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这些男人喝多了,一个堂堂三品御史台新秀,一个曾名震军中的军神战鬼,简直丢人现眼!
楚瑜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下正守在人间亭里的木曜:“木曜,招呼你的人去弄些大渔网俩,把这俩‘嫦娥’和‘兔子’弄下来,要是他们不下来,就把人兜下来!”
木曜看着楚瑜,又看了眼土曜,两人对视一眼后齐齐点头,倒是有点兴奋盎然的样子:“是!”
楚瑜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退了几步,等着看那两个还要一会子还要出什么洋相。
火曜见状,走了过来:“我去让人警戒。”
楚瑜瞥了他一眼,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来:“你和三娘一边呆着去,今儿是土曜和木曜轮值,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什么事儿。”
火曜一怔,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随后看向霍三娘,却见霍三娘也正淡淡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她转身就往一边去了。
火曜没有再犹豫,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楚瑜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弯起唇角,只希望他们能早点解开自己的心结。
“三娘。”
霍三娘才走到一处隐蔽的柳树林后,就被人拉住了手臂,她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火曜星君有何指教?”
火曜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里闪过复杂:“三娘,上次与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霍三娘忽然转过身来,碧绿如翡翠的大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男人:“原谅你的事吗,你非要一个答案,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原谅你了。”
火曜一愣,清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色,随后上前一步:“三娘”
霍三娘却忽然抬手,撑在了他的胸口,轻笑:“等等,我霍三娘有过许多男人,看火曜星君你床笫间的技巧很不错,与我也很是和拍,必也不是什么处子童男,既然你我已经对彼此过去都达成了谅解,那就不必再耿耿于怀,各奔前程罢。”
火曜闻言,浑身一僵,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绿眼褐发的西域美人,声音也冷了下去:“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星君还想与我共赴鱼水之欢?”霍三娘抬起头,轻佻地笑了起来,指尖在他胸膛轻划:“那也不是不可呢,我的入幕之宾不嫌多一个唔。”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就被火曜一把捏在手里,而唇也被男人近乎愤怒地封住。
她僵了一僵,但是对方的舌尖不依不饶地往她唇里闯,固执地咬着她的唇瓣,好一会,霍三娘才轻叹了一声,由着男人闯进自己唇间,肆无忌惮地攫取她的芬芳。
她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肢,原本手指也只是很有些轻佻地往他衣衫里滑去,但是在忽然摸到了他背上一处刀疤之后,忽然顿了顿,然后整个手都探了进去,顺着那疤痕一路摸上去。
她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也刚从漠北的惊心动魄里归来,遍历血洒苍茫草原,在大漠黄沙里狼狈地一路被追杀得遍体鳞伤,差点就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哪里能摸不出来那一道贯穿了男人整个结实性感背脊,仿佛要将他劈砍成两半的刀伤,也是新愈合不久,上面都是新长出来的肉?
“唔”火曜闷闷地喘息了起来,伤口新肉原本就是最娇嫩的,还有些发痒,被她这儿么一模,就愈发低地让人起了反应,难以忍耐。
他忽然上前一步,将霍三娘给顶在了自己身体和柳树之间:“你是真想要我在这里要了你?”
霍三娘没有动:“是当初和三爷在大漠里留下的?”
火曜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上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低声道:“你明知道我求得你的原谅,不是还想要和你继续只有鱼水之欢。”
她只是沉默着,指尖却一直在他脊背上神经质地磨蹭着。
火曜有些无奈,只道闷闷地道:“是,不光是我,弟兄们多少都有。”
霍三娘忽然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低低地笑了起来:“火曜,你是典型的中原男子,就算你不是寻常的迂腐书生,也不会真正可以接纳我这样女人,我们不合适”
火曜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我都没有试过,为什么不试试,难道要等到像金曜那样,天人永隔,才直面自己的情感么?”
整个曜司里,除了主上之外,他和金曜是接触最多的人,有些东西他做兄弟的就算一开始不明白,但在他牺牲之后,自己再回想,又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三娘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怔然地看着男人。
却见男人的眼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他专注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指尖却也探入她的衣衫,轻轻地抚摸过她胸前的几处刚愈合的伤痕:“你我明明都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还要蹉跎下去?”
说着,他半蹲了身子,低头轻轻地吻上她胸口的伤:“我知道你的心底有很深的伤,可是没有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看你我是不是能一直走到最后,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么?”
