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真是被天星老人栏住的?”
“嗯。”凤南风轻轻点头,低头饮茶。
“那影休呢?”那日影休定是回来了,不是我的错觉,他都说将玉佩还给凤南风了,但当日那么多凤军,若是被凤王通缉,他如何脱身?在影居时便想问他,可是随他的性子,肯定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
凤南风抬头,神色晦暗,又突地笑了:“落儿那么关心影休?”
“不是……”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还是玄月时凤南风就不喜欢影休:“你知道他帮过我很多,我只是把他当朋友关心……”
“落儿无须解释。”凤南风打断我,淡笑道:“那日影休如何,我哪里还能注意到。”
“嗯。”闷闷点头,说得也对,影休说那日玄月杀红眼,天星老人来了才制住他,哪里有功夫去注意影休如何了。
“落儿,”凤南风轻轻握住我的手,“不高兴了?”
“没有啊……”只是想到以前,难免有些伤感……
“你看这是什么?”凤南风拿出一个盒子,四四方方,银白色的缎布包裹住,看起来小巧可爱,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来看,差点被烛光下的银白反光晃到双眼。
一对精致的玫瑰耳钉,泛着淡淡银白光晕,瞬间冲走之前忧郁,高兴地拉住凤南风的手臂:“玄月,你是哪里寻来的?”这不正是初来这个世界时当掉的耳钉么?当时一只给了茶馆小二,一只在当铺换了银两,还差点因此惹祸。
“落儿喜欢?”凤南风柔声问道,将我揽在怀中,一手抚上我的长发。
“当然,笨蛋玄月,当时把它们当掉,我也舍不得呢。”敲敲他的脑袋,这样花费心思为我寻回一对,我能不高兴么?
凤南风却被我敲得愣住了,冰眸似有流光异转,我拿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
“没什么。”凤南风这才回神,笑道:“这是银金,极其难得,父王头上的王冠,便是银金所制。”
“难怪那日当掉它还惹来官兵,幸亏你功夫好。”取出耳钉,熟练地戴上,高兴问凤南风:“好看么?”
“落儿戴什么都好看。”凤南风毫不犹豫笑答。
嗔怨睨他一眼,越来越会说好话了,心里还是因为这句话像被灌了糖水般甜蜜。
“对了,这个还你。”从腰间拿出“风”字玉佩递给凤南风,本来给那两名侍卫,他们不肯接。
“要还我?”凤南风双眉略挑,带着揶揄的笑反问我,不等我回答,正色道:“落儿,嫁我可好?”
“啊?”凤南风……刚刚说什么?
凤南风接过玉佩,反手塞回我手中,郑重说道:“玄落……嫁给凤南风可好?”
凤南风的冰眸,此时如一汪深潭,清冽幽深,清晰映出我羞涩微红的笑脸,看入那双貌似□却充溢阳光般笑意的眸子,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剧,脸上都不自觉的发热,受到蛊惑般轻轻点头。
“婚礼在三个月之后,秋收之季,落儿觉得如何?”凤南风清冽的嗓音拉回我恍惚的神志。
“不用跟王上商量么?”身为太子该是不能说娶便娶,且不说我在凤国没有一个身份,单单我这双黑眸……也不可能嫁给太子……
“我的事不用他来管!”凤南风面色一沉,声调冰冷。
“可是……你是太子,而且我的眼睛……”
“落儿,”话没说完又被他打断,“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向来不需要他来过问。”
“玄月,你和王上会这样是不是因为你娘亲?”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比较好,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现在的凤南风,过去的风南凤,我都想了解得更多。
凤南风面色有些僵硬,沉默不语,我续道:“玄月,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两年前就是这样,我明知道你记起许多事情,你不肯说,我便也不问,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我多问一点,或许我们之间不会有这么多曲折,现在我不愿只做躲在你翅膀下的小鸟,我想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拥有更广阔的天空,这么说你明白么?”
是啊,如果两年前我问清楚玄月记起的是什么,主动打听玄月的身份,至少这次回来我再找他不必花费那么多功夫,或许那样,早日找到他,早日解蛊,他就不会娶浅浅,浅浅,也不会因此而死。
凤南风仍是不语,避开我的视线,半晌才再看向我,慢慢道:“不错,是他逼死娘亲,就为一个并不存在的修灵,若非娘亲一心护我,恐怕我早已不在这世上!”
