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瞥了眼被金曜提在手里的篮子,眼尖地瞄见了篮子里的东西,分明是女子细心准备之物,便没好气地轻嗤了一声:“先与别人互诉衷肠的不是你么,琴三爷?”

琴笙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篮子,随后吩咐:“金曜,把东西处理了罢。”

金曜立刻道:“是,主上。”

随后他提着篮子往门外而去,经过楚瑜时,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仿佛全未曾看见她这人一般。

楚瑜一脸莫名其妙:“我又哪里得罪他了?”

但想想金曜在亭子里说的那些话,她不禁又觉得有些尴尬,随后瞥了眼琴笙,却见琴笙正看着她,眸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楚瑜便走了过去,抬手把他的手臂一拨,自己小腰一扭,一点不客气地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道:“跟你说个事儿。”

琴笙见她娇娇的脸儿一副严肃的样子,便兴味地一笑:“什么事儿?”

楚瑜认真地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凡人家靠近你,多半是不怀好意。”

琴笙眼角微微挑:“哦,是么?”

“那是,你得保持常年的警惕,否则你要是一不小心被强了,可没地儿哭去。”楚瑜一本正经地拿手指戳他的胸膛。

琴笙眼底染上一层笑意,抬手将她的柔荑包裹在掌心里,似笑非笑地道:“我若是被强了,你待如何。”

楚瑜看着他,一副认真地模样摸着下巴思索:“我会认真考虑是抛弃你,还是不嫌弃你。”

琴笙挑眉,眼底闪过危险的光:“抛弃?”

楚瑜嘿嘿一笑:“所以啊,不要给我抛弃你的机会。”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到底是琴笙瞬间没了仙气飘飘的风度,忍不住抬手去掐她脖子:“亏你说得出口!”

两人便纠缠成了一团,不一会便“用膳”起来。

只是此时,又有谁能想到,一时玩笑竟会有成一语成谶的时候。

门的隔音是极好的,但那是对寻常人而言。

金曜站在门外的长廊里,抱剑而立,静静地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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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差点发到宦妃去,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陷阱啊,感觉身体被掏空,如此艰难,不来两张票安慰下我和小金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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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线 (二更求票儿)

上京

“可恶,那个贱人,南秦月那个贱人,真以为本官是好欺负的么!”

伴随着女子有些沙哑的怒骂声响起的还有许多瓷器碎裂的声音。

门外伺候她的心腹女官们面面相觑,自家上官自打接手了南秦月的这桩官司以来,非但没有像想象中那般可以恣意拿捏过去的政敌,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出一口心中恶气。

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口恶气越来越厉害。

前些天那南秦月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同有御史台的御史在早朝上弹劾了自家上官一桩结党营私,构陷他人的旧案出来,虽然证据有些不清不楚,自家上官一贯应变极佳,义正言辞地勉强应对了过去。

但自家上官还是被皇帝陛下申叱了一番,连御史印台都暂时收归了御史台管存,让她只先把手上这桩南秦月的案子审完了,闭门反思。

先不说别的,只说这个闭门反思简直就是狠狠地下了陆锦年的脸面,还是因为那样一桩结党营私构陷的案子,让她一贯陆青天的名头蒙了一层阴翳。

陆锦年是个极要面子的,一贯又被作为百官典型捧着,吃了这么一个大瘪,名声扫地,却又奈何南秦月不得。

岂能不怒?!

可她们一个都不敢进去劝解,否则轻则挨巴掌,重则随便被贯上一个藐视冲撞上官的名头,被拖出去打板子打个半死,再逐出去——

别看她们是所谓的女官,但也不过是依附在陆锦年身边的傀儡,在外头仗着牡丹御史的名头威风凛凛,实际连个品级都没有,顶天和个县官身边的师爷差不多。

甚至可以说,也不比奴才好多少。

但陆锦年除了脾气冷厉些,心眼比针尖都小,却还是很是会笼络人心,她们也就死心塌地跟着她了。

可她们也知道若是不劝,待里头那位冷静下来,缓了心情出来,她们也要倒霉的。

众女官们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得身后有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听到那把声音,女官们眼底都闪过一丝惊喜,齐齐回头看向来人:“封记官。”

