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领着寄眉一出现,邱夫人便上下打量她,欲言又止的道:“这…眼睛好了?”

周氏笑道:“去年冬天就好了,她九叔从京城领来的神医治好的,就说京城来的大夫不一样,咱们束手无策这么多年,人家药到病除。还是京城好啊,我还跟他九叔说呢,等他高升了,把我们接到京城去开开眼界,享享清福。”

邱夫人知道萧赋清是粟城一百多年来才出一位的进士,在京城翰林院当职,等着以后高升。萧家出了这么一位正经的当官的,自然和其他商贾不同,邱夫人道:“去京城也就是住几日吧,萧家在粟城的生意,哪能撇下不管,你们若是走了,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出了事情,找谁庇佑去。”

周氏笑道:“您这么说,也太谦虚了,生意都做到王府里去了,还能叫小本生意么?!世子才继承王位,想让王府开源节流,暂时不采办你们家的布料了。等过了这两年,早晚还得跟你们有生意来往。”

邱太太苦闷的叹了声,没有说话。

这时,元毅突然哭了起来,寄眉哄了几声,不见好,赶紧出门抱着找奶娘,让奶娘把儿子抱回去了。她原本就是只打算让儿子露个脸而已,大人们来来往往,寄眉觉得,她们身上的水粉胭脂对孩子不好,手上或许也不干净,千万不能给她们随便摸孩子,连小手也不能碰。

等她回来,周氏不见了孙子,道:“怎么了?”

“孩子哭了,哄不好,我让奶娘抱着四处转转,等不哭了,再抱回来。”

在座众女眷,一瞬间露出落寞的表情,但很快就开始谈天说地了。寄眉坐在婆婆身旁,拿刀子削了个苹果,递给婆婆。

这让周氏在邱夫人面前十分有面子,她笑呵呵的对寄眉道:“好孩子,我不吃,你快自己吃了吧。”

寄眉将苹果放到一旁,不再出声,默默的听婆婆跟邱夫人的谈话。

邱夫人笑道:“你这儿媳娶的真是好,头胎就给你们生了个胖孙子。咱们这些人里面,你最先做了祖母。”

“能抱上孙子,我当然高兴了。但若寄眉生的是个女儿,我们一样办酒。是男是女,我们都喜欢。”周氏道:“唉,说起这个,我常觉得自己对舒茗这孩子太好了,把她娇惯的不成样子,前几天拿她嫂子的猫儿眼戒指去玩,还偷偷摸摸的跟你家四姑娘换了首饰。一会不注意,就要闯祸。”

秋夫人忙道:“换了什么首饰?”四姑娘是庶女,她姨娘手头的首饰拢共就那么几样,家里旁人也不会给她好东西,她拿什么跟萧家二小姐交换。

周氏假惺惺的摸出猫儿眼戒指,推给邱太太:“就是这个了,前几天舒茗还拿它还给她嫂子。我们寄眉一看,这根本不是原来那颗,一问才知道,是跟你们四姑娘互相换了戒指。今天正好你来了,你把它拿回去还给四姑娘吧。它不值钱的,我们就不要了。”

邱夫人脸色一变,尴尬的笑道:“瑜儿不懂事,跟二小姐闹着玩的。我回去一定好好问问她,让她把二小姐的东西,物归原主。”

周氏见邱太太觉察理亏了,才挑挑眉道:“邱四小姐不懂事的话,那你们得选个懂事的给我们砚臣。砚臣知书达理,配得上好姑娘。换猫儿眼戒指这档子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没进门就欺负未来的小姑子,这日子还能好好过吗?”

