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深想宓妃话里的意思,她只想逃,哪怕浑身都是被那群乞丐掐捏出来的青紫痕迹,哪怕她一丝不挂,她要逃出这个地方。

对她而言,这里比地狱还可怕,是她的恶梦。

她要逃…。

“围攻我哥哥跟两个铁卫的一共二十条狼,除去铁卫拼死斩杀的五条,剩下十五条,十条公的五条母的,虽然它们都被我的人给就地杀了,不过你既然不喜欢人碰你,那就让这山林里的狼碰你。”

“你是疯子,疯子…”萧意芳抱着头尖叫,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畜生碰她。

“本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正常人,疯子也好,煞星也罢,都好过你们这一群长得人模狗样却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她是疯了,如果不是她赶回来了,那她还能见到这个宠她如命的三哥吗?

“你…”

“说你们是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一种侮辱,它们尚且知道维护自己的同伴,而你们除了欺善怕恶之外什么都不会,若不是你们出生比其他人好一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宓妃很清楚,这个狩猎场只是供贵族子弟平日消遣的地方,除了看守狩猎场的几个侍卫之外,没有常规的驻军。

而她身边带着的人,武功都太厉害,才勉强压制住了这些心高气傲,但又非常怕死的家伙。他们都懂得明哲保身,既然她收拾的是琉璃国的人,那他们就算被骂几句,也好过动手的强。

毕竟,他们是出来玩的,身边除了一两个家奴之外,没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对上宓妃的人,那就是一个死。

听得宓妃说他们连畜生都不如,面上虽有气,但他们也并非都是没脑子的人,一个个都没出声也没有动作。

看戏总比自己沦为戏中的主角要好,要知道由宓妃导演的这出戏,饶是他们看着都心惊胆颤,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你不能…能这么对我…不能…。”一边跑一边嘶声尖叫,披头散发的她活像一个疯子。

可她没跑几步,又惊惧的不住倒退,眼神惊恐的望着前方,那里十条体格健壮的黑狼,狼眼发红的朝着凉亭冲奔而来。

这些狼一奔过来,就引起恐慌,尖叫,逃蹿,推扯,场面几近失控。

但诡异的是,这些狼红着眼,但仿佛看不到场上还有其他人一样,直冲萧意芳扑去,定位之精准,令人咂舌不已。

正常情况下,狼是不可能跟人类发生关系的,因此,宓妃给了悔夜一些带有特殊用途的药,同时也在萧意芳的身上动了一点儿手脚,于是她就悲催的被这些狼当作了同类。

当然,宓妃可没有打算让狼把萧意芳给那个啥,她只是以药为引,使得萧意芳备受精神和身体上的惊吓罢了。

她处事虽冷血残酷,却也不会真的用这样的方式去惩罚一个女人。

受药物控制的狼,虽说是把萧意芳也当作了同类,一个个都憋足了劲想要将其扑倒,但已然失去意识的它们,采用了最为原始的表达方式。

逮着什么都用咬的,那尖尖的狼牙,直将萧意芳的身体咬得鲜血淋淋,血肉外翻,面目全非。

刚开始,萧意芳还能坚持着逃跑,躲避,可当她被咬得浑身血窟窿,她便放弃了。

以她一已之力,怎么逃得过十条狼的同时进攻,疼痛,已经让她彻底的麻木,她就好像一个残破的烂布娃娃,躺在那里任由黑狼嘶咬她的血肉,眼睛哭不出泪水,嗓子也早就喊哑了。

众人意想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宓妃口中所谓的‘碰’,不过也只是让这些狼与萧意芳亲密接触罢了。其实无非就是咬,就是啃,让得萧意芳痛不欲生。

满场的诡异寂静中,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萧意芳昏死过去多少次,这场恶梦终于落下帷幕。

悔夜面沉如水的将这些黑狼一一击昏,扔了一件袍子盖在萧意芳的身上,从头到尾他都留意着萧意芳的气息,就是担心她受不住黑狼的折磨,一个不留神被咬死,吓死。

但这女人的命,的确堪比小强。

“知道怕了?”宓妃神色未变,前世的她经历得太多,这种事情她是见怪不怪的,比这更让人胆颤的她都见过。

只是,她也不想玩这么大的,怪就怪这些人不该碰触她的底线。

借此一事,杀鸡儆猴,达到震慑的作用也好。

萧意芳唇颤了颤,眼神呆滞,没有出声。虽然那些畜生没有对她做下那事儿,但她已是…

“既然这个游戏开始了,就不会那么快结束,你很恨明欣郡主吧,要不要本小姐帮你报仇呢?”

