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成了亲,他拥有了她。但,论感情,比不得俞恒;论相知,比不得旬好。萧寒心中甚闷,破天荒地生出了自卑!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疯狂。

清醒后,他恼了悔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此刻说出来,本是抱着期待,但妻子终究只是沉默。或许,这些都是真实的,只有他自己,不愿承认。

萧寒心情失落。

苏瑾妍自然不会料到丈夫生了这般多的想法,只是她曾因苏瑾妤而对俞恒吃醋,后因岳绾绾朝他发酸。之前萧寒失常的行为,不难看出是因为在乎自己。

半夜唤了俞恒…她闭了闭眼,这种事,该怎么解释?

埋在灵魂深处,稍加牵扯就撕心裂肺,苏瑾妍以为自己一直藏的很好。但现在变了,她没能真正走出前世的阴影。若是这样,今后怎么办?哪个丈夫能容忍在他的床上,听妻子唤出其他男人的名讳?

她心虚,她紧张,她无措…

对萧寒的埋怨早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愧疚和懊恼。梦呓那等事,掌控不住。尤其在她方换了新环境,面对陌生的周围,不安引发了前世的记忆。

有第一次,便不能保证没有第二次、第三次…萧寒能容忍得了几次?!

望着眼前人,苏瑾妍心里错乱,倏然伸手主动环上了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细语轻道:“萧寒,我没想他。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对我生了嫌隙,不要讨厌我…不要怀疑我。”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门

夜,烛火静谧,周静无边,于喜帐中,平躺着的苏瑾妍缓缓睁开眼眸。微侧了脑袋,望着呼吸均匀的萧寒,她眼神柔蜜,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咫尺的容颜,却顿在了空中。

反手改将锦被朝上拉了拉,倦意袭来,她却不敢入眠。她害怕,害怕熟睡失了意识的自己,复又唤出什么不该言的话。

珍惜这段感情,重视这场婚姻,便想护它美好,愿它长久。

这也怪异,自重生之后,未出阁的那般多岁月中,从未单独梦到过俞恒。每每梦魇,皆是他和苏瑾妤成双成对的身影。似乎,自己和他之间,只剩下了那些不堪零碎徒让人伤心的记忆。

便是清醒时,回想曾经,也隐约只记得对他钟情,却再难深想是为何钟情。费力凝神,亦寻不得究竟。

然此刻,苏瑾妍脑中清醒,曾经和俞恒的点点滴滴,竟是清晰的一幕幕显现在她的脑海中。没有苏瑾妤,没有旁人,唯二人相处。从初时的相敬如宾,至后来的吵闹厌倦,等到最后死生不见的决绝。

便是梦中,她仍旧觉得心寒、绝望。

似乎白日里和萧寒越是亲密愉悦,内心的那种恐惧便越是扩大。她真的不想再回忆那些,思绪却不受控制。挣扎在梦魇里,却生怕伤了清醒的枕边人。

换位思考,若今朝萧寒唤了岳绾绾的姓名,自己估计会更加生气,和着胡闹的任性。

所以,她不怪他!

安稳熟睡的面庞,有着静和,苏瑾妍凑近几分,低首在他嘴角落下浅吻。

被窝尚暖,同床共枕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暖意,苏瑾妍见他熟睡没有知觉,主动挪进了几分。他的手仍搁在她的腰际。往下缩了缩,整个人潜入被中,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许是因为她的动作,萧寒动了,深睡的他调了姿势,仍旧将身旁人抱在怀里。

似乎,只有这般。才能睡得安然。

黑暗暖意的被窝里,苏瑾妍弯起高兴的唇角。强撑着意识不想睡觉,但最终仍旧抵不住困意的袭来,含笑中入眠。

一夜无梦,次日清早贪睡不愿睁眼。

“阿妍,该起了。”萧寒推着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的妻子。竟是如此好睡。

苏瑾妍嫌吵的翻了个身,背对向他,不耐地别了别嘴,敷衍式的“嗯”了一声。

低呐轻语,萧寒凑近了贴紧她的后背,撩起她的发缕在颈项瘙痒,捉弄地看着她伸手挥打的动作,低语道:“真该醒了,今日要回门呢。”

“困。不去成不成?”

