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懂如何爱一个人,却渴望被人爱着,海上遇难之后的几天,她对他的一点好,都让这个男人欣喜。
他熬药、做饭,照顾她,拼命的保护她,他宁愿被扣押南海也要留在她身边,他非常霸道、对她并不是千依百顺的温柔,有时吃醋起来像个孩子。
------男人要做的就是保护脚下的这片土地,还有怀中的女人!
他不再是冷傲会伤及她的赫连卿,他慢慢学会了包容体贴,她明白他那些日子的避让。
------你不愿意做的,我不会强迫你!
赫连卿你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我曾经想过一辈子不原谅你,然而现在,我只想在你身边,我们一家人度过我余下不多的日子。
为了这个愿望,我跋山涉水的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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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惨叫并不是谢清璇,而是杀红眼的谢陌年,他痛苦的一只手捂着头,表情几乎扭曲,另一只手疯狂的四处乱砍。
赫连卿欺身上前,出手用力拉住他执剑的手臂,“哥哥!”
“放开,我要杀了那个毒妇!”谢陌年还是不断挣扎,对着谢清璇吼道。她害死了姑姑,这些年自己却成为她的帮凶,比起赫连御风与安宗柏,这个女人更是该死!
“谢清璇,解药拿来!”赫连卿厉声道,冰冷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他中毒很多年了,一点一点的下,到如今哪里还有解药。”她轻蔑的笑着谢陌年,“你下去陪着你姑姑吧,北燕亡国时就该死的人,偷生到如今已经是天大的便宜。”她从容的慢慢走过来。”
面对赫连御风她唇角尤自冷笑,金筱瞳死了,安宗柏疯癫了,谢陌年现在更不是她的对手,最重要的是赫连御风,这个男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像当年的自己。
转身她看见走到这里来的女子,“真是个美人。”含笑的眸子里却是说不出的厌恶,“卿儿你只有一天考虑,迟了,我没有耐心再等!”径直的谢清璇从她身边经过离开。
赫连卿将谢陌年丢给赫连孝,疾步走下,“宝宝,你没事吧!”
她脸色青灰难看,见了他整个人软在他怀中。
“三郎。”她眼里含泪,方才那声却是吓着了她,见到赫连卿平安站在面前,她攀住他肩头只是笑着摇头,“没事,我和孩子都没事。”
话音才落,她心脏猛的抽痛,顿时冷汗淋漓,比刚才情况更是糟糕,她几乎都不能再忍住疼痛,抱着肚腹身子快要缩成一团。
绝你一世爱恋(五)文/雪芽
当夜,西楚行宫漫天大火,烧了整整一天夜,整座山峰滚滚浓烟,行宫之中无一个人幸免,包括太上皇赫连御风。.
次日,消息传到西楚帝都,众人皆是一惊,新帝赫连卿连夜赶回帝都,同时边关六百里加急传来兖州大军进犯的消息。
一天之内,兖州十万大军攻下西楚边陲十座城池,锐不可挡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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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死了?!”卫鸢接到赫连御风身故的消息,手里的茶盏跌落在地,柔美的容颜顿时失色,她仍旧不死心的追问,紧握的拳头放在膝上微微颤抖。
“母后,父皇的确驾崩了,行宫里烧成一片,帝都那里都挂了白孝。”赫连琛静静的对卫鸢说着,然后上前按住她的肩头。
卫鸢眸子一暗,满心悲痛浮现,近三十年夫妻,她怨过恨过冷漠相对过,真的听到他不在人世的消息后,陡然的她还是不能立刻接受。
“母后节哀。”赫连琛劝慰。
卫鸢抚额,寒凉的手握住赫连琛,有一种近乎悲凉的感觉,她的娘家族人皆被处死,她的丈夫背叛了对她的誓言传位给了别人的儿子,如今她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依靠着僮。
“琛儿……”
“母后放心,我们会再回到西楚。”
卫鸢轻轻摇头,“谢清璇回来了,这些年她没有死心,琛儿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回不回西楚对母后来说不重要,母后只有你一个亲人在了!”