毒宗跟药王谷可是有大仇的,亏得明欣郡主还敢用毒宗威胁她,简直不知所谓。

丹珍已经被刚才那场人狼共舞给吓坏了,要不是红袖扶着她,她恐怕都昏了过去。

说是共舞,其实就是眼看萧意芳被狼咬,被狼啃,还好没有发生她想象的那种事情。

否则,她都不知她会不会昏倒。

有了红袖的安抚,她才能继续站在宓妃的身边,当她的嗓子,替她出声。

萧意芳的眼睛动了动,身体也颤了颤,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纵使心中还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怨恨,被一群狼给折磨至此,她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

但她有今日这般下场,一半错在她,一半错在明欣郡主,若能看到她比她下场更惨,那她下了地狱也能安心了。

“本小姐折磨人的法子要多少有多少,要多狠就有多狠,这要不是在冬天,你估计就不是被狼啃咬了,而是要人蛇大战了。”

呕——

此时的狩猎场,小部分的女人昏了过去,小部分的女人面色泛着青白,蹲在地上吐个不停,男人昏倒的没有,蹲在地上狂吐的也不少。

尤其在他们听到‘人蛇大战’四个字之后,更是捂着肚子吐得汹涌澎湃。

宓妃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蛇都冬眠了,她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谁让他们思想那么邪恶,故意要曲解她的意思呢?

对这个女人的惩罚已经够了,至于她是想活还是想死,就不是宓妃要关注的问题了。

“沧海,放开明欣郡主。”

定穴跟哑穴一解开,手脚能动之后,明欣郡主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骂宓妃,也不是扑上去杀了萧意芳,而是掏出怀里的毒粉撒了出去,然后不要命的往外逃跑。

她带来的侍卫全都死光了,就连贴身保护她的十一个侍卫,也不是死就是伤在那里动弹不得,一个个都主动或被动的观看了由宓妃亲手导演的这出人狼大战。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但她却没觉得自己错了。

如果不是温宓妃的人一直紧盯着那些狼,兴许…兴许萧意芳就真的被那些狼给侮辱了。

她不要那样,绝对不可以那样。

琉璃国的人都怕她,可她自认为她做的事情都没有宓妃做的来得令人恐惧与害怕,这个女人是魔鬼,是煞星,遇上她就要倒大霉。

毒粉撒出来那一刹那,沧海,悔夜闪身避开,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的萧意芳被毒粉洒了个正着,嘶哑着嗓子发出痛苦的声音。

挣扎片刻之后,七孔流血而亡,临死前,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明欣郡主逃跑的方向。

其他的人,因为隔得远,倒是没有沾上那致命的毒粉。

但伺候明欣郡主的两个丫鬟,以及被废了武功但还活着的侍卫,就没有其他人那么幸运,竟然最后都死在了明欣郡主的手里。

这样的结局,可悲,可叹。

他们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杀了他们的人不是温宓妃,而是他们拼死相护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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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飞针刺字技艺无双

“落荒而逃,貌似不像明欣郡主的行事之风啊。”宓妃挑眉,冷眼看着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往狩猎场外狂奔的明欣郡主,突然觉得这只猎物的表现,让她大失所望。

之前不是还想要挑战她,趁机对她下毒么,这刚得到自由,转身就逃的转变,让得宓妃颇有些不悦。

她锁定的猎物,她不点头,能逃得掉吗?

不,当然逃不掉。

下马车的时候,宓妃特地换了一个崭新的花绷子让丹珍拿在手里,现在总算是找到用处了。

在丹珍错愕的目光中,宓妃拿过她手中的花绷子,然后手指飞快灵活的在花绷子上拨动着,七彩的丝线带着绣花针就飞了出去。

带着绣花针的丝线直冲明欣郡主而去,但并未接触她的身体,而是穿扎进她的衣服里面,旋即发出‘嗖嗖嫂’的细碎的声响。

终于,伴随着明欣郡主的尖叫,华丽的衣裙应声四分五裂,在白雪纷扬的映衬下,犹如绚丽的彩绸纷散而落。

厉声尖叫之后,是双手猛然护胸,然后异常决绝的蹲下身子,以免春光彻底大泄。

吹弹可破的肌肤,线条优美的背部,今个儿的第二个裸女,再次高调出场。

“怎么不逃了?”宓妃垂眸,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一朵七彩的花儿在她飞针走线的技艺下,已是略见雏形。

“你…你想做…做什么?”

