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克先到的,坐在有个狭小窗子的见面室里等着陈裕达来。过了一会儿,带着手铐脚镣的陈裕达低着头慢慢走进房间。乍一看到龚克,他眼里的情绪说不清的复杂,有讶异也有疑惑,不过这些情绪随着他落座统统化成一潭死水沉寂在他眼中。
“你是警方的人吧,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没伤那个人。”说完这句,他低下头。龚克没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相反,他起了另一个话头:“陈晋那孩子很好,他相信他爸爸没伤人,更没杀人。”
只一句话,眼泪瞬间沿着陈裕达眼角流下来,他捂着脸,无声的哭,如果不是他肩膀控制不住的抖,也许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哭。
哭了一会儿,他抹了把脸,问龚克:“那小子自己在外面还好吗?”
“不错,活蹦乱跳,一顿能吃三碗米饭,就一点不好,别人说他爸爸是杀人犯,这几天因为这事,他和别人打了两架了。”
龚克看陈裕达嘴巴颤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他换了个坐姿,手放在桌上,交换了下手的交叠姿势:“我猜无论是这次还是十几年前那次,你之所以没说出真相就是为了不伤害你的家人,可恰恰因为这样,你却伤害了你的儿子。”
陈裕达嘴巴张张,半天才吭出一声:“可我觉得这事和我大哥也没关系,也不可能是他啊。”
陈裕达记得,他回乡呆了几天,并没像他希望的那样等到他老婆李美娟,那天,他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出了新乡看守所,开始还晴朗着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就阴了,乌色的云厚厚压在头顶,让底下的人总有种喘息都困难的错觉。
还是那辆快报废的警车,尹毅坐在车里,他才结束一通电话,见龚克出来,他连忙向龚克招手:“快、快,案子有进展了!”
尹毅说的进展来自B省省厅方面,条件限制的因素,DNA的对比结果还要几小时后出来,不过从警员从A省前方发回来的消息看,那名女死者的纹身出处已经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了。那是一家名为“加香”的纹身馆,让警方意外的是,根据加香的馆长回忆,在半年前,有两个女人手拉着手来店里选了这个玫瑰花样,因为加香的纹身花样一种只会纹给一个客人,所以馆长记得特别清楚,当时那两个女人称呼对方为爱人。
方宏的妻子是同性恋,这还真让人意外,紧接着问题来了,这个女死者的身份就多了个选项,可能是方宏的妻子,也可能是方宏妻子的那个情人。
面对双选项时,DNA的对比结果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办公间的电话响起,黎莞接起电话,听完汇报,她挂断电话:“DNA的对比结果出来了,死者不是方宏的妻子。”
案情发展至今,方宏的妻子被锁定成一个重大嫌疑人。在B省北安市的新乡县,黎莞致电省厅,全面搜查方宏前妻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命定》今天确定签订繁体合同,在今年,台湾的朋友也可以看到《命定》的纸书了,感谢大家的支持,私语这几天身体出了点状况,心情不是很稳定。不过我会保质保量把命定收尾的。
目测还有6w左右完结,鞠躬。
爱你们,很爱很爱。
☆、第86章 意外重重
第八十四章意外重重
陈晋已经记不起上次见妈妈是在什么时候了,此刻,他透过一块一米来宽的长形塑窗看着窗格子里那张黑白照片,心想着妈妈在哪儿。说实话,如果不是旁边标注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他说不定真要把这人当成自己的妈妈呢。
如果是那样,那他的生活可就真是一团糟糕了,爸爸被当成疑犯关进看守所还不够,连妈妈也成了警察通缉在案的嫌犯。
还好不是,还好那个人不是妈妈。
他一脸愁苦的盯着橱窗出神,冷不防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头,看到正歪头看他的小女生。
那是他师父的闺女,和自己不同,对方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听说她现在的妈妈并不是她的亲生妈妈,不过他感觉,她后妈对她挺好,至少不会像他二叔二婶那么对他。
“干嘛?”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问。他有点排斥龚筱藤,不过疼疼本身并没感觉到这点,陈晋后退她前进,一把拉住陈晋的胳膊:“我刚刚听说你大伯伯回来了,我是多仗义才不忘拉你一起去偷听啊!”
