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东西!赫连卿心里腾起怒意,握住她凉凉的小手,放在掌心怜惜的揉搓。
出去追查刺客一夜的赫连孝赶回来,瞧见他未眠的憔悴,看来小嫂子对三哥而言,快比他性命重要了。
“三哥。”他进来见了几位大夫,赫连孝皱皱眉道,“都先出去吧。”
小心放下花浅幽的手,替她盖好薄被子放下帷帐,赫连卿才不舍的走出来。
“暂时还没有刺客消息,不过探子已经全数出动追查,很快就该有消息回来。”赫连孝对此有信心,东方非池训练的探子,哪怕是上天入地的人,也能被他查到蛛丝马迹。
赫连卿没出声,虽然掩不住一脸疲倦,他的眼睛依旧流光溢彩,在晨曦中,浮现一抹妖魅的异样。
“派人看守安紫薰住的地方,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任何人出去或者进入,违者格杀勿论。”他慢慢说道。
“啊,马上吗?”赫连孝脱口而出问道。
看他惊讶的样子,赫连卿身形一动抬眼道,“出了什么事?她伤的很重?”声音里多了一点难以察觉的关切。他派了大夫去她那里诊治,不过还没有人来回报。
“怎么会有事。”赫连孝脸上堆起笑容打着哈哈。
“没事就好,本王也该去瞧瞧王妃伤势如何了。”那一刀刺向花浅幽是她及时推开,不然浅幽伤势更重,她的用意赫连卿当下已经明白。
“我等等亲自派人过去那里,三哥留下照顾小嫂子吧!让她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也不枉费你一夜照顾!”
赫连孝连忙阻拦他去看安紫薰,接着转身离去。如果被三哥知道安紫薰那里有谁照顾,还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事情。
在我心中你最重(二)文/雪芽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雕花落满在安紫薰床榻边,她手掌摊开,掌心躺着纸叠的千纸鹤,目光瞧着身侧正埋头叠纸的人。
“想不到你还会叠这个。”她目光沉静,肩胛骨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不过现在的心情却比醒来时好转不少,也多亏这个人陪着逗她开心。
阿端拿了糕点进来,见桌上叠好的千纸鹤,还有为叠这个一夜没有睡的人。她半开玩笑,“锦衣侯爷,你打算让庆王府里到处飞满这些东西啊!”
“阿薰喜欢就好。”他回头看着安紫薰,俊秀面容眼下淡淡一圈黑色,目光纯净带着满足笑意。
安紫薰看他累出来的熊猫眼,心里一暖,却还是忍不住轻笑起来,“我很喜欢,你吃点东西,然后快些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见她好容易笑了,他献宝似的把手里叠的一堆千纸鹤放在她面前,“阿薰,我在锦州听闻有个传说,叠千纸鹤越多,就能实现越多的愿望。”
“侯爷你有什么愿望?”她抿唇一笑。
他看着安紫薰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希望你伤口快些康复,天天都能见到你笑着。”
她楞了下,随即笑着,“好啊,这个简单,有侯爷在,我岂会不开心。”在西楚,能让她开怀一笑的,大概还真的只有在赫连春水面前。
轻松自在,他全然没有心机,有时候举止更像个孩子。他如此的模样,与三年前的赫连卿有几分相似。
然而,现在她面对赫连卿时,他对她就像不可相信的敌人,太子府抱着受伤的花浅幽决然离去的无情背影,又一次浮现安紫薰面前!
她眼里光彩一点点黯淡去,赫连春水见状皱起眉头,“我说的是真话!”
“我相信你的话!”
显然赫连春水当她不真心相信,突然的他屈膝蹲下,“阿薰,以后我对你好,哄你开心,不会让你伤心难受,在我心里当你是最重要的人!”他表情认真时,自然有种吸引人的魅力。
安紫薰听了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笑着笑着她眼里水汽氤氲。
赫连春水的话有些傻气,换做以前她听了仅仅一笑而过。昨夜,太子府她痛到昏厥,醒来第一眼见到身边照顾她的只有赫连春水与阿端。
他叠了一夜千纸鹤,为的是让她早日康复,天天开心……
门外赫连孝冷哼,显然这番话他也听到了。“春水,王妃面前,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他进来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拉着赫连春水站起来。“跟七皇叔走,这里可不是你能私自来的地方!”
“这是三皇叔府邸,我自小就随意进入。再说阿薰受伤,府里没有人照顾,大夫说她伤的严重,我当然要留下帮忙!”他不肯随赫连孝走,“我要照顾阿薰!”
