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额笑笑,“妾身听闻姐姐回来,特意过来拜见,那次船难之后,一直担心姐姐的安危。”花浅幽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有种楚楚可怜的柔弱之美。
却不知为什么,安紫薰一见她,心中会有一丝戒备?
她喜欢赫连卿,在方才第一次见面时花浅幽直言不讳地对她说。
难不成真的如她说的,她们早就认识?她还抢了原本是她夫婿的赫连卿?刚才听她这么一说,她觉得简直莫名其妙,所以才会让她出去。
不过是让她出去,这么快就有人告诉了赫连卿,在这里她完全活在他的掌控下!
“既然王爷来了,妾身先退下。”她捂唇轻咳,拉着赫连卿衣袖的小手攥的很紧。
“要本王送你回去吗?”
她听了苍白面容浮现一抹红晕,眉眼顿时绽放一抹喜悦,却眼角瞄了下安紫薰,低下头她用很轻的声音道,“那麻烦王爷送妾身到院外吧。”
这个要求很简单,赫连卿答应下来,扶着她走出,那动作轻柔的好像花浅幽是一株娇柔的花朵,需要温柔的呵护。
那个莫名其妙的易怒暴躁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刻?
院外,花浅幽站在赫连卿面前,抬手替他整理衣衫佩饰,似乎还说了什么,他拂过她长发轻笑。
然后。
她没有偷窥的习惯,却还是不经意看见花浅幽踮脚搂住他,吻在他面颊,安紫薰将眼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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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见到他身影重新进来靠近她时,安紫薰想朝后退几步避让开,他更快一步搂住她。
“放开我。”她瞪了他一眼,再看搂住她腰肢的手,缠绕纱布。
“还住的习惯吗?想要什么你尽管对下人吩咐。”他平心静气说话的甚至带着宠溺的时候,宛若变了一个人。
“很好,都伺候的不错,你没事的话,请出去。”她偏过脸,答应跟着回来,并不表示她答应会与他好生相处。
赫连卿听闻只是抿了下唇,接着他展开一抹轻笑,脸颊梨涡浅显在她面前道,“我来看看你,给你配了治疗寒症的药,你等会喝了,我就走。”
寒症?她想起了什么,捂着心口。
我要合离文/雪芽
海边她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她一向身体健康什么时候得过寒症?.
只是片刻疑惑,安紫薰突然敷衍的笑笑,“我不需要吃药,更不需要你来看我,不见到你模样,我想会更舒服!”
明显感到他手臂一紧,她仰起头无惧的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确实独特漂亮,听闻是遗传他的母妃,那为西楚历史上最为得宠的贵妃。
“你既然选择跟我回来,我们不需要关系弄的这么僵,之前我对你做的确实过分,眼下你不妨……”
话被打断,安紫薰猛然转过身,“你不要和说我以前,也不要说我脑袋糊涂,我清楚的很!我们之间有婚约不假,可是赫连卿我要告诉你,就是现在,我不会嫁给你!”
他先是愠怒,忽然笑起来,“你早就嫁给我了,这是事实。”
“你绝对是疯了才是事实!我不记得你,还有你身边这些人!”她舔舔嘴唇,与赫连卿说话确实需要一番功夫,“那个花浅幽不是你的侧夫人吗?你都有侧夫人了,为什么还要娶我?我安紫薰要嫁的男人,只能娶我一个,只会爱我一个,你赫连卿没有这个资格,我更不会要你!”
安紫薰说话的模样神态,令他想起金銮殿上的情形,她本该是那样肆意自傲的女子,那时他只觉得她讨厌,如今一切都不同。
“你不喜欢我娶别的女人?”他低头靠近她的脸,嗅着她淡淡体香。
“与我无关!”
“安紫薰,你是真的嫁给我了,怎就与你无关?”
她有些无奈的笑笑,“好吧你要疯,我不会陪着你。但是我会清楚的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嫁给你赫连卿,那我要合离!合离!”