凉亭中,铺着雪白绒毯的贵妃椅上,悠然恬静的少女,神情专注的绣着花,嘴角轻扯出上扬的浅浅弧度,那真是一幅非常唯美的画面,不忍让人打破。

但明欣郡主却丝毫不觉得她无害,就她手中来回穿梭的绣花针,距离那么远都能将她的衣裳撕裂,她毫不怀疑。

如果宓妃想,那绣花针甚至可以将她也撕了。

脑海里刚一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明欣郡主不由浑身直打哆嗦,她不想有萧意芳那样的下场,她不要被畜生嘶咬得面目全非,“温宓妃你不能杀我也不能动我,我是琉璃国的郡主,可不是萧意芳那个贱人的身份能相提并论的。”

纤指如葱,捏着一枚绣针的手指微微一顿,宓妃缓缓抬起头,清澈的眸子望向她,另一只手比划着,“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你…你已经赢赢了…收…收收手吧。”

她不想求饶的,可是抵不住精神,心理两方面的巨大压力,她甚至连看宓妃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来得冷静,来得残酷,来得血腥。

招惹上她,就跟被煞星厉鬼缠身一样,无法摆脱,不死不休。

“等你陪着本小姐把这几朵花儿绣好了,游戏也就结束了。”每走一步,宓妃都有想过下一步,因此,她根本不担心琉璃国会拿这件事情说事儿。

他们要真敢说,那她也有应对之策。

只不过,可能又要想法子哄哄老小孩儿了,这可是让人相当头疼的问题。

“不要…我不要陪你绣花…不要…”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明欣郡主惊恐的望了一眼宓妃手中那飞快穿梭着的绣花针,又迅速的低下头,汹涌的思绪飞转。

师傅给她的毒药,她都贴身收在衣服里面,可是她的衣服已经碎成破布条,散落了一地。

那些瓶瓶罐罐的毒药,同样也散落一地,一丝不挂的她就算什么都不管不顾,将毒药抓在手里,却也伤不到宓妃分毫。

难不成,要她抢到毒药,用来自杀吗?

即使是身陷这般境地,明欣郡主也没有想过寻死,她知道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报仇。

要是死了,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那可由不得你。”

七种颜色的丝线带着绣花针,飞快的在花绷子上穿梭,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明欣郡主泛白的脸颊。

旋即,在后者厉声的尖叫中,那闪烁着微微亮光的绣花针开始诡异的在她脸上绣着什么,绣花针每在她的脸上扎一下,便是伴着一声凄厉的尖叫,而明欣郡主因疼痛想要抚上脸颊的手,却是牢牢的被丝线缠住,让她动弹不得。

俗话说,十指连心,以针反反复复扎在同一个地方,那疼痛是可想而知的。

若是想要在一个人的脸上绣出什么来,可远远不是扎一两针就能完事的,必须在相同的位置,反反复复的扎上数百下,方才能留下永远都去除不了的痕迹。

伴着宓妃手指在花绷子上越来越快的拨动,穿插,那扎刺在明欣郡主脸上的绣针轨迹也越发的快速,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楚。

然而,明欣郡主的叫声却已是越来越弱,尖细的嗓音也是越来越嘶哑,显然哪怕再撕心裂肺的疼,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再叫。

针起,会带起一丝鲜血,针落,鲜血会随之飞溅喷洒,使得她脚下所踩的那块雪地,似披上了一件红色的薄纱,凄美而充满神秘色彩。

终于,那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的绣花针带着彩色的丝线,染着殷红的血又飞回到花绷子上,没了丝线的束缚,痛得几欲昏死过去的明欣郡主,双手得到自由,想也没想的就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那最疼的地方,细细密密的,触感却真真实实的告诉她,她的脸上被刺上了两个字。

沉闷而寂静的人群里,突然有了些许骚动,隐隐的还夹杂着压抑的低笑声,更有人迟疑的道:“她…她她的左脸上好像是个‘淫’字,右脸上好像是个‘贱’字,对不对?”

本是小声迟疑的询问,出声之后,就变成野火烧不尽的野草,疯狂的滋长,他们在对宓妃手段惊骇的同时,也不得不为她这一手技艺所折服。

他们见过将字绣在布上的。

也见过将字绣在纸上的。

可是,他们没有见过,能将字绣在人的脸上,还绣得那么特别,那么好看。

当然,前提是忽略那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有没有觉得你的下场好过她的。”宓妃笑得邪气,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眼神落到死不瞑目的萧意芳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过后,丹珍变得越发的镇定了,她要是连这些都怕,小姐肯定不会让她继续留在身边。

但她不愿离开,那就只能学着变强,反正她只要张嘴出声翻译就好。

“你个哑巴…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捂着脸,明欣郡主喘着粗气,恶狠狠的叫嚷着,全然忘了之前的恐惧与害怕,此时此刻她只想同疯狂的骂出声,哪怕她的声音哆嗦颤抖得厉害。

脑海里突然只有涌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拉着宓妃一起去死。

“看来对你的惩罚尚且不够。”

别看水灵长老人长得美美的,性子也温温的,但教导宓妃用针的时候,却是相当的严厉。

小小的绣花针,每飞出去一根,都是被宓妃精密控制着的,她想让针往哪里,针就得往哪里。由针带出去的线,看似普通一扯就断,可线上被注入了两成左右的内力,处于极度恐惧中的明欣郡主又哪里会想得到。

