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明欣郡主是真的感觉到绝望了。
“王爷…”
不等镇南王出声,一道邪气的男声乖张霸道的响起,“谁敢动我毒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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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谢谢送东西的妞儿。
【034】唇枪舌战公子如玉
熟悉的声音让得明欣郡主浑身一震,灰败绝望的眸子里突然划过一抹惊喜,惨白的脸色‘刷’的一下,染上些许嫣红。
宓妃寻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袭暗纹青衣,有着一张很年轻却很张扬,霸气外露的俊脸,猛然飞身落在明欣郡主的身前,眼中极快的掠过一抹厌恶,转瞬即消散在风中。
他有着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般的眉,高而挺的鼻梁,削薄而上扬唇,一双漆黑的眼珠隐隐透着墨绿,对上宓妃视线时,凉薄的气息更甚。
“靖豪师兄快救救我。”
这个男人的出现,在明欣郡主的眼中远比镇南王的出现更让她欣喜,更让她觉得复仇有望。
她是师傅唯一的女弟子,不但深受师傅喜爱,更是连师祖都对她格外的疼爱与纵容,在毒宗她就算是横着走,也没人胆敢开罪于她。
吴靖豪生性张扬,做事随性而为,不受管教,他跟明欣郡主虽是师兄妹,但却并无太多的师门情谊,因此,对于明欣郡主的求救,他选择充耳不闻。
“靖豪师兄,那个哑巴女人侮辱咱们师门,你定要代师傅好好的教训她一番。”明欣郡主脑子转得飞快,她跟师兄吴靖豪的确是没什么交情,哪怕在师门中见了面,也都是各走各的。
更何况,这个师兄的性情孤傲又张扬,但并非是爱管闲事的人,他突然跳出来,却也并非是要救她,恐怕只是觉得好玩。
因而,她只能将她与宓妃之间的恩怨,归结到师门上,如此才能给吴靖豪一个出手的理由。
“你想保她的命。”宓妃停驻在吴靖豪身上的视线不过一秒,丹珍直视他的脸,嗓音清悦低沉。
“毒宗的人,你动不起。”不是他想保明欣郡主的命,而是师傅再三交待,不能让人杀了明欣郡主,更不能让人破了她的身。
以他的心性,才不会理这个女人的死活。
在吴靖豪的印象中,明欣郡主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他大大的吃了一惊。
浑身*的供人‘欣赏’不说,左脸一个‘淫’字,右脸一个‘贱’字,背上还刺着‘天下第一贱’五个醒目的大字,再加上断了一只手掌,啧啧,真惨,简直太惨了。
让得他倍感惋惜的是,这女人竟然没被破身。
她若是失了身,那他也不用花心思保全她的性命了。
毕竟,失了身的她,对他们师门而言,已经彻底失去利用的价值,废物是没有资格留在毒宗的。
“普天之下,还没有本小姐动不起,不敢动的人。”毒宗,毒宗,又是毒宗,宓妃可没忘记,对她师傅药丹下毒的人就是毒宗宗主。
别说,她跟毒宗结下的梁子还真不小。
又或者说,她得感谢一下毒宗宗主,若不是有他,她也不会阴差阳错的救了药丹,最后还拜在他的门下,做了他的关门弟子。
“温五小姐已经给了她莫大的惩罚,何不就此放她一马。”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带给他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口不能语的哑巴。
每每对上宓妃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吴靖豪心中就微微一颤,张扬的个性也不知不觉的收敛了些。
他知道,那静坐在贵妃椅上,看似无害的女子,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的无害,她的身手并不比他逊色,更让他心惊的是,护在她身边的两男两女。
其中任何一个跟他过招,想必他都讨不了什么便宜。
他唯一的优势,唯有用毒。
“比起本小姐哥哥身上的伤,她可有受什么皮肉之苦,什么叫做本小姐已经给了她莫大的惩罚,你哪知眼睛看到本小姐惩罚她了。”宓妃慵懒的眯起水眸,丹珍将她的语气学得越发的纯熟,“不过只是在她那张臭皮囊上刺上几个美美的字,岂能算是对她的惩罚,你是在开玩笑吗?”
