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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轻轻一下,至于他痛的皱眉?还是……

狐疑的,她见赫连卿捂住心口,对了,那里被发簪伤到,伤势恢复的出奇的慢。

赫连卿斜睨她一眼,冷冰冰的道,“死不了!”接着眼神似有似无的朝一侧海面看去,不由一动僮。

猛然的,赫连卿没入海水游到安紫薰身边,推着她前行。

她先是一惊,不过察觉到他没有别的意图,也就任由他去了。

在海水中他目力依旧极好,相离着很远的地方,他瞧见有人影晃动,朝着他们这里过来,游的很慢,在暗礁处来回穿梭避让。

赫连卿再往深处看去,刚才他没有在意,如今用心仔细再查看,有些吃惊。

这一片暗礁海域皆是布置满了很多细如发丝网状的东西,隐藏在黑暗里,那几个人影之所游的很慢不住的穿梭,应该是在避让那东西。

他沉思,手里力道加大,将安紫薰飞快的推着向前,她的脚踝受伤了,有一道形状很奇特的伤口。

“三嫂、三嫂!”商船甲板上赫连孝眼前一亮,借着越发靠近救援船只发出的光亮,他看到不远处正游过的人,是安紫薰!

他一呼,原本守在原地不动的谢陌年陡然身形一跃,几步飞奔而来,迎风而立站在围栏,冷冽目光在海面搜寻安紫薰身影。

并不见卿儿,他皱眉高呼,“卿儿!”手掌握紧佩剑,只有安紫薰一个人过来,卿儿不在?!

他嘴角肌肉微微颤动,佩剑发出一声嘶鸣。

赫连孝见状,大惊!

就在安紫薰到商船下方时,有人从她身侧水面冒出,目光湛湛仰望着上面等待的他们。

“是三哥!”赫连孝惊呼道。

谢陌年紧皱的眉舒展,抓起手边绳子甩出扔下。

“卿儿上来。”

赫连卿抬手接住,紧绕几圈在手腕,另一手臂伸展准备抱住安紫薰。

她躲开,“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会想办法上去。”她说着抬头看着上方的谢陌年,他亦同样盯着她,那个男人眼中有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肩头微痛,他出手可不轻!

赫连卿淡淡道,“快些过来,有我在,哥哥不会对你怎样。”

“正是因为你在,我才更要如此。”她侧过脸与他保持距离,暗暗提气周身运转,寒症突发,赫连卿输了内力给她,三生蛊真厉害,有内力护住心脉,虽然泡在海水里好久,她倒没有觉得太冷,或者身体不适。

显然他被安紫薰弄的愠怒,“你平时耍脾气就算了,如今生死攸关,你怎么还如此倔强!”

“王爷,是你那疯子哥哥要杀我,这一路他疯的可以,你说只要你在他就不会伤我,试问你能保护我到几时?”

赫连揣摩她的话音,随后突然轻笑,“你要本王给你一个承诺?安紫薰你乖乖在本王身边,做本王的女人,这一辈子都能活的安然无恙。”

他怎会让哥哥伤害她,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她是被哥哥打落下海,可看她在海中找寻他时,他心里至少是有点高兴的。

她白了一眼,疯子的思想果然是不能与正常人一样,她摇头,“你压根不想带我回藩地,你要去湘陵做什么我不在意,不过请你不要再利用我,这半年多来,次次如此,你不觉得累,我却是觉得难受!”

赫连卿脸色微变,微微眯起眼瞳凝视她,他眼里还不掩饰有着对她不语表示默认的怨恨。

“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就这么恨我不肯放?”

他深深吸气,语气变的凉薄。“安紫薰,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本王无论怎么对你,你也是不想接受了?”

“不想。”她用力摇头,极少见到赫连卿如此冷静与她说话。

他闭起眼眸又缓缓张开,那妖冶的瞳呈现异样的光彩,令人心惊到脊背冒出冷汗。

伸出手轻声说道,“先上去,海水太冷,小心你的寒症加重。若是因此你出事送了性命,本王就将你葬在西楚,那你就是成了魂魄,也无法离开本王身边了。安紫薰,你说对不对?!”

