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退了没?”他突然问道。
楚苓这才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她点了点头,说:“嗯,已经好了。”
江渊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去哪里出差?”
“还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问。
她收拾行李箱早就收拾出了经验,换洗衣物、充电器、银行卡,外加一双平底鞋,全都井井有条的摆在了箱子里。不到十分钟东西便收拾好了。
拖着拉杆箱出门的时候江渊从她手里把拉杆箱接了过来,说:“我送你去机场。”
说着他便从客厅茶几上拿起车钥匙,又穿上了外套。
看着他的背影,楚苓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
下楼的时候江渊看见她的车子还停在楼下,便对她说:“等会儿把车钥匙给我,我帮你停进车库。”
开车去机场的一路上两人之间都十分安静,没有人主动挑起话题。
楚苓也不再和他提离婚的事情了,因为她知道,陈怀雅有了孩子,章颖当然再看不上自己了,必定会把江渊搞定,到时候自己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分得一笔钱就行了。
开到机场也不过才半个多钟头,江渊帮她把拉杆箱拿下车,又对她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她点头,刚要迈开步子又想起一件事,她回过头来,说:“对了江渊,你别整蒋衡了。我们两个的事情,就不要牵扯到别人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等我出差回来吧。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谈。”
江渊看着她,嘴角抿起,眼神意味不明,过了良久他才点了点头,说:“好。”
她隐约觉得今天的江渊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里。楚苓不再深想,只是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拉杆箱,然后转身向里走去。
楚苓到候机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除了陆正明,还有一个准保代、两个今年才进公司的新人,还有她的助理小谭。
陆正明把情况和她简要的说了一下:“那家制药公司临时要更换承销商,我给他们董事长打过电话,但是对方态度不太明朗。陈川手上的项目下周就要送审了,顾不了这头,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
她当然知道这番话是为了安抚军心,所以也不再推脱,只是看了一眼候机室里的其他人,问:“他们几个之前都在跟这个项目?”
陆正明点点头,说:“让他们待会儿在飞机上和你说说具体情况。”
说完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又拍了拍楚苓的肩膀,说:“好了,快去办手续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陆正明走出候机室,楚苓才突然反应过来,她问旁边的小谭:“那家制药公司在哪里?”
小谭看着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内蒙啊。”
X!被这老狐狸骗了!楚苓终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一直到办完手续上了飞机,她才感觉没有那么生气了。她记得以前公司里有一位十分拼的女同事,怀孕前期一直在全国各地到处出差,后期便一直待在公司里熬夜加班写材料,羊水破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人还在公司里写招股说明书,最后被加班的同事手忙脚乱的送到医院,可惜的是她未能亲眼目睹这一场景。
将近三个小时的航程,待飞机降落在白塔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一下飞机楚苓便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身后的小谭递过一张纸巾来,她接过,擦了擦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谢谢”。
内蒙的冬夜,零下二十度,天空也是浓重的墨蓝色,看不见一点星光。
同行的几个人都冻得够呛,幸好公司在当地安排了一辆商务车来接,直到车厢内一阵阵的暖气扑面而来时楚苓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去酒店的路上同事Mark提议晚饭吃烤全羊喝马奶酒,除了楚苓,其他人都热烈的举手表示赞同。
她不想扫大家的兴,可别说是吃烤全羊了,一听到“烤全羊”这几个字她便忍不住想要反胃,就差“哇”的一声吐出来了。
所以当大家都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时,她笑了笑说:“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一听说她不去,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几个人瞬间萎靡下来,Mark劝道:“真不去?我上次来内蒙还是两年前,有一家馆子的烤全羊做得特别好。”
楚苓忍下涌到喉咙口的酸水,摆了摆手:“我回酒店睡觉。你们今晚抓紧玩吧,明天要开始干正事了。”
到了酒店之后,她直接拿了房卡,又叫服务生送餐,然后便回了房间。
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小谭还跟在后面,楚苓笑着问她:“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我不喜欢吃那个。”小谭十分诚实的答道,说罢又举了举手里的一大摞资料,说:“冠唯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楚苓打开了房间的灯,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放桌上吧,我待会儿看。”
小谭将一叠资料在桌上摆放整齐,转过身来,看着楚苓,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听见她说:“我就在隔壁,您有什么事就叫我。”
将小摊送出去之后她便进了浴室,放水泡澡。
在飞机上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现在开了机有好几条中国移动发来的未接来电通知,她打开看了看,都是江渊打来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删短信的时候她想起以前江渊知道她有这个习惯时,毫不客气的说她上辈子一定是地下党出身。
刚登录进邮箱,还没来得及看一封邮件,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屏幕上“江渊”两个字一跳一跳的。
她早先便觉得今天的江渊有些不正常,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两个人的通电话频率向来是一星期到半个月不等。
楚苓接起来,电话那头就传来江渊的声音:“已经下飞机了?到酒店了没?”
