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啊…
观慧寺，一名少年和尚盘坐在碑林，静坐入定。
突然，他睁开双眼。
“师祖，”侍立在旁小和尚问。“您有何吩咐？”
少年和尚微微一笑，嘱咐道：“你去告诉方丈，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小和尚迷惑不解。
少年和尚没有像平时那样解释，长身站起，口宣佛号，迳自踏入佛塔之中。
佛心已归，更待何时？
春来秋去。寒来暑往。花开了又落，叶绿了又枯，凡间已是几十番寒暑，数十载春秋。
太白宗一如往昔。
新入门的弟子，乘坐着飞舟，来到太白山。
看到太白宗的山门。这些刚刚接触到真正的修仙界的弟子们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这山门不够华美，也不够宏伟，甚至不如他们见过的仙城。但是，来来往往的仙家弟子，飞舞环绕的仙禽异兽。都在不经意地挥洒出属于仙人的风姿。
“看，那就是太一殿！”一名少女指着主峰上遗世独立的宫殿，欢快地与同伴讨论着。
“太一殿，太白宗主殿，前殿是掌门议事之所，后殿供奉着历代祖师。普通弟子，非特殊情况，只有结成金丹之后，才有机会踏入…好希望我也有一天能够进去看看。”
接话的，是个和少女年纪相当的少年，满脸向往地看着太一殿。
“哼，你也就这点出息。”少女小小地损了他一句。
少年不高兴了：“结丹也算没出息？那你呢？”
“我？当然要去哪里！”少女一转方向，指向主峰的东北方，那里空无一物。
少年耻笑道：“吕秀儿，你是不是傻了？那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呀！”
“哼！”少女反过来耻笑他，“马志飞，你才傻了呢，来太白宗，难道没有事先做过功课吗？那个方向有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飞舟靠近，云海雾岚间，一座隐隐约约的青山险峰显露出来，模模糊糊的，却真真切切是一座高峰。
那座高峰，在主峰灵脉范围内显得很特别。别的峰都是大峰，惟有它，笔直而单薄。周围环绕着数座小峰，如众星拱月，围绕着那里，别有一番气势。
“那是天池峰呀！”两人旁边，一名青年叹道，满眼向往崇敬，“那是太白宗程真人所在的天池峰！”
“天池峰！”少年一惊，这才想起来，天池峰确实是这个样子，他曾经看过坊间流传的太白宗之景。
“哈哈，马志飞，还不承认你呆，连天池峰都不认得。”
少年不甘心被嘲讽，嘟囔道：“谁跟你似的，一点心眼都没有。想进天池峰？不知道程真人不收徒的吗？心比天高，也不想想目标实际吗？”
“喂，你这是恼羞成怒吗？”少女笑嘻嘻道，“就算程真人不收徒，也可以拜入侧峰哪位真人门下，不也是天池峰吗？”
“哼！”少年脸上挂不住，“照我说，当然去观云峰了，不管程真人现在住在哪峰，都是观云峰一脉，那里才是根本。”
“胡说，当然要去天池峰…”
“观云峰…”
“别吵了。”负责招收弟子的执事打断他们的话。执事并没有恼怒，少年少女不解世情的争论反而让她带了几分笑意，“你们啊，想太多了，想去哪峰就哪峰？哪有这种好事？”
大多数情况，这些刚入门的弟子，除非资质出众。入门就被收入门下，一般都会安排到寻常小峰居住。天池峰或者观云峰，这种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大峰，都是要有机缘才能进去的。
“这位师叔。”少女笑问，“那我们怎么样才能去天池峰或观云峰啊？”
“等你们筑了基，被两峰的真人看中，就能去了。或者，你们机缘够好，现在就被人挑中，不过，多数炼气期被挑中的，只能当个洒扫弟子。”
少女握了握拳：“就算当个洒扫弟子，能进天池峰当然要进。”
“对！”少年难得不和她唱反调。“师叔，有什么法子，帮帮我们吧？”
执事哈哈笑道：“帮你们？我也想进天池峰呢…”
说话间，一阵风起，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片云。遮住了天光，天色迅速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飞舟上议论纷纷，“这是要下雨吗？怎么这么突然？”
