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斯寻举办这个活动的意义,是希望能够在社团的带动之下,让热爱念诗的同学们每天能自发地前往诗歌角念诗。

作为简斯寻的手下,今汐和学校猪油蒙了心的广大迷妹们一样,觉得简斯寻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能成功,必须坚决拥趸。

每天早上,她都会带着同学们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阶梯上,热情洋溢地念诗。

而学校里诸如沈平川许朝阳一类的直男,是把简斯寻的绿茶属性看白了,大骂简斯寻xie教,要把学校里本就为数不多的男孩全变成娘炮。

每天早上,沈平川去图书馆路过诗歌角的广场,总会溜达过去,笑话今汐。

今汐说:“你就是嫉妒简斯寻学长的才华,你...你自己能力不如他。”

“我嫉妒他?”沈平川毫不客气地说:“我举办成功的活动比他多多了!比如校园相亲大会,现在都成了每年春秋两季学校里最热闹的盛会了,我业绩比他强太多了好吗,不过一个破败社团的社长,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加入学生会。”

“那是我们社长有自己的理想追求。”今汐踹了他一脚:“你还看不起我们文学社了,你那个相亲大会,报名的全是男生,女孩子屈指可数,干脆你们就自己内部消化得了。”

沈平川扯着今汐的小辫子:“他这么好啊,当初他和薄延前后脚跟你告白,你怎么不选他?”

“我、我对简斯寻学长完全是欣赏。”今汐有些害羞地说:“你尽扯这些有的没的,真无聊。”

她把沈平川赶走以后,没多久,几个刚刚出操结束的国防学院的小伙子拎着迷彩外套经过广场,薄延也在其中。

逆着朝阳,他们的身上透着一股运动之后特有的鲜活的热力。

“薄爷,哪位是嫂子啊,之前一直想见见来着,都没机会。”

“薄延看上的女孩,肯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了。”

薄延也丝毫不隐瞒,指着站在阶梯最上方的女孩子:“看上去最傻乎乎的那个就是。”

“嫂子也太可爱了,哟,还在领读呢,瞧这气势。”

薄延眼角挂着骄傲的微笑:“我姑娘乖吧。”

“乖。”

今汐察觉到几个男孩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微笑,她知道薄延这是在又带男孩们来看她了,跟献宝似的。

这些男孩,也太无聊了些吧!

不过别说,他朋友还真挺多,隔三差五的,都会有新的面孔出现在今汐面前,好像整个国防学院的男孩都是他的朋友。

这猫薄荷体质,没谁。

薄延和沈平川都不太看好今汐的诗歌角,薄延是带着情敌滤镜,认为这完全就是简斯寻新官上任的“政绩工程”。

而这段时间,今汐发现有位老爷爷倒是时常来诗歌角,听他们念诗。

老爷爷穿着晨练的太极服,虽然两鬓已然斑白,不过精神矍铄,面容是严厉中带着和善,有时候听见今汐念红诗,他还会抚掌,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今汐见这位老者似乎也喜欢诗歌,索性主动邀请他加入诗歌角。

老爷爷还挺害羞,一开始摆手说不了不了,我一老头子,念什么诗啊。

然而没多久,见大伙儿兴致高昂地念诗,他蠢蠢欲动,主动说给大家念一首诗艾青的《我爱这片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薄老爷子虽然念过七旬,但是身体康健,中气十足,他经历过动荡年代,因此念着这首诗的感情比年轻人要丰富许多。

他念完之后,今汐便使劲抚掌,一来二往,她和老爷子熟识了起来。

老爷子倒是没有透露自己和薄延的关系,说是学校家属苑的,今汐只当他是学校里退休的老师,有时候遇到社团里的问题,还会向他请教呢。

孙媳妇愿意和自己多多交流,薄老爷子自然欢喜,也想要趁机了解她,所以知无不言。

俩人倒成了忘年老友。

那天早上,今汐接到了薄延发来的语音消息,商量生日的事情。

薄老爷子连忙竖起了耳朵,专注地偷听。

幸而今汐全然不防备,因为周围同学在朗诵,还把音量加到了最大,播放语音。

“所以生日的时候,是要去爷爷奶奶家里吗?”

“没说定,只是商量商量,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按原计划进行。”

“那...爷爷奶奶会生气吗?”

