林江月见了不由来气,捏着沉香的脸蛋:“沉香,你好歹是我的剑侍啊,怎么能被他吓到了?你怎么能这么没用?以后怎么接管暗阁?”

“姑娘不一样怕么?”沉香控诉道。

林江月语塞。

75、师姐话中意 ...

吴隐回去几日后一直没信息,林江月也不担心,吴隐是个老江湖,只有对方担心她的,绝对轮不到她担心对方,期间林江月听到万荃荆压着郑準去汉王府登门道歉,汉王罚了容惠郡主闭门思过,顾家的人都在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郑準真是活该云云,林江月心想那容惠郡主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

第二天郑準跑过来要见林江月,林江月根本没见她,让魏嬷嬷去打发他,结果魏嬷嬷捎回了郑準的字条,郑準竟然异想天开地让她帮忙收拾容惠,说如果她帮他,他以后就帮她盯着招抚司。

林江月笑了两声,转身就把字条让人送到了镇抚司给万荃荆,这种熊孩子还是留给万荃荆这个做家长的收拾去吧,她不送去汉王府已经很够义气了,不出意料地,郑準被打了,被万荃荆拿着马鞭狠抽了几鞭子,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万荃荆当晚就进宫求了御医过来才退了热。

早这样严加管教不就好了?林江月心说,然后带着平香和沉香出门。

袁氏听到了,嘴一撇:“又出门?一个姑娘家整天出门算什么话?”去给宋氏请安时顺口提了一句,宋氏老眼一眯,没答话,袁氏讨了个没趣,心里有些不舒服,便转向焦氏,让焦氏找机会给林江月说说规矩,别带坏了元瑶的名声,直说得焦氏脸色不好才住口。

林江月出了门,来到一家冷静的酒楼,吴隐早就等着了,林江月走了一遍,问道:“已经盘下来了么?”

“原来的东家急着用钱,价格还算合理,我就做主盘下来了。”吴隐说道,“不知道姑娘想要布置成什么样子。”

“不必过分精心,古朴些,有魏晋之风更好了,毕竟我们不是跟天香楼抢生意,我想想……”林江月沉吟片刻,“就叫茶香阁好了,茶亦添香。”

茶香阁一共有两层,一层是大堂,二层上有一个小厅,还有不少厢房,林江月站在二层通往阁楼的楼梯下,对吴隐道:“大堂和厢房你就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去布置,这个楼梯和阁楼空下来,让我想清楚再告诉你。”

吴隐有些不明白:“楼梯能有何用?”

“现在是没用啊,但是不代表日后没用。”林江月自信地笑道,“林四哥不是要科考了么?只要他高中,那这里就有大用了。”

吴隐自然是知道林江月的小聪明的,没再说什么,转头跟林江月说起了买宅子的事,林江月发现他挑的宅子都在外城,比较靠近门派,她直接让他挑内城的宅子,最好靠近皇亲贵胄。

“跟别的门派抢地盘,不啻于虎口夺食,虽然我们不怕,可时间不容许,不如另辟蹊径。”林江月对这个问题考虑了很久,因而想得更透彻些,“别的门派如何我不清楚,但我自信有能力在名门世家之中占据一个地位,而且林四哥的本事须得好加利用才是。”

吴隐想起林江月入京来的举动,隐去嘴边的反对,但还是劝了两句:“树大招风,姑娘还是当心些。”

“放心,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林江月说道,看着吴隐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问道,“你跟师姐见面了么?”

“不曾。”

“她还不知道入京了?”

“刚放出消息。”

林江月不敢继续追问,吴隐和林江灵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当初一知半解,并不知道二人闹翻的真正缘由,她觉得有些为难啊,按道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凌霄阁的第一把手和第三把手还在闹不和,是不是有些不敬业?

而这份为难,在林江灵再次出现时感觉更强烈了,林江灵见了她,直接怒道:“吴隐为什么会来?暗阁可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了!你怎么敢!”