邱夫人脸色沉重:“…五姑娘的身子骨太弱,我想让她再养养…”

五姑娘是嫡女,周氏马上道:“身子骨弱好啊,到萧家来调养正合适,寄眉嫁进来之前,连东西都看不到,这才嫁进来一年多,眼睛好了,儿子也生了。”心里则道,身子骨弱个屁,还不是你不想嫁嫡女找的借口。

邱家既欠萧家银子,又想攀附萧家,四姑娘方才还给她丢了人,邱夫人一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那我回去跟我们家老爷再商量商量…”

周氏严肃的道:“那行,一定要好好商量商量。我们舒茗好糊弄,经不住精明的嫂子哄骗,若你们还想要四姑娘进萧家的门,这婚事,我看也不必再谈了。如果是其他人,凡事好商量。”

邱夫人紧锁眉头。

周氏则移开目光,津津有味的看起台上的戏。

招待完客人,萧家自家人又单独吃了一顿,等家宴散了,已是晚上了。夫妻俩人在床上相视而坐,元毅躺在父母中间,大眼睛好奇的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吃着手指,咯咯笑着。

砚泽手里拿着金镶玉的项圈,往儿子脖子上套:“这是你外公送你的,可花了他一年的俸禄。”然后笑眯眯的接着说道:“我儿子多厉害,还一个月大,就让官老爷给你送东西了。”

寄眉拦了一下:“仔细擦过了吗?以后给孩子的东西,万万注意,一定要干净。”

“早让金翠她们擦拭过了。”朝儿子道:“你爹我是那么不上心的人吗?”

元毅吃着手指,呀呀喊了两声。

砚泽马上笑道:“快听,他是不是说:‘不是’?”

“是,是。”寄眉跟着笑:“他说他爹爹最好了。”

砚泽想起金翠从姑姑手里接过一个包袱,他往里瞥了眼,好像是婴儿穿的衣裳:“我看姑姑送给元毅的衣裳,好像是旧的?”

“哦,是元毅小舅舅的。别人先穿过的才好,料子都穿软了,不怕磨伤孩子。之前我还愁上哪里找合适的衣裳,这不,我娘就给送来了。你放心吧,他舅舅的衣裳料子和针线都是很好的,连母亲也说好。”

既然连母亲那么挑剔的人,都同意了,看来可以放心。砚泽便问起砚臣的婚事,向妻子打听她在母亲那里听到了些什么。寄眉把婆婆和邱夫人的谈话说了。

“邱家四小姐人不好,咱们摆明了不要。他家想联姻,就得乖乖把嫡女嫁进来。”砚泽道:“砚臣娶了嫡女,知道家里人重视他,想必能提起精神,和以前大不一样。”

寄眉道:“四小姐人品不行,不知道五小姐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不是太差劲的人,我相信你们都能相处好。”他笑嘻嘻的夸道:“我媳妇这么好,谁跟你相处不好,那肯定是她的毛病。”

她低头浅笑,这时元毅吐了个奶泡的,逗的她直笑,拿帕子给孩子擦了嘴角。砚泽戳了下儿子胖乎乎的脸蛋,道:“他可真好玩。”

“娘说四五岁之前,最招人喜欢。等再大点了,就招人烦了,整日四处乱跑,弄的鸡飞狗跳。”说到这里,瞅了眼丈夫:“娘说的是真的吗?”

“…”萧砚泽脸皮厚,一仰头:“嘁,她说的不对。我不管是四五岁还是六七岁,哪怕到现在,一直都挺招人喜欢的。”涎着脸抱着妻子,笑问道:“是不是?”

寄眉心道,你是招女人喜欢吧。不过,她也是女人,所以丈夫得她喜欢。她抿嘴笑着点头:“是,喜欢。”

这日,萧砚泽应邀去参加城里诗社的聚会。这大半年来,有空就陪着妻子,几乎忘了跟文人骚客们的往来。可显然,诗社的人没忘记他这个财主,萧九爷不在粟城了,他侄子就是大家的财源。

商贾最怕落下为富不仁的名声,萧家花银子通过这帮读书人买‘爱才惜才’的好名声,若是招惹了他们,写个文章,编排个曲目,恶心萧家,就划不来了。

诗社里有几位富家公子,学问还不如萧砚泽,但在诗社混了一段日子,也自诩为文人了。文人多数都有狎妓的癖好,在晴好的天气里,狎妓游山玩水,一时引为风尚。

诗社聚会选在山脚下一处山庄,从山庄赛诗出来,众人登船游湖。

他如坐针毡,倒不是因为别人吟诗作赋,他插不上话,而是狎妓饮酒时,歌姬露出的三寸金莲叫他不忍直视。偏有人喜欢,搂着歌姬一双竹笋似的尖尖小脚把玩,这让他倒尽胃口,移开目光,坐在窗边,一心看湖上的风景。

