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阿妈你干什么……”未竟的话语消失在门里。

“傅总裁怎么也来了?”

傅明谐看了看旁边的人,嘴角含笑。“我接家叔回去。”

“傅七爷带着保镖,听说他本人也身手不凡,傅总裁未免太小心了些吧。”

贺清宇舀起一勺辣椒放进汤里搅了搅,话中有话。

傅明谐面色不变,依旧笑道:“世道乱,上次才遭了枪杀,不敢再大意了,七叔从小最疼我,现在大了,轮到我来保护他。”

贺清宇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呵,没想到傅总裁这么孝顺。”

“过奖,贺先生家里还有亲人吗?”

“连老婆也算上的话就有。”他吊儿郎当的流氓气质又流露出来,笑容中带着自嘲。

傅明谐脸上微悯,说了几句道歉和安慰的话,显得十分真挚。

段初言慢慢地吃着馄饨,微笑着看两人上演一出暗潮汹涌的对手戏,并不说话。

多了傅明谐在场,饭一吃完,人自然也就散了。

贺清宇从头到尾都没带一个人,直到出了巷子,才看到有人匆匆赶在,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两位,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他朝两人点头致意,转身上了一辆极拉风的兰博基尼,扬长而去。

回程的路上,段初言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也没有询问记者会的详情。

或许在他心里,傅氏的事情早就与自己无关。

傅明谐几次想开口,看到他微微阖眼的侧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了想,心里暗叹口气,覆上那人的手,握紧。

段初言并没有挣脱,却也没有睁开眼睛。

傅明谐知道他七叔的心思向来很不好猜,却没想到飘渺至此,有时候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自己喜欢他,强迫他也喜欢自己,而他就这么一直妥协与纵容,就算接受不了而远走,也从来没有指责过他。

傅明谐面对任何人,从来都是成竹在胸,惟独对自己小叔,百般惶然,万般没辙。

下了车,傅明谐不由分说拉住他往内走,一直到房间里,关上门。

“七叔,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我的?”他看着段初言,面无表情。

段初言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神色柔和。

“你希望我问什么?”

傅明谐哑口无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面上却半点不露。

“真的一点都没有?”

段初言是个再低调理智不过的人,他不想说的话,不想被问的话,没有人能从他嘴里套出来,无论对方手段如何高明,也因此傅明谐才觉得分外挫折。

七叔是男人,他当然了解,但他却不喜欢这种似乎什么都被瞒着的感觉,他也是个男人,他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向自己坦诚,彼此能互相了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明明身体靠着这样近,却还觉得有距离。

段初言嘴角微扬,笑容里浮现出些许调侃。

“你这么着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爱上这么一个理智到了极点的人,傅明谐只能投降。

他拥住段初言,将头埋入对方的颈窝,闷闷道:“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其实并不那么喜欢我。”

“我生命里超过半数的时间都跟你在一起,还说我不喜欢你。”

段初言有点无奈,手抚上他的头发,自己亲眼看着这个人,从嗷嗷待哺的小娃娃,长成杀伐决断的男人,这种心情,如父如兄,颇有种吾家有子已长成的欣慰,又因为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蒙上一层暧昧。

“不是像父子兄弟一样的喜欢,而是情人,夫妻之间的喜欢。”傅明谐抬眼,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我跟赵思聪之间,什么也没有,可是你这种反应,实在让我觉得很挫败。”

他微微苦笑,看着这张依旧闲适从容的脸,心中不由愈发烦乱,忍不住对着那人的唇,狠狠吻上去。

段初言猝不及防,身体被按着撞上门板,随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唇舌交缠。

傅明谐以往的动作,都是和风细雨,就算三年前对小叔下了药的那一夜,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但这一次,却挟带着粗暴与蛮横。

段初言被撞得肋下一疼,来不及反应,便被卷入一场情色肉欲的风暴之中。

对方的力气很大,他的脖颈被迫着微微扬起,承受突如其来的压力,舌头深入口腔翻搅,将淡淡的烟草味过渡给他,下巴被捏住,银丝自两人最亲密的交接处牵引出来,看起来愈发淫靡。

衣领凌乱,衣服被揉得折起皱褶,露出半片胸口,傅明谐低头含住小叔胸膛上的突起。

段初言微拧起眉,压下欲脱口而出的呻吟,低低喘了口气,那种声音和情致却更让某人压抑不住欲望。

想要撕裂他的衣服,想要与他做最亲密的接触,想要把他的心挖出来,让自己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舌头在乳头上轻舔绕圈,手滑入他的裤子一直往下,握住那已经微微勃起的欲望。

“七叔,如果没有这东西的反应,我肯定以为你是无情无欲的……”

恨恨地低语,傅明谐带着一丝报复般地轻轻咬住泛红的突起,不出意料地感觉到对方身躯一震。

段初言微感无奈:“看我失控,你就这么……唔……”

下面的话没能说下去,男人最致命的弱点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如玩具般玩弄蹂躏,任谁也没有办法保持冷清。

第27章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东西阻隔……”

他沿着对方的心脏往上,一路在锁骨附近留下湿吻,又吻上那人微微仰起的脖颈,轻咬着上下滑动的喉结。

段初言生性内敛,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不减半分优雅,如同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走出来的人,只是上衣的扣子解开大半,露出一片留下斑斑吻痕的胸膛。

眉间微拧,却是半带宠溺和无奈,他发现自己面对傅明谐的时候,总是在退让与妥协。

自己对傅氏没兴趣,却可以为了他留下来。

自己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却可以忍受他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暗叹了口气,段初言半眯起眼,低头吻上那人的唇。

傅明谐又惊又喜。

七叔虽然接受了他,却从来没主动吻过他。

这次的举动,是不是意味着他开始接受自己了?