吴靖豪被噎得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俊脸微沉,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太子墨思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场面,干脆安静的端坐在马背上,静观其变;镇南王思绪翻涌,眸深似海,同样也是端坐于马背之上,冷眼看着吴靖豪与宓妃之间的唇舌之战。
只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被宓妃的话噎得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以针反复扎刺细嫩的皮肉,以至于刻上清晰鲜明的文字,又怎么可能不痛。只怕,那样的连心之痛,远比真刀真枪刺在身上更疼。
“她,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若是温五小姐执意要她的性命,那么休怪我对这里所有人用毒了。”
毒宗之所以让人觉得可怕,畏惧他们的存在,正是因为他们无时无刻都在与毒打交道,稍不留神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届时,真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毒死他们,将这些人通通都毒死。”明欣郡主闻言,仰着头疯狂的大笑出声。
她要这些人,要这些见证了她受辱经过的人,通通都在剧毒之下,痛苦的死去。
“如果你要下毒,本小姐会好好谢谢你的,这些人都嘲笑侮辱过本小姐的兄长,不但如此,他们还嘲笑本小姐是个哑巴,本来就该死。”宓妃安抚似的拍了拍温丞相的手,接着又道:“本小姐就是太善良,即便他们嘲笑奚落过我,我也不能把他们都杀了,你若要出手,本小姐举双手赞成,谁让他们都该死呢。”
以她前世的个性,绝对不会让这些人活命。
但以她这一世的处境,也绝对会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毒宗不是别的没有,就毒药最多么,你可得用最毒的毒药,因为这些人实在太可恨,太该死。”
“难道温小姐连太子跟你父亲的安危都不顾了吗?”咬牙切齿有木有,吴靖豪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那么憋屈。
丫的,这女人要不是一个哑巴,真有能把人活活给气死的本事。
可她就一哑巴,也差不多快要把他给气死了。
“温丞相…”太子墨思羽听到这里,已经无法继续往下听,他可是很看重自己性命的,他也看得出来,宓妃除了她的家人之外,压根没把任何人的生命看在眼里。
这个女人,不是太冷血无情,就是生性太凉薄。
“太子殿下在担心什么,难道区区一个毒宗,就让得我金凤国未来的储君心生惧意了吗?”
墨思羽面色一沉,双眉紧蹙,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紧。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宓妃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一是对他的能力表示质疑,二是彻底掐断了他的退路,堂堂太子殿下,他总不能承认他畏惧毒宗吧。
“既然这就是温小姐的决定,那就休怪在下出手无情了。”
“你毒宗的人动不得,那我药王谷的人又岂是尔等鼠辈动得的。”淳厚又不失悠扬的男声,似山间清泉,又似玉珠落入玉盘,悦耳清灵不已。
来人长身玉立,着一袭月白色暗纹锦袍,腰间系了深色玉带,佩着一块上好的白玉,黑发用玉冠挽起,如瀑倾泻,秀眉横鬓,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带着丝丝玩味,一张绝世的俊颜,道不尽的俊美无双。
吴靖豪长得不差,但与这人相比,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了。
“云公子怎生来了?”镇南王一愣,微张着嘴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狩猎场上的云锦。
镇南王这句话,无疑是点出了云锦的身份。
相传,药王谷谷主药丹,门下有四大弟子,云锦排行第三,人称云公子。
俗话说,闻人不如见面,此时见得云锦真人,无不在心底叹上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位云公子,相貌果真不俗。
云锦挑了挑好看的眉,没理会镇南王,而是步伐优雅的一边走向宓妃,一边冷声道:“本公子正好手痒得厉害,你要下毒不妨拿点儿厉害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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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背景强大后台够硬
闻言,宓妃喷笑出声,墨玉般的水眸似染上璀璨的星芒,水灵清透,美不可言。
瞧瞧她家三师兄这句话,云淡风轻的霸气啊。
你丫的不是扬言要下毒么,爷不但让你下,还让你挑剧毒的下,不好解的毒来下,上不得台面的小毒,你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虽然爷正手痒得厉害,想要试试你毒宗的毒究竟有多厉害,但你也不能忽悠爷对不,必须百分之百的慎重对待才是。
宓妃轻灵悦耳的笑声打破了现场僵硬的气氛,面对此情此景,也唯她一人笑得出来,还笑得那般的欢快。
“你真是药王谷云锦?”再三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不怪吴靖豪要怀疑云锦的身份,只是药王谷太过于神秘,在世人眼中就犹如传说一般的存在。
他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药王谷与他的师门毒宗不一样,前者一直隐世超然物外,浩瀚大陆即便是倾四国之力也不敢动之;后者虽在浩瀚大陆同样享有盛名,但却是惧怕的人居多,真心敬佩的人少。