这时,就听有女子娇滴滴的唤他:“萧大少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觉得这声音耳熟,一抬头,竟是蔻霞:“你怎么在这儿?”他记得打发她的时候,给了她一笔银子,叫她从良安身。没想到,她重操旧业,又做起歌妓这行当来了。

蔻霞眼中带泪的道:“一言难尽。”

砚泽挑挑眉:“一言难尽的话,干脆别说了。”转头看湖上的景色。

“大少爷有所不知,奴命苦,自从离开您,一直艰辛的过活,几经挣扎,最终还是重新沦落到这火坑来了。”

“…”他觉得这套说辞挺耳熟的,好像当初她就是凄凄惨惨的哭诉,叫他心生怜悯。

“自从您那次雨夜离开奴家,奴家从天冬那儿得了银两,本想就此离开粟城,去京城讨生活。没想到在路上,干娘拿走了银两,还把我卖给了当地一个鳏夫。后来,他转手又把我卖给了…”

“好了!”萧砚泽听不下去了,顺手摸出一把碎银子塞给蔻霞:“你去那边陪酒吧,让我安静一会,别再过来了。”

“大少爷,奴家…奴家…”

他又摸出一锭银子给她,然后摆摆手,将人撵去那边了。

等船舫靠岸,他忙下了船,往萧家回了。

寄眉见他心烦意乱的,把孩子给奶娘抱了,她摇着扇子上前给他扇风:“外面热吧,快坐下,凉快凉快。”

他喝了口茶,咧嘴道:“你猜我看见谁了?”

“…”她上哪里猜去,他认识的人那么多:“跟砚臣的婚事有关系吗?”

他忽然想到,若跟妻子说蔻霞这个人,肯定会惹她不开心,于是打消了告诉她的念头。他暗暗感慨,自己以前喜好怎么会那么差,居然喜欢那种妖妖乔乔的庸脂俗粉。

杵着下巴,皱眉想,不过也真巧,这么久没出去玩,一出去就碰到了以前认识的人。

第七十二章

 寄眉见他魂不守舍的,奇怪的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让你糟心的人了?”

他已经决定不把见过蔻霞的事告诉妻子了,尴尬的笑了笑:“碰到个以前有生意上往来的人,没想到他如今落魄了,一时没认出来,吓了一跳。”

“哦,你帮他了?”寄眉抱着元毅坐下来,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随口道:“既然是以前认识的,他落魄了,你一定给他甩银子了吧。”

砚泽心虚,矢口否认:“我|干嘛给他银子花?!没有,没有。”

她挑挑眉:“是么?这可不像你的为人,我记得你不吝啬钱财的,一向乐善好施。”寄眉的心思在儿子身上,丈夫在外面生意上的事,她很少过问,不过随口搭几句话,就找别的话题了。她笑道:“对了,母亲说邱家把婚事定了,过几日去提亲,不出意外,明天开春就娶五姑娘过门。”

“好啊,砚臣知道吗?他高兴吗?”

寄眉回忆了下砚臣的表现:“嗯,应该高兴吧。但在母亲面前,我觉得砚臣就算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若是娶到媳妇就喜笑颜开的,在嫡母面前也太不成样子了。”

“…那倒是,他在母亲面前,一向谨言慎行。”砚泽道:“他胎里带的不足,调养这么多年,现在还是弱不禁风的。咱们做兄嫂的,多照顾他一点罢。”

寄眉不仅是砚臣的嫂子,还是他的表姐,一家人哪用说两家话。她轻笑道:“嗯,我都知道。”

他进门有一会了,与娇妻攀谈几句后,刚才的焦躁一扫而去,让奶妈把元毅抱出去,他搂着她的肩膀,与她脸贴脸:“你知道什么呀?知道我今天在外面做事都想你么?”

