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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便道:“就是此次被捕获的罪人贾如花,不知由什么渠道被卖入了‘落玉坞’,昨儿夜里在‘落玉坞’坠楼了,建郢城里对此事议论颇多!”那傅瑶说着不由得瞄了傅离两眼,傅离也憨憨地笑了回下,表示你看我干什么?

那汤易也道:“还有在邛国那一战,虽人数不多,但这个夜无边如此神出鬼没,实在太厉害,真让末将没有想到。”

傅离听齐征讲过,汤易被鳄鱼咬的那条胳膊差点没保住,现在虽保下来了,动作也不大灵活了,至少不可以象以前那样畅意挥刀,但汤易的口气中分明充满了佩服,黄子麒自然恨极夜无边,听了汤易这话自然生气,非常不屑地道:“汤将军怕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不会在那个什么‘鳄鱼谷’被吓破了胆吧?”

汤易看了黄子麒一眼,知道黄子麒与夜无边可算得上是血海深仇的大恨了,谁讲夜无边好话,跟他就是敌人,但汤易在黄子麒手中吃过他出尔反尔的败仗,对他不满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交待得完的,如今成了一家人,报仇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没有了,平日就不和,这时更为反感,哼了一声道:“黄将军,那夜无边不象大家所见到的只是玩些权术上的小花招,当时安月王也在,那情景安月王也是略知一二的。”

苏南听了毕竟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承认自己输给了夜无边,于是看了傅离一眼避重就轻地道:“青帝,夜无边这个人头脑灵活,已经成为各国头疼的黑势力,南建议最好可以早一日收拾了这个祸害,才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傅离知道夜无边对这些高层倒有几分祸害,灭了夜无边就可以把他们的罪证毁尸灭迹,倒真是他们之福,只是不知道百姓能享到什么福,慢慢地饮着酒,听这些人准备用什么样的计策灭掉夜无边。

傅宁坤沉吟一声也道:“这个夜无边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就‘落玉坞’这一案就该砌查。”

刘相与杨翰林立刻也出声支持,两人都怀疑他们的女儿被劫持一定跟夜无边有关系,又讲不出什么原因,所以便趁机也劝谏傅宁坤好好地整治夜无边,应该对“落玉坞”进行彻查。

苏梨白淡淡一笑道:“父皇,这贾如花是犯了罪的宫人,受过烙刑,身份为奴,经官府卖出,那‘落玉坞’就对他的生死就有生死契约,大家以此为借口对付夜无边,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

苏南看了苏梨白一眼才道:“还是王妹思之甚虑.”

宛兰风也称赞道:“梨白从来思虑都比大家细密,不愧是本宫的好儿媳呀.”

苏梨白又浅浅一笑道:“多谢母后与王兄夸奖。”

傅宁坤也用赞赏的眼光看向苏梨白,傅瑶见爱妻与苏南唱反调,在寻宝过程中那苏南想将自己推到河里的恨立刻也跳了出来,于是接过话道:“收拾夜无边是各国责无旁贷的大事,但这事应从长计议,而今最为重要的是应该尽快打开从邛国宝藏洞带回来的宝盒!”

傅宁坤一听傅瑶讲这句话可算正中下怀,这个可比收拾夜无边还让人感兴趣,假咳一声道:“苏南贤侄,据说那宝盒…”

苏南忙道:“青帝,那破盒子确实被苏南得到了,苏南正在找能功巧匠将它打开。”

花袭月却道:“安月王不是已经拿到了钥匙?”

苏南便道:“当初南也以为那是钥匙,谁知道根本打不开,所以南怀疑别有开锁的东西,只是宝藏洞已经被炸掉了,无法再进去一探。”

吉鲁也道:“传说那宝藏洞没有邛国皇室血统的人是打不开的,会不会这盒子也是一样的?”