林江月一脸委屈:“我明明是让其他人来的,结果却是师兄来的,他来了,我还能赶走他么?再说了,暗阁本来就是为了凌霄阁存在的,现在还不用,难道要等凌霄阁不复存在的时候再用?那又何意义?”

“你不懂,暗阁是留着给……”林江灵说了一半又吞回去了,然后叹气,“现在你们什么打算?”

林江月更加诧异了:“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什么打算,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么?之前说我太招摇也就罢了,现在吴师兄既然来了,他的本事你最了解不过了,定能护你周全,为什么不跟他见个面?”

“只要我不跟你们接触,你们就安全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林江灵语重心长道,“一旦我们同时被抓,就真的完了。”

林江月皱眉,林江灵的言下之意竟然是怕隐王借他们的性命威胁她,可她先前分明说凌霄阁跟苏皇后之事并无关联,也没有秘密,既然如此,为何还怕对方威胁?

林江灵没察觉道林江月的表情,说道:“吴隐来了,带了什么消息来了?阁里什么情况?”

林江月回过神,将吴隐说的转述一遍,林江灵这才放下心来:“白长老和吴长老还是很可靠的,韦长老和宋长老虽然有点小算盘,但大是大非前还是稳得住的,阁里我倒是不担心。”

“莽盟大会的帖子我已经拿来了,到时候是师姐去还是我去?”林江月问道。

“我如何能去?”林江灵说道,“还是你去吧,你既是少阁主,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林江月点头,然后欲言又止,林江灵看出来了,问她想说什么,林江月默默地将英雄帖推过去:“既然是我去,师姐是不是得在上面盖上印鉴?”

林江灵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她没带印鉴,便说下次再带来,林江月点头,林江灵见她表情有些奇怪,问道:“是不是吴隐说了什么?”

林江月叹气,道:“吴师兄说让我问师姐给印鉴,有事的时候可以调用阁里的人,不会有人推三阻四。”

林江灵一愣,随后点头:“他说得不错,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带出来给你。”然后她话题一转,说到她最近探查得知隐王对寻幽谷如此看重,除了治世天书之外,很有可能是跟苏皇后的宝藏有关。

林江月顿时来了兴趣,能被称为宝藏,那数量绝非小数,她好奇道:“苏皇后哪里来的宝藏?是太/祖之前给她的么?”

“并不是。”林江灵突然一笑,“苏皇后真不愧是贤内助,先前太/祖在外征战,她坐镇后方时,从一名前朝史官的口中得知前朝皇家金库所在,曾亲自带人去开启金库,将金库搬得一干二净,而太/祖也因此扩张实力,一举拿下天下。”

林江月听到这里,心里有了猜想:“你的意思是金库那一批银子苏皇后并未全部用完,而是私藏了一部分?”

“不错。”林江灵点头,“不仅如此,建朝后,旧都的税银运到京城时入库时,根本没有多少,因为战时花销甚大,太/祖并没有怀疑,但太宗继位后,曾秘密寻找算数大家复勘旧账,发觉数额有很大的出入,但因事牵涉到先人声誉,所以才不能传扬开来。”

这天下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的,苏皇后为何还有私藏银子?如果真是患难夫妻,不该会有这样防心才对,林江月越想越觉得郑铎与苏慕青这对夫妻奇怪。

“宝藏……有多少?”林江月问道。

“不能确定,”林江灵皱眉道,“但能让隐王看重的,必定不是你我能想的。”

想要藏住这份宝藏,绝非苏皇后一人之力就足够的,肯定需要旁人协助,那些人究竟是谁?苏皇后死后他们有没有动过那笔宝藏?林江月一下子想到了很多问题,林江灵却在这个档口说要离开了,她伸手摸着林江月的发顶:“月儿,你该张长个儿了。”

林江月鼻子一皱,这不长个儿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真希望赶快看到你嫁人生子。”林江灵感慨道。

“师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林江月敏感地察觉到林江灵语气里的沉重。

“没什么,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找你。”林江灵说道,“对吴隐……你可不能全部依赖他,他在暗阁太久了,很多想法都不一样了,有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问他的意见。”