赫连琛颌首,等安抚好卫鸢休息后,他走出来站在城楼,这里荒凉落后,长年气候恶劣,他输给赫连卿,被迫逃生在这里,兖州十万大军被谢清璇这个女人牢牢控制在手。
这对母子,忍辱偷生这么久,等到这一刻,他一而再的受挫。
“太子殿下,南海金家那里被偷袭,死伤惨重,龙少金痕波尚且还活着。”
“姬云裳在哪里?”
“不知去向。”
“叫暗门的人来见本宫!”他眸子又黑又亮,还有最后一招,他赫连琛不会轻易认输,至少他绝对不会输给赫连春水。
良久,才见黑色斗笠的男子幽灵般出现在他身边。
“太子殿下要见我?”朦胧黑纱后,一双如描如画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赫连琛。
“本宫要你办件事。”
“杀赫连卿还是虢国夫人母子?”
赫连琛猛然一惊,他仔细端详黑衣人很久,眸子骤然的紧缩,厉声道:“你不是!”声音一样,语气还有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不是谁?”他缓缓取下斗笠,露出那张绝代风华的容颜。
“姬云裳!”赫连琛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本宫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在本宫眼前这几年伪装的这般好。”
他微微躬身亦如往昔的谦卑,却令赫连琛余怒之下心惊不已,姬云裳并不带杀气,温和淡淡的笑,却仿佛淬了噬骨的剧毒。
有种寒意从脊背冒出,不能控制的畏惧着。
“太子殿下再怕什么?”他扬起眉梢斜睨赫连琛,“是想着我会如你对我那般对付你,还是想着怎么弄死我?”
“本宫什么也不怕,你曾经低声下气被本宫上,本宫是你主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姬云裳并不忌讳他说的这些,他要的只是结果,“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输给赫连卿之后又败给谢清璇母子,你这个太子还有什么用?你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暗门的主人是我,如今你还能找到谁帮你夺回帝位!”
没有比他更了解赫连琛,他同样是计划的一部分,赫连御风的儿子里,除去赫连卿外,他最在意的就是卫鸢生的太子。
赫连琛心思细密谨慎多疑,哪怕是贴身的人都不会加以相信,却没有人知晓,他好男风,姬云裳一步步计划接近他。
如果没有安紫薰出现,继承帝位的人则是赫连琛无疑,姬云裳并不好权利,他只要西楚一步步走向没落。
此生,他是北海的主人,就像东方非池说的那般,他前世杀戮太多,所以今生会有报应。家破人亡,沦为伶人任由人糟践。
不过,他不怕,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在你眼中姬云裳卑/贱,可以任由你折磨。没错,我不过是个伶人,诸如你这样的人谁都能上,不过上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浅笑抬起头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蒙在脸上。
赫连琛眼底终于有了恐惧之色,精致的眉眼尤其当姬云裳举手投足间宛若是他自己再照镜子。
“你、你想做什么!?”
惟妙惟肖的模仿,连他都吃惊不已。
“我说过,太子殿下上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与赫连琛一模一样,“这是从活人脸上剥下的人皮,轻薄到几乎完美,太子殿下觉得我像不像你?”他含笑一步步走向赫连琛。
赫连琛牙齿上下颤抖,他突然惊觉,面前的人相貌、举止就连身形都与自己相似。确实,姬云裳是唯一能接近他的人,对他习惯了如指掌。
“我现在不会杀你。”姬云裳欣赏着他惊吓的模样。
“你以为你冒充本宫就不会被人发现吗?姬云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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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薰,我说过一定会令你后悔,这辈子注定你躲不开我的!
珍惜眼前人文/雪芽
初秋,连绵的雨下了数天,满地萧索。.
