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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她站起身,她知道那对赫连卿很重要,不仅是兵权,再者丢失虎符是犯了军纪失职之罪,有可能连庆王府上下都要受到牵连。

他却冷冷将她推开一边,“不用,管好你自己。”冷漠疏离,她身子颤了颤,瞧着他漠然离去,接着门推开又被狠狠甩下的声音。

一室,都是赫连卿留下的气息,愣愣的站了一会,安紫薰慢慢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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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室雅致,男子尚未入眠,见了手中的东西,眯着眼细看一会道,“就这么个小东西?”

“是,属下亲手从安紫薰身上偷得。”黑衣人在他身侧道。

男子点头,人人求而不得的东西,赫连卿就这么随便串起送了女人,偏巧那女人更不珍惜在意。

三弟,你从来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从不会珍惜,只要你想得到,父皇都会给你,除去这太子位子你没有外,本宫真想不到你还差什么?

帝都守卫的虎符,对他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三弟难得与他会抢个东西,他身为太子就陪着玩玩,结果输了,还输在两个人手中。

父皇最后判定输赢,也考虑到安紫薰,她身后有手握兵权的镇南王,还有雄霸南海的金家。影贵妃与父皇,给他这个自小得宠的弟弟找了个如此有实力的好妻子。

还记得那个女人临死前来找他,“太子琛,只要你不动卿儿,我可以保证他一辈子不会觊觎西楚王的帝位。”

可惜影贵妃,相让你卿儿死的人,可不是本宫,你至死恐怕也不到是谁对你卿儿下手,害得他中毒多年,算算赫连卿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不过他活着一天,总会让人心里不舒坦一天,真是麻烦。

唇角淡淡笑意,“不错。”他赞叹一句,接着把那红线穿着的东西随意丢在一边。

“那属下告退。”

“等等,你受伤了?”地上有几滴细小血迹,他素来对血腥味道敏感,察觉后皱眉隐隐不悦。

黑衣人连忙道,“属下无能!”安紫薰的暗器确实有伤到了他,靠着忍术他才得手偷袭她。

未果赫连卿突然出现,他只有先行逃开。

“你受伤还敢回来这里!”赫连琛脸有怒色。

“属下虽然受伤,但是一路上都仔细小心,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牵扯到殿下您!”黑衣人心中一惊,知晓赫连琛对他起了杀意。

片刻,赫连琛叹口气,“看在你为本宫做了不少事上,暂饶过你这次,若是再出了岔子,本宫定要杀你!”

“属下知道,多谢太子殿下开恩。”黑衣人匆匆退下。

启动手边机关,小小暗门从一侧打开,“你听完了,也该出来了。”赫连琛露出温和笑容,对暗门里站着的人道。

里面走出的人素色衣衫朴素,一直手臂半折吊起在胸口不能动弹。缓缓走到赫连琛面前,他不由露出个苦笑,“殿下,为何是我?”

雌雄莫辨的容颜,此时笑意苦涩。

“怎么,还是不愿意为本王做事?”对他,赫连琛语气温和,始终淡淡笑着。“本宫那三弟一向不好惹,今夜他瞧见你与王妃在一起,就打断了你的手臂,再发觉丢了虎符,第一个会找你,姬云裳你当真不怕死?!”

“怎会不怕死。”他苦笑连连,“您的厚爱姬云裳心里记着,可是太子殿下,我不过一介乐师,现在连手也断了,还能为你做什么?就连弹奏也成问题,和废物一般!”

“能做什么本宫心里自然清楚,现在庆王妃对你没有防备,你不妨帮帮本宫留在她身边,又不是让你害她。”赫连琛走来,凝视低头的姬云裳,手指一下一下摩挲他的脸庞。

身不由己文/雪芽

姬云裳木然的站着,苍白了脸苦苦的笑容越发涩着,“就只要留在王妃身边吗?”他最后轻声问道,不敢躲开太子分毫,任由他的抚摸。.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本宫三弟近日好像挺喜欢她,你走错半分,断的可不是手臂,说不定是这脑袋!”