龚筱藤说得如同大姐大般理直气壮,直接把陈晋眼里那种“知道你仗义,可也别拉我啊”的眼神忽略了。
这是一家名叫“东林”矿业的半私有矿场,所谓半私有的意思,不过是最初矿场由国家主持,到了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些生财之道也就被私人承包了,而当地政府则是挂名起个监督扶持的作用,而“东林”矿业的注册法人是陈裕达的大哥陈东林。
龚克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打量着眼前的景色。他面前是块不小的广场,广场上停着几辆价格不菲的轿车,阳光正好,照在车玻璃上,晃人眼睛。广场四周种了绿化带,是种很新奇的树苗,从院内外可以看出区分的空气质量来看,这种树有着明显的空气净化作用。
他站的位置是距离东林矿场有段距离的东林总部办公楼,那是二楼一间不小的接待室,负责接待他的秘书带他来的。在黎莞他们全力缉拿方宏妻子的时候,龚克却来到了东林矿场,因为他听说,一直“出差”在外的陈东林总算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身后门声响起,龚克回头看到徐步进门的男人。单从眉眼上看,陈东林和陈裕达肖似不多,陈裕达颧骨偏高,两颊深陷,看得出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人极度消瘦,和陈裕达的尖脸型不同,陈东林是副圆脸,天庭饱满的他有着健康的红润脸色,他比陈裕达大八岁,看上去却比还在牢里蹲号子的陈裕达年轻不少。
陈东林先朝龚克伸出手:“你好,听说是为我弟弟的事儿来的。”
龚克点头,跟着陈东林一起坐到了一旁沙发上,陈东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做事气派,他招呼了秘书进来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龚克面前,自己拿起一杯,他抿了一小口:“我弟弟的事情我秘书之前和我说了,不过事情发生时,我在外地出差,不知道您来是想我能帮到警方什么吗?”
不知是不是职业敏感,陈东林给龚克的感觉好像他的这些话都是一早想好的,说的滴水不漏,一点破绽都没有。他轻咳一声:“我来是想问,根据陈裕达所说,事发前是有人告诉他,他妻子回了新乡,他才随后赶回的老家,而死者方宏遇袭那天,据说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去的始发地,而这两件事,据说都和你——陈东林先生有关。”
陈晋趴在门外听出了些眉目,难道师父的意思是,大伯伯可能是陷害爸爸的人!他身上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身旁和他一起趴在门旁的疼疼看到这,比了个“你冷啊”的口型,直接拉过了他的手藏在怀里。
“你可真怪,这种天还冷,我给你捂捂,不冷了吧?”疼疼小声地说,她看着陈晋逐渐升起红晕的一张脸,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举动是多伟大正确。
疼疼转过头,重新趴在门上听屋里大人的说话,并没听到陈晋脸红背后的快速心跳声。
陈晋心里想:女孩子的胸原来也是硬硬的啊。
房里两个大人似乎没察觉门外的状况,继续着对话。陈东林回答的相当坦率:“是,是我打电话告诉老三他媳妇好像回乡了,不过这事我本身并不确定,我也是听我们场一个老职工说的,老三他找弟妹找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消息咋能不告诉他,你说是吧。”
看似合理的解释,龚克没信服也没否认,他继续问:“你那名员工叫什么?”
“曲辛,是我家好多年的邻居了,当年裕达没出事的时候我们几个总在一起玩,现在他在我们场做业务部主任。”似乎想起了什么,陈东林低头沉吟片刻,“说起他我倒真想起件事,前几天矿上出事那天,我刚好出差不在本地,我倒是嘱咐老曲要招呼裕达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之后见过面没有。”
龚克觉得从陈东林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于是谈话结束,他起身告辞。出门前,门口那波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并没被龚克错过。
他在广场上见到了因为跑步而满脸通红的疼疼和陈晋,陈晋低着头踢地上的石头子:“师父,是那个叫曲辛的人要害我爸爸吗?”
龚克没正面回答陈晋,相反,他问了陈晋另一个问题:“陈晋,来你大伯伯这里,你为什么不和他打声招呼呢?”