毒宗与药王谷皆如其名,前者以研制各种各样的剧毒而闻名天下,后者却是以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而立世。因此,世人多推崇药王谷,却万分惧怕毒宗。
也可说,药王谷与毒宗,乃是天生的宿敌,宿怨已久,早就到了难以共处的地步。
然而,相对于毒宗的张扬,药王谷更加的神秘莫测,千百年来,世人只知道有药王谷的存在,但却无人知晓药王谷真正的所在。
虽说药王谷在世人眼中神秘莫测,但是每一代药王皆会收四个或者四个以上的弟子,然后将毕生所学皆传于他们,待他们达到出师的要求之后,每年就由他们每年出谷一月,其一是为历练,其二则是让他们行医救人,广结善缘。
饶是如此,有缘能遇上他们的世人,也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还有药王谷先祖,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三不救。
有的人,即便是有缘遇上了,也不一定有那个缘分,有幸得到救治。
“爷不是云锦,难不成你是。”
什么是嚣张,什么是霸气,什么是张狂,云锦告诉你,像爷这样的才算。
“别以为你说你是药王谷云锦你就是,没有证据,你想说你是谁,你便是谁,世人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该死的,短短不过一刻时间,他就被呛了几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憋屈得要死。
云锦丝毫不理会吴靖豪的叫嚣,他悠然的走到凉亭中,再从善如流的坐到宓妃的身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柔的落到宓妃的头顶,熟捻的揉了揉她的发。
“本王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他的确是药王谷的云锦云公子。”
镇南王亦是被吓得不轻,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心底已是掀起惊天巨浪。他不了解宓妃,但经过前面一系列的事情,他很清楚若非是她默许,旁的人又怎敢近她的身。
双眼定在云锦放在宓妃头顶的那只手上,镇南王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难不成这个温宓妃也是药王谷的人。
否则,如何解释云锦来此,说的第一句话呢。
她若真是药王谷的人,那么镇南王纵使不愿,也只能舍弃明欣郡主,谁让他有求于云锦。
偏偏,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招惹上了宓妃这么一个煞星。
暂且不论她是不是药王谷的人,单就凭她那出神入化的身手,就是他对上都讨不到半点便宜,便何况是半瓶水的明欣郡主。
纯粹就是找虐,找抽,找死。
“父王,你…”明欣郡主无力的趴坐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拽着避体的披风,看向镇南王的眼神满是不解与愤恨。
“你闭嘴。”镇南王凌厉的眼神扫过明欣郡主惨白的脸,又看向吴靖豪,冷声道:“他的确是云锦,本王亲眼看过可证明他身份的宫羽,他也是本王请来的贵客。”
只是,镇南王没想明白,云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一起进入金凤国皇城之后,云锦就说要去见一位故人,让他有事直接去白云楼寻他,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靖豪气得头顶冒烟,天杀的,他真不想管明欣郡主的事情,可又无法回去向师傅交待,可算是难为死他了。
最让他头疼的是,他这师妹人品究竟是有多差劲,竟然连她亲爹都不想管她,要舍弃她。
“三师兄怎么来了?”宓妃无奈的瞅了眼头顶上的大手,这要是前世的她,铁定跺了他的爪子。
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一切都重新开始了,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他们都是疼她,惜她之人,宓妃也就无法对他们向她做的亲切举动生气,只能由着了。
也许,还真是她这张极聚欺骗性的脸跟完全不相符的性格害的,让得她在他们眼中,就跟小女孩儿一样。
揉乱她的发,仿佛就是他们对她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
“有小师妹在的地方,就有好戏可看,师兄哪儿舍得错过。”说话间,云锦伸手从怀里换出一包东西递给宓妃,语气宠溺的道:“品茗轩的梅花香饼,你喜欢吃的。”
宓妃离开药王谷之后,他就离开药王谷去寻一味草药,几经周转未果,恰巧寻到镇南王的手里,随后他们便达成交易,他出手救镇南王妃,而镇南王手中的草药则归他所有。
看过镇南王妃的情况之后,云锦的确能救醒她,但所需的药引却在金凤国皇都,因此,他便到了金凤国,正好可以顺便看看宓妃。
哪里知道,他去丞相府没找到宓妃,后来一打听知道她在这里,就飞快的赶来了狩猎场。
不巧,他刚好就把吴靖豪威胁宓妃的话听了个正着。
云锦对宓妃的称呼,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众人连喘气都觉得好奢侈,这什么情况啊,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什么,温宓妃是云锦的师妹…
温宓妃拜在了药王谷谷主的门下…
她是药王谷的人…
怪不得如此嚣张…
“谢谢三师兄。”宓妃直接无视众人看向她,如同凌迟一样复杂的眼神,没使用千里传音,而是伸手比划着手语。
刚从云锦怀里拿出来的梅花香饼还带着暖暖的温度,清新浓郁的梅花香萦绕在鼻尖,真让宓妃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云锦笑得温柔,那笑容里没有玩味,只有满满的真诚与宠溺。
宓妃深知她家三师兄爱玩的个性,倒也没阻止,打开油纸包裹着的点心,拉着处于极度震惊中的温丞相,“爹爹,我们吃点心。”
“妃…妃妃儿…这这…”温丞相只觉得自己仿佛踩在云端,这感觉太不真实了。
药王谷的云公子真是他女儿的师兄?
