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对周遭置若罔闻,探手搂过明媚的腰将她护入怀中,低头看向她:“你是傻了么?说的是什么!我绝不许你进这地方!”
明媚抬头看他:“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不行!”景正卿大喝。
明媚对上他担忧跟急怒的眼神,眼泪忍不住一涌而出。
明媚哽咽着,颤声低语:“我、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再进这个地方。你……也别强逼我,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安心。”
景正卿这才明白她心中忧虑为何,心中一软:“明媚……”
明媚流着泪,握住他的手,道:“你在外头,还能多个人帮我周旋,你若进来了,我却没有法子救你。而且他们捉我,应该是还有其他用意的,一时不会对我下手……但你就不同了。所以别跟我犟,赶紧带人离开这里……好么?”
景正卿看着她眼中含泪之态,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但要他答应留明媚在刑部,是万万不能的,就算只有一丝风险他也不想担。
张刑部扶着肩头在旁边看着,隐隐也听了三两句。从卫府拿人到刑部,他所见的卫明媚都是个娇怯女子罢了,没想到竟有如此胆量,不由暗中惊愕。
景正卿正在心中筹谋该如何是好,却渐渐冒出一个念头来:不如趁着这时候,带着明媚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就算浪迹天涯也好……
明媚自然不知景正卿心中想什么,正在此刻,却听有人道:“王爷驾到!”
与此同时,一匹马儿飞奔而至,马上的人玉面长眉,星眸锐利,贵气天成,自然正是端王赵纯佑。
当下,连张刑部也急忙行礼。
端王看一眼云起跟铁羽营众人,又看向明媚跟景正卿,最后目光在张刑部面上一扫而过,便大步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无故拿人?”
景正卿见端王来到,心中升起一丝希冀,可是却又不敢放松,明媚也看向端王,想叫人,又不敢擅叫。
张刑部仍把宫内有旨的那套说辞讲了一遍,端王道:“哦……原来如此,先前本王正要去宫里,听闻侄女出事,才急忙先来看看,叫本王看,此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张大人,你卖本王一个面子,先把人好端端放了,我即刻进宫去,必然叫皇上换了这道旨意,一应风险都在本王身上,不至于让你难做,如何?”
张刑部吃惊,然而端王言语温和态度亲切,说的又如此……
张刑部竟不敢直接拒绝,支支唔唔道:“王……王爷,卑职自不敢忤逆王爷,只怕宫里降罪下来……”
端王看着他:“说过了都在本王身上,本王担保你无事,如何?莫非你不信本王?”
张刑部头皮发麻,左右为难,端王又道:“从这里进宫,不过只是两刻钟的时间,大概半个时辰就有旨出来,怎么,难道张大人还不信本王么?”
此刻,话语里才透出微微地冷意。
张刑部感觉自己如风箱里老鼠,咬牙道:“既然王爷开口,那么……卑职就先放人……但王爷说半个时辰就有旨,那倘若到时候还未有更改的旨意,那王爷就恕卑职……一定要再拿人了。”
端王冷笑:“甚好,那你即刻放人,本王也即刻进宫,稍后就见端倪。”
张刑部深深低头:“卑职遵命。”
景正卿高悬的一颗心到现在才算放下,紧紧搂着明媚,不敢放手,见端王要走,便唤道:“王爷……”
端王回眸看他,又看明媚,向着两人点点头,道:“卫凌不在,我的心却同卫凌是一样的。——明媚是我的眼珠子,谁若敢动她,试问我答不答应!”
这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旁边的人也能听到,张刑部听着,冷汗频频。
端王不再耽搁,翻身上马,自进宫去。景正卿抱着明媚,刑部的人纷纷后退,张刑部望着两人背影,便道:“景二爷,你可勿要趁此机会作出带人逃离的行径来,不然,想必王爷也会难做。”
景正卿理也不理,带着明媚往前,便对那赶来的副手道:“带人去卫府驻扎。”
景正卿又对云三郎道:“云起你且回去。”
云起道:“为什么?”
