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5-10 11:51:59 本章字数:3116
船的时候,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神仙姑姑的影子。▋
我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回头问船老大:“梅大叔,以前那位总是接送我上下船的姑姑,在我生病的这段时间,你有看到过她吗?”
老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个没注意耶,好像没看到。”
如果这段时间她没出现的话,指派她来的那个嫌疑人,就依旧可以指向吴王六殿下。
这人的行事方式诡异,不可以常理来推断。而且,在我认识的人中,他也是最有财力势力,可以从背后操纵才女大赛的人。
一想到神仙姑姑可能是六殿下的人,我就很气闷,也很遗憾。几次相处下来,我还挺喜欢那位热情幽默的神仙姑姑呢。
“神仙姑姑”没见到,倒是见到了“神仙哥哥”。
刚走下大堤,就看见了伫立在路旁假装看着远方风景的王献之。
既然人家在看风景,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也假装只见风景不见人,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手被拉住了。一个不满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喂,你搞什么,才分开了一天,就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笑着站住道:“搅,所以假装没看见我。我是最知趣的丫头了,当然会努力配合少爷嘛。”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本少爷好好的觉不睡,一大清早跑来等姑娘?对不起,这么大牌的姑娘还没出生呢。”
说出这样的大话来,也不怕现打了自己的嘴。不是在等本姑娘,请问你站在这儿干嘛来了?难道一大早跑来看河上风光吗?
不过我也不会当面揭穿他,免得大少爷的面子不好看。我只是继续打趣道:“那不见得啊,一大早等在河堤下跟姑娘约会的事古已有之,比比皆是。比如像,‘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蹰。’多有意境啊。还别说,七少爷刚刚站在这里,就给了我这种‘搔首踟蹰’的感觉。请问少爷,是爱谁而不见呢?”
话一问出口,我立刻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看来玩笑是不能乱开的,开着开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果然,他立刻笑得无比魅惑地问:“真的要我说吗?”
“呃”,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是想说,少爷这么一大早跑出来,小心着凉了。少爷的病才刚好,这河边风又大。”
这么体贴的话,应该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把那个不该问的白痴问题给糊弄过去了吧。
“少给我打岔。我是在问你,你真的要我回答吗?‘爱谁而不见’,这个问题如果你到现在还没有答案的话,我可以立刻告诉你。”
唉,他啥时候是好糊弄的人了?抓住了我的小辫子,当然不会放过。
“你别那么咄咄逼人好不好?”我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是真的哀怨,不是装的。跟一个又霸道又直肠子的人打交道,有时候真的好别扭。跟他讲道理不中,跟他凶也不行,到头来,好像只有恳求一途了。
看来,大少爷也不是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听我这样说,他的语气明显地放柔了:“好好好,不逼你。”
可惜,我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他又追加了一句:“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
“嗯嗯”,我胡乱点头。这种话,没哪个女孩会主动告诉一个男人吧。
走了几步,他突然转头问我:“你真的觉得,“俟我於城隅”,意境很美吗?”
“是啊。两个人,相约着在城角僻静处见面,然后一起沿着高高的城墙漫步,边走边聊,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安静,很美好?”
“的确是!”,他两眼放光,做憧憬感动状,然后低头看着我说:“那我中午下学后在城墙脚下等你,我们去约会,好不好?”
“好啊。”我笑眯眯地说。
“真的?”他开玩笑似地约,没想到我居然会同意,故而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样,我都有点不忍心说出那句话了,但不说也得说:啦。”
他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陪着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中午要去文具店打工,没时间约会。”
他听了,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不要命了!病才刚刚好,在书塾里要做事,要听课,中午统共才那么一点儿休息时间,你还去打工,你还嫌你不够累呀。不行,以后不许去了。”
我忙说:“那怎么行?你当打工是过家家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次我已经请了十天病假了,现在好容易病好了,又无故辞工,而且事先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像这个样子,我以后也别想找事做了,因为,再也没人肯请我了。”
“那正好,以后就不打工了。”他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
我急了:“不打工我和妹妹吃什么?你以为我是你呀,家里什么都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我这样的人,家里基本上总是处在等米下锅状态。别人还可以说“坐吃山空”,我的山本来就是空的,根本没有可以坐吃的。
他脱口而出了一句话:“我养你!”