胸口敏感的肌肤,掠过男人潮润暧昧的呼吸,温柔的吻仿佛可以触碰到心底最深,最软处,霍三娘轻轻地闭上眼,没有回答,只是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拉起来,低头狠狠地吻住男人的唇:“火儿,你可记住了你今日说的话,别后悔,这个游戏你喊了开始,就只能由我结束。”
霍三娘狠起来,嘴上功夫哪里是火曜这样的能挡的,他喘息着,抱着霍三娘,低低地闷声道:“嗯。”
她轻笑了起来,碧绿的大眼弯起魅惑的弧度,忽然转身一边解衣带,一把将火曜往地上按:“那我就不客气了。”
火曜僵了僵,还是闷声不好意思地道:“这里太,外头都是人我们回房。”
“有什么不好的,这叫情趣。”霍三娘肆无忌惮地坐上他的小腹,就去剥他衣衫。
火曜喘息着,虽然有些抗拒,但是最后还是闭了眼,心一横由了她去。
既是中意了魔女,便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霍三娘看着他清秀的面孔泛红,不禁轻笑了一声,也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多话,便自顾自地行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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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人间院
香案在前,果品齐备,楚瑜一身大品妆,领着许多人恭谨地跪伏案前听人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玉安县主楚瑜,性柔敏嘉,贤德孝恭,慧达海外承英吉利贡品之责,如约而成又为苏家定远老夫人沧海遗珠,终得寻回,还珠上京,今册玉安郡主,正名为苏氏楚瑜,于承宗祠,兆家之和钦此。”
老太监有些尖利含笑的嗓音念了长长一段赞词,方才消停下来。
楚瑜拜了三拜,唱了一句谢主隆恩之后,接了圣旨。
鲁公公笑眯眯地虚扶了楚瑜一把:“恭喜你了,苏郡主。”
楚瑜将圣旨递给了红袖,对着鲁公公道:“您还是唤我楚瑜罢,习惯了。”
说罢,她看向红袖,含笑道:“红袖,鲁公公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亲自来传旨,好好接待,今儿咱们院子里可是大摆筵席。”
红袖忙不迭地点头,鲁公公看着自己女儿,眼中闪过疼爱的光,心中愈发愉快,很是满意楚瑜的上道,不愧是三爷选出来的小夫人。
他也点头,客气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父女两就一道笑眯眯地往院子去了。
“郡主,有客到了。”霍三娘忽然从院子外头进来。
楚瑜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是廉亲王还是老夫人?”
今晚人间开宴,虽然拒绝了很多拍马屁的官员,但老夫人和廉亲王是一定会来的。
霍三娘神色有些古怪,古怪到阴沉:“是南国公”
“是本国公,亲自给郡主送贺礼来了,怎么,苏郡主不欢迎?”一道略显深沉的男子声音忽然在楚瑜身后响了起来。
楚瑜眯起眸子看向气宇轩扬款步而入的男人,淡淡地道:“不知国公爷来人间,有何贵干?”
“苏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南国公俊朗成熟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仿佛全没有看到周围的人都警惕地盯着他。
楚瑜顿了顿,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了下去:“国公爷想要说什么,我这里的都是我自己的亲信,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南国公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按一品大妆,唇染朱丹,头戴华丽的五尾凤凰冠,流苏翡翠垂落在肩膀上,更身着一品郡主朝服,颈项间挂着极为精致的赤金红宝石璎珞圈,显出一种少见的华贵高雅来,极为衬她脸上淡漠的表情,仿佛她天生就应该穿着如此华贵的衣衫,居于高位,受人仰望。
只是阳光下女孩儿的脸儿依然俏丽妩媚,细细的透明的绒毛让她脸儿看起来依然娇嫩得吹弹可破,这一身华丽让她看起来依旧像个未嫁而身份高贵的贵族少女。
南国公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像是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另外一个穿着华丽朝服的女子。
“你”
“怎么了?”楚瑜冷冷地开口。
南国公却忽然清醒过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楚瑜:“郡主这身让我差点有些认不出来。”
“多谢国公爷的谬赞,这就是您要说的事,那就恕我不奉陪。”楚瑜冷淡地道。
南国公闻言,挑眉唤住了转身的楚瑜:“等一等,本国公来这里,是希望郡主允本国公去见一个人。”
“哦,谁?”楚瑜忽然有些好奇,转过身看向南国公:“有什么地方,是国公爷去不了,见不到的?”
“苏千城。”南国公微笑。
楚瑜大眼里闪过讥诮的寒光:“凭什么,国公爷别忘了那位是通敌叛国的奸细?”