短短几句话,凤南风说起来像是十分吃力,双手紧紧握成拳,冰眸盯着窗外,泛着诡异光彩。我握住他的手,用力想将拳头掰开,宽慰道:“玄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嫉恨在心?”
“我从未嫉恨他,只是他也与我没有关系,如今这些所谓弥补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既愿意给我一切,我便当是替娘亲取回该有的。”
“还说没有,看你这拳头,捏这么紧干什么?”我打趣道。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恐怕是没那么容易消除了,只是希望他能放下那些包袱,活的更开心些。
凤南风听到这话才有意识的放送手,反手拉住我的手,随即对我一笑,冰眸满载星光:“玄月有落儿便好。”
刚说完又是一愣,好像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我一把抓住,一手敲他额头,笑道:“笨蛋玄月,怎么老是发愣,又变傻了?”
凤南风笑着,无奈摇头。
“对了,你刚刚说,修灵不存在?”刚刚他好像说凤王是为了不存在的修灵逼死他娘亲?
“不错,所谓修灵,人人争抢,可是谁有真正见过?医治百病,起死回生,颠倒时空,不过是传闻罢了。”说到修灵,凤南风有些愤怒,还有几丝不屑,可是……我又穿越回现代,不是因为修灵么……
“玄月,修灵不就在你那里么?”上次看到的血色梨花,不就是修灵么?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凤南风疑惑问道,又轻笑摇头:“那个不可能是修灵,如果真如传说中描述的那般,修灵既有灵力,怎会那般轻易让人近身?而且史书记载的修灵,为墨黑球状,哪里会是血色梨花状?”
“我见到它时是黑色,但也不是墨黑,淡淡的,后来……变成透明……”可是它应该就是修灵啊,初见它时泛着奇异的光彩,随即自行移动到我发间,若不是有灵力的修灵,如何解释?当时问影休,影休也说是,不过影休看不见的……
“算了,别想了,我们要修灵也无用。”可能是见我忘神深思,凤南风轻拍我的肩膀,站起身道:“今日有些晚了,早些休息。”
“嗯,你也是。”
凤南风笑着点头,在我额间留下一吻,便开门离去。
饶是累了这么些天,今晚的对话,还是让我辗转难眠。
不说修灵真假的问题,就算那修灵是真,它带我回现代也是真,这样说,穿越时空必然需要某种力量的牵引,那么第一次我穿越过来,是靠的什么力量?第二次我从高楼跳下,竟是与玄夜一同再次穿越过来,那个时候修灵不在身边,靠的又是什么力量?
越想心中越是烦躁,慌乱与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为何这么多人不穿越,偏偏是我?为何先我一步的安安没能穿越,同我一起的玄夜却穿越过来?
一次可以是偶然,那么第二次呢?
什么东西在脑中蠢蠢欲动,喷薄欲出,细细去寻却没有丝毫线索。
还有凤南风刚刚的话,他说凤王为修灵逼死他娘亲,他娘亲与修灵有关么?修灵曾是修国圣物,那么……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得从床上坐起,皇宫里的画像,凤南风书房里的画像,早就发现所有画像中的芷晴,不是低头就是垂眸,却从未想过她,或许本就是盲人!
凤南翼刚刚指着我说我和凤南风的娘亲都是妖孽,他们称黑眸为妖孽……那么……凤南风的娘亲,竟是修氏后裔?
往情
没想到凤南风动作如此之快,才几日时间,便定下婚期,昭告天下。至于我的身份,被凤南风用简单的“民女”二字糊弄过去。他们的太子妃只是名普通“民女”,民间会是何看法,我是无从得知,因为自从回到二皇子府,我便开始生病。
或许是那日晚间受了凉,第二日便开始昏昏沉沉,刚开始还没太注意,以为过几日便会好,哪知这病一发不可收拾,从刚开始的混混沉沉,变成时常昏睡不醒,凤南风心急之下,几乎找遍了凤都所有知名大夫,仍是看不出个究竟,最后无奈亲自去流星谷找天星老人。
虽说时常昏睡,我的意识仍是十分清明,只是睁不开眼,而且体内经常亦寒亦热,血液时常像开水沸腾般欲喷涌而出,又蓦地遇到冰凌般冷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蠢蠢欲动,愈是挣扎,愈是束缚。
如此三四日之后,我便猜到不是病,哪种病会是如此奇怪的症状?
