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苏婉如跪下来,回道:“民女错了,再也不敢了。”
胡琼月心头砰砰的跳,赵之昂不会是知道苏婉如的身份了吧?
她顿时紧张起来,苏婉如会不会攀咬出她来了。
“错了,你做错了什么?”赵之昂喝问道。
他毕竟是君王,突然发怒质问,还是很有威慑的,寻常人都会思绪混乱,难以招架。
苏婉如垂眸回道:“民女不应该跑太子府闹事,不应该绑侧妃娘娘,更不应该挠皇长孙的脸。”
她说话,赵治庭愕然?
她要说这件事?圣上突然发怒,不像是因为这件事啊
驴头不对马嘴,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胡琼月也是一怔,偷偷打量着赵之昂的面,可除了浮在脸上的怒意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什么意思?
赵之昂盯着苏婉如,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忽然,他一甩袖子,转身回去坐下来,出声道:“认错倒是够干脆的,不过朕却是半分没看出你的悔意来,你今天这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朕断不能轻饶了你。”
这是将成都府的事带过去了?
圣上说她胆子大,依旧在说大闹太子府的事?赵治庭觉得有些古怪啊。
“是。民女认罚。”苏婉如回道:“但民女也要解释一下,民女去闹,除了受萧大人之托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民女心里不服气。”
赵之昂哼了一声。
“圣上,天下百货的生意一直很好,四个铺子,日进几千两不成问题。但是虽然买卖不错,但货源却一直都很紧张。海运的船就是我们的命脉,现在,皇长孙殿下,将我们的命脉扣住了,要断我们的生计,民女气不过,所以才去闹事的。”
“我什么时候扣你的船了。”赵治庭怒道:“你说话要讲究证据。”
苏婉如站起来,看着赵治庭道:“殿下,我的人查出来是您做的,而且,除了您也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和这个心思扣我的船。”
“您要是觉得我的买卖好,您可以入股,可您用这种方法,不但影响了我的生意,更是影响到圣上了。”苏婉如道。
赵治庭气的不得了,指着苏婉如的鼻子,怒道:“疯女人,血口喷人。”
“圣上。”苏婉如和赵之昂道:“求圣上为民女做主。我的伙计要是真杀人了,那就请秉公处理,该抵命就抵命,该坐牢就坐牢。可我的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赵之昂眉头紧蹙,目光落在赵治庭脸上,忽然话锋一转,道:“是你做的?”
“我没有。”赵治庭话说了一半,就被赵之昂打断,“行了。这种手段你也用,也不嫌丢人。”
赵治庭还想辩解,手却被胡琼月捏了一下,他转头看着胡琼月,就看她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赵治庭就收了话。
“行了。”赵之昂和苏婉如道:“此事朕让人过问一下,该查查,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苏婉如顿时笑了起来,给赵之昂行礼,“多谢圣上,多谢圣上。”
“一件事归一件事。”赵之昂道:“你大闹太子府的事,朕还是要罚。你自己去领五板子,并从今天开始,你给朕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京城半步!”
苏婉如应的很干脆,“民女遵命。”又看着赵治庭,得寸进尺,“那殿下呢,他做的也不对。”
“皇长孙治家不严,罚他闭门十日。胡氏陪同在侧,速速写家书送回成都府。”赵之昂道。
赵治庭简直要气晕倒了,他怎么就被罚了,这事和他就没关系,他和胡琼月在家里好好的,莫名其妙被人嗯闹了一通,还都受了伤,现在又被对方泼了脏水,还罚禁闭。
这叫什么事,他喊道:“圣上,我”
“是。”胡琼月抢着应是,拉着赵治庭走,“我们这就回去。”
赵治庭气呼呼的走了。
赵之昂又看着苏婉如,道:“两年前,你说你愿意牺牲自己,甘愿去和亲。这两年你为了买卖耽误了事,朕也不怪你。但眼下和亲的事不能再拖,所以,朕已经吩咐礼部,准备和亲事宜,你速速回去准备,绣你的嫁衣,十月初启程前往安南。”
居然提起和亲的事,苏婉如倒没有惊讶,躬身回道:“是。不过既是要和亲,那民女就不能再住在绣坊了,民女另赁个宅子住下,圣上觉得可行。”
“这是小事,你自己决定。”赵之昂道:“皇后会派嬷嬷去指导你待人接物的礼仪。出嫁前,朕也会封你为郡主,你可满意。”
“民女没有不满意的,能为大周做事,民女死而后已。”苏婉如回道。
赵之昂很满意,摆了摆手,道:“去领罚吧。”
苏婉如交了萧山的信,躬身退了出去,水公公在门口等着她,做了请的手势,道:“苏姑姑,请这边来。”
过了两个殿,才到刑房,小內侍持杖,苏婉如趴在凳子上,刚要打杜公公来了,苏婉如一天头喊道:“杜公公,打板子不会很疼吧?”
