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问:“最后赐*屏蔽的关键字*么?”
萧韶道:“没有,唱得不错,赏了些金银。”
林疏想,他不在的时候,这人的脾气还是这么坏。
便听得萧韶压低了声音:“宝宝,以后不走了,我好难受。”
林疏道:“不走。”
萧韶便开始无理取闹:“可我若走了,不在人世了,你怎么办?”
林疏想了想,提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我也死?”
萧韶道:“你不死。”
林疏:“那你也不死。”
萧韶:“那我们都不死。”
林疏:“嗯。”
达成一致。
只是这对话,林疏想了想,觉得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
他转身面对着萧韶,摸了摸他的侧脸,以示安抚。
萧韶道:“不准看我。”
林疏看着他,疑惑地歪了歪头:“?”
萧韶捏了捏他的耳朵,轻轻笑:“你不想睡觉了?”
行吧。
睡觉。
林疏闭上眼,被萧韶往怀里拢了拢。
他便靠在了萧韶胸膛上,听见这人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
一下,一下……
然后他几乎立刻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还在为自己这极端快的入睡速度而惊讶。
是萧韶折腾得过于过分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
修仙之人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一觉醒来已经没什么不妥了,只是骨头缝里散发出一些懒意,使他有点不大想起床。
萧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松松披了衣服,倚在床头看他。
——然后就是艰难的起床过程,萧韶持阻止状态,但林疏必不可能让自己养成起不了床的习惯。
这一点都不剑阁。
终于起来的时候,萧韶说我去换衣服,等会带你去见母亲。
他便去屏风后易容易骨换装化妆了。
林疏没事做,从锦囊里又把那面镜子拿出来了。
他现在对这面镜子有些耿耿于怀,故而从果子手中要来了。
镜子里的场景没变。
还是那张床,那截烧到一半的红烛,那个被锐器插在心脏上的他。
而且,现在他确认,这个房间,确凿就是自己现在所处的婚房。
——不,也不能说没有变。
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时,整个房间是模糊的,看不清细节,而现在,这些细节都一清二楚,俨然全是这间婚房的景象。
林疏觉得不行。
他进了青冥洞天。
师兄正无聊地在洞天内飘来飘去。
“师弟,好久不见!”师兄惊喜地飘过来,“你修为又精进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恭喜师弟!”、
——师兄昔年便因为报喜而被青冥魔君拍死,但看来如今也没有改变贺喜的习惯。
但林疏此来不是要听师兄道喜的。
“师兄。”他拿出那面镜子:“这是何物,你认得么?”
镜子出自青冥洞天,那师兄或许认得。
“我自然认得!”师兄一脸晦气:“这晦气的狗东西!”
林疏:“此话怎讲?”
师兄道:“当年师尊与月华仙君大打一架,被那月华贼子废去全身经脉,就是因为此物!”
林疏:“怎么说?”
师兄便义愤填膺地说了起来。
说,此物名为“孽镜台”。
而这东西的来源非常不凡,是魔君在幻荡山上拿到的。
师兄一脸骄傲,说师尊有通天彻地之能,幻荡山一个神奇的,传说有大造化,大气运的甚么“生生造化台”被不知甚么人毁掉后,剩下一堆残渣,师尊觉得暴殄天物,便拿来炼器,最后炼成了这东西。
说到这里,师兄的情绪由骄傲而愤怒,说那月华贼子,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他原本就看师尊不顺眼,如今更是找到了好借口,攻讦师尊逆天行事,说自己要替天行道,就此开始和师尊打来打去。
师兄耸了耸肩,说后来他俩搞得你死我活,又哭又笑,还搞了甚么死而复生的戏码,也不大打架了,师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月华贼子从师尊手里抢来了孽镜台。但此人也算良心未泯,最后封印了镜子两面中的一面,又还给师尊了。
林疏听师兄扯了这么一堆有的没的,怎么也分析不出来重点,只得再问:“那此镜有何作用?”
师兄道:“师父说,世间万物,因果相生,孽镜台就记着世间万物的因果,它有两面,一面可以追溯往事之因,一面可以窥探来日之果,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宝物。”
林疏感觉心口有点疼。
他问:“准么?”
师兄道:“我不知,反正师尊说不准,月华贼子说准,我自己看着,觉得也算**不离十。”
林疏离开青冥洞天,觉得自己的心脏真有点疼。
但他转念一想,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心口被捅了一下,但还没死,眼神也很温和,所以他应当是不会死的。
不死就好。
就算是萧韶插的刀——他爱插刀那就随意吧。
一切照常,美艳的大小姐也从屏风后走出来,该去见家长。
他们想推门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一头扎在了门上。
然后那东西“咚”一声落地了。
凌凤箫打开门,见门槛前躺了一只蓝色的异鸟,鸟脚上有个竹筒。
鸟脚上的竹筒一般用来送信,这个也不例外。
他们从竹筒中取出一个塞得无比糟糕,充满折痕的宣纸,然后展开。
丹朱,玉素,见信如面。
林疏:???
