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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猫猫怎么钓鱼,。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章 各怀心思(二更)

“这丫头往日里虽然胆大,却也是个心细的,怎么这一回这般不知轻重。”金大姑姑一瞅窗外的人,瞬间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其实在南芝菁断了江南丝料供应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南芝菁很乖巧地立刻着人送了口信给她,表示琴家的供应绝对不会有问题。

她虽然心觉有异只是当时并不知那缙云县主要做什么,只先冷眼旁观,这江南商场上还没有谁能在琴家面前兴风作浪还安安稳稳的。

谁知今儿一大早就出了这样的消息。

小鱼那丫头居然还真就顺势跳人坑里去了,也不回来与她商量一下。

红袖看着琴笙那白净精致的面孔阴冷得快能滴水了,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主上,您您别着急,属下看着小鱼不会有事儿的。”

自家主上仙气飘飘,淡漠温柔的时候,她们这些人都是仰望的,何况主上分明是有脾气的时候,她就更忍不住犯怵。

就凭着小鱼居然敢和主上同吃同寝,还把她自己当主上的长辈这胆子,她就是再怎样也要帮那只小鱼说点话。

不过她的胆子也只维持到琴笙冰凉锐利的目光扫过来那一刻。

红袖立刻缩回了金姑姑的身后。

那一身生人勿近、冷如昆仑冰峰的气息,让人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

“主上,您也不必担忧,属下这就立刻着手安排,将小鱼带回来。”金姑姑看着琴笙,温声道。

琴笙看了她一眼,唇角弯起一丝冰凉的笑容,慢慢地道:“食言的东西,没有好下场,带她回来作甚,就让她在外头作死,晾成风干咸鱼好了。”

说罢之后,他一转身款步离开。

留下一头雾水的金姑姑和红袖。

金姑姑沉默了一会,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道:“你觉得主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火曜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响,渐渐地飘远:“大概是主上最近口味淡了,想要吃点重口味的玩意儿,比如爆炒咸鱼。”

毕竟主上,最讨厌有人骗他。

金姑姑蹙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红袖默默地双手合十祈祷,阿弥陀佛,愿佛主保佑你不要没在外头变成咸鱼,回了府就变成一道主上的下酒菜。

**

“大小姐,我还是觉得您直接进入南风织造一呆就三日的举动太过轻率了,还是应该与琴家人商量对策。”封逸看了看不远处的南风织造的大门,转身挡在楚瑜面前道。

楚瑜看着他,眼神微闪:“谁说我要进南风织造一呆就三日了,你当我真傻呀?”

封逸一愣:“但是你不是让人传了话给金大姑姑了么,金大?”

而且还是让天工绣坊里的那嗓门最大的小厮去琴家绣坊门口嚎了那么一嗓子,不但琴家绣坊的人知道了,一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你说她要逃,如今她又这般大摇大摆地提着行李一路往南风织造来了。

“逸哥儿,我跟你说”她示意封逸低下头,随后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

封逸越听表情越古怪,最后直起身子,目光扫了眼霍家姐妹:“这两个靠的住?”

霍二娘媚眼一眯,双手叉腰:“你小子想说什么?”

霍三娘也冷哼一声:“我们靠不住,你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弱鸡靠的住?”

楚瑜叹了一声,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所以才要靠你了,逸哥儿。”

霍家姐妹:“小姐!”

封逸很满意看见霍家姐妹那一脸便秘的模样,垂眸看着楚瑜,温声道:“大小姐,封逸定不辱命。”

楚瑜笑了笑,提着行李包袱对着他摆摆手:“我信你。”

说罢,她想了想,又掏出一封信和一个油纸袋来交给封逸:“这封信和这袋奶酪软果子你帮我交给金姑姑,她会交给该交的人。”

封逸看着那一袋奶酪软果子目光微闪,随后接了过来,笑了笑:“大小姐,我在这里看着你进门。”

楚瑜点点头,转身离开,一个人往南风织造而去。

南风织造的大门极为气派,三人合抱的大柱,朱红色富丽堂皇的门墙,门前立着的也不是寻常见的大理石狮子,细看去竟然是两尊朱雀凤凰鸟栖牡丹的华丽石雕。

楚瑜看着,忍不住轻笑——

这位县主娘娘还真是,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多么尊贵。

但她身体里可没有流着一分一毫皇家血统。

凤凰石雕都敢立在门口,这般僭越,也就是在江南了,若是天子脚下的上京她只怕没有这个胆子。

门口的侍卫见楚瑜一个人提着个包袱站在门前直瞅着两尊雕塑,便冷声喝斥:“走开走开,尔等贱民可知这是哪里,不是你们该来的!”