“姑姑做错了事,就该罚。”杜公公训了一句,又和两个行刑的內侍,道:“认真打,可不要偷懒。”
两个小內侍机灵的应是,道:“是!”
杜公公就拿了瓶药送给苏婉如,“姑姑回去自己擦吧,好好的女子,可不能留了疤。”说着,就挥了拂尘走了。
两个內侍高高抬了刑杖,看着啪的一声落在屁股上,但只是响,疼的程度还不如沈湛打她的时候疼。
看来杜公公刚才的话,算是打招呼照顾了。
五板子很快,打的很有技巧,苏婉如假装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杜公公没有赵之昂的授意,是不会自作主张来做这个好人的。
她今天这一闹,不白闹。
首先,扣船的事,她确定和赵治庭无关不管是谁,赵之昂一定是知道的,至少,态度是任由发展,他坐等结果。
结果就是,她因为这件事回了京城。如果赵之昂一直不见她,那么天下百货不用三个月就会自己跨掉,到时候无论是谁来轻轻一压,他们就能瞬间瓦解,到时候那人就能轻易接受,就跟她抢通天票号一样。
所以,赵之昂,她势必要见。
当然,见赵之昂不单是为了这件事,她要试探赵之昂,他知道多少,现在又是什么态度。
而赵之昂,很显然也在试探她。
那句你可知错,分明就是想要骇住她,看她当时的反应,若非她反应机敏,说不定就真的慌神了。
神一慌,形迹就变的更加可疑。
但眼下,不管赵之昂知道多少,却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若不然,也不会在她神经病似的大闹太子府,打了皇长孙后,他只是象征性的罚她一罚。
难道是为了让她去和亲?
和亲是她自己说的,赵之昂没有必要还要用手段来拉拢安抚
忌惮沈湛手握兵权将在外?
那赵之昂接下来会做什么?真的让她去和亲,然后等沈湛的反应?
或者说,在她和亲的路上将她杀了?
不对,杀她很容易,赵之昂如果不确认她和沈湛的关系,随时都可以杀她,毕竟她只是个商女,只是个绣娘而已如此说来
赵之昂是知道她和沈湛成亲的事?
一定是这样,留她在京城做人质,逼沈湛速速打完努尔哈赤,再看沈湛会不会自己坦白成亲的事?
抑或,坦白他们为什么在成都府成亲,和萧山是什么关系?
如果沈湛不坦白呢。
赵之昂会怎么做?杀了沈湛和她,然后再派兵围剿成都府。
完全有这个可能。
所以赵之昂在隐忍是吧,等待战事一平,再对她和沈湛动手吗。
“看来,她还真要和亲了啊。”苏婉如扬眉,眼底划过笑意,“哎呀,不知道我八爷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她忍不住失笑,出了宫门,胡琼月的马车在门口等她,她掀了车帘,问道:“让你去和亲?”
“嗯。”苏婉如道:“看来我等不到你成龙凤的那天了,真是遗憾啊。”
胡琼月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摔了帘子,道:“和亲,倒也是你的去处。”话落,马车便走了。
苏婉如却不急着走,而是找了处凉快的地方坐下来,杨二通正换班出来,看见她一笑,道:“苏姑姑怎么在这里,可是找我有事?”
“杨大人,好久不见,您可还好?”
杨二通哈哈一笑,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人头在,就是最大的好。”
“杨大人通透。”苏婉如笑着道:“活着,就是最大的好。”
两人站在树荫下说着话,不过一刻钟,苏婉如就看到赵旭由一个小內侍引着匆匆去了宫内,她眼梢一挑,心头冷笑了笑,和杨二通告辞,走了。
赵胥一进御书房的门,便被赵之昂一通破口大骂,“扣货船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赵胥如实回道:“儿臣是想试探一番,也有意思,想要将天下百货,变成朝廷的产业。”
朝廷不能明着抢,暗着抢还是可以的。
“你管好那些卫所,别的事不用你管。”赵之昂道:“晚上去太子府看看治庭,你们叔侄也说说话。”
让赵治庭担了名声,赵之昂很不高兴。
赵胥心头一冷,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赵之昂,眼睛划过冷意,随即道:“儿臣这就去。”
看来,就算他了解赵之昂,计算赵之昂对他已破位看重,可在他的心目中,依旧不如赵治庭重要。
那个蠢货能做什么,若非他用这个法子,苏氏怎么可能现在回来。
赵胥心头不服,可并未多说什么,行礼起身出了皇城。
等他出去才知道和亲的事,却一点都不惊讶,“这是父皇的作风。苏氏,命不久矣!”