这也是我意料中的一句话。
说实话,这句话他不说,我会很难过。因为,这就说明他对我只是虚情假意,根本没考虑到我的现实处境,也没打算照顾我。他要养我是件很容易的事,可以说,举手之劳。甚至他都不用举手,只要动动口,交代他的某位管家某位佣人安排一下就行了。
我要的,只是他的一句话。只是他肯照顾我的一颗心。
于是我很满足地笑了:“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哪怕在你心里,养活一个女人根本不算什么,我还是非常感激。”
有些话我没有问出来:“那我算你的什么呢?你的小妾,还是你的外室?”
这话问出来没有意义,徒然伤害了两个人的感情。
我和他,家世背景相差这么大。他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家族的贵公子,我则来自社会最底层。一个丫环与豪门少爷,我们之间只要一涉及到情感的最终归属问题,就不得不面对最冷酷的现实:我们俩,今生要想比翼双飞,是非常难的,说得再透彻点,是不可能的。
我不愿为妾,他不能娶我为妻,我们之间的结,是死结。这一辈子,很难打开,除非出现奇迹。
所以,我宁愿回避。一生很短,青春更短,我只要现在和他在一起,做朋友也好,同窗也好,似是而非的爱人也好。
只要在一起,怎样都好。不去想结果,就不会有痛。
突然想到我们相遇的第一天他曾经说过的话:“做我的小妾都是抬举你了。你出去问问,想做我王献之小妾的人有多少,从这里可以一直排到长江里去了。”
这会儿他说要养我,哪怕只是要我做他没有名分的女人,真的不是委屈我,更不是侮辱我,而是抬举我。以我们俩的家世来看,我能做他的小妾,真的会让许多女孩包括许多本身出身很好的女孩又羡又妒。
想开了,心里就释然了,我朝他感激地一笑说:“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也知道你这样说的确是出自真诚,是真的想帮我,而且你也的确有这个能力。我不是不知感恩,只是我没法过那样的日子。我情愿辛苦一点,自己打工养活自己,这样我才活得坦然,活得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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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的鸿沟,太远的距离,不过,也是一种过法。
有时候,放过自己,才能天宽地阔。
而那等在岁月深处的缘,那条隐约的红丝线,又将怎样地缠绕,怎样地千回百转?
请静静伫立,看霞飞云卷。再回首时,那人正斜倚窗前,笑语嫣然。
卷三 碧云深 (73)优势劣势论
更新时间:2008-5-10 11:52:15 本章字数:3818
着走着,王献之突然拐向一条小路。我不解地问:I这里走呢?”
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小路,是不是怕别人看见我们俩在一起了,又拿去当话柄?
可是我和王家的七少爷在一起,应该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吧。而且,只要不涉及到什么不堪之举,我和他交往,甚至是可以给我加分的。
一个平民出生的女孩,能得到尊贵如七公子的赏识,这会在无形中提高这个女孩的身价,打响她的知名度。
我能在才女榜上高居不下,除了幕后推手的功劳外,我和王献之的关系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平民女子结交豪门公子,这本身就带有传奇色彩,会引起人们对这个女孩的极大兴趣。男人们会因此给我投票,因为他们会在想象中把我当成大美女;女人们会给我投票,因为我达成了她们心中的隐秘愿望。
所以,如果从有利于大赛的角度讲,我还应该和他一起走大路虽然这样的招摇并非我所愿,但既然选择了参赛,就要本着游戏精神,努力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
既然不可能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一开始只是看着我笑而不答,问多了,才咕哝了一句:“你今天很美。”
我今天很美?好吧。但这是我们大路不走走小路地理由吗?