话音刚落,他倏的被一股力量震开几米之外,幸好赫连孝赶紧扶着他才站稳。
“放肆的东西,你婶娘的名字岂是能乱说的!”身后悄然而至的赫连卿,正冷了眉眼一扫他们,初夏的天,寒意顿起。
相思成灰(一)文/雪芽
赫连卿一宿未睡眼底带着缕青色,原本眉梢眼角那薄薄笑意寸寸敛去。
眼下三哥不去陪着昏迷的小嫂子,却破天荒跟着他来这里。偏巧又听见春水这小子口无遮拦亲昵称呼安紫薰。
赫连孝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更有些不敢看他的脸色。
“三皇叔。”显然相比赫连孝,让他有些惧意的还是和自己同岁的三皇叔。
昨夜归来担心浅幽伤势,他未曾在意春水留在王府里,老七那家伙一瞬间表情惊愕,他就猜到必然有什么事情瞒着。
在看赫连春水一脸倦容,眼下发黑的模样,
“王爷请息怒,是我让侯爷这么称呼的。”躺在床榻的安紫薰见状微微抬起身子对赫连卿解释。稍微一动,肩胛骨伤处钻心疼。
正等着被训的赫连春水眼角瞄见她似有痛楚,表情急切顾不得什么低呼道,“是不是伤口疼了?阿薰你别乱动啊!”边说着边要挣脱紧紧拉着他的赫连孝。
“春水,你给我回来!”赫连孝眼见三哥眼里阴霾一片,这傻侄子还不知好歹。
赫连卿扬手在他肩头一点,朝后一拽,赫连春水欣长身子急速朝外退去,接着只听见冷冷一句,“老七,别让我再看见你和他!”
门被关起,“阿薰、阿薰……”外面赫连春水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
高大身形挡住窗外阳光,顿时屋里起了寒意,被笼罩在赫连卿身影下,安紫薰慢慢靠在那里,低敛眉睫,浓密如蝶翼的睫毛微颤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屋里很安静,静到清楚听见低头上方是他沉稳低低的呼吸,偶然吹拂在她苍白几乎透明的脸颊。
“伤在哪里?”赫连卿终于开口冷冷淡淡,目光落在她伤口。
“肩胛骨,大夫看过了,也用了药。”她心里微微一颤,却同样冷淡回答,片刻感觉赫连卿目光异样凝视她。不由抬头望去,他眼里冷嘲。
“来人,将伺候王妃的奴婢拖下去杖责二十板子!”
眼角余光瞧见屋外阿端被侍从拖走,安紫薰忍痛走下,“为什么要打阿端?”正欲出去阻拦,冷不丁赫连卿却将她拦腰抱住扔回床榻。
牵动伤口,她额上渗出冷汗咬紧唇也不喊疼,赫连卿上前倏的将她抵在床榻边缘。
安紫薰只穿了素色中衣,袖子挽起露出一双雪白藕臂,衣料单薄隐隐可见身体曲线玲珑,敞开的领口下是线条优美的脖颈,玉色肌肤晶莹润泽。
赫连卿按住她肩头的力道越发用力,流彩重瞳眯起,一字一句冷到冰点的嗓音,“你就是穿成这样和春水相处整夜?!”
相思成灰(二)文/雪芽
安紫薰猛然抬头勾唇冷笑,“和你有关吗?”赫连卿的反应令她心里一寒,没有想过他会来看望,更不曾想到,他意外出现却是为了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他望着毫不示弱回望的安紫薰,攫起她下颌不准她动分毫。
“和本王无关?你再敢说一次瞧瞧!”她还是他的妃,他还没有说休掉她,这么急于撇清关系!
“在你心里,只有花浅幽才是你的妻,我的事情自然和你无关,所以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她没有反抗,赫连卿听了她说的那些话也不动怒,双方都在无声对峙。
方才一番拉扯,她伤口再度裂开,黏腻温热的血贴着肌肤。有时疼痛状态下,反而令人脑袋更清楚,例如现在。
蓦的,赫连卿提她领口不消几下撕扯开单薄中衣,鲜血流满她整只右手臂,她竟然吭也不吭。他瞳孔微缩,正要伸手扶住她。
却见安紫薰一直安静垂放的左手臂扬起,一道白光迅速朝他面前扑来。
赫连卿曾经被她银针伤过,早就防备,身子未动手指已经截住她手腕。安紫薰手里攥着细长发簪,想来随身一直藏着。
不费力夺下,她没有内力,这点小杀招根本不入他眼。但是这份警惕大胆的反抗,再一次不容他小觑。
面对她一副失手戒备的神情,赫连卿动作更快,点了她穴道,不给安紫薰乱动,将她侧放在床榻间。
他瞧着她眼里慌乱,冷哼道,“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想起那次她差点就被他……安紫薰又羞又气,一点嫣红浮现脸颊,几乎咬着牙,“赫连卿,你敢碰我一下!”
