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现眼？”童子冷笑。身后出现一个阴森的阵图，黑气弥漫，鬼影幽幽。
他伸手一指。黑气掠来，与法阵的符文相触。
符文一遇到黑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解。
哼，不堪一击！
童子在心中冷哼。但在下一刻，他心中一凛，后背升起寒气。
五彩的虹光飞来，在高塔上空架起了一座桥。童子的鬼气，突然被定住了。
灵玉微微一笑。剑气如虹，雷霆般降下。
“轰——”
耳边全是鼓噪的雷声，战场被虹光和剑气覆盖，除了其中隐没的龙身。什么也看不到。
“这…真的假的？”娇小女修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化神后期，居然真的能跟炼虚中期战斗？照理说，他们一个照面，胜负就该分了。
俞姓女修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启，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有很多看点了。
法阵，剑气。五个化神妖修，还有一只青龙…这个后期修士，真是太强大了。如果同阶的话，早就被她打趴了吧？
不过，她敢以化神后期对炼虚中期，所倚仗的并非这些，而是那些虹光。
“她…到底是谁？”俞姓女修喃喃自语。
“五只妖修？还有青龙？这怎么可能？那青龙和她一样是化神后期，对吧？怎么可能有人拥有这么多灵宠呢？”那名男修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挑战。
普通修士。有一名同阶灵宠，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妖修晋阶比人类慢得多。同阶的话，往往不是自己养起来的，而是中途收服的。一般情况下，妖修并不愿意认人为主，想要收服同阶妖修，比打败他们、甚至杀死他们更难！
可是，这人竟然有六只灵宠，其中还有一只青龙。那可是青龙，拥有神兽血统的青龙！像这样的妖修，别说认人为主，想打败都不容易。
可是，不管怎么说，一个化神修士，越阶挑战炼虚修士，都是不智之举。看这女修出手，绝对不是普通修士，难道她连这道理都不懂？
不，她不可能不懂。不但灵宠多，自身实力也强，这样的修士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再联系之前在山道狭路相逢时对方的表现…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不对？”俞姓女修问。
“哪里不对？”娇小女修不明白她的意思。
俞姓女修深吸一口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化神后期的！”就算她修为不如对方，但眼光还是有的。此人能与师伯对战，靠的并非自身修为，而是那几道莫名的虹光。
她抬头看着上空，洞府的四周，不断有虹光聚集，这些虹光最后都会出现在战场。
“师姐，你是说，她其实并不是化神修士吗？”那名男修问。
俞姓女修白了他一眼：“姚师弟，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走走心？境界这个东西，都打起来了，还有必要遮掩吗？”
姚师弟很无辜：“那师姐你是说…”
“我是说，她很可能跟这个洞府有着极大的渊源。”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要赶回来，也无法解释她要和高阶修士对战，更无法解释她能利用此间洞府之力。
场中风云变幻，这么一会儿时间，局势又变。
童子的鬼影阵图诡异莫名，几乎看不出轨迹。而灵玉，有如风雨飘摇中的小舟，在风雷中时隐时现。
鬼影阵图越铺越大，逐渐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灵玉仿佛被包围了一般，几乎无处可避。
于是，这张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你追我赶。
童子原本还提着心，不知道天随真人会给灵玉支什么招。刚才被天随真人来了个下马威，童子心中已生忌惮。
谁知道，灵玉实力是强了，虹光入体，引动了仙府之力，她已经可以与自己一战。但是，境界的差距太明显了，她这样，也仅仅只是将自己暂时提升到了炼虚初期。甚至，因为肉身承载了太强大的力量，而难以驾驭。
童子越来越有信心，他将灵玉逼得空间越来越小。使她无处闪躲。
当鬼影全部铺满的时候，童子森森一笑：“该结束了，给我爆！”
