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鞘爸爸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那么陆鞘是怎么来的?奶奶说这话,我妈实在太好反驳了,我已经闭上眼准备好迎接她们的激烈辩论。

可闭上眼许久也没听到妈妈开口。

最后还是老太太先打破沉默:“孩子已经很苦了,何必再来阻拦。”

妈妈站起来:“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去扶她,被她推开:“你陪陪老太太。”

奶奶等妈妈出去了才长叹一口气:“你妈妈是个好孩子。”

…在这件事上我没立场发表言论,只能在我妈刚刚坐下的地方坐下来,拉住老太太的手:“奶奶,这两天好点没有?”

老太太反拉住我的手问:“陆儿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丫头你老是告诉奶奶,奶奶这辈子看过了太多生离死别,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你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他知道。”

“他没事,膝盖有些问题,我天天给他按摩呢,会好的。”

她狐疑的看着我:“丫头,可不要瞒着奶奶。”

“没有,真没有。”我这话答得相当真诚。

可老太太还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

我朝她摊手:“我说的都是真的,奶奶,您现在主要任务是顾好自己的身子!”

她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嫁给陆儿呢?我多想看到你们再给我添个小金曾孙女儿。”

我眼眶有些发热:“那奶奶您可得保重身体啊!”

奶奶冲我笑着点头。

晚上陆鞘回来告诉我,波波医生回来了,我笑嘻嘻地问他:“还是不能来咱们家照顾奶奶吧?看见肿的跟猪头那位心疼了吧?”

陆鞘点点头:“付峻那小子每回受伤都能讨着好,真是奇了怪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以为然:“你不也每回受伤都能诓得我来照顾你么?想当初那车祸就来来回回折腾我好几趟,你那时候还是装的来着吧?”

“咳咳咳,”陆鞘很聪明的转移话题:“我刚刚去看过奶奶,她说——你要给她老人家再生个小金曾孙女儿?”

[2013-04-24 015【我不觉得累】]

这回换我“咳咳咳”了,“那什么,不一定要我生的嘛。”

“嗯?”他挑眉看我。

“呵呵,呵呵,”我悄悄地后退:“那什么,管芯瞳也能生啊…”

“可是奶奶说,”他往前走了一步:“是你答应的。”

“然然!健宽发烧了!你快下来!”

我和陆鞘立即停下变相的打情骂俏,飞奔下楼去看儿子。

爸爸妈妈很焦急,奶奶也让看护下来看看健宽怎么样了,我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把他抱起来,对爸爸妈妈说:“没事儿,小孩子白天累着了晚上就会这样的,我给他敷会儿冷毛巾就没事了,你们去休息吧。”

“还是上医院去看看吧。”妈妈有些担心。

我摇摇头:“现在晚上风大,把孩子折腾进医院说不定更严重了,没事儿的您放心,健宽三天两头就发烧感冒,也不能总上医院啊,一上医院就得开药,以后他养成药物依赖就不好了。”

看护也说,小孩子发热是正常的,不让他继续发热下去就可以了。

于是我安抚好爸爸妈妈把他们送回房间,再抱着儿子上楼,这过程中陆鞘一直一言不发,等到房门口的时候,健宽突然开始闹,陆鞘这时候才把他接过去不停地哄,哄了老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又睡过去,我赶紧去浴室接了热水,把毛巾沾湿了给儿子擦身子。

陆鞘问:“这是干什么?”

“他全身都汗湿了,这时候不能洗澡,给他擦一擦换身衣服。”

他于是帮忙一起给儿子脱衣服,好不容易擦干净了换上干净衣服,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晃了好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陆鞘还没按摩呢,只好又起身去倒水。

陆鞘连忙拉住我:“还要干什么?是洗衣服吗?我去吧。”

我摇摇头:“你还没按摩呢。”

谁知道陆鞘拉住我的手不松开反而更加用力,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被他拉到怀里去了,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坐起来:“干什么?”

他的头抵住我下巴,双手紧紧把我揽在怀里:“儿子经常这样吗?”

我这才明白他是担心儿子了,于是伸手搂住他的腰以示安慰:“也不是太经常,有了第一次后来我就有经验了,放心吧,没事的。”

陆鞘的呼吸有些不稳:“以前都是展誉良跟你一起照顾儿子?”

