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那太监紧追了一路却只看到三殿下离他越来越远,不由停下脚步站在那儿怔怔的发傻,这…他该如实的回禀娘娘吗?
君修染自不会去理会那太监是如何想法,也根本没有想要去见他那母妃的意思,直接出了宫。
宫门外,自有下属随从等候着,看到他的身影就马上迎了上来,“主子,就在大概半个时辰前,帝师大人和璟世子匆匆的出了宫去往端木王府了。”
君修染眼底的冷意稍去,盈盈笑着若有所思,道:“可知道端木王府内有什么事发生?”
“暂没有消息传出。主子,我们现在…去拜访端木王府吗?”
“走吧!”他直接登上了马车,马车内有准备好的衣裳,他伸手摸了摸,又摸了摸此刻穿在身上的,笑意越发升腾。
真舍不得换下来啊!
马车一路朝端木王府的方向行驶,他们到的时候,王府内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荣芩媛醒了。
那般责罚,对荣芩媛来说绝对是灾难性的,当时药物作用之下她控制不住自己,可即便如此…天哪,她虽只是侧妃之女,但也是明荣郡王府的千金小姐啊,却竟被那般玷污,几个男人?她自己都根本记不清楚。
她自醒来之后就寻死觅活,对端木恬那是满腔怨毒,兰馨院内再一次闹成了一团。
明荣郡王府的人已经在得到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了,来的竟赫然是明荣郡王爷和王妃,在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之后,没有太出人意料的,明荣郡王当即一巴掌就将本就已经虚弱不堪的荣芩媛扇飞了出去。
王妃更是拉着端木恬连连说着:“都是我没有将她好好教导,她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竟做出这等败坏之事,害得郡主你受此磨难。我知道现在不管我再说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发生的事情,但还是要替明荣郡王府向郡主你赔罪,郡主你心中悲愤,不管是要将媛儿这丫头杀了还是剐了,我与王爷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此话一出,旁边的老郡王妃和侧妃便脸色大变,明荣郡王却也在此时转过身来,朝端木老王妃抱拳道:“是本王管教无方,竟出了这等劣女,以至害了郡主侄女的清白,让我们两边王府皆尽蒙羞,我现在便将荣芩媛这混账丫头逐出家门,此后但凭舅母你和郡主之女处置!”
侧妃当即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随后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明荣郡王的面前,扯着他的衣角哭道:“王爷,您不能啊!求您开恩,媛儿她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等错事,求求您给她一次机会,求您救救她!”
明荣郡王脸色一冷,当即抬腿一脚将她踢飞了出去,怒道:“贱人!如果不是你将她骄纵得不知好歹,她岂敢做出那等子事?现在竟还敢求情?”
本也想开口说些什么的老郡王妃见此,顿时闭上了嘴,对于她这个儿子,她自己其实也是有些犯怵的,尤其是在当年她近乎逼迫般的让他娶了端木王府的庶小姐为侧妃之后,母子间本就不甚亲昵的关系就越发僵硬了。
况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时候,她确实是已经不能再继续想要护着那丫头了。
她转头看了眼坐于旁边,脸色极其阴沉的母亲,缓缓皱起了眉头。
实在也是没有想到,端木恬这丫头竟会那般难缠,再加上一个先前看着一直觉得温和好说话,没想到事情一旦牵扯到他妹妹就马上翻脸,丝毫也不肯相让的端木璟,母亲这一次,怕是真的要输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子里,就不可抑制的疯狂席卷,她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敛了神情,似入定一般再不管外面的事了。
不得不说,不管是明荣郡王还是王妃,做得都是极好的,无论他们心里是怎样想,有什么目的打算,至少如此言行落在端木恬的眼里耳中,确实是让她心情有所缓解的,就连老王妃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下来。
其实先前与老太太会有那般争吵,便是因为她们太过咄咄逼人,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竟还想着要保下荣芩媛,不然就如老王妃先前对老郡王妃说的那样,她们但凡是稍微有那么点真心为端木恬着想的,她都会给她们留下情面。
老郡王妃一直都想要防止明荣郡王府被牵扯进漩涡里面,她却不去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荣郡王府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倒不如如此大大方方的,还能让彼此心里都舒服点。
“媛儿犯下如此过错,便是将她杖毙,我相信只要是稍微有些道理的人,都不会说我们过分。”老王妃端坐在上方,如此说着,然后却又话锋一转,道,“可媛儿毕竟也是我的外孙女,又怎么能忍心眼看着她殒命?也是恬恬这丫头受到打击过大冲动了,我来这的时候有些事已经发生,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因此媛儿也算是受了责罚,这事,就这么到此为止吧。”
明荣王妃顿时说道:“这如何能成?郡主受了这般灾难,如此轻易的就饶恕了媛儿这丫头,岂不是让郡主委屈了?”