尖锐的鬼哭声响起。整个洞府都被剧烈的波动影响，山摇地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崩裂坍塌。
灵玉的身影被鬼影淹没了，童子哈哈大笑，双手连抛，一个又一个鬼爪被他抛出来，目标正是青龙头上的灵玉！
马上就要胜了。把这个小鬼解决了，再把那个老鬼弄掉！哼。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要出来给别人添麻烦！死人就该好好地躺着！
童子越来越得意，他感觉到灵玉的气息越来越弱。青龙吼叫的声音响起，龙身在半空翻滚。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唉，真是可惜啊！这么一条龙，如果自己能够收服，该有多威风？就算炼虚期的战斗帮不上太大的忙，拿来当坐骑也好，一出场，气势排了个十足！可惜，这条青龙已经被对方认主，想夺也夺不过来。
童子已经认定自己赢了。心思开始浮动，浮想联翩。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不对。直觉地往前一闪。
虹光缠绕着天书云篆，阻止了他一眨眼的时间。
然后是势如雷霆的剑势，还有条条垂下的符文之链。
灵玉突然出现。她并没有在青龙头顶，而是利用成渊，吸引了童子的注意力。
天随真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虚影飘动。目如寒冰。
他伸出手，虚按在灵玉的头顶。轻喝道：“玄天大阵，启！”
无数道虹光，从四面八方飞来，注入她的身体。
灵玉一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晋阶，天随真人亲自发动玄天大阵，将整个玄天仙府的中枢之力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陡然间，灵玉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疯狂地提升。
她知道，这些力量其实不属于自己，但在这一刻，有天随真人相助，她可以暂时动用这些力量，这些远远超过她自身修为的力量。
经脉正在膨胀，丹田剧痛，肉身仿佛有无数的铁刷子，在体内来来回回地刷动，痛得无法形容。
灵玉咬牙忍住，一个个符阵在童子身边现形，八个符阵，正好将童子完全包围。
然后，花皮与四只讹兽的身影出现，最后一个符阵落下
“轰——”
空中九朵青莲同时绽放，最后一朵，正好落在童子的身上。
“啊——”惨叫声中，血肉横飞。
远处观战的四名化神修士，连站都站不住，摔了出去。
但仅仅这样，还不算击败了童子。
灵玉袖口一动，一物飞出，划出一道青色痕迹，直奔童子而去。
那青色痕迹落在童子头顶，忽然放大。原来就是她得从韦青手中得来的玉璧。
玉璧放大数百倍，成了一个硕大的青环，往童子身上一套。
童子挣扎起来。然而，他再挣扎都没有用，玉璧上面，浮动着无数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包含着易理之道。线条、符号，规律与不规律的组合，蕴含着无数的可能。
这个玉璧，有着天随真人关于易理之道一生的体悟，再加上灵玉突然增强的实力，将玉璧的威力完全发挥了出来。
天随真人抬手一指，一道虹光从高塔飞出。
这道虹光粗大无比，力量强大而惊人。
虹光落在童子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
童子的身躯在虹光中，逐渐消融，最后变成一堆飞灰。
连元神都没有逃出去。
其实，他原本可以逃的，在灵玉青莲绽放的时候，如果及时逃出，就不会被玉璧套住，更不会被天随真引动仙府之力，连肉身同元神全部击溃。
但他太自信了，不觉得灵玉和天随真人能灭掉自己。
确定童子已经死去，灵玉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身躯一软，从半空跌下。
“扑通”，她摔在了地上。
1015、两件心事
灵玉的意识陷入了昏迷。
以化神后期对炼虚中期，寻常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了实现这样的越阶挑战，她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一个容器，仙府之力是力量来源，天随真人则是指挥的中枢。
身体操纵过于强大的力量，造成的后果就是，肉身因为容纳太多，几乎崩溃。而她之所以能留下性命，只是因为，几百年的苦修，她的身体与玄天仙府已经形成了共鸣。
时隔千余年，灵玉再一次体会了经脉寸寸断裂，丹田几乎尽毁的痛苦。