几番反捉,仍旧没能成功够到头发,她嘤咛一声,卷起被窝复又钻了下去。

萧寒将她捞了回来,锦被翻下,愣是好笑地说道:“怎么这般贪睡?阿妍,回门是大事,等回家再睡,好不好?”昨夜原是就寝极早。她怎么能疲累成这般。

最终。苏瑾妍被他连哄带诱地硬从被窝中拽了出来。睡眼惺忪的她望着眼前的面庞,仍是毫无精神。趁他撩帐子往外面几上取来衣裳,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

萧寒转身,无奈地盯着那抹娇颜,极有耐心的为她更衣。

婢女端盆持帕地鱼贯而入,萧寒毫无顾忌地抱了苏瑾妍下床,让她坐在梳妆台前,轻拍了她的脸颊调笑道:“阿妍,你自个瞧瞧,这都睡成什么样了?”

其实苏瑾妍一直都有保持意识,只是眼皮沉重,格外不想清醒。难得遇着他帮自己穿着,便格外享受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伺候。坐在镜妆台前,听得他的调侃和屋内低声的笑声,倏地就睁大了眼眸。

镜中人发髻乱散,惺忪睡眸带着被吵醒的不悦,依稀还掺杂了几分嗜睡的无赖。

手肘往后捅了捅萧寒,斜视了他道:“有什么好笑的,谁睡觉还顾着形象的?”

“那是娘子睡相太好。”萧寒笑意不敛。

她蒙衾而寝,在被窝中折腾来挪动去的,丝毫没有女子的娴静。

苏瑾妍怒了努嘴,没有辩解。察觉身后人心情不错,想来她昨夜没有乱说话。她现在是当真怕急了,就担忧着被前世的经历纠缠,影响她此生的幸福。

洗漱一番,苏瑾妍仍旧觉得脑袋昏沉,去苏府的路上,斜趴在萧寒膝上,闭目养神。

“阿妍,你昨夜都干啥了,怎么能这般困?”

苏瑾妍伸手拂去萧寒摸她青丝的手掌,娇嗔道:“就是困,我可没有夜游症的习性,就是白日累着了呗。”感受他掌中的温度贴着自己后颈,仍不住扭了身避开,“你别碰我,痒~”

萧寒轻笑,低首故意贴紧她朝着裸/露肌肤吹气,“阿妍这么怕痒啊?”

膝上人猛然坐起,动作太过意外,萧寒没能躲开,被她硬生生地撞了下巴,摸着受伤处含怨地望着她,“妇人家,不能温柔些嘛?”

苏瑾妍反勾上他的脖子,凑近了笑道:“夫君怪我呢?”

声音细柔无比,当真酥软了他的心,后背僵直。

察觉到他的反应,苏瑾妍凑近他的脸庞,主动吻了他的耳际,对着耳廓里哈气,嬉笑道:“我真的不够温柔吗,嗯?”

她这是…!

萧寒被这轻声细语魅惑地极为难受,按着她的后背紧紧搂住,二人贴紧,正觉得周身火热的时候,却被苏瑾妍一把推开。还不待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就退到了车厢最外处,目光狡黠地望着自己。

看到她的坏笑,萧寒咬牙,竟是被戏弄了!

苏瑾妍笑得更欢,撅嘴高昂起脑袋,似乎就是反驳他责怪自己不够温柔。

原先是温香软玉在怀,萧寒突然觉得身前空荡,跟着就挪移过去,不顾苏瑾妍的眼神复又搂紧了她。二人紧挨在车帘门口,萧寒的手在她腰际处移动,酥麻感传遍全身,苏瑾妍只觉得周身无力。

推他。对方却纹丝不动!

寻到衣襟处,手指轻扯,萧寒的手溜了进去,贴着中衣在她身上摩挲,慢慢朝上抚去。

苏瑾妍哼了一声,身体被那种难以控制的感觉支配,偶然从车帘缝隙吹进的清风,唤回她的理智。提醒着这是在大道上。她推了推他,忍着那股热潮咬牙道:“你别乱动。”身子却软软向他靠去。

萧寒轻笑,半搂半抱的将她带到车厢里处,贴着车壁凑前吻她。隔着薄薄的布料,肆意地搓揉她顶端的艳丽,苏瑾妍“呜呜”的瞪着他。后者权当没有看到。反而加深了吻。

等到苏瑾妍被松开,感受到他在她颈后吸允,忙讨饶道:“这是马车上,你别这样。”说着推了他的脑袋又道:“等会就到苏府了,你让我怎么见人。”

现在知晓后悔了?

