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俏被她刺激得站起来,那副笑面虎的面具终于有了破裂的痕迹,“你的想法太幼稚了。”

“毕竟我是个小姑娘啊,关俏姐。”秋栀刻意将“姐”这个字眼咬得很重。

见她确实被气到,秋栀心中暗爽,感叹道:这回总算是扳回了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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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in一行人因为维度项目的事情耽误了两天,秋栀帮他们改签了机票,春节期间客运流量大,左选右选,最后改到了周五晚上九点的头等舱。

旅行社规定谁接的团谁负责送走,机场离学校有段距离,但工作在身,秋栀掐着点送人去了机场,碰见了同样来送机的薛勤。

陈新北似乎又去外地出差,薛勤应该是代表他来的。

目送一群人过了安检,秋栀彻底松了口气。

这几天小费拿了不少,可每天起早贪黑的陪玩陪吃陪聊,她现在只想回宿舍睡到自然醒。

薛勤时刻记得陈新北安排的事情,对她客气的说:“秋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秋栀隐约记得她的学校和薛勤的家不在一个区,大晚上的不想折腾他的人,“不用了,旅行社的司机要把车开回去,我坐那个车。”

“可陈总交代了……”薛勤面露难色。

“没事,回头我跟他说。”秋栀摆摆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薛勤叹了口气,只能走了。

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十二点,秋栀跟宿管好说歹说一番,又是签字又是给辅导员打电话,总算进了宿舍楼的大门。

签字的时候,秋栀注意到楼里一片黑,问道:“阿姨怎么到处都是黑的啊?”

“跳闸了,电工抢修呢。”宿管嗑着瓜子看剧,没什么功夫搭理她。

秋栀签完字,把笔放回笔筒里,走来宿舍楼下,看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片,心里直发毛。

好在她住的楼层不高,秋栀打开的手机的手电筒,一股脑的跑到了宿舍门口。

从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门孔里,居然拧了一圈门就打开了。

诶。

她记得早上出门前是锁了门的啊。

疲惫至极,秋栀没多想,以为是宿管或者电工上来检查了电路,拿着还有一点电的台灯去阳台简单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

光线太暗,她没看到自己床单上的褶皱,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躺下之前她觉得枕头太低,又坐起来拿过枕头打算拍打两下,让它变得鼓一点睡着更舒服。

一掌下去,秋栀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自己的手心,钻心的疼。

五官相通,视觉不好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她闻到了血腥味,忍着疼用另外一只手拿过一旁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光,她看见自己的右手心上,竖着两根比一般缝纫用的还要大一个型号的针。

有一根扎得不深,秋栀轻轻就拔掉,被针头划破了一条长口子,血止不住的流出来。

她不敢再拔剩下的那根针,因为从长短来看那根似乎进去了将近一半,远比拔掉的那根还要深。

秋栀摸黑艰难的下了床,举着右手把抽屉里的医保卡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拿上钥匙,甚至来不及换鞋就这样出了门。

前后不过半小时,宿管看见又是她,本想呵斥一顿,注意到她被血染红的袖口,吓得扔开了手机,打开门跑出来,“同学你怎么了这是!?”

秋栀痛得直冒冷汗,本能的向她求助,“阿姨,你送我去校医院吧……”

“早关门了,你在这等着。”

放假期间,校医院晚上哪里还有什么医生。

宿管看她伤得不轻,叫过巡逻的保安,说明了情况,直接被巡逻车送到了学校附近的三院。

宿管等在急诊室外,手里拿着的秋栀的包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手机。

她看见上面的“四哥”二字,以为是她的什么亲戚,连忙接起,没等那头说什么,开口问:“是秋栀的家长吗?”

陈新北一懵,“我是。”

“你快来三院吧,她受伤了。”

“好。”

针扎的位置有点深,根据CT显示,这个针头还有一个勾头,直接拔.出来会伤到手上哪根神经也说不准。

两个值班医生商量之下,决定手术切开一个小口再取出来。

涉及到注射麻药,需要家属在场。

宿管哪能用自己来给一个女学生担保什么,正发愁的时候,陈新北赶来,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棉拖鞋,头发还是湿的,既慌乱又狼狈。

“你好,我是秋栀的家属,情况怎么样了?”陈新北稳住气息,问道。

宿管松了口气,“要做个小手术,你来了就好。”