贱民?

楚瑜掏掏耳朵,最近听到这个词语的频率真是有点高。

果然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狗。

她笑了笑:“这里莫非是皇宫大殿或者官府衙门,我等平民来不得?”

那侍卫瞬间憋了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不耐烦地道:“滚滚滚,这里是南风织造,缙云县主坐镇之处,没事找事,对你没好处!”

楚瑜继续笑眯眯地,忽然拔高了声音:“在下乃江南绣行商事联会会长楚瑜,听闻缙云县主说若是在下愿意替她改建织造坊,便愿意恢复供应江南的丝料,现在我来了,还请小哥进去通报一声。”

楚瑜刻意用了内力,自然声音传得老远,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那侍卫一愣,上下打量了下楚瑜,果然见她虽然一身简单的男装打扮,但是一身衣服料子却一点都不差,他心中一转还是客气了不少:“这位客人,你且等着小人进去通报。”

说着他便一转身进了门,留下其余侍卫看着大门。

南风织造内,绿嬷嬷正领着一群管事在教训犯错的织女,忽然听得侍卫来报。

她老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阴沉得意的精光,把玩手里的鞭子,冷笑:“呵呵,我就知道那污秽的小贱人定是熬不住,这会子乖乖地来了,你且就让她在门口站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再让她进来!”

“是,奴才省得!”那侍卫瞬间心领神会,看样子这个楚瑜是得罪了绿嬷嬷,或者说是得罪了县主,这是要整治人了。

他立刻转身就奔了回去。

这一次,他看着楚瑜趾高气扬地道:“我家主子不在,一个时辰以后才回来,你就等着罢!”

楚瑜一点不恼火,笑眯眯地点头:“好。”

只是那侍卫才说完,忽然不知哪里飞来一颗石头瞬间敲在他嘴唇上,痛得他惨叫一声,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并着几颗大门牙来。

“我的嘴,我的牙!”那侍卫立刻惨叫一声,被旁边的人扶着赶紧往府邸里跑。

楚瑜看着他狼狈的身影,笑眯眯地道:“哎呀,原来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呢。”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人瞬间发出‘噗嗤’的笑声来。

她只—从容自若地站着,任由所有人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也自纵容着越聚越多的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

这一头封逸看着楚瑜站在门口,便转身对着霍二娘和霍三娘淡淡地道:“你们既教训完了对大小姐无礼人,就走罢,一切都如大小姐所料,现在咱们还有一个时辰,要去准备准备。”

霍家姐妹互看一眼,点点头扔了手里的石头,跟着封逸离开。

谁知才走两步,封逸忽然一转头,瞬间抬手朝着霍三娘甩个东西过来。

霍三娘下意识地抬手为刃,携着厉风扫向那砸向自己面容的信封。

“唰!”地一声,那黑影瞬间剖成了两半飘散开落在地上。

霍三娘一愣,低头一看地面,只见自己脚下躺着一封信,只是信封已经破碎,里面的信笺也掉了出来。

“封逸,你干嘛?!”

她下意识地低头捡了起来,定睛一看,瞬间呆了呆:“这不是小姐托付你给带给金大姑姑的信么?”

不,应该说是带给琴笙的信,上面错别字一堆,全是少了笔画的字,但是奇怪的是她却能大约看得懂上面写的啥。

比如第一句就是——

“白白,小姑姑亲爱的、可爱的、美丽无人能及的大宝贝”

霍二娘凑了过来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哎呀,嘛玩意儿,小姐真是肉麻死了!”

封逸看了一眼那信,一边含笑道:“抱歉,刚才小生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信儿就飞了出去,你怎么就把大小姐给她身边妖神恶兽的信拆了呢?”

霍三娘陡然想起这信实际上是给谁的,瞬间打了个寒战。

“什么不小心,明明是你!”她没好气地白了眼封逸,只是话音未落,她就看见封逸忽然身形一晃,他手里提着的那包奶酪糖果子一下子就天女散花一般地朝着霍二娘和霍三娘撒了过来!

