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真的随便逮着个阿猫阿狗就随便嫁了!
什么叫有人喜欢她,她就喜欢人家?她当是在玩过家家,找个人随便就能过一辈子吗?
等等,她只是他的棋子和任务,她嫁的好不好与他无关,他干吗多余的为她担心。
她要莫名其妙的嫁人就让她嫁好了,反正任务完成,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了——
她想要随便找个喜欢她的男人嫁?啐,容易吗?
没有他的操作帮助,谁会没眼睛地看上一块唐家豆腐?
梁幸书心不在焉地站在摊贩边,他正陪着兴致勃勃的唐四甜挑选耳环首饰。
四小姐左试右戴地挂着耳坠,他却兴趣缺缺地看着别处出神。
过去俯案夜读也从未走神的他第一次尝试挨时间的滋味。
唐四甜挂上一对粉珠成串的耳环,抿着唇回头朝他晃了晃脑袋,“梁哥哥,甜儿带这对耳珠好看么?”
“恩。”他应声点点头。
“恩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好看。”
“那是刚才的纯银垂链式好看,还是这对好看?”
“……都好看。”
“你都没看甜儿一眼,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唐四甜抱怨道。
他听罢,这才移了黑瞳。他完全不懂与如何女人相处,更别提什么世故讨巧,黑瞳单纯直接就事论事地盯住了那对耳珠,完全忽略掉了先打量一番唐四甜。
圆润的粉珠被串成数株,跳脱又不古板,可爱又不张扬。
三小姐会适合戴这种粉色的小珠吧?
晃起脑袋来的话,会沙沙作响吧?
想到此间,他唇不自觉地含起笑意,抬手摸上那粉珠,幽幽地吐语,“粉珠好看,我喜欢这对。”
唐四甜忿忿地咬住唇捏紧拳儿,这不会讨好女人的呆子,只瞅着那对耳环,哪管她的存在?他根本没看她一眼还敢这么敷衍她?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他杵在那是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眼儿一眯,她决定故意试探他。
“呀!三表姐。你怎么在这?”唐四甜突得踮起脚尖,越过梁幸书的肩膀,朝他身后挥了挥手。
梁幸书心上一颤,急忙旋身,不疑有它地回头张望。
背后空无一人的街道让他胸口虚得发酸,那种失望落空的浓浓愁意委实不好受,他眉头一锁再锁,不解地回头看着唐四甜,满是疑惑和责备地开口,“四小姐何故要诳小生?”
“哼,甜儿可没有在诳梁哥哥。难道梁哥哥不是心上惦念着三表姐,期待她出现吗?”唐四甜摘下耳上的饰物,已对它们彻底没了兴趣,弃如草芥地丢回摊贩的货箱上。
他在惦记三小姐?期待她出现?怎么会?
他并没有期望他和三小姐能再有来往,他刚才对她发过火,她一定已经恨透了他的无礼鲁莽。更何况——现下她应该是跟那纨绔子弟在一起吧?
他没有在想三小姐,他只是——
“小生只是担心三小姐的伤势。毕竟是因为小生才累及三小姐手臂受了伤。”
唐四甜当然知晓对男人无理取闹地发脾气没有用,态度软了软,“甜儿知道梁哥哥心存善良,若有人为你受伤,梁哥哥必不会袖手旁观,可——三表姐也知道梁哥哥心底仁厚啊。”
“四小姐何意?”
“因为三表姐毕竟是甜儿的姐姐,所以甜儿不便明说,可甜儿上次已暗示梁哥哥三表姐并不似梁哥哥看到那般,她城府颇深,那个伤口是假的,甜儿亲眼所见!”
“荒唐!三小姐何故要骗小生。”他偏袒得明显。
“那梁哥哥就是相信三表姐多过甜儿了?”
“小生只信自己亲眼所见。”
“当时兵荒马乱,梁哥哥可来得及有亲眼见到三表姐受伤的伤口?”
“……”三小姐一直拿手捂着伤处,顾及男女有别,他总不能掀袖去看女子的肌肤,当然只看见鲜血往外流而已。
“那些血迹,梁哥哥不觉得奇怪吗?刀口子而已,怎么会喷出那么多血?还带着甜酸味。”
“……”
三小姐不会如此阴险小人耍弄他的。
她个性敦厚单纯,脾气温顺,从不与人争执。她怎么会做如此小人行迹?
察觉到梁幸书的动摇,唐四甜趁胜追击,“就连那些莫名其妙袭击梁哥哥的人,搞不好都是三表姐事先安排的,毕竟梁哥哥拒了三表姐的亲,她不甘心找些人来想扳回一城,这不是不可能啊——喂!梁哥哥你要去哪里?”
