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司不是不可以清除掉这些人,但是必定会摊薄守城的力量和护卫楚瑜的力量,而且也必须做出牺牲在这里的准备。
楚瑜闭了闭眼,随后再睁开眼时,墨玉大眼底一片森冷,下了命令:“我们,回琴家绣坊。”
“小鱼?!”金大姑姑梭然看向她。
楚瑜看了眼远处的硝烟,额头上爆出一根青筋:“他用上这些残忍的手段,不就是想要我留下来么,那我就留下,至于鹿死谁手”
她眯起慧黠漂亮的大眼,冷笑:“尚未可知。”
夹缝求生,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当年,她能赢了曜司,今年,她就能赢这些东瀛畜生还有南国公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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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令 第3章 守一程
“可是!”金大姑姑怔然而担忧地看着楚瑜。
“很久以前”楚瑜坐回了车上,打断了金大姑姑的话,淡淡地道:“曾有一座城是当时王朝的国都,敌寇来袭的时候,当权者抵抗了一段时日,就放弃了城内的居民逃离出去,甚至在他们逃之前的那一刻,也不曾对居民和前锋将士们说过一句他们要撤离的话,而居民们那时候还坚信着他们的帝王绝不会放弃他们,誓与都城共存亡,然而”
她顿了顿:“然而,最后因为遭遇了前锋激烈的抵抗,都城陷落之后,敌寇屠戮了城内三十万平民,还有他们俘虏到的士兵,从此以后这个王朝声望一落千丈,并且最后在敌寇失败之后,输给了另外一支抗击敌寇的起义军。”
金大姑姑和红袖等人都愣住了。
楚瑜墨玉一般的大眼里有幽微冰冷的光闪过:“我知道三爷已经不是秋子非了,他只是个商人,他不欠大元和这里的人任何东西,危机之中我们首先要自保,但是”
她顿了顿,抬手指向马车外,一字一顿地道:“我们是人,不是么,就这么看着那些畜生肆无忌惮地欺辱杀戮我们手无寸铁的同胞么?”
政治从来都充满了流血和牺牲,被当成棋子肆无忌惮牺牲的从来都是一无所知的平民。
众人随看向马车外那一片寂静无声,满是尸体与鲜血的街道,空气里一片窒闷,曜司的男儿们忍不住捏进了拳头。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小鱼。”金大姑姑轻声道。
“我没有把自己当救世主,我只是想做个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保住三爷这些年的名声,我们总要再次回到这片大陆上,人无信而不立,商者无信而亡。”楚瑜大眼里闪过平静的光。
随后,看着金大姑姑还在犹豫,楚瑜抬手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道:“我并不想牺牲任何人,也不想牺牲我自己,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到南国公的大军到来。”
“可是就算南国公的大军到到,他们也只会是我们的威胁!”红袖忍不住道。
楚瑜闻言,眼角一挑,笑得慧黠:“是啊,除了是我们的威胁,他们也会成为倭寇的威胁,放心。”
金大姑姑看着楚瑜半晌,最终还是点头,正色道:“好,我们信你,小鱼,可若是情况不对,不管如何,我绑也要将你绑出城!”
楚瑜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放心,我可比谁都怕死!”
琴家绣坊的附近因是曜司的地盘,附近的忍者和东瀛武士才动,就已经被潜伏的武卫们迅速地肃清,作为最繁华的地方,却反而没有像城内其他地方一般遭遇血腥的杀戮。
但是,这里却有了更大的混乱。
此时琴家绣坊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民众,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直盯着大门,推推嚷嚷:“郡主,玉安郡主!”
“郡主,请您出来!”
“打开门,让我们见见小夫人!”
“为什么不开门!”
“开门啊!”
琴家绣坊门口的几名乔装成门房的武卫们,看着这情况,都有些发懵和心情焦灼。
他们已经听到了那些消息和传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民众们越来越多。
一路上闻风跟来的平民们几乎把半个还剑湖边都占满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琴家宅邸,不允许进入!”
争执声此起彼伏。
几名武卫们也就勉强拦住,但他们也知道,民众们没有直接闯进来也就是因为琴家威望还在。
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下一刻不会闯入。
“怎么了,你们不敢让玉安郡主出来么,那就是证明了琴家的人早已勾结倭寇,叛国而逃!”陆锦年一拔自己的凌乱的头发,冷笑着上前几步就要往里闯。
“你这个疯婆子,休得无礼!”一名武卫看着那陆锦年,恼火地抬手就推了她一把。
陆锦年要的就是他们推自己,她就这么一晃,直接向后摔了下去。
“小心,陆大人!”有好心的民众立刻扶住了她。
“你们怎么打女人!”