“哎呀琴三爷的奶酪果子!”封逸轻叫了一声。

霍三娘一惊,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信塞给封逸,和霍二娘一起立刻蹿了起来抓过封逸手上的袋子,飞身灵活地去接那些散落的奶酪果子。

封逸却忽然退了一步,那信就这么飘飘摇摇地落进了一边的——粪池里。

霍三娘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一把捞过最后一颗奶酪糖果子进袋子,飞身去救那封信,但是哪里还来得及,一股子奇臭熏得她差点一头栽进粪池里。

好在她武艺卓绝一个鹞子翻身,硬生生地挺着腰肢翻回原地,惊魂一定,她就勃然大怒地瞪着封逸:“封逸,你个王八蛋,想干嘛!”

封逸抚着额轻叹:“唉,小生身子骨不太好,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弱鸡,竟没有接住三娘你扔来的信。”

霍三娘,娃娃脸上一片狰狞:“你!是!故!意!的!”

封逸抬起袖子,掩了脸挡住霍三娘喷出来的口水,只忧道:“但这可怎么好,三娘啊,你扔了妖神恶兽的信,想想真是让小生担忧。”

霍三娘抱着一袋子糖,眼角直抽抽:“封逸你是在报复,你们中原人都是大大的混蛋!”

这货一定是在报复,一定是在报复她吃了小姐给他的点心!

她就说这货今早怎么答应得干脆,说算了就算了。

霍二娘见状,一把按住霍三娘的肩膀,看向封逸笑了笑,客气地道:“封小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上回姐姐没夺走你贞操的份上,是不是这次给我妹儿指条明路。”

封逸一顿,放下衣袖,斯斯文文地一笑:“二娘客气了。”

说着,他径自伸手从霍三娘手里的袋子取了一颗奶酪果子,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大小姐今儿进南风织造前,并没交代我们送什么东西呢,你们说是不是?”

霍家姐妹:“”

这货,实在太阴险、太阴险了。

不但报复了三娘,也顺带踩了下那天把他踹下水的琴三爷!

封逸看着他们,微微挑眉:“怎么,两位觉得不妥?”

霍家姐妹齐齐摇头,干脆地也塞了一把奶酪果子进嘴里:“没有!”

“那就结了。”封逸点点头,转身负手前行:“咱们去准备其他的事情罢,小姐的事情半分都出不得差错。”

霍二娘看着封逸的背影,忽然道:“逸哥儿,如果小姐不是琴家的人就好了,是不是?”

霍二娘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正埋头吃糖的霍三娘有些懵然。

但封逸的身形微微一顿,片刻之后,他伸手将霍三娘手里的糖给拿了过来,往嘴里放了一颗糖,淡淡地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和她是什么身份无关。”

霍三娘狠狠地瞪了眼慢悠悠地前行的封逸,却又不敢再去抢,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似比武林高手更让她忌惮。

霍二娘则看了眼那已经被粪池里的大粪渐渐淹没的白色信笺,轻挑了下眉。

重要的信件小姐一定会是吩咐交给金姑姑,而不是让金姑姑转交给他人。

封逸大概早就从小姐的话里猜出了这不是重要信件,只是小姐安抚琴三爷的甜言蜜语,所以他没有正面回应小姐的交代,甚至才肆无忌惮地扔了这信罢。

哎呀,中原男人的心思总是这般九转十八弯呢。

霍二娘挠挠下巴,轻哼一声,得出个结论——

所以,还是直接把他们放倒占有身体就好了,哼!

**

这一头,一个时辰后。

楚瑜终于被请进了南风织造。

“楚大小姐,真是稀客,当初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罚酒,也不知是不是犯贱呢?”绿嬷嬷领着一大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孤零零站在院子正中的楚瑜。

楚瑜笑眯眯地道:“绿嬷嬷,你们既知道我不愿意来,却非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请我来,都不觉得犯贱,我自然无所谓了。”

“放肆!”绿嬷嬷瞬间冷了脸,张口就要令人上去掌嘴,但是一边的耶律奈轻咳嗽了几声。

绿嬷嬷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强行按捺下怒气,冷笑一声:“你只管嘴巴厉害,听闻楚小姐改造绣坊很是有一套,既然如此,不妨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说着,她就对身边的一个女管事道:“去,带楚大小姐去缫丝房,一会子廉亲王殿下也要过来看咱们的楚大小姐改造绣坊的本事!”