不过被人称美对女孩子来说永远都是最动听的。看来,我今天早上出门前的精心打扮还是奏效的。
我决定向大少爷学习,有杆子就赶紧顺着爬:“我天天都很美好不好?岂止今天。”说到这里,还得意地向他眨了眨眼。
跟他在一起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脸皮会越练越厚。
他笑得扭过头去:“女孩子,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别人说你美,是夸奖你,你应该说。哪里哪里,我不美,你才美。”
“哦,我明白了,你夸别人美,其实是希望别人夸你美。亏你刚刚还教我谦虚呢。你这样又算什么?分明就是变相的自夸。”
“我还需要自夸吗?”他不服气地一瞪眼:“我本来就是著名的美男子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万里长城不会永不倒,孟姜女哭地时候会倒,王献之晒羽毛的时候也会倒。
“嗯嗯嗯”,我还是拼命点着头说:“果然颠倒众生!人见人爱,鸟见鸟摔。幸亏你是个男的,不然你也来参加才女大赛的话,我们这些人还有戏唱吗?”
两人戏谑一番后,他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说真的。你今天真的很美。”
多谢了。
能得到他地肯定,是最快乐的事。我一向就认为。“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不正确,应该是“女为己悦者容”才对。所以诗经中的女子。才会在丈夫远去后,懒于梳洗,弄得“首如飞蓬”。不是世间再也没有能欣赏她的美的男子,而是她爱的人已不在身边。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着他,由衷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得到千万人瞩目的才女大赛的名次不算什么,那些人对我美丑的评价对我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得到他地称赞,才是我平凡人生中最大的亮点。最大地喜悦。
不过呢,他的理由也委实站不住脚。我好笑地说:“你地理由很奇怪呢。既然美。那不是正应该走大路给人观赏吗?难道打扮得丑丑的才要走大路啊。”
他蛮横地说了一句:“就是不给他们观赏,你是我的!”
好吧,不给就不给,他的就他的。不跟大少爷争执是我身为丫环的本分。
可是这还没完,他又变本加厉地提出:“还是不要去那个文具店打工了,天天站在那里给别人看,我亏都亏死了。”
见我只是笑着不肯松口,他眉头一皱,似乎计上心来,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既然参选才女,那才女榜上可都是有家世有来头的小姐。你的先天条件本来就处于劣势了。现在你在书塾打杂还只是在室内,可你在文具店打工就是完全是抛头露面了。我怕这会成为那些一心想把你拉下榜地人的一个借口。”
这倒也还是个理。
我点头道:“这点我也考虑过地。但参加这个选拔赛,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没报名,后来也没为之付出过任何努力。包括那些得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所以,一开始我完全是无所谓的,上榜也好,下榜也好,我好像在看别人演戏,只不过那个人顶着我的名头而已。”那时候在我眼里,榜上的我,和现实的我,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听到这里他惊讶地问:“你刚刚说什么?这个比赛你不是自己报的名?”
“是啊,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码事,是上榜之后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还记得当时跑去看自己名字的时候,完全带着一种看稀奇看热闹的心理。
在这次才女选拔赛中,心态最平和的应该就是我吧。反正,我上榜是意外,下榜是常态。
他沉吟了好一会后说:“你连名都没报还能上榜,那这事就很值得推敲了。因为,才女大赛有一个规定,就是一定要本人去报名的。”
“恩,我也听说了。但我真的没去。.”
“所以”,他强调说,“这个能把你弄到榜上去的人,就非常不简单了。你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幕后支持者,最后说不定能爬到榜首呢。”
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不可能,要是那样就太离谱了。现在榜位就别提了,马上
位更厉害的选手就要参与进来,而且这个人,还是跟关系的。”
“谁?”
“你的亲亲表姐道茂小姐。”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性。虽然这种想法纯属天花乱坠,但一旦想起来,就会止不住一直想下去。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就真的太好玩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比赛的最后结果,小姐的名次反而在我之后,那献之同学将如何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取舍呢?娶优胜者为妾,娶落败者为妻?这样,家庭关系会变得很微妙哦。
当然这个一切都只是假设,其中有两个不可能:我不可能胜过小姐,我也不可能和她一起嫁给王献之。
献之同学这辈子尽享齐人之福是肯定的了,但其中不会有我。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人的福却是另一个的灾劫?如果真的知心,为什么不能感同身受?如果能置对方的痛苦于不顾,那爱又何从谈起?
我不敢再深究下去。一旦对爱本身产生怀疑,人生的乐趣就会荡然无存。
人,还是糊涂点好啊。所以,神秘人要我参赛就参赛,王献之要和我交往就交往,我只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其余的,不随波逐流,又能如何?