“我不喜欢他们。”陈晋不喜欢他二叔,也不喜欢他大伯,虽然和大伯接触的耸肩只在五岁之前,他连完整的记忆都还没有,可他知道,无论是大伯还是二叔,都不喜欢他。
龚克拍拍陈晋的肩膀,心里对案件的方向又多了一层明晰。
好说歹说,总算说服把疼疼和陈晋送回招待所,龚克约了尹毅一同去陈东林嘴里所说的这位很有嫌疑的曲主任家。
曲主任家住新乡县城西,是新乡县城建较好的地方,植了绿树的街道两侧建着一水儿的双层别墅式小楼。骑着自行车的尹毅单手扶着车把,指向远方:“挪,东边第三间就是曲辛家。”
当时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努力曲着腿不让脚着地的龚克则是一脸惶恐,他总觉得尹毅这辆二八车子也是随时会像那台终于报废的警车一样,中途阵亡。
所幸一路平安。到了曲辛家门口,尹毅把自行车挨着墙角停好,走到门前伸手敲门,可敲了半天,里面也没人应。
“别不是不在家吧。”尹毅收回手,趴在门缝朝里看,也几乎在同时,他和龚克齐齐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闷响:咚!
“不好了,曲辛要自杀!”门缝里,脖子挂在堂屋房梁上的曲辛彻底吓得尹毅出了一身冷汗。他才叫出声,果断的动作紧接着而来,只见尹毅三两步跑到墙根底下,借着自行车后车梁做落脚点,几下飞身进了院子。
那天,B省省厅新乡案专案组在案情方面有了新进展,具有重大嫌疑的嫌疑犯曲辛自杀未遂,被警方控制起来。
进展并不止这一个,一直被警方通缉的方宏妻子李响在新乡县本地落网,只是抓住她的那个人却是一个让警方大敢意外的人。
接到电话通知,龚克也顾不上他是不是能跑步,跑起步来动作是否滑稽而直奔了新乡县立医院。根据电话里的情形描述,叶南笙是在带着孩子逛街时候发现的李响,为了阻止她逃离,叶南笙和对方动起了手,因而负伤,据说此刻正在医院抢救。
她是怀着孩子的。一想起这,龚克就无比后悔,他干嘛来参与这个案子,南笙他们来的时候,他干嘛不直接打发他们回家……
他想了许多,每条都让他后悔的五脏生疼。
南笙,孩子没有了不要紧,你要好好的。在路上,他心里如此祷告了无数遍。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这个案子的凶手其实很明显,不过本案的重点在十一年前的那起案子,咱们慢慢说。
ps,因为卡了个剧情,字数更新的有点少,求原谅,还有我肿么脚的我写完这章要挨揍呢,谁借我个铁锅~~~~(>_<)~~~~
☆、第87章 峰回路转
第八十五章 峰回路转
和新乡县几乎没有新投资的殡仪馆派出所这类的公建项目比起来,新乡县县医院显得就气派许多了,占地不小的大院护着院子里错落直立的三栋楼宇,中间四层高的门诊楼,左侧还要高上两层的住院处,以及靠着院子右边的一栋白色二层小楼,小楼顶端是两个灯箱式的红字,写着急诊字样。
旁边还有一块小广场,地面用白漆画出几个长方形格子,上面停了几辆私家轿车,是个小型停车场。
刚刚的电话是穆中华打给他的,电话里她说话含糊,像在同时和其他人说着话,至于内容就更少了,穆中华只是告诉他——叶南笙现在在急诊一楼。
于是,龚克用有生以来最忐忑的心情跨步进了急诊楼。
一楼,不宽的走廊,地上铺着带细纹的防滑瓷砖。乳白色的瓷砖沾了点血,一直持续蔓延去了不远的一个房间,龚克眼睛有些花,眯了几次眼才看清门牌上的字,处置室。
隐约他听到哭声,再一细听,竟是叶南笙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再没其他想法,快步朝房间走去。
“南笙……”他喊。
“902……疼……”房间里叶南笙躺在唯一一张床上,脸色苍白,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叶南笙小腹上盖着白色的被单。不知怎么,看到她好好的躺在床上,龚克悬久了的心就落了下来,他走过去,坐在叶南笙床边,伸手环住老婆,轻轻拍着她:“你没事就好,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眼泪在叶南笙眼眶里堵了好久,最终爆发成一句话喷涌而出:“902,要知道你闺女可是和我一样,那不是一般的□,你把她当中国股市了,说掉就掉!我说我手疼呢!”
