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我陷入了恐慌,这时又听到贾公子好心的解释道:“六个月是紧张了些,可以延期。”

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态度,让我的恐慌变得更加恐慌了,索性婉转的问道:“相公,您往日的身体可还健康?每年招惹风寒几次?是否有定期去医馆检查?”

话音才落,贾公子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语气凉飕飕的说道:“王大夫每月都会带着助手来家里。”

我这才想起,大富之家都是有私家大夫的,贾公子一定是觉得我口中去医馆太受冒犯了,所以不爽我的孤陋寡闻。

随即,我继续婉转的表达本意:“是这样的,相公。子嗣之事并非是妾身一人说了算,万一,妾身是说万一要是有个闪失,既耽误了贾家传宗接代的进程,妾身也要背负着七出之名,这实在是太损人不利己了。不如……过阵子多找几个姐妹一起分担?这……劳逸结合,分工有序,总比指望妾身一人来的容易,就好比把鸡蛋全放进一个篮子里,万一‘扑通’一下掉了地,不久就全军覆没了么。”

为了怕他太不食人间烟火了,连鸡蛋是可以摔碎的都不知道,我还特意用手比划着,顺手还摔碎了一个杯子,希望能帮助他理解。

待说完,我又品了品这番话的措辞,只觉得无比委婉,还能体现我的大度。

却不想,贾公子听后半响不语,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直瞧着人不自在,幸好他的眼神并不猥琐,人又长的秀色可餐,被他这么瞧着也是一件特别能助长虚荣心的享受。

“分担的事你不用操心,且看看还有补充的吗?”贾公子的声音多了几分温度,没准是被我感动坏了。

我继续看着,并特别专注的分析了最后的“休妻补偿”——凡是被休者,无论被休原因,每年均可得白银五百两、金砖两块、珠链十条,以作为生活补偿。

是以,贾家与贾公子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变得无比崇高,下堂妻的待遇竟然比堂上妇还要高,这份契约绝对是鼓励我尽早下堂的动力。

鉴定完毕,我抿嘴忍着笑,微微垂下了眸子,尽量只让贾公子看到我的侧脸,就着昏黄的烛火,营造出害羞、腼腆的神态。

至于营造成功了没,我是不知道的,主要是我顾不上探求,正想到另外一件事。

“哦,相公,妾身尚有个附带条件。”

贾公子冲着我挑眉示意。

他的眉宇还挺锋利的。

带着这个认识,我笑嘻嘻的起身,走回床边,从贴身的包袱中取出一叠纸,在他目瞪口呆的接过时,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妾身有些顽疾,却不知是否触犯了七出之中的‘有恶疾’。如若相公不弃,妾身的顽疾只要按照这上面所说一一避忌,还是无伤大雅的。”

一,妾身春日梦游,秋日多觉,切莫阻止,以免加重病情。

二、辰时以前起不得身,酉时便要入梦,否则时日一久,体虚力乏,有碍延续子嗣。

三、饮茶、喝酒易使妾身性子失常,恐会犯下丧心病狂的罪事。

四、大夫交代妾身不宜大笑、大哭,身边的人也要保持平常心,切忌影响妾身的心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五、妾身常年手脚冰凉,冬日室内火盆不得少于六个,夏日室内要备有加大型的木制风扇,且十二个时辰不能停下,是以丫鬟们最好轮流作业,还要身强体壮。

六、妾身不爱出门,一旦出门定要遮阳,除了刮风、下雨不宜出行外,每逢初一、十五也绝不去庙里烧香,主要是香火会让妾身喘咳的昏厥过去。

……

贾公子一张一张看着,紧蹙的眉宇好像被我打了结一般,看样子是打不开了。

我瞅在心里,难免觉得他识字不多,否则这几个字也要看上这么久?

其实,我本不想在这时摊摊牌,若不是贾公子先声夺人,我也犯不着在生活小事上斤斤计较。由此可见,我俩都是吹毛求疵的人,还结成了夫妻,日后的生活质量一定有望提高。

趁着贾公子认字的功夫,我也没闲着,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刚要入口,就瞄到他正抬头狐疑的打量我,我立刻扮作计较的样儿,笑了:“哎呀,怎么是茶水,这家店也太不小心了。”

话落,他又继续看着,我起身推开窗子,甩着袖子扇风,却又听到身后不温不火的声音。

“夜寒风凉,你不是怕冷吗?”

“哎呀,相公真是个体贴人。”

我无比感动的笑了,关上窗子,捡起案上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贾公子似是没完了,又道:“穿这么多件,不怕晕了吗?”

