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地点头,问出我心中的不安。

沈珩道:“只是普通的簪子。”

我心安了,感慨道:“师父真是神通广大,只需一眼就知道是太子送我的。”

沈珩淡笑道:“我与阿宛相处数月有余,期间阿宛并不曾佩戴过翡翠类的簪子,而此簪雕工精细,红翡水头极足,定是价值不菲。素闻南朝太子极爱翡翠,想必此簪也该是太子所赠。”

我陡然想起每一回沈珩见到我时,目光总是先落在我的头顶,继而才是我的脸上。

我笑道:“原是如此,以前总见师父的目光频频掠过我的头顶,原以为是我的发髻凌乱了,没想到却是师父在观察我佩戴的发饰。”

“不。”

我一愣,“不是?”

沈珩默默地道:“我只是在想为何阿宛不愿戴我送你的桃木簪。”

我又是一愣,过了好久才想起沈珩曾经送过我桃木簪一事。我对这些并不在意,那天拜师回来后就将桃木簪随手一放,平日梳妆都是梨心和桃枝打理的,我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不曾料到沈珩竟然是将此事憋在心中数月之久…

我颇是尴尬地道:“我…我…”本欲捏个措词出来的,但瞅着沈珩的眼睛,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话来。

沈珩将花钿贴在我的鬓发上,打断了的话,“阿宛喜欢什么样的簪子?”

我想了想,“没有特别喜欢的…”

沈珩将红翡雕花簪递回给我,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发髻不宜佩戴此簪。”沈珩轻描淡写地道。

我同沈珩回府后,才知我消失了一夜的事情竟是惊动了整个京城。太子的人冒雨彻夜搜山,三皇子的人亦是派了人出来,就连皇宫里的那位也以怜爱臣子为由,调动了建康城里的部分兵马。

昨夜整座大山热闹得很。

可偏偏谁也寻不着沈珩和我所待的山洞里。

阿娘见我平安归来,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也不顾王妃贤良淑德的仪容,直接扑到我身上,搂得我紧紧的,“儿呀儿…”

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阿娘的背,“阿娘,我…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娘大惊失色,松开我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才又惨白着张脸继续抱住我,哭道:“我可怜的儿呀,养了这么久的身子,一夜就毁了。”

我想说,阿娘,其实我身子并无大碍,方才是你箍得我太紧…

只可惜阿娘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哭哭啼啼地道:“是阿娘不好,早知如此,昨天即便是诛九族我也不让你跟太子走…我儿呀,你受苦了…”

蓦然,阿娘忽然恨恨地说道:“终有一日,我儿所受之苦定教司马家的人十倍奉还!”

我一怔,从未见过温柔和蔼的阿娘会有这样的语气,而且还是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这已是足以定罪了。

不过幸好周围的下人早已退下,就连沈珩也离开了。大厅里只有我和阿娘两人。我轻声道:“阿娘,师父救了我,我并无大碍。”

阿娘松开我,“是沈公子救了你?”

我颔首,“昨夜我险些遭遇不测,是师父及时出来救了我。因为雨太大了,所以师父就寻了个偏僻的山洞,我们俩在里面躲了一夜的雨。”

阿娘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但很快的她又敛去复杂神色,和蔼地道:“沈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儿万万不能忘。你与沈公子是师徒,师徒二人单独相处一夜,也是无伤大雅的。”

我忽然想起了空大师的话。

“阿娘,太子殿下和我去了相国寺听了空大师讲经。了空大师他小时候见过我的,对不对?”

阿娘淡道:“你小时候身子不好,我跟你爹便请了了空大师过来为你念经祈福。”

我好奇地问:“那了空大师是不是说了我什么?”

阿娘道:“的确说了些话。不过我也不大记得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咬咬唇,“了空大师说阿娘你让他向我隐瞒了一些话。”

阿娘神色不改,忽笑道:“说起这,我倒是想起来了。阿宛是女儿家,面皮薄,了空大师是出家人,让他对你说这些话实在不妥。当年呀,了空大师观你面相,说你情路坎坷,夫家难觅。阿娘怕你听了心里不舒服便让了空大师瞒下了。”

我瞅了眼阿娘大袖下的两指捏住绣了金丝的袖边,心里顿时如明镜一般。

阿娘在撒谎。

阿娘一旦说谎就会出现这样的动作,我观察了数年绝对不会有错。只是阿娘为何要对我撒谎呢?我想起来了,我要知晓了空大师说了什么,问沈珩也是一样的。

阿娘不是说过阿爹就因为沈珩当初说了同了空大师一模一样的话才会不惜重金费劲心思地把沈珩拉出深山么?

离开大厅后,我随意拉了个下人便问:“我师父呢?”