乱了心智文/雪芽
合离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赫连卿顿时脸色阴沉,她仰头平视他的眼睛,面对他的神情模样与那一夜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她不是忘记了很多吗?却仍旧记着要与他合离!
“办不到的,你不用妄想会有那么一天。记住,这是我说的话,就是你死了,死后同穴也要葬在我身边。”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却还能平静的对她笑出来,相比较起以往他发怒,更令人胆战心惊。
稍后,安紫薰却依旧冷了眸子道,“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我不愿意的,谁也不可以强迫我答应!氯”
赫连卿嘴角噙笑,连连点头,伸手只是抚过她脸颊,他的手太过寒冷,触摸在她肌肤,冷意渗透,她并不讨厌,却着实的喜欢不起来。
“滚出去!”抓着手边能捞到的东西,对着赫连卿砸过去,他被扔中却只是似笑非笑望着她,那种仿佛能掌控她一切的神情,她的蛮横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是吗?那我偏要强迫到你答应为止僮!
她对他不甚了解,心里却有种确信无疑的感觉,这个男人说的到,做的到!
一阵心惊,她透着窗棂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红衣似火,墨发倾泻,他不仅声音令她想起梦中的男子,就连身影都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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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宝宝、你终究回到我身边……
大白天的,她只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好似等待了千年,苍凉中透着抑制不住的惊喜,莫名心酸,一个激灵清醒,她伸手摸着脸颊低头却见满手的泪痕。
安紫薰忙不迭的爬到床榻上,抱膝而坐捂住耳朵,她只以为仅仅是个梦,最近却越发的真实起来,就连恍神时,都能让她听见。
门微响,伴着脚步,有人进来。
她感觉到下意识看去,是个清丽娟秀的女子。
“王妃这是怎么了?”她走上前。
安紫薰神情还在恍惚,张了张口,她见状忙倒了杯热茶递上去,“奴婢叫木棉,是专门来为娘娘把脉的。”
“你是医女?”安紫薰舒口气,暖暖的茶杯握在手中,暖意熨烫掌心,慢慢苍白的脸色多了血色。
这一次,她从心底开始惧怕那个梦,总觉得那个梦与她有什么关联,可梦中的人与物通通皆是她不认识,直到遇见赫连卿!
她额头尽是冷汗,伸手胡乱擦去,手中余温贴在额头,她身心俱是难受,她记得自己身体没有那么差,上一次她难受的差点吐出来。
木棉要为她搭脉,“我身体很好,不用麻烦。”
“王妃之前发了寒症,又吹了许久的海风,对身体无益。你这是旧疾,需要平时仔细调理。”“旧疾?”她不光从一个人口中听到她有旧疾,这个医女是赫连卿派来的,也许是串通一气的欺骗她也说不定。
“还好没有加重,奴婢还是用之前给你的方子熬药。”木棉好像没有发觉她有疑惑,只是仔细搭脉后收拾药箱。“南海这里潮湿,奴婢再开些药剂,王妃在沐浴时放入,可以气血畅通。”
收拾妥当后,木棉姿态谦卑的退下。
掩起门时,她见安紫薰愣愣的坐在那里。
木棉匆匆转身,在不远处转角等候她的是赫连卿。
“王爷。”
“瞧的如何?若是你不能医治好她,本王不会再给你机会。”他洞悉人心,木棉对七弟怎样赫连卿看的出。
她只求死前能找到医治好毒铁蛎的配方确保赫连孝无恙,她再无遗憾。
回西楚是个办法,可眼下想走也需要好些时日才能到。这里医术最好的是木棉,他留她暂时活着,为了老七还有安紫薰。
“请王爷再给奴婢一点时间,能消除记忆的秘术并不少,问题所在是要清楚是哪一种秘术?”她眉心凝结,鲜少有的担忧。她心中暗暗希望,千万不要是上邪秘术,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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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青烟袅绕,本该静心打坐的人,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阿薰你没有好生休息吗?与她相隔,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被赫连卿打伤,他最近无法进入阿薰的梦中偷窥。
偏巧此刻,还有人不识相的闯入。
“姬云裳,解药!”一声愠怒。
“是你啊。”姬云裳浅笑,眼里却无笑意轻轻推开那只伸出在他面前的手掌。
“你这样做是会害死阿薰的!”来人显然是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
姬云裳颌首眸子淡淡撇过那人,只要是安紫薰的事情,他就无法沉住气,这点他确实比赫连卿要深情。
“我自有分寸。”
“分寸?你是真的有分寸,还是有私心?!”