“是不是心虚了!”
立刻有民众对着那几名武卫怒目而视。
那几名武卫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能轻易地对民众动手。
陆锦年扶着他们的手站了起来,眼底阴狠的光一闪,忽然转过身抬起手对着所有人道:“诸位乡亲们,他们就是心虚了,我们冲进去,冲进去,就知道琴家绣坊有没有人了!”
原本还克制着的民众们都被陆锦年煽动了起来,再加上人群不知道谁在乱喊。
“是啊,若是琴家有人,他们早就出来阻止我们了!”
“他们一定是勾结倭寇,跑了!”
“听说朝廷已经下旨彻查了!”
“冲进去!”
说着,许多人群情激愤地就要往里头冲。
陆锦年见状,脸上闪过得逞的惬意冷笑。
她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刚好让几名民众挡在自己面前,看起来像是被人裹挟着往里冲,她是知道琴家武卫的厉害的,可不想被那些武卫伤着了!
她未来还要再重返自己的人生巅峰,要死也是先死身边的贱民。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几名武卫快急疯了,身上被推搡着,他们握着刀剑的手背青筋毕露,几乎忍不住要动刀。
“他们要动手,要杀人了,咱们快闯进去!”陆锦年见状,恰到好处地厉声喊了起来。
她这么一喊,民众们一惊一吓和惶惑之下,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要朝府邸里闯,冲击大门。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武卫们,眼里都是满满的恶意——动手吧,动手吧。
若是这些武卫动手,一定会激怒民众的。
只是就在武卫们忍无可忍的那一刻,大门却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领着人走出来一道窈窕的人影。
“这是怎么了,为何大家如此惊惶,我们正在商量抗敌之事,诸位父老乡亲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女子清脆的声音像是一盆水泼了下来,顿时让那一点就要炸了的场面冷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甚至连陆锦年也呆了下。
她是真没有想到楚瑜没有走的,毕竟宫少宸是告诉她,楚瑜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楚瑜扫了一眼有些呆住了众人,一脸奇怪:“怎么了,诸位父老乡亲,方才我等在听守城将官讲解作战计划,就听到诸位有事要与我说,我来了,诸位有什么要说的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一脸从容淡定的楚瑜,他们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说着,她看向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大爷,他一直都是绣坊附近卖豆花,豆花很是有名,她偶尔也会光顾:“张大爷,乡亲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老大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苦笑了一声,满是歉意地道:“小夫人,这个是有人说琴家要抛下云州城,不要咱们了,所以乡亲们来看看,实在是对不住了”
“什么抛下云州城,方才这个女人分明是说三爷通敌叛国,我看她是脑子有毛病,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妖言惑众,偏偏你们都还信!”另外一名大叔闺女一直都在天工绣坊做事,他是见过楚瑜几次的,一直都帮忙拦大伙人和解释,此时抬手就指着陆锦年愤怒地骂了起来。
这下,原本都觉得尴尬的民众们一下子就从陆锦年身边退开,仿佛她是瘟疫一般,皆神色恼火地看着她。
“我就说三爷不可能抛下咱们的!”
“是啊,三爷那样慈悲的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都是这个疯婆子,妖言惑众!”
一时间,舆论风向就掉了头。
而陆锦年也僵了僵,随后她挺直了背脊,傲慢森冷地看着楚瑜:“没错,是我说的他们通敌叛国,就算玉安郡主在这里,也不能改变朝廷已经下了旨意的事实,本御史”
她话音刚落,忽然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
陆锦年一下子就被她扇到了地上去,哀鸣一声,直接嘴一张,吐出四颗牙齿来。
楚瑜一点不客气地拍了拍手,轻蔑地看着她:“什么东西,也敢在本郡主面前大放厥词,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牡丹御史如此正直无私,忧国忧民,一生不嫁人,也是你可以冒充的吗?!”
“你你!”陆锦年捂住脸,头晕眼花,又恨又气,可一开始听着楚瑜说话,她还觉得古怪,居然在夸她?
后来果然越听越不对劲。
楚瑜冷笑一声,在她面前半俯下身子,目光森凉地看着她,微笑道:“牡丹御史为了岭南民众的福祉,亲自向皇帝陛下请命,前往岭南教化当地的异族民众,最后还为了救火,英勇牺牲,你居然敢玷污她的名声啊,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还制了御史令牌,是不是倭寇?”