她憋住笑:“我不知道,你说说看。”微微闭上眼睛,把耳朵贴到他嘴边。

从侧面看,她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可能是年岁小的关系,虽然生了孩子,但她身上更多的还是少女一般的娇憨可爱。

砚泽盯着她愣了下,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喃道:“眉儿,我想要你。”这句话,这段日子以来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每次她为了身体,都是推三推四的。他出于同样的考虑,每次也只是说说,她不许,他就唉声叹气的作罢了。

“嘘——咱们等晚上吧。”她笑眯眯的悄声道。

他惊喜:“可以了?”

“应该可以了。”她笑着拿开他的手:“现在别碰我,咱么等晚上,好不好?”

砚泽忙不迭的点头:“可以,可以。”

眼见天色一点点黑下来,他的笑意越来越浓,吃过饭后逗了一会宝贝儿子,等奶娘抱着元毅去了。他往床|上一坐,拍着褥子招呼妻子:“快过来,让相公抱抱。”

寄眉站在桌笑答:“你要抱我,你就过来。”

他一拍手:“你说得对。”上前打横抱过妻子,与她一起跌在床|上,手很自然的摸进她裙底揉|捏。寄眉许久未经j□j,羞答答的捂住眼睛,拧着身子道:“…算了,我不想了。”

他在她雪白的脖颈处吮|了下,留下一道吻痕:“不想也得想,爷今晚上要定你了。”亲昵了一阵,直吻的她手脚麻软,半推半就的回应他。

他动作轻缓的脱掉她的襦衣,露出如雪般的肌肤,他揉住她一边的椒|乳,探舌舔|着,眼眸却直直的看着妻子。寄眉脸上腾地一热,赶紧别开脸。砚泽佯装不解的问:“你怎么不看我?害羞?不是吧,孩子都给我生了…”

她眼睛刚好不久,就怀了元毅,自此之后,鲜少跟丈夫亲热,所以此时此刻不免有点难适应。寄眉了他一眼,撒娇似的道:“嘁,偏不看你。”

他握住她的手,继续往下亲吻,听到她舒服的呻|吟,笑眯眯的道:“咱们眉儿还和以前一样,没变化,碰几下就化成一汪水了。”

她从指缝里窥他,羞答答的明知故问:“不喜欢吗?”

他吻着她的唇,咂咂有声,手上没闲着,很快褪净了衣裳,分开她的腿,又去吻她的腿|根,拉着她的手,抬着眸子一直观察她的反应,见她面带情潮,才慢慢的跻身进去。

“…你千万轻一些…”她搂着他的腰,低声‘哀求’:“咱们慢慢来…”

他吻着她:“我什么时候弄伤过你?”

话虽这么说,小心一些总没错。寄眉怕了他许久没碰她,一时失了考虑,力道太重,叫她吃苦头。寄眉在心中叮嘱自己,不能一味迁就他,若是疼了,一定开口告诉他。可出乎意料,一番抽|送下来,她只觉得蚂蚁噬心似的难捱,不上不下的吊着,难受极了。

“砚泽…快点不好吗?”

他不紧不慢的摇摇头。寄眉只好忍着这难耐的滋味,任他轻推慢送。没多久,累积的情|欲到达顶点,她修长的腿环住他的腰,主动地动了起来,耳畔听着逸出的水声,口中吟哦不止。

砚泽听到耳中,几乎失了掌控,抱住妻子哑声道:“你别叫,我受不了…”感到她那处阵阵紧缩,改口低喃道:“一起…一起…”这才用力顶了数次,进到最深处,放松身子。

两人皆一阵失神,寄眉先回过神来,摸了把丈夫的额头:“呀,好多汗…”说话间,一滴汗珠从眉梢滴在她胸口,她轻轻给他擦了下:“快躺下歇歇。”

他抹了把眼睛周围,颇为感慨的道:“…一直忍着,真的很累。”

“所以,还不如不来?”她打趣道。

“没,比‘守身如玉’强多了。”他搂着她,温声道:“你生产完的第一次,咱们还是小心点好,等下次,我就明白轻重了。”他乏了,见她不说话,便闭上眼睛享受安宁。忽然,感到脸颊上被她吻了下,他睁眼笑道:“做什么?”

