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肚子有点饿。”
霍子彥拍拍她脑袋:“等我一下。”
说完他走出帐篷,不多时就拿了碗粥和一个白面馒头回来,交到许烟雨手上:“先垫垫肚子,等回去后到了市区再请你吃好的。”
许烟雨确实饿了,拿过粥吹了两下就灌下去半碗,又一口咬掉了小半个馒头,吃得有些狼狈。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饿过了,从前在法国哪怕偶尔饿过头,至少心理上不会有这样的折磨。
今天和霍子彥的一番较量让她心惊,她终于发现事情早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或许不久之后她的谎言就会被揭穿,终有一天霍子彥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而这之后呢,两人会怎么样呢?许烟雨不敢往下想。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继续往前,爬山拍照留念,期间处得好的家长们互相留了电话。许烟雨是被问电话最多的人。妈妈们全都想通过和她交朋友再见霍子彥几面。而爸爸们则很多都觉得她长得不错,本着美女资源不可浪费的原则,也凑热闹过来要了一个。
两天的行程紧凑又疲惫,到了星期天下午回程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倦意。只有霍子彥依旧精神,把两个孩子照顾得很好,让许烟雨有更多时间专心顾自己。
许烟雨来的时候是和小哲一起搭的幼儿园的巴士,回去的时候却上了霍子彥的车。因为太过疲倦,除了霍子彥外,其他三人都是一上车就倒头睡着了。许烟雨尤其睡得快,车子还没完全开出景区,她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因为睡着了,所以霍子彥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直接做主把他们带到了市中心的某家商场,挑了间不错的餐厅吃晚饭。
孩子们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车上眯了一两个小时后立马精神奕奕。一听说有好吃的更是来劲儿。只有许烟雨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跟着霍子彥搭电梯上楼,最后一直到在餐厅里坐了下来,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霍子彥就坐她身边,点单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轻声说了一句:“你现在应该明白,一个家光有女人是不够的,还得有个男人才行。”
许烟雨肿着一双眼睛无神地扭头看他,就听他又加了一句:“我就是属于你的那个男人。”
第3章 .20|家
颇有情调的酒吧里,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抱着吉它在台上轻轻地哼唱着什么。
底下坐了大半的观众,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喝着手里的酒,很快就微熏了起来。
lerasa坐在酒吧二楼的隔间里,望着底下正唱得入神的年轻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曾经她也是酒吧的常客,法国巴黎大街小巷有名的没名的酒吧,几乎都留有她的足迹。她放肆地挥霍着父母给她的钱财,在这种地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又刺激的夜晚。
她甚至在酒吧里和一个陌生男人上了床,然后生下了y,也就是现在的小哲。那时候的她活得潇洒恣意,是众多男性的宠儿,也是女生们眼中的焦点。年轻时候的她多么骄傲,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即便孩子没有父亲,也防碍不了她享受生活。
可这种日子毕竟已经过去了,自从回国之后,她几乎没再来过酒吧。这里的消费一下子变得令她难以承受,从前买酒总买一打的她,现在连点一杯最普通的啤酒都要计较半天。偶尔公司的同事邀她来放松放松,她也总是能推则推。
她怕花钱,即便第一次来别人会买单,但总也有还的时候。
生活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甚至记不清上一次来这种地方是什么时候。而今天她也是托了别人的福,才有机会再次踏进这样的声色场所。
她拿起手里的白兰地喝了两口,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计铭如。计大小姐和从前的她很像,十分注意形象,保养得当年轻依旧,脸上的皮肤光嫩得如同剥了壳的煮鸡蛋。只是那一幅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旁边不时有男人走过,总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计铭如却像没看到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片刻后她开口问lerasa:“工作还顺手吗?”
