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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东方非池这么一说,安紫薰心中颓然,虽然赫连卿有三生蛊,可那样的痛苦他还要承受很久,甚至会不得善终。

“我情愿当年中毒的人是我,我还有三郎陪在身边,可是我爹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娘亲一死,他几乎等于随着去了。”

影贵妃过世,娘亲与她本想去西楚拜祭,从南海前往,她突然生病只好返回安家,途中金筱瞳请了大夫为她医治,药下在她的膳食里,阴差阳错的金筱瞳吃下,等到毒发时才知晓,直到今天她还没有查出到底是谁下毒害她。

“镇南王已经如此,娘娘再是担心也没有用,还是顾着腹中的孩子吧。”

等安紫薰走远,他也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住处,藏在怀中的镜青鸾发出一道光亮,里面展翅飞出的鸾鸟翩然舞动,落在东方非池对面。

“冥君大人,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碧落的转世赫连卿早就拿下了三生蛊,最多能活五年。”

“本君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不记得碧落是谁?青鸾你也别忘记,如今本君才是你的主人,碧落千年之前就剔除了妖骨,早就不配再掌管你了。”东方非池冷冷的回答它。

青鸾低低垂下身子,“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碧落最爱的人,青鸾苏醒后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与千年之前一样。大人,你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吗?已经那么久了……”

东方非常斜睨青鸾,皱了皱眉,“碧落那个家伙,用千年的道行换取转世重生的一次机会,他竟然将本该交付本君的东西藏了起来,他有私心,他曾经耍了手段骗了清慈放弃那个女子,为此清慈不惜犯下杀戒,也许此生将会沦为魔。碧落想与那个女子生生不分离,他根本想要的太多。还用你将她的魂魄通过镜青鸾带回这个时空,可以遇见转世为人的他,碧落费尽手段还是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青鸾沉默良久突然很小声的问道,“大人为什么要三生蛊?那东西曾经属于那个女子。”

“你不必知道。”东方非池冰冷地回绝青鸾的问题。

赫连卿你种下的因,必有果,姬云裳已经恢复记忆,他犯下的杀戒也因为你所起,这一世你与他也该有个结果!

此物最相思文/雪芽

连战近一月,前方战事激烈,每天加急快报从沙场传回,兖州兵力势不可挡,攻下十座城池后,又连续几次攻城略地告捷。.

如今各种传闻纷纷而来,在西楚流散,加上连日天气反常的厉害,才入秋突然骤冷甚至下了冰雹,然后温度骤然升高,比起夏至时更是闷热的厉害。

甚至更有传闻说,当今天子宠爱妖媚安氏气数将尽,兖州统帅赫连春水才是命定的西楚帝王,这一战是天命所归。

谣言四起,一时间安紫薰成了众矢之的,朝堂与百姓无不在议论这些民心一时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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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反常的一场冰雹,将花圃中的花朵尽数冻死,之后骤然,闷热潮湿的天气,动动就是一身汗,安紫薰素来怕热,腹中的孩子活泼好动,她这些天总是觉得饿,比以前吃胖了不少,肚子大的她有时觉得站着都有些不稳。

寝室里阿端给她打着凉扇,开了窗,屋里搁置了冰块,还是抵不住闷热难当,她一直睡不安稳,身后垫着厚厚的棉被,每天只能靠着睡一两个时辰,完全不能躺下休息氯。

她浑身不舒服,说不出的难受,好几天都不能去看赫连卿,虽然他封住一切消息入后宫,安紫薰还是听闻到外面的谣言。

“娘娘,奴婢换了药方,有益于安神,你再喝一点试试。”木棉端了药递上去,安紫薰推了回来。

“不用了。”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力,没什么精神的又阖起眼帘。她心里着急,却只能暗自憋住。

木棉不知如何能安慰她,上邪大法控制生魂,娘娘临产在即,如果哥哥突然动什么手脚……

“木棉。”

“娘娘?!”她抬头看向安紫薰僮。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她眸子半阖,浓丽婉转的眼里希望给予她。