唐四甜话未说完,梁幸书却已无心思再听,提脚就往唐府的方向疾步走去。
他要去问清楚。三小姐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耍弄自己,让他为她这般担心忧心揪心。
她的伤口是假的吗?那血也是假的?甚至那些人都是与她一同演戏来戏耍他的。只是为了报被拒亲之仇吗?只是为了要他问她索回簪子时丢的面子吗?
若真如此…
若真如此,他定不能容她!
唐三好正失魂落魄地提着小石子往唐府走去。
她和齐公子师傅闹翻了,还发下豪言壮语要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嫁掉。
可她根本没这个本事嘛,要是有,她根本也就不会认识齐公子了。
齐公子…他肯定是身份尊显的贵公子吧?从刺客到价值连城的伤药,她都有所察觉。所以,他才提前警告她不准喜欢上他。因为她压根不够格,配不上他。
不会有人喜欢一块豆腐,她不仅没身份还没盐没味道,连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每天过的日子都像个配角,难怪甜儿说自己是陪她的玩具木偶。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的确像个牵线傀儡。
起初是不敢要,可现在她已经忘记“想要”是什么感觉了。
凭她自己的本事,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她办得到吗——
“呀呀呀!谁拽我的手哇,好痛哒!”
正想着心事,她的手肘被人猛得拽住拎了起来,之前为保护齐公子师傅而被那八卦刺客砍伤的血口子被这猛然一扯,破了皮,开始一边麻痛一边渗血。
回头望去,只见梁幸书抿紧薄唇,不发一语地拉住她的手臂,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她泛红的衣袖,露出她只擦了些简单伤药的血刀口。
他那一脸“庆幸动容,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让她满头冒出迷茫问号。
下一瞬间,她整个人被搂进一个温热又陌生的怀抱里,紧紧密密的贴合让书卷油墨香迎面扑鼻而来。
“还好…你没骗我。”他密密地喃喃着。
她却彻底痴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错别字~~~
首先,这是架空,所以,人物很飘忽...请大家不要在乎猴子哥哥那过分现代的用语...
这是一只奇怪的猴子,为毛他连城管都知道?
话说明天是周末~~~法定假日,啊啊啊啊好想休息呐~~~一日一更...很难坚持哒~~~
第十一章
她从来不清楚男人的怀抱是什么滋味。
就连此刻被梁幸书圈进怀里,她依旧一知半解。
略有压抑和顾虑却不肯后退半步的强势,小心翼翼地使力又嫌自己用力不够的谨慎,好象忍下什么情绪想要推拒她却又不自觉地贴近她几分的无奈。
是不是所有男人的拥抱都像梁公子这样若即若离?
齐公子的拥抱也会是这样的吗?
唔…他当然不会这样抱她,所以…他会用这样暖暖软软的拥抱抱别的姑娘吗?
嚣张高傲如他也会某个姑娘面前露出梁公子这样隐忍为难的表情吗?
等等…梁公子=她的前任相亲对象=甜儿现在最新的狩猎目标=有可能成为她未来妹夫的男人。
她在跟未来妹夫做什么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事呀!
伸手奋力推开梁幸书的胸膛,她挣脱开梁幸书暧昧的圈抱,大步退后拉开与他的距离,站在与他几步之遥偷偷地瞄向他。
他并没有执意要搂住她,逆来顺受地被轻易推开,踉跄一步,便落寂地别开垂下的眼帘看向身侧的地面。
她那撇清关系的一推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只是不理解自己不知该放哪里的双手为何麻痒作痛,胸口又怎会突然从满满溢溢变得浓酸微凉
“梁公子,我…我是三好,不是甜儿,你认错人了。”
锥心刺骨这个成语该怎么用,用在这里好不好?他根本来不及分辨拿捏,只觉得她的话语比刀子还要锥心比寒冰还要刺骨,让他浑身泛起阵阵抽痛。
她竟把他当成准妹夫看。
他不是要找四小姐,他没有要找四小姐,他也知道他该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四小姐,可四小姐没有因为他受伤让他牵肠挂肚,四小姐不会让他心口揪紧跳得难受,四小姐不会任由他去和别人在一起,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过的好好的。
他要抱的不是四小姐,他要当的不是她妹夫。
她怎么会不明白?
看着他阴郁忍耐,喜怒难测的表情,唐三好不知该如何应付,以为他是抱错了人自己好不意思认,所以站在一边脸色难看不肯讲话,她好脾气地豁达一笑,“我不会告诉甜儿的,呃…要不,我帮梁公子去看看甜儿在家没,你在这里等着哟,我去帮你看看。”
“不必了!”
“咦咦咦?”