“回郡主,沈公子出去了。”

刚从山里回来,又出去?莫非沈珩是要去秦楼楚馆里会老相好?我略微失望地叹了声。

我平安回府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跟太子在相国寺里相处一夜的谣言不攻自破,阿爹和兄长很快也回府了,见到我安然无恙的,皆是松了口气。

阿爹并未多说什么,只有兄长对我说了句,“以后太子殿下若是邀你出去,你便装病吧。我明天便让人散布你受了惊吓大病不起的谣言。”

想着不用见到司马瑾瑜,我当然是一万个愿意。

梨心和桃枝两人估摸也是在彻夜找我,她们俩衣衫凌乱,裙裾上都是泥泞的痕迹,青灰缎绣花鞋也是脏得看不出花样来。

两人泪眼汪汪地看着我,“郡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道:“本郡主福大命大,你们俩也辛苦了,回去洗洗吧。”

两人应了声“是”,我忽然叫住了桃枝,“把这发簪也放到我的妆匣里,搁在袖袋里怪重的。”

桃枝发呆了一下,才接过司马瑾瑜送我的红翡雕花簪,低垂着头,小声地应道:“是,郡主。”

沈珩是在傍晚时分才回府的,我惦记着了空大师的话,便一直在沈珩的园子里等着。是以沈珩一进园子,我便第一眼就瞧见了他。

他手里抱了三个堆叠在一块的珐琅彩缠枝花卉盒。

我诧异地道:“师父你出去买东西了?”

沈珩将盒子放在我身前的大理石桌上,他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但眨眼睛的频繁却显示了沈珩有些紧张,“你打开来看看。”

我不知沈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禁不住好奇心将三个珐琅彩盒都打了开来,这一看,我更是诧异了,里面竟都是些发簪发钗步摇,花样繁多,看得我眼花缭乱。

“这…这是…”

沈珩轻声道:“阿宛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发簪么?我今日去琳琅阁里,掌柜说你这个年龄的姑娘家大多喜欢这样的,这些都是近几个月最好卖的。若是阿宛想要独一无二的,右手边的盒子里都是琳琅阁里的珍品。”

我瞪大了眼睛,我还说太子大手笔,原来沈珩才是真真正正的大手笔呀…

许是我久久不语,沈珩的额头上冒了些薄汗,看起来有些局促,他颇是温柔地道:“若是阿宛不喜欢也无关系,明日我再去其他店铺里买。”

我赶紧道:“不,我喜欢的。多谢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更了两次呀,不过JJ抽了…有时候看得到第二次更的,有时候看不到,忧伤。这JJ天天抽,都好几年了还在抽,我真心失望!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提示:此章含有较为惊悚的情节…

我被这三个珐琅彩盒惊得连话都忘了问,直到我回到自个儿的院子后才想起我去沈珩那儿是有要事的。不过眼见天色已黑,遂也作罢。

临睡前,我想起在山洞里所作的噩梦,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我唤了桃枝在熏炉燃了安神香后,方是心安地睡下。

前半夜我睡得我极好,可到后半夜时我总觉得有道凄怆的声音在召唤着我,我猛地一睁眼,周围又是江南风格的布局,不过比之上回阴森森的一片缟素,这回则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喜庆。

我试探着伸出手去触摸丫环的胳膊,如同上回一般直接穿过了丫环的身体。

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这一次我也没了上回的惊慌,微微沉吟片刻,便去寻出府的路。我深思熟虑过了,与其在府邸里乱走还不如直接出府,如此一来估摸也能避免再次见到那个疯狂的沐远公子。

昨夜的沐远真真是吓得我双脚发软心里发颤,今夜我可是打心底不愿再见到他了。

我走了一段路子,忽有三五个丫环向我走来。

我诧异得很,明明是喜事,可这些丫环神情脸色都有些不对劲,皆是强颜欢笑做出来的欣喜,且眉眼间尽是惶恐之色。

几个丫环穿过了我的身子,我停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快要走出大门时,只听铜鼓唢呐鞭炮声齐响,震得我耳朵生疼。我捂着耳朵抬眼望去,心下一惊,越不想见谁就越能见谁。

沐远一身新郎服打扮,脸上笑得春风得意。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回事?昨夜他还扑在棺木上哭喊得撕心裂肺,一转眼就面带喜色地与人成亲了?唔,不过话说回来,此沐远倒是赏心悦目得多。

整体相貌在易风之上。

忽有人喊道:“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新郎官快去迎接。”

在我印象中,迎娶新娘是极其热闹的。从沐远所住的府邸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按理而言,迎娶新娘自当是要一般普通人家的婚事要热闹得多。

