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也有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啁啁在旁,毕竟它在阿宓面前看着再温驯,那也是猛禽,谁都不知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阿宓理解她,把啁啁带到旁边,给它喂了几块肉,安抚道:“待我一人时,啁啁再下来吧。”

“啁——”这只鹰更委屈。

阿宓不得不抱着它的脑袋亲了又亲,连连安慰许多句才把这“脆弱的”鹰给抚慰好,目送它展翅上空。

“绵绵怎么就一个人来啦?”阿宓注意到绵绵身边没有跟任何人。

绵绵理所当然道:“我问过别人知道阿宓姐姐在哪儿,又问了路怎么走,就来啦。”

阿宓眨眼,有些无法想象六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在从未待过的京城走得这么顺畅,蹲下|身道:“没有和任何人说吗?”

“需要和谁说吗?”反倒是绵绵很疑惑。

因她这坦然的神态顿了下,阿宓道:“当然,绵绵现在住在侯爷家。要出门了,和主人家说一声是应该的,不然发现你突然不见了,他们该多着急啊。”

那个人才不会着急。绵绵撇嘴内心道,面上作出疑惑状,嫩生生道:“是这样吗?对不起阿宓姐姐,我忘记了。”

阿宓自然不可能和她生气,在她心中绵绵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毕竟阿宓当初直到十三懂得的常识也少得可怜,自然无法猜到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心智其实已经不下于她。

“没事,记着不可再这样啦,这次我让人去告诉侯爷就好。”

“谢谢阿宓姐姐。”

绵绵本就生得可爱,被阿宓从农户那儿接来后更是养得白白嫩嫩,扑闪着大眼瞧人时萌动无比。阿宓抵挡不住这可爱攻势,抱着人亲了又亲,绵绵都乖乖的不曾抵抗。

她道:“阿宓姐姐要一直待在这里吗?听说沈叔叔要忙着看书。”

“是啊。”阿宓眉间略带苦恼,“大人都不怎么休息。”

“沈叔叔年纪那么大了,他知道要做什么的。”绵绵安慰她,“阿宓姐姐在旁边说不定反而会打搅他呢,我们出去玩儿吧。”

渴盼祈求的目光,阿宓想,到京城后确实没带她去玩儿过。边关和京城大为不同,她也不能就把人丢在侯爷府中就不管了。

思虑之下,阿宓也没打搅沈慎,带着绵绵去了京城有名的十街。

京城出名的有十街九巷,但并非真的有十条街、九道巷,而是因“食”通“十”,“酒”通“九”,这才有了这个称号。

十街几乎从出了宫门就开始,一直绵延到西城门口。长长的直道旁大到酒楼点心铺,小到摊贩地铺,美食应有尽有。从踏上这条街起,鼻尖就萦绕着各种食物香味,馋得绵绵左顾右盼,简直不知看哪处才好。

“绵绵喜欢什么口味?”

“都喜欢。”绵绵从这摊跑到那铺,十足的小孩儿贪心模样。阿宓拿不下,干脆叫了一个侍卫现身,专职担任二人的储物架。

这侍卫本来还颇受艳羡,毕竟能光明正大跟在长公主身后,即便当个跟班感觉也不错。待看到之后他身上挂满的东西,同僚便默了,果然,无论大小,姑娘家在街市逛起来是最可怕的。

让侍卫跟着还有威慑之用,毕竟阿宓和绵绵都是小姑娘,相貌又出众,难免引人注目,孔武有力的侍卫很好地挡去了部分窥探的目光。

有个男子见绵绵长得可爱,许是想亲近一下,给她递过烧饼后就顺手捏了把脸,“小姑娘还想吃别的口味吗?哥哥送给你。”

绵绵愣了愣,介于阿宓在场,很好地掩饰了眼底的抵触,抬眸甜甜道:“不用,够吃了,谢谢哥哥。”

说罢转身离开,也就在她离开没多久,那捏了她脸蛋一把的青年突然一声惊呼,原来他走神之下竟用力不稳把手贴在了烧锅上,烫得红肿。

已经离开这边的阿宓自然注意不到,暗中注意的侍卫皱眉,他好像看见绵绵小姑娘在离开时丢了个什么东西在那人身上?