林江月皱眉,想追问究竟,但林江灵没给她机会,翻身走了。

林江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找了吴隐来,将一份名单给他,说道:“这是我之前弄到徐家的五个人,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个人留了下来,你想办法通过他们的家人联络他们。”

“你怀疑阁主就在徐家?”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江月笃定道,“她身上有一股香味,这种香是孕妇才会用的,林惜彤正好用的就是这种香。”

林江灵不愿告诉她的事,林江月本不想去追究,但林江灵那几近告别的话,让她感到莫大的危机,如果尊重会让她失去林江灵,那她宁愿从此失去这份品格。

吴隐默然无语地接过名单。

林江月回到顾家,正好遇到木蓉来送点心,她顺口问了小宋氏的身子,木蓉低着头仔细回答说大奶奶身子已经大好了,改日再过来探望,然后就离开了。

林江月算算日子,顾宗琅服药也有一段时间了,差不多该换个方子了,她吃了一口木蓉带过来的点心,然后示意四位婢女一起吃。

沉香从来不跟林江月客气,平香也拿了一块,春娇和春荷已经摸清楚了林江月的脾气,知道林江月并不是客套,便大着胆儿跟着拿了来吃。

“今日府里有什么特别的事么?”林江月随口问道。

“特别的事倒没有,”春娇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四爷院里原来的大丫鬟晴梅回内院当差了,去小花园看管花草,听说如果表现得好,就会回四爷院里。”

林江月挑眉:“这也算事?”

“到底是四爷院里的,姑娘多少还是上点心吧。”春娇委婉地劝道。

她哪来的这种美国时间?林江月不耐烦地想,然而正是她的这份轻慢,差点让她在不久之后吃了一个大亏。

76、游佩兰书院 ...

在林江月焦急等待吴隐回信时,孙文清的帖子送过来了,说三日后佩兰书院会的赏春会,邀她同行。

林江月这次谁也没带,直接去了孙家,跟孙文清一道去了佩兰书院。

“怎么没带顾家的几位妹妹一起来?”孙文清问道。

“佩兰书院不是不收庶女么?”林江月说道,“到时候庶出的姑娘不带,只带嫡出的姑娘,难免会有不平,干脆谁也不带。”

孙文清深以为然,然后跟林江月说起了赏春会的由来,每年四月是佩兰书院收人的日子,想要参加入院考试的女学生可以在赏春会这日过来参观,若能获得某位先生的青眼,那入学之事便多了一层保证。

“林妹妹,不如你也来书院上学吧。”孙文清忽然说道,“你那么聪明,考试应当难不倒你。”

林江月直言拒绝:“我是个江湖之人,读书习文只是兴趣,习武练剑才是正道。”

“可你不是要嫁入顾家么?”孙文清不解道,日后结婚了,她难道还要出去行走江湖么?

“或许我会嫁给顾宗珵,”林江月答道,“但我不会嫁给顾家。”这是她真实的想法,她并不是原始原味的古人,她既不想借用顾家家族的力量,也不想被这个大宗族羁绊。

孙文清对林江月的说法大感惊讶,但也知道林江月跟她不一样,因而劝说什么,马车很快到了佩兰书院,门口早已停驻着许多马车。

佩兰书院不愧是大安朝最高的女子学府,规模虽然比国子监略小,但建筑几布局一点儿也不逊于国子监,单是那面刻着苏皇后自辩辞的壁垣,就足以彰显佩兰书院的地位了。

因为赏春会,平时井然有致的书院到处都是人,孙文清直接将林江月带到了惯去的地方,王芜龄和齐盼等人都在那里等着,见了她们,纷纷露出笑容来,结伴开始参观。

佩兰书院分设乐、文、丹青、算、礼五个馆学,每个馆学下还会有不少科目,致力于培养贤良淑德,恭谦有礼的良妇,林江月好奇之下,去佩兰书院的藏书阁走了一圈,查阅了佩兰书院的校史,发现佩兰书院建立之初,开设的分明是君子六艺的课程,后来才改成现在这个样子,林江月默默将书放回了原处——不管苏皇后是不是穿越者,她创建佩兰书院的初衷大概是想把女子当男子那样来培养,结果等她挂了之后,佩兰书院却从根子上变了,变成了一个将女子培养成为男子规则下的楷模的机构,何其可悲,苏皇后要知道了,估计宁愿当初没建这个书院吧。