“还可以,这次真要谢谢计小姐。”
“不用谢我,你的条件符合公司要求,招你进来合情合理。”
她话说得轻松,lerasa听着可不轻松。显然这次的工作是对方卖了她一个人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有所付出便会有得需求。lerasa已经做好了还人情的准备。
她隐隐觉得,计铭如约自己出来,是要谈许烟雨的事情。但她们两个在酒吧里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了,计铭如始终没有提许烟雨半个字。lerasa冷眼旁观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计铭如看起来优雅高贵,但她的手总是时不时去摸咖啡杯。摸了却又不喝,那动作像是无意识的,又像是在缓解紧张的情绪。
lerasa这几年眼力渐涨,只觉得计铭如似是有话要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她决定帮她一把,打破这个僵局。
既然已经决定站在计铭如这一边,她也需要表现一番以表衷心。于是她拿起酒杯晃了两下,冲底下刚唱完一曲的年轻人笑了笑,像是在跟对方调情。对方也回以一个职业化的笑容,那种老练和世故的样子,和他的年龄十分不符。
调完情后,lerasa一口喝干杯中剩余的酒,像是借着酒劲来抒发感慨:“想我以前在法国的时候,也经常去酒吧玩。我那室友跟我完全不同,古板得要命,每次我想拖她来都被拒绝,真是没意思。”
她一面说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计铭如,果然对方四平八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lerasa知道自己这个话题找对了。于是她继续往下“闲扯”:“说起我那个室友,我还想跟你说道说道,不过你可别生气啊。”
“没关系,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现在不在公司,你随便说。我也想听听你以前的留学经历。”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公司见面那天的情景吗?你从电梯里出来而我正准备上楼去面试。当时我叫了你一个名字,那个就是我那室友的名字。说实话你们真的长得挺像,气质虽然不同,五官却很相近。所以我当时把你认作了她。真不好意思,一直也没找到机会跟你说声抱歉。”
计铭如推了推墨镜,终于喝了口咖啡:“没关系,人有相似,这很正常。你那个室友叫什么名字?”
“许烟雨。”
因为不清楚计铭如是否认得许烟雨,lerasa说得时候有点没把握。再看计铭如的反应似乎也很寻常,就像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她冲她点点头,淡淡说了句:“听起来是个很斯文的人,难怪不跟你上酒吧。”
“再斯文的人也有出格的时候。”lerasa想起从前的往事,也有些吹嘘,“我在法国的时候租了一套两居室。她刚来的时候就租了我那儿的一间房,所以我们走得很近,算是相当不错的朋友。慢慢的话就多了起来,女生之间很难有秘密,她从前在国内的一些事情也都一点点地跟我说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个挺大胆的姑娘。”
计铭如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一亮:“怎么说?”
“她刚到法国的时候吐得厉害,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水土不服。后来才知道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见计铭如感兴趣,lerasa故意笑着卖了个关子,然后凑近了一些轻声道:“她…怀孕了。”
计铭如的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咖啡泼出去。她今天约lerasa出来就是想套点话,问点关于许烟雨从前的事情。她原本想着一个年轻女人在国外几年,搞不好有点什么桃色新闻或是私生活不检点之类的事情。却没想到刚一挖就挖出这么深的一个爆炸性消息来。
“怀孕,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当时她有点害怕也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听说她国内有个男朋友,孩子估计是那男的的。所以一查出有孕她就总给那男的打电话,可总也找不到人。那时候看她那样子我都有点心疼,想劝她把孩子打了。可她这人看起来小小的竟很有韧性,居然跟我说要把孩子生下来。”
计铭如一下子想起了许烟雨带着的那个孩子。那个叫许哲的孩子,难道是霍子彥的儿子?这个想法几乎让计铭如崩溃,她瞬间头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顷刻间凝结在了一起。耳边除了lerasa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一点杂音。
“可惜那孩子没保住。一来可能真是水土不服,二来她总找不到那个男的心情也不好。我后来隐约听说那男的跟她提了分手,想必是这件事情刺激了她。大概怀孕到四个月的时候,她流产了,这个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我一度以为她走不出来就要困死在这个局里了。幸好…”
计铭如的心情随着lerasa的讲述时上时下,就跟坐过山车似的。许烟雨怀了霍子彥孩子这一事情吓得她心脏几乎停摆。幸好那个孩子没能保住。不管现在这个叫许哲的孩子是谁的,总之都不会是霍子彥的种。
一个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霍子彥现在对许烟雨的上心程度,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的话,只怕她真的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好了。
幸好,幸好…
计铭如在心里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说几句场面话替许烟雨惋惜一番,但斟酌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她如今满心的庆幸,哪里还顾得别人的死活。在她看来这个孩子真是流得好,简直是老天爷给她的一剂强有力的支持。
lerasa讲完那番话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跟你说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的事儿,你肯定觉得无聊了。”
“没关系,她的遭遇我也很同情。”计铭如努力了半天,干巴巴地吐出这么一句。本想就此终结这个话题,终究有些不甘心,于是便又道,“你这朋友后来怎么走出阴霾的,又交了新的男朋友?”