在强大的现实面前。我很渺小,其他地人,也一样渺小。
见我半天低头不语,他问:“你又在琢磨什么?”
“没有”,我本能地否认。琢磨这些真的没有意义,倒是刚刚船上那些人的话值得我深思。
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对于现状,我并非完全无能为力的。所谓的劣势。也可以转变为优势。
于是我也把船上那些人,尤其是那个女孩的话讲给他听。然后说:“你看,我是才女榜上唯一的平民,就如你所说,这是我最大地劣势,很容易就遭人鄙夷。遭人攻击。但世间事,总是有两面的,最大的劣势,好好经营,也可以变成最大的优势。”
他含笑看着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不言不语,静静微笑的时候真地很迷人。
等等,我又想到哪儿去了?
我忙收摄心神,继续说:“‘唯一’本身就是很吸引眼球的东西。就比如说现在,我估计我就是才女榜上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因为我是平民!平民这个身份是我的烙印。我抹杀不掉的,我越想遮掩。越给了对手以可趁之机。不如我索性把这个‘污点’作为我的看点和亮点打出来。我索性大张旗鼓地宣布,我是平民之女。我代表平民参赛。这样,就算失去了贵族的支持,但得到了所有平民的支持。平民,才是社会的底座,才是数量最多的那一群种啊。”
王献之站住了,轻轻感叹了一句:“你现在有点让我刮目相看地感觉了。”
我笑道:“我也是从船上人的反应中得到这个启发地,他们因为我是平民,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支持我、鼓励我。如果我故意遮饰自己地身份。只会伤害他们的感情。而我也并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好上流社会的人。你自己正是所谓上流社会中的一份子,你最清楚你们那些同类对努力想甩掉平民身份混进他们队伍里的人有多鄙视。我又何必去讨这个没趣?还得不偿失地失掉最广大的支持。”
他使劲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最清楚上流社会是一个多势利的地方。别说我这么穷。就算我突然掘到了一个宝藏,要被上流社会的人真正接纳,也还需要很多时日。族。否则,再有钱也只是暴发户。
既然他认同了我地观点,我就继续分析道:“就包括我在文具店打工这件事,和可以成为我的一个加分的因素。因为,既然我是代表平民的。那平民看重的是什么,是吃苦耐劳,是勤俭治家。我既然打平民牌,就要真的像平民那样生活和劳作。若打的是平民牌,做派却又在模仿贵族,如此挂羊头卖狗肉,不伦不类的,到最后,哪一方阵营都不接纳我,那我才是真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变成像六殿下那样的孤家寡人了。”
得了,有些人是千万不能随便提的。一提麻烦就来了。
那个在乌衣巷口踱来踱去一脸焦躁的,可不就是睽违多时的彩珠姐姐?
卷三 碧云深 (74)孝心还是陷阱?
更新时间:2008-5-10 11:52:23 本章字数:2477
然彩珠在巷口堵着我,那还是不要跟王献之一起走过免得又惹出风波。
看王献之还是径直往前走,我叫住他道:“你在这儿等等,我先去把彩珠打发走。不然她看见我们一起,回去又跟她家公主告状的。”
我大病初愈,实在经不起她们折腾了,能少一事是一事吧。
王献之却不管那些,边走边说:“不怕,她家公主现在暂时还没这份闲心。母妃都快翘辫子了,要是女儿还在闹着争风吃醋,那还是人吗?”
我只得快走两步,拦住他恳求道:“你就听听我的,先在这儿等等好吗?是的,她家公主现在是顾不上,可是她母妃病了也好,死了也好,总有个期限吧,又不是无限期的。等她母妃的事告一段落了,她多的是时间来慢慢跟我们算旧账。就如你说的,他们的母妃死后,她哥哥被皇后接纳、成为皇太子的可能性比以前还大些。如果这样的话,这天下将来就有可能是这兄妹俩的天下。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现在还是小心点为妙,不要只顾着逞一时之快,给将来留下无穷的祸患。”
听我这样说,他只得无奈地站住了。看我走了两步后,又在后面交代我:“要是她又借机找茬,你或者回头来找我,或者干脆回书塾去就是了,不用跟她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