不同的是，这一回，她的身体里潜伏着的强大的力量，几乎立刻启动了修复。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你醒了？”这女修看到她睁开双眼，满脸欣喜。
她没有等灵玉的回答，抬脚就往外跑：“师姐，师姐，醒了，已经醒了！”
然后，灵玉就看到，好几个人冲了上来。
四个人，两男两女，陌生中又带了那么点熟悉。
灵玉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这些人，从记忆里翻出了关于他们的片断。
是那四个与童子同行的化神修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是后来回头了吗？
与童子那一战，她伤重欲死，他们最合情理的反应，应该趁她两败俱伤，拿走好处才对，怎么会救她？再说，那童子分明是他们的长辈。她杀了童子，他们为何还要救她？
灵玉满心疑惑，只能静待事情发展。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以判断形势。
那个最年长的女修坐到石床前，柔声问：“道友，你感觉如何？伤势好一些了吗？”
灵玉运转了一下体内真元，坐了起来：“已经无事了。”
这话倒不是故意隐瞒，她是真的觉得好多了。虽然这次伤重欲死，但玄天仙府之力。一直潜伏在她体内，几乎是她一昏迷过去。就开始全力修复她的伤势。这会儿灵玉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至少，对付这几个人不成问题。
确定这点。灵玉心中大安。不管这几人想做什么，自己实力已经恢复，不需要担心了。
“那就好。”
灵玉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四个人，觉得他们的欢喜不似作伪，便问：“几位道友，是你们救了我？”
俞姓女修点头笑道：“是的。道友好本事，化神后期，居然就敢对战炼虚中期，我们想都不敢想呢！”
她的神情充满了敬佩。语气亦是如此。
灵玉勾起淡淡的一抹笑：“那人…不是你们的长辈吗？”
俞姓女修不以为然地道：“道友不知，我们这位师伯，其实与我们关系并不亲近。只是昔年。我们师父与他曾经在同一位前辈门下受训，有一丝香火情，因此才唤一句师伯。这次如果不是师父闭关，我们也不会请师伯帮忙。”
“哦？”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在她杀了童子后，反过来救她吧？
看出了她的不信任。之前看着灵玉的娇小女修快人快语地道：“这位道友，你不必疑心我们。是那位前辈托我们照料你的。”
那位前辈？指的是天随真人吗？
灵玉忙问：“我…师父呢？”
俞姓女修露出安抚的笑容：“前辈神出鬼没，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他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看望道友的。”
听她这么说，灵玉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天随真人还在，没有因此而消解。
这就好。
通过交谈，灵玉大概了解了情况。
因为她的行为，这四个本来打算离开的修士又回头了，亲眼看到了那一战。
那令人震惊的一战，他们插不上手，而灵玉昏迷之后，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决定，天随真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勒令他们照顾昏迷的灵玉。
他们被那一战所震慑，面对天随真人的要求，不敢有任何疑议，老老实实地把灵玉带回塔中安顿。
善与恶，本是一念之差。如果那个时候，天随真人跟着消散，面对天大的好处，也许这几个人恶从胆边生，直接洗劫了灵玉。更甚者，说不定还会直接取走她的性命。
但是，天随真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下了命令，让他们再也不敢生出别的念头。
这位前辈，虽然只是一抹神念，但表现出的实力，说明他灭杀自己轻而易举。既然得罪不起，那又何必得罪呢？反过来想，能够结交灵玉这么强悍的修士，让她欠下人情，也能给自己带来一份善缘。
就这样，灵玉在昏迷中度过了十年。而这几个人，就在玄天仙府里看顾了她十年。
知晓了来龙去脉，灵玉与那几人通报了姓名。
俞姓女修名为俞秀琴，她师妹唤作冯子兰，另两个男修，都是她的师弟，一个叫姚知安，一个叫慕容豫。
说了一会儿话，俞秀琴看到灵玉露出疲惫的神情，知趣地道：“程道友刚刚醒来，想必需要休息，我们先不打扰了。我们就在下面，如果有事的话，直接叫我们就行。”