此言一出,民众们原本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原本的愤怒瞬间就转移到了陆锦年的身上。
毕竟楚瑜一个堂堂郡主,琴三爷的小夫人身份在那里,自然比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要有信用得多。
“是啊,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
“红口白牙诬蔑三爷,煽动咱们,一定不是好人!”
“冒充御史,一定是倭寇的阴谋!”
“她一定是奸细!”
顿时有人抬手就将手里的瓜果青菜朝着陆锦年砸了过来。
陆锦年眼里闪过怨毒又气恼的光:“我就是牡丹御史我就是啊唔我不是奸细!”
她被砸得生疼,却又无能为力,为什么这些人都不信自己!
民众们本来就对平安的生活忽然被倭寇围城打破了而感到愤怒,兵荒马乱中又被人愚弄了一次,更是直接让他们迫不及待地要把怒火发泄在‘罪魁祸首’身上。
除了有人拿东西砸她,还有不少人开始拿脚踹踢她。
“我是牡丹御史,陆锦年!”她越发地惊慌,抱着头,愤怒而绝望地尖叫。
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这么叫一点用都没有,换来了更多人愤怒的拳头,不一会,她就被人踹倒在地上。
陆锦年绝望地四处张望着,宫少宸的人呢!
他说了就算楚瑜在这里,他也会有后手的!
楚瑜退开几步,大眼里闪过冰冷的光,看着陆锦年狼狈地被围在民众中间。
“还真是,一句话就局势大变啊。”红袖忍不住低声感慨。
楚瑜看着激愤的民众,大眼里闪过凉光,用传音入秘道:“民众有时候是盲从的,因为从众性也很容易被操控。”
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也是这个道理。
随后,她注意到那被打得惨叫连连的陆锦年目光却在四处晃荡,便挑了挑眉,大眼冷冽地扫了一眼四周,若有所思道:“好了,想法子让大家住手,把她弄到府邸里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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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大家个事儿,你们觉得宫二的结局是活着,还是挂了好?
毕竟我好像每一个男二都没有什么活着的。摸下巴。
我的男二们人生还是真艰难啊。
龙王令 第04章 狗血不狗血?
“诸位父老乡亲,请暂时住手,既然大家一起发现这是个奸细,郡主还需要细审,若是打死了,岂非断了线索!”红袖立刻上前,清了清嗓音对着所有的人朗声道。
她一番话,立刻让不少人都纷纷住了手,还纷纷劝阻那些忍不住还要踢打陆锦年的人。
“是啊,可不能便宜这个倭寇的奸细了!”
“对,城外那些来不及讨回来的人,全都死了!”
“他们太可恶了!”
“交给小夫人好好审!”
“”
红袖一番安抚之下,所有人都纷纷散去,安心回了自己的家中。
毕竟楚瑜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他们并没有被‘放弃’和‘牺牲’。
陆锦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被楚瑜‘救’回来的。
“唔”她被一边的霍二娘提着领子扔在地上。
胳膊肘撞在坚硬的地面上,让陆锦年脸色变了变,忍不出发出痛呼。
楚瑜在一边看着,便道:“红袖,轻点,别摔得不成样子了。”
陆锦年忍痛坐直了身子,抬起被打肿充血的眼,看向楚瑜,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朝着她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呸,谁要你这个小贱妇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被发配到南疆是你搞的鬼。”
楚瑜挑了下眉:“哦,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她记得自己做得挺隐蔽的,只是让陆锦年去管南秦月的案子,剩下的事情都是逸哥儿在接手和替她处理,她再未曾出面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锦年看着楚瑜那毫无悔意的样子,气得心肝都抽痛,她恶狠狠地看着楚瑜。
她恨死了面前的这个比她年轻,也比她漂亮的年轻女子,除了出于年长女人对比自己年轻女子一种特有的嫉恨之外,也同样因为楚瑜的出身,明明就是比自己低贱那么多的路人,却为何一帆风顺地拥有了疼爱她,能助她飞黄腾达的俊美夫婿,还忽然变成了身份高贵的‘苏家传人’、玉安郡主?!