她想用蛮力挣脱,就只会越缠越紧。

其实,她若用内力,是能挣脱开的。

“疯子,你是个疯子…”

比刚才更加刺耳的尖叫再度响起,一再考验在场所有人耳膜的承受力,密密麻麻的绣花针飞射而出,如牛毛细雨般,‘嗖嗖嗖’的扎满明欣郡主的整个后背。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针被收回,宓妃优雅的站起身,手中的花绷子递回丹珍的手中,只见那绣面之上,四五朵七彩之花,争相绽放,娇美不已。

尤其是那花中的几点猩红,更是美不胜收,透着几分魅惑,几分妖冶。

“呀——”一绿衣女子捂唇惊呼,颤抖着手指着明欣郡主的后背。

那里,赫然可见清晰的五个大字‘天下第一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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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求助无门太子驾到

“驾,驾——”

皇城以北,满是积雪的官道上,清脆的马蹄声连绵不绝于耳,寒风拂面荡起衣袂翩跹,雪花纷纷扬扬恣意飞舞,越下越大。

几匹高大健壮的骏马之后,是身装青色盔甲,训练有速的青衣卫,手执长枪紧跟其后,朝着狩猎场急速而去。

琉璃国,镇南王之女明欣郡主出使金凤国意欲招郡马,宣帝明知他们的来意并非如此,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因而,自明欣郡主到了金凤国,宣帝就吩咐太子好好召待明欣郡主,同时连着举办了三场宫宴,都要求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出席宴会,怎知这郡主一个也没瞧上眼。

后来,明欣郡主打听到,说是穆国公府,理郡王府,韩国公府,丞相府,北定候府几家的公子都没出现在宫宴上,要见了这几家的公子之后,才决定要招谁为郡马。

宣帝听完,面无表情,心里止不住的腹议吐嘈:你丫的以为你是谁啊,那几家的公子明摆着躲着你,早跑得没影儿了。

太子奉命,明欣郡主在金凤国期间都由他接待,照顾,宴请各家公子也由太子安排,事实却是被明欣郡主点名要见的那几家的公子,真是全都没在皇城。

因此,哪怕宣帝发了话,要他们都赶回皇城,那也需要好几日的时间。

谁曾想,这个时候镇南王来了。

又岂料,明欣郡主玩什么不好,偏要戏弄丞相府的公子,还闹得满皇城的人都在议论。

该死的脑残女人,要是温绍宇有什么闪失,事情就麻烦了。

不过区区一个琉璃国的郡主,凭什么在金凤国耀武扬威的,这是欺金凤国无人么?

温兆元是当朝丞相,温氏一族根基稳固底蕴深厚,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更是太子极力想要拉拢的人,可要是这个时候温绍宇在明欣郡主的手中出了事,只怕他是再也无法让温丞相为他效命了。

想到这些,太子就恨不得掐死明欣郡主。

温丞相是文官,习惯了坐轿坐马车,虽然会骑马,但也只是勉强能骑,一路上要不是有铁卫统领刑编在旁护着,怕只怕掉下马背好几回了。

下了朝,他被宣帝留在宫中商量朝中大事,回到府中还未喘上一口气,就看到何望留给他的信,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

赶紧的叫上刑编又进了宫,他怎能容忍那个明欣郡主如此欺侮他的儿子,碰巧又遇上宣帝在接见琉璃国镇南王,满心担忧的温丞相自是没给镇南王什么好脸色,教养出那么一个女儿,他都替他觉得羞愧。

这事儿闹得大,宣帝派人一打听,可谓是在整个皇城都闹得沸沸洋洋的,要不是下着大雪,指不定多少人跑去狩猎场看热闹。

听完这些宣帝震怒,传太子立即带人赶去城北狩猎场,镇南王心知明欣郡主是个什么人,想到他来金凤国的目的,只得压下心中的怒气,言语诚肯的说要与太子同行,定会好好管教明欣郡主,给宣帝一个交待。

此事倘若处理不好,必将会引发两国战争。心思转动间,镇南王的脸色也很是不好。

“殿下,前面就到狩猎场了。”

“加快速度。”这个时候,太子阴沉着一张脸,也顾不得身边的镇南王,他只盼着温绍宇不要出事才好,不然,一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搞不好,金凤国与琉璃国还会因此而开战,他又怎会舍得将立战功的机会推给寒王。

“驾——”温丞相咬着牙,双腿夹着马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色也是阴沉得厉害。

若是绍宇出了事,他必要明欣郡主偿命,否则就不死不休。即便是明欣郡主死了,也难消他心头之恨,这个仇结大了。

排列整齐的青衣卫紧随其后,大冬天里却是跑出了一身的热汗。

“镇南王,你最好保证本相的儿子没出事,否则就只等两国开战,我金凤国铁骑必踏平琉璃国。”