西楚连丢十座城池,虢国夫人的十万大军还在不断前进,罗素已经带兵前往镇守边关,然而一开始的失守已经令民心纷乱,赫连卿日夜忙于朝政,内忧外患。
御书房,赫连卿手边都是边关加急文书,战事的近况不容乐观,他紧蹙眉头仔细看着。
西楚之前内乱,兵力有损,沙场经验老道的只有罗素一人,赫连孝也跟着前往,兵力上他有胜算,他只担心虢国夫人恼羞成怒,她攻于心计,防不胜防。
烛火随风摇曳,赫连卿揉着眉心,轻轻咳嗽几声。
“休息下再看吧。”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掌拿过他手中再度捧起的折子放在一边,掌心的暖意透着肌肤渗入,赫连卿双手交叠紧握住。
“你怎么还不休息,跑到这里来。”他皱着眉有些埋怨,手掌始终不曾松开。
暖暖烛火映着她略微苍白的肌肤泛起微红,浓丽婉转的眸子眨了眨,“你抓着我的手不放开我怎么走。”
赫连卿听完顺势小心的抱着她坐在膝上,“你哪里肯听我话就好了。”
她笑嘻嘻的搂着他,整个身子倚靠在他怀中。“谁说我不听你的,我都在寝宫乖乖躺了很久,这几天得到你的口谕,才能出来走动走动!氯”
“你还敢说,行宫那次我几乎快被……”他没有说完,手臂再度用力抱紧她,那一刻他真怕她和孩子出事。
虢国夫人只给他一天期限考虑,她突然疼到昏迷,还有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次日兖州十万大军攻来,城池失守……
“我还好好的在你身边呀。”她虽然这么说,还是多少有点歉意。“我在山中发现草木异常,是被人刻意下毒所为,所以事先服了药,说来也巧,我娘亲中毒多年久病成医,她不擅长用毒,却善于解毒,以前她留给我不少药丸以备不时之需,加上木棉对蛊毒有所防范,我才没有中毒。”
她的手轻轻抚着隆起的肚腹,娘亲在天有灵保佑她与这个孩子,她有生之年却没有得到离人泪的解药。
“那为什么你还会突然疼成那样?”
“我都已经没事了,下次会小心的。”她将话题绕开,当时她能感觉到姬云裳就在附近,姬云裳能轻易找到她,同时也是再警告她僮。
他再生气,他在嫉妒着她选择站在赫连卿身边。
姬云裳,我不会躲避你,与其防守,不如换着主动攻击,不是每一次都让你全赢的!
赫连卿眉头始终紧皱,如今半点不能再疏忽大意。“是我大意,让你差点出事,对不起宝宝!”
她摇头捧着他的脸颊,眼光掠过他的眉眼,用一种笃定的语气道,“三郎,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答应过你会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我一定会做到!”
他轻叹一声,低头吻上她的唇,“我不能再失去你和孩子,不能!”他格外的珍惜与她相处的日子,珍惜眼前人。
“三郎,我想求你几件事情。”
“嗯,你说。”赫连卿与她相拥,享受片刻的温情。
她指尖点在他皱起的眉心,一点一点帮他抚平,“等七爷回来,你帮他与木棉办了婚事吧。”
“那丫头背景不简单,配给老七,我怕总有一天会出事。”
“不管怎样,她对七爷是真心,这次也多亏她救我,我相信她的为人。”
赫连卿想了一会儿终于松口,“等老七回来,看他自个怎么说,我会照着他想的办。”
见他同意,安紫薰总算了了一个心愿,接着她思忖半天,“我想见见爹爹。”
赫连御风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赫连卿力压群臣保住他性命,不过从金筱瞳过世后,他精神稍微好转,却再不似平常,他也不愿意离开刑部大牢,任何人不肯见。
“娘亲的骨灰我没有送回南海,我想让爹爹亲自送回,我不放心他这个样子,虽然性命无忧,可整个人都……”
失去金筱瞳,他已然了无生趣!
“你去看看也好。”他拿了手边的披风为她披上,“天凉了,早就回去休息。”他恋恋不舍的说道。
“还有一个。”她扬起头凝视赫连卿的眼眸。
“是什么?”他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笑起来。
“我留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软语温存的道,“端茶递水、磨墨什么的我都会做。”她在寝宫就听到他经常不眠不休,看样子他今夜依旧要如此。
她不能为他分忧,心疼着他举步艰难。
虢国夫人此番不会善罢甘休,赫连御风一事后,他在政事上异常勤勉,赫连卿的能力,终有一日令天下平定,她的夫君会是这西楚历史上的明君,无论能否看到那一天,她都为此骄傲。
这一生不断的错过,再绕了一个弯,彼此再相见。
疼爱她的夫君,可爱的孩子,一个家,她前世的愿望不曾实现,现在她都拥有。
赫连卿摇摇头,她主动轻吻赫连卿双唇,听见他喉头发出低低的吞咽声。
“宝宝,等你生下孩子,我有的是时间好好教训你!”她难得温柔主动,赫连卿却忍的牙痒痒的,不能对她怎样。
帘后美人榻上,他抱着她入眠,他本就夜不能寐睡的极浅眠,却因为拥她在怀,难得熟睡。赫连卿不知,在他熟睡的几个时辰,怀中的人却静静望着他的容颜,恨不得永远镌刻在脑海里不会忘记分毫。
他要的太多文/雪芽
刑部大牢最里一间,里面关押安宗柏数个月。.