“那倒没有。她那样的人痴情得很,我看她对那个男的始终不能忘情。看起来似乎恨他,其实还是爱更多一些。她后来也回国了,就在本市,前一段时间我还看到过她。她如今过得不错,成了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比我混得好。”
“既这样,你还真该和她多保持联系,说不定哪天她还能提携你一把。”
计铭如话里有话,lerasa听出来了。今天这杯酒一喝,两人的同盟就算是正式结成了。到了此刻她深信计铭如肯定认得许烟雨,而她之所以关照自己,为的也是她和许烟雨的那层关系。
既然她希望自己成为她放在许烟雨身边的一个眼线,那她便如她所愿。和许烟雨交好并不困难,如果哪天她真帮上了计铭如,搞不好从此咸鱼翻身重新过上从前的富裕生活也未可知。
一想到这里,lerasa便有几分兴奋。
坐在餐厅里的许烟雨禁不住又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似乎不久前就曾有过。只不过她没有多想,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了霍子彥的身上。
因为对方正慢慢向她靠近,似乎打算在大庭广众下就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那一刻,许烟雨头皮发麻。
第3章 .20|
临近晚上九点,许烟雨在工作室忙了一整天。
收拾完东西后她准备离开,拿起桌上的手机时肚子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叫声。然后她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很忙,从幼儿园的联谊活动回来之后,她就被如山的工作给压倒了。每天不是画稿就是见客户,中间还要穿插接无数个电话。真是到了连饭都顾不上吃的地步。
仔细想想她最近吃得最好的一顿竟是那天霍子彥带他们回来后,在餐厅里订的那一餐。只是那顿饭吃得她心惊胆颤,美味佳肴近在眼前她却是食不知味。
归根结底都得怪霍子彥,好端端的发什么情,竟在餐厅里直接吻了她。虽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下,但当着孩子们的面,还有那些人食客和服务生,许烟雨当即脸红得跟滴血一般,恨不得直接钻桌子底下去。
自那以后她真不敢再见霍子彥,整天提心吊胆就怕他找上门来。过去的事情眼看快瞒不住了,对方已然撕开了一道口子,再往下深入了解只是时间问题。许烟雨甚至怀疑霍子彥已然知道了一切,不过是故意吊着她折磨她,让她夜不能寐罢了。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拿上属于自己的东西,许烟雨走出办公室。外面公共办公区域光线昏暗,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了一盏灯给她。许烟雨穿过空荡荡的办公区域,走到门口时关掉了那盏灯,然后掏出钥匙锁门。
走廊里光线还算充足,玻璃门上映出了她的身影,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里,竟显得有点恐怖。
不知怎么的,许烟雨竟被玻璃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正准备转身离开,恍惚间又觉得自己的身影旁边似乎又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这个想法吓了她一大跳,她赶紧转身,紧张地望着长长的走廊。她租的这个办公室在走廊的最尽头,大门正对走廊口。此刻长而安静的走廊时只有她一个人,因为铺了地毯的缘故,甚至听不到走路的声音。
许烟雨提着一颗心往电梯处走去,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从小到大看过的各种恐怖片惊悚片的画面瞬间从浮现在眼前,明明再熟悉不过的环境此刻竟给人一种压迫感,看起来就像那些电影里的场景一般。
饶是不信鬼神的许烟雨在这一刻,身体也害怕得有些不受控制,微微地颤抖起来。
她摸了摸手臂,想要抚平上面的鸡皮疙瘩,却越摸越觉得渗得慌。站在电梯前,她摁了向下键,然后努力深呼吸几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电梯从楼上一层层往下降,眼看就要降到她面前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听惯了的手机铃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突兀,许烟雨愣了两秒,才从包里摸出来接电话。
电话是霍子彥打来的,明明是个令她挺害怕的男人,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却让人无比安定。
霍子彥正在开车,夹着蓝牙耳机问她:“你在哪儿,在家吗?”