一把掐住他脖颈,将姬云裳推在书案,那些堆积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地上。

“这是虎符,是本宫三弟送给安紫薰的,能调动京城兵马。”他慢慢将这个系在姬云裳脖子上,他纤细姣美的线条令赫连琛目光一亮。“丢失了这个罪责很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姬云裳说完紧抿双唇,赫连琛的手抚过他的唇,呼吸变的急促,他紧紧闭起眼睛。

蜡烛倏的被熄灭,黑暗里衣衫响动,未几,急促低沉的喘息在寂静里响起,只听见赫连琛笑着低语,“云裳,你若是女子当真可比倾城之貌。”

“太子殿下……别……”姬云裳哀求。

啪啪几声耳光后,赫连琛冷声道,“你不过是个一个卑贱的伶人,不是本宫,你早就死了,听着,若是完成本宫交代的事,本宫就放你条生路,不然……”

姬云裳凄厉的叫声被捂回口中,那虎符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哑光,却不及他眼中扭曲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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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安紫薰静静坐着,直到天亮阿端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轻轻摇头,看见阿端无事站在面前,她立刻放心,想来赫连卿并没有对她们两个怎样。“王爷呢?”她追问。

“奴婢不知道,王爷天不亮就出去了。”阿端回答。

安紫薰长长叹口气,发愁虎符丢失的事情,忽的听阿端在哼着小调,那么熟悉。“你再唱什么?”

“哦,是王府外有个弹琴的,是南海小调,奴婢听了就随口哼着。”

她忽的站起,二话不说就冲出去!

不是不担心,而是她要不起文/雪芽

王府门前弹琴的人并不是她猜想的姬云裳,是个清瘦的年轻女子布衣荆钗,抱着一张弦琴站在风中不住咳嗽。.

她手中弦琴,安紫薰识得是姬云裳昨天要卖的那张。

见安紫薰出来,她打量一番,有点疑惑慢慢上前,“我家少爷说这里的主人昨天买下他的琴,请问买琴的那位公子可在?氯”

“姬云裳让你来的?”听出这声音是昨夜屋中生病之人。

“正是我家少爷,这位夫人认识?”

“他人呢?说好今早派人过去拿,怎么让你送过来了。”

女子低垂眉眼声音很轻,“我家少爷病了,不方便出门,让奴婢送来王府,请夫人转交给卖主,奴婢回去好告之少爷让他放心。”

姬云裳当时舍身救她,被赫连卿那一掌伤到,当时过于匆忙,她没来及询问清楚。他托人送琴到王府,应该是知道她身份。

“那他现在如何?僮”

“少爷说请夫人不用担心,他自己能照顾,不过赎回这琴大概要再拖些天数了。”她眉眼里满是担忧,匆匆拜别安紫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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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晚将至,也不见赫连卿归来。

蜡烛燃到尽头,猛的一跃,屋中刹那一片黑,安紫薰回神朝外看去,很多天每每到此时前后,赫连卿总会来这里一次。

每次他来,安紫薰知道,可她都默默呆在房中,其实她心中期冀着什么,却压抑着不肯再动心一分。

耳边脚步声轻轻,随即飘来一抹药香,是木棉。

“王妃,你一天没有吃喝,多少吃点吃点,再喝了药。”那纤细秀丽的背影静静一天,动也不动,木棉心中明白安紫薰不会理睬她,毕竟是她将那晚她去处告诉了庆王爷。

这次虎符丢失,王爷临走前虽然生气,就这样还嘱咐她照顾王妃。王妃嘴上对王爷一字不问,可木棉看的出她毕竟是在担心。

换了热膳食与汤药,她站在安紫薰背后,突然的跪下。

“奴婢知道对不起王妃,有些话还是要对王妃说明白。”

半柱香功夫,她跪着不动,安紫薰知道木棉个性坚韧,如果继续不理睬,她一定会跪到底。

“说吧。”她转了身子伸手扶她起来,对木棉她没有恨意,毕竟她听从赫连卿的吩咐,事情又牵扯到赫连孝和她的安危,若是安紫薰站在她的位子来选择,想来自己也是会那么做。

执意不肯起身,木棉扬起头对面前的她说道,“奴婢一早就托人打听,可宫里没有消息出来,这虎符关系重大,王妃光在这里发愁也于事无补,还请王妃先用了膳食和汤药。至于木棉,请王妃随意责罚!”