他的女儿真的拜入药王门下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让得他一颗心提得老高,千言万语卡在嗓子眼,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真是好捉急。
“爹爹安心便是,药王真是妃儿的师傅,云锦也真是妃儿的三师兄,至于其他的等我们回府之后,妃儿再慢慢告诉爹爹知晓。”
“好好好。”温丞相不住的点头,接连说了三个好,黑眸里翻涌着无尽的欣喜与激动。
“爹爹吃点心,我还真是饿了。”小手拿起一块梅花香饼,宓妃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她想要严惩明欣郡主,也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是药王徒弟的身份早晚都是要曝光的。
三师兄云锦的到来,只是将曝光的时间提前了那么一些。
宓妃身后虽有丞相府,但毕竟仍是不足以让别人不敢动她,可若是她身后有药王谷这个后台,哪怕是四国帝王想要动她,都要三思而后行,仔细的掂量掂量。
想到此处,宓妃觉得拜了一个师傅还是有那么点儿用处的。
至少,背景够强大,后台足够硬。
【036】浇灌钦血到此为止
云锦半眯起好看的桃花眸,看向宓妃的眼神儿是温柔又宠溺,可看向别人的眼神儿那就凌厉如刀,刮得人生疼生疼的。
明明他那双勾人的眸子带着如春风般的微笑,但却硬生生的让人觉得,仿佛在寒冬腊月里,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整个人是透心的凉。
小师妹不但是他们师傅的宝贝,也是他们四个师兄弟的宝贝,虽说只相处了不到半年时间,可他们师兄妹感情却是很好,连他们都舍不得欺负的宝贝师妹,又怎能允许别人欺负。
来的路上,云锦可没少听城里那些人嘲笑宓妃是哑巴,嘲笑她的哥哥是傻子,还说他们傻兄哑巴是天生一对儿。
真真是气死他也,敢让他们家小师妹受这等委屈,可得让他好好想想,该怎么收拾他们。
“吴靖豪,你是唐捷山名下的弟子。”
“啧啧,毒宗这几年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连你师傅见到本公子都要礼让三分,凭你也有资格在本公子面前口出狂言。”
药王谷谷主是与毒宗宗主同一辈的人,而云锦师承药王,辈分应与吴靖豪的师傅同一辈,按照江湖规矩,吴靖豪应该向云锦行晚辈礼。
医毒本为一家,毒宗专门研制各种奇毒,而药王谷的传承则是医毒双修,既能治病,亦能下毒。
因此,若说世人对毒宗是惧,那么对药王谷就是又畏又惧。
“倒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温小姐乃是药王高徒。”吴靖豪为人虽说有些自负清高,但却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懂得如何取舍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别说现在有云锦护着宓妃,就是没有云锦,纵使他用毒,也并不能带着明欣郡主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口窝囊气他暂且忍着,早晚有机会找回场子的。
他只要保住明欣郡主的性命,以及她的处子之身即可,只要她不断气,他也不算是违背了师命。
出于直觉,吴靖豪相信宓妃并不会杀了明欣郡主,但要怎么折磨明欣郡主,他就不得而知了。
女人的心思太难猜,尤其是那被云锦护在身后,安静乖巧吃着点心的女子,更是难以捉摸。
“在下奉师命必须保住师妹性命,还望云公子跟温小姐能看在师祖的面子上,留下师妹一条性命。”吴靖豪面色阴沉的扫过明欣郡主瑟瑟发抖的身体,要不是这个脑残的女人,他又何必如此憋屈,“当然,温小姐要怎么惩罚她,在下并不会过问。”
言下之意,只要留下明欣郡主一口气就成。
“镇南王的意思呢?”