镇南王眸色一暗,看着温丞相那愤恨的神情,没说话。

要他说什么,要他怎么说,如果异地而处,陷入那般境地的是他的儿子,他恐怕会把话说得更绝。

“温六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太子夹在温丞相跟镇南王中间,不可谓不尴尬。

“殿下,前面好重的血腥味。”

侍卫的一句话落下,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众人心中掀起惊天巨浪,面色莫不是一变再变。

“刘开。”

“属下在。”

“速带人前去看看。”

“是,殿下。”

“刑编,你说…你说说…”温丞相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脸色更是惨白得骇人。

“主上,六少爷会没事的。”

“快…快…咱们快赶上去看看。”话罢,双手紧握住缰绳,跨下骏马飞奔出去。

这一边,半死不活的明欣郡主,*着身子,狼狈的趴在地上,光洁的后背上五个刺目的大字份外明显。

分站在狩猎场两旁的人群寂静无声,莫不是颤抖着手紧捂着唇,双腿哆嗦得厉害,却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宓妃仪态优雅的走出凉亭,白色的长裙与那白色的披风似与天地间的白雪融为一体,整个人融入这雪白的世界之中。

乌黑柔顺的三千青丝并未梳成发髻,仅以一条紫色的发带束于脑后,随风轻舞,那一抹亮丽的紫,不知迷了谁的眼,醉了谁的心。

她的步伐悠然而轻盈,举手投足间莫不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跪趴在雪地里的姿势让明欣郡主觉得格外的屈辱,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然而,在短短一两个时辰里,她便是将这一辈子都不曾受过的屈辱,彻底的受了一个遍。

她恨,她怨,她却无能为力。

她的人都死了,再没人能听她指挥,而这些人里面,又有谁敢招惹宓妃这个煞星。

宓妃似是没有发现她的抗拒,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墨玉般眸子,唯有嘴角的笑意令人观之,却只觉得惊艳且夺目,又透着无尽的危险。

“就这样,绕着狩猎场爬满三十圈,今日之事本小姐既往不咎。”半蹲在明欣郡主的面前,十指如葱,白晳纤长的手指轻捏住她的下巴,宓妃轻贴着她的耳朵,冷冷出声。

宓妃的话,别人听不到,明欣郡主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双眼猛然睁大,惊恐万分的瞪着她。

“你…”

“活着才能报仇,你觉得呢?”

明欣郡主肝胆俱颤,她不是哑巴吗?她怎么会说话。

如果说第一句,她觉得是幻听,那么第二句,又该如何解释。

“太子驾到——”

马蹄声,整齐化一的脚步声,似是铺天盖地的传来,那洪亮的‘太子驾到’四个字传进宓妃的耳中,黑眸里掠过一道幽幽冷光。

这个太子最好不是来坏她事的,否则她不介意也好好教训一番。

不得不说,这句话仿佛就是绝望中明欣郡主的救命稻草,她灰败的双眼猛然睁大,然后尖声叫道:“太子殿下,快拿下这个妖女,不然本郡主回国之后定会禀报我皇,届时你就等着两国开战吧。”

当太子墨思羽,丞相温兆元,镇南王孙正南等人骑着马踏进狩猎场,皆被现场的情景骇得倒抽一口凉气。

遍地人与狼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雪地里,地上的白雪早已被他们流出来的鲜血染成了寸寸红雪,血腥味冲天而起,甚是刺目。

将他们的骇然打破的则是明欣郡主凄厉的尖叫声,刹时,一道道目光看向明欣郡主,只见她一丝不挂的跪在雪地里,浑身都泛着青紫,脸上赫然是一个‘淫’字与‘贱’字。

这般狼狈凄惨的模样,更是惊出来人一身冷汗,事情的发展怎么跟他们所想,完全不一样。面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那明艳动人,嚣张跋扈的明欣郡主吗?

一时间,竟是怎么都无法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狩猎场上的众人缓过神来,齐刷刷的低下头,跪在雪地里。

既然太子来了,那他们总算是性命无忧了。

虽然他们相信,温宓妃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但惩罚是必不可少的,可想到她那残忍的手段,还是忍不住满心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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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人物渐渐都悉数出场,往后会更精彩哒!