“起来吧,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并不怪你,若非王爷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就受伤小命不保,是我自不量力想一个人探听表哥与七爷的消息,轻视了对手。”她瞧了眼桌上的东西,胃里空空的,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冷,却不觉得丝毫饿,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虎符丢了,他还没有消息回来,我没有心思吃下东西。”

“你的身子安好王爷很记挂,还是用点吧。”木棉劝慰着,她虽然一直跟着七王爷,对庆王爷的为人也有所耳闻,对待女子虽然温柔,却更无情。

狩猎返程中王爷一宿一宿不眠的照顾中毒的王妃,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

记挂她……

安紫薰心里五味杂陈,他对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变化,她不想去感觉到,她不想记着,更不想领情!

金痕波与赫连孝失踪,虎符丢失,一连串事情发生过来,安紫薰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如今她要怎么办?

“木棉,那个叫做东方的是什么人?”倏的她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冷若冰山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起他?

“国师东方非池,据说他能未卜先知。”

“备马,我要出去一趟。”她站起身披了大氅果断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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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也是夜色赶路,她单身一个人上路骑着玉花聪上山找东方非池。

天色蒙蒙亮,她已然来到云雾山峰。

云雾缭绕终年如此,东方非池黑发白衣站在台阶最高处,瞧着彻夜赶路而来的女子。冰山雕琢似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神情。

“庆王妃。”他人冷,声音更冷,像轻轻敲击一块寒冰,听到的全是碎冰破裂的那种寒意。

她舔舔干涸的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你,可我现在也不知道找谁。东方,赫连卿的虎符我弄丢了,他现在身处宫中,我全无消息。虎符丢失不是小事,也许会连累到很多人,我想请你帮忙!”

东方非池抬头凝视上她的眼睛,浓丽婉转清澈透明,很美的眼睛,赫连卿会着迷也不奇怪。“想让我推算虎符在哪里?”他问道。

安紫薰摇头,“老实说我不相信什么未卜先知,虎符是我丢的,我自然会承担责任。”

安紫薰只第一个对他能力不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正是这个看不透的女子,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她是赫连卿一生的劫数,将来总有一天,会在这四天之地,因她起一场百年不遇的战争!

“你不相信那你为何来找我?”

只赢不输的赌约文/雪芽

面对他的问题安紫薰缓缓道,“这块虎符虽然是调令西楚京城守卫军,对三军主帅的赫连卿而言,这是绝对不可以犯下的错误。若是因为虎符丢失引起祸事,我难辞其咎。我不仅是庆王妃,还是镇南王的女儿,一旦出事,皇上一定会借此下令削藩,安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恐怕不保,势必牵扯到南海金家,又是一场战事。”.

云雾里,她迎风站立,紫色衣袖蹁跹飞舞,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沉静,这段话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担忧。

“你想我在皇上面前给安家留条后路。”

安紫薰笑起来,“是,只有你能做到。”

“你该求赫连卿,他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比我这个国师管用的多。”东方非池拂袖,正欲离开。

她快步走到东方面前拦住他去路,“你和他交情应该匪浅,他不曾信任什么人,却在三生蛊发作时有你和赫连孝在身边。氯”

“他这个人,我一向不喜欢,不是看在同一个师傅份上,我懒得理睬他。”东方冷笑,赫连卿难缠,他的王妃更是难缠。

“我不想牵扯到他,无论什么事!”她抿紧了唇,木棉说的那番关于赫连卿的话,安紫薰承认有点扰乱了她的心思,来时她想了很多,若是将来有一天,赫连卿领兵与她的亲人兵戎相见那一刻,她要如何抉择?

