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意靠了上去,伸手搂住他的胸膛,低声道:“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她的手慢慢地往下探,流连过他瘦削紧实的腰身,然后伸进了薄薄的亵裤里,一把,握住…

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但他没有睁眼。

她俯上去,嘴唇含住了他的耳垂,轻轻碾转,娇媚的笑声不绝于耳,如银铃摇曳。她低声道:“亲我。”

柳睿不动。

她手上用了力,挑逗着他已经有了反应的部位,一边用自己娇软的身子在他身上轻轻蹭。热气让她的女儿香更加浓郁,诱人…

“你是柳大少…可不是柳下惠。你不是一直当我是青楼女子呢,怎么,就当是去花楼风流一场也不行?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偏过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薄薄的嘴唇,然后婉转地吻了上去。

薄凉的气味。

两人呼吸交融,几乎要被越来越热的水汽融掉。她婉转得像条蛇,整个人也要缠在他身上。

“你若是个男人,就睁开眼看看我。”

柳睿睁开眼,低头看了她一眼,昏暗中看不清神色,他低声道:“我是不是男人,你手里不是握着的么。”

她一愣,然后轻轻地笑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俯身吻他的下巴,他的脖颈,伸出舌头舔他的喉结。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子慢慢绷紧。

“你是要我的,柳郎…”她轻轻吻着他的锁骨。

“还是说,你比较想要我叫你,睿哥?”

她手上技巧地动作着,然后低头含住了他胸前。

他始终没有动,呼吸也没乱一分,好像在纵容。可是并没有欲v火焚身地扑上来。

但她已经觉得自己要化了,好像也要融成这池子里的水,淌成一片。偏偏又口干舌燥,不得解脱。

她扶住他的腰身,跨坐在他身上,轻轻地蹭他,吻着他的嘴角,迷乱地喘息着,低声道:“把裤子脱了好不好?”

柳睿低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地吐出两个字:“不好。”

“…”

下一瞬,她就被一把推开,一下子要沉到水底。

“你这么想要男人,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手底下精壮男儿多的是,你若是胃口大,两个三个一起上,总能满足你。”

肖如意扑腾着扑出水面,柳睿已经上了岸,背对着她正在穿衣服。

肖如意尖叫:“柳睿,你这个畜生!你信不信我让人杀了安长韵明!”

柳睿披上一件外袍,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为你真能做主?”

他花了好长时间来想这件事,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终于想了个分明。

从几年前他买下这女人开始,到后来打发了她去,再到她突然出现,到小福最近一次离开他身边,再到这女人的表现。

他想明白了,这女人肯定不是势单力薄而来的,还有其他人。何况,他勾勾手,这女人就跟他来了。大约她也不是主使人,因为她明显对他还有幻想,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目的。所以她只是别人手上的棋子。

no.112:(祸乱篇 )小福在这

作为安家嫡长女,在对方看来,他家小福也比这肖如意重要多了。

那还讨好这小蹄子做甚。真是,思考的过程太长,害他差点**了。

他松松地系上了腰带,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已经等了一大排人,有男有女。

“爷。”

柳睿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去把她收拾干净,拖上来看起来。对了,把她的面具摘了,好好收着,别弄坏了。”

还算他有点人性,派了两个女人去。

他衣裳不整,头发上和身上都在滴水,不过他似乎也不介意,只看了看人,道:“都跟我来。柳全儿,你跟我进屋。柳鸿,你带着人在外边等着。”

各自答应过,他带着柳全儿进了屋。

柳全儿又开始滴汗。看来大小姐那又出了问题。

这个当口上,柳睿也没有骂他,只尽量平静地询问他,那天他把安明儿送回去的过程。柳全儿稍微放松了一些,细细地回忆,每一个细节都对柳睿交代了一遍。

柳睿越听越皱眉,最终低声道:“你说她从糕点铺出来之后,就突然说要先回平阳去了?”