他声音平静,其实赫连卿极少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太多个性,他冷漠随性,很少有令他有兴趣的人与事。

此时,好像回到当初相处的岁月,他永远与她保持距离,高高在上冷漠、客套,疏离的对待她。

安紫薰慢慢靠近,由着他搂住腰肢。

确实如他所说,她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呆在赫连卿身边了。

其实她一直在查看四周,前来救援的船只不像是南海的,不过总算是一船人得救。

如今谢陌年看见赫连卿平安回来,暂时不会神经发作的想杀她。在陆地,她一人之力无法抗衡他们,可现在是在海上,没有人比她熟悉。

这里一片海域大致状态她看过姬云裳画的草图,她只消看一次就能记住,有这副图在脑海,加上赫连卿输给她的三生蛊的内力,她想自己应该能冲出这里。

甲板上谢陌年拉动绳索,赫连卿抱着她脚下用力,正一点一点朝着而去。

快要到顶端时,赫连卿突然转头看着她,“你想走,本王想你留下,不知道安家那数百条人命,或者南海那些人的性命,值得不值得你留在本王身边?”手臂紧箍住她,力道大的可怕,简直是想将她捏碎才肯甘心!

“你又威胁我。”忍着痛,安紫薰唇边一抹凉凉的笑漾开,“你不仅是疯子、混蛋,还是个令人厌恶痛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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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本王就威胁你,你老是如此对待本王,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听话乖乖的留下,本王想这个最好的办法。”他似乎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露出一个很欣喜的笑容对安紫薰。.

随便她骂什么,在安紫薰看来,他就那样的一个人。

对她不好,她怨恨他,想对她好,她还不要!

他一向骄傲,从没有得不到,只有不想要的!

头顶上方就是围栏,谢陌年还有赫连孝都在等着他。

赫连卿手臂用力将安紫薰推上去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不过结果若不是本王所要听的那个,有的是办法弄死你!”他加重语气恶狠狠拧着她腰肢一下说道。

就在赫连卿伸手要握住谢陌年手掌时,一股凌厉剑气从黑暗中破开,银光闪动,直刺谢陌年。

他并不慌张,反手挥剑回击,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赫连卿,同时赫连孝忙俯身要去拉安紫薰。

“三嫂,手给我!”他疾呼,却见安紫薰笑着摇头,转尔定定的看着赫连卿。

换做平时谢陌年拉起他们两人毫无问题,不过凭空杀出的人身手很强,他要分一半精力对付,安紫薰不肯上来,他可以不管,不过卿儿他是要死命拉住的。

“把手给我!”赫连卿心顿时不安,怀里的人笑着看他,“安紫薰,你真不怕本王那么做?”他愣了下,语气不由加重带着一丝微颤。

安紫薰突然咬紧下唇,扬手一掌打在赫连卿心口,那里伤势未愈,是他的弱点。

赫连卿一手被绳索套住,一手保持托住她腰肢朝上的姿势,冷不丁她会用力给他一掌,伤口猛然裂开,他吃痛。

手腕被什么刺中顿时无力,眼见她侧身挣脱他怀抱,毫不留恋的直直坠落茫茫大海里。

半空传来她最后的一句,在风中散开,“我会恨你,恨死你,一辈子都要忘记你,死都不要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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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中一寒,那水下面…….

无奈赫连卿被绳索扣住手腕,他立即双足一点在船体,另一手被刺中无力很难解开绳扣。

同时一直纠缠谢陌年的黑衣人,在见她从赫连卿怀中掉落海面那一刻,立即虚晃一招,在谢陌年防备时,他突然的收起凌厉飞舞的剑气,以剑化为刀势砍向被赫连卿被绳索套牢的手腕。

谢陌年手中绳子松开一点,赫连卿敏捷的扭转身子避开黑衣人那一刀,那刀偏了半寸,只险险的擦着他手腕皮肉削过去,刀刃硬生生陷入木头中,可想黑衣人想剁下赫连卿手腕的力气完全不遗余力。

“卿儿接住!”谢陌年见他身子直坠下去大为一惊,忙将绳索重新抛下,可他没有却接,与主动跃下的黑衣人分别落海氯。

谢陌年随即就要跟着跳下,不想对面船只上突然多了好些身影,接着如密林般燃了火油的木箭纷纷射向商船。

“谢大哥小心!”赫连孝眼见那些燃起的木箭接连不断射来,谢陌年挽起长剑,剑气挡住那些流箭。

那船只根本就是准备充足,一批箭手射完毕,立刻在换上一批,那些箭头燃的火油,射中船体、或者落在甲板,虽然这些地方都被海水打湿,可备不住那些源源不断而来的火点,很快就燃烧起一片。僮,