不过速度太快,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岔了眼。

逛了约莫半个时辰,绵绵和阿宓坐在酒楼中,点了这儿最有名的烧鹅。等待期间,两人站在窗外望外看,绵绵道:“阿宓姐姐自小就生活在这儿吗?”

“不是,也才两年多。”阿宓轻声道,“我生在南地,那儿比京城更湿热些,不过风景也要更漂亮。”

绵绵眨眼,她已经知道阿宓的长公主身份,是以很意外这个答案,“为什么呀?”

阿宓琢磨着话儿,想着要怎么同小姑娘说,最终还是没有隐瞒道:“因为以前并不知道哥哥在这儿。”

“喔。”绵绵才想起有些眼熟的那人,“那阿宓姐姐的哥哥,一直就待在京城吗?”

“应该是吧,怎么啦,绵绵?”

绵绵摇头,她已经模模糊糊记起来了,曾经是见过一个人,和这个陛下长得很像,不过比他年纪要稍微大几岁。

若要说差别,大概就是那个人瘦得可怕,而现在的少帝慢慢戒了神仙粉,身形已经渐渐健壮起来,有了男儿体态了。

世上有长得相像之人实在不足为奇,绵绵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烧鹅味美,两人吃过后又外带了整整十只,除了那几人外,还有这些侍卫。酒楼每日烧鹅限量,十只算是今日最后的存货了,好在掌柜的识得她的玉佩,不仅没意见,还亲自派人帮她送去了几府。

“阿宓姐姐。”绵绵看着阿宓给掌柜的小女儿递了根糖葫芦,还揉了揉她脑袋,忽然轻声道,“你为什么会带绵绵回来啊?”

这倒问住阿宓了,“因为绵绵乖巧又可爱啊。”

“唔…那要是哪天碰见比绵绵更乖更可爱的小孩,阿宓姐姐就会不要我了吗?”

阿宓讶异,“绵绵怎么会这么想?”

她俯身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即使其他人再可爱,也不会是你。绵绵独一无二,又不是物件,怎么会被其他人取代呢?”

绵绵望了她一会儿,阿宓的眼神很柔和,依旧闪着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喜爱的光芒,“阿宓姐姐是在保证,永远都不会抛下我吗?”

她好像十分缺乏安全感,阿宓有时候觉得绵绵和自己像,有时候又一点都不像,但不管如何,阿宓也的确是真心喜爱她,“嗯,绵绵不信吗?”

“我相信。”

小姑娘不曾对沈慎问过这种问题,因为从最初见到沈慎起,她就隐约明白这位沈叔叔目光中对她的温和都是浮于表面,而等她真正看到沈慎待阿宓的模样时,才知道原因是什么。

出乎她意料的是,本以为会被抛弃的她,却被沈叔叔喜欢的姐姐接受了,并且带到了京城,从此开启完全不同的生活。

在双亲被杀害的那日起,绵绵就已经不信很多东西了,但在这一刻,她觉得她依然可以尝试着、去相信一下阿宓姐姐。

因为至少到目前,她从没有骗过自己。

绵绵露出甜甜的笑,凑过去亲了阿宓一口,“而且绵绵也永远是最可爱最乖的,谁都比不过。”

“那是自然。”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结束一日相聚后绵绵被送回了侯府,在小径碰见清清时还好声打了个招呼,“清清姐姐好。”

清清先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孩子在侯府惯来冷漠,谁都不理,便是对侯爷也很少有笑脸,没想到今日居然能主动问好。

拍了拍胸口,清清勉强扯出笑脸道:“绵绵好,刚从外面玩儿回来吗?”

“对呀,阿宓姐姐带我去吃好吃的了。”绵绵眨眨眼,“清清姐姐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模样?”

