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的小波感受到了我的心思,赶紧从云中释放出一道光环,随着滴滴的背景音乐,那光环竟然缓缓凝聚成一颗粉红的桃心气团。

晃悠悠,晃悠悠,桃心气团默默飘到了霁蓝跟前。

我大窘,悲愤的伸手想将那气团打散,哪知那气团却仿佛故意跟我作对似地左躲右闪,偏偏不肯让我打中。

看着我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的样子,霁蓝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来你法术还不高,只能驾驭这最普通的波动云。”他摇头开口,颇有几分老前辈的架势,“还挑了朵最不会来事儿的。”

“它只是有时候神经错乱…”我敢肯定现在自己的面部能烤熟一整只生鸡蛋。

霁蓝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笑一直笑,望着我的眼光终于变得温暖柔和。

“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怎会被妖王妃子看中拿走?”态度一旦软化,他也想起顺便关心下我的个人事务,“据我所知,妖界珍宝数不胜数,妖王妃子见多识广,没理由对天界的东西感兴趣。”

“是苍南的香兽…”我哀叹一声,双手捂住额头。

苍南是天庭的象征,香兽既是苍南圣兽,玉帝怕是不会甘心让吉祥物呆在妖界受罪的,这不是奇耻大辱嘛?狡诈的妖王趁机敲诈,狮子大开口索要两万册的苍南古籍,玉帝又怎么可能答应呢?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他现在肯定很想将我碎尸万段。唉,命苦的我,竟然被无情卷入一起棘手的外交纠纷案中!

“原来你也是因为对那天青美色着迷才弄丢芳兽的?”霁蓝的神情冷漠起来,眼中有了星星点点的疏离。

“不是不是!我当时只是偷懒而已…”我赶紧摆手否认,额头有冷汗淌下——想不到咱们芳草门弟子悲催的恋爱故事居然流传的如此之广。

霁蓝再次皱起他那光秃秃的眉头上下打量我,似乎想看进人的心里。

“天青就是个被人捧坏了的假道学,自以为是,哪有霁蓝哥哥你好看!”我一急,心里话脱口而出。

说完了又马上后悔,生怕再次伤了帅哥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然而这回霁蓝却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将目光投往我身后不知名的地方。

等回过神来,瞥见战战兢兢的我,他竟然还安慰一句:“别担心,这话我并不是第一次听。”

我顿时喜极而泣——莫非妖界终于有了一个清醒的,审美观不再错乱的人?菩提老祖开眼啊,我豇豆苗苗终于不再是孑然一身了!不管男女,届时我定要扑到那人怀里大哭一场,将我这几百年来受到的惊吓和冤屈通通倒出来!

霁蓝被我悲怆的样子吓了一跳,凑下半颗光滑的可以反射太阳的脑袋。

“仙子这是怎么了?”语气颇为关心。

“呜呜…”我一抹脸上的泪,含含糊糊嘟哝着,“我只是感叹,说这话的一定是我的好姐妹。”居然如此的了解我的内心,莫非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啊啊啊!!!

霁蓝闻言一怔,神色渐渐严肃。

“…虽然现在不是,将来很可能会是。”他勾起下巴,别有深意看我一眼。

虽然不太明白霁蓝眼神的含义,但听到他愿意将我介绍给那说话之人,我已十分开心。

“霁蓝哥哥这身鳞片真好看。”一开心,胆子也大起来,我好奇摸摸霁蓝裸/露在外的手臂,“是我见过最美最特别的蓝色。”

“…它以前是一件袍子。”霁蓝低头凝视自己的手腕,似乎有些惋惜,“三界独一无二的蓝,不想如今成了…”

眼见他又要伤感,我赶紧在他跟前翩翩转个圈,笑盈盈接话:“真巧,小仙这件袍子的颜色也是全三界独一无二的呢!”

无论走到哪儿,身上这件豇豆红的仙袍都是让我引以自傲的资本。

霁蓝却摇头失笑:“仙子说笑话呢,这颜色许是天庭独有,但却不是全三界独有,至少我是见过的。”

“什么?!”我双眼瞪得大如铜铃,身上热血沸腾,汗毛一根根全部竖起来,“这颜色名叫‘豇豆红’,敢问霁蓝哥哥在哪里见过?”