这让她觉得自己少年凭借才华声名起,到拒婚名扬天下,再到一生不能嫁人到中年奋斗出的完美名声与自尊,都像一个笑话,像一袭外表华美,里面却*不堪的袍子。
可楚瑜他们连这件袍子都要撕碎,不给她,她丢了官职,被远远地扔到了南疆去。
当她第一次知道居然是楚瑜插了一手,是那个她从青云直落的导火索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愤怒和茫然。
“我到底何处得罪你这小人,竟要处处置我于死地!”陆锦年愤怒地看着楚瑜,求一个答案。
楚瑜看着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狼狈女人,明丽的大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她微微倾了身,看向陆锦年:“看来陆御史是贵人多忘事,您大概是不记得当初到我这里来,对我说过什么了罢?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用三爷身世的事情和苏千城来威胁我为你所用呢。”
她可是记得陆锦年对自己那一副明明是来威胁人,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施舍帮助嘴脸,看得连她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动了杀心。
楚瑜顿了顿,又淡淡地道:“何况,我给你下了钩子,你若是不咬钩,长点脑子,不想着去整治报复南秦月,道一声身体抱恙,自然避开了这个钩,到底还是你心里那点报复欲作祟罢了。”
“就因为这种我都不记得了的小事吗!”陆锦年闻言,顿时愈发地愤怒,气得浑身颤抖。
楚瑜看着陆锦年那模样果然是不记得了,就算记起来了,陆锦年也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就愈发地对这个满嘴仁义道德,实则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女人毫无好感。
“小事么?呵,事不关己,对于有机会得利者,自然觉得损害他人之事都是小事,不过屁股决定脑袋罢了。”楚瑜懒得理会她,径自走到上首的雕花花梨木椅上坐下。
“屁股决定哼,终究是那种不知哪里下三滥地方出来的人,张嘴闭嘴便是这等粗俗之语。”陆锦年轻蔑地嗤了一声。
“下三滥你个鬼,你嘴巴放干净点,大妈,不要以为你年纪大点,年老色衰我就不会揍你得你死鬼娘都认不出来!”霍三娘在一边看着她那样子,本来就很火大,待见她还一副清高的样子满嘴胡诌,举起拳头就要揍过去。
陆锦年看着霍三娘那凶神恶煞的娃娃脸,顿时又瑟缩了一下,随后又挺直了脊背,傲然地坐着。
只是她脸上方才才被民众们七手八脚地揍得鼻青脸肿,像打翻了调色盘,灰白的头发也扯得凌乱,做出那副朝堂上挥斥方遒的名臣架子来看起来愈发地可笑。
楚瑜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拿了一杯红袖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屁股决定脑袋指的就是你坐的什么位置,身处身地方,就只会出于自己的位置去考虑事情,不去顾虑他人,还要做出一副凛然模样,说的就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货色。”
陆锦年闻言,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铁青来,盯着楚瑜冷哼:“就你这种人,也能说出这种见地的话来,只怕是琴三爷教的罢,不过是靠着睡男人走到今日,也配与本御史来说什么‘道貌岸然’么!”
她话音未落,忽然一只茶杯砸了过来,‘砰’地一声,热水泼了她满头,烫得陆锦年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你你你!”
楚瑜竟直接劈手就将滚烫的茶杯砸在她的头上!
楚瑜一手撑在一边的椅子手上托着腮,懒懒地看着被烫得快打滚的陆锦年道:“其实吧,我这种粗人觉得对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文人’,多说道理都是废话,最好就是能动手就别哔哔啊,开揍就好了,何况你嘴脏,还是洗洗嘴罢。”
说着,她另外一只手的指尖敲了敲椅子扶手:“说起来,像你这样的‘文雅人’连睡男人都说出来了,也是恼羞成怒了罢,这一点,你倒是比不得你那死对头南秦月,她倒霉的时候倒是没有你这么失态,呵呵。”
陆锦年一再被楚瑜在自己伤口上撒盐,气得浑身颤抖,她捂住烫红的头脸,咬牙切齿,猩红着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瑜,口不择言地道:“你以为你能得意到哪里去,南国公大军很快要到了,内外夹击,定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绝不会放过你,又或者你想靠着宫少宸活命?”
她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鄙夷又狞笑了起来:“呵呵,也是,宫少宸和琴笙是兄弟呢,他一定很乐意‘照顾’你这个长嫂,我记得他和你之间本就是不干不净的。奸夫淫妇!”
楚瑜听到她吐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心中梭然一紧,随后也没有理会她的侮辱,只不动声色地冷冷看着她:“你在说什么蠢话?”
“哈,你还装不知道么,又或者你蠢到真以为宫少宸真是什么日本女皇之子,他是当年宸王与当年镇守海疆的老王爷独生女儿产下的私生子,说起来也算是与琴笙同样拥有大元皇族直系血统,否则你以为他为何这般不甘心,一直与朝廷作对?”陆锦年一脸鄙薄地嗤笑。
她看着楚瑜脸色略变,越发地轻蔑:“你以为琴笙那见不得人的身世,只有你们才知道么,呵呵,一个乱了伦常产下的孽种,论起正统来,他连宫少宸都不如,但和你这个不知道哪钻出来的低贱粗俗小人倒是相配!”