楚瑜闻言,有些意外地挑眉:“廉亲王殿下?”

绿嬷嬷冷冷地道:“哼,没错,是县主特意邀请殿下来看你的能耐的,听说你在琴学大比赌局上赢得漂亮,可莫要让人失望,你若是没有这个本事,趁早就让出商事联合会长的位子!”

楚瑜这才瞬间明白,看来这位县主不光是要磋磨她,只怕还要趁机拿下商事联合会长的位子。

她暗自轻笑,这位县主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呢。

“那就劳烦这位姑姑了。”楚瑜看着来带自己的中年女管事,微微一笑。

“您客气了,请罢。”那女管事看了她一眼,一脸客气陌生地颔首。

楚瑜便一路跟着那女管事往南风织造内而去了。

看着楚瑜的背影消失在路尽头,绿嬷嬷忍不住低声和耶律奈抱怨:“耶律大管家,县主怎么会将廉亲王请来,不是要!”

她做个刀子的姿势。

耶律奈摸了摸自己的呼吸,眯起眼笑得阴沉莫测:“县主做事从来细密周全,一箭三雕,楚瑜若是不小心逞强改造绣坊时出了事,有廉亲王在,琴家也不能找咱们的麻烦,何况县主还要拿下商事会长的位置,自然要谨慎些。”

为了琴三爷,县主自然要考虑周全。

***

琴家绣坊

一道修白的身影站在湖边不知站了多久,细细的雨雾氤氲了他精致的眉眼。

他忽然冷淡地开口:“明日若是那条鱼还敢不回来,便去把那一座纸人给本尊叫到此处,再准备一些鱼食和鱼竿。”

撑着伞的火曜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随后立刻恭谨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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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二更来~\(≧▽≦)/~啦啦啦,猜猜小鱼打的什么主意,猜到有奖。

第九十八章 颠倒黑白 (一更)

“楚小姐,这里就是缫丝房。”那女管事领着楚瑜进了一处院落,随后打开门。

一股子热气瞬间扑面而来。

楚瑜都忍不住晃了晃身子,退后两步,这才看见占地极广的院子里摆满了一口口的大锅,大锅里滚水沸腾,整齐飘散,而大锅的周围都是一个个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站着两三个缫丝工,汗如雨下地各自负责搅拌锅子里的蚕茧和抽丝、缠绕生丝于缫丝架。

所谓抽丝剥茧的成语便来源于此。

缫丝和脱胶是整个生丝产出最辛劳的部分,工人们必须忍耐高热的难受和承受烫伤的危险,使用脱胶之物乃是碱物,若是调制脱胶药水时不一小心还可能会灼伤自己。

楚瑜抬头看了看那一个个蒸汽滚滚的大锅子,便知道为什么绿嬷嬷或者说为什么南芝菁要打发她来这里。

这样的地方,一个不小心掉下锅子,或者是不一小心碰一下,非死即伤。

他人还说不得什么。

这位县主,确实是心思缜密呢,也难怪能收伏了南风织造上上下下这么多人。

楚瑜微微眯起眼,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凉的光。

“楚小姐,您在这里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您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就是了。”那管事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有些异样。

楚瑜淡淡地挑了挑眉,看向院子里的一排房间:“那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么,那里头也一样是缫丝房,但里头缫的丝是金蚕丝,金蚕丝数量极少,只产于太湖某处桑林,所出蚕丝为天然绿色与紫色,但缫丝过程不能直接见日光,否则那些蚕丝便会变的非常容易断。”那女管事微笑道。

楚瑜颇为感兴趣地含笑问:“我想去看看,可以么?”

那女管事眼底里闪过一丝轻蔑又讥诮的光:“当然可以。”

随后她转身领着楚瑜向那一排房间走去,同时暗自讥道。

传闻这个少女根本对刺绣一窍不通,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身为一个堂堂绣商商事会长竟连最基本的生丝产出过程都不了解,这也的人又凭什么和自家县主媲美呢?