我看出来了,他对我的关心真不是三言两语说的完的,尤其是这句,真是在理。于是,我又把披风解下,坐回桌边,托着腮帮子牢牢的盯着我相公。

这一看,又把他看的抬起头了。

“原来我娶了个玉般的人儿?”

听着贾公子的评语,我心想,这人说话也颇有讲究,讲究的点就在于让人分不清是夸还是贬。

基于我相信贾公子的素质,所以暂且以为这是赞美。

可我还来不及贤惠并不失做作的冲他笑笑,他便又继续道:“这些条件还算合理,我会吩咐下人注意的。”

我受宠,所以若惊了。

“对了,那块儿玉佩,你可曾带着?”不想,贾公子突然转移了话题,极有目的性。

我忍住拍脑门的冲动,终于顿悟了点这门婚事的由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很快释然,遂清清嗓子,平和的说道:“那块儿玉佩不是早就给了相公么?当时妾身还不曾想,一块儿小小的玉竟也令相公如此紧张,如今再一看,原来那便是你我二人的定情之物……”

贾公子静默了,不语了,眯着眼睛又开始打量我了。

他的态度转变得真快,跟我翻书的速度一样,这更加奠定了我要守住玉佩的决心,并在心里估量着它的额外价值。

不动声色回瞄了他一眼,我继续做作的笑。

不想,他还看上瘾了,用一种令人心里长毛的眼神,使劲儿的瞪着他娘子。

“哎呦,干嘛这样看人家?”我推了他一把,没太敢用力,生怕他瞪我。

好在我并不怕人看,主要是脸皮厚,也早就擅长了用装傻充愣做伪装,于是在他目不转睛的对我传情之时,我继续唯唯诺诺的说道:“好在玉佩不是让那红衣妖人夺了去,否则妾身的终身幸福不就毁了么?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呢。”

“你……并不认识泄天机?”贾公子突兀的问道。

“泄天机?便是那红衣妖人么?妾身怎会认识!”我捂着心口,努力扮演着受惊吓的样子,但据我分析,贾公子一见泄天机就放暗器,还是用纯金的算盘珠子,除了要显摆家世显赫以外,也意味着他俩有仇。

按照戏文的安排,这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恩怨,要不是为了情,要不就是为了财。

为财,贾家犯不上。

为情,八九不离十,要不然贾公子怎么会一时冲动娶了我?定是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上了泄天机。

可我刚要就此下结论,却又想我曾对贾公子性向的怀疑……

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晃进我脑海,不消片刻,便将我对贾公子与泄天机抢女人的猜想,转化为贾公子心仪于泄天机的假设。

但凡假设成真,都需要伟大的论点。

这件事的论点很简单——当日,贾公子亲眼目睹了泄天机纠缠于我,恼羞之下试图殴打负心汉,甚至对泄天机对我口口声声的叫着“娘子”怀恨在心。

事后,贾公子更为了要报复泄天机,特将我娶进门,方便就近侮辱我。

待泄天机知晓一切以后,大势已去,贾公子便可尝尽了将自己的快感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感受。

巧的是,我身上还有一块儿不知道为什么令大家梦寐以求的玉佩,就更壮大了贾公子要娶我入门的决心。

至此,论述完毕,何其强大。

当然,除了论述,我还缺了点实践证明。

“这……相公,老谈那个泄天机作甚?夜深了,你也累了吧,不如让妾身为你宽衣解带……”说罢,我就准备对贾公子动手动脚。

不出所料的,贾公子连忙灵活的躲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别看脸不敢瞅着我。

他还知道害羞啊?我不可思议的盯着他晕红的耳垂,心道,原来还是个未开封的,他可真是外强内秀啊。

娘说过,没有不吃鱼的猫,一个男人要是对他的娘子没兴趣,要不就是娘子太丑,要不就是男人有病。

看来,他有病。

思及此,我隐隐感到愧疚,便想着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气氛。

未料,贾公子已经先开了口:“咳咳,你早些睡吧,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转眼间,他的神色已恢复正常,还补了一句解释道:“别为了你一个人,耽误大家的行程。”

我点头应允,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临走前,贾公子还没忘让我在“预备休书”上落款,待我签字完毕后,他也自觉地在我的“附带条件”上签下“贾祸”二字。

至此,我才知道他叫什么,顺口问了为什么要取“祸”字为名。

贾祸说,这源于他爹的希望——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因祸得福。

由此可见,贾老爷也是一位颇有远见的智者。

待贾公子走后,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身压腿拉筋,以免这三脚猫功夫生疏了。

随着时辰的推移,我很快就练完了一套软骨功,很是燥热,便脱下了外面三层衣衫,正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香膏味,随着汗水而愈发的浓郁。

我这才想起二丫交代过,这是“催情,壮什么”的玩意儿,叫我切莫浪费。

可那浪费了这番苦心的对象已经走了,留下我一人独享,实在是难熬啊!