【032】父女相见断手之痛

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白裙,三千青丝随风飞扬,不卑不亢,悠然的站立在天地之间,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沧海五人的命是宓妃救的,他们的骨子里本就傲气,再加上宓妃在青山镇跟他们说过的话,因此,别说对面站着的是太子,哪怕是皇帝亲临,也别想他们会背躬屈膝。

放眼天下,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下跪的,唯有那遗世独立,似超然于天地之间的女子。

尊卑观念是深扎在丹珍灵魂里的东西,看到狩猎场中所有人都跪下向太子行礼,她只差一点儿就跪了下去,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非是红袖碰了她一下,将她给唤醒了,不然她就真的跪了下去,那么她也将再没资格跟在宓妃的身边。

她的主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主子。

但是眼前这个主子,更让她打心眼里喜欢,崇拜着。

这样的小姐,才值得她誓死的追随,能跟在小姐的身边,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于是乎,场面越发的诡异,气氛越发的凝重。

不难想象,所有人都伏跪在地,头埋得低低的,站在其中的七个人是如何的鹤立鸡群,如何的惹人注目。

尤其是那一袭白衣的宓妃,即便她就那么恬静安然的站在那里,也无法掩去她那一身璀璨的光华,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太子殿下,这个妖女要杀本郡主,你必须给本…”明欣郡主的嗓子早就喊得哑了,发出的声音都破了音,份外的刺耳,失了原本的清脆动听,“父王,父王快救救洁儿。”

抬头时,不期然对上镇南王深沉如瀚海般的双眼,心下一‘咯噔’,理不清楚是惊愕还是欣喜,又或者是满心的惧怕。

在明欣郡主的世界里,镇南王虽然是她的父亲,对她也很是纵容,但这却无关乎疼爱,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谁让她的手里握着镇南王妃的一线生机呢?

否则,以她父亲的为人,又怎会允许她肆意妄为,她也不会养成如此嚣张跋扈的个性。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镇南王纵女行凶,视人命如草芥,辱我金凤国再先,伤我兄长再后,难不成真当我丞相府无人,金凤国无人,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上头么?”

随着宓妃抬手比划,丹珍出声解释,宓妃清澈如水的双眸直对上镇南王的双眼,似笑非笑。

惊愣过后,温丞相就认出了那独立在雪地中的宓妃,他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女儿。

他的妃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得丹珍说话,温丞相才敢确定那身穿白衣的女子真是他的女儿,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颤抖着身子翻下马背,要不是刑编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铁定扎扎实实的摔在雪地里。

“妃…妃儿…”声音是那样的颤抖,总觉得好不真实。

“妃儿是你吗?”

“你真是我的妃儿。”

看着三步并作两步朝她奔过来的温丞相,宓妃微微一笑,赶紧上前扶住他的手,用手语道:“爹爹,我是妃儿。”

半年来,她虽身在药王谷,但却没少收到爹娘兄长寄给她的家书,字里行间莫不全是对她的疼爱与关心。

前世的她,无父无母,生性凉薄。

这一世,上天似乎把欠她的,都还给了她。

她自当用心的好好守护。

“妃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似想到什么,温丞相脸色一沉,这个无法无天的郡主,难不成欺负了他的儿子,还想欺负他的女儿不成。

没多想,温丞相猛的将宓妃拉到自己的身后,紧紧的护着,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得厉害。

“爹爹,妃儿没事。”小手拉着温丞相的袖口,被这样护着的宓妃心里暖暖的,小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灿烂,美艳不可方物。

“妃儿别怕,爹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闻言,宓妃极不优雅的翻了翻白眼,她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么,怎么看都是她欺负别人吧。

俗话说,关心则乱,温丞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没察觉到其他的也不奇怪。毕竟,在他的眼里,宓妃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

“三哥受了些伤,爹爹去马车上看看三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妃儿处理好不好?”

“绍宇?”温丞相一愣,他刚才不但没有看到温绍宇,也没有看到何望,正想出声询问就看到了宓妃,以至于他将什么都给忘了。

此时宓妃一提起,方才惊出一身的冷汗。

“绍宇他…”

“爹爹放心,妃儿不会让三哥有事的,那些嘲笑过他的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宓妃半瞌着眸子,浓密的睫羽轻颤,她比划得很慢,就是为了让温丞相看清楚。

没有丹珍翻译,在场的几乎没人瞧得懂宓妃在说什么,只看到温丞相将宓妃护在身后,那模样似母鸡护小鸡,只是温宓妃这个犹如煞星般的女人,真的需要温相保护么?