待得楚瑜进了房间,她便转身四处周围看了看,发现这里果然与外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锅子小了不少,外头的缫丝工男人多,这里头倒是全为女子,房间里的味道也异常的刺鼻,所以女工们虽然脸上都围着布巾,但看起来却很是疲乏的模样,每个人的眼睛都是腥红的。

说话间,便看见一个女工忽然身子一晃,竟直接整个撞上了那缫丝的大瓮,整个手臂都掉进那滚烫的水里。

“啊”那女工虚弱地竟连叫都叫不出来,只缩在地上发抖。

楚瑜一看立刻大步上前就要救人,但是立刻被那女管事拦住了。

“楚小姐不必着急,这是常有的事,拖下去就是了。”那女管事淡漠地道。

果然,很快就有两个牛高马大的监工模样立刻上前将那女子一点毫不怜惜地拖了下去,一边拖还一边骂:“贱人,怎么这般不小心,毁了这锅金蚕丝,就把你全家都卖到窑子里也赔不起!”

楚瑜瞬间冷了脸,想起外头那些男工看着也没有比女工们的生存处境好到那里去,她热不住蹙眉,这样的工作环境,实在是

但是她尚且未曾细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有清脆悠长的声音响起。

“廉亲王到!”

楚瑜正在房间里慢慢地溜达,脚步一顿,便向门外走去。

出了院子,她果然看见不远处迎面而来一道的沉稳高大的男最人影和一道纤细飘逸过了头的女子身影,那一晃三摆轻纱随风舞的姿态,虽有弱柳扶风的袅娜,却分明是但是也总让人为她捏了一把汗,担心大风一吹,那女子就被吹跑了。

“小丫头,你果然在这里,琴家上下都急坏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跑南风织造来了。”廉亲王一见楚瑜那古灵精怪的慧黠模样就喜欢,大老远地就朝着楚瑜笑着招呼。

廉亲王对楚瑜的亲切,南芝菁身形一顿,细长的眉目里闪过一丝寒意,她轻咳了一声,柔声细气儿地道:“舅舅虽是为人亲和,但是也莫要太过和善了,免得乱了尊卑呢,有些刁民您越是给她脸,她就越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僭越得过分。”

廉亲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浑不在意地摆了下手:“你们哪,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所以本王为何不喜欢回京城就是这样。”

南芝菁还想要说什么,但见廉亲王眼里已经有不耐的光芒闪现,她立刻识趣的闭嘴了,只柔声细道:“舅舅原就是这般豪放不羁之人,所以才更让姑祖母惦记呢。”

廉亲王听到自家母后,神色里闪过一丝愧疚:“你姑祖母是本王太过疏忽,不过这次本王选了最能让她老人家欢颜的礼物呢,说来这点,还要多谢楚瑜那小丫头的机巧心思呢。”

廉亲王说到最后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起来,看向楚瑜的目光更亲切了。

他们这时已经走到了楚瑜面前,楚瑜对着廉亲王作了个揖,笑眯眯地道:“殿下谬赞。”

廉亲王忍不住摇头嗔怪地道:“你这小丫头,虽好工技之事,却也不能不和金大娘子他们打个招呼,就自己跑到南风织造来了,本王应菁娘之耀出门时看见金大娘子她们一脸冷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还是菁娘告诉本王才知道你这丫头竟自告奋勇地跑到南风织造来了。”

南芝菁冷冷地看着廉亲王和楚瑜相谈甚欢的模样,眼底的厌恶几乎掩不住。

凭什么呢,楚瑜这种靠着奇技淫巧手段上位的蝇营狗苟之徒,玷污了琴三爷不够,还夺走舅舅的关注,真是

死不足惜!!!

楚瑜察觉到了南芝菁如刀的目光,她一点都不畏惧看向南芝菁:“哦,原来这是缙云县主告诉您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么?”

南芝菁冷冷地看着她:“怎么,难道不是么?”

楚瑜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威胁,心中轻笑了起来,这位县主是在威胁她不能说出真相么?

廉亲王看着南芝菁和楚瑜两人目光相触之时,神情异样,不禁疑道:“怎么了?”

她笑了笑,看着廉亲王道:“这是我的疏忽了,不过这次既然已经来了,自然要把事情做完。”

南芝菁只以为楚瑜是畏惧自己的威势,便冷淡地道:“殿下知道你有些能耐,你莫要让殿下和本县主失望,若是最后验收成果不合格,你这江南织造商事会会长的职位便让贤罢。”

廉亲王一愣:“菁娘,何以如此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