果然凤南风也说可能是蛊毒,只是对于蛊毒,凤南风只是略懂皮毛,皇城内最擅蛊毒的该属凤云羽,指望他是不可能了,凤南风连夜出城赶去流星谷。
记得上次于天星老人一起,从凤都到流星谷,几个时辰而已,凤南风却说他即便日夜不休,来回也得两日,天星老人能如此之快是因为内力护体,将部分功力转嫁到马匹身上,日行万里都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不由想到曾经猜想过天星老人的身份。记得小青当时描述天星老人,“有人说天星老人一身本领,早练就不死之身,也有人说每位流星谷谷主都是从其弟子中选出,并且都叫天星老人,就给了世人几百年来流星谷谷主都是同一人的错觉,还有人说天星老人根本不存在,因为没人见过……”
现在想想,当时小青与我说过的话,虽是打着传说的旗号,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也就是暗冥阁都不知晓天星老人究竟是何身份。
莫非他真是怪胎?无论武功还是蛊术,都比常人强上百倍,就算比别人多活几十年,也不至于这般厉害吧……
使劲摇摇头,躺在床上无聊便是如此,成日胡思乱想。
刚翻个身,立刻有丫鬟走到床边,扶我起身,然后毕恭毕敬行李问道:“姑娘可有何吩咐?”
“没事,拿几本书给我看便好。”一日难得清醒几个时辰,又无人与我说话,便看书打发时间了。
丫鬟们也够机灵,知道拿点有意思的书来看,都是前朝野史,说得最多的便是一统凤修大陆的凤王凤朝希,或许他就如各朝代开国皇帝一般,总是极具传奇性,不过既是野史,说得最多的当然是情事。
野史不可当真,却仍是会被那故事感动,单是凤朝希为凤后废弃后宫三千,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可以做到?二人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共同将凤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样的感情,怎不让人艳羡。只可惜凤朝希有个刁钻的妹妹,棒打鸳鸯不成,落得个悲剧收场,被自己哥哥处死,也怪可怜的。凤卿颜,这般好听的名字,怎么都想象不出来,竟有一副蛇蝎心肠,谋害自己的皇嫂,不知有何好处?
罢了,又开始胡思乱想,凤南风应该今日回来才对,只是……若我真是中蛊,何人对我下蛊?为何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不是蛊便是病,想到这里,一阵气闷,猛地合上书,扔在床边。
房间窗户却在此时被打开,青色身影一闪而入,焦急奔到床边:“落落姐,你生病了?”
我默默点头,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幽,现在我相信她对我的关心是真的,只是对于一个欺骗过我的人,让我如何再信?更何况,她是暗冥阁的人……
“落落姐,你不能再呆在皇子府,跟小幽走吧。”小幽拉住我的手,蓝眸诚恳看着我。
我微笑摇头:“为何要跟你走?”
“凤南风他不是好人,落落姐你真要嫁他?”
“如今他已经恢复玄月的记忆,也不再是以前的凤南风了,我跟你走,然后投靠暗冥阁?”费力抽开被小幽握住的手,早该听玄夜的话,不要轻信他人。
小幽垂下蓝眸,失落道:“落落姐还是不肯原谅小幽。”
撇开眼不回答。
何来原谅之说?是我自己太天真而已,总以为所有人都会对自己好,觉得该把别人当作朋友,毫不犹豫的信任,又有谁把我当朋友对待?
“落落姐不原谅小幽不要紧,听小幽说的,凤南风不是好人,他以前就和一名叫暖儿的女子纠缠不清,那女子都被他害死,而且他娶你定是另有目的,落落姐不能嫁!”
暖儿么?那晚回来竟是忘记问了,等凤南风回来问清楚。
“他娶我能有什么目的?我无财无势,图我什么?”我不过一个异世而来的女子罢了,能在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么,这样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
“不是,肯定不是这样的。”小幽站起身,猛地摇头,又急切道:“落落姐,你信小幽一次,最后一次,小幽何尝害过落落姐?”