“绍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的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温绍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浑身直冒冷汗。

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温绍宇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才好。

“父王,你一定要替女儿杀了这个哑巴贱人,都是她,都是她把女儿害成这样的。”嘶哑着嗓子厉声尖叫,明欣郡主狼狈的抱着*的身体,一双泛着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慑人的杀意。

“宫嬷嬷,拿件披风给她披上。”镇南王面沉如水,黑眸如墨,递了个眼神给明欣郡主的奶娘。

宫嬷嬷是杨侧妃的陪嫁丫鬟,明欣郡主出生之后便是由她专门照顾,这次她也是奉了杨侧妃的命令跟着镇南王来金凤国的。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如此狼狈,寸缕不着的明欣郡主。

“郡主别怕。”白色的披风裹在明欣郡主的身上,总算是让她寻求到了一丝温暖,虚软的身体也有了几分力气。

“父王你还在等什么,快些杀了这个哑巴,她不但如此羞辱女儿,还将女儿所有的侍卫都杀了。”想到她所承受的种种屈羞,明欣郡主就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细长的手指直指宓妃的鼻子。

宓妃眯了眯眸子,眼底荡漾着轻如云雾的浅笑,粉唇轻抿着未动,却是下达了命令。

“剑舞,砍了她的手。”

一抹明亮的雪光划过,伴随着明欣郡主凄厉的惨叫,那只指着宓妃鼻子的手,自她的腕间掉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

宓妃手没动,内力不深的人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有内力的人都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被那森冷的杀意惊了一下。

镇南王自然也是听到了宓妃的千里传音,但他尚来不及叫人阻止,剑舞就已经出手,断了明欣郡主一只手。

“明欣郡主你是爹死早了还是娘死早了,又或者是有娘生没爹教,才如此没有教养,没有人告诉过你指着别人的鼻子说话,很没有礼貌吗?”

跪在地上还没起来的众人皆是狠抽一口凉气,丫的,这句话太犀利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犯到本小姐的禁忌了。”

“父王,你要是不帮我杀了这个贱人,那么你就永远别想得到你想要的。”疼得牙齿打颤,明欣郡主也是放了狠话。

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

“你区区一个丞相之女竟然胆敢公然打伤郡主,老身倒想问问是谁借你的胆…”不待宫嬷嬷说完,宓妃看向悔夜,淡淡的道:“吵。”

“高成,拦住他。”

“是,王爷。”

“表哥,快帮我杀了那边马车里温绍宇那个傻子。”悔夜跟镇南王侍卫高成缠斗在一起,明欣郡主靠在宫嬷嬷的怀里,眼里带着一抹偏执的疯狂,语气张扬得意的看向距离马车不远处的杨启刚。

只是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开来,便在她的脸上彻底定格,独留下无尽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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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凄惨下场毒宗来人

那辆马车里,温绍宇重伤昏迷未醒,由冰彤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在旁照顾,何望同样是身受重伤,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谈保护温绍宇跟冰彤。

明欣郡主想要报复宓妃,自然就会选择宓妃在意的人去报复。

无疑,此时动温绍宇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的确是宓妃的软肋,但同时也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麟。

谁碰,谁便得死。

杨启刚是明欣郡主的表哥,是镇南王侧妃杨媚的侄子,是杨国公的孙子,他此来金凤国虽说是跟在镇南王的身边,但却并不直接受命于镇南王。

离开琉璃国前,祖父杨国公就把他叫到身边,交待他到金凤国之后,定要好生照顾明欣郡主。

要说,这个杨启刚也是少年英才,能文能武很得琉璃国皇帝重用,怎知最后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明欣郡主的一句话上。

他若没有听明欣郡主的话,对马车上的温绍宇出手,那么他就不会死,更不会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宓妃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她在意的人,当她是死的不成。

谁也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动手的,只是很清楚的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看到四分五裂,分不清楚哪儿是哪儿的血肉从天空中落下来,仿佛下起了一场凄美的血雨。

若不是那被宓妃拿在手里,仍就‘啪嗒啪嗒’滴着血,银色犹如发丝一样的虚无之海蓝鲛筋丝,所有目击者都会觉得是场梦吧。

杨启刚几乎是在明欣郡主的眼前被分尸的,她所受到的冲击最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比死人脸还要惨白上几分。

同一时间,高成不敌悔夜,胸口挨了重重的一掌,外加七八成力的一脚,落得重伤坠落在地,狠吐出几口血来。

没了高成的阻拦,悔夜虽然也被宓妃将人分割而死惊得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便将宫嬷嬷在众目睽睽之下,削成了一具没有血肉的白骨。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讲道理,那么就看看谁的拳头硬一点,生死各安天命好了。”接过丹珍递过来的手帕,宓妃轻轻拭去蓝鲛筋丝上的血迹,从容不迫的缠在腕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世死在她手中的人数都数不清楚,穿越之后,她从未真正的出过手,这个杨启刚是死在她手上的第一人。

谁让他的举动,真的触怒了她呢?