啊?龚克些许摸不着头脑,难道孩子还在,那岳母干嘛那么急把他喊来,还说情况很危急,再有走廊里那些血又是哪来的。正不懂时,穆中华挑开门帘从里屋出来,她也是一脸的疲惫,见了龚克,穆中华长出口气:“你可算来了,就你媳妇儿,抓人就抓人呗,抓人头发不说,把人脸都抓花了,我们拉都拉不住。”
“谁让她想跑来着。”叶南笙不服气的反驳穆中华。而在她旁边的龚克则从自己岳父叶之远的眼睛里读出了这层意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家闺女可是祸到付款,无售后,无三包,且拒绝退货的,女婿,你认命吧……
龚克:……
因为叶南笙这段小插曲,龚克决定暂停参与新乡案的侦破工作,黎莞方面表示理解之余组织了警力集中提审李响和曲辛,试图在他们二人身上找到案情的突破点。
说来也怪,在对曲辛的提审中,曲辛没丝毫犹豫地就承认了自己试图杀害方宏的事实,至于理由的说服力却显得有些有待商榷。据曲辛说,他是在一次去A省跑业务时机缘巧合下认识方宏的,矿场最近资金有些紧张,于是曲辛想到去方宏所在的银行借贷,最初的方宏是很好说话的,满口答应说回去就和行里发申请。
可曲辛没想到方宏并不是真心想帮他。方宏先后多次以疏通关系为由向曲辛索要财物,可曲辛等待批示的贷款却迟迟没下来,最终当他意识到事情不对时,方宏已经从曲辛这里骗取财物十万余元了。
曲辛最终意识到自己受骗上当,可索要钱财无果,于是想到了报复方宏。他以进一步洽谈为由将方宏骗到新乡县,伺机杀害。
至于为什么会栽赃到陈裕达身上,曲辛是这样解释的:陈裕达因为早年的案子,在新乡这片名声不好,他利用陈裕达急着找老婆的事情把他骗回新乡,借机栽赃。
而李响方面的供述多少就让警方跌了几分眼镜,按照李响的说法,她和方宏结婚时,方宏并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而她自己也不知道,随着婚后生活的日趋平淡,李响越来越反感方宏和自己亲近,直到她遇到韩沁敏,才知道原来她是喜欢女人的。
知道这以后,李响同方宏提出了离婚,她说方宏当时很伤心,她还一度因此心软过。李响嗤笑一下:“可谁想得到,方宏会和韩沁敏勾搭在一起呢?”
韩沁敏已经被证实,就是那个女死者。
至于韩沁敏的死以及那包毒品,李响表示她毫不知情。
“我也是心有不甘想来骂那对狗男女一顿,谁知道她怎么死的。”根据李响提供的她最近的出行迹象,她的杀人嫌疑的确是可以排除了。不止如此,在穆中华的主持下,女死者死亡前的情形通过电脑影像的方式进行了再现还原:“女死者是被人扼住颈部,然后将头浸入浴缸水里窒息死亡的。这个被害姿态从女死者背部深层肌肉的杠形生活反应可以看出,对比表示,和宾馆内浴缸缘相符。”
一直盯着画面的黎莞提出了疑问:“按照这种位置体态,死者被害时该是有反抗的,在指甲里怎么没找到线索。”
第一次负责尸检的是来自B省的法医,他们早知道穆中华的发现,因此现在一个个正为自己的疏忽低着头。穆中华没刁难,也没给那些人留情面,虽然她已经步入中年,但操作电脑的手和拿解剖刀时的手一样利落,她手指轻轻一画,墙上的画面换成了一张照片,照片呈现的是几个极小的碎屑状物体,穆中华姿态慵懒,却发音清晰言简意赅的说:“指甲屑,属于女死者韩沁敏,在宾馆楼下草地上收集来的,里面的皮屑证实是死者方宏的,比对方宏手臂的伤痕,他就是杀害韩沁敏的凶手,至于他为什么杀害了女死者,那是你们警方该做的。周凯同、蒋大义,感情当年在我课上听的那些都就饭吃肚子里了是吧?你俩跟我出来。”
谁都没想到,当时在穆中华拒绝支援参加法检工作的时候,她早拉着叶之远走过现场,并且取得了这些证据悄悄的拖尹毅存在了新乡派出所里,大家更想不到,在B省省厅工作几年的两名法医会是穆中华的学生,在毕业多年后因为工作的疏失,被老师活活训成了孙子。
很快,来自A省的反馈信息也到达了新乡,经证实,最近这段时间,方宏的银行账户上的确多了几笔说不清来源的进账,而在钱数上,数目也同曲辛的供述雷同。
更让人觉得是意外收获的是,那批毒品的来源也找到了,根据A省警方线报提供的线索看,韩沁敏有涉毒嫌疑,这个嫌疑在一个天空放晴的下午得到了证实。