那些甲板上等着逃生的,几乎没有人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幸好谢陌年的剑气一开始挡住一小片地方,赫连孝他们几个才幸免受伤。

“还不走!”谢陌年眼中泛起怒极的火光,映着这被点燃就要成火海的商船,四周全是哭喊呼叫声,凄厉骇人。

他不过冷眼扫过,这船上的人生死本就与他无关,谢陌年飞身跃起,点足立在高高的风帆。黑衣随风猎猎扬起,手中长剑泛起红色光芒。

随即他自高空看下,暗夜无星辰,海面墨色无边,方才还风浪四起,如今逐渐安静,这船被浪花轻轻拍击,他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燃烧的倒坍声音,那些无助的哭喊相伴其中。

对面船上立有一人,在他的操控下,对面弓箭手还在不断轮换,火势大气,这船火光滔天,冒起滚滚浓烟。

他自然能猜到是谁!

“赫连春水你这个小杂种,是嫌命长了!”他眼角微微抽动,瘦削苍白的脸在火光下有种嗜血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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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船甲板站着的人同样冷了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貌,紧紧绷住唇角,他不肯停手,身边的弓箭手自然要不断的将燃烧起的木箭射向商船。

赫连春水对面前火海、凄厉的惨叫置若罔闻,抬眼远远的瞧见风帆上站立的人,谢陌年~

他眼瞳骤然一紧,扬手吩咐弓箭手,“射中那个人,无论生死,本王重重有赏!”

弓箭手得令,纷纷转移目标,风帆上的人也被来势汹汹的箭海,逼的折身离去。

真狼狈,赫连春水冷笑,谢陌年也有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的时候!

“侯爷、侯爷,那船上还有七王爷,这么个弄法,他真的是逃不开了!”荣福从未有见过赫连春水这冷酷暴虐的模样。

他冷哼,“她若是不在了,这些人活着做什么。”眼里寒意冰封接近疯狂边缘。

谢陌年骂他小杂种、兔崽子,他将阿薰打入进水的底层,三皇叔只因为他对阿薰好就将他赶出西楚,七皇叔对他是不错,可他只听三皇叔的,也限制他不许靠近阿薰。

阿薰没有错,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探子在水下,侯爷放心,他们一定不会让王妃出事的!”荣福这么劝慰道,可他自己心中压根没数,那水下早就布置好的,全是用来对付庆王赫连卿用的。

“叫所有水性好的人下去,将那些东西都给本侯爷弄掉!”他突然转身对着荣福低吼道,“还有暗流,派人守着,千万不能让王妃被卷进去!”他焦躁不安到极点。

阿薰,你千万不能出事……

荣福见状不知该如何回答,赫连春水见他不动,扬手甩在荣福脸上,将他打出几步之外。

“好,你们都不听吩咐了是吧,本侯爷自己下去弄,你滚!”他大声道。

阿薰想救这船上的人,他知道阿薰心肠好,她既然想这样他就如愿,只要她开心就好。可赫连卿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明明她就要上甲板了,为什么要将阿薰丢下大海!?

他不喜欢阿薰,可也不给别人去喜欢!不喜欢她了,就将她扔掉吗?

赫连卿,阿薰若是出了任何意外,这次你的命就留在海上吧!

荣福慌的爬过来抓住赫连春水的靴子,“侯爷千万不要下去,奴才替您去,就是奴才死在海里,也不会让王妃出事的!”

“记住,只要救阿薰上来!”赫连春水怔怔的望着海面,心高高悬起,却迅速的再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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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商船整体燃烧,赫连孝早早的带着他们几个人跳入海中,抓着几块浮木他们在海面漂浮。

他不能回头找三哥,之前李申的话提醒他,湘陵一行他定是要替三哥走一趟!

