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就在此时,忽然地面传来一阵古怪的震动感。

这震动感其实并不算很明显,尤其是在山道上还走着大队人马的时候。

但霍二娘原就是极擅长追踪之人,又生于雪域草原,顿时就察觉了异常,她一皱眉,也不去理会自己怀里的水曜,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地面上单膝一跪,手往地面上一摸。

水曜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曜司众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霍二娘瞬间厉声大喊:“大家小心,这路要塌了!”

但是她也只是才来得及给众人提个醒罢了。

话音才落,只听得“轰”一声闷响,整条路都塌陷了下去。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扑簌之声,地面竟活了一般地震动起来,武卫们胯下的马儿瞬间惊叫扑腾了起来。

这路原本就修在陡峭险峻的盘山路上,一边就是悬崖,此时一塌陷,自然惊险非常,所有人和马匹都不受控制地往悬崖下滚。

正是一片混乱间,地面陡然整条塌陷了下去,将所有人都往下带,仿佛被地面吞噬一般。

飞雪乱石泥土四处飞溅。

楚瑜和琴笙两人一骑,琴笙自然不会放开她,眼底寒光一闪,直接提气而起直接马鞭一甩,勾上了一处从悬崖上探出的树枝,就拉着楚瑜的手腕要将她甩到那粗大的树枝上。

却不想楚瑜却发现那看似粗大树枝竟如此的不经拉,吊了两个人,瞬间整树都要被拽掉下来。

她当机立断,直接手腕一转在琴笙的手腕脉门上一点,强逼他放开自己。

她若是掉下去,凭着她的修为轻功,只要稍有踏足的地方,总能再次用轻功掠上来,总好过两个人一起掉下去,顾此失彼,倒不如各自先脱离险境。

但很明显,琴笙并不这么想,他看着楚瑜,妙目里瞬间闪过森冷的怒意,竟就要松了手里的马鞭过来抓她。

楚瑜无奈,知他关心则乱,只好一边往下掉,一边瞪大眼咬牙道:“琴笙!”

但下一刻,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竟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楚瑜的手腕,将她往回扯。

楚瑜一愣,抬头看去,看着来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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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奸夫婬妇

那张轮廓眉眼细细地看和自己略有两三分相似,却气质迥然的贵气面容不是苏千城又是哪个?

苏千城看着她有些狼狈地扯了扯唇角:“别松手。”

苏千城一手拉着她,一手拽着一片野枯藤,野枯藤那头是她的贴身婢女死靠在一处凹陷的山崖坑里,三个人跟串糖葫芦似的摇摇欲坠。

楚瑜眼里闪过一丝怔然,随后蹙了蹙眉,借着苏千城拉她这一下缓冲了落势,足尖朝着那山崖壁上一踹,整个人就飘了起来。

她看了眼琴笙那边,见他轻飘飘地挂在上头还在冷眼瞪着自己,她暗自叹了一声气。

随后楚瑜忽然顺手一扯,又反手将苏千城给扯进怀里,抱着对方的腰往上蹿。

这雪山里的山崖并非那种类似凤栖城的万仞绝壁,而是一处极为险峻陡峭的坡崖地,因为堆积了太多的雪,又有些山里的枯藤、杂草树木被埋在雪里头,这一塌方,大量的积雪就往下滚,就露出底下的石头和泥土来。

楚瑜直接踩上那些看起来被冻得坚硬的石土上借力,不一会就直接蹿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将苏千城给放了下来。

她看着苏千城淡淡地道:“多谢珍珑夫人施加援手。”

这种路面塌方,积雪滚动,对于普通人而言免不得就要被带下去,但是对于她和琴笙这样身手的人而言,反应过来就无甚大碍。

照着原来的情形,就算苏千城不出手,她都已经看清楚了这雪一滚下去之后露出来的是冻土冻石,如方才这般足尖几点,她就能直接如方才那般翻身而上。

但不管对方是否多此一举,这个情,她是必须承了。

苏千城仿佛没有想到楚瑜身手这般出色,她脸上神情怔怔,好半晌才苦笑了一声:“仿佛,是我多此一举了。”

这时候那婢女已经扑了过来,上下查看苏千城,一副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抱着苏千城的腿发抖:“小姐,你没事吧,你是要吓死我啊,塌方的雪把你带下去怎么办,奴婢怎么和老夫人交代,你这是要让老夫人打死我们么?!”