经过丹青阁时,孙文清对林江月说道:“我对丹青阁的岑夫人提起过你,岑夫人特别想见见你,今日你难得过来,不若进去与先生见个面吧。”

林江月知道孙文清是一番好意,因而并没有推辞,跟着走进去,迎面却走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头,长眼细眉,高鼻薄唇的女子,林江月一看,这不是熟人容惠郡主么?真是巧了。

众人立刻见礼,容惠郡主矜持地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林江月身上,她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子开口问道:“孙文清,你带人过来拜访岑夫人,莫不是也想拜夫人门下吧?”

孙文清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女子对孙文清的态度见怪不怪,转而对林江月,说道:“这位姑娘,你若是想要进佩兰书院,还是改投其他先生的门下为好,岑夫人名下已经满人了。”

这句话好像是好心提醒,但听在耳里却极为刺耳,林江月心想,这人该不会是之前她们说的那个欧晓柳吧?如果真是,也难怪其他姑娘会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成见了,说话当真一点儿也不中听。

“多谢姑娘费心了。”林江月客气地说道。

一边的孙文清却不服气了,可林江月是她邀请来的,怎么能受别人这么奚落?当即冷笑一声,不屑道:“欧晓柳,干嘛说得好像你能帮岑先生决定要不要收徒一般,好在林妹妹只是来参观的,不然你的脸面可就丢尽了,你可知道我们林妹妹是何等人?方大师想收她为徒她都不愿意呢。”

提到方大师,又是姓林的,欧晓柳哪里还不明白林江月的身份,她看向林江月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探究,正欲说话,容惠郡却动了,她上前两步,盯着林江月:“你就是林江月?顾宗珵的未婚妻?”

“正是。”

“那天就是你装神弄鬼?”容惠郡主逼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我!”

“小女不知郡主所言何事。”林江月一本正经道,“还请郡主明言。”她可以肯定容惠郡主没有亲眼看到是她出的手,有可能是后来去打听谁来了天泉寺,又加上郑準是坐顾家的马车离开,而她又是江湖女子的身份推测出来的。

“你敢说郑準不是你救走的!”容惠柳眉倒竖。

“若您说的是郑九爷,上次我们在天泉寺的确遇到了,顾四爷见他身上带着伤,便把马车让与他了,这可是冒犯到郡主了?”林江月面带疑惑地问道。

容惠顿时语塞,当日出手之人听声音是一个老人,可天泉寺当日只有三拨人去上香,除了她和郑準,就顾宗珵和林江月,而天泉寺里的和尚又都不曾习武,若不是林江月救的人,那会是谁?想到郑準那日的目光和言语,她心里不由一阵恼怒与烦闷,连带地看林江月也有些不顺眼,便没好气道:“下次若让我看到你跟郑準有什么瓜葛,我定不饶你!”

林江月却不吃这种威胁,直接冷笑一声,反问道:“郡主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定了亲的姑娘家,跟一个外男有什么瓜葛?郡主说这话,若是传扬出去,被我未来夫家听到了,我该如何自处?莫非我们江湖儿女在郡主眼里都这么不检点?都说汉王府的容惠郡主芳姿高贵,见识非凡,如今一见……”

林江月没说如今一见如何,但她的语气足以说明一切。

容惠一愣——经验少,没办法,还从没人这么跟她说过话呢,郡主身边的下人训斥道:“郡主尊贵之身,岂容你肆意妄议!还不磕头认错?”