柳全儿又仔细回忆确定了一回,这才道:“是这样的,少爷。”

柳睿立刻道:“叫柳鸿进来。”

这人进来的几步路,他又兀自陷入了沉思,转了好几个心思。最终。他低声道:“柳鸿,派人去查刘记糕点铺。看看这些日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再派人去跟晋阳的地头蛇打打交道。查查最近晋阳有没有进来什么怪人。”

柳鸿一一记下,便告退,当下便着手准备。

柳睿又道:“柳全儿,你派个可靠的人,传信到京城去。看看当时把那肖氏打发走的时候,她的去向什么的。都给我查清楚。直到最近。”

当下。柳全儿只小心答应了。他暗暗心惊。跟在柳睿身边这么多年,他虽然常常挨骂,也确实不太聪明,但,柳睿的情绪,他还的能大概摸索明白。柳睿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生气了。

这种怒气,虽然表面一片平静。其实内里暗潮汹涌。深不见底。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他家少爷这种表情了。

这是一个黑暗的斗室。

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潮味,再来,就是身下的东西。好像是稻草。眼睛被遮住,手也被捆在身后,早就已经发麻了。

安明儿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会有人来给她喂饭,一般她都会张嘴吃了。既然绑了她,那不至于用下药这种法子来杀她。她也不好就这么让自己饿死。何况她精通岐黄之术,起码还是能尝得出来,饭菜里没有毒。

对方倒是想得很周到。会有人定点来扶她去如厕。依然遮着眼睛,只把手解开。

安明儿倒也很大气,大大方方地自己摸索着关上了小门,扶着木栏子解手。她想的很明白,如果要逃,也不能这个时候逃。因为既然解开了她的手,那必定防范严密。若是一个不小心,掉进了身后的粪池…

又或是逃跑失败,从此连这点宽松的权力都没有了…

所以她也没试着在如厕的时候逃走。

这一次被带出来如厕,她洗了手,然后很自觉地伸手让人重新绑好。可是却没有人来绑她的手,只是扶了她一把,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道:“小姐,请跟奴婢去见主人吧。”

安明儿只走了一步,脚下就顿住不动了。

那女子有些惊讶:“小姐?”

安明儿低声道:“上门做客,不见主人是无礼。可是主人既然蒙了我的眼睛,就是不希望我看到我不该看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见主人的必要。”

突然有人笑了一声,伴随着踏着大约是青草一类的东西的细碎声音,上前来。亲自替她解了眼睛上的束缚。

这会子大概是正午,艳阳高照,安明儿的眼睛被光刺得睁不开来,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光线。

她抬起头。面前站了一个人。

这男子大约和柳睿一般年纪,身量修长,但并不像柳睿那样高大挺拔,略微单薄一些。面容长得好,但稍稍有些阴柔,不像柳睿那样俊朗明媚。他的眼睛是狭长的凤目,高贵睥睨令人不可正视。

他扶了安明儿一把,道:“不如你跟我说说,你都是怎么想的?”

安明儿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道:“明人不说暗话?”

那人一愣,然后便笑了,道:“明人不说暗话。”

安明儿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发麻的手腕,低声道:“我被劫来,也有好几日了。这几天你们从来没有找过我,可见你们劫我的目的,是要用我来对付别人。见我,大概也只是一个消遣罢了。如此便可不见。”

那人的笑容越来越深:“说下去。”

安明儿实在有点扛不住他这种常年居于上位者的人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压力了,她低下了头,道:“胜负既然不在我手,那我觉得我还是乖乖等着就好。公子,既然你觉得明人不该说暗话,那现在可否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把我劫来?”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刚才也说了,我是请你过府来做客的,哪有劫持一说?这两天我都不在府上,叫小姐受委屈了。这样,我马上派人给你整理好客房,从今个儿起必定不委屈了小姐。”

安明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废话,反正说了也没用。她只道:“谢公子。”

那人凝眉沉思了一回,只道:“我姓龙。”

安明儿有些惊讶。她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谢谢公子你的厚待。不是认为你姓谢。”

“…”龙某某失笑,只道,“罢了,请小姐去休息吧。”

安明儿当然很累。这都不知道几天了,她都没好好睡过呢。她也没多花心思去揣测这个人的心思,虽然觉得他那个笑容有点神经质。但是她现在太累了。脑子也一派糊涂。还是要睡饱了才好。

龙某某目送了她远去,唇边的笑意久久没有敛去。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身边,恭谨地低声道:“二爷。”

龙某某低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卫影,你觉得她如何?”