站在她们身后的男子温文尔雅,狭眸修长,挺鼻薄唇,容貌秀逸如,通身气质沉静清冷,虽然不过是一身朴素的书生打扮,却让人望之便觉得不俗。

他对着女官们一揖,微微一笑,如三月清风拂面:“封逸见过诸位大人。”

女官们都忍不住红了脸,其中一个殷勤地上来,含笑道:“封记官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封逸抬手,让她们看见自己手里的奏报:“这是新整理出来一些奏报,原本是陆大人让我昨日送来的,但是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今日才做好。”

那女官闻言,便露出一脸担心来,上前一步,几乎贴到封逸身上去,柔声细气地道:“封记官是不知道,大人今儿上朝被陛下训斥了,心情很是不好,你还是不要这个时候进去捋虎须了。”

女官一点不觉得自己用词里直将陆锦年形容成了个母大虫有什么不妥,只殷勤地看着封逸。

封逸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避开她靠过来的身子:“是么,为人属官者,自当为大人分忧。”

说罢,他便捧着折子走到门前敲门:“大人,属下封逸求见。”

其余人不想他动作如此快,竟阻止不及,只好看着他竟不等陆锦年回答就推门而入。

“这”先头那名女官忍不住焦急起来,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另外的一名女官却冷笑了一声:“着急什么,封记官能耐得很,不过被调过来月余便已经很入大人的眼了,大人说不定就要多了一位心腹了。”

“你这是嫉妒么!”先前的女官冷瞪着她。

那说风凉话的女官却冷笑一声,一转身向门外而去:“嫉妒,我是嫉妒,怎么你不嫉妒他,是觉得他以后会看得上你?”

说罢,她也不管自己的同伴被她说的话激得脸色一变,径自离开。

且说封逸进门之后,就反手将大门关上,看着满地的碎片狼藉,狭眸里闪过一丝暗光。

“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陆锦年没有想到有人敢不问自闯,反手就将手里的粉彩五子登科花瓶朝着封逸砸了过去。

却不想封逸抬手就将那花瓶捞在手里,放回边上:“我是来给大人送您要的奏报的。”

陆锦年见封逸一脸平淡的样子,简直是气结。

她此刻因为太过愤怒,脸上扭曲的表情尚且未及变回正常,又有些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见封逸衣衫清爽的样子,心中简直是又羞又恼,想要发作,但对方到底是个男子,还是个俊秀温雅的男子。

她只狼狈地转过身去,狠狠道:“行了,东西搁下,滚出去!”

却不想封逸是走到书桌边,搁下了奏报,却没有如她说的那般滚出去,反而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淡淡地道:“大人可还是为南秦月之事烦恼,属下有办法解决她。”

陆锦年一僵,忽然转过脸来,勃然大怒抬手就对着封逸一巴掌扇了过去:“谁许你这般揣测上官心意!”

她素来极要脸面,为人一贯端得极高,这般被人看见自己狼狈样子,就已经让她很是受不了了,何况还被当面戳破了心中最难堪处,恨不得当场杀了封逸的心思都生出来了。

这一巴掌毫不留情,扇过去让封逸的脸都偏了。

但是他不闪不避,转过脸来,抬手轻擦了下唇角的血渍,依然不卑不亢地看着陆锦年:“属下能为大人分忧。”

他那平静无波的深邃目光让陆锦年一愣,看着封逸的模样,不知为何他通身就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的平静与她此时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陆锦年梭然背过身去,捏了捏自己发麻的手,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说。”

她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但是转念一想。

这个书生是个罪臣之后,命运前途都掌控在她的手里,她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若是他真能替她分忧,是个有点脑子的,倒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封逸眸光微动,随后低声在陆锦年耳边说了几句耳语。

陆锦年闻言,微微睁大了她眼皮有些耷拉的眼,圆睁的眼倒是显出一种古怪的模样来,她看着封逸片刻,封逸坦然地回望着她。

陆锦年见状,忽然露出一个同样古怪的笑来:“看不出来,到底是当年封家的公子,心思就是不同。”

封逸垂下眸子,微微欠身:“不过是为了替大人您分忧罢了。”

陆锦年琢磨了一会,也不知是因为封逸的话让她心情好了些,还是封逸的恭谨让她舒服了,总归声音温和了不少,抬手拍了拍他肩:“你去罢,将此事办妥当了,本官自然会好好地赏赐提拔于你。”