端木恬摇头说道:“就按祖母说的吧。先前,实在是因为媛表妹不肯承认昨晚所做的事情,又有人口口声声说是为我的清誉名声考虑,想要让我就这么放过了此事,才会一时愤恨激动之下做出了冲动之事,想让那罪魁祸首也尝尝被下了媚药的滋味,现在愤恨发泄了,媛表妹也得到了惩罚,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他们好说话,她当然也好说话,反正那荣芩媛已经受到了惩罚,她也不怎么想要让她去死,活着受那噩梦之苦,岂不更好?
况且,明荣郡王虽说是那样说,可荣芩媛终归是他的女儿,听说还颇为宠爱,她就此放过,便不会让他心生怨恨,反而还要感念她的宽容。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荣芩媛而与明荣郡王府交恶,尤其是在明荣郡王和王妃都如此诚恳的情况下,她自也做不出打人笑脸的那种事。
所有人都呆了半饷,老郡王妃听到她那么说,更是嘴角抽搐,心里忽然间五味杂陈。
明荣王妃拉着她感叹着说道:“郡主你实在是太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吗?
这个词竟也会有用到她身上的一天,真是个奇迹。
有门房匆匆来报,说道:“禀老王妃,三殿下前来拜访。”
屋内顿时一静,下意识里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转到了端木恬的身上,而她则抬头看向门口,秀眉轻蹙,漠然道:“去告诉他,今日府上正在处理一些家事,不宜见客。”
屋内于是更安静了,宸公子以折扇遮挡着嘴,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端木璟也是嘴角微勾,似乎心情很好,连从昨晚开始一直在胸腹间盘桓的郁气也消散了几分,其他人则都不由得被她这句话给惊呆了。
那门房不禁有些发懵,此时却有人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轻笑着说道:“恬恬如此说,真是太让本王伤心了。昨晚你不顾本王的反抗利用了本王之后连头都不会一下的转身离去,今天本王亲自登门,你竟也想拒之门外?好歹我们也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你若有事要处理尽管处理,我只坐在旁边看着便可。”
来人不是君修染,还能是谁?
他抬头,看向坐于正位的端木恬,她也正好抬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他眼底忽然激荡起了层层涟漪,她也略有些怔忪,然后又迅速的回归平静,轻皱了下秀眉似想说什么,见旁边这许多的人,就又缩了回去。
屋内众人纷纷行礼,脸上神色各异,转而又看向端木恬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诧异。
三殿下如此反应,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对君修染来说,这是久别十年之后的第一次真实相见,尽管昨天晚上还被她强行扑倒劫了色,可昨晚太暗,他摸遍了她的全身每一个角落,却也没有能够认真仔细的将她好好看看。
十年不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凉漠,而十年不见,她越发的可爱动人了。
我说三殿下,您是不是也青光眼了?就她那模样,竟然还可爱?又动人?(宝贝被无情蹂躏中…)
老王妃也是诧异的看着君修染,然后说道:“三殿下,请上座。”
君修染含笑看了眼坐在主位上动都不动一下,更不要说是站起来对他行礼的端木恬,又对老王妃说道:“不敢,老王妃您请坐着吧,本王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成。”
然后走到端木恬的下手位,安之若素的坐了下去。
众人再次变了变脸色,尤其是那老太太,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另一边的端木璟忽然凉凉的看着他眯了眯眼,而后笑得温和有礼,道:“正在忙些家事,无暇好好的招待三殿下还请恕罪。”
“无妨,本王并不在意。”
“此地喧闹,三殿下不如先去府中其他地方逛逛,等尽快将此间事了,才好招待您。”
君修染也笑得温和灿烂,状似大方的说道:“本王坐在这里就成,既是恬恬的事,那自然也是本王的事。不知是否有本王能帮上忙的?”