“奴婢一定会的。”木棉点头轻声回答。

“都下去休息吧,不用陪我。”安紫薰让阿端与木棉退下,她垂着头侧靠着,这个时辰他一定还在御书房或者是操练兵马处,西楚面临重大的危机。

精神恍惚中,有微凉的手掌放在她额头,安紫薰微微一惊。

“你怎么过来了?”她展开一抹微笑,舒服的享受他带来的凉意。

“很难受?”赫连卿却是皱着眉头,她连躺下睡觉都不能,每每靠着一两个时辰就醒来,小巧的脸颊也逃不过浮肿。

“看见你就不难受了。”

她笑起来的模样更令赫连卿疼惜,他扶着她靠在自己怀中,她比平时总算是丰腴了不少,之前她吐的可怜,瘦的单薄。

以前他已经觉得女人怀孕如此辛苦,直到现在才明白,越是到最后才更是如此。

“宝宝,对不起。”他替她擦拭脸上汗珠,“我不知让你这么难受。”

她笑嘻嘻抬手戳着赫连卿脸颊,“那你笑一个给我看!”

赫连卿依言冲她笑着,安紫薰撇撇嘴,她是真喜欢赫连卿笑起来的模样,她手指游移抚平着他习惯性会皱起的眉间,有些喜悦的失神。

“你许久不曾笑了。”

他握着她的手指细细吻着,瞧着她有些浮肿的脸,神情带着疲惫,却有种说不出的柔情,映衬她整个人。

“三郎,你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她似乎有些埋怨。

赫连卿不声不响的拿出一叠东西,上面写着不下百余个的名字,他取了很多个并不满意。他生命中第一个孩子,那种喜悦期待甚至是紧张填满心口。

安紫薰细细看了一遍,也难以选择,“这么多?还是先想个小名儿吧,等孩子出生你再取一个。”她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名字纸折好。

“你说叫什么好?”他眼眸温柔抚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无限的不舍浓浓的宠溺。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爱。”

“真的?!皇族不是都喜欢子嗣充盈的吗?我喜欢女儿。”她喜滋滋的回答。

“我都爱,反正孩子只要像你就好。”赫连卿难得一本正经。

安紫薰不解,“为什么?”

“你都说我是妖精,万一孩子长的像我……”他低头亲吻她张开的唇,柔软甜美,他舍不得与她分开。

她乖乖的任由他深深吻着,直到赫连卿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啜泣,他才发现安紫薰闭着眼眸默默的哭泣。

“宝宝?”他最是厌恶女人哭泣,唯独不能见她落泪。

“孩子的乳名叫红豆好不好?”她啜泣不止断断续续问他,她一贯学着坚强,难得在此时表现出女子的柔弱。

“好。”赫连卿吻着她眼泪一个劲的安慰,“比我想的都好听,宝宝不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痛了……”他哄着她,千言万语都抵不过将要分离的不舍。

“此物最相思。”她哽咽着星眸里含着泪水。

赫连卿心口被什么重重的一撞,万般甜蜜柔情在心头,红豆相思,她想着他……

“本想迟些告诉你,过几天我御驾亲征,以定民心。”有她这般思念在心头,赫连卿只觉得再也无所畏惧。“我答应你,只要你想见我,我一定第一时间在你身边陪着你!”

立子嗣文/雪芽

七日后,赫连卿御驾亲征,他临行前一晚,有人在夜空看见一条红色的飞龙在空中缓缓而过。.

赫连卿乃真龙天子,此番必有天佑,传言很快再一次席卷西楚帝都。

同时军心大振,整装待发在城墙下等候。

安紫薰同他站在城楼,他穿着银色铠甲,举起手中锋利长剑朝天,号令全军齐发的那一刻,金色的晨曦下,他周身闪动耀眼的光华,宛若一尊天神降临氯。

“出发!”他高声命令,声音犹如锋利的剑刺破天空响彻云霄。

她站在他身边,目睹这一刻,目送赫连卿走下城楼骑着战马步出西楚帝都。

没有任何言语,他临行前深深的一瞥,千言万语在心头,她想她都明白。

静待我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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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乍起,吹红满山枫叶,一片嫣红里,姬云裳浅僮笑