花袭月也道:“是呀,安月王应该拿出来试一试,而儒王爷正是邛国公主的血亲,安月王为什么不拿出来请儒王一试,什么样的宝物,也让大家长长见识。”

傅离知道这大约是傅宁坤此次封自己为“儒王”而不是“懦王”的根本,大约就怕自己反性不给他们开什么宝盒,当然或许也跟这个举止有点怪异的宛兰风有关。

苏南笑了一下道:“原来如此,只是南此次行得勿忙,不知道有这一层说法,还让数百个能工巧匠使出各种法子将那盒子打开,早知道有这样的传闻,随身携带请儒王爷一抬贵手就好。”

大家没谁不在肚子里骂苏南这么年青怎么就跟只老狐狸一般,但就有那不依不饶的,花袭月便提出建议道:“安月王不妨请人回安月国取来就是。”

苏南便道:“兹事重大,南岂敢假手于人!”

大殿之上的人除了傅离,怕没人听了会高兴的,傅瑶更想当场与苏南番脸,但苏梨白却伸手按住了傅瑶道:“王爷,王兄所讲没错,如果宝物真有个闪失,大家不是白忙了一场?”

傅瑶哼了一声,反手握住苏梨白道:“梨白所讲不错,那安月王兄就请早些费时日将宝物带到建郢,多些人总会多些方法。”

苏南忙拱手道:“平东王放心,南自然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众人听了没有不生气,却又一时找不出话来反击苏南,个个都有不悦的表情,弄得大殿的气氛怪怪的。

傅离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南快速地成长为一个脸厚心黑的政客,只听旁边的傅珏哼了一声,然后见她轻轻撇了一下嘴,对这些争执,傅离不感兴趣以外,就是傅珏,从来就象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大家熙熙攘攘地闹腾着,在这一点上傅离是比较欣赏傅珏的。

傅宁坤便道:“苏南贤侄是一诺千金的人,一定不会食言的!”傅宁坤做了皇帝后似乎对宝物也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了,更喜欢象清儿这样年青的妃子,不过今日没见着那个象只小狐狸一般的清儿,总让人觉得大殿上少了一道风景线。

傅离觉得傅宁坤有这样的喜好倒是至情至性,至少不象以前那样总弄出一副独独对喜宛兰风衷情的样子,明明是假仁假义的,却让许多人都误会他是个正人君子。

傅宁坤似乎自己也认为都功成名就了,正不正人君子也就无所谓了,连争霸的心思也少了许多,所以在大殿之上,倒是这些年青的后辈个个心高气傲,都觉得自己才是天下之霸主。

苏南微微一笑道:“还是皇上知晓南,南一定不会负众人所望的!”

傅离笑了一下,在座个的人怕没有几个人相信苏南这鬼话的,但做为主人傅宁坤都给了如此高的评价,大家也不好拂主人家的旨意,便是宛兰风道:“皇上,这珏儿的婚事应该早些完结才妥当。”

宛兰风这番话倒不是为了傅珏好,而是早被傅成霄掏空的大昭刚刚经历了一场战火,对于那本来就入不敷出的国库更是雪上加霜,宛兰风从根本上是为了国库考虑。

傅宁坤点点头道:“小山正在赶往建郢的路上,一到建郢,朕就会赐他们完婚。”

傅离见傅珏不太乐意地又撇了一下嘴,不过对于皇家这婚事,她看得极淡,明摆着跟宋小山结为夫妻,她立刻就会弄几个小三面首之类的,于是便胡吃海喝一气,祝福新生的大昭国一气就散了。

走出“中泰宫”的大殿,傅离便见傅珏落落寡欢的带着赵越走了,然后见苏南撵上了苏梨白。

苏梨白微微施了一礼道:“王兄。”

苏南笑了一下问:“梨白,平东王的身体可好了些?”

苏梨白淡淡道:“托王兄的福,王爷的身子好多了。”

苏南又道:“怎么梨白不赞成为兄剿灭夜无边这股黑势力?”

苏梨白浅浅一笑道:“怎么会?”

苏南云见了又道:“那王妹刚才…?”

“王兄误会,只是梨白认为那夜无边是奸诈狡猾之辈,如果这样大张其鼓地弄得天下人尽皆知,他还能没有防备吗,那我们如何可能将其剿灭,所以梨白以为此事应该私下秘谋,定一个周全的计策。”苏梨白不急不缓地讲着,两人沿着回廊慢慢走着,苏南听了点点头道,“还是王妹思之甚密,为兄一急倒是疏忽了。”

“王兄思虑的都是家国大事,又有不少杂事**,为妹只是帮王兄考虑得更周全一些罢了。”苏梨白又恢复了浅浅的笑,苏南点点头。

傅离看着两人笑了一下,这两兄妹是越发不和了,以前只是心不和,现在连面上也不和了,傅离觉得这挺好,便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刚要上车,却有人道:“儒王,请留步!”