这个南国公,还真是肆无忌惮,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胸有成竹地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
“你我做一个交易如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让我见人?”南国公忽然轻笑。
楚瑜看着他,半晌,淡淡地道:“请说罢。”
南国公看着楚瑜,修目里闪过莫测的光,忽然用传音入密道:“宸王秋玉之,也许不止琴笙一个儿子,郡主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小叔是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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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也,爱你们~
猜猜南国公的秘密是真的,还是假的,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你想要做什么 一更
楚瑜瞬间怔住了:“”
秋玉之不只一个孩子?
好半晌,她看向面前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南国公,点点头:“这个消息有点意思。”
南国公露出个了然的微笑:“呵呵。”
只是下一刻,楚瑜就一脸淡然地道:“不过,这关我屁事?”
这次轮到南国公愣住了:“你”
楚瑜微微翘起唇角,一脸奇怪地看着南国公:“我嫁的人是琴三爷,又不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或者他爹,他妈,我干嘛要管他是谁,不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亲戚的时候,我都嫁了,难不成知道他家亲戚是谁,我就不嫁了,说起来这事儿除了关我屁事,好像也关你屁事罢?”
南国公被楚瑜一长串干脆利落地“关我屁事”“关你屁事”给堵得有点无言以对。
楚瑜叹了一口气:“国公爷,这就是你兴冲冲来要说的消息,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想你也知道你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人。”
说罢,她转身离开。
既早已撕破脸,又何必做出那种虚伪恭敬的样子?
南国公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眉心一凝,冷着脸想要说什么,却见楚瑜忽然停住了脚步,淡淡地道:“不过作为一个关心寡妇儿媳的公公,本郡主也并不吝啬全了你们的天伦之乐,反正我也刚好有一些小礼物要给我曾经的‘姐姐’送过去呢,您自管稍等,一会有人陪您前往天牢。”
南国公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沉吟莫测,片刻之后轻笑了起来,略拔高了声音:“那就多谢苏郡主了,今日是你正式入主苏家的日子,听闻你是苏家本支遗落在外的女儿,本国公算起来也是你的姨丈了,送你一份贺礼,莫要嫌弃。”
说着,他示意身边的小厮追了上去,将一只锦盒递给了楚瑜。
楚瑜的身份特殊,她毕竟是苏灵娘婚外所生之女,非廉亲王血脉,所以苏老夫人和皇帝秘密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掩藏下她的真实身份,将她归为原先的苏家二房,也就是南国公先夫人那一房所出之女。
反正两房的人都早已断了香火,只让楚瑜兼祧两房,算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楚瑜看了眼那锦盒,倒是也没有拒绝,示意身边的唐瑟瑟收下,随后背对着南国公淡淡地道:“多谢,国公爷自便。”
说罢,她施施然离开。
南国公挑了挑眉,也转身径自离开了。
两人背对而行。
楚瑜一路前行,神色也冷了下来,看了眼唐瑟瑟手里的东西:“打开看看?”
唐瑟瑟打开手里的锦盒,递给楚瑜。
楚瑜一看,那是一只极为精致罕见的水晶花瓣嵌黑珍珠发簪,只是样式看起来不算时兴。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收起来,一会子苏老夫人来了,再给她看看罢。”
虽然,她认回了苏家老夫人,但是要叫奶奶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唐瑟瑟点点头:“一会掌门派人陪南国公去天牢,打算让谁负责监听他们说话?”
楚瑜一顿,墨玉大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讥诮地道:“就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来我这里提这个要求,想来也是不怕人听的,一会让土曜安排就是了。”
唐瑟瑟微微颔首:“是。”
这一头。
南国公刚刚出得人间院的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被秋念灵扶着,正含笑与领路的金大姑姑一边说话,一边进来。
那人一见他出来,就冷了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国公:“你来这里干什么?”
“廉亲王。”南国公微笑着对他略微欠了下身,从容地道:“你我也算是连襟,我妻也是苏家人,当年苏家满门被屠,今儿终有后人得承香火,我来送个贺礼,有何不可?”
说罢,他对着秋念灵看了一会,神色倒是有些柔和,多了两分真意的微笑:“念灵许久不见,最近可好?”
廉亲王神色骤冷,近乎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一边的秋念灵赶紧扶住自己父亲的胳膊,也对着南国公含笑行礼:“劳烦国公爷挂念,念灵很好。”
廉亲王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侧脸不屑地冷笑一声:“马不知脸长,恬不知耻,没得让人恶心。”
说罢,他快走几步,拂袖而去。
秋念灵赶紧追了上去,搀扶自己的父亲。
南国公看着他的背影,倒是一点不恼,只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变了,他倒还是这个脾气,还是太后娘娘宠坏了。”
金大姑姑神色里倒是没有一点异样,也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对着南国公微微颔首:“您好走。”
说罢,转身离开。
这一头,秋念灵看着自己父亲阴沉着脸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父亲,今儿是小鱼妹妹呃姐姐的好日子,你这样脸色不佳,是要让她看了担心么?”