“是小生有些不对劲对三小姐失礼了,可小生也没糊涂到自己唐突了谁都不知道。”他冷着声调,捏紧了拳,“既然三小姐嫌恶,下次小生会忍住,不再碰三小姐就是。”
“…哦,好好好。”
“……”她从来没有神经没有脾气,最爱答“好好好”,根本不必为此心伤,可是…他还是好生气。
“那我回家了,梁公子。”
“等等!”见她轻易掉头要走,他出声喊住她。
“唔?”
“这个,给你。”
一根眼熟的木簪放进唐三好的手里,她愣了愣,这分明是梁公子相亲时送她,而后又索拿回去的簪子啊?
“唔…梁公子,那个…”
“不要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咦咦咦?”他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
他不自在地撇开眼,“小生的意思,三小姐应该懂的。”只要她拿着这根簪子,他就不再是她的准妹夫。
“……唔…哦…我大概明白了。”
“真的吗?”他有些欣喜,黯淡的眼神突然飞上几抹碎光。
“是要我帮你拿给甜儿吗?你不好意思亲自送给她?”
“……”
“唔唔唔?不对么?”干吗用深仇大恨的眼光瞪她?
“三小姐可以试试看,若三小姐敢把这簪子送给别人,小生日后高中必会回来携私报复,给三小姐好看。”
“咦咦咦?”威胁人就不用这么文绉绉了吧?
一只粉拳砸在巷弄角落的青砖墙上,唐四甜紧咬着下唇深深地呼吸着。
她家三表姐变了,好城府好计谋好不择手段,弄个真伤口来作假戏装可怜,连她都不敢这么大手笔过,三表姐这次还真是豁得出去,竟然在梁幸书身上下如此狠招。
就这么想要跟她斗,这么想赢她吗?想靠扳回这一成替她亲姐唐双彩报仇是吗?
她偏要让这姐妹俩彻底在自己面前认输!
注意打定,唐四甜愤然准备回府布局,一回身,迎面撞上一堵厚实的肉墙。
她抬眸看向杵在自己身后的人,突得怒意大退,喜上眉梢。
“齐大圣公子,你怎会在这里?手臂怎么受伤了?”
齐天笙悬着受伤的手臂,冷眼看着街对面搂搂抱抱的男女,轻嗤一声,没好气地斜眼答道,“为什么在这?还吊着手来?哼,来看你的混蛋姐姐抱男人,不成吗?”
唐四甜一愣,发现齐公子的眼神始终阴郁地盯着那对无耻男女,试探地问道,“你认识我家三表姐。”
“恩?呵…不熟!如果可以的话,不认识更好。”最好陌生到他不会因为这家伙不听师训,擅自抱男人而感到浑身不舒服,甚至阴火阵阵,最好不熟到他不会觉得和她吵架感觉怪怪的,幼稚地咽不下这口气,还没包扎完手臂就急冲冲地来找她要说法。
不是不会和男人相处吗?不是只有他教一步她才会动一下吗?不是压根没有男人看上她吗?她现在这样突飞猛进一步登天算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把他全部的恋爱哲学和心得都吸收了,他这个狗头军事可以功成深退了,她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游刃有余地应付驾御男人了吗?
该死的!不懂尊师重教,只知道过河拆桥的女人!
齐公子那阴阳怪气的调子是什么意思,唐四甜满是狐疑却揣摩不透,她只知道若连齐公子与三表姐有交情,那三表姐就太逼人太甚了,不仅在梁幸书的事情上一反常态地毫不退让,还得寸进尺地故意结识她唐四甜有兴趣的男人。
到底是谁把三表姐的胆子喂大的?竟然敢这么挑衅她!
她现在的处境极其不妙了,若是三表姐拿今日之事对她炫耀和嘲笑,她要如何应付?
只有男人当着她的面甩开三表姐,还从未有男人与她在一起时,中途跑走去找三表姐的。
该死的梁幸书,他是眼睛脱窗还是味觉失灵,竟然抛下她去抱三表姐,还把那簪子还给她!
不行!
好丢脸,她才不要三表姐有机会讥笑她。
墨珍珠般的黑眸快速眨动着,几缕湿意飞快地涌上眼帘,再抬起头来,落入齐天笙灰眸里是唐四甜那双蒙上层淡水雾的眼睛,无辜委屈尽显,好不惹人怜爱。
小声呜咽,莲步一倾,她整个人倒进他的怀里,靠着他受伤的臂膀隐隐哭泣。
齐天笙眼眉一挑,薄唇紧抿,面色如常,低头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既不伸手去搂她,也没紧张地推开她,只任由软玉温香在他身边恣意撩拨。
他既无动作也无话语,冰凉凉地杵在原地,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虽没明说但唐四甜却敏感地察觉到,她心内一紧,颤着音启唇,“齐公子教教甜儿,若是家人姐妹背弃你,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