抓着浮木,他们最先要的是离开这片暗礁海域。

突然脚踝好似被什么缠住,骤然一痛。

木棉发觉他神情不对,“七爷你怎么了?”她担心问道。

“没事。”赫连孝硬撑着说道,“你和花夫人上去趴好,这海水太凉!”他吩咐木棉,将木板让给她与花浅幽。

木棉没有再和他争让,趴在木板上,赫连孝与李申分别推着她们前行。

过了好一会,已经看不到那燃烧的商船,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海水平静,仿佛夜里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她悄悄的伸手攥紧他肩头衣衫。

“七爷水性好的很,用不着你担心。”赫连孝阖起的眼张开对她笑笑,脸颊和她靠的很近,嘴唇冻的发紫微微打颤,脸色也不对劲,却还是摆出平时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来。

她感觉赫连孝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大着胆子手掌轻抚在他脸颊,“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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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楞了下,随即却笑着,“你占七爷便宜,爷这皮肤是不是很滑溜。”.

木棉几乎快哭出声,憋在喉咙里只是点头。

“七爷前面好像有船,奴才先去瞧瞧,木棉你照看好夫人!”李申远远瞧见海面很忙的地方,好像有船只出现。

李申先行游过去,剩下他们三人。

突然的刚刚还在笑嘻嘻的赫连孝,眼睛一闭,身子顿时往下沉去。

“七爷!”木棉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抓紧他手臂与肩头,天色亮了点,她看着赫连孝脸色泛着青灰色,嘴唇乌紫。

“你还不放手!”一边花浅幽突然低声命令道。

“闭嘴!”木棉猛然怒瞪她,“他救了我们,你竟然见死不救!”随即翻身入海,死命的托着没有知觉往下沉的赫连孝。

花浅幽瞧着渐渐游远的李申,她声音一冷,平时柔美纯良的眸子起了杀意。“你疯了吧,赫连孝一看就是中毒,八成是被暗礁海域中的毒铁蛎伤到,赶紧将他丢在海水,你救他,是想让他康复了去湘陵,破坏我们的计划吗!”她白了一眼,还在拼命拉着赫连孝的木棉。

“你不帮忙救七爷,我马上就动手弄死你!”木棉如发怒的小野兽盯着花浅幽。

“哎呀不得了,几年不见你还厉害了,你敢对我下手,就不怕哥哥会杀了赫连孝!”她不信木棉有这个胆子,却还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身下木板猛然被木棉下手抽走,花浅幽不防她出手,狼狈不堪的落水。

花浅幽探出头,不由怒道,“花浅溟你个小贱/种,你别给脸不要脸!”

木棉听了护住昏迷的赫连孝,明亮的眸子带着不顾一切要救他的决然,“你有寒症,我就说你不能及时服药,你觉得哥哥会为了个不再能为他做事的死人而迁怒我吗?”

世间有样东西叫做现世报(二)文/雪芽

花浅幽再是怨恨,还是出手帮了木棉,她的寒症发作时,还要靠木棉。.

虽然从没有当她是姐妹来看,哥哥如今需要用人,木棉对哥哥来说能起到的作用,确实不亚于用来牵制赫连卿的她。

换了张笑脸,她说道:“花浅溟,你救赫连孝我管不着,不过若是以后他得知你的身份,会不会与今天你不顾一切救他那样的保护你?”

“那是以后的事,等到了那天再说吧。”将来与她会如何,七爷与她还会不会如当初那般信任,木棉心中无底,她更是不敢想。

这个男人救过她,没有他出手,她哪里还能像人一样生活;她不敢奢求什么氯。

他是王爷,她是奴婢,就默默的留在他身边伺候着,竭尽所能的帮他分忧。

这个信念,是木棉多年为之努力的希望,支撑她一步步走下去。

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他知晓,仅仅她一个人放在心中独自想念就好僮。

可是,木棉想不到,她小小的一个梦,还是被现实无情击碎,她的身份,注定赫连孝,是她此生不能相爱的人!

“啧啧,真是可怜,希望赫连孝永远不会知道你的身份吧。”花浅幽口中感叹,目光却怨恨的剜了木棉一下。

木棉早就习惯她这副伪装,也不理会,只是说道,“湘陵一行,七爷一定会去,你别耍小心思再害七爷,那我还能念在你我血缘份上放过你。”

“那我真要感谢有你这个妹妹了。”花浅幽轻笑,看着木棉担心赫连孝那副焦急的模样。

湘陵一行会怎样,谁都不知晓,哥哥肯轻易放过赫连孝一命,其中缘由她暂时弄不明白,照着多年相处的了解,一定不是好事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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