说罢,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苏千城有些无奈地抬手去扯她:“好了锦心,我这不是没事儿么,成什么样子。”

楚瑜见状,暗自轻叹了一声,看向苏千城,抬手一揖,再次客客气气地道:“多谢,这个情,我记着了。”

苏千城摇摇头,抬手去扶着她:“不必谢我”

她手还没碰着楚瑜,就看见楚瑜忽然整个人被向后一拉,就被扯到了一道同样披着雪狐狐裘的修白人影怀里。

琴笙并未看苏千城,只是妙目阴沉地看着楚瑜,似有怒意波澜能噬人。

他身上的寒意即使不是对着苏千城的,都令她都僵了僵,下意识地就想要后退。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琴笙发怒的样子,就算是曾经的少年时代,他桀骜而冷酷,厉语如刀刃,却从未这般怒意外露过。

楚瑜倒是早已见惯了他各种模样,此时见他俊颜森冷,便以为他是在为方才她拍开他手腕恼火。

于是,她蹙眉轻声道:“别钻牛角尖,你明知道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你我分开反而更便宜行事”

却不想琴笙忽然冷冰冰地开口打断楚瑜的话:“方才你拍开本尊的手,就为了抱她脱险?”

楚瑜呆了呆:“啊”

苏千城:“”

琴笙眯起眸子,危险地看着她:“方才你抱着她上去了,竟不曾看见本尊还在那里等你,是么?”

说罢,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一边的苏千城。

那目光直接让苏千城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琴笙看她的目光不像看活人。

楚瑜:“不是,我”

为什么,她觉得他们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

话音未落,琴笙已经拂袖而去,金曜也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满意她惹恼了琴笙,随后就追着琴笙去了。

楚瑜举着手:“听我解释。”

一阵凉风吹过,并无人搭理她,连着一边灰头土脸地爬上来的武卫们见着自家主上那一身冷意,都乖觉地离楚瑜三丈远。

苏千城还有点脑子发抽,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琴笙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见周围人的冷眼,下意识地往楚瑜旁边靠了靠。

于是那些冷眼就更冷了,冷得让楚瑜觉得他们瞅着自己和苏千城像——奸夫淫妇她捂了捂胸口,忽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原来上辈子琼瑶阿姨的小说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这种病娇神经病的存在。

而最让她觉得自己被掏空无力的是——她居然爱上这种神经病了,成了琼瑶小说里的男主角,还娶个“紫薇格格”回去。

当你的男人,连你身边的狗和女人的醋都吃的时候,这是一道送命题。

楚瑜扶了扶腰,安慰自己——

算了,长得好看的美人从古至今都有特权,要不也不会有倾国倾城这词儿了,没听说过隔壁王二麻子家的麻子女儿能名入青史的,可长得漂亮的女人男人那是满史书都是。

她娶了神经病的美人儿,不,嫁了个病娇美人儿,人还财大气粗,就是玻璃心了点,那就得多提供点情绪价值,哄哄人开心罢,到底是自己房里的人。

反正她以前也不是没哄过,也算顺手。

楚瑜拿定主意,抬脚就往琴笙那边走。

这边苏千城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扯楚瑜的衣袖:“县主妹妹”

楚瑜却忽然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露出个干巴巴的笑来:“想来千城你也受惊和受伤了,赶紧地让人看看吧。”

说罢,她利落地甩开对方的手,朝着琴笙追了过去。

一边的锦心见状,忍不住怒道:“小姐,你看她那是个什么态度,你可是不顾危险地才救了她,这种没心肝的东西,直接让她掉下去摔死算了!”

