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甜美温柔、如小白兔一般无害的微笑,刘夏的心都要化了。

下一瞬,那半碗牛肉面悉数倒在他的前胸,刹那间,妖娆的红衣汤水淋漓,面条潸潸滚落,妖娆如火焰燃烧的红衣就这么毁了。

她笑得眉目弯弯,悠然自得地晃了晃大瓷碗,尔后在放在案上。

看你还怎么骚包自恋!

刘夏四肢僵硬,俊眸圆睁,嘴巴微张,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前胸。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没有去追。

那几个姑娘窃窃私语,纷纷讨伐兰卿晓,不过她听不见了。

刘夏不敢置信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志在必得的坚定表情。

他相信,他跟叶晓晓姑娘很有缘分,一定会再相见的!

兰卿晓回到针工局,叶落音连忙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道:“绯颜也要参加成衣比试,她已经去报名了。”

她点点头,“她好胜心强,那么要面子,必定会参加比试。”

只是,她和绯颜在针工局斗也就罢了,到了宫外还要斗,太虐心了。

绯颜知道她也参加了,说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你报名了吧。这次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一定不能输给绯颜。”

叶落音握拳激励道,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绯颜赢得成衣比试的魁首,一定会把她们狠狠地踩在脚下。

兰卿晓淡淡道:“我们尽力便可。”

第1卷:正文 第073章:色言秀

燕王府。

夏夜深沉,微风轻拂,廊下的灯影愈发暗淡。

寝房的房门虚掩着,燕南铮从书房回来,看见房门不对劲和房里透出昏黄的烛影,忽然止步,剑眉微紧。

下一瞬,他神色如常地走进寝房,看见一个侍婢正在铺床,手脚颇为麻利。

那侍婢身穿府里的婢女衣裳,听闻脚步声立即转过身,躬身下拜:“奴婢拜见殿下。”

“谁让你进来的?”他扫了她一眼,这侍婢精致的瓜子脸颇有几分姿色,并没有半分惊慌失措。

“是流风大人让奴婢进来收拾床铺。”她轻声回答。

“出去。”他淡漠道。

“是。”她往前走几步,在即将越过他之际忽然止步,一抽腰带,衣裳瞬间滑落。

燕南铮的桃花眸未曾移动半分,不动声色地勾唇。

这侍婢不见半分忸怩娇羞,反而落落大方道:“奴婢心甘情愿伺候殿下,还望殿下给奴婢一个侍寝的机会。”

他的深眸凝出一丝寒凉,“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本王就站在这儿,若你能让本王抬眸看一眼,今夜你就留下。”

她欣喜道:“谢殿下。”

他随意取了一本书册,站在一旁看书。

而这侍婢斜依圆案,身上只剩下贴身的桃红丝衣,莹白修长的双腿在薄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如云的青丝披散下来,簇拥着一张清丽绝伦的瓜子脸。

她轻松地跃上圆案,时而妖娆醉卧,时而舒展四肢,时而摆出各种撩拨心弦的姿势。若是寻常男子,早已抱起这尤物入帐行巫山云雨之事。只是,她勾引的对象是不近女色的燕王,可没那么容易引他上钩。

燕南铮始终眉睫未抬,专注地看书,好似书中自有颜如玉。

她有点气恼,轻咬朱唇,漆黑的眸子暗暗流转。

忽然,她从圆案摔下来,轻呼一声:“啊…”

她期待着,燕王会奔来救她。

然而,现实是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殿下为什么不来救奴婢?”侍婢娇嗔地问。

“滚!”燕南铮的薄唇吐出冰冷的字。

“奴婢服输,奴婢告退。”

她捡了地上的衣裳穿上,忽然眉目变得凌厉起来,右手微动,藏于指尖的暗器疾风般飞射出去,惊电一般射向他的脖颈,无声无息。

昏黄里一线银芒刺眼,铮然冷厉。

这暗器来得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大多数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往往会中暗器而死。

那形如细长银针的三枚暗器朝燕南铮射来,他一动不动,气定神闲,待暗器逼近之际,这才黑睫微动。他的头猛地一偏,三枚暗器从他的耳际擦过,却不知怎么的,那三枚暗器忽然调转方向,朝她疾飞而去。

那侍婢秀眸一眯,急速旋转避开自己的暗器,尔后双手挥舞,暗器连绵不断地飞射,银芒闪烁,暴雨梨花一般。

漫天银色花雨飞来,追魂夺命,形势危急。

燕南铮却根本不将这些蝗虫般的暗器放在眼里,双手五指微张,华紫广袂鼓荡飞起,白色气劲升腾飞扬。

而那些逼至命门的暗器,忽然循着来时的轨迹射回去,直取对方要害。

那侍婢骇然失色,转身飞速逃奔。

然而,两枚暗器已经刺入她的后颈,她栽倒在地,正好扑在鬼见愁的脚下。

鬼见愁厉声喝问:“谁派你来的?”