“可是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暗冥阁处心积虑接近我,是何目的你不肯说,你们那个阁主不知是何方神圣,你是暗阁阁主却说没见过,让我如何信你?”努力提起一口气,声色俱厉的问道。
小幽蓝眸又要溢出泪水,“落落姐不肯信小幽,小幽认了。阁主小幽的确没见过,暗冥阁接近落落姐,是为保护落落姐而已,绝无恶意!”
“保护我?为何保护我?”越说越离谱,碰到小青时,我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半个月,居然说是要保护我?
小幽摇头,哀婉道:“不知道,小幽只听令行事,不问缘由。”
“呵,又是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信你?”苦笑一声,暗冥阁,有必要如此神秘么?
小幽见我如此,突地跪地,举起右手:“冷清幽在此以暗阁阁主身份发誓,所出言语,句句属实。”随即放下右手,站起身转眸看向我,瞬间收起哀戚,平静道:“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两年前小幽接到命令是保证落落姐在谷神寺的安全,并且顺利离开,那日本要送你去凤都再走,中途又接到命令说任务完成……”
“所以你就假装掉下断崖?”毫不犹豫打断她,竟是这样,没有刻意骗过我,只是因为任务需要,呵呵,多冠冕的理由。
小幽沉默点头,半晌才续道:“后来接到任务再回到你身边,小幽就在客栈找到你。本是该一路保护,哪知暗阁出事,不得不离开,回来你与玄月都不在了。那日凤都外堵杀你们的刺客,有一路便是冥格杀手,他们接到任务去杀凤南风,却不能动你半分,哪知中途又杀出一路人,打伤落落姐,阁主因此处死当日执行任务的所有杀手,落落姐,这样说,你可相信暗冥阁是在保护落落姐?”
心中一震,真是难以置信,竟为了我处死冥格杀手,那阁主是作何想法?回想与玄月离开凤都那晚碰到的第一批黑衣人,的确很是奇怪,当时还疑惑过他们是何目的,扔出佛像不理,不是为修灵而来,招招逼向我,似是针对我,我意图引开他们,他们却是攻向玄月,原来他们的目标本就不是我。
那么第二批黑衣人,现在想来,恐怕是凤南翼派来的吧,他一早就注意到玄月,还问过我玄月的去向,只是我当初并不知晓玄月的身份,自是不会想到这一层。
“落落姐可信小幽了?”小幽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仍是跪在地上,面色平静,“小幽也不瞒落落姐,今日前来,是奉阁主之命带落落姐离开。”
“我若随你离开是不是便可以见你们阁主?”事情怎会是这样,暗冥阁保护我,一个异世人?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个时候我初到这个世界,暗冥阁阁主如何知晓?还下令让人保护。为什么觉得自己好似进入一个圈套,从未摆脱过?
“小幽不知。但小幽相信,若是落落姐执意要见,阁主定会出面。”此时的小幽,冷静自持,说话间都有一股慑人气势,这才是冷清幽。
“好,我与你过去,你过来扶我一把吧。”伸出手,如今的身子真是没用,自行移动都不行了。
小幽蓝眸一亮,笑着过来扶住我:“落落姐的病让影大哥一看肯定便好了,对了……影大哥……”
小幽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声音小的就快听不见,我拉住她:“影大哥怎么了?”
“影大哥……成亲了……”小幽微垂双眸,低声道。
“成亲了?”怎会这般突然,“与谁成亲了?”
“秦婉。”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成亲了,果然女追男,隔层纱,只是影休动作未免太快,都没告诉我……
“走吧,回去再跟落落姐细说。”小幽抓起我的两只手,将我背在肩头。
刚刚打开房门,便见凤南风站在门口,一脸阴沉。
遗梦
凤南风沉着脸,感觉周身温度都开始下降,我拍拍小幽,“先放我下来吧。”
小幽愣了愣,转身将我放在床上,扶我坐好,凤南风进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小幽,沉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玄月,我想离开皇子府一段时间,过几日便回好不好?”我撑起笑脸,这样生气的凤南风,还是让我有些害怕。
“不可能,”话刚落地凤南风便冷硬回答,随即微蹙眉头,无奈道:“落儿,你身体这个样子,如何出门?师傅今晚便会过来,等他看完你的病再说可好?”