灵玉点点头，微笑：“有劳了。”
他们四个人离开，灵玉反而神采奕奕，从石床上一跃而下。
她刚才那个样子，是故意做给这几个人看的。
“前辈，你在吗？”灵玉轻声唤。
过了好一会儿，天随真人的身影才浮现出来。
与十年前相比，他的身影淡了许多。
经过那一战，灵玉与玄天仙府的感应大大增强了。但是，她刚才一直没感觉到天随真人的存在。
“前辈，你…”灵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天随真人露出微笑：“怎么。打完架了，就不认师父了？”
灵玉立刻改口：“师父！”叫罢，心虚笑道，“我这不是担心自己没资格嘛！”
与童子对战的时候，唤天随真人师父，是为了给童子造成心理压力。要是让对方知道，她与天随真人并没有实际的关系。对方的气焰一定更嚣张。而师徒联手，就算她实力稍逊。彼此熟悉，也更同心。
天随真人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师承了，所以不肯认师父。”
灵玉笑道：“这些年的教导。唤一句师父，本是应当，岂会不肯？若是我那位师父知晓，定然也会赞同。”
蔚无怏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好吧，蔚无怏是小气，但小气不在这方面。再说，就算在意又有什么关系？两位师父根本没有碰上的可能，大不了不告诉他好了。说起来，师父大人应该已经化神。离开沧溟界了吧？
灵玉回神，看着身影越发淡薄的天随真人，担忧地问：“师父。你不是说，这抹神念还能存在千年吗？为什么淡了这么多？”
天随真人淡淡道：“千年？怕是不能够了。别说千年，也许连百年都撑不到了。”
灵玉大惊：“师父…”
“不必如此。”天随真人轻笑，“不是说了吗？我的真身早已转世，这只是残留的神念，谈不上生死。”
话虽如此。但…
天随真人抬起头，看着塔中的摆设。目光一寸一寸地移过去，眼中流露出留恋：“灵玉，我本打算，这座仙府等你实力够强的时候再来收取，现在看来，却是不能够了。”
灵玉听出了他话中淡淡的悲意，强压住心中悲恸，看着天随真人：“师父…”
“这次的意外，说明已经有人盯上了老夫的身后之物，不是他们，也会有别的人。既然如此，你早些将玄天仙府收了吧！”
灵玉眼神迷茫：“师父，我…做不到吧？”
天随真人轻笑：“你之前确实做不到，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难道你没感觉到，你现在与仙府的感应大大增强了吗？”
不错，醒过来后，灵玉发现自己与玄天仙府几乎处于共呼吸的状态，就连居于下层的俞秀琴等人在做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那一战，你的身体与仙府之力完全融合，为师再助你一臂之力，就能提前收取了。”
灵玉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天随真人：“助我？”她听出了天随真人言下之意。
天随真人轻笑着点头：“不错，助你。”
灵玉突然一阵恐慌：“师父，我不希望你让自己提前消失，而且还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天随真人轻声说罢，长叹一声，幽幽道，“老夫这一生，最后悔的有两件事，一是当年愤而叛离师门，二是行差踏错，致使藏虚界毁于我手，门下弟子，全都没有逃过去。前者愧对师父，后者愧对徒弟。灵玉，为师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让我能安心离去。”
“师父…”
天随真人继续道：“我这抹神念，残存不了多久了，与其这样拖下去，不如干脆利落地了断，真正了却心事。其一，我将身上秘法交托于你，助你收取仙府。其二，你到藏宝室去，找一件法宝，将为师的神念放进去，带回无梦山…”
看着灵玉悲痛的样子，天随真人却笑：“老夫思考了十年，才下了决心。与其心中悔恨，不如做些什么。你愿称老夫一句师父，我便不算后继无人。至于师父…”
1016、仙府认主
灵玉忍下心中悲痛，进入高塔之下的藏宝室。
她按照天随真人的指示，从中找到一物。
这是一盏石灯，外表古朴简陋，灰扑扑的，一点也不起眼。
灵玉的身影消失于藏宝室，回到高塔中。
她将石灯放在石床上，低声唤：“师父…”
天随身人模糊的身影出现，轻声道：“你坐下来。”
“是。”灵玉像平时修炼那样，在石床上坐好。
天随真人嘴角露出微笑，声音平静温和：“不要伤心。这抹神念消散，你我有缘的话，日后还会相逢。到那时，你可不要忘记拉为师一把。”
“…嗯。”
看着灵玉闭上双眼，静心调息，天随真人发出一声悠长叹息。
随后，他的虚影逐渐淡去，化成点点虹光。其中一部分，没入灵玉的天灵盖，另一部分，落在石灯的灯芯上。