最后那个问题,他是转头看向端木恬问的。
端木恬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面上丝毫看不出在见到他之后心情是否有异,漠然说道:“这是我端木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还是避嫌的好。”
“我以为我已经不能算是外人了,或者难道你还没有接到父皇下达赐婚圣旨?”他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又忽然略现一丝羞赧,说道,“无论如何,本王的清白都被你给强行夺走了,你总得负责才是。”
“噗!”
一直悠然的宸公子忽然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正正喷在了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死皮赖脸的要在这里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凤楼身上。
凤楼顿时尖叫着一蹦三丈高,“唰”一下扯出了一方精致的秀帕就在身上急慌慌的擦了起来,又翘着兰花指朝宸公子吼道:“你做什么?脏死了脏死了,你赔你赔你赔!”
宸公子抹一下嘴,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哼唧道:“人妖果然就是人妖,遇到这么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大惊小怪的。”
凤楼当即暴走,红着眼就朝端木宸冲了过去,满脸的杀气腾腾。
另一边,端木恬也是刹那间神情僵硬满脸黑线,微撇头冷冷的看向了他。
某人却笑得毫无危机感,看着她的眼中满满的全都是轻柔之色,眼一转看向了旁边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也看到了伏在角落已然是气息奄奄的荣芩媛,眼中有精光一闪。
端木恬此时突然开口,对明荣郡王说道:“事情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那也便这样吧。多谢表叔对我冲动的谅解,回去后也别太为难了媛表妹。”
荣晋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难得郡主侄女如此深明大义,让本王也不禁佩服万分。这次事便就此饶了荣芩媛这丫头,我们也不再继续打搅了,这些时日侄女若有时间,到不妨可以来府上坐坐,我们也要等到太后娘娘寿辰之后,才离京。”
“一定,听说表叔府上的大小姐乃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若有机会可一定要想去见上一见。”
说到自己的女儿,明荣郡王妃也不禁神色缓和,笑得说道:“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性子桀骜不羁得很,见了怕也是要让郡主你失望不喜欢的。”
“我就喜欢直率的人,真性情。”
又是闲聊了两句,缓和了先前紧绷的气氛,随后明荣郡王府的人便告辞离开了,就里连老郡王妃也随儿子媳妇回去了明荣郡王府在京城的别院,没有再继续逗留在端木王府。
君修染的眼睛已开始发亮,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了,看来好像事情也已经解决完了,那么…
一向心思沉稳深邃的他,忽然有些雀跃坐立不安,他多想现在就拉着恬恬出去,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不会被别的外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的看看她,跟她说说话啊!
端木恬忽然站了起来,他当即转头灼灼的看向她,却见她转头对老王妃说道:“祖母,关于分家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接下来就麻烦您给安排通知下,让他们尽快的搬出去。”
“好,这些事就交给祖母来吧。”
老太太脸色铁青,张嘴便要阻止反对,却见端木恬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说完话之后就转身看向君修染,然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直接拖出门去。
她脸色刹那变幻,尤其看到三殿下在面对如此不敬的行为时,竟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满脸的笑意盈盈,那眼中散发着的温柔光芒,几乎闪瞎了她的老眼!