她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说!”

“要杀要剐,随便!”那侍婢绝烈地昂起头颅。

“既然你想死,就成全你。”

燕南铮从房里走出来,陡然伸出一掌,一道白色气劲电射而出,凌厉至极。

眨眼之间,她整个人只剩一堆齑粉,连同衣裳也化作齑粉消散在烟尘里,仿佛未曾来过一般。

鬼见愁不解地问:“殿下故意撤走今夜的暗哨,是否早已察觉府里有人蠢蠢欲动?”

燕南铮颔首,往寝房走,“即使下面的人把关挑人再严格,总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次本王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然而她死也不说何人指使她,来行刺殿下还是行窃,不得而知。”鬼见愁半分也不敢松懈,这几年有人不断地派人潜进府里行窃,或是行刺殿下,至于偷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

“她应该不是来行窃,这次那人玩色言秀。可惜,派来的女子太嫩了。”燕南铮冷笑。

“殿下是否已经确定派人来行窃和行刺殿下的是同一个人?”鬼见愁问道。

燕南铮摇头,“还无法确定,下去吧。”

鬼见愁心事重重地退下,连殿下都无法确定的事,他更想不通了。

燕南铮宽衣解带躺下来,闭眼的同时脑子里慢慢浮现一张时而愠怒、时而谨慎、时而甜美的小脸…

他猛地睁眼,懊恼地皱眉。

原本以为已经彻底将卿卿放下,却没想到依然如故。

福宁公主带着皇姐卫宁长公主来到针工局,相当的热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卫宁长公主笑道:“好啦,你一个劲儿地夸那个绣娘刺绣功夫好,我知道了。”

“皇姐,你不相信吗?”福宁公主一本正经地问。

“我信,行了吧。”

“那好,你一定要让卿卿给你裁绣新衣。”

卫宁长公主含笑睨她,尔后踏进针工局。

她们身边的宫女大声通报,金公公连忙带着张姑姑和苏姑姑等人到前院接驾,宫人如云,跪了一地。

福宁公主俯视他们,故意高冷道:“起来吧。”

金公公等人起身,他赔笑着问:“公主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亲自驾临针工局,是否有要事吩咐?”

“苏绣司,你过来。”福宁公主知道皇姐在长公主府寡居半年,今日第一次见这么多人,难免有点不适应,就代她发号施令,“还有那个卿卿。”

“卿卿,过来。”苏姑姑低声唤道。

兰卿晓快步走过去,低着头,想着不会是又要给她安排绣活吧,那成衣比试如何是好?

绯颜看见那贱人被点名,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里的妒忌疯狂地滋长,险些把下唇咬破也没察觉。

“皇姐,这位绣娘就是我跟你说的卿卿。”福宁公主含笑介绍。

“奴婢拜见长公主殿下。”兰卿晓恭敬道。

“看起来是个周正、靠谱的绣娘。”卫宁长公主笑得温柔可亲。

“那是自然,我看中的人,哪有不靠谱的?”福宁公主得意地抬起下巴,“苏绣司,皇姐要裁制两身新衣,你安排卿卿给皇姐刺绣,万万不可交给他人,知道吗?”

“奴婢遵命。”苏姑姑道。

“长公主殿下放心,奴婢必定竭尽所能,裁好新衣便交给卿卿刺绣。”张姑姑赔笑道。

“谁要你裁了?”福宁公主嫌弃地瞪她,“从裁衣到绣衣,都要卿卿做。听不懂吗?”

“是。”张姑姑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的怨怒之气更盛,更加痛恨卿卿。

“公主殿下,张姑姑的手艺乃针工局一绝,相信她裁出来的新衣必定可以让长公主殿下满意。”兰卿晓谨慎道。

“怎么?你不愿为皇姐裁衣?”福宁公主不悦地反问。

“自然不是,奴婢非常愿意,只是奴婢总是抢了衣房的活儿,似乎…”兰卿晓故意打住不说,这样说,是不想张姑姑找自己的麻烦,希望师出有名。

“她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福宁公主当众训斥张姑姑,“本宫警告你,你不多花点心思裁衣,整日找卿卿的麻烦,耽误本宫的事,本宫必定严惩!”