楚瑜看着陆锦年那张原本就跟猪头一样肿胀的脸此刻因为眉目扭曲更显得狰狞丑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勾结南国公或者勾结宫少宸想要向我们复仇么?”
“难道不该?”陆锦年看着楚瑜浑身都以为怨恨而颤抖了起来:“像你们这种人,凭什么占据高位,就该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瑜掏掏耳边,摆摆手:“好了,红袖让人把这个疯婆娘扔到水牢里去罢,明明自己一身都是屎,还天天自诩高洁,自诩清高,扔水里去清醒清醒,让她看看自己满脸嫉恨扭曲样子多丑。”
“是!”红袖立刻命人上来讲陆锦年强行拖了下去。
这个时候陆锦年才开始慌张起来,挣扎不休:“你们要干什么,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这些贱民怎么敢冒犯我”
霍三娘实在是嫌她太吵闹,路过她身边时,直接脚尖一勾,狠狠地一脚踢在她背上的穴道。
陆锦年脸色瞬间变白,随后连叫都叫不出来,出了一身痛苦的冷汗,就被武卫强行拖了下去。
“为什么不直接做掉这个恶心的老女人算了。”霍二娘在一边抱着胸看完了楚瑜这一‘审’陆锦年的经过,有些不解。
“她说的话,现在难辨真假,虽然她看起来似乎没有说谎的必要,但是宸王秋玉之那种人,会让明烈太女之外的女人生下他的儿子,想想都觉得很奇怪。”楚瑜托着腮,若有所思地道。
如果宫少宸和琴笙是兄弟那她还真是狗血大戏的女主角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三爷难道会因为宫少宸是所谓的血缘兄弟,就会对宫少宸手下留情,还是宫少宸会对他手下留情?”霍二娘讥诮地道。
楚瑜点点头,叹气:“当然不会,他们恨不能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我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有些古怪,只怕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牵扯了东瀛人。”
她墨玉大眼里幽幽寒光。
龙王令 第5章 朝阳群众扛把子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的,但陆锦年看起来非常相信她自己说的就是事实。”楚瑜琢磨了一会,又道:“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两个事实——第一,宫少宸打算利用陆锦年来牵制我;第二,他一定有染指中原帝权的野心,不管他真不是真有大元皇家血统,他和东瀛人的目地一定不可能就是除掉三爷这么简单。”
陆锦年不过是宫少宸的一颗棋子罢了,宫少宸根本不会在乎一颗棋子的死活。
“你是说”金大姑姑梭然蹙眉:“他们打算意图染指中原皇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楚瑜拖着脸颊,大眼里都是冰凉的光:“东瀛人不蠢,如果中原非极度积贫积弱,他们是不可能控制中原的,而他们布置了一个跨度几十年的计划,如此有耐心,只是为了一个海中‘宝藏’?”
说着,她眯起大眼:“东瀛人可不蠢,任何人和事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这种扶植傀儡皇帝,然后共建‘共荣圈’,统治别国的事情。”
上辈子史书上最后一个王朝不就是退位之后,又被东瀛人扶上了满洲国皇帝的位置。
金大姑姑和老金两人互看一眼,神色多有些发沉。
以为这种可能性其实三爷早已怀疑过,但是并没有太多证据和迹象,毕竟东瀛那个岛国也才从他们的百年战乱中走出来没多少年,一个弹丸之地,又相隔重海,竟然会有这样庞大的野心,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如今陆锦年被楚瑜一番话刺激下来,吐出的这个‘真相’,几乎等于证明了东瀛人的狼子野心。
毕竟废了那样大的功夫,若是不扶持一个‘傀儡’帝王上台,借助‘傀儡’帝王的手攫取最大的利益。怎么对得起他们女皇陛下这二十多年的精心谋划?
“但是,就算是三爷这样拥有不可置疑的皇家血统的人,想要继承皇位从名分上而言都不容易,何况宫少宸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之人。”霍二娘一脸古怪地挠挠自己的大胸部,还是不太理解。
她在中原呆了这么些年,又跟在楚瑜身边那么久,非常明白中原人那种死要面子的尿性,任何事都讲究一个正统,就算是正统皇子,想要越过嫡和长登上皇位都不容易。
当年的宸王秋玉之,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登位之路上异常的艰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