她按捺住内心的异样,答道:“到酒店了。你刚才打了我好几个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沉默,隔了几秒江渊又问道:“晚上有没有吃饭?”
“哦,待会儿就去吃。”她慢吞吞的答道。以前江渊每晚睡觉前也会提醒她吃点东西垫肚子,不然半夜醒来又要胃疼。
除了这些日常问候,两人之间竟然再无话可说,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正当楚苓开口想结束这场通话的时候,江渊突然说话了:“陈怀雅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他这句话似乎说过好几遍,但到底是几遍,楚苓自己也记不清了。可记不清又如何,那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只是笑了笑,说:“嗯,我相信你。”
江渊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但并未发作,半晌后才低低的又说了一句:“不要再提离婚的事,我们……好好过。”
楚苓这下倒真的有些惊讶了,她万万没想到江渊能低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的低声下气的示好。
说实话,她觉得挺讽刺的。她想问问江渊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现在那个被他搞大肚子的女人还住在他父母家待产。
可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楚苓怕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在电话里吵起来,于是淡淡的说:“这件事再说吧。好了,我这边还要忙,再见。”
说完便挂了电话。
第 11 章
第二天楚苓便带上Mark和小谭,早早便到了冠唯的写字楼底下,希望能堵到冠唯的董事长杨凯。
冠唯集团底下有十多个药厂,是省内的龙头示范企业,总部大楼是坐落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二十八层建筑,十分气派。
前台待他们倒是非常客气,将楚苓几个带到会议室里等候,又给他们端来了咖啡。
不过才十分钟,Mark便已有些坐不住,刚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位年纪四十上下的职业女性。
“你们好,我姓尹,是杨董事长的私人秘书。”她走进来,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
楚苓站起来,和她握过手后又听见她说:“杨董事长现在不在公司,他前几天就下到厂里去视察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其实昨天晚上楚苓便和这位尹秘书通过电话,但是当时对方告诉她杨董事长不在公司。她自然没有相信,只觉得这是避而不见的借口。
现在找到人家家门口了,可对方还是这样的说辞,楚苓也毫无办法,总不能闯进办公室看人家的董事长是不是真的出差了。
于是她又问了尹秘书一些有的没的,可对方的嘴十分严,一点消息也没透漏出来。
她没有办法,只得和对方告辞。
出去之后她对Mark说:“你先在这里守着,看杨凯是不是真的出差?”
Mark十分惊讶,指着自己鼻子重复了一遍:“守在这里?”
“对,守在这里。”楚苓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又低下头捣鼓了一下手机,然后继续说:“你去保安那儿套话,小谭你去搞到杨凯的车牌号。”
分配完任务,楚苓也没回酒店,就进了冠唯总部对面的星巴克坐下,然后开始翻手机通讯录。
手机通讯录从A翻到Z,又再从Z翻到A,除了江渊,她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帮她的忙。
没办法,她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江渊的电话。
电话刚拨通,响了两下就被江渊挂了,楚苓正寻思着是继续拨呢还是等一会儿再打过去,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江渊回拨过来的电话。
“我刚才在开会,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最近的航班记录吧,等会儿我把年龄和名字都发给你。”说实话,她打心眼里不想麻烦江渊帮她这件事,可她认识的人里面好像也的确只有江渊能帮忙办到这件事,再加上从前楚苓工作上多少搞不定的事情最后都是求助于他的,所以她都有惯性加惰性了。
“好。”他答应了一声,也没有多余的话。
楚苓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能快点给我。”
江渊想了想,承诺道:“中午之前。”
挂了电话后江渊又回到会议室,刚推开门就有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撞到他的小腿上。
小家伙有些怕他,看见是他,又蹭蹭蹭的跑回到自家爸爸身边去了。
其实刚才他不是在开会,而是在谈生意。虽说是谈生意,但对方却带了两个小孩子来谈生意。
放在平常碰到这种情况他大概会生气,直接甩手走人。但是这一回,秦念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再加上他看见那两个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奶香的小家伙,心就像是被狠狠撞过一样。