傅离转过头一看是苏南,便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安月王,请问安月王留本王做什么?”

苏南看着傅离好一会才道:“南怎么看都觉得儒王爷和南的一位故交都象一个人!”

傅离故做诧异道:“本王与安月王的故交长得象,实在是本王的荣幸呀。”

苏南恶狠狠地盯着傅离道:“除了性子,南差点就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傅离假假笑了一下:“好呀,真好,本王能得安月王赏识,真是荣幸之至,说来听听本王象安月王的哪位故交,本王可有认识?”

苏南看着傅离,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便见眼前的傅离依旧痴痴傻傻,又有几分不太相信是那个狠角色,犹豫了一下才道:“也许南太想那位故交了。”

傅离心里好笑,嘴里却道:“如果安月王想故交,本王长得又象,本王倒愿意为安月王一解相思之苦。”

这话让苏南怎么听都觉得别扭,怕也只有傅离这种人讲得出来,两人又假假地讲了一些不相干的话,傅离才道:“本王身体单薄,秋天寒凉就不多陪安月王了,改日得空闲请安月王到府上喝酒。”

苏南便道:“听人讲儒王从昆山回来还带了家眷,不知何方美人能得到生性淡薄的儒王喜爱?”

傅离看了苏南一眼才道:“安月王不是也有鹣鲽情深的伉俪,怎么人前人后也不见安月王带着,那揽月郡主可不象拙荆那么拿不出呀。”

苏南被傅离将了一军,听了手抖了一下,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自己有个大把柄握在人家手里,他也只能嘿嘿笑了两声道:“内子生性娴静,不喜欢出头露面,所以…”

苏南的话还未讲完却听有人道:“安月王,此次本殿回大竺想去安月国顺便探访揽月。”

两人一回头见是花袭月,傅离从没觉得花袭月是这样的一阵及时雨,便道:“那本王就不打扰二位谈家事了,本王告辞。”说完微微躬了一下身就抬头走了,把苏南扔给了花袭月,苏南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傅离还没走出皇宫,又遇着了傅瑶,据人讲傅瑶自从死里逃生后,对苏梨白是一往情深,象“落玉坞”这些烟花之地都少有他的足迹了。

傅离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与苏梨白打交道虽不多,并不看好苏梨白对傅瑶的感情,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好也罢不好也罢都与他无关,只不过收拾傅瑶,他倒不希望傅瑶从此以后成为情痴或情圣,傅瑶的缺点除了狂妄自大,还有一个就是性喜渔色,这比狂妄自大还容易抓到把柄,只是傅瑶是狗怎么能改得了吃屎的性子呢,傅离更怀疑汤子和那一刀有可能伤着要害,傅瑶不去是因为身体的缘故。

傅宁坤倒是改了性子了,由以前的洁身自好变成了性喜渔色,傅离觉得这个变化太好了,本来又可以赚大把的银子的,只是用美色赚自己老子的银子,感觉有点怪怪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骗这个老子的银子。

傅离刚到儒王府,那腊八就走了进来道:“主子,那平东王等大伙都走了后,去了清顺仪的宫殿,在外面站了一小会才走的。”

傅离眼睛一亮,这傅瑶就是条狗,果然改不了吃屎的性子,在外面是不寻花问柳了,却把眼睛转到他老子的后宫,这比他在外面寻花问柳还容易抓住把柄,略一思虑便有了主意。

腊八一见他主子的眼神,就知道这平东王弄不好也快玩完了,这个主子的招术实在太罕见,他肚里的心思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想得到的。

下人递了一封信给腊八,腊八一看是宋小山的信忙递给傅离,傅离见宋小山言之灼灼地请求他允许长歌与长欣见上一面。

傅离本有心让长歌与长欣见上一面,但看到宋小山那封信却极反感“啪”地拍在桌上道:“告诉宋小山,他自己做好自己份类的事就好了,别的事轮不到他来操心。”

腊八忙点点头,应着安排人去回了,傅离“哼”了一声将宋小山那封信撕得粉碎扔到铜盆里,腊八没一会又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道:“主子,刚刚得到一个很确切的消息。”

傅离道了声:“什么事?”