此时,窗外正传来了猫叫声。

我一慌,立刻以为是被我的气味招来的,正琢磨着要不要沐浴净身,却听窗户那边一声细微的响动,待我疑惑转身时,却只见一道红影闪过。

下一瞬,一缕乌黑的发正滑过我的鼻尖,淡淡的令人说不出来香味也随即灌入我的鼻腔。

莫不是还引来了采花贼?

我心里一紧,刚要大叫,便被来人捂住了口鼻,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

“娘子,你背着为夫坐了旁人的花轿,你叫为夫情何以堪?”

哎呦?泄天机?

第七章

再次见到泄天机,我的心境额外复杂,犹如冰火两重天。

一来,他在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那么骚包,即便他今日换了身浅色的长袍,却更凸显了那头令女人艳羡的乌黑长发,上挑的眼眉也平添了一股子妖气。

二来,我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中正拿着一尊金菩萨,若没看错,那正是前几年独孤王府丢失的家传之宝,只要有人能寻回,悬赏黄金万两……

独孤王,全国上下唯一一位外姓王爷。

据说,当年的独孤王年少气盛,习惯了在民间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女,也留下不少风流帐,偏偏就做对了一件好事——救了那时还贵为太子的太上皇。

两人一见如故,再见把酒言欢,三见就并肩逛遍了江南各大窑子,在独孤王的刻意安排下,太上皇享受到了天上人间一般的极致待遇,脑子一昏,就在登基后封了个王爷给把兄弟。

又据说,独孤王有一独子,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以说是继承了他爹的风范,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人称独孤败家子。众人都说,独孤家必定毁在他的手里,并在京城里各大地下赌场开了赌盘,以一千比一的比率赌独孤家衰败的年头。

如果说独孤败家子荒唐度日是继承了他爹,那么在他十六岁时做对的那件事也绝对是遗传。

当年,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微服出游,遇上点麻烦。主要是太子看上了一个妞儿,正巧也被那妞儿看上了。太子心里一喜,抓着人家的手就要赎身,可身上又没带钱,眼瞅着心上人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呕的捶胸顿足。

这时,独孤败家子意外出现了,不但帮太子抢回了妞,还狠狠教训了竞争对手。

那姑娘感谢独孤败家子成全,当下就认了干哥哥。

在以往,太子就与败家子也有些交情,经此一事,更加深了两人的友谊,为了感谢独孤败家子的成全,太子顺便也认了干姐夫。

那个被教训的竞争对手来头也不小,父亲是位一品大官,在京城也是一霸,可生的儿子却没什么眼力劲,得罪了太子不说还扬言他父亲比皇帝老儿还牛,实在是不会说话。事后,那一品大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联名弹劾,接二连三的揭发他的丑事,满门抄家,发配边疆。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独孤家是专门出大人物的家庭,尽管他们家的人在大家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天子眼里却是大大的栋梁——做忠臣不如做弄臣,这就够了。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弄臣家里居然也会遭了贼,家传之宝被人摸走不说,还留了张纸条写到“有本事抓我呀”。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有品位的贼。

独孤王好面子,讲排场,看到纸条后差点气蒙了过去,一拍脑门便广而告之天下群众,凡是寻回金佛者,悬赏黄金万两。

金佛很重要,独孤王很有钱,贼子虽然有本事,却抱了个烫手山芋,无处销赃。

可以想见的是,现下,当我亲眼目睹这尊金佛时,心里是多么的五味杂陈啊。

为了表示肯定,我还刻意走进了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金佛肚子上的一串小字:“独孤王所有物”。

看来是不会错了,这跟师傅的《百贱生私家八卦》上记载的一样。

“娘子,你可看够了?”

泄天机任我打量着金佛许久,直到我转而盯着他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我。

前日才梦见过被金子雨淹死,今日就有人把万两黄金送到眼前,我的心情多么紧张,真是难以形容。但由于我先前已经见识过泄天机的身手,心下便十分明了,要想拿金佛,唯有美人计。

“这,莫非您就是人人津津乐道的泄天机泄公子?”

我试图摆出着迷的神态,也企图用花言巧语迷晕了这小样儿,但碍于是第一次实验,心里着实没把握。

泄天机的名号,也曾听师父提起过,听说是掐指算尽天下事,为人贪财、好色、多是非,但不知真名为何。

听了我的话,泄天机表情一僵,歪了歪嘴角,纠正道:“娘子何须多礼,叫我一懈便是。”

一泄?好名字!