隐约中,还能听到两人的声音:
“恬恬,你要带我去哪里?其实你不必这般粗鲁的将我拖出来,只需一个眼神,我定然就乖乖跟你走了,不管去哪里。”
“闭嘴!”
第十六章 反扑倒
端木恬无惧皇族威严,直接拎着某人的衣襟就将其拖了出来,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还有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三殿下对此事的反应。
为何,他竟好像一副很甘之如饴的模样?而且他那话,怎么听都觉得有那么一点调戏的味道在里面。
调戏?
开玩笑!
一向眼高于顶,对任何女子都不假以辞色,风采迤逦风华绝代风姿脱俗的三殿下,竟调戏他们家以丑闻名于京城的恬郡主?
艾玛,我心脏不好!
而对这件事唯二没有觉得丝毫意外的,便是宸公子和璟世子,两人看着君修染被拖出去的身影,一个笑得暧昧,笑得不怀好意,一个则眸色微凝,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宸公子忽然侧头看向旁边双眼放光的凤楼,伸腿踢了两下,说道:“凤人妖,你怎么还不回宫去?”
凤楼将目光从门外收回,哼唧着睨了他一眼,吊着嗓子说道:“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别忘了你要赔我一件衣服。”
“呸!能被本公子喷茶,沾染上本公子的口水,那是你的福气。”
“你少恶心人!”
再说那出去的两人,端木恬拖着他直接往僻静的角落走去,她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好好的跟他谈谈。
君修染由着她往前拖,只是渐渐的眉宇间浮现了一抹若有所思,从眼中划过的光芒,明显的带上了几分算计。
他怎么觉得恬恬好像很不喜欢看到他呢?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这里是王府后花园,四周并无什么丫鬟仆从,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突然出现打搅了他们的谈话。
端木恬停下脚步,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然后转身看向他。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暗,随之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紧紧的贴在了她的唇上,再随之,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落入到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防备着他竟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再要挣扎的时候,已经是有些迟了。
双手被束缚在他的怀中一时挣不出来,甩头想要将他甩开,却有另一只手往上托着她的后脑勺,阻止了她的摇摆,舌尖在她唇上一点点的勾勒,引得她不禁浑身一颤,却紧抿了唇咬紧牙关,阻止他的想要进一步探入进来。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也睁着眼睛,却眼神温柔,还满溢着浓浓的思念。
她扭动身子意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收紧手臂将她搂抱得越紧,两人相贴在一起的身子,也更紧了。
她秀眉一拧,眼中桀气冷芒闪烁,忽然抬腿便朝他踢了过去。他伸腿格挡同时张嘴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砰”的一声,两条腿一触即分,唇上突来的疼痛让她眉头拧得愈发紧,屈膝便朝他双腿间顶撞了上去。
他收腹微侧身避让开这一致命的攻击,依然咬着她的粉唇,却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
“恬恬,你这是在跟你自己过不去,你往后的性福可全靠它,伤哪里也不能伤这儿。”
“放开…唔!”