丹朱,玉素,这是他们在北夏时候的化名。
他接着往下看,看见两个硕大无比的字。
救我。
然后是一行潦草的小字。
我快*屏蔽的关键字*。
南夏亦活不成。
三日内,有良机。
找我,我欲杀大巫。
翻到背面,是一个极端丑陋,显然是匆匆涂成的地图,标注了几个地点。
按照林疏对北夏的了解,这些地点都在北夏王城的心脏位置。
凌凤箫沉默了。
林疏也沉默了。
他们再次把信纸翻到正面。
落款,萧瑄。
北夏的那个太子?
当初他们易容成两个美人,能潜入北夏,多亏这位买下他们,来伺候美人恩。
可萧瑄怎么能找到他们的所在?
会不会是大巫钓鱼?
信,还是不信?
第157章 庄主
假如这是真的。
那萧瑄想杀大巫, 并且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
萧瑄身为北夏的皇子乃至太子, 怎么会想杀大巫呢?
大巫统御巫师,与南夏为敌,是北夏皇室的一大助力, 北夏若想要一统天下, 绝不能离开大巫的帮助。
虽然……这两者可能有一点点不对付,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一国不能二主。
若是这样的话, 萧瑄想要杀大巫,那也情有可原。
但萧瑄为什么要找上他们,又为什么能找到他们呢?
凌凤箫从地上捡起了那只蓝绿色的异鸟, 这鸟长了一个长且扁的鸟嘴,但看头部, 像极了一只大鸭子。
被凌凤箫这么一提, 它从昏迷中醒来,大叫:“嘎——”
林疏:“……”
他想起来了。
凌凤箫也想起来了,说:“寻香。”
他们在学宫上课的时候,学过《灵兽辨识》这一门,上课的内容就是八荒海内种种神异的飞禽走兽。
这“寻香”就是其中一种,《大荒异志》上有记载,说其色多变,其喙如鸭, 其声如鹅, 能寻千里之香踪。
凌凤箫道:“我身上熏香, 因身份不同,换过数次,但为使凤凰蝶能找到,有几味香料一直未变。”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萧瑄能找到他们了,当年,他们在北夏,和这位皇子殿下共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他若是有心,完全能够采集一点凌凤箫身上的香气,继而在未来可以用这只“寻香”来找到他们。
而天照会上,越若鹤遇险,他和凌凤箫出手相助,两个人都展现出了渡劫的实力,萧瑄便由此知道丹朱和玉素两人和北夏不对付,并且实力极其高强,若是此时真如信上所说“我快死了”,并且孤立无援,情急之下孤注一掷向他们求救,确实是可能的。
这是可能的。
而且,若真如此,可能就是解决大巫的天赐良机!
而萧瑄此人……
此人固然没有凌凤箫那样靠谱,但也没有萧灵阳那样不成才,是个有谋略的人。
但也有点风险——若是有人布下的陷阱呢?
林疏看了看凌凤箫。
就见凌凤箫道:“不太可能是大巫。大巫此人……有幻身可来往于天地之间,若想杀我们,当面杀便是。”
林疏点了点头。
幻身,是大巫最让人忌惮的地方。
他总共见过大巫两次,估计此人至少也是渡劫巅峰的修为。而且……呈现出渡劫巅峰修为的,不是他的真身,而是幻身。传说大巫得上古大魔的传承,可以化身千万——也就是说,杀了幻身,真身不会有大的损伤。而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识过大巫的真身,与大巫真正的实力。
他问:“去么?”