“哦,我说一泄啊,你手中的金佛不会正是独孤王家的那尊吧?可真够亮的啊,是纯金的吧?”我开门见山的问他,努力压抑着咧嘴一笑的冲动。

泄天机仿佛被主人招幸的小狗,对我的问题特别热衷,当下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回道:“正是!正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为的就是献给娘子你啊!”

简直是屁话,几年前你知道我是谁,献你个娘的腿儿。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刚要接话,他却又道:“来,娘子快拿着,为夫抱不动了。”

我虚伪的推拒着:“不妥不妥,这礼物太贵重了。”虽是推拒,可我那不由自主放在金佛脖子上的手,已经开始攥紧了。

泄天机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塞,嘴里频频道:“拿着吧。”

“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也虚应着。

你来我往的五、六次,金佛终于安稳的躺在我怀里了,甚是欣喜。

我的笑容实在收不住了,当下就把泄天机在我心中的排名安在贾公子之上。

却不曾想,在我抱着万两黄金乐开怀的时候,那始终盯着我瞧得泄天机也没闲着,顺势便把我抱满了怀,趁我满脸疑惑地抬头时,又要顺便低头亲我。

幸好我躲得快,只被他亲到了嘴角。

立时,我的嘴角一阵的麻痒,就像是火引子一般,令羞人的热蔓延了整脸,双眼也像移不开视线一般,望着他那张得意非常的脸,还有他唇边的笑容。

简单地说,我是愣住了,但还不影响思考。

他的唇边很干净,没什么杂毛,应该是按时清理的缘故,可那阵麻痒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我疑惑着不说话,就那样盯着他的唇入了神,他也不说话,就任由我盯着,始终保持一种淡而魅的笑容,太邪门儿了。最可怕的是,对于他的亲吻,我非但没感到厌恶,还有几分雀跃,真是天生水性杨花的命。

于是,在我心里便有了另外两个念头。

其一,这泄天机性向比较正常,注定了贾公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二,金佛易得,登徒子挥之不去,我既然拿了人家所谓的信物,又该如何把他拒在千里之外,这是个问题。

正当我琢磨着,泄天机也牵着我的手走到桌边,拉我双双坐下,如同我方才瞅着贾公子一般,也托腮瞅着我。

“娘子,从了我,可好?”

“呃?”我惊讶的回神,不想他张口就如此大胆。

泄天机趁机抓着我的手,殷殷念叨:“初次见面,你给了我一块玉,我给了你一条扇坠,礼尚往来。那这次见面,我给了你一尊金佛,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有理。

“哦……那刚才,你为何亲我?”我面无表情的问他。

他专注的瞅着我,声音蓦然低了几分:“情不自禁。”

“哦……那,我已经给了你回礼了。”我继续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泄天机好一阵无语,久久,扯唇勾起一抹笑容:“很划算,回味犹甘……不如下回我再拿个物件与你交换,可好?”

我始终面无表情,但却按耐不住脸上的燥热,想必早就红透了,却也无碍我将此归为穿得太多的缘故。

“那你可要拿点更值钱的,物价看涨,过时不候。”

泄天机笑出了声,低低沉沉还挺悦耳。

不会儿,他似乎是笑够了,随手撩起一撮发骚向我的鼻尖,在被我不耐烦打掉时,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介绍他自己。

大概意思便是,前阵子,因泄天机正在处理一件不得不处理的事,便耽误了上庄家提亲。直到前日,事情告一段落,老君也再度入了他的梦,说是因为他未能在初相见那天留住我,就此错失良缘,还害得我在那晚遭了血光之灾。泄天机甚是忧愁,急急忙忙打包了聘礼往庄家提亲,不想到了庄家大门口,却只见一地的炮竹碎纸,以及门上挂着的喜联与大红灯笼,霎时间,他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淌着血。

听完这番话,我一时无语,品着话中的真假,顺便打量他脸上的真诚,正好想起在与泄天机初相见的当晚,我也确实遭了点血光之灾——如果说夜半偶遇采花贼,以及癸水降临也算的话。

不会儿,我对他说道:“这说明我已嫁作人妇,是决不能与其他男人半夜私会的,更何况你还是我家相公的死敌,哎,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岂不是要连累我被休?”

哪知“休”字一出,泄天机的脸上便放了光,璀璨的好不要脸。

我心道“不好”,他不会以为我是在给他暗示吧,于是连忙解释道:“你可千万千万别想歪了啊,俗话说,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侍二夫,你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么?她可以无德,可以缺德,就是不能没有妇德!”

我试图用圣洁不可侵犯的形象感动泄天机,但却没料到我越说的义愤填膺,他便越是一脸喜色,也不知他到底喜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