其实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他看到小孩,都会想起被楚苓狠心打掉的那个孩子。
每次他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孩子生下来了,现在也应该有两岁了,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会抱着奶瓶喊爸爸了,也许每天还会赖着他要他讲睡前故事。
每多想一次,他便更恨她一分。
***
十一点的时候Mark和小谭都回酒店了,小谭说查到了杨凯的车牌号,在停车场还看见他的座驾。Mark则表示,在塞给保安两包烟之后对方告诉他杨董事长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刚巧几分钟前小方打电话告诉她,说是杨凯两天前乘坐过呼和浩特到赤峰的班机。
楚苓当机立断,对着他们俩说:“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我们马上去机场。”
她让同来的两个新人留在酒店里等他们回来,又嘱咐他们记得每天都去冠唯要求见他们的董事长。
小谭在旁边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陆正明告诉过她冠唯临时要更换承销商并非对他们不满,而是因为有一家美资投行也在尽全力争抢这个项目。现在他们就算要跟着追到赤峰去也要掩人耳目,尤其不能被竞争对手发现。
最快一班飞赤峰的航班是在下午三点,再加上航班延误,她们几个到赤峰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
因为上飞机上得太匆忙,他们没来得及预订酒店,等下了飞机到市区的几个酒店,却被前台告知因为这个月省里领导开会,所以酒店房间爆满。
Mark又打了几家酒店的电话,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爆满。
楚苓也累得没力气了,于是就拖着行李箱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对唯一的一位男同胞说:“你再多打几家电话问问吧。”
最后终于打电话找到一家小旅馆有两间空房,Mark捂着手机问楚苓住不住。
“住。”她现在什么地方都住。
因为只有两间空房,所以自然是楚苓和小谭同住一间。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江渊突然又打来电话,问她:“你怎么到赤峰去了?”
对哦,江渊能帮忙查别人的航班记录,自然也能查到她的。
她解释道:“追在客户后面来的。”
“哦。”过了一会江渊又说:“赤峰这几天会降温,你多穿一些,别冻着。”
楚苓觉得十分新奇,她还从来不知道江渊也会看天气预报。可又联想起江渊这两天对自己的态度算得上是一百八十度太转弯,心中又忍不住忧虑起来。
可江渊又不像是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因为她了解江渊的性格,如果他知道自己怀孕了,他不但不会离婚,也不会在电话里流露出关心来,而是直接连夜飞到赤峰来将她绑回去。
孩子一直是横亘在他们俩之间的一根刺,从前她不想拔,也狠不下心来拔,所以就任由那根刺长进肉里,直至流脓溃烂。
她的声音冷淡下来,慢慢的说:“知道了。我还要看资料,不和你说了,再见。”
***
挂掉电话后江渊又在阳台上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回到房间里。
前天深夜江仲远突发心脏病被送入医院,好在没有大碍。他在医院住了一晚后便嚷嚷着要回家,章颖没有办法,只得随了他,但是因为家里连带上保姆吴嫂全都是女人,所以她打了电话给江渊,要求他回家住几天,也方便照看。江渊也担心父亲的病情,于是便答应下来。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回来住过,上次睡在这房间还是结婚第一年春节的时候,他带着楚苓回家住了不到一个星期。本打算住到年后,但因为楚苓和他妈两人实在不对盘,他既不能让章颖对自己妻子好一点,也受不了看着楚苓委曲求全的模样,于是索性就尽量不让楚苓出现在章颖面前。
吴嫂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套新的被单,看见他在房间里,于是笑着说道:“太久没住人了,我帮你换一套被单。”
江渊点了点头,然后出了房间。
他进陈怀雅房间的时候,她正一边摸着眼泪一边看电视,江渊看了一眼屏幕,是一部台湾苦情剧。
他想起来楚苓也挺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视剧,她工作忙,难得有空闲,但一在家便会打开电视找一部苦情剧看。他问过她为什么喜欢看这类电视剧,她一本正经的告诉他这是在寻求智商上的优越感。
陈怀雅看见他进来,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然后又对他微笑:“他们说你今天在家里住。”
若在平时江渊大概会讽刺她头脑不清楚,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家。可今天他没心思管那些,站在原地半晌,终于开口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听见他的问话,陈怀雅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了,连忙站起来,说:“很好,你要不要摸摸宝宝?”