那种累是急速奔跑后的疲惫,而且眼神带着闪烁,绵绵隐约察觉了不寻常。

不过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探究的心思,本意也就是心情好打个招呼罢了,没想到清清在听到“阿宓”二字时瞳孔缩了缩,这就让绵绵不由悄声跟了上去。

如果有猎人在此,定会感慨绵绵的步伐老练,因为那明明就是猛兽在捕猎前的悄无声息,寻常人根本无法发觉。

清清一路奔回了房,那儿是她和楚楚两人的住处,姐妹两自从到了侯府后就没分开过。

她左顾右盼了阵,才猛得关上门,屋内楚楚被吓了一跳,“姐姐,怎么了?”

“嘘”清清作出手势,静默了阵,能听到自己心跳如累,她紧张极了。

“楚楚…”她定了定神,“我好像发现了一事,一件天大的事。”

楚楚嗤笑,知道这个姐姐向来爱大惊小怪,“什么事说吧。”

“你…”清清缓缓道,“不知你伺候侯爷时有没有发现过,侯爷似乎并不像真正的阉人?”

皱眉,楚楚细想了会儿,“未曾发觉过,不过听说宫里净身并非整…”

她脸红了下,轻声道:“并非整根切下,姐姐看错了也有可能。”

清清不置可否,“这些我不知晓,不过侯爷既是有这个可能,我今日另外发现的一事就足以震动整个朝堂了。”

压低声音,清清道:“你还记得阿宓吧?就是如今的那位长公主殿下。”

“记得。”楚楚脸色不好,她们谁能忘记这个人呢。

“她…极有可能是侯爷的女儿。”清清几乎是压抑着兴奋道出这句话,“所以,侯爷他混淆皇家血脉,这是大罪!”

第80章 刺杀

清清说出的话着实骇人, 楚楚起初根本不信, 反倒中气不足地笑了两下,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长公主又怎么莫名其妙成了甚么侯爷的女儿!”

“是真的!”清清拼命点头,“虽然侯爷容颜已毁,但你我都该依然记得他之前模样。我以前一直奇怪,若侯爷喜爱阿宓姑娘, 为何又任她和沈大人亲近,甚至多次偏袒。如今才明了, 原是他的女儿!你想想, 他们是不是生得很有些相像!”

“…你有甚么证据?”

说到证据,清清凑到楚楚耳边小心道了几句。楚楚双眼越睁越大, 呼吸亦是急促起来。

清清慢声道:“即使陛下再宠信侯爷,如果知道侯爷犯下这种欺君大罪, 恐怕也饶不了他。还有那位阿宓姑娘, 你说,陛下还能如她所愿给她和沈大人赐婚吗?”

姐妹二人脸上都浮现一种奇异的微笑。

还是楚楚先冷静下来, 思考了会儿忽然开口, “但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一事?天家重颜面, 假使我们去对陛下揭发, 很可能陛下会为了暂时保密而处置我们, 再另寻办法。假使不是我们揭发, 那到时陛下处置侯爷,我们作为伺候侯爷的人,你觉得讨得了好吗?”

清清一时语噎,盖因她是发现这个秘密的第一人,所以至今依旧无法恢复寻常,听到这个提醒才惊出一声冷汗,“你说的有理,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

两人沉默下来,楚楚毕竟能正常思考,想到一些事,她不由用目光悄悄窥去。

其实早在两年前,她知道姐姐清清对侯爷是又敬又畏的,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恋。但也正在那位阿宓姑娘被册封长公主后,侯爷待她们二人就变了,像是待真正的仆婢,也不怎么让她们贴身伺候了。

清清心中失落惶恐,又多次见到侯爷对那位长公主的特殊,心中自然慢慢积攒了怨气。

可是就连楚楚也不能确定,清清此时的兴奋,到底是因为知道了侯爷和阿宓姑娘的关系而高兴,还是单纯想看侯爷倒霉。

如果是后者,楚楚定会支持姐姐。如果是前者…楚楚心中多了一丝警惕。

清清完全不知妹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隐约和自己离心,她百般纠结也得不出好办法,两人一直在房内絮絮叨叨商议,最终也不知要怎么做。

