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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笑一下,和欧阳小可使了个眼色,一块出了宿舍。
欧阳小可问:“去哪里?”
我挤了挤眼:“老规矩,去镇上看通宵录像。”
“那个录像厅的片子我都能背下来了!”欧阳小可抱怨道,“今天又得窝在录像厅睡觉了,不过,嘿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什么救人一命?”我疑惑地说。
欧阳小可一脸坏笑:“小侄子的命啊,说不定明年就有人叫咱们叔叔了,嘿嘿。”
我听了差点晕倒,一拳打过去:“你小子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这方面倒挺早熟的啊!”他笑得嘎嘎地跑开了。
我们嬉闹着去镇上录像厅度过了一个乏味的夜晚,陆涣和李灵灵却在宿舍度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我们出去后很久,李灵灵才发现宿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转头问陆涣:“他们两个呢?”
“他们哪,不知道,估计有急事出去了吧,晚上不会回来了。”
李灵灵说:“你把人家支出去吧?”
陆涣惊呼:“天地良心,我可不干这种事,再说,我能支走这两个小子吗?不骗你,不然你摸摸我的心跳是否加快?”
李灵灵站起来笑着来摸陆涣的心跳。
陆涣拉过女友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脯上,一脸坏笑:“怎么样?听见我对你深情的呼唤了吧?”
李灵灵脸一红,甩开陆涣的手,转过头羞红了脸,半天才说:“谁稀罕你的深情……”声音到最后已若蚊蚋,几不可闻。
陆涣哈哈大笑:“我一向大方的姑娘也会有羞涩的时候,想不到啊,想不到!”
李灵灵转过头来辩解:“什么嘛,我……”
话没说完,陆涣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滚烫的嘴唇已经交织在一起,如一朵绽放争艳的红玫瑰。李灵灵心头一热,不由得开始热烈回应,身子也软绵绵地贴了上去,陆涣紧紧地揽住了女友纤细的腰肢,在她微微的娇喘中给予她最热烈爱意的表达。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声音都静止了,天地万物也不复存在了,天高云淡,月朗星疏。有的只是意乱情迷的喘息声在相互交会,两颗滚烫的心在自由地翱翔。窗外的星星也不再眨眼睛,羞涩地躲到了云层的纱幔后面,偷偷地看着。
好久。
热恋中的人啊!
激情的热吻中,李灵灵忽然惊醒,整理了一下衣衫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陆涣抓过来呼机一看时间(注:当时不像现在手机普及,呼机已经是很不错了)说:“现在都9点半了,早没有公交车了。你愿意走就走吧,路上如果遇上了流氓、恶魔、白衣服白眼球、红舌头半尺长的长发女人什么的,本公子可概不负责。”
李灵灵惊叫一声,涨红了脸,闭着眼睛攥紧粉拳对着陆涣又捶又打,陆涣一边喊痛躲避着,一边暗笑。
打累了,李灵灵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回去是没有希望了,即使能回去,被男友那几句话也吓得不敢回去了。
陆涣轻轻地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女友的长发,痴痴地看着她,默不做声。李灵灵也把头轻轻地靠在陆涣的肩上,两个人默默感受着对方深深的爱。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一阵阴冷的寒风,夹着些许枯黄的残枝败叶,“簌簌”扑来,轻轻打到玻璃上,发出刺刺的声音,就像一个恶魔,狞笑着张牙舞爪拼命想抓破玻璃冲进来;又像一个冷漠失意的女人,撇着红红的嘴唇在冷冷地嘲讽着他们。
四
夜深了。
李灵灵早已靠在陆涣的胸膛睡熟了,长长的睫毛,眼睛微闭,调皮的嘴角还微微翘着,似乎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陆涣低头看了看女友那熟睡可爱的脸蛋,禁不住低下头在女友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女友放好,盖好被子,起身吹灭了蜡烛。
宿舍内又陷入了昏黄的黑暗中,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把宿舍内高高低低的物品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浅浅的灰白色,好像没有血色的女人皮肤颜色一样。
陆涣睡到半夜,口渴得难受,咽喉中像被撒了一把盐一样,涩涩的咸咸的,非常不舒服,可能是下午白酒喝得有点多吧。
朦朦胧胧间,他下了床,趿拉着鞋,点燃了蜡烛,从暖瓶中倒了点水,一仰脖“咕咚咕咚”就灌了进去,感觉舒服多了。脱鞋上床后,陆涣吹灭蜡烛钻进被窝,突然,他感到一丝恐惧从心底直升上来,冰冷的感觉像一条细线一样从尾椎骨慢慢升上来,遍布全身,让他有些微微发抖。