萧寒闷笑,呼吸却有些急促,“谁叫你先引了我的。”

苏瑾妍苦着脸,软声软语道:“我困倦急了,你还欺负我。”

“我昨夜都没碰你。怎的还困倦?”到底顾忌着场所,萧寒松开她,笑着凝望了她续道:“你昨夜不是偷偷占我便宜了吧?我怎么感觉有人总摸我呢。”

谁摸他了?

才没有!

苏瑾妍负气别开脑袋,拿开了他的手无奈地系好衣襟。这么着不是个法子,自个是那般贪眠的人,要她彻夜不睡根本做不到!

却不想,她的沉默,被萧寒当成了默认。

“阿妍~”萧寒搂紧了她连连唤名。

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苏瑾妍安静温和。

马车徐徐往前。没多久便到了苏府。二少奶奶秋氏带着八姑娘和九姑娘迎在门口。见到新婚夫妻下了马车,忙围上前。“七妹、七妹夫。”

皆是素日关系尚好的人,苏瑾妍热情打过招呼。

往内院走去的路上,九姑娘勾着苏瑾妍的胳膊说个不停,目光不时瞥过旁侧的萧寒,心底涌现羡慕。相对之下,八姑娘则安静了许多,总察觉她比去年消瘦了不少,苏瑾妍关怀道:“八妹,怎么瞧着你没什么精神?”

八姑娘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最终改言道:“许久没见七姐了,等会咱们好好谈谈。”

神神秘秘,自是心底藏了事。

苏瑾妍带了几分担忧,应“好”。

先去前堂见过了大老爷和罗氏,敬茶磕头。萧寒这个贵门女婿,众人均是满意,大老爷客气万分,罗氏更侧重他对苏瑾妍是否体贴,见二人如胶似膝,眉目深情不断,心中颇感欣慰。

跟着去慈云阁,家中众人齐聚,无外乎皆是关怀恭贺的声音。

须臾,萧寒去了前院,苏瑾妍追出院落,唤住了站在萧寒旁边的三少爷苏晏。在二爷和萧寒的目光下,苏瑾妍拉了他往旁处轻语道:“哥哥,还有没有那个安息香,我最近睡得不太好。”

苏晏面露担忧,“小妹,怎的了,可是在萧家不如意?”

苏瑾妍摇头,“就是有认床的习惯,睡眠不如从前安稳。”

听苏瑾妍不是在夫家受了委屈,苏晏心里安定下来,点头就道:“你若想要,我等会便让人备着,你带回萧府。”

苏瑾妍笑,欢喜着应好。

“好了,我们还要去前院,你呆在这儿陪着祖母和母亲。”苏晏拍了拍苏瑾妍的胳膊。

“我知道了。哥,别让他喝太多酒。”

苏晏敲她脑袋,打趣道:“这么快就知道疼相公了?”

苏瑾妍笑着躲开。

望着他们离开,她转过身,见到的则是一脸严肃的八姑娘苏瑾妧,步子顿时就僵在了原处。

第一百八十章 上当

和八姑娘静静走在院子里,远离了方才的热闹,苏瑾妍尤带笑意地望着她,开口轻道:“八妹这是怎么了?”

八姑娘面容肃然,原先微丰的身子日渐消瘦,也不知是为何事费了心神。听得苏瑾妍的问话,她咬唇犹豫,半晌才回道:“七姐七姐,五姐可怎么办?”

哭腔的面容,却真真急得通红,眸眶微肿。苏瑾妍见状,细瞧她眉宇间的急色,不解道:“五姐她,怎么了?”

“前儿府里突然来了个赤脚郎中,扬言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说任何疑难杂症都能治好。母亲招他进屋一瞧,那人却说五姐的脚伤能治。”

苏瑾妍笑颜,反握了她的手就嚷道:“这是好事,妹妹怎的不高兴?”

