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太容易卸下防备。
风若痕微侧过头看她,依旧是沉默。
她也侧目看他,眉头微蹙,静静的说,“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在利用你?”
烈火烧得枯枝劈啪作响,静悄悄的…
“你不讨厌我吗?”沉默了会,沁儿突然问。
“我脾气差,性格恶劣,自以为是聪明,总被人算计,现在武功也莫名其妙使不出来了,你…真的想娶我?”
风若痕有些愕然,没想过她会说这些。
她的脸孔中渗透着淡淡的绝望,好像期许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或者说永远完不成,所以认命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好像是他。
一直在算计她的,不也只有是他?
女人的心思是那么的…难猜。
她接着说,“我从来都不关心什么天下大事,只想找到…我喜欢的那个人,和他寻个安静的地方长相厮守,什么两国结盟…”
这些关她什么事呢?
说穿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只想自己幸福的女子而已。
风若痕,对于她来说太复杂了。
所以人生初见,她小小年纪就会躲开他,尽量不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什么心思计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手遮天,即便庶出,也无人敢真的将此事作为攻击他的手腕,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那么她贺兰沁儿呢?
没有爹爹的庇护,除了自己保护自己,这样的日子,若不是风若痕纵容她,她便什么都不是。
直到方才看着他消失在水底,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原来她害怕的,是有一天这个人不会再如现在般对她…
心动的痕迹(七)
看着身旁的女子没预兆的哭起来,风若痕忽然被搅得很乱。
从她出现开始,无时无刻不在牵动他。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却在那刻突然手足无措。
可她非但不知道,不认识自己,更…讨厌他?
现在看来,她不讨厌自己吧,应该说,是害怕失去。
一如往昔,风若痕轻易就看透了贺兰沁儿。
她所有的思想,不需要过多的表达就被他理解,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等待她出现,怎么可能不是那个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世上还能多出别的贺兰沁儿让他这样懂?
就算她不是,于此刻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不再需要任何一个多余的人,只要她!
突然靠近,他吻住迷茫不已的她!
狠狠的,像是想要将她吞噬与自己融为一体。
沁儿怔然——
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反映,只得睁大了泪眼望着他俊逸精致的脸孔,任由他投入深吻,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的所有。
悲伤,不安,彷徨,无助…
她一度以为是他禁锢了她,抢占她的所有,再给她不想要的。
还要做出霸道的姿态,其实,一直是他在救她,护着她。
吻尽她的泪水,蔓延的情愫在她泛红的面颊上缠绵。
沁儿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低低的轻哼了一声,便顺势被他拥进怀躺下去。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在用行动安慰她,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让她感到无比安全。
心在狂跳,想要得到更多,不自觉的,她开始生涩的一点一滴的回应他。
风若痕是有些痴迷了,胸中似有团火迅速的烧遍他的五脏六腑,穿透他的四肢百骸,无法停下来。
辗转吮吸着她的芬芳,两道交织的呼吸越发沉重,她情难自禁,脑中一片空白,伸出手勾住他的颈项任由他摆布。
逐渐被点燃的身躯燃烧着炽烈的火苗,相互轻轻摩擦,撩起最蛊惑心智的情愫,似以此互相慰藉。
心动的痕迹(八)
“沁儿…”风若痕哑声在她耳边喃喃,解开她的腰带,大掌滑了进去…
不断的探索,轻抚她柔软丝滑的肌肤,从来没有谁让他这样失控,让他深刻的想要占有。
直到那手笼在她胸口的丰盈之上…
“不…不行!”沁儿恢复了清晰!被罩上一层清霜的眼眸骤然透亮!
惊得乱了阵脚!
她在做什么?他们在做什么?
不可以这样…
风若痕浑然未察觉,忘情的吻着她雪白的粉颈,逐渐向下。
她的衣衫不知不觉竟褪去大半,他正压在自己身上,火热的身躯,缱绻的流连,她甚至感觉到他身体突兀的反映…
沁儿被吓到了,撑起身子连连往后退,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又被他大手捞回,凑近便封住她的双唇,不自觉加重掠取。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慌乱中,沁儿摇着头躲避他的热吻,奈何他滚烫的身躯与她紧紧相贴,好像要将她挤压揉碎。
从未见过这样的风若痕,她以为他只会沉默,才恍然自他挑明了她的身份,他一直在克制对自己的…
他放大的面容在她惊恐不安的眼眸里被隆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男性独有的炙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脸上。
这让她在意识里几度差点迷失自己,他的手像是火焰,不断在她身躯上撩起致命的渴望。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丢了自己。
“不…”沁儿从牙缝里死命挤出话来,颤声断续的哀求他,“不行…求你了…”
即便知道,离了风若痕,她什么也不是,可现在,今夜,此刻,她无法将自己交给他…
猛地停住!