我是这样激动,连自己将人家手臂箍的发紫也没能及时察觉。

然而霁蓝的回答叫人很是失望。

“不记得了。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见过,所以我才只是觉得眼熟,并不知它的名字。”

兜头一盆冰水泼下,我悻悻放开他,姿态比泄气的波动云还颓废。

“…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

霁蓝望着我的衫子,低低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不记得这颜色的名字,但却记得,有人曾为这颜色写了一句诗。”

豇豆苗苗(八)

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

我听霁蓝暗哑的声音念出这句,心中仿佛吃了灵霄花蜜一般甜滋滋的。能写出这句诗的人,对豇豆红定是喜欢和赞美的,他/她与我是什么关系呢?他/她最好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样一旦我寻到了他/她,便有个大靠山,日后即便是出了什么差池,断不需像如今这般战战兢兢。

怀揣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我们朝目的地继续前行。

一路上依然有许多难听的流言蜚语,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丑的吓死人的妖精企图将我勾引。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怎的跟了一个皮都没蜕完的怪物?”那是一只幻化为人形的白狐,他在路上看见我跟霁蓝,想也不想便窜到跟前,笑嘻嘻朝我伸出一根爪子,“小美人,别再搭理这低等生物,要不随哥哥我一同饮酒作伴风花雪月去?”

狐妖一族向来喜欢仗着自己貌美随意魅惑别人,我虽早已耳闻,但却是第一次亲自遇见。可惜此君太丑陋且不要脸皮,我实在难以心动,于是淡定将脸扭向一边。

霁蓝不说话,只是撩开眼皮冷冷瞟了那白狐一眼。

白狐见我安静不答,索性一把抓住我手腕,脸上笑的更换欢:“小美人,莫非你是个哑巴?别担心,哥哥能治好,只要你点个头,哥哥马上带你去景泰谷…”

身后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同时好几道又妒又羡的目光朝我射来。

——我不太明白这些路妖到底是羡慕我被眼前丑男勾搭呢,还是嫉妒我能去那个什么景泰谷?如果是前者,我真想转身对她们大吼一句,送给你们了!速速打包带走!姐姐我受不起啊!

一只布满鳞片的蓝手探来,将他的爪子移开。

“景泰谷无需你带,我自然会带她去。”霁蓝蜡黄的眼底里有暗沉的风暴凝聚。

“就凭你?!”那白狐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捂住了肚子,“哎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跟比目鱼似的,蓝皮蜥蜴!”

原来霁蓝的真身是蜥蜴?我转头看他,却见霁蓝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露,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是猛兽发怒的前兆!我赶紧扑过去想拦住他,然而却还是晚了。那白狐的笑声还未完全落地,有一道鲜红的线紫他眉间垂下,将他整个人生生的一分为二。

真正的银瓶乍破血浆迸。

我尖叫一声,飞速便将身子埋进霁蓝怀里——天庭一向祥和安乐,哪有如此恐怖的修罗场景?

脸颊下的那具胸膛一僵,然后有冰冷的手环住我的肩头,将我揽的更紧。

“别怕,只是斩了一只九尾狐而已。”耳畔传来霁蓝温柔的声音。

九尾狐?那不是传说中妖界法力最强大的妖怪之一吗?怎么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杀死了?

我很想抬头问个仔细,可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让人头晕,我唯有瑟缩着与霁蓝贴的更紧。

然而很快的,血腥味消失不见了,我悄悄抬起头来,只见地上一截银白色的尾巴。

“…被他断尾逃走了。”霁蓝摇摇头,神色颇为惋惜,“果然狡狐!”

我看这场景,自然也明白九尾狐没有真死,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神仙们都是很慈悲的,见不得太残忍的事情。

“我看这狐狸尾巴倒是蛮漂亮的,不如留给仙子做个纪念?”霁蓝伸手,那截断尾晃晃悠悠飞到他掌中,“拿去做个围脖也是好的。”

我本来不想收下,然而那毛茸茸的狐尾油光水滑,确实是罕见的美丽。于是虚情假意的推脱一番,终于还是收到了袖子里。

——带回去配我那件豇豆红的披风,银毛缀领,光想想都觉得高贵不凡呀。

“霁蓝哥哥,那景泰谷是什么地方?”将狐狸尾收好,我心情甚佳的望向霁蓝。

“…现下博陵第所在之处。”霁蓝每回提到“博陵第”三个字,都会不自觉的皱眉头。

“现下?”聪明如我者,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词,“怎么是现下?莫非以前博陵第不在景泰谷?”

“你不知道?”霁蓝回头凝视我,颇为吃惊,“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居然还敢孤身去闯博陵第?”