八姑娘和五姑娘虽是同父异母,但关系打小便亲密无间。如今听得这般好消息,苏瑾妍怎么都想不通苏瑾妧为何不笑反愁。

八姑娘却似心有难言之隐,垂首黯然道:“七姐你许是不知,就你出嫁的那日,大姐跟祖母提了个玩笑事,称是想给五姐寻个好婆家。这不昨儿得知五姐的脚伤有机会能治愈,却是特地抱着贵哥儿回府,提了曹二少爷的亲事。”

曹二少爷?

是了,平阳侯府二少爷曹煦因为当初苏瑾妤的拒婚,亲事耽误至现在。听说曹夫人本也说了好些贵府千金,却都被曹二爷拒绝。大姐这般做法,让娘家姊妹入夫家成为妯娌,亲上加亲,却也正常。

毕竟,以她的想法,不管是当初的苏瑾妤,还是如今的五姑娘苏瑾妘,都是亲姊妹,谁还能相互残害不成?

五姑娘今年都十五了。家里姊妹按序下来,早该出阁了。若说能治好脚伤,又说得好亲事,未尝不是件妙事。苏瑾妍凝眸,察觉对方忧愁万分,轻问又语:“八妹你这般焦急,可是五姐心有不愿?”

“七姐,你说准了。”八姑娘长叹一声。“五姐向来听从祖母和母亲的的安排,这次却是激烈,死活不愿出嫁。还扬言说什么若要如此,这脚伤不治也罢。”

八姑娘说着左右瞧了瞧,凑近了苏瑾妍添道:“昨傍晚我去五姐屋里,听到她在嘀咕。说是上了谁的当啥的。”

和五姑娘还真不怎么往来,除了知晓她深居简出、喜好丹青外,苏瑾妍并不了解她性情如何。只是偶尔相见,她细语轻声,似乎从来未有重声变色过,今朝反对起嫁给曹二少爷?

早在打破当初苏瑾妤和妙仁联手残害大姐计划之后,苏瑾妍便知晓事情已然偏离前世的轨迹,今生苏府和曹府便是不能相扶相助,也不会再反目成仇。苏瑾婵想五姐嫁到曹家。自然是为了二府关系,只不知这是她个人想法,还是曹家亦有如此打算。

“上了谁的当?”

难道,大姐提出让五姐嫁去平阳侯府,还另有隐情?这个低调地让人忽视的五姐姐,身边还藏着旁的秘密,并不如表面这般简单?

苏瑾妍不愿多想。

八姑娘摇头,“我进屋问她,五姐紧张了些。却摇头愣说我是听岔了。”

“那现在如何了?”

察觉苏瑾妍亦如此关心五姐。八姑娘心生共鸣,亲近地摇头。“我也不知晓,五姐她不愿意,母亲却盼着这亲事能成。”说着觑了眼身旁人,微带羡慕道:“若是谁都和七姐你一般,能嫁给心上之人便好了。”

心上之人…这话恁耐人寻味。

是五姑娘有心上人,还是说,八姑娘仍旧惦记着俞恒?

待重新回到慈云阁,老太太总拽着苏瑾妍的手,逢谁都眯笑着。膳后,跟着罗氏到了苑源楼,母女俩遣了仆妇说起私房话。罗氏问及的自然是女儿入夫家后相处如何,听得苏瑾妍答一切安好,悬着的心放下。

目光触及苏瑾妍脖劲处的红印,罗氏目光紧了紧,跟着道:“你和姑爷都年轻气盛,要注意着身子。”

意识到罗氏说的是什么,苏瑾妍脸颊微红,抚上脖子就羞嗔道:“母亲,这个女儿懂得啦。”

“懂的?”罗氏咧嘴笑,眼眸晶亮地提点道:“小两口新婚,腻歪着没什么不对。但是妍儿,姑爷可是世子。”

身为萧家少夫人的苏瑾妍似乎浑然没有意识到身上的那份责任,便是和萧寒吵闹嬉笑也不曾顾忌婢子,少了些主子的威严。罗氏自然明白女儿不好管事,兴致来了亦不会注意自个身份。但毕竟是在夫家,若做出什么惹得公婆不悦的事来,就难堵众人之口了。

“这不才成亲嘛。”似娇似怨,她不喜欢旁人插手夫妻闺内的事。

便是对萧寒有时冲动的性子感到无奈,却也只是她自个一人之事。苏瑾妍是极好面子的人,夫妻相处融洽,她不在乎人尽皆知。但涉及**或者小矛盾,最爱遮掩,不许旁人盯着。

知晓女儿性子任性,罗氏见她着实高兴到底也不忍扫兴,但想着一事,却不得不提点。正了面色,罗氏语气认真道:“妍儿,有个事,你别嫌母亲啰嗦。”

“什么?”