封逸再行礼:“是。”

他垂下的目光落在陆锦年搁在自己肩膀的手上,闪过一丝冷芒。

**

律方

“是了,上京有些新消息来,你可要听。”琴笙坐在暖榻上,衣衫齐整,除了满头乌发只简单地在脑后用发绳随意一束,一点都看不出方才才享用了‘午膳’的模样。

倒是伏在她膝盖上的楚瑜,窝在暖暖的狐裘里,作为一尾刚刚被掠食者享用完毕的“午餐鱼”,她俏脸上还有未曾褪下的红晕,软软的长发落在她裸露出的肩膀上,半掩了点点红晕。

她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还是大亮的,她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什么消息?”

琴笙抬手摸了摸一边桌上装午膳的食盒,见还是暖的,边抬手亲自将里面用隔层炭火温热着的各式菜色都端了出来,一样样地摆在桌面上。

“太后这些日子病了,苏家老夫人进去探望,不想自己也跟着感染了风寒;皇帝陛下接了一道赫金人的折子,商议今年进贡之事;还有陆锦年被你那一招祸水东引坑得焦头烂额,但你绣坊里出来的逸哥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连升三级,竟进了陆锦年的身边做了贴身书记官,有趣么?”琴笙慢条斯理地道,舀了一碗汤递到了楚瑜面前。

楚瑜这时候被他好一番折腾,正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她闻着那浓郁的野鸡汤香,忍不住眯起大眼儿:“真香!”

只是心中却不动声色地转开了——

琴笙给她透露这三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这里头,有两个消息,她觉得自己都没有什么兴趣发表意见。

还是选择封逸这个话题罢。

她拿定了主意便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抬手接过那一碗鸡汤,一边喝,一次悠悠地道:“哦,逸哥儿啊,他早就跟我说过他一定会来上京,只是我也不太知道他是怎么混到陆锦年那里去的,但他密信里说过他会寻一个合适的跳板,我觉得陆锦年不错,他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所以他就在那里了。”

陆锦年那种女人,要能得到她的信任不容易,但成为她的心腹之后,倒是有不少便利处。

楚瑜顿了顿,笑咪咪地道:“总归他有他的谋算,对咱们没有害处,逸哥儿是个聪明人。”

琴笙看着她,微微挑眉:“不错,会往朝廷里安插眼线了。”

楚瑜喝汤,但笑不语。

琴笙目光停在她的脸儿上,抬起指尖轻捏了她的下巴:“原是想要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让你不必担忧太多。”

却不想楚瑜搁下碗,便抬手反握住他的手腕,大眼明丽而平静地看着他:“笙儿,别忘了,你我最初在一起,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仙仙和白白,若我是那等喜欢躲在别人羽翼下之人,大约也不会和你有交集了。”

琴笙凝视着她娇俏的脸儿,好一会才轻笑了起来,眸光幽深:“是啊,怎么会忘了你这位鱼儿可是本尊的小姑姑。”

楚瑜满意地颔首:“要不要小姑姑喂饭饭?”

琴笙淡淡地道:“好。”

楚瑜一愣,暗自嗤了一声,到了漠北后这大仙的傲娇劲越发地像他还是白白猫儿的时候了。

但偏她就吃这一套,便也笑嘻嘻地去拿了碗装饭菜,喂他用膳:“来。”

只是她手里一拿了碗筷,自然就顾不上扶被子了,不免半掉不掉地露出胸前风光来。

琴笙也不提醒,只难得地放松了身子,慵懒地靠在软垫上一边不动声色地欣赏着春光无限,一边由着她伺候自己用膳,温淡地微笑:“后日我们就要进雪山,你也准备一下罢,这山里的路不太好走,还要走过一段冰川。”

“进雪山,为什么?”楚瑜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要进山。

琴笙眸光微闪:“漠北这一份地图,在天鹰大营里。”

楚瑜蹙眉:“天鹰大营驻守在雪山里?”

她是知道这里雪山极冻,现在天下太平,为什么还要军队驻守雪山?