腊八忙道:“平东王妃怀了身孕,有三个多月了。”

回想起在宝藏洞里,长歌吐得厉害,苏梨白也动不动就吐,傅离忍不住大怒道:“混帐东西,我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平日里,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当初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如果平东王妃顺利生下傅瑶的这个孽种,你们这群混帐东西都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主子!”腊八有点叫屈,当初这事傅离可是安排齐征去办的,齐征办事是非常老到的,怎么会出这么大一个漏洞,难不成是这苏梨白太有心计了?

清顺仪自从上次中了傅离的计,就被傅宁坤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然后再傅宁坤自再也未曾光顾过。

那傅宁坤做了皇帝,最憎恨的就是人家讲他老了,你清顺仪居然还把“不满足”这样的话对他的儿子讲,这算什么意思,傅宁坤没废了清顺仪还是看着她肚里的孩子的面子。

清儿本以为以自己的姿色,傅宁坤冷落两日,迟早还会光顾她,到时候定把傅离讲的话好好倾述一番,将傅离扳倒,怎么也没想到傅离这么一句话就让她跟到了冷宫一般,她也不想想以她的阅历和见解如何可能跟傅离比,傅离对傅宁坤的性格、喜好了解得到了深入骨髓,知道哪些话讲得哪些话讲不得,个中的深浅谁又能有傅离把握得好?

清儿苦盼傅宁坤未果,那对傅离的恨,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讲得完的,几次厚着脸皮使着招术想见傅宁坤,都遭到傅宁坤的拒绝,还让人传旨,让她好好修身养性,早日诞下龙儿,于是清儿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但一想起中了傅离那个看上去懦弱的人的诡计,又不得不整日在宫中以泪洗面,弄得她那宫里整日里凄风冷雨的,那些个宫女内侍又见皇上不再光顾,难勉都生了厌烦感。

清儿正在恨的时候,传来了:“皇后驾到!”的禀报,清儿有些不明白这个高贵极不好接触的皇后怎么会在自己失宠后,踏入她的宫殿,忙擦了眼泪,整理了一番起身迎接。

宛兰风一进来见了忙伸手扶了清儿起来道:“清儿妹妹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这可如何使得。”

宛兰风一开口,清儿的眼泪便流了下来道:“现在只有皇后才体恤清儿了。”

“妹妹此言可是怪怨皇上了?大昭刚刚复国,皇上日理万机,冷落后宫是正常的事,妹妹可不要错怪了皇上。”

宛兰风不提这还好,一提那清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道:“姐姐,那日的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皇上又不肯听清儿解释,清儿好枉啊,姐姐要为清儿作主呀!”

宛兰风心里一阵厌恶,表面却装安慰道:“妹妹,事至如今,哭泣有何用,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挽回皇上的心,听说这阵子处理完国事,都在嘉妃那里歇着。”

清儿知道宛兰风非常讨厌那个嘉妃,这嘉妃据说是宛兰风的一个侍女,还是青帝在浔城时,那嘉妃趁宛兰风去昆山的时候钻了空子爬上龙榻,着实被青帝宠幸过一段时日,宛兰风为了报复这嘉妃,便把自己荐给了青帝,让那嘉妃失了宠。

清儿于是又大声装哭,宛兰风叹口气道:“妹妹,现如今哭有什么用,不如这样吧,不如你现在给皇上写个信笺,写得动情一些,本宫自会将那信笺送给皇上,皇上是个念及旧情的人,称呼也写得亲热一些,不要太生分了,但也不要太不正经了,或者就不写称呼,写首诗或者词就好,让皇上一看就知道你的苦处,一定记着署名,皇上每日要看的东西多了,如果不署名,怕他一时记不起来!”