可这铜鼓唢呐一停,大红喜轿安静得像是在画里边似的,连带着周围的人群也是静悄悄的,他们的神色与方才我所见的丫环所差无几。

我愈发觉得怪异,凑前去细细一瞧,沐远轻踢轿门,喜娘抖着唇说讨喜的话。

接下来该是喜娘背新娘子进门,可那喜娘却惨白着一张脸,即便唇上涂了口脂,可依旧苍白且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她浑身都在颤抖,目光竟是连望也不敢望喜轿里的新娘子。

蓦地沐远身后的小厮给喜娘塞了几个金元宝,还附在喜娘耳边说了些话,我听不清,不过瞧那小厮的神色,□不离十是在威胁这喜娘。

喜娘抿紧唇瓣,这才弯身进轿背起了新娘子。

铜鼓唢呐再次吹响,鞭炮声也依次响起,新娘子一袭火红嫁衣,做工看得出有些赶,不过布料却是极好的。红盖头遮住了新娘子的面容,身上的嫁衣尺寸似乎大了些,本该露出新娘子纤纤玉手的却完全遮住了。

喜娘像是背了一大团包住人的红布。

我蹙着眉头,觉得这新娘子也不大对劲,看起来身子似乎特别虚弱,且这新娘看起来特爱香料,她的嫁衣也不知熏了多少种熏香,浓厚得让我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沐远笑容可掬,我见这回沐远正常了,心中也不害怕便跟着一起进了喜堂。喜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刚刚我见到的那几个强颜欢笑的丫环。

我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娘子软弱无骨,整个人都靠在新郎沐远的身上。喜娘高喊着一拜天地,沐远就抱着新娘子微微地对外面的天地点了下头。二拜高堂时,亦是如此。

在最后的夫妻相拜时,沐远搂住新娘子,隔着厚厚的红盖头与新娘子耳鬓厮磨了一番。

从头到尾,新娘子动也没有动过。

这下,我总算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来了。我琢磨了下,估摸这新娘子定是不愿嫁给沐远的,所以沐远就让人迷晕了新娘子,为此新娘子才会一动也不动地完成拜堂。

我想要凑前去瞧一瞧新娘子的样貌,反正没人瞧得见我,我只需要弯下腰来,抬头一望,就能瞧见红盖头下的新娘子。

我上前三步,蹲□子,头抬到一半时,沐远蓦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大笑,“阿宛阿宛,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心里凉飕飕的。

昨天阿宛不是还在棺木里躺着么?今天沐远娶的又是哪个阿宛?

目光触及红盖头下的新娘子,我还未看清样貌,就被吓得尖叫出声。新娘子面容腐烂,明显就是死了好些日子的人。

我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砖上,嘴唇抖得比喜娘还要厉害。

“啊…”我再次尖叫出声,手臀并用往后移动。

就在此时,桃枝的声音蓦然响起,“郡主郡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睁开眼,喘气不止。

桃枝给我倒了杯温茶,“郡主喝杯茶镇镇惊吧。”她扶了我起来,往我背后塞了个软枕。我的手心触摸到温暖的瓷杯时,心中方是安定了不少。

桃枝给我擦着额上的冷汗,声音极轻,“郡主昨夜定是被吓坏了,也许该请人回来为郡主定惊。”

我喘够气后,瞅了眼外面,天色逐渐泛白,快要天亮了。我对桃枝摇摇头,“不必,只是梦靥罢了,莫要惊动爹娘。并不是那场梦。”

桃枝应了声“是”。

我此刻也无了睡意,道:“备水罢,我要洗漱。”

桃枝离开后,房里就剩我一人,熏炉里的安神香不知何时已经烧完了,我趿了鞋履走在妆台边,铜镜里的我脸色惨白。蓦地想起红盖头下的新娘子,我心中又是一阵冷寒,赶紧收回目光。

妆匣半开,我瞅了眼,红翡雕花簪斜卧在众簪之上。我本欲将这簪子摆好,手心触摸到簪子时,我怔了下。

簪上有余温。

桃枝打了水进来,我洗漱过后,梨心替我梳妆。梨心见到妆台上三大盒发饰时,脸上的惊愕程度不亚于我昨天的。

我笑道:“这些都是师父送我的。”

梨心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桃枝道:“琳琅阁的饰品出了名的贵,这些发饰粗粗算来也要王爷半年的俸禄吧?沈公子才来建康数月,以前又是久居深山…”顿了下,桃枝闭上嘴。

桃枝的言下之意我听得明白,其实我也疑惑沈珩究竟去哪儿来多这么银子,不过转眼一想,沈珩是高人,高人自然也有敛财的一套。

我道:“这些话可不能在师父面前说起。”说罢,我随意在里面挑了支海棠珠钗,对梨心道:“今日就戴这支吧。”