执事心中一跳，觉得不对，当即吩咐开飞舟的同门：“快点，我们赶紧降落。”经历过结丹天象的她，本能地发现。这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可能是某位前辈晋阶引起的天象。
刚刚发出指令，太白宗的主峰，一道遁光飞出，声音远远传开：“太白宗弟子听令，所有弟子。放下一切事务，全都回洞府——记住，所有弟子，不管结丹还是元婴！”
话说完，风更猛烈了。他们所乘坐的飞舟开始摇晃，掌舵之人根本控制不了方向。
执事心口冰凉，眼看山门就在前方不远，她都已经听到掌门传令了，难道就差这么一步，飞舟被风刮落而坠毁吗？
“镇定，不要慌乱！”当飞舟开始摇晃，惊险地上下颠簸，甚至于即将翻转过来，执事高声喝道，“你们都将是我太白宗弟子，仙路上不知道多少艰难险阻，现在只是一点小小的风浪，你们就沉不住气了？”
这番高喝，总算把飞舟上的局势稳定下来。但是，飞舟摇摇欲坠，根本不可能凭她之力阻止，这些炼气弟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执事发出手中的求救令，焦急地等待着。希望宗门内，能有一两位前辈注意到，过来救人。
这么一会儿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明是正午，却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黑影，地上更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太白宗内也是一阵忙乱，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掌门说了，所有弟子，放下手头一切事务，连预定接应他们这艘飞舟的人都不见了。
就在执事快绝望时，太白宗内飞来一道遁光，那人伸手一指，飞舟就定住了。
执事大喜，微光中看清那人面容：“掌门！”
端木澄伸手一挥，飞舟直接落在主峰。
他亦飞了下来，对那执事道：“没时间安排了，你们立刻进太一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除非禁令解除，明白吗？”
他说得严肃，执事不敢有丝毫轻怠：“是，弟子遵掌门令。”
端木澄一挥袖，打开太一殿的禁制，里面自有弟子出来接应。
于是，那些刚才还在想，大概只有结丹的时候才能踏入太一殿的炼气弟子们，还没有正式入门，就进了太白宗的最高主殿。
可他们没心情高兴，心中都在打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天地异变？
只有那执事心中隐约了悟。她站在太一殿内，喃喃道：“程真人已经数十年未见了，该不会化神了吧？”
819、天雷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猛烈得出乎意料。
太白宗所有元婴修士出马，将散落在周围的弟子归拢起来，带回门派。
这一次的天象，跟前几次根本不能比。
无论结丹还是元婴天象，或许会引起低阶修士的不适，但绝少死人，因为那种灵气波动还不够剧烈。
但这一次…
飞沙走石，风起云涌，天色迅速黑下来，很快伸手不见五指。所有弟子放下一切事务，躲在洞府里，连结丹修士也不例外。
而元婴修士，带回散落的弟子后，他们同样聚在太一殿，借着护山大阵庇护，时时准备支援。
假如雷劫太过强大，就需要他们出手，维持护山大阵的运行。
“蔚师叔。”端木澄赶回来，正好第一道雷声打响，他问，“该不会现在就降雷劫了吧？”
蔚无怏摇摇头：“还早。”
他修为比端木澄高，能够感觉到，天劫还没有真正地降临。
雷声隆隆不停，外面狂风不止。
这一场雷劫，不知道给太白宗带来多少损失。以往的晋阶天象，只是刮一会儿风而已，真正的损失很少，而这一次，恐怕就不妙了。
太白宗那些产业，在这样的狂风下，能保存多少？护山大阵之下，尚且有如此狂风，恐怕药田损失甚巨，还有一些年久的建筑，说不定也会倒塌。
万幸的是，他们早就在为今日做准备，就算是一个炼气弟子，所居住的洞府禁制都是牢固的。