前世初成亲,母亲也是时不时指导提点的。苏瑾妍心底燃起暖意。

罗氏则端量了女儿的容颜,前倾了身子郑重道:“你未及笄就嫁了人,总是小了些,别只顾贪欢,有些事得防着。”

“母亲,那等事不该顺其自然嘛。”

苏瑾妍自然明白罗氏口中提及的是子嗣的问题。

“有些事可以,这个却不能,你还这么小!”罗氏口气微紧,“妍儿,莫不是母亲还能害你?你这孩子。总也听不进长辈的话。”

苏瑾妍别别嘴,反问道:“那,若是有了呢?我总不见得不要吧?”心里微颤,她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甚至,在还未成亲之际,就担忧着能否有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所以说你要和姑爷先商量好。”罗氏目露担心地看着女儿,“妍儿你太小,这般早生产,总是有危险的。”虽说作为苏家主母,最希望看到的自然是女儿能早日为国公府诞下嫡长孙,但她身为母亲,更重视的是女儿的生命。

苏瑾妍能听懂她的关心,低了低眸,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想拂了母亲的好意,但她又迫切的想要孩子。让她预防个一年半载再要孩儿?她等不及。

她会胡思乱想,担忧是不是她身子有毛病的。

“妍儿,母亲的话你听进去了没?”罗氏晃了晃她,对视了叮嘱道:“你别不懂事,和姑爷什么都不顾,等到生产时的疼痛,不是你现在这身板能受得住的。我就你一个闺女,没指望你多荣耀富贵,就只要你幸福快乐!”

“母亲,我知晓了。”苏瑾妍的声音微沉,有丝哽咽。

自己已经让她失望过一次了!

苏瑾妍总也不敢想象,前世在她死了之后的生活。那个世界中,苏瑾妤可是风生水起,苏家则败落不堪。

母亲也一定是伤心欲绝的。

挥去思绪,苏瑾妍抬头,带有承诺的说道:“母亲放心,女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罗氏这才欣慰颔首。

苏府内宅里热闹嬉笑,与这红火格格不入的,是东边的一处偏僻地。五姑娘苏瑾妘同阿菊怒目对视,相瞪含煞,谁都没有退步的倾向。

察觉到对方周身的怒意,阿菊缓了声说道:“我劝五姑娘您还是莫要倔强,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同意了,又何必再挣扎呢?”

“她到底想怎样?!”五姑娘的声音咬牙切齿。

没有之前相遇时的卑谦,阿菊昂头笑着答道:“姑娘她不想怎样。”阿菊说着笑容越发明艳,语调得意讥讽,“不是五姑娘您想要回报吗?这不给您安排了如此良缘,庶出的姑娘嫁入侯府,多么风光?”

“你不过一贱婢低妾,竟然来嘲讽我?!”失了往日和蔼,五姑娘眉间狰狞,有着切齿恨意。

阿菊轻扭身躯,冷眼道:“五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您早前想过河拆桥的时候,定然没有料到今日吧?姑娘她说了,你既然想要进曹府,便遂了你的意。”

“你倒是对她忠心。”五姑娘怒极反笑,轻斥道:“她逼我如此,我不会放过她的!”

“您担心的不该是这个,而是去曹府后的日子,看二爷会对你怎样。再且,终日都能见到大姑爷,相遇相逢,于姑娘您,可是极好的机会。”阿菊暗自嘲笑。

五姑娘怒不可遏,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闷声道:“没想到,她竟是连这些都告诉你。阿菊,你以为你这般为她办事,今后会有好下场?”

阿菊却是摇头,似笑非笑地回道:“我只知晓,若是没有她,我现在的下场才是不堪至极!”

“她惯常利用,你许是连自己如何被算计的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