在他的解释下,我终于知道原来那妖王府邸是建在一座无根之城上,也就是浮动的宫殿。只要法力足够强大,博陵第便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上一个五百年,博陵第位于妖界和魔界的边境,如今则在妖界和天界的边境。

“怎么老是出现在边境啊?”我颇为不满的撅嘴,莫非那狼子野心的妖王一直想扩张版图?

“人家爱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你管这么多干嘛?”霁蓝好气又好笑的瞥我一眼,“那苍南原来还不是一座浮城?你怎么不问问为何天青要飘去天界呢?”

——苍南是一座浮城?!

我从未听过这件事。从打我升仙有记忆以来,苍南就一直静静安于天庭角落。在我心中,它是天庭的象征,是天庭密不可分的存在,然而没想到它居然并不完全属于天界!

“傻了吧?”霁蓝见我恍神,眼中有恶作剧得逞的促狭,“你看你们天界有什么好?个个都把事实藏着掖着,哪有我们妖界光明磊落?”

“哟,瞧这话,好像这妖界就是你家开的。”我回过神来,掩了惊色,眼珠一转嘻嘻引开话题,“莫非我捡了个妖王?”

本来是无心的一句玩笑,却让霁蓝的脸色迅速暗下去。

“休要再提他!”他的眉目间有狠厉之气划过。

我吐吐舌头,心想此帅哥必定与妖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于是拖了他的手,温言细语轻声安抚:“不提不提,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一辈子都不再提。”

霁蓝静静看我一会儿,忽然又笑了。

笑容如此开怀,仿佛清风吹开满池碧莲。

“一辈子不提,也不行。”

他闷声说了一句,五指张开,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提也不行,不提也不行,我被搞糊涂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我问你。”

行到半途,一直沉默少语的霁蓝忽然主动开口。

“方才那九尾狐要带你走,你为何不跟他走?”

——哎呀好哥哥,那白狐丑陋的级别都快赶上天青了,我跟着他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莫非霁蓝哥哥想我跟他走?”我停下脚步,呆呆望着霁蓝的背影,“你…嫌我拖累你了?”

边说边在眼睛里挤出汪汪水波,这招是浅绛教的,她说身为女仙子当“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人际关系这方面我一向仰仗她,努力向她靠拢学习。

她曾经还说过,应当对所有貌美的异性都叫“哥哥”,“毕竟哥哥妹妹是最容易快速培养感情的称呼。”我记得当时她说的是眉飞色舞天花乱坠,“…怎么着也得先混个脸熟,日后咱才好方便下手不是?”

然而到底下手做什么呢?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收买人心一类的吧。

果不其然,霁蓝一听我凄苦的问话,僵住了身子。

“难道你不觉得那九尾狐…模样…十分俊俏?”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从齿缝里蹦出一句。

最后“十分俊俏”那四个字,艰涩暗哑至极,仿佛说出来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顿时安下一颗芳心,原来这帅哥还是对自己的相貌耿耿于怀啊。

“不管怎么说,我掉下妖界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你。”盈盈上前,我将脸颊贴在霁蓝布满鳞片的脊梁上,语气亲昵,“我只愿跟着你。”

虽然,地盘仅局限于妖界而已。

我感觉霁蓝的脊背在发颤,而后他转过身来,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绪。

有冰凉的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么宝贝,那么珍惜,就跟芳主摸珐琅似的。

“…莫非你的真身是一只鸟?”他静静开口,然而却是玩笑,“让我猜猜,麻雀?鹈鹕?还是猫头鹰?”

我瞪大双眼,高举右手表达强烈抗议:“我分明就是芳草门下的豇豆仙…”

“那怎么会有雏鸟情节…”只听他咕哝一声,将我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很庆幸。”

我很庆幸我很庆幸…

乍一听帅哥这样对我甜言蜜语,我兴奋的简直要晕过去——人家居然因为我的跟随而感到庆幸!这人心收买的多成功啊,简直登峰造极!

我沉浸在幸福滋味里,忘记推开帅哥,也忘记问他什么是“雏鸟情节”,甚至心心念念的黑无常哥哥也暂时忘记了。

我想起多年前,自己被人孤立的场景。

当时恰逢天庭里热热闹闹筹备蟠桃宴,门中姐妹因为有机会被选去做礼仪迎宾,个个都兴奋不已。

“这是唯一能让GODFIVE聚齐的机会,只要被其中一个看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浅绛对着我如此耳语。她早已与那东海的龙太子有了婚约,所以对情爱之事虽兴致盎然,但也仅限于向我八卦而已,“我看豆儿你也应该好生准备下,少喝点风露,多做做美容,人家玉兰仙子如今每天都用琼浆敷脸呢…”

“不要不要!要是真嫁过去,指不定是福是祸呢!”我见识过了那所谓GODFIVE首席天青尊容后,如今一听这个词组便浑身发凉头重脚轻。

“切!”浅绛一声嗤笑,“你倒是想得美,去蟠桃宴不过是得个见世面的机会,莫非你还真以为能与谁一见钟情,就此定了终生?”