“没有,我在…”
电梯门开了,许烟雨走了进去,手机接收信号立马变得弱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霍子彥有些听不清楚,便又问了一遍:“你这会儿在哪儿?信号这么差。”
“我在电梯里。”
“你还在公司?”
“嗯,刚下班。”
偌大的电梯里只有许烟雨一个人,狭小幽闭的环境更令人感到不安。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一路向下变化的数字,几乎听不清霍子彥的声音。
那一头霍子彥见她答非所问心不在蔫,便又追问:“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安的样子。身边有人?”
“没有人。”走出电梯的那一刹那,刚才那种在玻璃里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的感觉竟又涌了上来。许烟雨下意识地就冲霍子彥道,“但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霍子彥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等我,我马上到。别挂电话。”
霍子彥说话间已踩下了油门,车子在夜幕里如同一道光,很快便成了遥远的一个点。他这会儿所在的位置离许烟雨租的办公楼很近,超速行驶的情况下,不到五分钟便已到了停车场入口处。
这期间他一直和许烟雨保持着通话,尽量安抚对方的情绪。许烟雨原本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在看到霍子彥车子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他竟来得这样快,这很出乎她的意料。
她就站在电梯旁一直没走动,霍子彥则把车直接开到她面前,下车来替她开了车门,请她上了副驾驶。
等两人都坐稳后,许烟雨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快?”
“就在附近,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你一面,没想到…”说着霍子彥伸出手来直接勾住许烟雨的脖子,在她的唇上烙下了一个吻,“这是你欠的债。”
许烟雨愣愣的:“什么债?”
“本来那天在餐厅就要吻的。”
一提这个气氛又有些尴尬。幸好霍子彥没过多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关心道:“怎么了,你觉得有人在跟踪你?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有,就是一种感觉罢了。大概是太紧张了,毕竟太晚了,楼里人都走光了,我就有点紧张。”
霍子彥向后看了两眼,没发现停车场有什么异常。但他也没有笑话许烟雨。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可怕的,你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许她们就能感应到。在没有百分百肯定之前,霍子彥不愿轻易下结论。
于是他冲许烟雨道:“以后不要工作到这么晚,一个女人回家不安全。”
“嗯。”许烟雨听话地点点头。
霍子彥启动车子,开出了大厦,重新驶入了夜幕中。许烟雨安静地坐在那里,半天后才想起来一个事情:“你怎么进的地下停车场?”
这栋大楼安保做得还不错,进出停车场需要刷卡。霍子彥不是这里的员工,按理是没有门卡的,那他怎么…
霍子彥快速扫她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从这丝笑意里许烟雨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难道说,这栋楼是你的?”
弘逸虽不涉足地步,但霍子彥本人开了地产公司,想来这整座城市有不少建筑都挂着“霍”这个姓氏。
霍子彥没说话也没反驳,等于默认了这个事实。许烟雨立马又想到了另一桩事情:“所以我能以便宜的价格租到一间办公室不是运气好,是你在背后帮忙?”