景正卿道:“此事我来担着就是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多亏了云起听了消息及时赶到,才拦住了张刑部,没叫他把明媚带进刑部大牢里去。
云起道:“你莫非怕我得罪人惹祸上身么?若是惹,我方才已经惹了。”
景正卿见他自明白,不由一叹。
正在此刻,却见又有一匹马趔趄而来,马上的人却是叶若,他报信之后,从城郊一路赶回来,官袍的领子都被汗湿透了,目光惊惶四扫,见景正卿跟明媚站在一块儿,才算松了口气,肩膀也微微一沉。
宫内,皇后寝殿。
偏殿之中,宫女们静悄悄地侍立,鸦雀无声。
帘幕重重,里头的床边上,蓝同樱垂眸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手中的帕子沾湿,轻轻地替他擦拭脸庞。
在旁人看来,蓝同樱的动作自是无可挑剔……自太子遇刺,蓝同樱进宫后,伤心过度几番晕厥,醒来后却仍不舍昼夜地守在赵琰身边儿照料,任劳任怨,细心体贴,无微不至……
但是只有从赵琰的角度,才能清楚地看出,——蓝同樱的眼神,却毫无一丝怜悯爱惜之意,而是一团憎恶跟奇异而慑人的不怀好意光芒。
“你怎么……还不死呢?”蓝同樱望着赵琰双眼紧闭之态,心中想。
那双美丽而邪恶的眼睛之中,闪过昔日的那一幕惊心动魄——
双唇相接瞬间,太子忽然去而复返!且大声质问,蓝同柏惊慌起身:“殿下……”
赵琰跳进来,抬腿狠狠踢中他腹部,竟将蓝同柏踢了开去,踉跄跌倒地上,这一脚踹的甚狠,蓝同柏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似给踹裂了。
蓝同樱吓了一跳,赵琰扑上来,揪住她的衣领:“你们在干什么!”
蓝同樱道:“殿下你误会了!”
赵琰的眼中透出嫌恶光芒,道:“误会?你们兄妹两个竟然……贱人!你真让我恶心!”赵琰说着,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得蓝同樱天旋地转。
蓝同柏见蓝同樱吃亏,便起身,忍痛唤道:“殿下……”
赵琰回头:“该死的畜生,竟干出这种逆伦之事,本太子真是看错了你们!”他回头看一眼蓝同樱,“亏得我方才还想来跟你说……要跟你尽快地择日大婚……幸好天意让我撞破此事!你这贱人,果真当不起太子妃,当不成皇后!”
蓝同樱捂着脸垂眸,浑身微微发抖,闻言双眸却蓦地睁大。
蓝同柏道:“殿下误会了,让我解释……”
赵琰抓住他:“解释什么?本太子亲眼所见……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竟敢欺君且作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蓝家……满门抄斩!”
蓝同柏跪地求道:“殿下!难道丝毫不念往日之情吗?”
赵琰一脚踢开他:“滚开!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赵琰气急,便想往外去叫跟随的侍卫,之前他进来跟蓝同樱厮混,不喜侍卫听见看见,又担心他们走漏消息之类,便特意严命他们都不许跟着,只等在院外。
因此前也曾有过此事,那些跟随的暗卫和侍卫们都不敢忤逆太子,每当太子来找蓝同樱,便自觉避开。
赵琰往外走出两步,正要放声叫侍卫来拿人,忽然之间便觉得脖子被人掐住,而胸前一凉!同时剧痛也随之而至!
赵琰瞪大眼睛,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低头看去,却见胸前刺着一把匕首,血顺着袍子涌了出来。
赵琰无法相信,身子却开始剧烈地发抖,完全不由自主,随着鲜血奔涌,力气也迅速地随着血液流失。
赵琰手脚酸软,身子无力地倒下!