风若痕黑得似要让人沉沦的眼眸将她的慌乱收于其中。
以往不管她如何闹,他即便纵容,默默忍让,却从来不曾用今夜这样的眼神盯住她。
不是探究,不是疑问,不是冷眼,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心动的痕迹(九)
心…在一刹那间几欲窒息。
“我…”
他从她失措害怕的表情中看出来,她的委屈。
她不愿意做他的女人。
她的眼底,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模模糊糊,却真实的存在在那里。
握紧她双肩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荒凉的夜,深黑的天际中弥漫着空寂与廖然。
两颗心相撞,无声无息,如同石子沉入大海,没有泛起情愫的涟漪。
…
一夜过去。
沁儿醒来时,风若痕正在新燃起的篝火上烘烤着什么野味。
树枝在烈火中劈啪作响,炊烟缕缕飘起,带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天色一片雾蒙,空气里潮湿不堪,太阳好像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
闷热的密林中让人感到压抑,分不出现在究竟是何时。
这一夜,竟然也没有人找到他们…
“饿了吗?”他没看她,却知道她醒了。
她侧躺着,视线正好能看到风若痕的侧脸,平静的脸孔,俊逸大气大五官,只要他在某一个地方,即便不言语,不动作,都难以让人忽略。
昨天他们…
“不是很饿。”坐起来,沁儿理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发,大概现在自己看上去很狼狈吧。
再看风若痕,一身俊然,没有哪里显得脏乱,周身浑然天成,像块未经打磨就熠熠生辉的璞玉。
就连烧烤食物的姿势都有王者风范,似乎任何时候形象都很美好。
不自觉瘪嘴,如果这个男人能有点什么…怎么说呢~至少沁儿还能说服自己与他保持距离。
现在她感觉他们就像两块正负极的磁铁,不管有多么不想凑在一起,那未知的、致命的吸引力,在不断的将他们拉近。
偏偏,他在何时何地都表现得极好,对她,更是…
“我去河边洗个脸。”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沁儿故作轻松,努力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
心动的痕迹(十)
“小心点。”
不自觉回头望了风若痕一眼,他背对她坐着,纹丝不动,好像刚才那句话是脱口而出,却那么清晰,让你无法刻意催眠自己,那不是幻觉。
沉默,沁儿转头往河边走。
…
双手捧起清凉的水轻抚在脸颊上,人顿时精神了许多,然后深呼吸——把昨天的事情忘掉。
她和风若痕…
忘得掉吗?
昨天如果他没有追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了,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抓走她?
或者该问到底抓她有什么目的?
不知不觉,好像被卷入了未知的洪流,而伸出手紧抓住她的,是她从未想过的那个男人。
“唉…”
蹲着,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胸口被什么硬物压了一下,伸出手去,沁儿便摸出一枚白色的玉。
“这个是…”白色温润的玉石,只比铜钱大一点,小巧精致,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她认得这枚玉坠,风国尊贵的皇子的象征,更是权利的象征。
“怎么会…”未疑惑完,蓦地想起昨夜他们纠缠过,大概是那时候掉在她身上了吧。
想着,她从怀里拿出另一枚的对比,一样的大小,相同的色泽,她玉佩上的凤的纹路都与那条龙如出一辙,分明就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这是…当年离开风都城时,风曜硬塞给她的。
心里失落的唏嘘了声,等这次回去,找个机会还给他吧。
想起昨天晚上,沁儿的脸又红了,看看左手里那枚风若痕的玉佩,这个…一会还给他吧。
明明两块玉,都不该是她的。
就算现在放在眼前让她选,她又以怎样的姿态如何的资格来挑选呢?
失神片刻,未想手中一滑,左手心里那枚属于风若痕的玉坠,就那么直直的坠落进面前的小河里去。
“啊——”
还在烤着野味的风若痕忽然听到身后小河那边传来沁儿的尖叫,心中着实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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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怎么说,上班,太忙了。写那么少俺很愧疚,所以此文短时间内不会加V,就先这么写着吧,让俺适应调整下作息,反正是个慢热文,俺会写很长的,还有错别字的问题,俺一会开个抓错别字的帖子,亲们找到虫子就留言‘X章X行哪个字’,浅一定改(多谢体谅)
心动的痕迹(十一)
抓起佩剑,他就奔过去。
那女子站在河边,满脸焦灼,见到他出现后,更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指了指河里,小嘴长长合合,异常苦恼。
虽然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但是,真实被吓到的男人不急不缓的轻吐出口气,压着声线阴着脸问,“怎么了?”
隐怒。
她不知道这样一惊一乍,很容易让摄政王大人患上心疾。
酝酿三秒,沁儿目光楚楚看向颇为湍急的小河水,“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玉掉进水里去了…”
说完,站得笔直,等反映。
这可怎么好呢?
风若痕盯着她看了半响,脸色,是没有脸色。
从来他不就是那个样子么?
你无法从那张过于华丽的脸上找出任何色彩,好像他天生没有太多感情需要表达,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是要剁了你,还是无视你。
遗憾现在只有沉默不语。
“什么玉?”半响他才暗自从刚才惊慌的情绪里调整过来。
“就是,你的那个玉佩。”沁儿支支吾吾的说,“昨天…那个…你掉在我这里了。”
风若痕拧着眉头盯了她半响,最终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右手上,给了个眼色,几丝不耐的问,“不是在你手上么?”
其实心底,隐隐有了预兆,那枚不是他的。
“这个…”贺兰沁儿脸色果然惊变,为难的说,“不是你的,是…”
两块玉除了上面的图案不一样,其他的细节,相似得毫无偏差。
她还没说完,风若痕一把夺过风曜的玉,挥手狠狠的往远处扔去,引得沁儿尖叫,“你干什么!?”
转身准备踩进小河里找寻,人就被风若痕拽回来。
沁儿一个踉跄,同时撞上他怒气冲冲的脸,连口气都变了,“你就那么在乎风曜?嗯?”
他的就可以随便扔,随便不顾,他风若痕到底被当作什么?
心动的痕迹(十二)
突如其来,除了之前他还未确定她就是贺兰沁儿时对她的种种,之后…
风若痕什么时候再用如此口气对待她过?
就因为没有,也许那女子心底始终是认为,即便心底是怕他惧他防备他。
可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用那么…
“你——凶什么!?”愣僵了小会儿,她怒怒的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