唇舌的交缠往往是燎原的火把,傅明谐几近迷醉地吸吮着那处柔软的地方,只觉得自己以往所接触过的女人,都及不上这人的万分之一。

心心念念了二十六年的人,一旦梦想成为现实,傅明谐只恨不得天天晚上都能跟这个人抵死缠绵。

可惜对方不是能任他揉圆捏扁的路人甲,而是傅家七爷。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近,施展浑身解数,不时耍点小计谋,趁这人心软的时候,才能得逞。

嗯,今生今世,只怕也再无一个人能让七叔如此相待了,如果他结婚生子的话,也许还有可能,但现在,甚至以后,他肯定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

这个人,是我的。

“两年前的一天,我的车子差点撞上他,赵思聪……”傅明谐咬着他的耳垂,低低耳语。“我看他长得有几分像你,又没钱上大学,就资助他……”

其实就算他不解释,段初言也不会问的。

有些事情,他或许会放在心里琢磨思考,却不会放上台面让别人看见,这是他的性格,但是傅明谐这样做,却让他的心莫名柔软了一些。

“你以后结婚的话……”他抚上对方的发丝。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傅明谐打断他,吻上他,恶狠狠地。

早在爱上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以后,如果有需要,就去领养一个小孩,如果不行,从傅氏旁支中过继一个,也是可以的。

段初言嘴角微扬,没反驳他。

他有傅明谐这样一个长房嫡系的侄子,所以他不结婚,没有人会催他,说不定还有人偷偷庆幸,不用让一个私生子的后代来继承傅家,但是傅明谐就不一样了。

傅明谐看到他的笑容,不由心头一沉。他知道七叔现在对自己的感情,其实更像一种长辈的退让,包容他做的一切,却并不相信他们两人会像现在这样永远在一起。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动心……

心底虽然有点不悦,脸上却还不动声色,傅明谐收敛了心事,暂时将全副心思放在眼前。

他伸手探向那最柔软的私密处,却被那人止住。

只见段初言似笑非笑,轻轻吻了他一下。

“如果你想要的话,这次让我来,好好疼爱你。”

最后那句话让傅明谐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赶紧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

“七叔,我想要你……”

那人不为所动,手指灵巧地解开他身上的衣服,拉开西裤的拉链,伸进去,慢慢揉搓。

“你很用心,所以应该让我来犒劳你。”段初言轻笑。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门边厮混到床上。

段初言低头,含住他的欲望。

傅明谐一阵惊喘。

从他那个角度看,那人摘了眼镜,斯文俊秀的脸因欲望而染上微晕,却莫名带了股魅惑,将他心底那只兽活生生勾引起来,又百般撩拨。

“七叔……”他哀哀叫了一声,下身更加勃发,精神却受着莫大的煎熬。

做梦都想着紧紧拥住他,然后狠狠地进入,将欲望停留在那紧窒的体内。

但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现在的他只能处于被动的位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叔好整以暇地调戏着他。

“别紧张。”那人轻笑着调侃了一声。

傅明谐望着天花板默默对着自己哀悼,自己这哪是紧张?

段初言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结果发展到这个地步,反而觉得再进行下去也无妨。

对方的欲望在自己的精心抚慰下,已经高高勃起,一柱擎天。

他伸手沾了些欲液,往对方身后探去。

拇指按压着轻揉,待入口放松一些,便将一根手指慢慢伸进去。

吻上那人僵硬的神色,他止不住好笑:“我被你上的时候,怎么没见像你这么委屈,嗯?”

傅明谐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其中博取同情心软的成分居多,奈何这人这次软硬不吃了,动作未见缓下来,还增加了一根手指。

傅明谐不知道这人哪来的技巧,明明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技术却驾轻就熟,没多一会就被他弄得满头大汗,前端原本有些疲软的欲望又精神奕奕地顶起来。殊不知段初言学习能力极强,一切都是依样画葫芦,要怪就怪他自己种下的根。

“七叔……”他有点受不了了,抓住那人的手微微瞪眼。

段初言一笑,俯身进入了他。

手指跟男人欲望的尺寸还是很不一样的,段初言的动作轻柔缓慢,远没有他那么强硬霸道,但饶是这样,也让傅明谐皱眉不已。

之前在床上,就算跟别人,也是他上别人的份,别人婉转承欢的份,哪会像今天这样,要躺在别人身下,被动地承受。

但傅明谐这时候也才知道,之前自己对小叔做的那种事情,对男人而言有多么难以接受,不仅仅是心理,还有身体上的痛楚。

摩擦引起的灼痛之后,慢慢地滋生出一种异样感觉来,段初言缓缓前进,直到顶住那处突起,对方的身躯震动一下,才又慢慢地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