卫影沉默了一回,道:“姿色尚可。但处惊不乱,甚为难得。很特殊。”

前两天他就发现,这女子被劫了来之后就试图逃走,而且用的方法是横冲直撞。完全不记后果的。后来废了一番功夫才制住她。后来她就老实了。

也是直到后来,卫影才明白,那个时候,她是在试探。试探他们到底有多少力量。试探他们对她的态度。

结果她试探清楚了。他们的力量绝对不弱,她是逃不出去的。还有,他们也不会伤害她。

所以她就老实了。要吃吃,要睡睡,甚至蒙着眼睛如厕,她也大大方方的,自信不会有人偷看…

卫影自信也已经见过不少天朝最顶尖最优秀的女子。但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龙二倒是有些诧异,笑道:“甚少见你这么夸一个女子。”

卫影低下了头:“她的确特殊。”

龙二眯起了眼睛,喃喃道:“也对,不然云小子和柳小子也不会都对她念念不忘…老头子也老惦记着她老娘。这母女俩,到底有什么古怪的。”

卫影低声道:“有件事儿,二爷,柳公子那儿,好像瞒不住了。”

“…哦?”

“城里发现他的人在到处盘查。只怕是肖娘露出了什么马脚。”

龙二笑了一声,道:“无妨,让他查。我看看他究竟能聪明到什么程度。”

当下,安明儿被带到客房,第一件事就是提出来要沐浴。她是彻底弄清楚了,那群人不会把她怎么样,最多只是软禁。既然只是软禁,那待遇应该要还可以才是。

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还被丢在那个臭烘烘的地方,身上都快起毛了。

侍女们也没多话,利落地把东西收拾好,伺候她去沐浴。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大大方方地换上了绑匪给的衣裳,然后爬到小房间的榻上去,把头上挂在玉枕上晾干,顺手扯了一把扇子,一本书。看起来舒服得不得了。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觉得这女子太不可思议。

“对了”,安明儿抬起眼皮,看了她们一眼,道,“以后给我送饭,不要有蒜蓉的菜色。我受不了那个味儿。”

前两天连吃饭都被绑着,人家喂过来就要吃。嘴里半天都是那个味儿,难受得很。

“…是。”

安明儿又挪了挪脑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晾着头发看着书。

当天傍晚,安家宅院里抬出来一顶小轿子,好像是她家的大小姐要上街。

轿子抬入闹市,大小姐突然叫了停。

肖如意从轿子里钻了出来,道:“我去买点儿桂花糕,你们等一等。”

刘记糕点铺这会子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肖如意上了柜台,左右看了看,只道:“掌柜的,我买桂花糕。”

“几两?”

“四两八钱。”

“为何不要足五两?”

“掌柜的说笑,若是要了五两,切了两份,那不就成了二两五了吗。”

掌柜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双鹰眼盯了她一会儿,道:“跟我来罢。后院有刚酿下的桂花。”

肖如意忙按住他的袖子,道:“这可不好。我只要现成的桂花糕。”

掌柜的默不作声地把她塞过来的字条收回袖子里,道:“小二,给姑娘四两八钱桂花糕。不要多一分,也不要少一钱,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肖如意惊出了一身冷汗。

no.113:(祸乱篇 )龙阳禁忌

信很快被送到龙二手上,龙二看了一眼,就笑了,道:“肖娘被柳小子制住了。”

卫影连眼皮都不抬:“属下早就提醒过她,让她千万不要靠近柳公子。她必定是过线了。”

龙二道:“她怎么会是柳小子的对手。对了,娇客怎么样了?”

卫影的嘴角抽了抽,道:“吃了睡睡了吃,醒了也躺着,趴在榻上看书玩扇子,不然就玩自己的绣鞋。”

“…她倒是悠闲。不过卫影,她到底是个姑娘家,现在也还是柳小子的未婚妻,你不要老是偷看她。”

卫影俊脸一红,道:“属下没偷看。是听她房里的丫鬟说的。”

“那你也不要老是在她屋子旁边打转。看着总是不怀好意。”

“可二爷,您不是吩咐属下看着她吗?”