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哪里呢?他拼命地想,每次快触摸到一点答案时,就无力地败下阵来,就像离结果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虽然一捅就破,却无从下手,似乎有几条蚯蚓在记忆的土壤里急躁地拱来拱去,就是拱不破土层表面。这种猜谜的感觉让陆涣很不愉快,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气恼地想:“妈的,大不了把事情从头到脚想一遍。”
从头到脚想一遍……
脚!一个电光火花的念头从陆涣脑中闪过,恐惧开始扩大,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屋中慢慢弥漫开来。
陆涣咬着嘴唇,抑制着心怦怦的狂跳,把头慢慢地伸到床下看去。
借着惨白的月光,视线所至,一双红色的女式拖鞋静静地整齐地摆在床下,血红血红的颜色。鞋带上还有个小小的青蛙图案,绿绿的,在凄冷的月光下,伸着惨白的舌头,张着宽阔红红的嘴巴,恶狠狠地面对他笑着,像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吞噬他一样。
血红血红的女式拖鞋。
宿舍里从来就没有过女式拖鞋!
陆涣像被电击过一样,动弹不得,蓦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豆大的汗珠从蜡黄变形的脸上滚落下来。
他明白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了:刚才他下床喝水时,趿拉的鞋就是这双冰凉冰凉的女式红拖鞋,而不是他自己那双臭烘烘潮湿的运动鞋。
毛烘烘的感觉爬上了陆涣的后背,所有寒气都直侵自己的肌肤,两行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沟慢慢流下来,凉凉的,感觉就像一个幽怨的女人在咧着涂得红红的嘴唇,站在他的背后,轻轻地抚摸着他。
陆涣用手撑着床帮,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视线慢慢移开,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慢慢扭动时关节“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不是酒喝多了,有了错觉?陆涣一咬牙,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蹦到嗓子的心脏使劲往回咽了咽,闭着眼伸手朝红拖鞋摸去。
没错,是真的。实实在在存在,冰冷冰冷的!
死亡的气息在逼近……
陆涣心里一激灵,豁出去了!他“呼”一声坐了起来,紧闭着眼,伸手摸起红拖鞋,摸索着打开窗户,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红拖鞋扔到了外面的草丛里。
陆涣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七魂六魄已经飞了一半,委屈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多么希望刚才的事只是那两个同伴的恶作剧啊!但他知道,那两个小子这会正裹着大衣在录像厅窝着津津有味地看录像呢,才没心情理自己呢。门上锁了,睡时他明明检查过的。红拖鞋从哪里来的?不偏不倚地跑到了自己的床下?
一双女人的手伸向了陆涣,掀开了他的被子,伸向了陆涣的头……
陆涣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正伸手来摸他额头的李灵灵吓得也大叫一声,浑身一激灵,跌坐在床上。陆涣看到是女友,一颗心才慢慢平定下来,浑身瘫软,倚在了床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灵灵睁着还有些惺忪的眼,拍着胸口,嗔道:“怎么了?吓死人家了!”
她摸着陆涣的额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你说梦话把我都惊醒了。”
陆涣是不会说原因的,他不想让女友就这样小看他。他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我……我,我刚做了个噩梦,没事,睡吧。”李灵灵调皮地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转身又打了个哈欠,躺下开始进入了梦乡。
浑浑噩噩中,陆涣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皮也开始睁不开了,慢慢地,进入了灰蒙蒙的半睡眠状态。
“吱呀”,仿佛一扇封闭了几个世纪的木门被缓慢地推开了,清晰的声音如一把尖刀,撕开了陆涣灰蒙蒙的睡眠状态,再次把陆涣拉回了黑漆漆的夜。陆涣一惊,听声音的位置,应该是院里对面的门开了。
对门!