她们二人烦恼间,绵绵已经悄然离开了此地,神色全程都很冷漠,完全没有偷听到惊天隐秘的激动忐忑。

身为当事人的阿宓全然不知自己身世有异,毕竟就连长公主这个身份她也是一直被推动上去的。除去留侯本人,世上约莫只有翆姨是唯一知晓这前因后果的人,但她深爱阿宓,自然也不可能把这事告诉阿宓。

日子就在她皇宫沈府两边跑中渐渐过去,离登科宴还有半个月时,阿宓突然听到消息,道清清和楚楚刺杀留侯失败,被当场处死,而绵绵也为留侯挡刀受了伤。

消息是少帝的人对她说的,侍卫道没有告诉沈大人,怕打搅他。

阿宓心中焦急,宫装都没换就奔去了侯府。

侯府果然处在戒严中,前来探望的人都被挡在门外,阿宓坐在马车中倒是不好下去了。

好在管事眼尖,瞥见她的车夫熟悉,思量之下入内禀报,没多时就为阿宓带来一件斗篷,迎她入府。

其余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都在猜测这位身形明显是年轻女子的姑娘是谁。最终有人幽幽点破,“没注意到那拉车的马吗?除了那儿,哪里还能有?”

他指了指宫门方向。

这些人恍然大悟,低声道:“看来传言无误,陛下依然宠信侯爷,连长公主亦对侯爷敬重有加。”

“一个半途生出的公主。”有人从鼻间哼出一声道,“陛下喜爱甚么,她难道还敢逆着么?陛下快及冠,总不好像以前那般肆意进出侯府,这位岂不是最好的传话人?”

说得有理,大多人无不引以为实。

……

“侯爷伤得重吗?绵绵怎么样了?”阿宓边走边问。

管事道:“侯爷只是擦伤,并不碍事,但绵绵姑娘被匕首刺了手掌,要休养好一阵才行。”

阿宓抿唇,不再多说什么,到了地方提步进房,却愣了一愣,因为留侯正坐在床边与躺着的绵绵说些什么,但氛围似乎不大好。

她从没在绵绵脸上看过那样的表情。阿宓心中想,就像有时候捕猎的啁啁一样。

随着她的进入,这古怪的氛围停滞了下,然后迅速流通起来。绵绵弯弯眼露出笑容,伸出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阿宓姐姐,抱。”

准备去抱住人的阿宓被留侯挡住,留侯温声道:“她才受伤了,还是不要随意碰触好。”

往她身后看了看,“只你一人来了吗?”

“嗯…哥哥有些事不便出宫。”

留侯颔首,“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还准备过几日进宫时再顺便说几句,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知晓了。”

他依然从容,仿佛这场刺杀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更没有带走什么。可阿宓是亲眼看过清清楚楚待在他身边的模样的,难道他竟没有一点感觉吗?

阿宓忍不住道:“侯爷,清清和楚楚…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刺杀?阿宓以为,如果是别人派来的刺客,这两年好像也没有从侯爷这儿得知过什么秘密,毕竟人一直都好好的无事,更何况,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怎么就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刺杀呢?

阿宓对这些虽然了解不深,但也飞快想到了好些疑惑的点。

毕竟这次实在来得太过蹊跷了。

留侯风轻云淡道:“我准备将她们二人送走。”

阿宓疑惑,不禁轻眨了下眼,“然后她们不愿吗?”

“不是不愿。”留侯看向阿宓,“阿宓不问我为何要送走她们吗?”

“…为什么?”