凌凤箫道:“先去拒北城,而后去北夏王都。”
林疏点了点头。
他们本就是要去拒北城戍边的,恰好顺路。
凌凤箫领的这五千人的队伍都是精锐的轻骑兵,行军速度异常之快,若是加快速度,昼夜行军,不到两天,即可抵达拒北城,然后他们再从拒北城出发,用法术直奔北夏王城,用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当初他们在北夏的时候,萧瑄给丹朱玉素二人办好了全套的身份证明,二人可以在北夏畅行无阻。
敲定计划之后,仍是要去见家长。
路过殿外的莲池的时候,林疏特意往水里又看了一下,确认自己的外表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路上,他被许多凤凰山庄的女孩子们注视。
有欣赏仰慕的目光,有打量的目光,还有敌视的目光,大抵是觉得他这个外面来的男人拐走了自家的大小姐。
林疏觉得不行。
昨晚被鸦言鸦语欺骗,然后被翻来覆去折腾的人是他,今天面对谴责目光的也是他。
承受“见丈母娘”这一沉重心理压力的人也是他。
凌凤箫轻轻咳了一声,牵住了他的手。
两人一起步入凤凰庄主所在的大殿。
前些日子那场死战里,形势危急,林疏和凤凰庄主并没有什么接触,此时才算近距离见到了庄主的真容。
凤凰山庄的血脉,长相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即使已经年过四十,仍不显任何老态,而只添威势。
凤凰庄主,就是这样一个威势沉重的女人。
据萧韶所说,庄主为人也非常严苛。
凌凤箫规规矩矩地上前一拜:“母亲。”
林疏也按照他们之前商定好,还演练了一遍的流程,对庄主一礼:“庄主。”
庄主身后的几个女孩子窃窃私语,隐约听见甚么“姑爷”之类的字眼。
庄主屏退了她们,女孩子们下去了。
林疏看着庄主,看见庄主眼中的神色。
庄主在看他,这毫无疑问——而且是那种非常、非常仔细的看,并且若有所思,和皇后初次见他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这种感觉,林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若非要形容,那就是,庄主仿佛见过他,而此时正在回忆。
第158章 故地重游
凤凰庄主缓步走了下来, 看着林疏。
林疏本该集中注意力,和丈母娘对视,但他的思绪有点不受控制, 飘到了另外的方面。
皇后已经知道他的真实性别了,凤凰庄主知道不知道?
假如知道他是男孩子,会不会也像山庄的其它女孩子一样, 觉得是他欺负了凌凤箫?
假如不知道……
但林疏看凤凰庄主的神色,既没有从中找出对儿媳妇的疼爱,也没有找到对黑乌鸦的谴责。
凤凰庄主还在回忆,还在深思。
最终还是凌凤箫打破沉默:“母亲?”
凤凰庄主终是回到正题,道:“林仙君。”
又淡淡笑了笑:“箫儿与我的书信往来中, 常提起你。那日锦官城匆匆一见, 未与你正式相见, 原是我的过错。”
林疏思考。
思考怎样进行面子交谈。
凌凤箫轻咳了一声解围:“一家人,不必客套。”
凤凰庄主便询问他们此行欲往何处去, 然后一并嘱咐许多, 最后对林疏道:“箫儿性子不好, 这些年有劳仙君照顾。”
凌凤箫立刻附和:“这些年我心境平稳,全是疏儿的功劳。”
凤凰庄主含笑点头。
疏儿。
林疏:“……”
点罢头,又道:“你心境平稳, 自然是好事,但平日还须多加注意。尤其是你现在所用之刀, 虽是不世神兵, 却也是千百年的邪物, 万勿被其所控。”
凌凤箫应了一声是,说母亲尽管放心。
他现在用的是无愧刀。
此刀在武器谱中,大名鼎鼎。
早在五年前,在幻境的演武场之中,萧韶拿出无愧刀的时候,就引起了围观弟子们的惊叹:“妖刀无愧!”
世间的刀剑,都有其各自的脾性,愈是鼎鼎大名的神兵,其脾性就越加凛冽,此时,若是主人压不住自己的兵器,就会反过来被兵器所控。
比如林疏所用的折竹剑。
多年来,学宫中的弟子都没有人能用它,因为这剑的寒气过于深重,压不住它的人,一旦用了,便受其影响,走火入魔,无愧也是这样。
千年前,天下大乱,中州大地,血流成河。无数枭雄割地而称雄,战乱百年不止。
其中有一帝,闻说天下第一名匠欧冶子锻打的兵器,携带无穷的气运,便要求欧冶子为他锻造一柄王道之剑,助他一统天下。
欧冶子说这位帝王并无能一统天下的心胸气度,拒绝为他锻剑。
帝王大怒,杀欧冶子全家,逼迫他锻造。
欧冶子无法,答应了他。
说这把王道之剑,要采集九种异铁,三种天外陨石,用极南之地的狱炎烈火锻造,还要用天下十四州中人战乱中所流鲜血淬炼,再在万人坑中埋藏十年,方能夺天地之造化,对世间万物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帝大喜,允之,连年征战以采鲜血,连屠十城以造万人坑。五年后,集齐材料。
欧冶子开始锻造,三年,兵器成,埋入万人坑,再十年,欧冶子取出兵器,献予帝王。
帝视之,却是一把刀,大怒,赐死欧冶子,与家人同葬,欧冶子大笑而死。
虽不是剑,帝王将信将疑,却还是将它佩在身侧。
第二日,七窍流血,暴毙而死。
再后来,凡有接触此刀者,下场皆极其惨烈,后世有修为的修仙人,持有此刀,也逐渐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无愧刀便成了闻名于世的“妖刀”,身具无穷的煞气血气,寻常人不能驾驭。
林疏想别人不行,凌凤箫还是可以的。
这人冷静果决,不会轻易被外物迷惑神智,为人又光明正大,没有一点妖邪之念,他压不住妖刀,世间便没人能压住妖刀了。
叮嘱完,凌凤箫说时候不早,母亲,我与疏儿先走了。
凤凰庄主道,稍等,你先出去,我与疏儿说几句话。
凌凤箫犹疑地顿了顿。
庄主便说,我又不会吃了他。
凌凤箫道:“母亲,疏儿不善说话,您……”
庄主说你且放心。
凌凤箫这才出去了。
殿里只剩下林疏和凤凰庄主。
林疏就看见凤凰庄主又露出那种似乎在回忆的神色,对他道:“箫儿说,你忘记了十五岁前之事。”
林疏道:“是。”
凤凰庄主道:“那你自然也不记得自己师父的模样。”
林疏:“嗯。”
凤凰庄主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另起一个话题:“那你身上,可有什么关乎气运、造化……或是其它效用神奇的上古宝物?