其实陈怀雅现在才两个多月,根本就没显怀,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孕妇裙,让他突然想起两年前,楚苓刚怀孕的时候他陪她去买的一条裙子。
他听见自己问:“今天吃了什么?”
陈怀雅惊喜于他的态度,十分开心的说:“吴嫂给我熬了参汤,待会儿还要喝燕窝粥。”
她看着江渊,顿了顿又慢慢的说:“医生也说我这一胎有些不太稳,要养好身体。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人陪我说话。每天晚上腿都会抽筋,很疼,也没有人帮我揉。”
他又想起楚苓从前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腿也抽筋抽得厉害,他本来睡觉睡得死,可那段时间她腿一抽筋便会将他一脚踢醒,要求帮她按摩腿。刚开始的时候半夜被踢醒他还要缓一会儿才能想起来帮她按腿,等到后来只要身侧的人一动他便会被惊醒,然后楚苓还没醒他便已经帮她揉起了腿。
这种时候她也会踹他,脸埋在枕头里吃吃的笑:“你好讨厌,我又没抽筋,睡得好好的被你揉醒了。”
再到后来,孩子没有了,她也就不需要他忙帮揉腿了。
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忆,又看了一眼陈怀雅,这才说:“晚上早点睡,我先走了。”
第 12 章
睡觉前楚苓接到了陆正明的电话,是特意打过来询问她工作进展的。楚苓心中原本就有怨气,但又不能发作,还得对着上司好好敷衍,于是只简单的告诉他:“我们已经追着杨凯到赤峰来了。”
“不错嘛。”她听见陆正明在电话那头夸奖道,顿了顿对方又说:“对了,刚得到的消息,冠唯今年上半年一直试图找江渊合作。”
没错,江渊就是卖药的,并且一卖就卖了很多年。身为从业人员家属,别的她不敢说,但钱一定是少不了的。所以她才明白陆正明这次为何会一反常态,如此重视这个客户。
可是说到底,陆正明的话绕来绕去还是一个意思,就是要她在必要时刻找江渊出面拿下这个客户。
刚入行的时候她有激情,愿意尽一切努力来争得客户和项目,可现在陆正明意有所指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反感,所以她只说:“我知道了,我尽量挽回这个客户。”
挂了电话,她没坐一会儿便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涌上来,推开椅子便跑到卫生间里吐起来。
其实只是干呕,并不是很难受。宝宝一直十分体谅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偶尔会摸着肚子夸宝宝很乖。
上一个就完全不一样,才两个月的时候就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那时她一点油星味儿都闻不得,连撇掉油的鸡汤都碰不得,否则便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时江渊也被折腾得够呛,实在气不顺就对着她的肚子威胁道:“再折腾你妈等你出来你爹我第一个揍你。”
她十分鄙视他:“你就算了吧,等孩子生出来你肯定是第一个找不着北的。”
楚苓说的是实话,那段时间江渊在他的朋友圈里到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步,因为每次一见面他都要和别人炫耀自己有儿子了。要是楚苓在场,会含蓄的戳戳他的腰提醒他不要太得意忘形。
那段时间大概也是楚苓和江母关系最好的时候了,江母虽然对她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可却十分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每隔几天总要带点补品过来看她。
再到后来就出了她妈的那件事,那时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她在江渊的强烈要求下也没有再去公司,江渊当时还在国外,听到这事后连夜就赶了回来。
如果说从前江家所有的轻慢她都能够忍受,那么那件事就彻底挑战了她的底线。
她可以为了父亲承受所有人的非议,但却没有办法为了与她毫无关系的生母忍受他人嘲弄的目光。
江渊知道她想打掉孩子离婚,他为了求她,什么好话都说尽,就差给她跪下,可从头到尾她都一言不发。
所以她明白,后来孩子没有了,江渊会那么恨她。
“……你还好吧?”浴室门口突然传来小谭怯怯的声音。
楚苓一愣,使劲揉了揉脸,这才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对小谭说:“没事,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小谭看上去有些担心她,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又犹疑道:“你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你快去睡吧。”
回到房间,她又打开电脑准备上冠唯的官网看看,电脑一打开QQ便自动登陆了,刚上线便有一个绿色鸭子的头像在桌面右下角不停的跳动。
是蒋衡。
她点开来看,蒋衡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