“奴婢不敢。”张姑姑暗暗咬牙切齿。

“她不想为长公主殿下裁衣,无非就是要参加香雪坊的成衣比试,想赢得魁首,不想分心呗。”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兰卿晓听不出这声音属于谁,因为这声音有意改变了个人音质。

她连忙道:“奴婢的确参加了香雪坊的成衣比试,不过公主殿下放心,奴婢不会耽误长公主殿下的新衣。”

福宁公主欣喜地笑,“你真的要参加成衣比试?太好了!本宫还想着咱们宫里的绣娘也去参加比试呢,最好能赢得魁首,为宫里争得面子。你去参加,本宫就放心了。”

卫宁长公主温婉亲和地笑,“本宫的新衣不着急,你慢慢绣便好。皇妹,届时你是不是想去香雪坊凑热闹?”

福宁公主眉开眼笑,“那是自然。”

兰卿晓谢过恩典,尔后单独问卫宁长公主,对新衣有什么要求。

绯颜看着她风光无限,妒忌啃噬着她的心,目光渐渐变得怨毒。

翌日,兰卿晓出宫采买布料裁制成衣比试的衣裳和丝线,原本叶落音要跟她一起出宫的,不过苏姑姑临时分派绣活,无法出宫了。

兰卿晓接连逛了三四家绸缎庄,都没有她想要的布料。

站在街头惆怅的时候,她忽然转身,缩着双肩低着头走到街旁,默默地前行。

因为,她看见那个无赖刘夏,从前方不远处朝她走来,依然穿着那袭张扬如火、妖艳如邪的红衣。

这也太巧了吧!

每次出宫都遇见他,什么缘分!

一只手拍她的肩,她没有抬头,继续龟缩着快步前行,粗声粗气道:“认错人了。”

刘夏杵在她面前,笑得那叫一个鸡贼,“别装了,都认出来了。”

第1卷:正文 第074章:情有独钟

兰卿晓迫不得已抬起头,笑得甜美温柔无害,“原来是下流公子,哦,不对,是刘公子。”

刘夏笑得明媚,宛若一朵妖娆艳丽的大丽花,“晓晓,我与你这般有缘,今日你一定不能拒绝我。”

她笑眯眯道:“这也算有缘的话,那我跟他、他、他,还有他们,岂不是都很有缘?”

“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又不认识他们。”

“好吧,若你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答应你。”她的眼角藏着一丝狡黠。

“晓晓你这么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晓晓你为我消了一个孽债,我要报恩,必须请你到玉宇琼楼吃饭…本公子貌若美玉、气若谪仙,器宇轩昂,红衣妖娆,所有女子无论老少看见我都要垂涎三尺,非要嫁给我不可,可是我对晓晓你情有独钟,痴心不改,就冲这一点,你就必须答应我。”刘夏连珠炮似的说着,不带换气儿的溜溜溜,气势不凡。

“…”兰卿晓无语地翻白眼,骚包自恋到一个相当可怕的境界。

他笑眯眯地在前引路,生怕她突然改变主意跑了,还拉着她的袖子,惹得众多路人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

玉宇琼楼是数十年来闻名帝京的酒楼,最初以十大招牌菜一夜爆红,这些年来长盛不衰,宾客盈门。

雅间里,刘夏体贴地斟茶递水,把一碟精致的糕点放在她面前,“这是玉宇琼楼最美味的点心,名为翡翠白玉,你尝尝。”

兰卿晓取了一块白白绿绿的凉糕尝了一口,想不到味道很好。

“如何?”他兴奋地问。

“清凉爽口,软糯清绵,入口即化。”她赞道。

“喜欢就多吃两块,不过要留着肚子吃接下来的菜肴,那才是正餐。”

“为什么玉宇琼楼的招牌菜这么受欢迎?”

“八字足以概括:风味独特,仅此一家。”

菜肴上齐的时候,兰卿晓在他的介绍下一一尝试,果然风味独特,好吃到爆,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原本她只是敷衍地跟他来一趟酒楼,吃两口就借尿遁,可是现在,看着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她不想暴殄天物啊,想扫光呀。

不管了,放开肚皮吃吧。

见她吃得开心,刘夏也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喝了不少酒。

直至吃撑了,兰卿晓才停下来,打了个饱嗝。

他忽然握住她的小手,俊脸红彤彤的,眼眸也通红,跟他的红衣倒是相得益彰。

她蹙眉,极力地挣开,他却握得更紧了。

“妹子,看你的衣裳打扮,府上应该不是富贵人家…你应该也不是千金小姐,这样吧…我在西市有一座别苑,只要你不介意,今日就随我回去…住在那别苑,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刘夏憨憨地笑,眼眸时而眯瞪,时而睁开,看着有四分醉意。

“你是想金屋藏娇?”兰卿晓气不打一处来,努力了几次还是无法挣脱手,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不是…你想多了,我哪能呢…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