“圣上岂不是更尊贵,可圣上做事尚且还有谏官谏言呢,”林江月扫了对方一眼,“郡主如此做派,可得当心点了。”

林江月把圣上都搬出来了,直接堵住了对方的嘴,容惠收起吃惊的表情,认真看了看林江月,别有深意道:“好一张利嘴,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

“江湖女儿,气性难免如此。”林江月直接对上了容惠的视线。

“我记住你了。”容惠说着便离开了,身后的人不甘心跟着离开,欧晓柳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林江月几眼,才施施然离开。

孙文清等人皆松了好大一口气,然后又婉言劝林江月下次莫要如此冲动,得罪容惠郡主,总归不好。

林江月却不甚在意,就刚才她说那一番话,容惠都没生气,可见对方要么不是一个度量狭小之人,要么就是有城府,善于做表面功夫的人,不管是哪一种,她这种直言不讳对方应该都不会追究的,而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容惠郡主与郑準之间的恩怨产生了怀疑,为什么今日的容惠与天泉寺见到的容惠差距那么大?那日就郑準说了一句话就招来对方的盛怒,究竟是郑準没说实话,还是郑準说中了对方的要害?

不过这种事怀疑就怀疑了,她却不会去追究,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她跟着孙文清进去见了岑夫人,跟对方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工笔画技巧,对方恨不得当即收她入门,可惜林江月对佩兰书院毫无兴趣,拒绝得很果断,让岑夫人好生遗憾,林江月离开的时候,还亲自将人送到了院子。

“你们的先生可真热情。”林江月感慨。

孙文清才是真正地感慨:“那也是因为你才华满腹,若换了旁的人来,送再多钱财再多好处,岑先生也无动于衷,你看这院中的梅花,先生的品格就跟它们一般。”

林江月的视线转向院子整齐地摆放着的盆景上,忽然一笑,吐出两个字:“病梅。”

“什么?”孙文清没听清楚。

“没什么,走吧。”

林江月回到顾家,春娇立刻跟她说顾家发生的事,原来她出门不久后,六老爷顾文梧那一房就闹出事来了,四姑娘顾元璐和五姑娘顾元珠吵嘴了,二姑娘顾元玥劝架,却被两个妹妹失手推到湖里了,大冷天的,救起来时都冻昏过去了。

“请大夫了么?”林江月问道。

“请了,听说发烧了,不知道现下如何了。”春娇面带同情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希望二姑娘没事才好,不然四姑娘和五姑娘不得愧疚一辈子么?”

“好端端怎么会吵起来了?”林江月问道,还偏要到在湖边吵架,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春娇觑了林江月一眼,小声地说道:“说是因为没能跟姑娘一起出门才吵起来的。”

林江月哼了两声,道:“居然还扯上我来了?这才是无妄之灾吧?”她直觉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后面肯定还有文章。

果然,寅时二刻时,蒋氏亲自过来,敲开了清风楼的院门,请林江月过去给顾元玥看诊。

人命关天,林江月没拿乔,让春娇春荷帮她换好衣服,直接就跟蒋氏过去给顾元玥看病,好在顾元玥只是因为受寒才发烧,林江月最开始学医时最先学的就是治发烧了,又扎针,又喂水,又推拿,又开药,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退烧了。

77、事发突然时 ...

林江月仔细吩咐顾元玥的大丫鬟后面的事,然后在蒋氏的感激涕零中离开,路上,春娇敬佩地看着林江月:“姑娘,您可真厉害。”

“不过是曾用心研习过罢了。”林江月随口说道,目光落在几步之遥背对着她们抬首赏梅的顾宗璞,脚下一顿,面不改色地走过去。

顾宗璞听闻声响,回过头来,面露喜色,行了个礼,道:“见过林妹妹。”林江月无心敷衍,只随意打了声招呼就要转过去,顾宗璞却问起顾元玥的病来,表现得对顾元玥十分关心,林江月不好不答,答了几句话才回去。

“这大房的五少爷什么时候跟二姑娘这么好了?”春娇奇怪地问道。

“可不是么。”林江月垂下眸子,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藏着她的医术,但顾家人只知道她给小宋氏看过病,而且小宋氏现在还“病气怏怏”着,别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蒋氏对她的态度就很奇怪了,是谁跟蒋氏推荐她的?又有何目的?