当然，这些损失，跟一位化神修士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药田毁了可以再种，建筑倒塌了可以重建，化神修士可不是努力一下就能出现的。
太一殿内。这些元婴修士们都默默地在心中祈祷，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灵玉顺利度过天劫，晋阶化神…
呼呼的风刮了许久。被临时塞进太一殿的炼气弟子们，既恐惧又兴奋。恐惧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这样的天地异变，到底能不能度过？兴奋的是，他们居然进了太一殿，跟他们在一起的，都是元婴修士。
小弟子们窃窃私语，对照传闻，辨认这些元婴真人。
几位执事却没这个心情。他们跟这些炼气弟子不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太一殿是整个太白宗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护山大阵的中枢就在这里。可换句话，只要护山大阵出了问题。最危险的也是这里。
化神雷劫，这可是化神雷劫，万一…
他们不敢想下去了。
“来了。”蔚无怏突然睁开眼，看向门外。
问剑峰的方向，乌云密布，却没有一滴雨落下。
雷光在乌云中出没闪烁，终于聚拢落下。
这道雷光落下不快。甚至带了点悠然的意味，但那颜色却有点古怪，幽蓝幽蓝的，像水一样流动。
苍华真人看到那道雷光落下，瞠大双目，大骂道：“贼老天。去你xx的，第一道就是癸水神雷？”
“癸水神雷？”其他人面面相觑。
端木澄试探地问：“五行天雷？”
蔚无怏无奈地点头：“没错。没想到第一道就是五行天雷，这次雷劫还真是出乎意料地猛烈…”
五行天雷，这是存在于典籍中的一个说法，带有属性的天雷。比普通的天雷要厉害。所谓五雷轰顶，这五雷就是五行天雷。
没想到灵玉的化神雷劫，开场就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端木澄急道：“这可怎么办？妙竹祖师的化神雷劫，最后也就是一道元磁神雷…”
“急什么？”苍华真人没好气，“天雷越强，化神之后实力也越强，这是好事！”
端木澄心道，刚才骂贼老天的不就是您老人家吗？可他不敢说这话，只好咽下自己的焦急：“是…”
那道癸水神雷终于落下，问剑峰上，一时间被雷光全部笼罩。
端木澄手中握着阵令，汗水津津，生怕需要自己出手的时候赶不及。
当然，第一道雷劫还不需要他出手，问剑峰的天劫大阵还好好的呢！
天雷落下，灵玉破关而出。
她站在问剑峰顶，衣衫猎猎。
幽蓝的雷光，落在问剑峰的天劫大阵上。
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整个问剑峰都要倒塌。
当然，这只是错觉。
灵玉甚至都没有动，她知道还不到自己出手的时候。
她感觉到癸水神雷丰沛的水属性气息在周围环绕，尽管不见任何水滴，那汹涌之势，却不是任何江海能够拥有的。
这已经超过了实质的水，而成为一种意态。
癸水神雷，原来如此。
发现落下来的是癸水神雷，灵玉也在心里苦笑。
她早知道自己的天雷不会简单，没想到一开始就是五行天雷。标准五雷轰顶，老天还真是高看她。
不过，她并不是太意外。她一身所学甚杂，以五行天雷开端，正适合不过，想必第二道雷，就是丙火神雷。
癸水神雷退去，天劫大阵晃了晃，慢慢修复。
天上，第二道天雷正在酝酿。
太一殿内，众元婴修士松了口气。
“还好…”端木澄喃喃道。
“还好个屁！”苍华真人今天特别暴躁，用语也特别粗俗，“第一道雷就把天劫大阵的力量消耗了两成多，整个天劫大阵最多只能挡三道天雷。如果再加上护山大阵，大概能挡五道天雷，剩下的怎么办？”
端木澄脸绿了：“您说什么？”刚才还说雷劫越强化神后实力越强，这是好事，怎么一转眼，又说事情麻烦了？
“师父，您别吓小孩子。”蔚无怏不满地道。
苍华真人揪心啊，他的门下好不容易出一位化神，他既盼着雷劫够强，又怕不容易度过。
化神不成功就算了，度劫失败。不但修为倒退，还有殒命的危险。
说话间，第二道天雷落了下来。
果然，是丙火神雷。
癸水为极阴。丙火是极阳。
这道神雷来势极快，问剑峰迅速被火光笼罩，仿佛天火落地，焚天毁地。
“轰——”火光迸射。