“殿下。”林先生道:“您说,要是沈湛和苏氏真有什么,他知道苏氏要去和亲,会不会一怒之下,和努尔哈赤结盟,反攻回来?”
赵胥摆手,“父皇既然这么做,就肯定有把握沈湛不会。沈湛或许会反,但他却不会和努尔哈赤有来往。”
人都有骄傲和底线的,沈湛也不例外。
林先生想想也对,点头应是。
苏婉如回了应景,她和亲的事就已经传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十月就要启程以郡主的身份去和亲。
应景一下子炸开了锅,周娴急着道:“你不是说圣上念在你做买卖有用的份上,不会让你和亲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苏婉如道:“他现在可能觉得我没用了吧。”
再有用,也抵不上他心里的疑虑和忌惮,天下会做买卖的人多的是,没了她苏婉如,还有无数个比她更能干的人可以用。
“我要搬出去住了。”苏婉如看着大家,“往后,大家有事就去那边找我,我虽不住这里,但该管的事该做的事,依旧会做会管的。”
霍掌事凝眉,忧心忡忡的道:“你真的要去安南?”
“姑姑不要担心。”苏婉如道:“就算去安南,我也能将自己安排好,不会吃亏的。”
霍掌事知道苏婉如有八月,也觉得苏婉如不会去和亲,可这并不能打消她的疑虑,因为这是赵之昂的意思。
去不去不在苏婉如,而在赵之昂啊。
“姑姑。”刘妈妈进来,大家让开,她回道:“永嘉伯府的蔡夫人的来看您了。”
苏婉如忙和大家打了招呼去接蔡夫人,蔡夫人一看到她就上下打量着,问道:“听说打板子了,疼不疼?我带了药膏来,你记得用。”
“我没事。”苏婉如道:“一点都不疼的。”
蔡夫人拉她去一年说话,小声道:“联姻的事,可是真的?”
“嗯。”苏婉如道:“圣上亲口所言。”
蔡夫人顿时凝眉,愠怒道:“圣上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大周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偏偏盯着你。”又道:“既然是随口封郡主,那换个人去还不是一样的。”
以前或许赵之昂还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他是绝对不可能了,苏婉如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说,为国家做事,是我等百姓的荣耀。”
“你这个傻孩子。”蔡夫人低声道:“愿意为国家奉献的人多的很,不差你这一个。”又道:“你先安心待着,我来想想办法。”
她说完就不再多言,带着婆子坐轿子匆匆又走了。
国与国联姻不知道安南国现在的国力如何她若是能去一次还真不是坏事。
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机会也未可知。
“要不然,糊弄糊弄,真去一趟安南?”苏婉如想着失笑,门口婆子来回,“姑姑,礼部的大人来了,说是给您读送朝中暂定的流程,请您按照上面的要求办事。”
苏婉如去迎了礼部的官员,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是从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联姻和亲的出嫁的规矩。
她捧着,将礼部的人送走,翻了几页,唾弃不已。
三日后,她搬去隔着一套巷子的宅子里居住,皇后遣了两个嬷嬷来教她规矩,还送了正红的布料来,让她这个绣娘出身,即将成为和亲郡主的人,为自己绣嫁衣。
她和沈湛成亲都没自己动针线,现在居然还要缝,苏婉如裁剪着,余光撇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嬷嬷,还有院子里守着的,十几个婆子丫头。
这些人自然不是她的,都是皇后从皇后一并派来的。
她就算是后院如厕,身后都有人捧着纸跟的紧紧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孙官人带货走了,半个月后周康的船放行了
赵之昂给关外牺牲的将士抚恤涨了五两。
还有,她虽行动不方便,但时间却多了起来,将之前积攒的事,一件一件找出来处理
困成狗,今天下午回去,路上应该不堵了吧,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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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打探
钱嬷嬷往宴席室里看了看,凝眉问一遍的喜嬷嬷,“又来客人了?”