苏千城看了眼锦心,却露出个有点复杂的表情来:“她的身手,你也看见了,还在我之上,但是既然她承了这个情,也算是个收获了。”

锦心没有注意,但是她却注意到了,楚瑜唤她的时候,没有如以前那样用的是官方称呼,第一次直呼了自己的名字,算是表了个态。

“她承不承,小姐拉住了她都是事实,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三爷也看见了。”锦心虽然知道苏千城说的是实话,可她就忍不住不忿。

她家小姐一贯是这北疆的明珠,就是赫金人都知道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那右闲王打主意。

从来都是人家敬着自家小姐的,如今却沦落到要看那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的脸色。

锦心虽然不像绣心那么偏激,却也很是纠恨之极的。

苏千城看着远处楚瑜和琴笙并肩而立,虽然分明是吵架的样子,却偏偏连一边的金曜看起来都像个局外人,那一双俪人之间的气氛仿佛谁都不能打破一般。

苏千城又想到了方才琴笙那话,不禁微微蹙眉,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琴笙会说出那种奇怪的话来,完全不像是他的性子能说的话。

那么,就是别有深意了?

也是,琴三爷从还是京城双璧的时候,说话从来就会是面上的意思。

苏千城若有所思地蹙眉,淡淡吩咐一脸怨愤的锦心:“行了,把咱们的东西归拢归拢,一会我还得去找琴三爷解释咱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心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千城冷眼一看,便讷讷闭了嘴。

不过苏千城这是完全高看了琴笙,他那时说那话,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到底不是神,而是个神经病!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非得钻那牛角尖么?!”楚瑜说得口干舌臊,恼火地瞪着一边看都不看自己的人,简直有点想上去挠他那冷得跟冰块似的精致脸蛋了。

她好话赖话都说了不少了,哄了哄了,都不要脸地当着大家伙的面往他怀里钻了,他连个台阶都不给她,还推她!

那动作跟个闹别扭的紫薇格格似的,就差四五十度角明媚忧伤地望天了。

楚瑜心里暗自骂了声娘,还是无奈地道:“难道那时候我还能把她扔下去么!”

又不是真到了绝境,他的修为比她牛多少?非要她去救他?

她和金曜几个三两下就脱险了,琴笙只是因为心里记挂了她,非要拉扯着她,才差点又栽下去的。

这人自恃武艺已甄化境,拉着她的时候,还顾着不想衣衫沾了想那些枯枝碎叶和泥土、脏雪,周身运气内劲笼罩,否则哪里就能把那伸出来的大树都拉塌了!

她简直是无语,原本想着上去了再和他说话,不想半途杀出个苏千城,众目睽睽下,人拉了她,眼看着就要掉下去,难道她还能踹人一脚,只顾着自己上来么?

“扔下去又如何,你是眼瞎看不出她的意图?”琴笙终于开口了,声音幽淡温和,是琴三爷的口吻,但那语气却十足十白白的尖刻。

楚瑜叹气:“是,她明显就是偷偷摸摸地跟来了,那扯着我也是想要卖好。”

苏千城一副人畜无害的坦然模样,可她在衙门里呆了这些年,贵人们看得不多,贱人们却也见了不少,她知道那不是个好相与的。

如果她像常圣黛那样,她或许还会结交,毕竟苏千城是个很聪明的人,这种聪明让她不会轻易像南芝菁那样去做蠢事,而且从所有人都觉得苏千城很好看来,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尤其是这么个人物还牵扯上了琴笙,还有当年的南亭羽。

这让她对苏千城无法放下戒心。

“我虽不知她到底卖这些好,想做什么,也许什么不想做,也许另有谋算,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在律方那边留了书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着我们来了,真让她出了点什么事儿,苏家那边”

楚瑜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她虽然没有兴趣玩儿什么认亲大戏,但是若是这人没什么缘由地死在她的手上,那老太太怕是经不起这种打击,闹腾起来,真把什么身世的事儿翻出来,那上京就炸锅了。