忽然肩头清凉,似乎疼痛减轻,安紫薰眉头微拧,稍微侧身看去,他是在替她包扎伤口?清凉药膏令她伤口舒服不少,比起大夫的药,效果好太多。
身后是他走动细微脚步声,在她身边坐下,锦被拉上盖住她纤细背部,浅浅呼吸里起伏着优美的线条。
只是肩头那伤,伤的不轻,赫连卿目光动也不动的注视着,突然出声道。“太子府你救了浅幽,本王暂时相信那刺客也许真的和你无关。”
她救了花浅幽得到他暂时相信,听起来,反而是她占了便宜?“那谢谢王爷了。”她身子微怔,唇边笑意微凉。口鼻仿佛给什么重重捂着,心里闷的难受!
下一刻却是,“还有春水,他曾经受过伤,行为举止像个十多岁的大孩子,除去是本王的侄子外,家世背景无再有可利用的价值。”
“我和春水是朋友,赫连卿你自己爱利用人,别想的其他人都和你一样!”她瞧着手里的千纸鹤,笑起来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唯独春水真心待她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好。
“安紫薰,你和金痕波之间的事,本王可以暂不追究,但是春水不是你能接近的。不管是不是朋友,你最好不要打主意在他身上,不然别怪本王无情!”他转过身,看着散落一地的千纸鹤。
阿薰……他喊的如此亲昵,那小子,偏偏要和安紫薰扯上关系,谁不好招惹,偏偏招惹那个女人!没有一点过人之处,到底哪里好?赫连卿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一丝乱乱的感觉。
走出寝室门前,“来人,把这些纸鹤都给本王烧了,一个不准留!”他从不准自己对任何人或事乱一分,绝对不准!
我怎舍得伤你文/雪芽
花夫人昏迷几天,庆王府上空就愁云惨淡几天,直到国师东方非池,被赫连卿强行从神台请回王府治病,王府下人提起的心才稍微安定。
她伤势比预期恢复要慢,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赫连卿除去偶尔上朝以外,剩下时间多数都用来陪着她。
这一次王妃与侧夫人同时受伤,截然不同的待遇,王府里任谁都衡量的出,以后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到底是哪一位了!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阿端很是不满,先前还有大夫过来给小姐换药,现在几天都无人过问。她原想出去拿首饰当了贴补一下,哪知道连着院门也出不去,四周侍卫看守森严。
“你别乱走动,伤口又没有好利索,感染就麻烦了。”里间传来安紫薰低低咳嗽声。
阿端听了心里更是着急,“小姐,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上次表少爷来这里,咱们就该跟着一起走的,南海金家才不会怕了庆王爷,他对你压根就……”听安紫薰咳的厉害,她不由吞了后半句,小姐心里此刻怕是最苦的。
侯爷在时,还能见她笑笑,这几天连赫连春水的影子也见不到!
“姓赫连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阿端总算找个撒气的地方,忿忿的念叨,转身进来却见安紫薰坐在铜镜前,恢复了本来面貌,却做男装打扮。
“小姐,你想做什么?”她诧异,小姐从受伤后就不太爱说话,没事总出神的想事情。这个样子,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安紫薰没有回答,只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浓丽婉转的明眸不见丝毫温柔,只有被欺骗利用后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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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暑,夜风里隐约褪去了夏日里那份闷热。
雅筑四周流水潺潺,风抚过凉凉泉水,似乎也多了一点清爽凉快。
似有似无的琴声在雅筑回荡,乍听下心湖似乎也因这琴音被撩拨。
“你都能出手打我,又来看我做什么?”轻纱帷帐里花浅幽斜斜靠着,柔美脸庞不见往日甜美笑容,冷眼瞧着站在帷帐外的人。
“若不是假戏真做,赫连卿会相信吗?”那人影笼罩在黑纱下,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不过那嗓音委实好听,堪比方才随手撩拨起的琴音。
唰的一声,帷帐被她掀起,小小脸颊被气的发白,她捂着肩头几步走到黑影面前。“就为这个,你最后一剑下重手?!”