寄眉微笑着摇摇头,伏在他怀里闭目不语。她现在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她不是爱翻旧账的人,丈夫如今待她这样好,她便不计前嫌,与他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只要天气晴好,寄眉更愿意在屋外闲坐赏花赏景。这一日,碧空万里,等元毅睡了,她和金翠在小花园里散步,待累了,便在凉亭中歇脚。

金翠见四下无人,支支吾吾的道:“您听说了么?大少爷前些天跟什么诗社的人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内宅的妇人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丫鬟就是她们的眼睛耳朵,有的时候,主人的处境和丫鬟的机敏程度有很大的关系。金翠来萧家一年多,也认识了不少各院的好姐妹。平日里,聚到一起,常能听到各院的新鲜事,回来讲给大少奶奶听。

昨天,她听二少爷砚臣那院的丹儿说,大少爷跟二少爷提起诗社出游的事。丹儿瞧不起所谓的读书人狎妓出游的做派,免不了跟金翠唠叨几句,全叫金翠记在了心里,回来转述给主人。

寄眉不解:“嗯…诗社出游,怎么了?”她只听丈夫唠叨过诗社那帮家伙爱从萧家抠钱,是一群拿纸笔的讨债鬼。至于出游什么的,从没听他提过。

“他们可不是简单的游山玩水,常常带着歌妓招摇过市,这世道可真是的,怎么说来着,对,世风日下,狎妓出游,成什么体统。”金翠觉得大少爷的这种恶行,不能瞒着大少奶奶:“大少爷前几天就跟他们胡混去了,回来后还跟二少爷把这事说了,偏不告诉你。”

“…”寄眉干笑道:“他也没法告诉我啊,总不能天天说他在外面应酬,又见了几个歌妓。”

金翠一怔:“您觉得…只是应酬?”难道不是禀性难移?又重新犯浑了?

“你说他狎妓,嗯…也不是没可能,但咱们谁也没见着,何必往把他往坏处想。”寄眉伸了个懒腰:“再说了,他在外面以诗会友,狎妓出游也好,招待生意上的宾客,让歌姬作陪也罢,都是情非得已,他想推辞也推辞不掉啊。谁让我嫁了个生意人。”

“情非得已?说不定是乐在其中。”金翠最怕的就是大少爷腻味了清静的日子,又变回原来招花惹草的性子,叫少奶奶伤心。

“…随便吧。”寄眉杵着下巴叹道:“他以后谈生意,招待宾客,免不了碰到歌姬粉|头,纠结这些,只会自寻烦恼。犯不着为了猫儿啊狗儿啊的不痛快。其实,就连他之前在外面养的几个粉|头,现在想一想,也是一辈子到不了我面前的货色。”

当初,尚且如此。更别说她现在坐稳了萧家大少奶奶的位置,董华珠想谋取的也只能是矮她一截的平妻之位,那还是有婆婆做内应的情况下。现在,有人或许能抢走萧砚泽,但使出浑身解数,怕也抢不走她大少奶奶的位置。

金翠皱眉想了想,忽然醒悟,难道大少奶奶现在这样,就叫正室风范么?!

从花园回到院内,元毅已经醒了,一见母亲就挥着小手咯咯笑,寄眉抱起孩子,瞧着他笑:“我家毅儿笑起来真好看。”

这时奶娘道:“方才太太来过了,见您不在,就回去了。说等您回来,叫您过去上房一趟,有话跟您说。”

寄眉不急不忙的哄了孩子一阵,对着穿衣镜整理了发髻和衣裳,才带着金翠往上房去了。

进屋后,居然发现丈夫也在。

砚泽见了寄眉,长叹一声:“你来了…”

寄眉愣了下,心道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这会愁眉苦脸的。她先给婆婆施礼,然后瞄了眼丈夫,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周氏指着儿子道:“寄眉,你劝劝他,我让他出去躲两天,他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