琴笙顿了顿:“天鹰大营葬在雪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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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啦,求票儿,大家今儿票也挺给琴猫猫面子的,今天看到妹纸说琴笙是大家捧着到现在的帝王猫~·哎呀,还蛮贴切的。

本文,绝对无狗血误会,就酱~至于一语成谶是社么鬼,嗯,很快你们就造了,不要太悲观嘛,你们知道虽然我比较喜欢放大招洒人血,可是我对男主后妈,但什么时候对我的女主后妈过(语重心长脸)。

哦,对了,明儿会有个尾巴,特么的,这次绝对不要忘记加尾巴啊!

第九十五章 怎么是你?

随后便有小厮进来将大夫送了出去。

“小姐,绣心一贯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从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么多年一直如此,那玉安县主身边的西蛮子武婢分明就是因为绣心得罪了她主子,才下这样狠手,您真就心里一点不生气么?”锦心这时候已经还了衣衫出来,坐在绣心身边,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一边掉泪,一边哀怨地低声道。

苏千城揉了揉眉心,原本一贯娇妍的面容上也显露出几分疲惫来:“我说了谨言慎行,绣心这丫头也是到了吃一堑长一智的时候了。”

“可是”锦心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这时候,一名与她同样打扮,却容貌寻常的婢女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进来,顺便也打断了锦心的话:“锦心,不要逼小姐了,你明知小姐如今是个什么处境,外有赫金人,若是再得罪琴玉安县主,这律方还哪里有小姐的容身地?”

锦心一看来人,正是三婢之中年纪最大的玉心,她只好委屈地抿了抿唇,擦泪道:“玉心姐,我只是”

玉心搁下了药碗,对着她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说着,玉心看向苏千城,温柔地道:“小姐已经很累了,您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和锦心两个人守着。”

苏千城闻言,便也颔首,淡淡地道:“好,仔细些就是了,今日三爷并没有允我跟着他们一起进山祭拜,我这里还一筹莫展,你们就守着绣心罢,不用为我值夜了,切记,莫要再生事端。”

说罢,她便也转身离开。

玉心送走了苏千城,方才走到锦心身边坐下,看着她苦口婆心地道:“小姐有小姐的难处,为人仆从者,不能为主子分忧,也不该再给主子惹麻烦。”

锦心越听越是委屈,眼泪又忍不住了,咬着唇道:“我们堂堂苏家大小姐,当年上京第一贵女,怎么就沦落到这等地步了?”

玉心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一声:“形势不由人,正如绣心说的,三爷原本该是小姐最好的归宿,有了三爷的庇护,赫金人就不敢打小姐的主意,只是三爷如今身边有了玉安县主,小姐那等人品是不肯去做那夺人夫君的事情的,但若是能经由三爷这头入了太后和陛下的眼,再寻个好归宿也不错。”

两人默默无言地分头守夜。

上半夜于心守,下半夜锦心守着。

等到了交班以后,玉心细心地将要注意的事儿又叮嘱了一遍锦心,锦心对着她道:“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的,玉心姐姐,你快去休息罢。”

玉心点点头:“好,若有什么事儿就去通知大夫。”

随后,她才离开了绣心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夜深人静,只有落雪声瑟瑟与寒风声潇潇。

她进门前,左右看看见无人,便进门之后利落地将门锁上,再将窗户也全部都扣好。

随后,她也不点灯,直接摸到自己的衣柜,仔细摸索了一下,不一会,那衣柜便悄无声息地向边上移开了,露出一道黑漆漆的入口来。

玉心这才从腰上摸了火折子轻轻一抖,折子亮起光来,她也利索地进了那黑洞洞的入口里。

不一会,那衣柜门又移了过来,将门给堵上了。

玉心借着手里的火折子的光,照亮了暗道,她小心地一步步走下去,不一会就到了一处密室里。

她将密室桌上的蜡烛点燃,随后便在放置了笔墨纸砚的桌前坐下,然后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那话语极为简单——雪大,鸟入林。

写完之后,她便将信笺仔细地折成了一只飞鹤的模样,搁在桌面上。

坐完一切之后,她便又把东西都收拾好,回到了自己房间,将密道封好,然后仔细地查了查没有什么破绽之后方才去了衣衫睡下。

而那密道里,玉心将密道重新封好之后,蜡烛的火焰忽然弹了弹,竟然忽然变成了诡谲的绿色,照得整个房间阴森非常。

一道阴风不知从哪里吹过,那纸鹤慢慢地飘荡了起来,没入墙壁,竟不见了。

**

几日后

清晨,山道。

“呼,真够冷的。”楚瑜一边扯着马缰,一边忍不住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

虽然已经是三月了,她穿了一身极厚实的男装,还披着雪狐披风。

可森冷的寒风依然吹得她脸都僵了,这才走了一个时辰呢!