“你觉得,赫连卿会放过你吗?庆王妃,你最好不要有想逃离他的念头。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不是你一个人能阻止发生的。”

东方非池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就像能洞悉她心中所想。

“那家伙一定没有告诉你,他担心的不是仅仅是兵权,他费心得到的东西送与你,你认为是为了什么?”东方见她脸色一变,莫名的起了点坏心思。

他了解赫连卿,就如同赫连卿了解他一般僮。

那家伙等这块虎符整整十年,将这样珍贵的东西交给安紫薰保管,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东方非池能想到。

都说他能观星象卜卦,其实哪里是观天上繁星,而是观人世间凡心!

赫连卿这颗心,心思太多,想得到太多,也确实得到太多,却从不知道珍惜。

“庆王妃,想我帮你不难,你敢不敢和东方非池定个赌约?”他突然朝安紫薰提出个要求,“赢了,我答应你三个条件,无论多难哪怕是违背道义,我也会遵守完成。”

“输了我要给你什么?”她咬着唇,确实她不信占卜未知一说,可东方非池那席话真正的猜到她心中所想。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内心被看的透彻。冷不丁的,安紫薰打个寒颤。

如果他说的不差,那赫连卿不肯放她,她要怎么顺利离开?

“三生蛊。”他慢慢说出那三个字。

“不可能的!”安紫薰摇头,他要三生蛊是为了他母妃,那么非人的痛楚他一忍三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

任何知道三生蛊寄宿他身体的人,赫连卿一个也不会绕过!何况要得到他的三生蛊!

东方非池却不以为然,“你答应不答应?”

“你要赌什么?”安紫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很难得笑了笑,却比不笑还令人生寒,安紫薰想,这也许是东方非池为什么不笑的缘故吧。

他恢复冷冷表情说道,“你的一条命。”

“我赌他不会!”他几次都想要她的性命,怎么会为她舍去三生蛊,东方非池这个赌约古怪的很。

“你只要答应,从现在开始你欠下我一条命,你不是要保护镇南王与南海金家吗?我一定帮你做到!不过等我索要你这条命时,你就要给我,或者让赫连卿拿三生蛊来换。”

安紫薰沉思一会,接着伸手与他隔空击掌盟誓,她一个人换几百条性命,真的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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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雾峰返回帝都,没有到城门外,远处就有人朝着她飞奔过来。

“阿薰!”来人远远的喊着她,气喘吁吁的跑着。

停下马,安紫薰跳下马背,“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出现?”他满头大汗,听她问话只是一个劲的笑。

这孩子气的笑容还真令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苦苦涩涩的在心里。

“等你好久,我们走吧。”他说着就拉起安紫薰的手,对身后的人招招手,一辆马车徐徐而来,荣福驾车。

“春水,你要回去吗?”见他车里放了不少旅途吃用的东西。

赫连春水连连点头,“回锦州!”他推着安紫薰就要她上马车。

“你们怎么要急着回去?”安紫薰问着眉头直皱的荣福。

“侯爷。”荣福看不过,又不好出声回答安紫薰什么,只好对任性的自家主子抱怨,“庆王妃不能和你走,你这又是……”

“为什么不能?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没来由的一句,安紫薰抓住他的手。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庆王妃别听侯爷说的。”荣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病好了脑袋好像更不清楚,今儿进宫一次,回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出来了,还特意去王府找你,然后守在这边半天。”

赫连春水才不理睬荣福说的,他只催着安紫薰快走,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我看见皇上打了三皇叔,他还打过我,可疼了,他还说要找阿薰你入宫!”

全天下只有我能动她文/雪芽

皇宫偏殿,赫连御风紧抿双唇,一脸愠怒负手来回走着。.

殿前站着赫连卿,父子两人之间皆是一语不发。

谢成进来见状在赫连御风身边轻轻一句,“庆王妃觐见。”

“让她进来!”赫连御风闻言顿时眉头拧起,在赫连卿面前拂袖,“惹祸的东西!”

“安紫薰叩见皇上。”她匆匆进来,第一眼就见赫连卿站在一侧,见了是她,那双原本沉静无澜的眼睛变的冷厉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