“不会,我爷爷奶奶是很开明的家长。”

薄老爷子心头暗骂,这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谁说他不会生气!他就生气!马上就生气!

今汐想了想,还是发送语音道:“没关系的,不好叫老人家失望,只是咱们这么多人,就怕打扰他们了。”

薄老爷子脱口而出:“不打扰,完全不打扰。”

他的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妙:“我是说,老人家就喜欢你们这些孩子来家里热闹。”

今汐单纯地笑了笑:“其实有点忐忑,我还没有见过我们家宝宝的爷爷奶奶呢。”

“你叫他啥?”

“宝宝啊。”

薄老爷子咧咧嘴:“现在你们小孩家真是...男朋友就男朋友,叫什么宝宝,不嫌害臊。”

今汐视线垂了垂,长睫毛浓密而卷翘,眸子里是一片温柔之意:“我男朋友和别的男孩不一样,他...他没有妈妈,所以我理应多疼他些。”

薄老爷子怔了怔,沉默了良久,他宽厚的大掌落到了今汐肩膀上:“你是个好孩子。”

......

每当薄延路过诗歌角,跟沈平川一样,他也会过来嘲讽两句。然而某天,当看见自家老爷子拿着文件夹,感情充沛地念着“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啊”,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今汐用力鼓掌,夸赞道:“爷爷,明年的谷雨诗会,您一定要来参加哦。”

“完全没有问题,小朋友,到时候你联系我。”

“好哦,爷爷您有微信吗?”

“微信啊。”薄老爷子想了很久,似乎才想起那是什么:“哦!哦!我有我有,我让我孙子帮我注册过这个微信,但是很少用。”

他又使出一指禅,戳了好久:“是怎么加的?”

今汐帮老爷子打开了二维码:“我扫您就可以了。”

薄老爷子又问:“你有朋友圈吗?”

“有啊。”

“那我可以看你的朋友圈。”

今汐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朋友圈没什么内容,都是自拍和美食什么的。”

“没关系嘛,年轻人,我孙子就只爱发他的画,丑死了他自己还没意识。”

薄延:......

老爷子抬起头,见薄延柱子似的杵那儿:“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薄延走过来,无奈地说:“爷爷,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今汐愣了愣:“你、你认识这位爷爷啊?”

薄延揉了揉内眼角:“太认识了,汐汐,介绍一下,这是我家老爷子,叫爷爷好。”

今汐猛地捂着胸,饱受惊吓:“你别开玩笑哦,这位爷爷是我们诗歌角的队长,怎么...怎么就成你家爷爷了。”

薄延用责怪的目光望了望爷爷,让他赶紧解释解释。

薄老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小朋友,这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小子就是我孙子。”

“啊!”

今汐完全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这就骤然见家长了,不对,是好早以前就见家长了。

这也...太尴尬了吧!

她还和爷爷讲了好多心里话,现在想想,真是...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唔,爷爷好,我、我叫今汐,今年十九岁...”她红着脸又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爷爷,你来学校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你看把我女朋友吓得...”

薄延走过来揽着今汐,柔声安慰道:“没事儿啊,我爷爷退休了一天到晚闲的无聊,到处瞎溜达,千里缘分一线牵,遇到就是一家人。”

“你乱说什么。”今汐嘟哝着推了推他,回头对薄老爷子道了声好。

薄老爷子爽朗地笑了笑:“好好,臭小子,我跟汐汐都说好了,生日那天把同学们都叫到家里来,一起吃饭,家里吃的怎么也比外面饭店要好一些吧,吃了饭随便你们怎么玩,我和你奶奶也不管你们。”

“你俩都说好了?”

今汐点了点头:“那就去爷爷家里吧,陪老人家一起吃饭。”

薄老爷子离开以后,今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捶了薄延一下:“你们薄家老人小孩怎么...套路都这么深啊!”

薄延捏住她的软拳:“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干过特勤,论套话我都不是他对手,小时候经常被他套出事儿来,更别说你这小傻子。”

今汐撇嘴道:“我跟爷爷讲了好多事,羞死了。”

“你跟他讲了什么?”

“好多,什么都讲了,和杨晓媛的矛盾啊,还有、还有你的事。”

今汐捂住绯红脸,快无地自容了:“妈也,我真是个蠢货!”

薄延现在也有些忐忑了,他不确定地问:“你把我老底掀了?”