“私心的话,谁能比的上你锦衣侯大人。”姬云裳呷了口茶放下,透着薄雾般的青烟似笑非笑的望着那焦急着失去判断的男人。他多年习秘术,除去能窥探梦境外,他更能洞悉一个人心中所想。
赫连春水最不喜欢的便是如此,他对阿薰所想,在姬云裳面前亦如透明。
倏的,赫连春水提起他的衣领,甚至他挥动手臂照着姬云裳脸颊就是一拳下来。
被他结结实实打了一拳的姬云裳唇角渗血,却无所谓的笑起来,“恼羞成怒没有用,你三皇叔已经将她带走,只要解药在我手中一天,她迟早会被送回来。”
口中血腥味令他有些兴奋,尤其见到赫连春水对他无可奈何的气愤。
那么落魄被人欺凌的日子都熬下来,相比赫连卿他更懂得如何进退,保护自己所要的!
“在西楚,姬云裳就见侯爷对阿薰是多么用心,甚至因为她被赶出西楚,不准你再回来。你三皇叔比你幸运很多,就连阿薰也是属于他的,你心中有气,好容易等到个机会,眼看就要白白失去。”
“够了!姬云裳,为什么要令阿薰忘记这三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包括我的,她也尽数忘记,却独独记住你!”
“不记住我,难道侯爷想让她记住你?”姬云裳似是玩笑的回答,目光早就凝视着赫连春水的眼睛,他对阿薰有想要得到的欲/望。
乱了心智文/雪芽
不愧都是嫡亲,他们叔侄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尤其是对同一个女人的执着!.
“阿薰要有丝毫差错,我会要你的命!”收敛起傻傻笑容的赫连春水,带着危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像一只蛰伏暗处很久的野兽,等待时机随时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才会罢休。
可惜,他姬云裳是猎人,要捕捉的便是他这样的人!
“不用威胁我,安紫薰的死活轮不到你,侯爷要是真的想要她,却是有个可行的办法。”姬云裳一步步诱/使他落在布置好的网中。
现在赫连春水不用再装傻,况且他本就不是傻子,不由冷笑,并不是不动心,可对这个男人他不会用此作为交易。
三年多的记忆消除,姬云裳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阿薰如今脑中单纯如白纸,在海边她对姬云裳的深情刺痛他的心。
对这个男人的厌恶,更为加深。
“侯爷还是不放心姬云裳,这点我明白。”他整理衣衫,将嘴角鲜血擦的干净,衣白若雪的男子,眉目如画精致,戴着能迷惑世人温柔真诚的笑容。尤其他说的话,更是令赫连春水不得不停下脚步,“我能令阿薰只记得我,也能令阿薰爱上你,就如同你爱她那般深。”
赫连春水停滞的脚步,出卖了他内心的渴望,他被阿薰拒绝过,她说她不喜欢他不可能,却并不爱他。
他曾经绝望过,在被赶出西楚很长一段时间。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让阿薰爱上他,真的是求不得吗?
爱,真的是求而不得?文/雪芽
白天好一阵恍惚,入夜木棉送来了药,她看了眼没有喝,屋里备下热水,加入草药,她最近身体觉得难受不舒服,没有拒绝这个。.
身子泡在热水中,鼻端飘着淡淡草药味,她不禁昏昏欲睡一会,待得感觉水凉,安紫薰忙不迭得站起来。
转身去拿手边衣衫,偶然注意到身后铜镜里映出自己的身体!