“此事乃是明欣郡主不对在先,只愿温小姐能留下她一条性命就好。”镇南王亦是身不由已,他也希望明欣郡主经此一事,性子可以好好的改一改,不要再如此骄纵。
他还指望着云锦治好他的王妃,又怎敢将云锦给得罪了。
“师兄,父王,你们…你们…”明欣郡主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轻易的抛弃了。
她不要落到温宓妃的手里,那跟死有什么区别。甚至,落到宓妃手里,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太子殿下,我家小师妹身体不好,家师对她可是百般的疼爱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云锦没理会明欣郡主的叫嚣,这样的女人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墨思羽一怔,对上云锦那双桃花眼,心神一颤沉声道:“不知云公子的意思是…”
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太子很快就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理顺了,他当然明白云锦说这话有何用意。
温宓妃是温丞相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小姐,更让他重视的一点,那就是温宓妃是药王谷谷主最疼爱的弟子,若能借此跟药王谷搭上关系,哪怕是父皇也会非常的乐意。
如此一来,他就必须将温丞相拉拢自己的阵营,不管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现在,不管温宓妃要做什么,他这个太子卖她一个人情又如何。
“我家小师妹虽口不能语,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多嘴多舌的,好歹他们也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岂能不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闻言,太子面色一沉笑得尴尬,在他的利眼扫视下,狩猎场上的公子小姐们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
“请太子殿下恕罪。”
“他们的确应该长长记性,省得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如就交给温小姐处治,云公子觉得如何?”
“只要我家小师妹高兴,怎么都行。”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时间,直接就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而他们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宓妃吃得很开心,一块点心都没剩下,反倒是温丞相一颗心提得老高,压根就吃不下东西。接收到太子递来的眼神,他也不知道如何向宓妃开口。
私心里,他希望欺负过他儿子女儿的人,通通都死光才好,那样才解气。
“小师妹,三师兄如此安排可还妥当。”
“很妥当,谢谢三师兄。”
她并没有跟云锦沟通过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但他们师兄妹间似乎有股难言的默契,猜也能猜个*不离十。
的确,以她丞相府小姐的身份,不能做得太过,至少不能沾上人命。
“明欣郡主欺我兄长,本该是非死不可的,但看在毒宗宗主的面子上,本小姐饶她一条狗命。”
宓妃径直走出凉亭,轻盈悠然的走到明欣郡主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满眼愤恨的她,粉唇轻扯出一抹冰冷的笑痕。
旋即,伸出脚,露出一只小巧精致的莲足,那鞋面上绣着一朵朵红梅,似染了鲜血般绚丽夺目。
出脚落脚,干净利落,如流星划过,明欣郡主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倒飞出去,口中不断喷溅出殷红的鲜血,似血雨洒了一地,最后重重的摔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面积不小的坑,径直贴着地面滑行了数十米方才停下。
那一脚直接踢在明欣郡主的下巴上,以后就算是治好了,也绝对是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这便是对她嘲笑她是哑巴的惩罚。
“你们可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呢?”宓妃就那么站在跪了一地的人中间,娇小的身子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尊贵无双,让人不敢忽视她的存在。
丹珍站在她的身后,尽职的做着同步有声的翻译解说。
“看到那边角落里迎风绽放的野花儿了吗?”
听得宓妃这句话,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狩猎场边上,盛开着一种白色的,不知名的花,那颜色与白雪相似,很容易被人忽略。
“那野花名唤饮血,你们每个人都过去那边,用自己的血浇灌一朵饮血,直到那白色的花变为红色的花为止。”
不流血,焉能知道痛。
她不能杀了他们解恨,那便让他们流尽身体里一半的鲜血,往后再遇到她,才知道绕道而行。
“这…”墨思羽看了看那些白色的花,暗忖:白色的花怎么可能变成红色的。
“太子殿下,这已经是宓妃最大的让步,饮血以饮食鲜血而得名,只是让他们流些血,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来人,给他们一人一把刀。”失血跟丢命相比,失的血可以补回来,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左右衡量一番,墨思羽直接下了命令。
“待他们浇灌的白花变为红花,今日之事,本小姐全当没发生过。”
这件事,暂且就到此为止,至于以后…宓妃就呵呵了。
约莫一刻钟过后,在太子墨思羽,镇南王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些在鲜血浇灌下的白花,果然开始变色,先是浅浅的粉红,慢慢的变为艳红,那是犹如鲜血般绚丽夺目的红色。
至此,总算有人渐渐明白过来。
花儿究竟为什么那么红呢?
原来那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能不红么!