边关军心大振,三天里反攻,夺回城池半数。

十天之后,将兖州十万大军赶出十三道重要城池外。

十五日后,赫连孝带兵再次驱逐兖州前锋兵力三十里外。

赫连卿再次出战,他从来将自己藏于刀鞘中不轻易显露,此番出手如宝剑寒光凌厉无人能抵挡。

大军聚首,双方兵马汇聚,他与赫连孝、罗素三人,以他为首,其余两人各字攻守一方,短短半个月里,将原先被打压太多的气势一举提上,一口气攻到邺城。

在兖州边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兖州本就是赫连春水的封地,到了这里,虽然他们节节败退,却对地势熟悉,赫连卿下令暂时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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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枫叶似火,姬云裳白衣站在一片火枫里,浅浅一笑。

阿薰,你很聪明懂得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红色的飞龙,你可真是下足了功夫帮赫连卿!******

安紫薰走的很慢,就快临盆,她还是喜欢每天如此慢慢走上一圈,听着木棉告之前方情况。

“知道了。”

赫连卿兵贵神速,一个月不到,眼看就要反败为胜。

“娘娘现在可以放心,等着皇凯旋而归。”

“这次你也有功劳,皇上回来后自然给你个大大的赏赐。”安紫薰裹紧身上的大氅,她紧张的心到如今才放松一刻。

等她转了一圈回到寝宫,却见阿端神色有异。

“怎么了?”她明白阿端藏不住话。

阿端好生委屈站在她身侧撇着唇角。

“你不说憋在心中更是难受。”

“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皇上如今告捷,他们还揪着你不放,说什么要立太子,怎就知道小姐生下的不是太子!再说你是皇后,是皇上亲口册封的,他们凭什么要立花夫人的孩子!”阿端说到这里更是火大,一边木棉皱了皱眉头。

赫连卿继位后,虽然太皇太后乌月氏被赐死,卫氏被诛九族,西楚四大家臣其中少了两家,可还有另外两家是西楚朝堂上的元老。

罪臣安宗柏的女儿,外界传闻她是祸国的妖女,赫连卿一直顶着压力保护他们。

“花夫人是皇上还是庆王爷时候的侧室,她久居宫外没有名分,她的孩子却也是皇室的血脉。”她静静靠在那里说道。

花浅幽早她生下儿子,那些人还以为她弱质纤纤容易摆弄,想借着花浅幽于赫连卿不在西楚这段时间里除掉她安紫薰。

哼,她说过,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会再让任何一步,若是让她知晓谁敢动孩子的注意,她必然不顾一切誓死不休!

“娘娘,皇上那里是不是派人……”木棉抿了抿唇,花浅幽早就被识破冒充的身份,她最近一直没有动静,就是她生产,木棉也是第二天才听闻消息。

早就有人专门送往前方告之皇上,赫连氏到这一代,子嗣本就少,花浅幽没有名分,可那孩子毕竟是长子,所以那些元老大臣开始从这里开始。

安紫薰显得特别的累,她疲倦的摆摆手,“不要告诉他,兖州还没有攻下,那是最重要的事,这里我自己能解决,我谅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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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靠在被褥上怔怔的盯着烛火,明明累的很,还是有点睡意没有,她肚子最近几天感觉绷的紧紧的,浑身不舒服。

邺城是兖州最好的防护,想破邺城并不简单,她记得安宗柏多年前曾经提起过,邺城气候异常,有些地方有瘴气与沼泽,他都没有试过穿过邺城。

“红豆,你乖乖的,你父皇很快就会回来。”她抚着肚子自言自语同时再一次给自己信心,她信赫连卿的能力。

紧闭的窗发出小小的声响,安紫薰神经突然绷紧,手边的短刀她时时带着防身用。

身影如鬼魅悄无声息的落在她寝宫里。

“你什么时候成了鼠窃之辈,用这样的方式登堂入室。”她淡淡笑着,眼里顿时冷如寒霜,他还是等不及出手了。

依旧温柔入骨绝色风华的容颜,虽然笑容满满眼底却划过一丝落寞。

前世他与她本是多么亲密的关系,他舍不得她受到丝毫伤害,她处处听他的话。将他当做这世间最亲近可以倾诉心声的人。

“阿薰,我很挂念你,好些日子不见,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吗?”他身形有些单薄,站在那里用商量的口气诚恳的对她说话。她眼中厌恶和恨意,姬云裳笑容带着苦涩,“你别急着赶我走,我是来告诉你关于三生蛊的事。”