地上的蓝同柏几乎同样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妹、妹妹!”他低呼,声音嘶哑,“你、你干了什么!”
蓝同樱撤手,眼神之中满是狠厉,沉声喝道:“哥哥快起来!”
蓝同柏想起身,却几乎不能够,双腿已经软了,看着太子跌在地上,胸前的血仍在涌出,几乎晕倒。
蓝同樱狠狠一巴掌甩出,打得蓝同柏清醒几分。
蓝同柏震惊看她。
蓝同樱握着那带血的匕首,在蓝同柏耳畔低低说了几句。
蓝同柏睁大双眸,道:“什、什么?”
蓝同樱极快说道:“哥哥,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你快去,此事一定要做的周全,不然的话别说你我,整个蓝家都要灭门了!哥哥……成败在此一举,做得好,咱们仍可万人之上,若做不成,便是死囚!快去!”
蓝同柏握着那把匕首,上头太子的血顺着刀刃滑过来,已经沾到他的手,滑腻湿润,带一点热,蓝同柏几乎握不住那匕首,结巴道:“我、我……”
蓝同樱咬了咬牙,伸手抱住他的身体,在他耳畔低低说道:“哥哥,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蓝同柏身子僵硬,握紧匕首,转过身,从屏风后绕向后院。
蓝同樱见他离开,才深吸一口气,扑过去抱住地上的赵琰,凄厉叫道:“不……天啊!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行刺太子!”
院外太子的侍卫暗卫们个个大惊失色,纷纷往蓝同樱的屋子冲来,然而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到后院一声惨叫,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抓刺客……”
当下侍卫们分出几人,往后院绕去,冲到后院的几个侍卫,惊见蓝家大公子倒在花园的假山旁边,手捂着胸口,大股地鲜血从胸口的伤处涌了出来,把手都染红了。
见侍卫来到,蓝同柏撑一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头:“快、抓刺客……刺客……”一句话没有说完,终于因剧痛而晕厥过去。
240
原本,太子在蓝府遇刺,以皇后的个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蓝家的。
但蓝同柏也同样身受重伤,另一则,便是蓝同樱进宫看护太子,哭晕几度,且当着皇后的面儿痛不欲生说,“太子殿下一定会没事的,若是有个万一,我也势必要追随而去,”
皇后听了这样贞烈的话,哪里会怀疑她,自然更不会再追究于蓝家发生这事……何况,一切罪责都在“刺客”身上。
皇后于是便将跟随太子的侍卫等等详加盘查,追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刺客的异动,到底是谁人下手。
如此一问,便把赵琰出宫后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个清楚。
自然包括在卫府的那小小风波。
侍卫们当然不敢说太子对明媚“意图不轨”,只说跟明媚生了口角,正好卫大公子回来,不期而遇,差点动手。
皇后听闻卫宸竟欲对太子动手,大怒,骂道:“好一对不识抬举的贱人,太子是何等尊贵之人,他们竟敢对太子动手,难道他们是因此记恨在心,故而才派了刺客前去动手的吗?”
再加上卫凌是端王的得力之人,皇后越想,越觉得此事恐怕八~九不离十。
之前卫凌在京中,皇后知道他是个难动的,正好卫凌离京,却如一个大好机会送到眼前。
端王入宫面圣,却被皇帝以“龙体不适”借口拒绝相见。
端王催太监通传有要紧之事,却仍不得行,端王生怕迟则生变,情急之下,将太监推开,直接便闯入寝宫。
皇帝赵健早就知晓端王来意,因此想借口避见,不料端王直闯进宫,赵健无法,便让宫女扶着,出外相见。
端王见皇帝面色略显委顿,的确是个身体不适的样儿,便先行礼,问安。
赵健坐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免礼了,你来,可是有事?”