简直就是红得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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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ling1218】 投了1票(5热度)
么么哒,谢谢送东西的妹纸。
明天进入第二卷哒,吼吼。
【037】坦白回家一夜无眠
宓妃跟着温丞相坐上马车,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初,冬日的天黑得早,狂风伴着大雪下得越发的起劲,天空阴沉沉,黑压压的,仿佛就是某些人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情写照。
温丞相是骑着马到狩猎场的,他堆了满肚子的疑问想要问清楚,可真当宓妃坐到他对面,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眼中难以掩饰他对宓妃的疼爱关心之情。
半年未见,这个女儿是让他又惊又喜,但同时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似是无法将眼前这个自信张扬,杀伐果决的宓妃,跟以前那个自卑怯弱,性情孤僻的女儿重叠在一起。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会如此的巨大,仿佛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然而,在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坚信眼前这个人儿就是他的女儿,不曾怀疑是被别人调包过。
宓妃在青山镇买下的马车很宽敞,回来的路上就只有剑舞红袖,丹珍冰彤跟她五个人坐在里面,沧海悔夜各骑一匹马,残恨负责赶车。
现在,伤得有些重的温绍宇依旧沉睡着,手里紧紧的拽着染了血的木偶娃娃,看得宓妃鼻头泛酸,又感动又有些想哭。
不过只是她送的一个小礼物罢了,干嘛不要命的冲进狼群里去呢?
真是个傻瓜。
要是出了事情,她不得自责一辈子么!
沧海五人也是见到温丞相之后,方才知晓宓妃竟然是丞相府那个传得人尽皆知的哑巴小姐,似乎知道他们父女两人有话要谈,留下残恨继续赶车,都选择了骑马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
云锦虽然很想坐在温暖的马车里,但他也不能破坏人家父女独处,只能也骑着马跟着。
既然宓妃开口让他跟她一起回丞相府,他自是舍不得拒绝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要去找她的。
只是没曾想,会遇上这种事情。
回家的路上,宓妃将她如何拜了药王为师的经过,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只说师傅药丹见她骨格精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决心收她为关门弟子,然后她就在药王谷里跟着师傅学了半年的武功。
顺带着,宓妃将沧海五人都说成是药王谷里的人,是师傅担心她在外面被人欺负,特意派在她身边,保护她安全的。
她的说辞,温丞相不疑有他,没多想就相信了。在他看来,女儿身边跟着的这五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除了药王谷其他地方也培养不出来。
药王能派五个人专门负责保护宓妃,温丞相也相信,药丹是真的很疼爱他的女儿,心里也就越发没有什么疑问了。
“妃儿,既然你已经拜在药王门下,那你的嗓子…”
“师傅说妃儿的嗓子伤了已经近十来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开口说话的。”
“那就是说妃儿的嗓子能治好,以后也能开口说话。”温丞相激动的握住宓妃的手,再没什么能让他如此失态了。
他做梦都在想,只要宓妃的嗓子能好,他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师傅说能好,最多再有半年时间。”看着喜形于色的温丞相,宓妃心里暖融融的。
其实,最多再有一个月左右,她便能试着发声,慢慢的就能正常的说话了。
“好,这真是太好了。”
“爹爹不会怪女儿学了一身功夫回来吧,实在是师傅说妃儿没啥学医的天赋,学武倒是极好,又能强身健体,又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不受欺负。”说到这里,宓妃拉耸着小脑袋,满脸的难过,比比划划的小手也无力的垂下。
名门贵族的小姐都是学习琴棋书画的,哪怕是将门出生的女子也很少有武枪弄棒的,那只会让人说是低贱的江湖女子,名声不好听。
作为丞相府的嫡小姐,宓妃有这样的担忧也能理解,她不想让温丞相难做。
“傻孩子,爹爹怎么会怪你,学得一身武功挺好的。”瞧着宓妃脸色红润,气色也极好,没有一点体弱多病的样子,他心里别提有多欢喜。
只要女儿健健康康,就比什么都重要。
“爹爹真好。”
温丞相笑呵呵的抚着她的发,目光落到温绍宇的身上,语气担忧的道:“妃儿,你有没有办法治好绍宇。”
“有三师兄在,三哥会好起来的。”
“云公子他…”都说药王的徒弟治病救人都是有条件的,从不看人情替人治病。
“爹爹放心好了,三师兄很疼妃儿的,只要妃儿开口,他一定会治好三哥的。”
“那就好,那爹爹就安心了。”女儿回来了,儿子也能好了,他也算能向夫人交待了。
“爹爹,药王谷有药王谷的行事之风,不管师傅跟师兄怎么疼我,规矩也是不能坏的。”宓妃必须提前打好预防针,毕竟药王谷所代表的诱惑,实在是有些大。
不难想象,今天过后,会有多少人意欲借着她,想要跟药王谷攀上关系。
温丞相脑子转得快,也知道女儿在担忧什么,柔声道:“爹爹知道对外该怎么说,你就放心好了。”
“嗯。”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欢快的比划着,“这半年来,妃儿好想爹爹,好想娘亲,也好想哥哥们。”
“爹爹也想你。”
时隔半年,再次踏进丞相府,宓妃的心情是雀跃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这里是她的家。
她,回家了。
前世的她,从来就不知道何为家,哪里又将是她的家。