土墙顶端一处小小窗口落下一缕光亮,安宗柏背对着她,陈旧桌椅上放着用红豆串联的手链,少了主人的东西,随着岁月流逝那种嫣然红润的光泽渐渐褪去,剩下干瘪的红。
亦如,此刻的安宗柏氯。
牢门当啷作响,她推开进入。
“爹爹。”她喉头一阵哽咽,花白的发,佝偻的身躯。
安宗柏身子慢慢转过来,借着一点光亮他看清楚来人是谁,无有光彩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
“你怎么来了?”他大概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语速缓慢吐字似乎有些费力。目光移动在她肚子上,安宗柏眼里闪过一抹温情,筱瞳一直都期盼紫薰腹中的孩子出生。
安紫薰勉强让自己笑起来,对于安宗柏她不知道该如何,他陷入对金筱瞳的思念与悔意中,她曾经以为他无情,却不知他早就陷入其中,甚至都难以自拔。
他们之间的爱,不过是表达方式不同,却一样爱的深沉僮。
“七个多月了,到了冬天就要出世了。”
安宗柏连连点头,半天他才哽咽的说道,“当年你娘亲怀着你时,我都不在身边,甚至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对不住你们母女。”
“都过去了,娘亲从没有恨过你。”
“她从来都只会原谅我,包容我……”安宗柏痛苦的说着,伸手揪住自己的发,“她中离人泪多年,我一点都帮不上忙,甚至连唯一的解药都没有拿稳……”
“离人泪有解药吗?”她记得中了离人泪的人无药可解!唯独三生蛊的血可以暂时的镇住毒性。
所以赫连卿才会冒险去找三生蛊,为此他甘愿承受月圆之夜的被反噬的痛苦!
安宗柏还有些茫然喃喃自语,“没有了,唯一的解药毁掉了!”
“爹爹,你说清楚,什么唯一的毁掉了?”她赶紧追问安宗柏关于解药的下落。
如果真的有解药,那么赫连卿就有救了!
“最后一瓶解药,也被毁掉了,被姬云裳毁掉了!”安宗柏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那一刻拿到,筱瞳临死前都没有解除那锥心的痛苦。
那个混蛋!
安紫薰怒不可遏,以至于她冲出牢房时差点冲撞到人。
“娘娘这么生气,对腹中的孩子并不好。”话语冰冷却猛然提醒了她。
匆匆的脚步骤然停下,她攥紧拳头半天才能松开,姬云裳还有多少坏事没有做过?她苦苦找寻的解药被他毁掉,他害死了金筱瞳,害的安宗柏变成这副模样,他甚至妄想控制她的生魂,害她的孩子,更是毁掉了能救赫连卿唯一的希望。
她稳了稳情绪,转身望着素来冰冷从没有人气的东方非池,“东方国师,离人泪并不是无药可解!”
“那又如何?最后的解药也被毁掉了。”他淡漠的回答,离人泪本就是谢清璇用来下在赫连卿身上的,她本意就是折磨他。
“既然是药,就一定有药方,你精通医术……”
“听说你娘亲也久病成医,南海金家有很多珍贵的药材,甚至是西楚都没有的,她找了很多名医,甚至她自己都无法救自己,我哪里还有办法?如果能救赫连卿,他也不用找三生蛊了。”
东方非池表示爱莫能助,虽然是药必然有药方,可想找齐所有的药材短短五年根本不够,其中更是有一味药材,世间可遇不可求。
他前世是冥君,他只会收死人,从不救人,今生不是迫于形式所逼,他懒得管碧落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