端王这才道:“皇上,刑部无端要拿卫凌之女明媚入狱,说什么是她涉嫌太子被刺之事,明媚我是深知的,她只是个天真无知的闺中弱女,怎会作出这种事来,为何堂堂刑部竟在毫无证据的情形下为难大臣之女,还是宫内下旨?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赵健咳嗽两声,语气微弱道:“既然是涉嫌,便也没说明她就是凶嫌,刑部拿人回去配合调查,也是有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旨意的确是朕下的……因为事关太子,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就要抓住才是。纯佑,想必你也不想看谋害琰儿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端王道:“这是自然。但倘若令无辜者入狱,却让真凶安然无事,岂不是令仇者快亲者痛?皇上,我愿意以性命担保,明媚绝对跟此事无关!那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儿,身子从小又虚,若是贸然送到刑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捉不到真凶,却害了无辜之人……纯佑无论如何不能坐视,求皇上开恩!”
端王说着,便双膝跪地,伏身相求。
赵健怔住:“你……咳……咳咳。”
端王道:“求皇上开恩。”
赵健道:“你、你先起来……”
端王道:“明媚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皇上见了就知道,那孩子聪明伶俐,且心是最善的,是绝对不会害人的……琰儿的事,必然另有原因,我也正派人加紧查探,假以时日,必有结果,此刻最要紧的,便是不要误伤了好人。——皇上今儿不答应,我便不起来了。”
赵健又咳嗽几声:“你……何至于如此……”
端王磕了个头:“求皇上放人。”
赵健望着端王伏地的身子,目光闪烁,正要说话,忽地听旁边有个声音略高亢,道:“王爷这是在做什么,是在逼皇上向你妥协吗?”
端王闻言抬头,便对上一双美艳凌厉的双眼,正是皇后。
皇后快步而出,走到赵健身旁,行了礼:“臣妾见过皇上。”
赵健道:“你怎么忽然来了?”
皇后道:“臣妾听闻王爷进宫,本以为是去探望琰儿的,谁知久候不至,于是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王爷不是为了琰儿而进宫,却是想要救谋害琰儿的人呢!”
皇后转头瞪向端王:“王爷,你可还知道谁才是你的亲友弟兄么?!”
端王抬眸:“正因为知道,才想要一个真相,不想莫名其妙地送了好人性命。娘娘,你又何必着急?琰儿此刻虽昏迷不醒,但必定有醒来的一日,只要他醒了,自然可以指认凶手,若他说凶手是明媚,到时候你要如何,我自然半句话都没有。何必抢在琰儿醒来之前,如此着急行事?”
皇后听了,皱眉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想要公报私仇不成?琰儿遇刺之前的确是去过卫府,也跟卫府的两个小畜生起过冲突,卫宸还想要对琰儿动手,加上卫凌在京中势大……若是他们因此记恨在心对琰儿进行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
端王道:“娘娘也说是个‘可能’,既然没有真凭实据何必急于一时?不如等琰儿醒来了再做定夺!”
皇后双眉扬起,望着端王,咬牙切齿道:“涉嫌对太子不利的,都要拿住了细细审问,为何说是急于一时?莫非太子遇刺,本宫都没有权利去处置那些对太子居心叵测的贱人吗?对本宫来说,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端王对上那双狠辣的双眸,忽地慢慢道:“娘娘,你好像忘了,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不是姓陈的,你行事如此张扬,使得么?”
皇后脸色微变,却道:“太子便是姓赵,如何?你当堂哥的不去为他着想,自然是我这当母亲的为他着想了。”
端王道:“琰儿姓赵,皇上也姓赵,难道说皇后在为琰儿着想,皇上就没替琰儿想过?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如此残暴不仁的话,皇上也肯答应?”
端王说着,便看向赵健。
赵健脸色发白,咳嗽两声,以手掩口。
皇后微微地有些色变,道:“赵纯佑,你不必挑拨我同皇上之间的关系!我所做,同样也是皇上的意思!”
端王看向赵健:“皇上真的也同意如此?”