铁卫统领刑编将温绍宇抱回百果园,宓妃也紧跟着,云锦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当即就答应等温绍宇身上的伤好一些,就下针替他驱散后脑的淤血,还他健康。
温丞相自然是千谢万谢,就安排他住在百果园里,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
宓妃的碧落阁就在百果园的旁边,忙碌了一整天她也有些累,带着沧海五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各自叫了膳食解决温饱问题,其他事情都等明天再说。
这一晚,宓妃睡得极好,一夜无梦到天明。
这一晚,温丞相一夜无眠,很忙。
他一边忙着安抚温夫人,一边当着她的面叫来伺候宓妃的两个丫鬟丹珍跟冰彤,询问这半年有关宓妃的所有事情。
两丫鬟的回答跟宓妃的说辞没有出入,也就是说宓妃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他什么,不是温丞相不相信宓妃,而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难免消化不了。
温夫人知道宓妃回了碧落阁就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听温丞相说她累了,这才打消了想法。
后来,又听温丞相说了宓妃这半年来的际遇,温夫人更是听得瞪大双眼,微张着嘴巴,好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最最让她开心的是,女儿半年后就能开口说话,儿子也能好起来。
城北狩猎场的一方角落里,红艳艳的饮血迎雪绽放,耀眼的红似鲜血缓缓流淌,凄美,妖冶。
那些用鲜血浇灌了饮血的公子小姐,最后无一例外是被抬着离开的,丧失一半的血液,没有三五个月是很难恢复好的。
驿馆
“郡主怎么样了?”镇南王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惨不忍睹的明欣郡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儿,他总不能真不管她的死活。
“王爷,郡主她是彻底废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再也无法站起来。”
吴靖豪眸色阴沉的扫过明欣郡主的脸,想到温宓妃那看似轻飘飘的一脚,竟然直接踢碎了明欣郡主的下巴骨,狂猛的暗劲还震碎了她全身的骨头。
还当真是,只留下了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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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主,荨想说的是请再耐心等等,这一卷是一定会出现的,而且他占了这一卷的三分之二戏份,所以真的不要捉急,不然荨的节奏都要乱了。
小剧透一下,妞儿一定要注意了,千万别认错男主啊,咱家男主双重身份,伴有轻度双重性格,不过身份很神秘,背景很强大,是个能与女主并肩看天下的腹黑大男人,嘻嘻。
【038】众人心思施针救兄
一夜之间,温宓妃之名,响彻整个星殒城。
狩猎场事件,太子墨思羽虽已经严令禁止外传,违令者严惩不殆,但普天之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还是犹如飓风袭卷开来,各种各样精彩绝伦的版本,传得大街小巷漫天飞。
至此,再无人胆敢说一个‘哑’字,也再无人胆敢说一个‘傻’字。
丞相府的哑巴嫡女,自清心观归来,彻底颠覆了以往世人对她的所有认知。
她依旧是口不能语,但却已是容不得任何人欺侮半分,谁敢犯她的忌,谁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雪地里,那肆意绽放,如火如荼,妖艳夺目需以鲜血浇灌的饮血,就是对世人最好的警醒。
那天夜里,可是忙坏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御医,就连稍有名气的郎中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往来于城中各个府邸。
他们开出的药方多半都是以补血养气为主,并且是再三交待病人需要静养,至少两个月内都必须卧床将养为宜,否则以后难免落下病根。
失血过多,险些可就搭进去一条命了。
这些躺着被太子命人送回各家的公子小姐们,他们的父母一个个的当然很是震怒,可在听了墨思羽吩咐侍卫刻意对他们说的几句话之后,一个个就又都没了脾气。
这口气,他们不想咽,也只能咽下去。
人家连琉璃国镇南王的面子都没有给,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就把人女儿给踢了个半死不活,他们以为他们是谁,能有琉璃国的镇南王尊贵,他们的儿女又岂有人家明欣郡主尊贵,不存心是凑上去给自己找难堪么。
更何况,此番受伤的公子小姐,多半是家中庶子庶女,又有什么好闹的,顶多是吩咐下去好生照料一番便罢。
距离郑国公府世子退婚一事,已经过去半年,温宓妃远去清心观静养,人们也渐渐把这事儿跟她这个人遗忘了,谁能想到她的回归竟是如此的高调张扬。
回想当时,对此事皇上就颇为震怒,他们也没少送东西去丞相府道歉,缓和彼此间的关系。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情,传进皇上耳朵里,准没他们好果子可吃。
短短半年时间,只不过是事件的主角换了一个人罢了。
丞相府不管是嫡女哑巴也好,嫡子傻瓜也罢,背地里随你怎么笑话,但却是万不能摊到明面上去的。
温丞相护短,朝野上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当初人家护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次险些丢了性命的是人儿子。
他们是觉得憋屈,可那又能怎么样?温宓妃没有要他们孩子的性命,只是让他们失血过多罢了,他们又不占个理字,拿什么去闹拿什么去争。
更何况,连四国皇帝都要退让三分的药王谷,他们若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又怎敢招惹。
百果园
“小师妹,你确定不自己动手?”