林疏摇了摇头。
“也罢。”凤凰庄主道。
林疏问:“为何这样问?”
“若我所猜不错,终有一日,你将知晓。”庄主如是道:“只是不知那时又是怎样一番磋磨了。”
她语焉不详,又是一副不愿意细说的样子,林疏就没再纠缠,只“嗯”了一声。
他问起了凌凤箫身上的凤凰血。
凤凰庄主的说法,和皇后大同小异,都是要凌凤箫去做人皇。
林疏问:“若他不想呢?”
凤凰庄主只一笑,道:“箫儿从小所学……百家兵法,治世识人之策,三韬五略,全是人皇根基,到那时,其岂会有不想做的道理。”
林疏没有说话。
便告辞,走出大殿。
凌凤箫问他庄主说了什么。
林疏说,嘱咐我好好照顾你。
凌凤箫就笑,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是一动不动等我照顾罢。
当下便向北行去,与军队会合。
进了马车里面,正和清卢一起玩耍的盈盈一见到林疏,就伸手要抱。
林疏就把女儿抱了起来。
盈盈倚在他胸口,还是那么小小软软,安安静静的一只。
果子也往这边坐了坐。
果子和盈盈,都是靠着他们两人的气息结出来的,因此有一种天性,那就是喜欢待在他们两个身边,这一点在盈盈身上体现得最多。
至于果子,仍然在灵素身边献殷勤,喊了无数个“姐姐”。
但灵素是什么人。
那是雪山绝顶上长大的仙子,比雪莲花还要高洁,心如止水,冰清玉洁,任他姐姐妹妹美人仙女喊来喊去,不为所动。
清卢说:“师尊,这位无缺妹妹的嘴好甜。”
凌凤箫道:“他生性如此,至少有三十位姐姐,五十位妹妹。”
清卢:“……”
林疏自诩为一只雪白的乌鸦,却没想到,世上最黑的两只乌鸦,就在他的身边。
那他也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了。
献了一番殷勤未果,果子兴致缺缺地去了马车一角闭目养神。
他正在结第三个果子。
——并不是要再弄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而是当年折竹没有成功化形,让他耿耿于怀,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
他就打算不停地结果子,不停地用到折竹上,不信没有足够的灵力能让折竹化出形来。
虽然,林疏觉得,有果子和盈盈两个,已经够了。
凌凤箫更是有了盈盈就已经够了。
但果子振振有词。
说,折竹已经被我点化了,如果我现在不加快速度,让他快点出生,那他缓慢地吸收天地灵气,就得等到上千年后,才能混混沌沌地化成人形,那时,我们都该死的死,该飞升的飞升了,他没有人养,也没有人教,独自一个人,岂不是会很孤单?
凌凤箫认为他说的有理,也就允了。
一天半的路途过后,一行人抵达拒北关。
这座雄关仍是那样威严牢固,仿佛永远固若金汤,永远不会被敌人攻破——但林疏永远记得大巫那一弹指杀数百人的诡奇法术。
萧瑄定然对大巫有所了解,若是这人能站在他们这边,或许有所帮助。
凌凤箫为拒北关重新布防、制了巡逻的路线,将其扩大数十里,此后便要动身往萧瑄所给的地点去了。
边城小客栈里。
林疏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改造自己的脸。
萧瑄约的人是丹朱玉素,不是萧韶林疏,所以,还是要象征性地女装一下。
一身绯衣的丹朱姑娘从背后抱住了他,妩媚妖冶,倾国倾城。
丹朱姑娘在他耳朵旁吹了一口气。
呈现在镜子里,就是一个美人正在调戏另一个美人,纤纤玉指搭在另一人的腰上,气氛非常旖旎。
林疏处理完五官,就要化妆,但他不大会化,最终还是凌凤箫接过眉笔,细细勾勒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