医生把情况给他又复述了一遍,陈新北二话不说的点了头。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准备手术需要一点时间,医生替他打开了门,“你去吧。”

秋栀躺在病床上,满头的冷汗,医生刚才给她另外一个伤口消了毒,右手似乎痛得已经没了知觉。

“小栀。”

秋栀听见他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痛出了幻觉,没有答应。

陈新北双目一凛,走过去蹲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左手,“小栀,是我,别怕。”

秋栀没想到真的是他,双唇抖着,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不在,她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可现在看见他,秋栀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矫情起来,坚强堆积起来的壁垒变得溃不成军。

陈新北附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压制住心头暴戾的情绪,语气尽量温和的,“一会儿包扎好,咱们就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

啊,感觉今天被榨干了,你们快夸夸我,码字错过了EDG比赛的直播,希望现在去看还没结束。qwq

第47章 疑团

手术结束后,得知不用住院观察, 陈新北记好了医嘱, 照着处方单去药房拿了药, 直接带着秋栀回了自己的公寓。

秋栀坐在沙发上, 看着这个男人在家里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分药。

麻药劲还没过, 除开胳膊上刚注射了破伤风的地方有点疼之外, 她已经好了不少。

可陈新北明显比她还要紧张。

秋栀扫了屋子一眼, 比上次来的时候凌乱了不少,茶几上放着一杯凉透的咖啡,一张沾染了水汽的毛巾被随手扔在了地板上, 书房的灯还亮着。

陈新北抿了口杯子的水,温度刚好合适,把药放在她的手心, “来, 把药吃了。”

秋栀把手上的药一把倒进嘴里,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 仰头喝了两口水咽了下去。

陈新北抽了张纸巾替她拭去嘴角的水渍, 端详她的伤口, 叹了一口气, 跟她商量着, “这段时间住这里吧,方便我照顾你。”

“我已经没事了。”秋栀小声说。

“你睡的枕头里面有针,这还叫没事?”

陈新北越想越后怕, 若不是她睡不惯矮枕头,躺下去之前用手拍了两下,那两根针岂不是会直接扎进她的脑门里。

这已经不能称作为恶作剧,下手的人分明是起了杀心。

秋栀无言。

过了会儿,她问道:“你今天不是出差了吗?”

“没有。”

察觉到秋栀不解的目光,陈新北又解释,“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就找了个理由不去。”

秋栀绞着自己的衣角,“我不是……”

陈新北突然站起身来,去卧室拿了一个小本又出来,递到她眼前,“打开看看。”

秋栀看见上面的“房产证”字样,似预料到什么,打开一看,上面户主的名字已经变成了陈新北。

“我尊重你的选择。”

陈新北挨着她坐下,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妥协,头一次轮到他来低头,“你也别推开我,这样成吗?”

秋栀盯着房产证上的名字,心头如打翻了五味瓶,“我会努力的。”

“努力?”

“努力成为一个能让爷爷看得起的人。”

陈新北失笑,“他年纪大了观念跟不上时代,我多跟他说说就好了,你别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

秋栀却不认同,将手上的房产证放在茶几上,说道:“他和我外公戎马一生,军人骨子里的血性不会变的,我想自己证明给他看。”

陈新北看她伤口的手一顿,不紧不慢的感慨了声,“以前一直觉得你性子温柔。”

秋栀歪头反问,“现在不温柔了?”

“温柔,但竟然是个犟脾气,我都只能甘拜下风了。”陈新北无声的笑了笑。

“我都知道,”秋栀伸手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你是在迁就我。”

以前,陈新北是秋栀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怕的人。

他将她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大小事一一过问,唯恐她吃半点亏,却总是不苟言笑,一副长辈姿态。

秋栀以为那是一种责任,可那时候她不知道,陈新北的耐心很少,脾气不好,而最不喜欢做的便是管闲事。

连陈家最具威望的陈建良都不能让他低个头。

可今天这个男人却选择了在自己面前妥协,秋栀嘴上没说,心里却清楚,这是多大的一个让步。

陈新北伸手搂住她,插科打诨着:“所以你打算怎么犒劳我?”

“这还要犒劳?”