她这一开口说话,顿时就被他觑了空,舌头顺势而入,迅速的朝她席卷过去,带着狂热的激情,一时间就如同那狂风骤雨,与她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搂着她的手臂越发的收紧,揉入到她的发丝之中,轻抚着她的纤腰粉背,双腿微张夹住了她那不安分的腿,“砰”的一声,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他当即翻身而上,将她死死的压制在身下,然后狂亲。
昨晚你将我强势扑倒,今天也该让我扑倒一下才对嘛。
端木恬被他压制束缚得几乎动弹不得,在口中肆虐的舌头也让她无法冷静下来,还有那紧贴着的宽厚怀抱,在她身上暧昧游离的那只手,以及那扑面而来的满满的男子气息,让她不禁心神有几分摇曳,身体也有了本能般的反应。
心里不禁涌上几分窘迫,然后窘迫转化为恼羞,此时终于将手给挣脱了出来,当即想也没多想的,就一巴掌朝他拍了过去。
“砰”的一声,他忽然浑身一僵,然后迅速放开她又侧身让过了她,再然后,便是“噗”的一声,一大口血就这么喷了出起来。
端木恬顿时就呆了。
“你…”
她努力压下因刚才的亲吻而引起的不可抑制的喘息,视线顺着血光看了眼旁边沾染了花草的血迹,又转头看向捂嘴咳嗽,脸色霎时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晕倒的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在嘴边绕啊绕,却不知究竟该说哪一句才好。
刚才凤楼在读完圣旨之后,似乎是有说,君修染在回京途中遇到意外,身受重伤的。
他轻喘着咳嗽着,整个人都因此而蜷缩似乎十分的难受,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让她也不禁难得的生出了一丝负罪感,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背。
“抱歉,不过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他的眼神刹那霞光万丈,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后面的那句话,然后敛了敛眼中太过耀眼的光芒,轻拧眉几丝幽怨委屈,喃喃嘀咕道:“就许你将我扑倒,不顾我的反抗将我吃干抹净,之后还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飘然离去,我却不能也将你扑倒一次?我本就有伤在身,体乏虚弱得很,昨晚认出是恬恬你,也不敢太过挣扎就担心伤到了你,事后便忍不住吐了血,伤势又加重了。”
端木恬顿时猛然一下子刹那间,就抬头望天,无言以对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还有他说的又吐血了,她也不禁面上一点点的烧了起来,再因着他如此这么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她那一点负罪感也又加重了。
君修染悄然瞄了她一眼,嘴角在一个让人察觉不到的角度勾了勾,然后又迅速敛眉收神,继续幽幽的说道:“今日我又早早的起来进宫去请求父皇,虽说是要找到那玷污了我清白的女子,让她负责,但其实是因为知道是恬恬你,才会如此说。”
“恬恬。”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很庆幸昨日绕了路从端木王府旁经过,更庆幸你昨日遇到的人是我,不然我定会发狂。恬恬,十年了,我每天都在等着你回京。”
被他如此注视,端木恬忽有些发懵,还有点慌乱无措。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算什么?表白?示爱?她只是…一直以来也只是,把他当一个朋友而已啊!
她几乎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角,脸色紧绷,淡漠的说道:“昨天晚上只是一场意外,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负责,也不想对你负责。”
“恬恬…”
“你是名满天下的三殿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将你当成了梦中情人,便是只看你一眼也欣喜若狂。你想要什么样的王妃,只要你开口,她们定然会欣然上前…”
“我只要你!”
“我不想嫁人!”
君修染微蹙了下眉头,忽然又低头沉沉的咳嗽了起来,有新鲜的血液从他捂着嘴的指缝中溢出,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端木恬一拧眉,眼底一抹关切划过,伸手就搭上了他的手腕,他却在此时忽然身子一歪,软软的倒进了她的怀中。
“君修染!”
她一惊忙想要将他扶起来,手指直接搭在他手腕上,果然是内息紊乱,身子本就受伤严重很虚弱,又在刚才挨了她一掌,就越发的严重了。
她想将他扶起来,他却忽然伸手用力的环住了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磨蹭了两下,喃喃说着:“恬恬,自离开三石村之后,九年七个月又二十三天,我每天都在想你。两年前,我终于打探到你的确切行踪,去越州找你,却错过了。今年三月三那天,我在花城月湖边看到你,却转眼间又不见了你的身影,之后也是又错过了,终于听说你回了京城,我便也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没想到竟遇上了那样的事。恬恬,就算你不想嫁人,可是你不顾我的反抗玷污了我的清白,你便必须得负责!”
端木恬伸出的本欲扶他起来的手忽然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然后轻轻放下落在身侧地上,侧头看着远处,目光沉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饷,她低头看他,伸手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她自己也顺势站起,冷冷的说了句:“受伤这么重,你该好好休息。”
他眼睛一亮,就那么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她的身上,喜滋滋的说道:“你搬去尧王府照顾我吧。”
“不可能!”
“那我搬来端木王府住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