从她醒来,在金家除去梳妆外,屋里不会摆放铜镜。
安紫薰喜欢男子打扮,对于这些小细节并没有在意过氯。
铜镜朦胧,加上水汽,并不能看的清楚,她走过去扯了衣衫连擦几下,镜中雪白胴体,线条纤细优美的后背,却有数道交错的伤痕。
伤口早就愈合掉了结痂,显然受伤时有人照顾的极好,就是伸手摸上去也不一定能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肩胛那道,她看出应该是受过严重的剑伤,再侧过去一点肩头的地方……安紫薰目光骤然一紧,虽然很淡,还能清楚的瞧出是两排细密的齿痕僮。
她惊愕中伸手捂住双唇,她的身体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伤疤?表哥告诉她只是落水,对是落水……落水以后发生的事情全是姬云裳一点一点帮她想起来,可没有任何说起这些伤疤的原因?
还有、还有那齿痕……
她脑袋乱糟糟的,耳边是院外急匆匆的脚步声。
“王爷,花夫人身体不舒服,想请王爷过去一趟。”丫头着急的声音在隔壁响起,不多会儿听得丫头又道,“王爷小心,天黑路滑!”
安紫薰将手中外衫套上,瞧着远处点点远去的灯火,想着白天他们在院外拥吻的情形,突然惊觉她怎么再想起与自己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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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心思,心事重重着后背伤痕,转身抬手间将一侧蜡烛打翻熄灭,陷入黑暗。
门窗发出轻微响动,她警觉立刻扣了手边能做暗器的东西在手里蓄势待发。
人影从窗外跃入屋中,今夜无月,天色格外暗沉,却衬的来人白衣胜雪的清傲。
“阿薰。”他淡淡一声称呼,溶入浓浓思念唤着她的名字,他想过无数次哪怕是做梦都幻想着他们重逢后该是如何的一幕。
她怔了怔,眼眶蓄满泪水一步步靠近,逆光只有他依稀的轮廓光影,她看不清那面容,却能记起昔日相处的点滴。
“云裳真的是你吗?”她哽咽起来,那身影也重重一怔。
苦涩的声音,“你还好吗阿薰?”
“嗯,还好。”
他能看清安紫薰一举一动,她眼里有泪却对他缓缓绽开一抹微笑,说她还好。
还是当初的阿薰,无论她心里多痛多苦,从不展露在人面前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怎么会好?赫连卿曾经对你做的,哪怕是用现在对你好千百倍都不够补偿!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她靠了过来,仰起脸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脸颊,丝丝暖意令她心动。
“阿薰,我很想你,想到不能控制!”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当手掌触碰到她的脸,细滑柔腻的肌肤,那么真实的感觉填满整个手掌。
他轻柔来回摩挲,每一次望着她时,那明媚笑容浅浅,他就想这样捧着她的脸细细轻吻。
赏灯的那次,他耍了心眼偷亲了她,甜蜜滋味在口中回味,直接甜到心底,那种芳香美好他如上瘾,不能忘记深陷其中。
她没有拒绝,浓丽婉转的眸如盛满漾开的水,一点一点将他吸如其中。
“我也想你。”她话音才落,捧着她脸颊的双手更是颤抖,还有接下来湿润微颤的唇覆盖上来。
“阿薰,我爱你,好久好久……”他终于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不是喜欢,而是爱她,这两个相差太多。
若是没有重逢前,他内心更多的是被她拒绝的失望,重逢后他那从没有熄灭的爱火,燃烧猛烈。
“啊?”安紫薰有些惊讶,姬云裳对她遵守礼法从不逾越,虽然她记忆中有过和他亲昵的时候,这些日子他始终对她是有礼数的。
表哥点破他们,她就想着夺龙珠比赛结束,送姬云裳一个要求,若是真爱她要她,就做出一番成就去和爹爹提亲,她安紫薰愿意一生站在所爱所选择的男人身边不离不弃。
若是姬云裳没有丝毫意思,她绝对不强求他人!
她不愿意如金筱瞳,半生默默为所爱的人付出,却得不到一丝眷顾。
爱情自私,只是两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