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文/雪芽

安紫薰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牵动唇角,“你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三生蛊?姬云裳,你是凤凰不落无宝之地,这一趟没有简单,你还是直接说,我没空闲和你绕弯子。”.

三生蛊在赫连卿身上,她想不到姬云裳会来这里对她说的是这件事。

“阿薰,我对你确实有歉疚,在南海时你对我百般信任……”

她打断,“信任就如同一张纸,揉皱了,再是抚平,也消磨不掉那些痕迹。尤其对你姬云裳来说,信任这玩意一文不值,是不是?!”

曾经她对姬云裳还有春水百分之百的信任,曾经他们是西楚,安紫薰最能相信的人氯。

春水不能选择家人,她可以理解;可姬云裳对她的欺骗是最为彻底。

“三生蛊不详,赫连卿多用它一天,日后就会多痛苦一分。”

“咦,你难得善心大发,唯一能救我娘亲的解药可是你亲手毁掉的!”安紫薰冷笑,手掌里紧紧攥着短刀,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再听姬云裳一句废话僮。

他并不否认,“将三生蛊给我。”

“我不会如你所愿,你想赫连卿死,我偏就让他好生的活着。”安紫薰扬起唇角挑衅似的冲他笑笑。

姬云裳早就料到她这么说,“你确实帮了他不少,那条红色的飞龙,阿薰你很用心。”

“我不过是让他加快胜利的脚步。”

南海有一种龙形风筝,她问木棉要了会发光的蛊虫粉洒在上面,到了夜晚再命令人从西楚郊野放飞,那些曾经打击士气的谣言不攻而破。

赫连卿出发时站在城楼那一刻,宛若天神,她记得,永远都记得。

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

她曾经都笑过自己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一刻……

她眼里的迷醉,姬云裳目光暗沉,千年之后,他还是再一次被她这样的眼神所伤,她的眼里心中,只有那个人。

碧落,我们的游戏只会有一个人胜出。

“阿薰,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她转而笑道,“不公平条约,你控制我的生魂,再我平安生下孩子后,必须要回到你的身边,你急什么,日子还没有到。”

“你违背了我们说好的。”姬云裳的眸子又黑又亮,他缓步靠近安紫薰。

“我违背什么了?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并没有完成你的承诺,况且姬云裳,说到违背的人该是你,你为什么要一步步的监视我!从西楚到行宫,你一路都在我身边是不是?”她讥笑的回答。

“是,因为你要逃开我,你要回到赫连卿身边,你爱上了他。”姬云裳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心在抽痛。

这样的痛,历经千年,还是如此清晰的令他渐渐不能忍受。

他们之间的约定,他能做到,静静的等到阿薰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天。他已经同意她在赫连卿身边生下孩子,这是他今生做的唯一的让步。

她曾经被孩子的事伤透了心,他欠她的,姬云裳今生都会弥补。

唯一不能的,是她对赫连卿不能控制的动了心。

看她从皇宫不停歇的赶往行宫,那一刻,他确实乱了分寸,她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危险。

其他人的死活,姬云裳都不会在意,唯有她的,她为赫连卿动心,而他为她牵肠挂肚。

“这是我与赫连卿的私事,轮不到你来管。”安紫薰冷笑,“姬云裳,我回到你身边又如何?你害死了我娘亲,我不会原谅你,甚至更想杀了你才痛快!”

她声音很轻,边笑边说,一字字利如尖刀刺入姬云裳心头。

“你想杀我,我知道,你回到我身边,我给你机会,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你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