“天星老人能医得什么病?”话头被小幽讥笑般的声音接过去,剜了一眼凤南风便看向它处。
“小幽,”眼看凤南风就要发作,我连忙插话道:“我可能是中蛊。”
小幽面色一变,诧异一闪而过,担忧问道:“怎会又中蛊?落落姐你这身子……”话到后面已说不下去,转眸冷厉瞪着凤南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落落姐下蛊?你是何居心我还看不出来?”
凤南风脸色更加难看,浑身冷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小幽的事情来,连忙接话,厉声道:“小幽,不可胡说。今日我先不跟你走了,你快些回去。”
“落落姐,你……”小幽还想说什么,我紧皱双眉对她摇头,多说无益,若是凤南风不让我走,凭她一人之力也是带不走我,何必再起争执。
“看在落儿份上,我不欲为难于你,奉劝一句,皇子府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便能走,日后,还是小心为妙!”凤南风威胁的口气狠声道。
小幽置若罔闻,担忧看着我道:“落落姐保重!”
微微点头,目送小幽离开。
凤南风过来,一边拉起床上的薄被替我盖好,一边轻声道:“日后不要与暗冥阁的人有来往,他们恐怕……有谋反之意……”
“谋反?玄月,你知道暗冥阁阁主是谁吗?”凤南风手上一顿,垂眸不语,片刻才道:“落儿,这些事情你不要多管,我自会处理。”
“又是让我不要多管,可是总要弄清楚他们来找我,究竟为何啊?”不满的扭过头,小幽这不知道那不能说,凤南风也瞒着我,就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有意思么?
“落儿,”凤南风无奈牵起我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反正你远离这些是非,今后暗冥阁的人,我不会轻易让他们进来,你的身子,也不要四处走动,安心在府上等待婚期便好。”
“还有两个月呢……”难道就无所事事的待在皇子府做大闲人?
“落儿可是待嫁心切?”凤南风握起我的双手留下一个轻吻,笑着揶揄道。
我连忙抽出双手,瞪他一眼低头道:“谁说的?只是无聊罢了。”想起刚刚小幽的话,我抬眸问道:“你和那个暖儿,究竟怎么回事?”
“暖儿?你怎么知道她?”凤南风有些诧异,接着又了然一笑:“都是陈年旧事了。当年凤云羽看上她,对她纠缠不休,有一次刚好被我撞见,本来我与凤云羽不合,看不惯他当街堵截女子,便出手打退他,蕴暖便执意认为我是对她有意才出手帮忙,每日在皇子府门口等我,我不胜其烦说了几句狠话,哪里想到她竟在家中自尽……”
“蕴暖么?多温暖的名字……你为何对人家姑娘那般残忍?肯定是那话说得太伤人!”愠怒盯着他,以前的他是个什么样子呢,对一心追求他的女子都可以恶语相向。
凤南风笑着将我揽到怀中,淡淡道:“碰到你以前,我对任何人都无情,其实这世上,何人又真正对我有情?蕴暖说爱我,是没见过真正的我……”
听他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慌张,真正的他,我见过么?
凤南风见我不语,扶住我的双肩,看入双眸,笑道:“对落儿,我无须掩饰什么,坦诚相待。”
“嗯,”顺势靠在他肩头,喃喃道:“玄月,长这么大,我接触过的人,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因此我分外珍惜,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其中大部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欺骗过我,我不怪他们,没有他们,或许我这一生都是孤单走过,至少他们给过我期待,给过我快乐的日子,但是我和他们,也再也回不到原来了。所以,你对我,一定要坦诚,容不得丝毫欺骗,因为……我爱你……”
凤南风全身一震,随即紧紧抱住我,宣誓般吐出:“从今往后,凤南风定不骗你!”
宽慰一笑,你说不骗我,我便信你。
天星老人过来时,正是月上中空,本以为他第二日才会到,哪知半夜突然跑到我房间,凤南风过来扶起我,替我披上一件外衣,便看着天星老人等他过来帮我看病。
可是天星老人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说了句“无事”便打算走。
凤南风连忙叫住他:“师傅,落儿到底是如何了?”
“再过几个月自会好起来。”天星老人仍是冷冷道,说完转身又要走。
“那落儿现下如此,又是为何?”凤南风急声问道,天星老人不耐转身:“为师说话可曾有假?”
凤南风沉默,天星老人瞥我一眼,最终还是走了。
我安慰凤南风呢道:“天星老人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担心了,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