楚瑜叹气,她就算不顾及那苏家那老太太,后头还有个廉老头儿,这老头儿要知道了他心疼了许久的义女是顶绿帽子,估计不定怎么伤心呐。

琴笙明显也想到这一处,看着远处雪山的妙目微微眯起,掩去他眼底阴沉的波澜。

有些事儿,果然她猜测到了。

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所以说

什么亲人,果然是讨厌的东西。

鱼儿,还是无牵无挂,只属于他一人养着的。

琴笙垂下眼,面容温淡。

只是没人看见他眼底的一丝阴翳的带着烦躁杀意的寒光。

楚瑜只觉得他身上气息不对,微微蹙眉,随后又上前试探着拉他的手,轻声道:“琴笙,她应该知道一条我们都不知道的路,不若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和陆锦年确实从某种方面非常像,只是一个打耿直如烈火的牌子,一个却戴着人畜无害诚恳的面具,心中谋算却比谁都深。

琴笙这一次没有甩开她的手,转眼看她的时候,身上那种让楚瑜觉得不太对劲的气息也消失了,只是依然冷冷地睨着她:“你方才叫她千城,什么时候这般亲热起来?”

楚瑜:“”

她就不该和个神经病说道理。

要么睡服他,要么揍服了他。

楚瑜正考虑着她是打不过他的,还是睡吧。

正琢磨着要不要学学上辈子里那话本里的霸道总到把磨人的小妖精给按山壁上,吻得他别发神经。

却忽然听得一边的火曜一脸阴沉地上来:“主上,这地方塌方是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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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二娘的本事 (二更)

“人为的?”楚瑜挑眉,和琴笙互看了一眼。

琴笙长长的睫毛微动,目光幽寒地扫过不远处的苏千城,见她也在望着这边,唇角边浮起了一抹轻柔如风的笑意来。

只是那隐着碎雪浮冰的笑意看得金曜和火曜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楚瑜挑了眉,心里知道这位爷是动了杀心了。

但琴笙却忽然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放心,本尊没打算现在动她。”

他说罢,便看向火曜,恢复平常模样:“说罢,你发现了什么。”

火曜却也看了眼苏千城,才迟疑地道:“这一大片的雪都被人撒了盐,除此之外还用了些特殊的法子在山崖下做了手脚,手段很是高明,所以基本看不出来,但马匹走过之后引起大的震荡就会出事,这种厉害的手段要指挥动用不少人,不太像苏千城能做得到的。”

“月曜的人一直撒遍律方,这几天苏千城包括律方督抚等人都没有出过城,也没有任何异样。”金曜也道。

楚瑜皱眉:“不是苏千城,会是什么人知道我们要进山?”

曜司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到位,知道他们要进山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苏千城是最值得怀疑的那个。

说话间,霍二娘忽然从山崖下跃了上来,神色有些凝重地托着一块雪块。

楚瑜转脸看过去,大眼弯弯:“有线索了?”

她带着霍二娘,除了为了安全起见,也是因为霍二娘在雪域里长大,也擅于追踪痕迹。

方才上来之后,她就抽了空让霍二娘赶紧去找证据。

果然,霍二娘对着众人点点头,神色冰冷地将自己手里的雪块往前一送:“是赫金人!”

众人闻言不禁都是一惊。

金曜看了眼那冰块,上面一个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脚印,却看不出什么来,但他桃花眼里闪过沉色,却已经是信了,他是了解霍二娘本事的,但还是道:“怎么说?”

众人也都看向霍二娘。

霍二娘道:“这脚印是赫金人常穿的雪靴留下的脚印,这底下还有许多,虽然下过几场薄雪,但是他们既走过了,就会留下痕迹。”

众人闻言,看着霍二娘的目光都闪过异样。

这可不光是下了几场薄雪掩盖脚印的事儿,而是这么大的塌方和兵荒马乱地践踏雪地之后,她居然能取出这样的证据来,实非常人所能。

水曜跟在霍二娘身后,一脸与有荣焉的得意样子。

“不愧是天山魔女。”火曜轻哼了一声,忽然想起那留守在律方的霍三娘,心情很不好,阴阳怪气地道。

楚瑜懒得理会这些不知所谓的男人,只蹙眉看向霍二娘再次求证:“确实没有错么,还有别的证据么?”