问剑峰远离主峰灵脉范围，那些炼气修士，看不到问剑峰，只看到一片火光，惊慌地挤起来。天降神火，难道是天罚？
此时的灵玉，清楚地听到天劫大阵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没想到。天劫大阵竟然坏得这么快。这个大阵，经过数次修缮，一次一次地改进，最终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她还以为，最起码可以扛过四五道天雷。
火光逐渐散去。天劫大阵已有多处破损。
极阴之后极阳，破坏处要强过两者相加。果然是贼老天啊！
苍华真人不知道徒孙跟他发出一样的感叹，他已经发现天劫大阵破损了。
“照这样下去，下一道天雷就会把天劫大阵打破…”苍华真人说。
“那我们怎么办？开启护山大阵？”
苍华真人与蔚无怏对视，两人都坚决地点头：“开启吧。”
灵玉之前就告诉过他们，宁愿两阵合在一起被打破，也不要一个个被毁。
只是。九重天劫，必然是一重比一重厉害，他们希望能够扛过前三劫，然后合两阵之力，扛下后面六劫。现在，局势不允许他们拖拉了。不然，两阵毁坏的速度更快。
端木澄拿出阵令，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奔问剑峰。
一声嗡鸣，问剑峰的天劫大阵稳住了。
化神修士修缮过的阵法。就是不同寻常，两阵重合，天劫大阵迅速恢复灵气。
第三道天雷聚集完毕，青色雷光乍然落下。
乙木神雷，乙木为柔，这道天雷，气势不如第二道强。但，无论灵玉还是太一殿中的元婴们，都不敢小看。
柔和之物，往往附着力极强，破坏力隐蔽却持续。
果然，这道天雷散去的速度极慢，端木澄这个掌印之人，可以感觉到护山大阵的力量在持续地流失。
“蔚师叔！”他喊道，“照这样下去，五行天雷过后，护山大阵也要扛不住了。”
蔚无怏叹了口气，说：“坚持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灵玉入关之时，曾经说过，倘若事不可为，我们只管保留太白宗的传承，她会自己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天劫之中，能想什么办法？
端木澄不敢想，阵令在他手中，他比其他人感受得都要深刻，以阵挡雷，最多能坚持到第五道，接下来四道天雷，要让她自己去挨吗？
“蔚师叔…”
蔚无怏摇摇头：“事有可为不可为，我们尽力之后，还要看天命。再说，自有雷劫以来，难道都是靠阵法度劫的吗？绝路未至，不要惊慌。”
乙木神雷的力量慢慢消散，而天际，下一道雷光很快聚集完毕。
戊土神雷，戊为茂，戊土为中正、肃杀。这一道天雷，力量远超上一道天雷，已有隐隐撼动之意。
端木澄快握不住手中阵令了。
蔚无怏二话不说，一掌拍在他后心，将自身真元注入端木澄体内，助他操控阵令。
这阵令由掌门掌管，是认了主的，只有在端木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
护山大阵全力开启，应对这道天雷。
第四道，这只是第四道而已，就已经如此吃力，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心中升起悲观之念，不由想道，化神雷劫威力太大，也不是好事。
820、合力
戊土神雷的威力，比前面三道天雷大得多。
当戊土神雷落下时，蔚无怏和端木澄两人只支撑了数息，就跌飞出去。
太一殿里一阵惊呼。
炼气修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蔚无怏是本门元后蔚真人，他居然被甩出去，事情一定很严重。
执事们见状，纷纷喝止。
他们修为太低，这个时候帮不上任何忙，惟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
“咔嚓——”太一殿开始摇晃，护山大阵的最外层开裂。
陆盈风等人都是大惊，他们没有想到，这第四道天雷，就已经这么猛烈，护山大阵和天劫大阵重合，仍然扛不下威力。
“没事。”端木澄被扶起来，摆摆手。
蔚无怏也很淡定：“无妨，只是冲击太猛烈而已。”
他们操控阵令时，天雷的威力透过双重大阵，深入灵脉，引起动荡不息的回响，他们俩就是被反馈回来的灵波冲开的。