404室!
接着,一阵轻微缓慢的脚步声从门中传出来,缓慢得让人心跳几乎都要停止,像一个涂着浓妆花脸的京剧戏子,在昏暗的舞台灯光下认真地排练,有板有眼地走着台步,沉重缓慢但又轻盈婆娑。脚步声从对面由远及近慢慢传来,最后走到宿舍门前,脚步声音戛然而止,好久好久。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木门,陆涣还是能感觉到门后细细的呼吸声——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感官是不是已经吓出毛病了。
陆涣此时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毛烘烘的恐惧感包围着自己,意识也凝固了,听觉已经无目的地随着声音飘游。外面这时静了下来,只有“沙沙”的声音,也许是寒风在卷着一些残枝败叶在玩着一个无聊的游戏,或者是老鼠拖着几个米粒在寒冷空旷的门口仓皇而逃,陆涣的心好像也随着“沙沙”的声音在风中飘上飘下,迂回翻转……
突然,“砰……砰砰……”几声缓慢而清晰的叩门声,像几记重捶一样,狠狠地捶在陆涣的心上,把陆涣从风中推向了万丈深渊!陆涣有种失重的感觉,如一只高飞的风筝忽然断了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宁愿马上逃离这个地球,随便跑到哪个火星土星什么都行,或者变成一只卑微的老鼠,钻进地洞中——起码那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砰……砰砰……”叩门的声音在顽强地持续着,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唱着一出独角戏,偶尔失意,偶尔争吵,偶尔低低地哭泣,偶尔又发出几声瘆人的笑声……
李灵灵不知什么时候也惊醒了,用被子蒙着头,浑身发抖,低低地抽泣着。
诡异的气氛伴着惨淡的月光在屋中弥漫,冰冷的感觉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腐烂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宿舍……
陆涣没有勇气问门外是谁,也喊不出来,嗓子已经被“怦怦”跳的心脏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或者说——不知道外面的是不是人。
五
天灰蒙蒙亮了,整个天地都好像笼罩在一团压抑的灰色雾团中。
通宵录像散场了,迷迷糊糊中已经睡着的我们被录像厅老板赶了出来。欧阳小可一路上嘟嘟囔囔,大骂那个打扰他好梦的录像厅老板。
灰蒙蒙的校园空旷寂寥,没有一个人。校园的大路尽头被灰色的雾团掩盖,好像不知道会通向何方。前排的破旧的学生宿舍像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在风中冷冷伫立着,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双双幽怨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们,感觉很不舒服。我和欧阳小可迎着瑟瑟的寒风,缩着脖子哆嗦着往宿舍走去。
我们缩着脖子站在宿舍门前,打着哈欠慵懒地敲着宿舍门,想争取再钻回被窝,睡个舒服的回笼觉。
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宿舍中一阵女孩的抽泣声传来,我和欧阳小可吃了一惊,对望一眼,大声喊道:“陆涣!陆涣!开门!”并开始大力地捶门。
捶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人开门。一种不祥的意识涌上我的心头,难道是……
我心头一紧,后退几步,冲上去开始大力踹门,妈的,宿舍的破木门平常上锁时不容易,踹开倒容易。没用几下,我们就踹开门,冲了进去。
还好,没有我想的盗窃、入室抢劫或凶杀案,陆涣的女友也没有衣衫不整。
我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环顾宿舍四周,一切正常。李灵灵在床边坐着,低着头,肩膀一动一动的,浅浅地抽泣着。陆涣在床上斜斜地靠着,人像老了十岁一样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呆呆地向前看着。
地上扔满了烟头。
我踱到陆涣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又吵架了?”接着偷偷看了看李灵灵,故意提高声音道,“你小子还不去给你最最亲爱的姑娘赔礼道歉?小心把你流放到草原上放羊……快,非要我们两个亲自押送才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