“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他拿主意,”我老实地回答:“只不过我动手的时候多一些,男人嘛,总归有些笨手笨脚的。”

他抱得我更紧了。

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他在为什么懊恼。

“你是在遗憾错过了健宽的成长?不用遗憾,他也还不大,以后多得是机会。”

“不,”他轻声回答:“我并不是在遗憾错过他的成长,而是在遗憾,你们娘儿俩需要我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男人在照顾你们。”

“用不着遗憾,”我安慰他:“你和奶奶需要我的时候,不也是沈栉芯在照顾你们?人总要经历一些错过才能成长,我们来日方长。”

他抿着嘴不出声,我从他脖子里抬起头来伸长脖子在他唇上吻了吻:“小气鬼!”

陆鞘按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我有些心不在焉,他很快松开我:“怎么了?”

“你还没按摩呢。”

等我倒好水来,他已经换好睡衣,自己把裤腿卷上去坐在那:“然然,今天泡泡就可以了,不需要天天都按。”

“怎么能泡泡就算了?”我不满地看着他:“你这个人就是没恒心,腿都成这样了,自己也不知道注意,还指望我给你生闺女呢?我管生我管养你就负责瘸着腿跟在后头是吧?一肚子坏水儿!”

他有些懊恼:“要不然我自己来吧。”

我坐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照顾儿子已经很辛苦了,还要来伺候你会更累?”

他无声的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笑:“以前展誉良派那么多女人来接近你,你眼睁睁看着她们打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特无助?”

陆鞘对我突然提到这个话题有些本能的抵触,“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我耸耸肩:“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想跟你那时候似的,只能无助的看着你受折磨,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缓解你的痛苦,我不觉得累,我很幸福。”

陆鞘没有再说话,我也很自然地继续帮他按摩。

等我最后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脚步都有些打飘了,陆鞘正躺在儿子身边看他,我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在儿子另一边躺下。

陆鞘把小灯关掉,安稳睡觉。

我听着他和儿子一重一轻的呼吸声,觉得这就是世间最动听的安眠曲。

晚上折腾了这么久,很快我就睡意阑珊,睡前最后一个意识,是一只温暖的大手,绕过了儿子,绕过了我背对他们的腰,搭上了我的手。

[2013-04-24 016【巨蟹座的特质】]

波波医生这次回来,最大的变化就是——她!瘦!了!

我冲陆鞘说:“都是你们爷俩,整天就只知道拖累我!不然我也上前线去啊!我也献爱心去啊!我不也能瘦了么?!”

陆鞘拉住我的手:“你已经够瘦了。”

波波医生正从保温桶里倒粥出来:“老太太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愿意我们担心有时候强打起精神来跟我们说会儿话。”陆鞘回答。

躺在病床上的付医生把眼镜摘了,因此看人有些眯眼睛,他看我一眼,然后问陆鞘:“你对人姑娘做什么了?搞得她那么憔悴?”

搞…这个字太…微妙了。

陆鞘笑了笑:“她每天上要照顾老太太和爸妈,下要照顾儿子,还坚持每天晚上给我的腿按摩,能不憔悴么?我已经劝过无数次了,她就是不听,得了,你们这俩医生呢,帮我好好劝劝吧。”

波波医生眨眨眼:“这我可不敢劝。”

付医生配合的点点头。

陆鞘问:“怎么就不敢劝了?”

波波医生笑起来:“本来就没什么好劝的,不管她是不是要照顾你们上上下下好几口人,她都注定要憔悴的,现在这样我看也挺好,你一定心疼她操劳,晚上不敢折腾她吧?”

波波医生你就是个女流氓!

陆鞘又不是软柿子,他不喜欢被人捏。

“那么看样子是我误会了,波波医生瘦得这样厉害,该是被付医生晚上折腾的吧?”

哈!我最喜欢看热闹了!赶紧帮腔:“就是就是!付医生看不出来啊,你这还肿的跟猪头似的呢,体力活什么的…半点儿不耽搁啊!”

波波医生笑得更甜了:“严太太没有介绍陆先生去医院检查检查?当然,我们家付峻在这方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轰地一下就爆发了:“丫丫个呸的!是你跑去跟严太太嚼舌根说我们家陆鞘有那方面的问题?”