等到第四道天雷散去，众人望过去，发现护山大阵开裂了一半。
蔚无怏和苍华真人暗暗庆幸，要不是灵玉让他们将两道阵法勾连得再深一些，第三道天雷就已经将天劫大阵完全击毁了，然后，护山大阵单独应对天劫，按天雷一重重升级的特性，能撑过两重天雷就不错了。
满打满算，也就是帮灵玉抵挡了前五重天雷，后面四重呢？让她用肉身去扛吗？
现在，两阵重合，第四道天雷只是击毁了护山大阵的外层。
蔚无怏和苍华真人在见识到第一重天雷的威力后，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出乎意料的天雷威力，打破了他们原先的计划，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
戊土神雷落下期间，整个太白宗都在摇晃。这是因为，大阵本身已经不能化解其中的力量了，自动将天雷之力转入地下，由灵脉分担。不仅太白宗在摇晃，太白山脉延绵不止，除了太白宗这条最大的灵脉，还有几条小型灵脉，分布着一些中小宗门，他们的灵脉受到震动，同样也在摇晃。
“发生什么事了？”
“地龙翻身了吗？”
很多散落在太白山脉里的小宗门惶惶不安。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天象。身处太白山脉，跟太白宗这样的庞然大物比邻而居，他们已经习惯了太白宗时常出现天象，但从来没有哪一种天象，会如此可怖。
离得那么远，他们仍然能够看到粗大的雷柱由天而落。乌云将天光全部遮住，这雷柱也就越发醒目。好像毁天灭地一样，山石摇动，河水倒灌，他们毫不怀疑，如今离太白宗再近一些，自家的护山大阵根本挡不住其余威。也许太白宗没有倒，他们就先倒了。
“化神，莫不是有人化神了吧？”终于有人想到了这一点。
太白宗曾经出现过化神修士，那些留存比较久的小宗门，还留有祖师的记载。
再联想到太白宗如今的境况，就不是那么令人吃惊了。
那位程真人，听说已经元婴圆满了，想来就是如此吧。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止这些小宗门，太白宗一出现异象，凌云城那边就得到了消息，各宗门的探子们纷纷回报。一时间，凌云城的传送阵进进出出，忙碌无比。
没多久，凌云城出现了大批的高阶修士，最起码也是结丹期。
他们的目的地一致，全都是凌云城之北的太白宗。他们并不敢太靠近，事实上，能看到雷光的地方，已经能够感觉到天雷的威力。
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涌过来观看。化神天劫，这可是化神天劫，有生以来，都未必能看到一回！
戊土神雷终于消散。
太白宗的风却越猛烈了。
乌云之间，雷光闪动。
这化神天劫，几乎不给人休息的时间，第四道天雷刚歇，第五道就在聚集。
“小心了，下一道应该是庚金神雷。”太一殿内，蔚无怏说。
庚金带煞，最为刚健，所以也最凌厉。
天劫之雷，一道比一道猛烈，庚金神雷已经是第五道。本身已经极为强大，再加上庚金的锋锐之意…
太白宗的元婴修士们几乎不敢想。
可是，不敢想也没用，他们马上就要面对了。
金光点点，在雷云里现身，如毒蛇吐信一般落下。
太白宗远处，那些在天劫范围外观看的修士们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他们并不在当场，可这样的天雷，一看就知道非同小可！
“现在！”太一殿内，蔚无怏大吼一声。
端木澄二话不说，用尽全身的力气，真元狂涌而出，操控着护山大阵。
这一次换成了苍华真人，他将自身真元灌注到端木澄身上，助他一臂之力。
护山大阵全力开启，庚金天雷由天而落。
众人摒住呼吸，静静等待这个时刻的来临。
他们都以为，会是比刚才更加盛大猛烈的状态，不料，庚金天雷一落而下，速度快得不可思索。不止落得快，消散得也快。
等到金色光芒消失，众人都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这第五道天雷，这么容易就过了？
地底传来摇动之声，太白宗仿佛随时倾塌，他们这时才发现，一闪而没的庚金天雷，直接将护山大阵破开了一道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