她也没有想到楚瑜竟然真的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而且关系比苏千城那旁支远方的女人近得多了。
更没有想到自己叫了那许久的妹妹,原来自己才是妹妹。
廉亲王闻言,脸色这才好了点,长叹了一声:“为父这是不知道南国公那混账要干什么,他自己当年做了什么,后来又纵容着芝菁和秦月闹出不可挽回的事来,竟也好意思来这里露头。”
“他是不是要跟小鱼姐姐说什么?”秋念灵忍不住嘀咕。
她可不认为如果琴三爷在这里,南国公能被允许进“人间”。
廉亲王一听,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岂有此理吗,我现在就去寻小鱼,看那混账东西要对她说什么!”
说罢,他又加快了脚步往前而去。
秋念灵有些无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口快乐,赶紧追:“爹,小心点,你这身子才刚好呢。”
等到他们相携寻到楚瑜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听着红袖给她说今晚宴会的注意事项。
见那女子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一品大妆,看起来容色美丽,还多了平日少见的明艳,几乎让他们一下子没有人出来。
还是楚瑜先发现他们走了过来,抬头看过来,便扬起了灿烂的笑来:“义父,念灵!”
说着,她让红袖收了名单,自己立刻上前迎了过来。
“今儿,你这样子可真漂亮,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呢,从今往后,这上京还有谁敢嚼你的舌头,你可是我正儿八经的表姐呢,谁再敢说你不是,让我听到,非撕烂她们的嘴!”秋念灵眼儿弯弯,松开了廉亲王,拉着楚瑜转了两圈,忍不住笑得愈发灿烂。
楚瑜也由着她拉着自己转圈儿,听得她打趣的话,也只轻笑了起来:“你可得叫我姐姐了!”
秋念灵看着她揶揄的笑,忍不住手痒,抬手捏了她的嫩脸:“你可得意了罢,就你这一副小模样,哪个相信你是我姐姐,我孩子都多大了呢!”
廉亲王见她们两个打闹,原本冷沉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摇摇头责备道:“念灵,不要去闹小鱼儿,她今儿可是主家要待客呢。”
秋念灵这才松开了手,一脸不依的样子拉着廉亲王的袖子嘀咕:“您这是有了养女,还是和娘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就不认我这个亲女儿了罢?”
廉亲王失笑,抬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好了,不要闹,为父还有话要和小鱼儿说呢。”
秋念灵闻言,还是点点头,有些无奈地松开了自家父亲,原本她故意玩闹一会儿,就是不想父亲再提起不愉快的话题,可却忘了自己的父亲打小也是个执拗脾气。
楚瑜看向廉亲王,倒是有些好奇:“义父要跟我说什么?”
廉亲王看着楚瑜,神色之间有些感慨:“难怪当初我一看见你便觉得亲切,总觉得你有和念灵很像的地方,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们之间真有血脉相连,只是”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冷:“亲戚也不好乱认,像今儿南国公那老匹夫,虽然取了你的姑姑,但是他绝不是什么好人,否则就不会将好好一个家,儿女养成那副样子,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且离那人远点,而且他当初是怎么对琴笙的,想小鱼你也”
“咳咳”秋念灵一看自家父亲这教训起人来,简直有点滔滔不绝的势头,就有点头疼,赶紧咳嗽几声,示意他注意场合。
廉亲王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楚瑜有些无奈而尴尬地道:“小鱼儿,是义父多嘴了点,但是都是为了你好。”
说着,赶紧示意秋念灵端上礼物。
楚瑜闻言,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廉亲王这有点过分激越的反应,但是也没有想太多,只安抚地一笑:“我自然是知道义父用心良苦的。”
说着,她接过了秋念灵的礼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极为精致而昂贵的头面。
而很巧合的是,这一套毫无瑕疵的华丽紫水晶头面上镶嵌着的也是一颗颗极为昂贵罕见的紫珍珠。
“这”楚瑜愣了一下。
“可喜欢?这一套头面是仿造明烈太女赐给我娘的陪嫁打的呢,请的波斯的大工匠亲手打造,可实我苏家未来的家主的传家宝。”秋念灵笑眯眯地道。