赵健叹了声:“皇后也是疼惜琰儿心切,朕其实也……”
端王道:“但琰儿必定会醒来的,不是么?何必在此之前枉杀无辜!”
皇后冷道:“进了刑部,未必就一定会死,除非王爷是在心虚吧。”
端王蓦地起身,直视皇后:“娘娘,我心虚什么?”
皇后道:“嘴上说的好听,你的心里怕是也巴不得琰儿永远都醒不来吧!”
端王道:“娘娘为何会这么想,娘娘直说如何!”
皇后见他追问,索性便直言道:“琰儿若是没了,王爷不就春风得意了么?这难道还需要我说?王爷自己不是也心知肚明?”
端王道:“叫我看,娘娘恐怕还有别的意思,娘娘为何不直说,是疑心我对琰儿动的手?——之所以这么仇视卫家,是不是也因为卫凌同我交好的缘故?若是换作别人,娘娘还会大张旗鼓地要刑部拿人?说来说起,恐怕都是因为我之故?”
皇后冷笑,下巴微抬斜睨端王:“这些都是王爷说的,本宫可没有这么说!”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旁边皇帝赵健咳嗽数声:“你们两个……够了,休要如此,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王爷,竟跟市井凡夫一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端王跟皇后两个目光相对,端王便道:“皇上,娘娘是早有疑我之心罢了,好吧,如果琰儿醒来,说行刺他的人跟卫府有关,亦或者刑部查证此事跟王府有关,那纯佑愿意背负谋害太子的罪名,心甘情愿受罚。”
皇后皱眉看他,目光狐疑。
赵健却叹道:“何必赌气?皇后也是因琰儿的事,有些急怒攻心了,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你别放在心上,朕对你是没有疑心的。”
端王道:“我如此,不过是想表明心迹罢了,同时也要皇上答应,在此之前,休要为难卫家明媚!”
皇后听到这里,忍不住便又笑,慢条斯理望着端王,道:“王爷,本宫听说,那卫家的小女卫明媚,长得可是跟当年的景如雪一模一样,的确是有沉鱼落雁之容,王爷如此为她拼命,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
端王双眉一皱,却不做声。
皇后却仍看着他,继续说道:“当初卫凌拐走了景家的小姐,抢走了你的心上人,本以为卫凌回京之后,会跟王爷势同水火,没想到……王爷竟有如此的海量汪涵,居然对于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的人还委以重用,现在更是百般维护他的女儿……”
端王淡淡道:“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皇后道:“没什么,本宫不过是想提醒王爷,那女娃儿不是已经跟景府定亲了么?王爷可别看花了眼,鬼迷了心。”
端王面不改色:“这个就不劳娘娘担忧了。”
皇后道:“你口口声声说琰儿醒来,指认云云,但若是琰儿没看到行刺他的人是谁呢?自然就得了你的意了。”
端王听出她似有话外之音,便问道:“那娘娘如何才肯放人?”
皇后笑道:“王爷既然如此想保那女孩儿,不叫她入刑部倒也行,但刑部缺乏交代,那不如,就让王爷屈尊,过去待一会儿,如何?”
端王惊,赵健也道:“皇后,你在说什么!这如何使得!”
端王对上皇后双眸,道:“清者自清,我一身坦荡去又如何?我到底也是堂堂男子,不似明媚是个娇怯女娃,只要皇上更改旨意,不许为难卫明媚,我便答应。”
皇后本是有意折辱,听他竟然如此慨然应承,不由诧异。
赵健忙道:“纯佑,你休也跟着胡闹。”
端王转头看向他,目光平静:“如果纯佑此举,能让皇上跟皇后安心,同时不连累无辜,纯佑甘心情愿。”
对上这双眸子,皇帝赵健心中竟虚虚地一颤。
皇后眼珠转动,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便道:“王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端王淡声道:“娘娘且宽心,若纯佑进刑部能让娘娘安心照料琰儿,让琰儿尽快好转,纯佑又何惜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