如果是苏千城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反而简单了,但如果牵扯上赫金人,这里头的水就深了。

霍二娘想了想,道:“有。”

说着,她打开了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依次拿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证据:“这是赫金人贵族最钟情的一种雪貂的毛,掉了几根;这些树叶上有被赫金人的武器压过的印子,说明他们曾经在这里坐下来过”

一样样完全不打眼的东西却她说得条理分明,让人忍不住叹服,最后霍二娘掏出了几根淡金色的毛发,有卷有直,不是太长:“看到这个了没有?”

金曜见她一脸诡秘的模样,不禁以为是什么重要线索,挑眉:“这是什么?”

“这个啊,就是最直接的证据,证明这次来的人里至少有几个身份不低的人,赫金人是混血,早年和什么人通婚都有些荤素不吝,最近这几代才开始讲究了起来,身份高些的毛发颜色都很浅,你们看这颜色,快偏金了吧?”霍二娘晃动手里的毛发给大家伙细看。

楚瑜看着,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这是他们的胡须么?”

却不想霍二娘得意洋洋地传道授业解惑:“错,阴毛,这是我方才去勘察时发现他们偷偷摸摸撒尿的地方留下的痕迹。”

楚瑜手差点就碰到那金毛,硬生生地在半途停了手,然后被琴笙一把拖着手腕狠狠扯了一把。

她忍不住骂了一声娘:“艹——!”

众人齐齐虎躯一震后,都忍不住跟着楚瑜也骂了声娘。

偏霍二娘还一副得意洋洋,老娘很厉害等夸奖的样子。

水曜直接绿了脸,抬手就一巴掌拍她手臂上,瞬间将那几根毛拍飞了去:“什么腌臜玩意儿你都拿!”

霍二娘看着水曜绿了脸,忍不住怒道:“你打我做什么,我这是在做正经事!”

水曜恨恨地扫了一眼周围看着他们闷笑的人,随后白了霍二娘一眼,一扭了腰肢就走了。

“哎,等等,你给我回来!”霍二娘也恼了,看了眼楚瑜,见楚瑜点头,她立刻也抬脚就去追水曜去了。

那殷勤看得火曜内心郁闷,神情又冷了几分。

楚瑜也懒得去理会那两个活宝,只看向琴笙,神情有些凝滞:“如果是赫金人得了内线情报,咱们还要再进山么?”

对方已经设下了陷阱在等待他们,再往里走路只会越来越危险。

琴笙则顿了顿,看向火曜:“损失如何?”

火曜神色也沉了沉:“并无亡者,但有伤了三个人,不过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只是马匹滚下去,折断腿的不少。”

这次曜司挑出来陪伴着三爷进山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方才塌方那般突然,也没有让他们伤亡惨重。

楚瑜闻言看向那些被硬拉上来的马儿,忍不住蹙眉:“人没有受伤,但是马匹如果不成,咱们进山就麻烦了。”

马不光是驼人的,还驼物资,没有物资怎么撑过这山里的冬日?

山里冷得很,外头已经是三月天气渐渐好转了,但是山里却依然寒冷非常还落大雪,当然要比一二月最冷的时候好些,可是依然是大雪封山的时节。

金曜等几个人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看到了谨慎的光芒,金曜便看向琴笙:“主上,咱们是否退回律方城,赫金人这伏击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只怕其中有阴谋,律方那边要递消息,要加强防范。”

其实他想说的是前面的路途难免会更危险。

有一就有二,若是这里的滑坡塌方没有能困住他们,只怕后面还有更狠辣的招数。

现在他们却摸不清楚赫金人为什么掺和进来这样一桩仿佛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招。

楚瑜也看着琴笙,等着他的决定。

琴笙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淡淡地道:“咱们要继续走。”

金曜一愣,忍不住道:“三爷”

“咱们确定下出发的时间只有两天,也就是说赫金人如果要再动大的手脚,只怕不容易,他们这次是没有料到咱们曜司中人的能力,否则大概不会只是用了塌方滑坡这种手段,若是退回去,这雪山在赫金人的地盘,他们有了足够的时间做准备,下次招呼咱们的手法怕就更防不胜防。”楚瑜忽然幽幽地开口打断了金曜。

琴笙看了眼楚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