琴笙看着她的脸儿被风吹得绯红,眼底闪过心怜,便抬手扯住了她的马缰:“过来我这里。”

楚瑜一看他示意自己与他共骑,便大咧咧地摇摇头:“可别,这么多人看着呢。”

两个人偎在一起是暖点,但是她哪里就那么精贵了,一会可是还要进山呢。

琴笙精致的眼角一挑,抬手就将她抓了过来,直接搁在自己的身前,双臂从她腋下绕过去,再扯住马缰,淡淡地一笑:“这里路不好走,只有马匹还能走得顺畅些,马车是没法子用的。”

楚瑜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抱孩子似的抱过来,只觉得身后曜司武卫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金曜那目光冷冰冰的

她原本就被吹红的脸此刻又红了点,忍不住捏了琴笙腰肢一把:“哎,你这大仙,从来就听不得人拒绝么。”

长了张神仙脸,笑起来温柔惑人,偏是张画皮,底下骨子里这霸道性子却让人心塞。

琴笙语气越发温柔:“你也常常说不,却从来口是心非,本尊不过顺你的意思罢了。”

楚瑜愣住,随后蹙眉:“我什么时候口是心非过,你别胡诌。”

琴笙微笑:“床上。”

楚瑜:“不要脸。”

这仙儿也会开黄腔了,什么世道!

琴笙看着她闷闷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将脸埋在她发间低笑。

“喂,咱们今天天没亮就出城了,都没有和苏大人打个招呼,这样好么?”楚瑜忍不住蹙眉。

琴笙轻嗅着她发鬓间的香气,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这次过律方,原本打的旗号就是周游采买贡品的名号,是为皇家办差,所以咱们才会寄宿在督抚司里,苏宇是管不着咱们行动的,何况我已留书了。”

楚瑜闻言点点头:“嗯。”

两人一点不避人地低声私语的亲密模样,看得后面跟着的曜司武卫们都齐齐垂下眼盯着自己马匹的后颈毛,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金曜领着几骑在前面开路,他则是沉默着,提了马缰略让马儿加快了几步,又与那对拉开了点距离。

而跟在楚瑜和琴笙身后的霍二娘见状,则忍不住闷笑了起来,斜眼看向一边的水曜:“小水儿,过来。”

水曜冷哼一声,艳丽的面容扭过一边:“人家才不要!”

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主上脸皮被那条咸鱼带厚了,他脸皮却很薄呢。

要也是霍二娘坐在自己的身前,怎么可能被个女人抱在怀里。

却不想一边霍二娘邪笑一下,忽然伸手就来拽他的腰带。

水曜自然是早有防备的,水蛇腰一扭就往火曜那里靠过去:“哎呀,火曜哥哥,救我!”

火曜今日一早不见霍三娘跟来,才知道楚瑜让她和唐瑟瑟留守律方,又听到原本楚瑜是打算安排霍二娘的,可霍三娘是自愿与霍二娘换了差事,留守律方。

他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霍三娘这是根本不想和他有所交集,心下烦闷非常。

此刻见水曜还这般黏糊糊地和霍二娘打闹,过蹭自己,他眼底寒光一闪,不耐地一脚朝着那靠过来的人踹了过去:“滚!”

“哎呀,火曜哥哥,你好狠的心!”水曜腰肢一扭,竟硬生生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刁钻的弧度,竟避开了他那踹过来的一脚。

可如此一来,却又正好跌向了扑抓过来的霍二娘。

霍二娘是马背上长大的,此时见他跌了过来,一夹马腹,松开了缰绳,抬手用马鞭一捞,就硬生生地将水曜给一把扯到了自己身前抱了个满怀。

“小乖乖,这不是又落进老爷怀里了,看你哪里跑。”说着霍二娘还淫笑两声。

偏生她生得也是艳丽,竟不令人觉得猥琐。

火曜明明比她要高,却一副忸怩的样子偎着她,媚眼如丝地瞪她:“哼,坏人强抢美人,要遭报应的。”

这画面顿时恶心得后面曜司武卫们齐齐又后撤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