龙二笑了一声,道:“我是为你着想。怕回了京城,云小子追着你要废你一对招子。”

卫影冷哼了一声,道:“就凭他?他凭什么。又不是正主。”

卫影又道:“二爷,接下来您打算怎么玩儿?”

龙二眯起眼睛想了想,道:“等柳小子自己找过来。不过得先把安家那个母老虎哄回去。玩归玩,但她毕竟是三品诰命,不适合拿来玩耍。”

何况他又不恋母,对老女人没兴趣。何必冒着江南织造一声吼的危险,去跟那头母老虎开玩笑。

当下。他便动手给远在襄阳的安织造写了一封信。

信使骑上千里马,去一趟只一天。安织造看了信。立刻就知道了轻重,马上又派人传书回来。

安家宅院一下子就乱了套,这一天天还没亮就开始鸡飞狗跳地打包行李。刚刚接到襄阳的急书,老爷受了重伤。安夫人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借着起床气的余威把通府上下都闹了起来,上下齐心地准备收拾行李滚回襄阳。

安夫人走了第二天。蒙蒙天明的时候。清苑门前停了一匹满是风尘的马。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身下马。

大门开启,柳睿巍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内。

柳鸿心下惊讶,但还是没有多说,直接在台阶上行了礼:“爷!”

“襄阳那边怎么样。”

“属下快马回去探过,大人一切都好,织造府也一切都好。柳府内宅也一切安好。”

柳睿的眼睛一眯。那是有人要把安夫人骗回去了。

“那送到晋阳的信,是从哪儿送出来的?”

柳鸿道:“确是从织造府送出来的。送信的人是大人身边的人。属下着人打探过,织造府前几日有不少急件,但只有一个探不出来头的信使。因骑得是一匹黑亮的良驹,所以引人注目。送信到晋阳夫人手里的信使,后来骑的也是这匹良驹。”

那也就是说,要把安夫人哄回去的人。就是安织造。而且他是受了什么人的授意。

在江南,有谁能支使得动安织造?莫不是京城那边儿来的人?

可是,京城那边的人,为什么又要对小福下手?

肖如意那里审不出来,也不用审。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则她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走到这一步,柳睿倒是小心了。没有硬碰硬的打算。

首先能确定,小福是安全的。

当下,他只道:“柳鸿,你让柳嵩带着几个弟兄,追上姑母一行回襄阳的车队,暗中护送。”

柳鸿一愣:“可是安夫人身边有武婢,身手都不弱。若是我们跟上去…”

“不要声张就是,只不要惊动姑母。”

柳鸿硬着头皮领了令,后又想,办事的是柳嵩呢,他又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去跟安家那群悍妇打交道的。

交代完这些事,柳睿就站在那里不动了。他好像在想事情,又好像纯粹只是在发呆。但是没有人敢打扰他,只能由着他站在蒙蒙亮的天色下,独自沉思。

柳全儿抬手止住了门房要关门的趋势,只有些心惊。他家少爷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大小姐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相比起柳睿的数日无眠,安明儿就舒服得多。

像前面卫影说的,她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就是醒了也是趴着的。自从被转移到这个小房间之后,她的生活就被照顾得很好。而且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心事,很自得其乐,自己东摸摸西摸摸,翻到什么东西都能玩上半天。

这天她就从柜台里翻出了一本书,缩在榻上,一边看,一边笑,脸还是红红的。

卫影蹲在外面,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目力极好,隔着这么远也能依稀看到书皮。可是那个书也奇怪,书皮上一个字都没有。他倒是把她的笑容看得很清楚,只觉得…很古怪。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聚精会神探头的卫影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一回头,看到是自家主子,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二爷,您怎么上来了?”

龙二道:“我在下面看了你半天了,你也没低头,我就上来瞅瞅你到底在看什么,这么有趣。嗯?不是让你别偷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