清儿没想到宛兰风肯这么帮自己,想那嘉妃一定做了什么让宛兰风不喜欢的事,忙止住了眼泪点着头,让人拿了信笺,写好了递给宛兰风还忍不住道:“妹妹前程全系在姐姐身上。”

“放心吧,妹妹,难道还信不过姐姐,忘了当初是谁把你荐到皇上身边的。”宛兰风边说边把信笺看了一下,又讲了哪些不太好,让清儿重写,清儿非常听话一一照做,直到写得宛兰风满意了,宛兰风才收好信笺,客气地讲了两句话走了。

傅瑶刚一下车,就有个小内侍送来了一封请他亲启的信,傅瑶不耐烦地抓在手里看了一眼,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打开信封,居然是清儿写给他的,望着带着清儿香气的信笺,上面还有些泪痕,内容不过都是些天气寒冷、深宫寂寞、思之苦苦之词,把个傅瑶看得心旌神摇了,却听小内侍小声道了声:“今夜子时‘青松檐’!”那小内侍讲完便急急忙忙走了。

傅瑶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美人寂寞,又巴心不得天下的美人都寂寞,等着他这知冷图热的人来安慰,捱到夜里便以宫中有事搪塞了苏梨白就去了“青松檐”。

傅离刚一回到府上,还没走到长歌的院里,腊八就撵了上来,在他耳边小声道:“王爷,那平东王收到一封信就去了‘青松檐’。”

傅离点点头问:“有查清是什么人送的信吗?”

腊八忙点点头道:“那小内侍是‘昭和宫’的,送完信就没了!”

傅离眼睛跳了一下,这本来是他要做的,但现在宛兰风做了,但就不明白宛兰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傅成霄流落在外,宛兰风没问过没管过;傅瑶是宛兰风亲手养大,她现在所做的分明不是善举。

饶是傅离聪明,也想不明白,于是便道:“继续盯着,有什么立即刻禀来。”

腊八忙应着退了下去,傅离继续向长歌的小院子走去。

长歌把手又伸向点心的盒子里时,烟儿一见忙抢了回来道:“王爷吩咐过不许你吃太多甜食。”

长歌连连道:“烟儿,再吃一块,就吃最后一块。”

傅离却走了进来,一见伸手接过盒子道:“不是吩咐过不让送甜食,怎么又送了?”

长歌忙道:“大世子是长歌要吃的。”

傅离叹了口气道:“吃太多甜的,小孩子长得太大,将来你生着就痛苦。”

长歌一把抢过盒子道:“江婶讲了到七个月的时候忌就好了。”

傅离让烟儿退了下去才道:“歌儿,我想了一下,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算了,你看已经到了四个多月了,再大了不要的话,你就更痛苦了。”

长歌手中的盒子一下掉到地上道:“大世子,都在动了,都在动了,不信你摸摸。”

傅离叹了口气伸手搂过长歌道:“我知道,所以要尽早些,否则他长得越大,你就会越舍不得。”

“大世子,你就放过他吧。”长歌抱住傅离可怜巴巴地求着,傅离叹了口气道,“歌儿,听我说,你如果真有邛国的血统,我们两就是近亲,这样的话怕对生下来的孩子不好,这个我一时无法和你说明白,这件事就听我的行不行?”

长歌真的听不明白,原来以为傅离不会再提这事了,会依着自己,没想到这会又提出来了,她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不管傅离怎么讲,她都舍不得,抱着傅离哭得可怜巴巴的,傅离从来觉得自己是个办法多主意正的主,自从遇到长歌后,基本上都乱套了,但这事事关重大,他不能依着长歌!

长歌哭了一夜,傅离一夜未睡,对这事虽他是拿了主意,但怎么也下不了这个狠心,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骨肉,前世今生才只有这么一个。

长歌舍不得,他又何偿舍得,但傅离是个心气高的人,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后代会有健康问题。

苏梨白听齐嫫嫫回来禀那傅瑶真的去了宫里点点头也上了榻,心里想着如何才能从苏南那里把宝盒偷出来,苏南肯定不会放在安月国的,一定是随身携带,但苏南再也不相信自己,自己应该如何才能进到苏南身边将宝盒偷到,这时有些后悔与苏南太早翻脸了。

苏梨白伸手轻轻地摸着肚子,心里又有几分喜悦,只要自己自己能顺顺利利生下这个小家伙,即便有没有傅瑶都不重要了,但能不能顺顺利利生下,苏梨白没把握,除了娘家带的那几个小丫头,周围的人她全都信不过。