留侯顿了下,“阿宓该知道我的身份,她们二人也算不上真正的侯府侍妾。”

他指的自然是阉人身份,阿宓不防说到这个,明显迟疑了下,轻轻道:“嗯,知道的呀。”

“嗯,所以她们各自与府中护卫相好。我正是发现了此事,才准备放她们自由。”留侯道,“但她们还不知道我的打算,约莫是误会了,以为我要处置他们四人,所以想先下手。”

话音刚落,床上的绵绵突然咳嗽出声打断了阿宓惊讶的神情,“绵绵?”

留侯似笑非笑,“大约是伤口疼了,去唤大夫来。”

阿宓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再和留侯交流,说起来他似乎很倒霉,伺候的婢女和护卫私通,还想反过来刺杀他…

左思右想,阿宓对临走前少帝的话十分为难,都已经这种境况了,也不好多问。

听到留侯说大夫,阿宓便顺势先出去唤人,留侯这时才慢慢转向了绵绵,“该说什么,什么不该说,料想你都清楚。”

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姑娘,留侯却用对待成人的语气与她交谈。

绵绵别过脑袋,显然不想说话。因为她的手根本就不是什么为留侯挡刀受伤,而是被留侯亲手刺的。

她很记仇。

……

真正的事实如何,只有两人彼此清楚。

清清和楚楚并不是被留侯的人直接处死的,而是绵绵下手在先。小姑娘筹划了一些时日,似乎还准备把这事栽给留侯,因为她不仅想对那两人出手,还想让留侯也同她们一样永远闭上嘴。

留侯都不知道,一个这么点大的小东西,是如何有那么大的胆子和勇气敢来算计于他。

可不得不说,在他完全没想到、猝不及防之时,绵绵也当真让他受了轻伤。

“还是不肯说原因?”留侯看着她背过的身子漫不经心道,“你既然今日刺杀我,我就不会任潜在的危险待在府中。不要以为仗着阿宓喜爱我就不敢做什么,你不过是用来给她解闷的小玩意,失踪一阵,她便也就忘了。”

绵绵才不说,她又不傻。不说缘由,留侯还有可能不会冒然杀她,但如果说她已经知道了留侯和阿宓的关系,肯定不会留她这条命。

留侯不是没碰到过硬茬,可的确没遇见过这么小的。见绵绵倔强的模样,他竟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阿宓一定会护着你?”

“会的。”绵绵忽然道,且转身盯着他,“阿宓姐姐答应过我,永远不会丢下我。”

她眼神像狼一样凶狠且执着,仿佛只要留侯说一个“不”字,就会扑上来撕咬。

留侯也就静静和她对视,许久,什么都没说就推门出去了。

阿宓领了大夫往这边走,大夫道:“这位姑娘年纪小恢复力强,但这左手手掌刺得太深,差一点就要穿透了。就算治好,恐怕以后左手也不便拿重物,这点还请姑娘知晓。”

“嗯,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那倒是没有。”大夫思忖了下,“哦对,还有就是让这小姑娘不要太忍耐了。能忍痛固然是好事,可她毕竟小,喊出来没什么的,憋多了反而伤身。”

之前拔匕首和撒药粉时绵绵都脸色苍白一声不吭,以致大夫对她记得尤其深刻,摇头轻声道:“年纪小小的,还是多哭些好。”

阿宓微怔,联想到绵绵身世,似乎明白了什么。

留侯就站在庑廊下看她与大夫交谈,待大夫入门才唤,“阿宓。”

“…嗯?”阿宓慢慢走去,抬眸,“侯爷,怎么啦?”

“无事,只是…”留侯奇怪地停顿了会儿,“我寻了一人,他可以收绵绵为义女。此人在京城为官,家境优渥,夫人贤惠,你以为如何?”

第81章 药瘾

阿宓想, 绵绵对京城还没有归属感, 而且在侯府居住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能给她寻个家人自然是最好的,不过…

“还是先问绵绵自己吧。”阿宓道,“看她愿不愿意。”

连这种事都要征询一个小姑娘的意见,留侯垂眸。虽然他知道以阿宓的性格把人带回来了就会真正放在心上,可才收到过绵绵的“示威”,再看到阿宓如此, 总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