“对啊。”

“你...”薄延顿了顿,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问:“我让你帮我那个的事,没讲吧。”

“......”

“薄延你是猪吗!那种事我怎么可能随便对外人讲!!!”

作者有话要说: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开车有风险,自行脑补啦。

哈哈哈哈

想好了

在这段恋爱中, 今汐是纯得不能更纯的纯新手了,薄延好歹是男孩子,懂的自然要比她更多一些。

他一点一点地教会了她很多事。

譬如更深层度的接吻, 譬如互相的抚摸和撩拨。

今汐并不反感接触这些东西,她就像是个站在新世界大门前的孩子, 好奇而又谨慎地朝里面探头观望。

是她自己提出来,说那次画画的事情, 他都已经把她看了, 为了公平, 薄延也应该让她看一次,不然总感觉好像有点吃亏。

今汐对薄延身体的好奇, 并不比薄延对她的小。

薄延居然还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说没什么看的,男人都长一个样。

今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我知道男人都长一个样, 又不是没有看过。”

“你在哪里看过。”

“生物教科书,看过横剖面。”

“…”

生物教科书里的示例图,跟现实中能一样吗!

今汐提出这样的要求, 作为男人的薄延, 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 既羞涩又兴奋,害怕给她看,又想给她看,总之,心理状态比女孩子要复杂很多。

所有情侣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薄延一路都在进行着自我安慰。

两人又来了画室,这地方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二楼,今汐将落地窗帘全部阖上,再把灯的光度调到了最亮,同时又将一束立在墙角的射灯搬过来,打开追光,对着薄延。

薄延:…

这特么是要干嘛!解剖吗!

他坐到沙发边,无可奈何地说:“把灯都关了。”

“关了灯怎么看得清楚?”

“你是要看得多清楚?”

“唔…”

被他这一通反问,今汐红了脸,无言以对。

关吧关吧,今天你是爷。

关上灯,画室的光线蓦然黯淡了下来,只有遮光的窗帘隐隐透着某种幽微的柔和。

薄延开始脱上衣,今汐便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角,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他的上身肌肉感越发明显,比之于以前又要蓬勃了不少,尤其是身下腹肌,又增了两块。

可见这段时间的训练强度之大。

今汐见他颀长的手指落在皮带扣上,逆着光,咔哒,咔哒,一下又一下地拨着合扣,重复地问她:“你确定要看?”

“嗯。”

“想好了?”

“嗯。”

“不后悔?”

“…”

今汐咬着唇,磨磨蹭蹭了半晌,有点不太好意思再叫他脱裤子,索性便说:“那、我不看了。”

“怎么又不看了。”薄延都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先怂了,笑着说:“能不能有点出息。”

今汐觉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太过SQ,她实在没有勇气继续看,捂住了绯红的脸颊:“算了,以、以后再说吧。”

薄延倒觉得,与其秋后问斩,不如一次性给个痛快。

所以他单手解开了皮带。

。…

事后今汐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都会觉得他们的行为,真像俩傻逼似的,真是没羞没臊到了极致。

不过真正相互“坦诚”以后,两人的关系也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似乎比过去更亲密了许多,毕竟连最私密的部分都已经让对方知晓了,这个世界上,便在也没有人,比对方更亲了。

今汐完完全全把薄延当成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般的存在,什么事儿都会跟他讲,不再有任何隐瞒和顾及。

所以即便是后来薄延试探性地提出那样的要求,今汐在经由短暂地纠结之后,还是答应了他。

情侣之间很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今汐愿意做任何让他感觉到快乐的事情。

一开始她还挺笨拙,每次都把他弄疼,薄延咬着牙,满头汗地望着天花板:“汐汐,你又挂着我了。”

“疼、疼啊。”

“别停,我能忍。”

今汐:…

看他这痛苦的模样,她还挺不能理解,这是给自己找什么洋罪受,这么痛苦为啥还要做。

后来,今汐也开始慢慢地尝试着去“学习”,偷偷摸进她哥的房间,在他的私密文件夹里拷视频,理论结合实践,后来的几次尝试中,今汐也慢慢摸到了窍门。

后来薄延就开心了,觉得之前受过的所有罪,比起此刻的快乐,不及万分之一。

某次,在彻底放空之后,薄延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说:“汐汐,你真是个宝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