“有三师兄在,我就不搬门弄斧了。”宓妃俏皮的眨了眨眼,模样恬静乖巧。
“小师妹你就不怕我把你哥哥脑袋给动坏了。”
“不怕。”
“既然小师妹对师兄如此有信心,那师兄就…”
“三师兄要是把三哥的脑子给动坏了,我就顺便把三师兄的脑子也给动坏。”
云锦嘴角抽了抽,黑线挂了一脑门,他的确没有宓妃心黑,“不带小师妹这样的。”
师兄妹间的悄悄话,别人当然是听不到的,这三天宓妃天天陪在她的身边,温夫人也觉得真实了许多,多了几分安全感,可宓妃若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整个人就患得患失的。
她的女儿回来了,不久以后就能开口说话,并且还能把绍宇治好,真是把她所有的心愿都给了了。
“云公子,可以开始了吗?”温丞相握着温夫人的手,满眼期待的望着云锦。
正如宓妃所猜测的那样,想要借着她的身份,意欲与药王谷攀上关系的人数不胜数,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严惩了那天狩猎场上所有的人,也算是间接在向温丞相示好。
事情过去三天,在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压制下,总算是渐渐的平息下来,宓妃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都亲自照料温绍宇,陪他说话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先唤醒他吧,必须得在清醒状态下才能下针。”云锦脸上已经没了玩世不恭,美丽的桃花眸中笑意消退,只剩下医者的谨慎与专注。
“让我来。”宓妃打着手势,坐到温绍宇的床边,轻轻摇着他的胳膊,不一会儿温绍宇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宓妃,他就露出纯真的笑脸。
“妹妹。”
“哥哥是不是很想变强大,然后保护妹妹。”丹珍站在宓妃身后,轻声翻译。
温绍宇看着宓妃,大力的点了点头,他是哥哥,他当然要保护妹妹。
“哥哥生病了,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要扎针之后就会好起来,哥哥怕吗?”
温绍宇有些不懂,他看看宓妃,又看看温丞相跟温夫人,最后视线落到拿出一根根长针的云锦身上,握着宓妃的手不觉加紧,身体也是轻轻一颤。
“哥哥别怕,有妃儿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哥…哥哥不怕痛…哥哥可以保护妃儿的。”
“嗯,我相信哥哥。”
“是不是只要扎了针,我就会好。”
“那我愿意扎针。”
“放松,虽然会有些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云锦将细长的银针放在火上烤过之后,又用准备好的药草薰蒸,又道:“如果疼得受不了你就喊出来。”
“哥哥别怕,妃儿陪着你。”
宓妃坚定的握着温绍宇的手,另一只手比划道:“爹爹,娘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温丞相当然是相信自己女儿的,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温夫人退远一些,生怕会打扰到云锦。
云锦下针速度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温绍宇的后脑勺就已经遍布细长的银针,细密的汗珠爬满温绍宇的额头,他却愣是一声疼都没有喊。
看着这样的温绍宇,云锦觉得他真是一个好哥哥,哪怕失了从前的一切,在他心里最看重的依然是他的妹妹——温宓妃。
只要是对宓妃好的,他都不会拒绝,哪怕要他承受非人的痛苦,他亦是愿意的。
只是隐忍着的温绍宇并不知道,这样的他,在宓妃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天骇浪,又让得她有多么的动容,多么的心疼。
想要消除温绍宇后脑积压的淤血,下针必须极准,极稳,对力道的要求极为严苛,一个不留神很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很多学医者知道该如何救治,却没有那个出手的本事。
眼看着细长的银针一点一点没入温绍宇的后脑,他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也终于是发现痛苦的闷哼声,不只宓妃瞧着心疼,就是温丞相跟温夫人也不忍再瞧下去,含着泪别开了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锦终于取了针,喂了温绍宇一颗青色的药丸,让他沉沉的睡去。
“他已经没事了,明天醒来就好。”
“谢谢云公子,谢谢。”温夫人扑到床边,温柔的轻抚着温绍宇略微苍白的脸颊,除了不住的道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爹娘,我送师兄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