用过早膳,兄长身边的随从告诉我已是将我因受惊而卧病在床一事散布了出去,还道:“请郡主放心,这阵子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再来寻郡主麻烦了。”

我微微颔首。

沈珩过来我院子的时候,我正好在清点今早源源不断送来的压惊礼,基本上当朝权贵都送了过来。不过让我较为诧异的是,最先送过来的竟是雯阳公主。

印象中,我与雯阳公主关系不冷不热的,倒也没想过她送礼会送得这么殷勤。

我笑眯眯地道:“师父,你来啦。”

沈珩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先落在我的发髻上,这一回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惊喜和柔意,“阿宛果真与此珠钗相配极了,美人当如是。”

我颇有自知之明,虽贵为郡主,但样貌也非倾国倾城,仅多算得上是清丽。而如今被一个相貌在上上等的人夸赞,我不禁有些羞赧。

“师父过奖了。”

沈珩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下我的头,抚过海棠珠钗时,他的眼神又柔上了几分,“不是过奖,无论阿宛生得如何,在为师眼中都是美人。”

我笑道:“师父今个儿的嘴跟抹了蜜似的。”

沈珩轻笑道:“阿宛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砰”一声,堆叠成山的礼盒坍了一角,各式各样的礼物洒了一地,桃枝和梨心连忙蹲下来捡起。梨心满脸通红,桃枝则是一脸苍白。

也不知这俩丫环发生何事了,竟是一个脸红一个脸白的。我瞥了眼地上的礼物,见到一锦盒里的香料洒了出来,我道:“这盒香料我不要了,桃枝赏给你吧。”

“谢郡主赏赐。”桃枝道。

我又指了指另外一个湖绿色的锦盒,记得里面也是香料,“梨心,那盒香料也送你吧。你们俩退下吧,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桃枝和梨心离开后,我方是严肃地对沈珩道:“师父,虽是阿宛不晓得情之一字,但此话该用在何人身上也是知晓的。以后此话师父休要再说这些胡话了,若是被阿娘听到了,阿娘定会不喜欢的。”

沈珩唇角边的笑意僵住,好一会才轻声道:“好。”

我想起昨晚没问出口的话,笑着道:“师父,你进府前同我阿爹说了什么话?”

沈珩淡道:“说你情路坎坷,夫家难觅。”

我一怔,与阿娘的说辞一模一样,莫非阿娘当真没有在骗我?我细细地观察沈珩的神色,也不像是在骗我。我开始糊涂了。

第十六章

装病的日子里,我过得甚是惬意。沈珩隔三差五就给我弹弹琴,易风果真没骗我,沈珩的琴技确确实实是在他之上,称余音袅袅绕梁不绝也不为过。

在我听沈珩的琴音听得上瘾时,沈珩忽然不愿再弹了,只说要开始教我防身的拳脚功夫。

我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学起拳脚功夫来相当辛苦,我练了几日便有所松懈。我深深觉得沈珩很擅于攻心计,先是温柔地让我尝下甜头,在我沉醉时倏然松开,如今为了甜头鼓足了劲去学。

知我者,师父也。

沈珩这阵子最爱说的一句就是:“今日若能接得我半招,我便给你弹一曲。”

许是我在武学方面天资过于愚钝,都七八日了,至今仍旧未能接得住沈珩的半招。我瞅着沈珩的五弦琴发呆,颇是幽怨地道:“师父,琴生尘了。”

沈珩淡道:“无妨。”

你无妨…我有妨呀…

沈珩又道:“今日你若能接我半招,它就不会生尘了。”沈珩含笑看着我,“面对敌人时要心静,迅速看出对方的破绽并加以反击,昨天你后退的速度慢了,再快一些就能避开我那一招。”

我垂头丧气地道:“师父,防身的招数不少,你为何不给我一些暗器之类的防身物?”如此一来,随意甩个暗器也比真枪实战的拳脚功夫易得多。

沈珩叹道:“阿宛,你不可能每次遇到敌人时都恰恰好带了暗器,最可靠的还是自己,即便是再亲的人,也不可能随时随刻在你身边,总有疏于防范的一日。只有自己不可分割的身体以及经过训练的反应才是最为可靠的。”

我明白沈珩是为我好,我问道:“…今日也是老规矩?”

沈珩颔首。

沈珩向我攻来,我不知沈珩的武功有多么的高不可测,但目前看来,沈珩肯定不是使了全力,兴许连一半都不到。我急急往右边一闪,沈珩的掌风迎面扑来,快要拂到我脸上时,我忽然“哎呀”一声,紧蹙眉头,手捂紧小腹。

掌风的攻势瞬间全无,沈珩慌张地靠近我,“阿宛,可是月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