“是啊。”喜嬷嬷低声道:“这是今天的第四位,还说今晚她要在家里宴客,让我们去如云馆订席面。”
钱嬷嬷目瞪口呆,不得不说,她这辈子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像苏婉如这样的女人。
只要她愿意,不管和谁都能聊成朋友,不分男女,不分地位,不分年纪。
吃饭、喝酒、还能说一些半浑不素的笑话。
“难怪能一个人独当一面,做这么大的买卖。”钱嬷嬷低声道:“有时候啊,人和人之间差别真的大的离谱。”
京中闺秀们规矩越来越多,可苏婉如这里的规矩几乎是没有规矩。
她在所有人中间,游刃有余的游走着,适应和配合着每一个人的等级和说话方式。
“这是本事啊。”喜嬷嬷道:“难怪皇后娘娘虽生气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咱们娘娘也是大气好爽的人。”
吴氏确实不算一个小心眼的人,她有她自己独特的原则和处事方式。
“可是这样也不是事啊。”钱嬷嬷道:“要不要回禀娘娘?苏氏也是要出嫁的人了,这样和外男不避嫌的走动,也不合适啊。”
喜嬷嬷摆了摆手,“她不是普通的出嫁,是去和亲。安南那边谁知道她在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连她是什么出声,是不是真的郡主都不可能打听的得到。”
“那就不管了?”钱嬷嬷问道。
喜嬷嬷笑着点头,正要说话,宴席室的帘子撩开,苏婉如和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身量很高,人高马大的,已经在宴席室里待了小半个时辰了,这会儿出来脸上也是笑盈盈的,一回身拱手和苏婉如道:“姑姑莫送,您的事我一定办妥当。”
“有劳。”苏婉如也拱手回了回,“段先生慢走。”
那个男子就笑着和两位嬷嬷也行了礼,头也未回的走了。
“姑姑。”喜嬷嬷笑着问道:“今晚宴席一共有多少人,奴婢让人去订席面。”
苏婉如正要回去,听到声音转身回道:“七八个人吧,妈妈就订四十八两的那种席面,再去东街切一斤干牛肉,买六坛子酒回来。”
“是。”
喜嬷嬷应是而去。
纵然知道,钱嬷嬷还是忍不住的目瞪口呆,她们来不是做下人服侍苏氏的,而是要教养她规矩的,可这才一个月而已,就已经变成苏氏的下人了。
她指派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心虚,而她们受她命的时候,也一点都没有觉得受辱。
这都什么事儿啊。
“钱嬷嬷。”苏婉如从房里探出个脸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忘记和喜嬷嬷说了,让她照着样子订两桌,这一桌你们自己用。”
钱嬷嬷顿时大喜,她们虽然例钱不少,可如云馆一顿饭他们依旧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苏婉如一开口就说他请她们也吃。
她如何能不喜,“这这多不好意思,让姑姑破费了。”
“都是小事,你们在这里照顾我也是很辛苦的。”苏婉如笑着道:“去吧,我在房里接着做针线,等会儿还想再补个觉,免得晚上不能吃酒,被他们笑话。”
请谁啊?这个念头只在钱嬷嬷的脑子里转一下就消失了,高兴的应了是,追着喜嬷嬷去了。
苏婉如放了帘子,在宴席室里坐下来,桌子上摆着算盘,账本和笔墨纸砚,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从来不避着这里的人,谁来谁走甚至看几眼她也不介意。
她在给苏季回信,但信却是写给杜舟的。
苏季知道她答应赵之昂嫁去安南后,就给她来了信,告诉她既然人回了燕京,就安心待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慌乱害怕,免得露出马脚。
她给苏季回信,问他和毛顺义见面谈的怎么样,问他将那些没有章法的山匪训练的怎么样。
纸有两层,苏季的信夹在中间。
她相信不会有人看,因为过去的一个月内,她每隔两日就会给济宁,成都,还有徐州那边去信,说的都是铺子里的事,一开始有人看,后来就没有了。
重复的事情一直做,就会让人麻木。
信写好封好,她随手摆在桌子上,人就回卧室去睡觉了。
喜嬷嬷笑盈盈的回来,一看苏婉如不在宴席室,就随意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看也没看就便出去了,和钱嬷嬷在屋檐下做针线说话。
“如云馆的菜是燕京首屈一指的,上次张嬷嬷在如云馆打包了个燕饺,都和我说了好几年。”钱嬷嬷道:“你说,今儿我们要不要请她只一顿?”
这话当然是炫耀和嘲讽。
“我们自己人都不够坐的。”喜嬷嬷笑了起来,道:“燕饺味道不错,就让她回味好了。”
钱嬷嬷掩面而笑。
“嬷嬷。”小丫头进来,行了礼回道:“亲恩伯府的吴小姐和德庆侯府的李小姐来了,说要见姑姑。”
喜嬷嬷眉头拧了一下,放了手里的针线起身道:“我去请姑姑起来。老钱你亲自去接两位小姐去宴席室喝茶。”又和小丫头道:“将姑姑摆在桌子上信和账本笔墨纸砚都归拢收拾好。”
小丫头应是,手脚麻利的将宴席室里的东西收拾好放在多宝阁下面的箱笼里。
苏婉如打了个哈欠起来,洗脸梳头换衣服,咕哝道:“二位小姐可是贵人,怎么想起来了到这里来了。”是怕她在这里太寂寞,所以来给她找点麻烦?
行了,认识就是缘分,将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