“妃…妃儿…”温丞相被吓得不轻,好像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这个杀人连眼也不眨的宓妃跟他那个性情孤僻的女儿联想在一起。

但是,看着宓妃,他的心里却是暖暖的,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儿就是他的女儿。

不管她怎么变化,始终都是他的女儿。

“镇南王,明欣郡主一而再,再而三要本相儿子的性命,今日若不能给本相一个合理的交待,此事不算完。”

温丞相牵着宓妃的手,又看了看护在宓妃身边的三男两女,心中虽满是疑问,但他只要知道这些人对他的女儿没有恶意,甚至是听命于她女儿的,如此便好。

“镇南王,温相,不如咱们先坐下,听听整件事情的始末,然后再谈其他的如何?”太子墨思羽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夹在中间的他,可谓是最不好受的。

琉璃国镇南王不能得罪,可是温丞相也不能得罪,他必须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否则就是得不偿失。

温宓妃,他只知道是丞相府的哑巴嫡女,若非半年前闹出郑国公府世子当众退婚一事,他压根就忘了相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女人。

然而,当故事中的女主角就站在他眼前的时候,墨思羽才惊觉到,世人只怕都小瞧了这个哑巴嫡女。

温丞相看向宓妃,后者抱着他的胳膊,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如水的扫过跪了一地尚未起身众人,最后落在残恨的身上,“保护好我的哥哥。”

残恨点头,身影一闪,已安然落在马车之上。

“你们都起来吧。”墨思羽长这么大还从未被谁如此无视过,温宓妃是第一人。

从他出现在这里,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甚至连礼都未曾向他行,偏偏他后知后觉的,现在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

“谢太子殿下。”众人颤抖着双腿从雪地上爬起来,越发觉得冷了几分。

要是早知道会闹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不该跟着明欣郡主胡闹,以至于将自己陷于这样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秦成玉,你来将事情的始末说一说。”

秦成玉乃兵部尚书秦方之嫡次子,秦方是支持他的人,墨思羽对其他人也不甚了解,只得让这人站出来说话。

今个儿狩猎场中的公子小姐,出生尊贵的并没有几个,不外乎只是朝中大臣的庶子庶女,嫡子嫡女没有几个。那些个聪明的,早在见过明欣郡主第一面之后就能躲的则躲,能避的则避,哪像这些人一样往上贴。

他们看上的自然不是明欣郡主这个人,而是她所代表的身份。

“爹爹,坐。”宓妃抱着温丞相的胳膊走回凉亭中,推着他的身子固执的将他按在凳子上,然后看了眼被太子点名的秦成玉,笑得轻浅。

“妃儿这…”

“爹爹,妃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

“那爹爹就听妃儿的。”温丞相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很多。

只要他还在,那就谁都别想动他的儿子女儿。

绍宇已经有人保护,用不着他担心,他只要护好面前的宓妃就好,但看着护在宓妃前后的两男两女,温丞相又觉得,他的女儿压根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嗯。”乖巧的点了点头,小脑袋靠在温丞相的肩上,轻轻的蹭了蹭,怎么也无法将她与前一刻杀人不眨杀的女修罗重叠在一起。

秦成玉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的从人群里走出来,先是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镇南王,最后看了看靠在温丞相肩上撒娇的宓妃,只觉得一颗脑子不够用。

“本太子与镇南王都要听实话,你且如实说来就好。”

“是…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秦成玉颤着声道:“萧小姐设计抢了温六少爷的木偶娃娃,将温六少爷引来狩猎场,然后明欣郡主出言羞辱嘲笑温六少爷,要他围着狩猎场爬三圈才愿意把那个娃娃还给温六少爷,再后来明欣郡主又将那个娃娃扔进了狼群里,温六少爷冲了进去…”

说到这里,秦成玉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又冷了几分,但他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丞相府的两个铁卫忠心护主,被狼群撕碎,还有一个重伤被缠住腾不出手救温六少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温…温五小姐出…出现了,她的人将狼群尽数斩杀救下了温六少爷,明欣郡主不满温五小姐坏了她的好事,于是叫她的侍卫拿下温五小姐,结果捉拿不成,全都死在了温五小姐身边的五个人手里。”

镇南王听得蹙眉,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太子墨思羽则是半瞌着眼眸,思绪复杂,脸色亦是不好看。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金凤国,不是琉璃国,还容不得区区一个郡主如此放肆,她显然是没有将金凤国放在眼里,活该有此下场。

“我丞相府不是好欺负的,我的哥哥也不是谁都能伤的,镇南王若是不能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便让明欣郡主以这*之身绕皇城爬行一圈,此事就算完了。”

杀明欣郡主很容易,但她偏偏就是不让她死得那么痛快。

宓妃斜倚在贵妃椅上,丹珍站在一旁,目光不惧的与镇南王对视,丝毫不显怯弱。

她的表现,让得宓妃很是满意,也有心重新培养于她。

“父王救我…救我…”表哥在她的眼前被分尸,宫嬷嬷也在她的眼前被削成一具白骨,她没昏死过去都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