“是又怎么样,你很介意这个事情?”
“不是介意,只是觉得这样不大好。”
“哪里不好?我的大楼租给我喜欢的女人,价格由我来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最近这段时间霍子彥对她的表现十分明显,许烟雨再傻也看得出来对方喜欢自己。但他很少表白,像是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话几乎不会说。所以今晚听他这么直白地说出“喜欢”两个字,许烟雨有些意外。
可这话不大好反驳,不管怎么回答都容易落入他的圈套,于是她选择闭嘴不言。霍子彥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的笑意不由更明显了。
就在这时安静的车里响起一连串的声音,许烟雨尴尬地捂着肚子,不敢看对方的表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霍子彥这种表面正经内里蔫坏的人,这会儿肯定在心里笑开了花。
霍子彥确实想笑,但见对方脸皮薄还是忍住了:“怎么,没吃晚饭?”
“嗯,工作一忙就给忘了。”
“你啊,真是…”
话未说完他便并道到了最左边,然后左转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街,最后停在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面馆前面。
这个时间点这条不太热闹的小街上大部分店都关门了,只有这家小面馆门前的灯依旧亮着,露出温暖人心的光来。
许烟雨一看那招牌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是她以前常来的店,学生时代没什么钱,她也只能来这种店吃饭。霍子彥一直都对这种店的卫生情况表示担忧,所以从不进这里。
后来某一天也不知怎么的,一向性格不错的许烟雨在约会的时候发了脾气,拧着非要来这家店吃午餐。霍子彥越是拒绝她越是坚持,大有吵架的趋势。
那天如此坚持的原因许烟雨已经忘了,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霍子彥冷着一张脸却还是顺了她的意,忍着心头的不适和她走进了这家小店,陪她吃了一碗这里最有名的牛肉面。吃到最后两人额头上都起了细密的汗珠,霍子彥还贴心地拿出手帕来替她擦汗,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都觉得对方的样子有点可笑。
美好的往事历历在目,许烟雨心头一紧,看了看身边依旧帅气的男人。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一天还能有机会和他故地重游,甚至再吃一碗同样的牛肉面。
第3章 .20发|表
吃面的时候许烟雨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脸都埋进面碗里。
她已经好多年没来这里吃面了,在法国的时候偶尔怀念这个味道就自己下厨做,但总觉得差点什么,做不出地道的味儿来。
本以为这家小店撑不了多年,没想到它竟一直屹立不倒。这么些年来没换过地址也没换过门脸,唯一的变化就是老板脸上的皱纹多了几条。
面的味道依旧和从前一样,但吃的人心情却大不相同。以前吃的时候,心里是甜的,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是百分百相爱的。现在再吃却是忐忑不安,生怕下一秒这男人嘴里就会吐出什么爆炸性的话来。
但霍子彥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优雅得吃着汤面,丝毫不显狼狈。这家面馆也曾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没有画面没有人物,似乎就是某天不经意地开过这里,他就下意识地把车停了下来。
就像金泰大厦那家卖糖果的店一样,哪怕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要一见到,潜意识便会促使他做出不寻常的举动。
这是一种直觉。女人有男人也有。而他也坚信是这种直觉帮他找到了许烟雨,并且越来越确定她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找回的那个女人。
吃完面后老板过来结账,霍子彥因为最近来过几次,跟老板有点头之交,所以两人便多聊了一会儿。那老板五十来岁的样子,胖胖的,笑起来很亲切,一边算价钱一边打量许烟雨:“霍先生难得啊,第一次见你带女生来,是女朋友吗?”
这话问得真尴尬,许烟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霍子彥却很大方,笑着承认:“是。”
因为这个回答,许烟雨耿耿于怀了半天。一直到两人坐上车后,她还在计较这个事情:“你怎么能胡说呢,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霍子彥瞟她一眼:“所以你这段时间总这么别扭想跟我保持距离,就因为我没有让你当我正式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