那天,黎莞召集了所有的人在新乡县派出所不大的会议室里集合,她心情不错,每当一个案情告破,她的心情都会非常好,拍拍巴掌,她让屋里的人肃静:“从各方面证据看,陈裕达当初所说的被曲辛以陈东林的名义叫去矿区的证词可信,虽然我们不知道方宏是否是因为发现韩沁敏涉毒而杀了她,但两起命案的凶手都已伏法,这件案子也算成功告破了。”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有人推门进来,是许久没见的龚克,他朝黎莞招招手,示意她出来。
“怎么了,找我有事?”派出所灯光不算明亮的走廊里,黎莞笑容灿烂,说实话,虽然龚克没有全程参加案子的侦破工作,不过如果没有他,案子也许还要走上不少弯路。龚克也是才确认完自己的猜测才来找黎莞的,他开口:“黎莞,我觉得方宏不是曲辛杀的。”
哦?黎莞一脸讶异,她等着龚克的下文。
“你还记得方宏才被救醒时说的那句‘陈老三杀我’吧?”
“记得。”黎莞点头,“不过我们咨询过医生,方宏当时遭受过脑部撞击,自己也许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突然她明白了龚克的意思:“按照事前的调查,方宏并不认识陈裕达,就算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任何人也不可能喊出一个完全不相熟的人的名字。”
“不止如此,方宏被发现时由于并没死亡,所以法医组没有介入,这造成了当时一个相当重要的证据被你们忽视了。”说着话,龚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黎莞看着袋子装的是一截烟尾巴,她不明所以的看着龚克。
龚克说:“这是从方宏出事时穿的那双鞋的鞋底找到的,方宏不吸烟,陈裕达也不吸,曲辛吸,却吸不起这么好的。上海烟草公司出的大熊猫,这种价位的香烟,整个新乡县抽得起的没几个。”
“但也有可能是方宏在别的地方踩到的带来的。”黎莞在想着这条线索的完善性。
龚克也赞同她这种设想:“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踩到的,那么被踩扁的烟蒂该只有一面是沾了矿洞里煤渣的。”
黎莞拿过塑料袋仔细一看,果然是两面都沾了煤渣,那么就剩下一种解释,烟蒂先落在矿洞口,再被方宏踩上了。
“根据这种香烟,凶手的范围可以缩小不少。”黎莞说。
“还不止。”今天的龚克总让黎莞觉得是遭遇了哆啦a梦,他的口袋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啊,黎莞拿着手上的报告,一份是医院方面的诊断书,胃癌晚期,还有一份是银行方面的转账信息,信息上表示,在方宏遇害后两天,有人向曲辛三叔的户头上打了笔款子,款额总计一百万。
“这钱?”黎莞看向龚克。
“倒过几手,不过钱的最后来源是陈东林。”
新乡县的老陈家开始住在县城一个很破旧的角落地方,后来家里的大儿子做生意赚了钱,就把家搬去了县城一处无论绿化还是风景都很不错的地方。
一水儿的警车鸣着笛停在陈家门前时,陈东林的老婆正在院子里揍她儿子,一时,谩骂声,抗议声,警车的鸣笛声让小院显得格外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几天没啥手感后,今天突然就来了感觉,写的很兴奋,希望你喜欢。
ps:昨天完成了新文的文案,1月28日和大家见面的《冤家》草拟改名为《上钩儿》
欢迎提前收藏,附文案
《祸到》待《上钩儿》完结后开,预计4月下旬。
穆中华觉得,爱情这个东西不过是人生路上一段可有可无的无关痛痒,可自从她无意中算计了那个叫叶之远的书呆子后,那人就成了她背上长的小红疙瘩,不挠痒、挠了还痒,越挠越痒。最后在她没察觉的时候,她给别人下的饵,却被自己咬了钩。
叶之远笑眯眯的说:这是姜太公钓鱼,怨者上钩,你怨念太深,佛派我来渡你。
穆中华:哪家的佛管这破事。
叶之远:欢喜佛。
……
☆、第88章 时间的秘密
第八十六章时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