现在仔细想来,她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可惜那时我刚位列仙班,没什么道行又丢了记忆,为人实在单纯直接。

“便是见了又怎地?”我不高兴的嘟嘴,气呼呼道,“个个都丑的跟猪八戒似的,哪个仙姑是瞎了眼才愿意嫁过去!”

浅绛眼神一凌。

“…这话千万别给其他姐妹听到。”她很快回复了正常神色,拍拍我脑袋,“不然有的你好受。”

当时年少春衫薄,我尚不明白此话的深意。

蟠桃会礼仪小姐总共只有十八个名额,自然没有我的份。我高兴不必对着一堆猪头强颜欢笑莺歌燕语,便在蟠桃会当日去找葡萄仙讨酒喝。

那是个美妙的夜晚,天空像熟透的青提般透着碧绿,月亮静静挂着,仿佛一片金色的花瓣飘荡在绿色美酒里。

我几乎可以嗅到风中甘醇的甜蜜。

“GODFIVE算什么?在本座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屁!”喝了大半壶葡萄仙给的赤霞珠,我有些放肆,索性坐屋顶上悠悠晃荡起双腿。

远方山峦上隐隐有黑影晃动,瞧着很像一只犬类,我顿时想起了天狗吞月传说的真相,仰起头大笑:“哈哈哈,这呆狗,毛还没长齐就想吃广寒宫的兔子呢!”

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哮天犬的主人,同为GODFIVE的成员二郎天君。白日里我送浅绛去西王母殿下,远远的窥见了一眼。发现此君相貌惨无人道灭绝仙性不说,那身打扮更是俗的无以复加,穿金戴银的活像个土财主!

话说那与他齐名的天青,人家虽然容貌丑的更上一层楼,但论身姿论风骨论袍子,无一不高贵无一不脱俗。相形之下,这穿着金丝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哪里都耀武扬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将军的二郎天君,实在败得彻底。

唉,看来二郎神完全不懂咱们文艺界的真理——低调,才是最牛叉的炫耀嘛!

“丑八怪二郎神!暴发户二郎神!就你这尊容还想让姐妹们打破头嫁给你?”我又朝嘴里灌一口甜丝丝的玉露,晕晕乎乎的嘀咕,“便是你用八抬大轿来芳草门请,我豇豆苗苗也会一脚把你踹出去…”

之后的事我便再也不记得了,因为我彻底睡了过去。

醒来的第二日,便是大祸临头之时。

浅绛急急赶来寻我回去,说是门中来了贵客,指明道姓要见我。

等我手脚虚浮的来到正殿,顿时大惊失色——原来那贵客正是昨晚被我咒骂的二郎天君。

我永远记得,当时二郎天君用一种吃人的诡异目光,将我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干净。

“不知天君…来咱们芳草门所为何事?”芳主见二郎神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询问。

“本座只是专程来看看…”二郎神目光深沉的打量着我,话说的又慢又响,“敢要求本座用八抬大轿来迎娶的仙子,究竟是何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哄的一声,殿上炸开了锅,无数道嫉恨的,愤怒的,不可思议的目光朝我射来。

“天君、天君勿怪!”芳主面上一僵,速速变了勉强的笑,“豇豆仙是孩子心性,不知哪句该玩笑哪句不该,倒是她肖想了…”说着朝我狠狠一蹬:“还不快跟天君跪下赔罪!”

我自升仙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芳主从未对我有半分冷言冷语,平日里更是青眼有加,如今她居然要我给一个土财主赔罪,顿时娇心横起,气恼昂起下巴。

“我不跪!我没有开玩笑,说的都是实话!他长得那么丑,别说八抬大轿,就是用观音娘娘的莲花宝座来请我也不会嫁!”

殿下齐齐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静默片刻。

“痴心妄想!

“口是心非”

“居然想用这种方式吸引天君的注意…”

仿佛突然被什么唤醒,许许多多恶毒的评价朝我兜头砸来,而源头都是平时里那些与我姐妹相称的同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