灯芯“轰”的一声闷响，燃起幽幽之火。
火焰跳动，充满了生命力。
片刻后，灵玉睁开双眼，看着这盏石灯，再望着空荡荡的高塔，潸然泪下。
天随真人就这样消失了，以后就算再见，他也不再是现在的天随真人，而是另一个人。
石灯上的火焰跳动了几下，似乎在宽慰她。
于是，灵玉在眼泪中露出了一个笑。
这样的结束，是他自己的选择。该为他高兴才是。
灵玉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闭目调息起来。
一道光柱。从高塔升起，散向四面八方。
在高塔下面几层的四个人被惊动了，却发现，通往顶层的路传送已经被关闭。
他们跑出高塔，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点点灵光，散逸在整个仙府中，一条条七彩的虹光。从四面八方而来，汇往塔尖。与那一战不同的是。这些虹光不带任何杀气，反而肃穆平静。
虹光遍布仙府上空，组成了瑰丽的奇景。
“师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冯子兰惊呼。
俞秀琴静默地注视着高塔。没有出声。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仙府正在进行一项重大的改变。
这个改变，持续了整整十天。
十天后，虹光逐渐散去，高塔最顶层也开启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们踏进塔中。
顶层，灵玉盘坐在石床上，身边一盏石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亮，照在她洁白如玉的脸庞上，肃穆得让人仰视。
“程…道友。”唤出道友两个字。俞秀琴竟觉得有些心虚，短短十天，灵玉给她的感觉又有不同，她的修为明明还是那样，没有晋阶，但身上那种淡淡的威势。更有压迫力了。“发生什么事了？”
灵玉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遵从师命。将此间仙府认主而已。”
“认主？”四人的目光变了。
这间仙府有多强大，他们亲眼见过，照理说，根本不是化神修士能够炼化认主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这么强大的仙府都被她认主了，那她以后的实力岂不是要更进一个台阶？
这个念头闪过，俞秀琴马上想到另一件事，脸色微微一变。
仙府已被灵玉认主，他们四人的实力又比不上灵玉，那么，这里的好处半点都没他们的份了？
他们几个遵从天随真人之命，照顾灵玉，除了惧于天随真人实力外，亦是因为，希望能够打动天随真人，分得一点好处。要是半点没他们份的话…
灵玉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淡笑道：“这十年来，多谢几位照料，这里有些小礼物赠予你们。”
俞秀琴等人大喜，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当年被童子拿走的宝物，全都被天随真人收了起来。灵玉袖口一扬，几件乾坤法宝出现在他们旁边的高几上。
“你们那位师伯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就物归原主吧。另外，那个乾坤袋里，是家师的藏品，给你们留个纪念。”
四人喜上加喜。
他们之前可没指望能拿到一位炼虚修士的全副身家，如果能得到部分，就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灵玉不但把童子的遗物全部给了他们，还另有小礼物。
那位前辈可是合体修士，就算是小礼物，一定也是精品中的精品！
俞秀琴收起笑意，抱拳称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灵玉点点头：“过几日，我便会离开藏虚界，几位可愿与我同行？”
这又是一个惊喜，藏虚界外面的虚空尘埃和飓风可不好过：“这是当然。”
他们四人拿了东西，回到底层。
“师姐，快看看是什么！”冯子兰迫不及待。
姚知安和慕容豫亦是两眼放光。
俞秀琴首先打开一个乾坤袋，里面倒出来的各色材料差点晃瞎了他们的眼睛，光是那些晶玉的价值，已经比得上他们的全副身家了。
然后是一个乾坤戒，里面穿着许多少见的丹药和珍惜灵物。接着是一个乾坤腰带，放着几件法宝。虽然好法宝都在修士体内温养，多半会随着修士本人弃毁，可童子毕竟是炼虚修士，那些他看不上眼的法宝，对他们四个来说仍然是难得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