“当然了。”陈新北咬住她的耳垂,暗示味十足,“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一处吃亏,必然从其他地方讨回来。”

秋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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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拆线要十天以后,秋栀打电话给阿雪说明了情况,她表示理解,最后决定扣除这十天的工资,手伤痊愈后再回社里接团。

肩部能抗手不能提,秋栀勉为其难的窝在家里成了一个吃吃睡睡喝喝的米虫。

越到过年,陈新北公司的事情越多,时不时的出差,不过距离不远都能当天赶回来。他会在早上出门前做好早餐和午饭,每天两个电话提醒她饭点吃饭,下午下班回来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菜再回家,就算是秋栀每天仅有的出门时间了。

秋栀有天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明显圆了一圈,上秤一看胖了三斤。

她垮下脸,欲哭无泪,“大厨师你再这样投喂我,不久后我可以被宰杀了。”

陈新北轻描淡写,“胖点好。”

秋栀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着直男的审美,“等夏天脱下厚棉袄的时候就不好了。”

“太瘦了硌手。”陈新北捏了把她的脸颊,满意的点头,“可以再来几斤,哪都有肉感。”

秋栀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等他看过去,陈新北已经收回了手准备去厨房做早餐,就算她只想问,也开不了口了。

同在成江的时夏得知秋栀今年没有回老家过年,打电话约她出去逛街,得知她受伤之后,立马炸锅,“被人阴了都不告诉我,哎哟我这暴脾气,那人是谁啊!。”

秋栀将一颗刚洗好的草莓扔进嘴里,口齿不清的安抚道:“现债没似了,不翁担心。”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在哪呢我来找你。”

秋栀将草莓咽下,顿了几秒,回答道:“在我四哥公寓,你过来吧。”

上次KTV的事情之后,她和陈新北的事情已经瞒不住时夏,秋栀只有坦白从宽。

时夏并没有多惊讶,只是这么快就同居了,她还是有点消化不良,“原来你……这么着急啊。”

秋栀百口莫辩,说了个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时夏家离这里不远,不到半小时就敲响了门。

时夏在玄关处左右张望,问:“你四哥不在家?”

“不在。”

时夏松了口气,连着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一个度,“幸好,不然多尴尬。”

秋栀好笑的看着她,“说得好像你是过来找我偷情的一样。”

时夏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到沙发上坐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喜欢带把的。”

秋栀没接茬,准备去厨房给她倒杯果汁,时夏连忙站起来,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你个伤残人士就别忙活了,我自己来。”

“没那么严重,过两三天就能拆线了。”秋栀抬起手来,轻晃了两下。

时夏将有吸管的杯子递给秋栀,若有所思的问:“你们学校都放假了,谁会进你们宿舍来害你?”

果汁是陈新北早上鲜榨的,照顾她嗜甜如命的口味,里面放了不少糖,带着点酸味的果肉配上甜度适宜的果汁,简直不要太满足。

秋栀喝了两口,轻声说:“宿舍楼道走廊有监控。”

“那你知道是谁了?”

秋栀摇头,“不知道,那个人戴了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长相。”

“这人蓄谋已久啊。”时夏越想越觉可怕,提醒着,“你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憎恨到想要你的命。”

她每天的生活三点一线,不是上课就是做兼职,跟人交流的机会都不多,哪能去得罪什么人。

陈新北虽然没和她说,可公寓里这几天装的安防系统和微型摄像头足以证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连他都还没找到这个人是谁,更别提她自己了。

时夏:“那些犯罪剧里面不是经常说什么查指纹吗,那根针上面有吗?”

“没有,四哥让警察局的查过了。”

时夏也没招了,只能安慰她:“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尽量少出门。”

秋栀叹了口气,“这伤好了我还有工作,不可能因为这个人打乱生活轨迹的。”

提到工作,时夏突然想起来,“你今年怎么不回老家?大过年的还做什么兼职啊。”

“以后都不回了。”

见时夏一脸错愕的看她,秋栀无关痛痒的笑笑,“我会努力在成江扎根,以后这个城市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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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中午还有家庭聚餐,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秋栀把陈新北准备好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吃过午饭回卧室午睡了一会儿。

她睡得不沉,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敲门,一下子警觉起来。

拿过手机一看还不到三点,这个时间段陈新北还在公司,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说自己会晚点回家。

敲门声断断续续,秋栀拿过床头柜里陈新北准备的电击器,放轻脚步来到门前,投过猫眼看见了快递公司的标志,出声问道:“你找谁?”

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公式化的回答:“有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秋栀前几天确实网购了东西,算起来也差不多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