“傻幽儿,我怎么舍得真伤你,那一剑安紫薰不是替你挡了嘛。”声音慢条斯理道,想起那惊心动魄一刻,黑纱下那双眸子顿时亮起。
“她万一不替我挡住,我岂不是……”
花浅幽撅起的唇被来人修长手指封抵着,“我从不会算错。”
“那你有没有算到自己会死,就在此时!”身后一道紫色身影无声无息斜坐在扶栏边,月色映入明眸分外迷离,似笑非笑勾唇睨着他们。
我会证明我的真心文/雪芽
光听声音花浅幽已经是谁,想想也是要被人兴师问罪的时候,她站在那黑色人影身侧,表情平静如水。
“金公子,好久不见。”
安紫薰却不瞧她,目光只是打量花浅幽身边的人,靠近了,隐约可闻见他身上一抹难以辨察的冷香。
看不清面目,却隐隐觉得黑纱下这人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带笑毫不避讳的望着她。
浑身微微一颤,就是样带笑看着她的眼神,在太子府……
“是你!”安紫薰广袖挥动,手里紧紧握着三寸分水匕首。和对方交过手,能力不容忽视,而且他还懂得幻术。
“久仰南海龙少大名,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黑纱后轻笑声尤为好听,“在下失手害的你表妹受伤,惊动龙少亲自到访,不知道想要在下如何弥补?”
花浅幽听闻,疑惑的抬眼望去,“你这是做什么?”她脸色突然变的煞白,手捂在心口,又是那副娇柔虚弱的模样。
安紫薰冷笑,白了一眼花浅幽,“你闭嘴,你推我表妹下水这笔账,等等再和你算清楚!”把玩手里匕首,泠泠寒光似水。
转而说道,“阁下好技艺,能假扮金痕波如此惟妙惟肖,令庆王爷怀疑到南海金家意图不轨,你说你该如何弥补?我要你的命,你肯给吗?”
这个人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能将她模仿相似,一定是花浅幽详细描述过她。
花浅幽告诉她,想出了令赫连卿主动拿出三生蛊的好办法,根本就是早早为她安紫薰设下的大大圈套。
太心急想救金筱瞳,她以为用曾经救赫连卿的秘密就可以换花浅幽为她办这件事,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赫连卿以为她假意落水,制造混乱,和挟制花浅幽的人是一伙的,她极力救下花浅幽一命,想以此证明刺客不是金痕波,居然也在这个人的算计中。
“阁下要我的命有何难,只不过三生蛊得来不易,多个帮手总是好事。”
她嘴角弧度弯起,这个人是谁她暂时不清楚,不过听他言下之意,对三生蛊却很熟悉。“你也有意它?”
“我可以帮你得到。”他声音极其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帮我得到?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安紫薰笑起来,两人对视,各有心思。
“据说那东西虽然厉害但同时也是不祥,我帮阁下得到,只想有一天我需要帮助时,阁下不要阻拦就好。”
安紫薰笑的眼睛弯弯如新月,这个人手段不简单,可惜她被花浅幽骗了后,对他更不会相信。
好似能看透她心思般,“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会证明,此番与你合作出自我真心。”
“哦,怎么证明?”安紫薰正开口问道,寒意窜上心口倏的一冷,她服药才过来,怎么会突然又复发?再看看花浅幽,她已然疼的脸色变青,跌坐在地。
棋逢对手,是敌不是友文/雪芽
“寒症最忌讳一种叫做子冷的花,几乎已经灭绝,偏巧我今天身上薰了点。”他言谈间扶起昏过去的花浅幽,声音轻轻传来,“龙少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的真心还未有证明给你看。”
“不必看了,我想我们之间无法合作。”
她尽力压制心口寒凉,翻身而下匆忙离开雅筑。他没骗人,子冷长在极冷海域,香味会引发寒症,不过早些年已经绝迹,他又是从哪里找来到的?
这个人来头不简单,有他做靠山,难怪花浅幽对她的威胁有恃无恐!看来,想用花浅幽这一步棋,她走错了!
看着安紫薰纤细高挑的身影几下跃起很快消失夜色中,黑纱下的人轻嗅空气里余留香味。他们表兄妹不仅眼睛长的相似,南海龙少身上的这抹淡香,也与那夜庆王妃身上的好生相似……
眸中轻笑低叹,“好香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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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体力可以支撑回到住处,避开看守侍从,换了衣衫,刚将改变容貌的药涂抹在脸上,院子里一阵窸窸窣窣响动。
她轻手轻脚出去,隐约见一人影正从墙角一处洞口爬进来。
阿端抄了棍子直接打过去,正巧那人听见声响抬起头,借着月色,安紫薰看清楚来人。
“是你!”
安紫薰惊愕下来不及阻止,赫连春水额头结结实实挨了阿端一棍子,他苦着脸不敢叫出声,只捂着痛处疼的龇牙咧嘴的直抽气。
安紫薰又好气又好笑,忙让阿端扶着他进来。“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你好歹也是侯爷,还从狗洞里爬进来。”她拧了冷帕子替他敷额头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