苏梨白走到窗边,想着傅瑶这么多年糟蹋的丫头妇人不知道有多少,除了傅合就没再生下过一个孩子,黄珍小产,苏梨白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那黄珍小产的时候,自己还没生出心来对付她,只是对自己做妾不满而己,在她小产后的饮食里做了手脚,让她不再拥有花容月貌,但大家都怀疑是自己使了手脚,自己也查了许久,但一直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

黄珍能怀有身孕,是未成亲时与傅瑶怀上的,进府没多久,就流产了,黄珍的小产,倒提醒了苏梨白:傅瑶身边的人不干净!

所以王府送来的食物,苏梨白都不敢吃;用的东西,苏梨白也不敢用,她只吃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小丫头煮的饭食,只用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东西,别人以为她高傲,看不上除了娘家以外的东西,其实倒真的是冤枉了她。

苏梨白辛苦地防一切人,不管在哪里吃东西都是应付一下,从不实际地吃,别人眼里她就象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就是这般辛苦才终于有了身孕。

想着自己的艰苦,苏梨白忍不住涕泪涟涟,自己的亲哥不知怎么就会出事,死得还极为不美妙,最疼爱自己的父王也突然暴病,苏梨白知道这些事不会是巧合,苏南越变越狠,早就不是当年安月舍那个疼爱她的兄长了,苏梨白知道自己除了傅瑶没有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但傅瑶却又比任何人都靠不住,所以她不得不靠自己,个中的辛苦她是无人可道的。

齐嫫嫫带着人又送来了晚膳,苏梨白吃得都极简单,一晕一素一汤,挥手让齐嫫嫫等人退了下去,苏梨白便让贴身的丫头全部都倒掉了,这平东王府,苏梨白一个人都信不过,所谓朴素,吃得简单不过是为了处理起来方便罢了。

苏梨白正担心着自己肚中孩子的安危是地,那贴身的小丫头忽然急匆匆跑进来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苏梨白略有几分不满,倦倦地问:“怎么个不好了?慌慌张张的。”

那丫头忙道:“王爷,王爷出事了。”

苏梨白一下坐直了,那丫头又道:“王爷在宫里私会清顺仪,被当场捉住了!”

苏梨白一下晕了过去,几个小丫头忙把苏梨白扶上榻,有人道:“快拿些醒神的药来!”

一个小丫头忙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端了进来,几个小丫头忙给苏梨白喂了下去,好一会苏梨白才醒过来,又气又恨,气傅瑶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居然连他爹的女人也敢染指;恨傅瑶掉进了人家布的网里,但是是谁布的网。

苏梨白在脑闪过傅离,忽又一下闪过在昆山上的夜无边,不一会两个人重合在一起,苏梨白嘴唇发白,捏紧拳头:不管你是傅离还是夜无边,只管放马过来,别人怕你,我苏梨白可不怕你!

想着傅瑶的薄情,苏梨白的眼泪立刻流下来了,她知道傅瑶现在所犯的事是天家大忌,在这马上就要立太子的节骨眼上犯了这样的事,太子多半是立不成的了,傅瑶的前程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完了,以后什么事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想清楚了,苏梨白看见了榻边的药碗,苏梨白忍不住问:“刚才给我服了什么药?”

那个送药的小丫头忙带着得色:“是清神的药,郡主刚才晕了,多亏齐嫫嫫赶紧送来了一碗清神的药,否则吓死奴婢了…。”小丫头的话还未说完,苏梨白挥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小丫头还没明白,吓得跪到了地上,只听苏梨白厉声道:“混帐东西,你怎么忘了我平日的叮嘱!”