她微笑着看我:“哪方面的问题呀?”

我愤怒了:“就是你们家付峻把你压在床上逼着你叫他好哥哥的那方面!”

付峻咳嗽了,波波医生疑似…脸红了?

“靠!我随便说说的,你们俩昨晚上还真的在医院苟合了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陆鞘把我拉住:“然然,怎么说话呢,那怎么能叫苟合呢?他们俩可是领了证的呀!”

!!!

我回头就是一巴掌,陆鞘被我打懵了:“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气呼呼地看着他:“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人家领了证,人家是夫妻,人家是合法睡觉,那我们呢?你成天把我关在你家给你照顾奶奶照顾儿子,我是你什么人哪?老妈子?”

波波医生和付医生都没料到会有这个转变,立即充当和事老来劝我们:“陆鞘这不是忙吗?还没顾得上去办手续而已。”

陆鞘傻傻的看着我,那傻样子看得我手痒:“看什么看?没看过超级美女?”

…“天天看。”

波波医生显然对我乖巧的依偎进陆鞘怀里这个事实表示极大的不信任。她歪过头问她家付峻:“这…这就好了?”

陆鞘回答她:“然然是巨蟹座的,巨蟹座的特色就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可能真的跟一个人生气的。”

我满意地点头。

波波医生傻眼。

付医生笑起来:“到时候你们一起来喝喜酒啊。”

我扯着陆鞘的领子把他的头揪过来:“我以什么身份去喝他们的喜酒?”

“当然是陆太太。”陆鞘回答得很快。

“那我什么时候和展誉良离婚?”我不依不饶。

“这一点,”病房门被推开:“问他没有用。”

我们一起回头,那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不是展誉良和艾影是谁?

***

关于艾影这个名字,有读者提醒我了,跟另外一个文撞名了,而且很显然,这个名字出现在我文里的时间比较靠后,可因为这个角色出场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并且人物原型是我的朋友,她自己选择的这个名字,我必须尊重,所以特此解释一下,谢谢大家。

[2013-04-25 017【我只是怕你不需要我】]

陆鞘很快站起来挡在我身前:“你来干什么?”

“很明显不只是回答景然刚刚的问题而已。”展誉良朝病床上的付医生点了点头。

陆鞘拉着我跟波波医生夫妻告辞:“你们来客人了我和然然就先走了。”

展誉良对他身边的艾影说:“你在这坐坐,我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他就跟着我们出来了。

陆鞘的生气已经写在脸上:“你想干什么?”

展誉良情绪内敛得多:“我想跟景然单独谈谈。”

“不行。”陆鞘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没有跟你商量,”展誉良直接叫我:“景然,我想跟你谈谈。”

陆鞘牵住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于是抱歉地对展誉良笑笑:“我现在必须顾虑他的感受,对不起。”

展誉良笑了笑:“景然,我要教你几次你才能明白,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你可以在意一个人的感受,但不能因此失去了自我。”

对了,展誉良曾经教过我,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一是书柜,二是衣柜,三是钱柜,只有拥有了这三样东西,才能做到让自己从里到外从身到心自由。

“想起来了?”他望着我笑:“你是聪明人。”

陆鞘松开了我的手。

我对他说:“你公司里还有事要忙,不用管我,先过去吧,我完事了去陆恒找你。”

他抿紧嘴唇看着我,我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啄:“我爱你。”

展誉良看着陆鞘的背影,轻声笑了句:“他在你的事情上,总是格外幼稚。”

“因为在意,所以患得患失。”我理解的点头。

“城城回来了,他想见见你。”

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怪想那小瓜娃的,于是催促道:“那你赶紧带我去啊!”

展誉良笑了笑:“你想他吗?”

“没事儿的时候就想,有事儿的时候顾不上。”

“你说过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的。”他提醒我。

“难道你没查到我亲儿子都扔给我姐照顾了几天?”

展誉良带我下电梯,然后打电话让司机把城城送过来,城城许久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见到我也没有扑过来,而是很有礼貌的喊我:“妈妈!”

反倒是我扑过去蹂躏他的头:“小瓜娃!想妈妈了没有?”

“想了。”他回答得挺老实。

“走!”我兴奋地拍他的肩:“妈妈带你吃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