顾元玥睡了两天,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能开口吃东西了,蒋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令贴身嬷嬷送了些谢礼到清风楼来,林江月没客气,直接就收下,然后对魏嬷嬷使了个眼色,魏嬷嬷心领神会,亲自把人送出去。

“……说是二太太跟前的袁嬷嬷去跟六太太说的,说您医术了得,身怀神技,绝对能救回二姑娘。”魏嬷嬷小声地向林江月说着套来的话。

“袁嬷嬷?”林江月玩味地说道,竟然跟袁氏有关?

“姑娘,要不要去正院打听打听?”魏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江月扬唇一笑,不甚在意道:“别人都还没亮出招子呢,我们就乱了,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魏嬷嬷喏喏了,虽然她是焦氏送来的管事嬷嬷,但对林江月这个主子,她还真不敢乱出主意,只能收起心思,安安分分做自己该做的事,不敢僭越。

吴隐晚上来见林江月,将他去徐家打探的结果告知林江月,林江月之前以徐正浩下属的名义送进徐家的三女二男,最终留下了一男一女,女的为徐正浩收用了,而男的则在马房伺候,吴隐通过这两个人,将徐家上下摸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林江灵的踪影。

林江月一点儿也不意外,林江灵必定隐藏着很隐秘,不然早被隐王发现了,但她很肯定林江灵就藏在徐家,并有机会接触到林惜彤,便道:“师兄,你的易容之术如此精湛,我想师姐应该也会吧,那两个下人只是普通凡人,师姐若是伪装成府里的人,要瞒过这两个新鲜进去的人,应该不是难事。”

“姑娘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徐家走一趟?”吴隐立刻说道,“进徐家不难,但想要进内宅就不那么容易了。”

“那你就帮我捎份礼去给我那师侄好了。”林江月想也不想地说道,“她有孕在身,我这个做师叔的,不表示表示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吴隐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林江月从他那声鼻音里听出些不痛快来,一时兴起,便故意道:“易容术最高之术便是易性伪装了,师兄在这方便应该是人中翘楚吧,我曾听师父说过师兄年幼时曾打扮成妙龄少女,将金刀门的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老迷得团团转,混进了金刀门,拿到了重要机密,可真有此事?”

吴隐整个脸都黑了,冷冷地瞟了林江月一眼,将先前带来的包裹一丢,果断地飘走了,林江月啧啧了两声,打开包裹,面色一正。

这是旧都户部的账册,也不知道吴隐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弄到手了,林江月当即把平香叫过来,两个人拿着算盘,连夜将一大堆账册的数目算出来。

不得不说,苏皇后的账面做得很漂亮,大数目上都平了账,但林江月的专业就是学数学的,这种账目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难事,略微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待她将账目算出来时,不得不沉默了——苏皇后从前朝宝库中拿到了一万万两白银,但实际上一亿两银子并没有动用到分毫,因为苏皇后管理有方,旧都的赋税加上乡绅大户的捐款,不仅足够维持旧都需索,还能驰援军饷。

一亿两银子啊,没准还不止这个数,换成人民币……

林江月拨弄着算盘,喃喃道:“莫非这是老天给我的提示,我之前的日子太过安逸,暗示我该去探探宝?平香,你想不想要这万万两银子?”

平香想了想,摇头:“那么多银子,我该藏哪里去啊?岂不是日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香?那还不如不要那么多银子呢。”

“那倒也是。”林江月深以为然,而且那么多银子给她用,她也花不完啊,这么一想,就放下了。

熬了一个晚上,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林江月决定睡一个安稳觉,便吩咐春娇春荷不必来打扰她,但事与愿违,春荷在申时叫醒了她,表情有些惶恐,她立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