小丫头委屈地掉下眼泪,苏梨白忽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她真的晕了过去,巴心不得再也不要醒过来。

苏梨白因腹痛晕过去的同时,长歌同样在为着肚里的孩子担忧,过了那想吐的日子,最近是能吃爱睡,好象连腰也增了不少肥肉,只是因为傅离依旧不要这肚中的孩子,近两日没心没肺的长歌也茶饭无心,裤腰又松了回去。

长歌摸摸还不见鼓的肚子,真巴心不得那肚里的孩子一天长大,然后快快生下来,也省得自己担惊受怕的。

长歌摸着肚子却见傅离走了进来了,她慌张地放下自己的手,省得傅离一看见了又想起了那肚里的娃娃,长歌能感觉到傅离心情不错,见傅离冲她招手,只得走了过去,却听傅离道:“歌儿,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傅瑶想做太子是不可能的了!”其实傅离极少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长歌,大约是高处不胜寒,事事顺利,连傅瑶都有人帮他处理掉了,心情好,又无人分亨,说这话他是实在没人说。

不过长歌是不知道傅离的心思了,一听傅瑶不能封太子,那苏梨白也就不能封太子妃了,人都是有嫉妒心的,苏梨白是自己儿时的伙伴,都混到要做太子妃了,而自己却依旧这么不明不白连个名份都没有,在苏梨白面前,她是要多自卑有多自卑,一听苏梨白的运气也没那么好,不由心情大好,忘记了肚中的孩子道:“真的吗?”

傅离伸手捏了长歌的鼻子一下道:“还煮的呢,过来告诉为夫有没有想好?”

长歌立刻从苏梨白做不成太子妃的兴奋中回过神来,脸色一下苍白,只听傅离道:“江盈,药有没有熬好?”

“回王爷,已经弄好了!”江婶垂手恭顺地回答,心里也是极舍不得的,不比长歌好受,只希望长歌能有点什么回天之力,可以阻止住傅离,只听长歌小声地哀求,“大世子,能不能再容长歌想两日,就两日!”

傅离叹了口气道:“歌儿,时日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好!”

长歌点点头道:“知道,就容长歌想两日吧,长歌还有好些话想跟他说说,大世子,长歌还想要一点能入睡的药,长歌最近都睡不着。”

傅离听了这话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无异于是在亲手谋杀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坏事做多了,老天爷要报应他,那就报应他好了,为什么偏要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

傅离知道长歌最近失眠得厉害,便让江婶配些镇静的药汤,长歌听了皱皱眉道:“能不能弄成粉或者弄成入口即化的药丸,那个味道我喝不下!”

傅离点点头,让江婶快点弄来,才扶长歌在榻上躺了下来。

离开长歌,傅离踱到院里,天气干冷,这在建郢是极少见的,建郢地处南方,温湿多雨,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腊八走过来小声道:“王爷,平东王妃小产了。”

傅离点点头,想着自己与长歌的孩子,心底深处轻叹一声:报应!

叹完气,闭了一会眼,傅离才吩咐腊八让长欣立刻来建郢见长歌,腊八比较喜欢做这件事,赶忙应着去安排了。

凤丫在洗衣房一做就是一个月,刚开始不有些不明白、不甘心,后来总觉得会不会有什么端倪,她便安分下来,专心地洗着起了衣服。

一个小丫头过来叫凤丫去郡主的院子听吩咐,没想到长歌会召见她,有点不安地随江婶进了屋子,站在门边看着长歌,长歌见了招手道:“凤丫,怎么如此生分,过来我看看。”

凤丫忍着眼泪走到长歌面前,长歌伸手拉着凤丫,左右端祥一会才道:“凤丫好象长大了许多。”

江婶心里紧张,脸上却带着笑道:“可不吗,也生得越发齐整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长歌点点头道:“好,好,这样好,江婶,长歌正想出门,让凤丫陪长歌出门好了。”

凤丫不知道自己一直洗衣服,怎么突然得到这样的殊荣,但感到长歌将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与长歌逃了两三个月,两人到底有了别人没有的默契,凤丫忙捏紧在手中,讷讷地道:“小公子喜欢,只是不知道江婶这里忙不忙得过来?”

江婶也不知道长歌怎么如此强横,点名点姓地要凤丫陪她出去,堆着笑刚要讲话,长歌却道:“江婶,长歌就要凤丫陪着去玩!”

江婶一听便道:“本来由凤丫陪小主子去玩是没有问题的,但老身刚想起王爷还有两件顶好的衣服交给凤丫,说明儿要穿呀,凤丫手脚灵巧又轻,只有她洗,老身才放心。”

小丁也很纳闷地道:“小主子,你不喜欢小丁了?”

长歌笑了一下道:“小丁,有些地方只能我与凤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