楚瑜闻言,便也含笑看向廉亲王点头:“多谢义父了。”
廉亲王慈爱地看着她:“你过得好,喜欢就成,做父母的无非都盼着女儿好,若是琴笙欺负你,你可要告诉义父,义父就算打不过那小子,也要扑过去咬他一口。”
楚瑜忍不住失笑,随后吐了下舌头:“我知道了。”
不管琴笙欺负她,廉亲王这份心情,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心中柔软。
一行人又说笑了一会,苏老夫人也领着苏家族老们来了人间院,接了楚瑜去苏家祠堂,将那圣旨供奉上去,又对着祖宗牌位三跪九叩行了礼,再上了香,正式将苏楚瑜三个字写进了族谱中,算是从此名正言顺地成了苏家的继承人。
苏家的族人们都到齐了,不能说他们不嫉妒的,毕竟苏千城倒台,背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老夫人却没有被牵扯在里面必定是要再选择新的继承人在继承嫡支两房的。
苏家这满门荣耀与财富,让谁不眼红,苏家的旁支里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给自家女儿或者儿子安排一个好前程,却不想忽然冒出来一个嫡系二房遗落在外头的孙女儿。
这下可好,不少人的梦都碎了。
但是却还嫉妒不来,这位姑娘身份乃是个县主,又嫁给了琴三爷,他们哪一个都比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陌生的少女坐上他们最羡慕的位置。
楚瑜感受着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却很是坦然,一点不在乎。
从苏千城这件事后,她就决定了要拿回苏家的继承权,什么都不留给贪心的坏人。
随后,她给苏老夫人和苏家族长敬了茶,又拿了红包,然后在苏老夫人激动和盼望的目光里,虽然还是心里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恭谨温和地唤了一声:“奶奶。”
苏老夫人激动得泪如雨下,连连含笑点头,拉着楚瑜的手一阵“好孩子”地唤个不停。
楚瑜看着老人家苍老的面容上的那带着近乎卑微的期盼,心中忽然一软,也便由着她拉住自己了。
毕竟,犯罪的是苏千城,而不是老夫人这个一心只盼着后辈好好的老人家。
苏家沧海遗珠得归来,还为皇家办妥了那么漂亮的差事,让英吉利的使团无可挑剔,连连赞许,又赢了不少订单,颇让朝廷脸上有光,晋封了一品的郡主,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苏家老宅和人间都摆下流水席以为庆贺。
不管是廉亲王义女苏家继承人的身份,还是琴家少主母的身份,楚瑜如今成了京城里当红的人物。
与当初那个‘寥落’进京,还背负了一堆‘罪名’,被太后以‘粗鄙’之名厌弃让人觉得出身低贱只会攀附权贵才有一个‘玉安县主’名头的女孩儿境况截然不同,如今太后隐于慈宁宫,而她却成了皇帝陛下亲册,亲自为她正名,出身高贵的‘玉安郡主’。
也不知跌落多少人的眼,惹了多少人的嫉恨眼红,皆换了一副嘴脸想要挤进人间的宴席或者苏家的宴席里。
一张帖子,百金难求。
至于有了这份脸面进来的人
也就大都不要脸面了。
有贵女笑吟吟地在开席前一脸亲热地道:“玉安郡主,下月有龙舟会,我家在河边可有一处酒楼,看景最好了。”
“我家最近新得了十几盆新鲜的雪莲花,都是冰原上下来的,千里迢迢送过来开花会,玉安郡主千万赏脸,小女儿最喜欢了。”又有贵夫人笑着摇晃扇子道。
“那些雪莲送来怕也不新鲜了罢,不若郡主来我家,新来的西洋厨子,做的点心上京可找不到第二家。”有贵女得意又谄媚地笑道,还不忘踩人一脚。
楚瑜被围在中间,简直被她们身上的脂粉熏得头昏脑胀,只咬着唇,干笑:“多谢各位好意。”
她看着一大群围在自己身边巧笑倩兮的大家闺秀和夫人们,再看看离开席还有一段时日,琴笙今儿又进宫谢恩和盘点账目去了,她眼珠子一转干脆拿扇子遮了脸看,笑道:“不若诸位小姐夫人们商议一下,咱们下一次聚会做点什么好,选出大家伙都觉得不错的,便去如何,我先去换一身衣衫?”
说罢,她敏捷地在唐瑟瑟和三娘的护航下,挤出人群,赶紧闪避开那些为了她一句话,顿时相互争吵讥讽起来的莺莺燕燕们。
“真是搞死我了,这些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楚瑜一边往后院去,一边忍不住松了下自己的领口,大热天的穿了一身华丽太要人命,这册封礼比她成亲那时候还折腾啊!
霍三娘和唐瑟瑟两个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给楚瑜递冰碗,她们自己手里也捧着两个吃起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