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不能只是我一个人乱。”
他挑眉笑了,伸手掬起她同样湿润的发丝
“龙非离,女子的发为丈夫而束,男子也一样,代表他的热情只能由妻子来释放。可是,能替你绾发束发的人又有多少…”她苦涩而笑。
“年璇玑,你这妒妇!”盯着那双明亮又苦涩的眼睛,龙非离的胸腔似乎瞬间被什么塞满,把她狠狠压到身下…
明珠光薄,地上,跌落了一地的衣衫,明黄的缎子裹着月白的褒衣。
风从窗隙中偷进,微微曳起帷帐。
喘息浓重。
“璇儿…”
“不要像唤你的每个女人那样唤我”被撕裂的疼痛混着哽咽,“我在家排行第七…”
“嗯,小七吗…”
她睡熟了,眼角还有丝氤氲泪痕。
他还没从她身体里退出,唇边扬起抹笑,说不清为什么。
还想要她。
他是皇帝,只要是他的女人,他都是她们的第一个男人。他并不粗野,起码每个女人的第一次,他都温柔对待。
她,被他折磨得有丝惨了。她的身子很青涩,他却凌厉粗暴地占有了她,在她的哭饶声中达到极致的快乐。
从来没有这样想要一个人过。
也许因为她是他的妃,她本来就属于他,只为一些隐晦的原因他并不想碰她,值到今晚他不想再压抑从她身上拿回属于他的。所以不免狠了。
只是,心底那抹微微拧着的感觉又是什么,把她暂时安置在这里又为了什么。
微微的烦躁。
他一皱眉从她体内退出。
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
看天色,差不多到早朝的时间。
他站起身,发丝跌坠下来。绾发放发么…突然想起她的话,转身看了她一眼。
她蹙着眉,却呼吸均匀,算睡得正好。偶尔还伸出小舌咂咂嘴唇。
他唇上一扬,坐了回去,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璇玑正梦到和追追玉环在餐厅里吃饭,突然,玉环道:“阿七,你看橱窗外面有人看着你。”
璇玑疑惑,往窗外看过去,却跌进一双狭长的眼眸中。
呼吸顿时屏住,却越来越透不过气来…
她猛地睁开眼来,却见一个男人在床榻边支肘看着她,目光促狭又慵懒。
“你是谁?”她还有丝迷糊,低低道。
男人的脸色便微微变了,那双黑漆的眸更深了一些。
她的鼻子一疼。
她一愣,才清醒过来,拍开男人的手,恼道:“龙非离,你这混蛋!”
龙非离索性把她抱到膝上,语气闲凉,“朕要上朝了,你不是说要帮朕绾发吗?”
温热的大掌抚上肌肤,毫无隔阂,璇玑低头一看,自己全身光溜溜的,终于完全记起昨夜承欢的事儿,叫了一声,从他怀里挣出,滚回床上,用被子裹了全身。
“出来。”
那魔鬼般的笑,璇玑痛恨,“不要。”
龙非离划眉一笑,把她连人带被又抱了起来。
两人纠缠着,很快又跌回床上。
“快回去。”当男人的气息粗重从她颈脖上稍移开,璇玑又羞又恼,“你这昏君,快回去上朝。”
139凤鹫禁宫
龙非离盯了她片刻,却把她的手放到他的发上。
璇玑咬咬唇,心里却是甜蜜的,也顾不得害羞,光着身子,下床寻了把梳子,往床上找回他的发带,跪伏在他膝上细细替他束起发来。
龙非离微阂上眼睛,他一夜未睡,这时只当稍做休憩。
软腻的触感突然从唇上传来。他打开眼睛,便看到她的唇正羞涩地从他唇上移开。
“累吗?”她低声道。
她唇上的轻柔似乎连着那浅浅的声音一道敲落在他的心上,他展臂把她拥进怀里。
“还疼吗?”大手抚过她的脊背。
璇玑一张脸热得快冒出火来,想起他昨夜粗狂,恨恨道:“很疼!”
他的声音却带点戏谑淡淡传来:“多做几次就不疼了。”
璇玑满脸黑线,这样露骨的话闷不吭声地蜷在他怀里,他待她虽不温柔,她昨夜哭得声音都哑了,求他不要再来,他却仿佛置若罔闻,一边温柔的吻着她,一边在她体内狠狠撞击冲刺。
温柔的残忍,一个人怎能有这样两种极端。但那近乎粗暴的占有,却让她有种感觉,他对她有丝失控。那让她有种悲凉的满足。
终于,他把她放回床上,起身待出。
“龙非离,为什么把我安置在这里?”她微轻了声音。
颀长挺拔的身影微微一僵。
“你不是不甚爱宫里吗?在这儿养伤不好么?”
“那你什么时候把我接回去?”她淡淡问,虽然她并不想回去,但她更想知道,宫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既把她安放在这里,那事估摸与她脱不了些干系。
“玉致即将大婚,宫里各处忙肆,你在这里静养最好,朕今晚过来。”
他轻声道,头也没回出了房间。
三天以后。
那晚,龙非离没有过来,过来的是崔医女,还有一碗药。让人不会怀孕的药。
玉致公主大婚与她何干?院外,璇玑负手凝着前方的芭蕉林,只是笑。
三天。每天,她都会在这里站上一整天。
三天前,她还会大吵大叫,三天前那一晚,他折了她的翅。那一下又一下的有力占有,把他全数刻进她脑中。
“娘娘,回去吧。”身旁,蝶风心疼地道。
璇玑点点头,一个转身,却摔倒在地。
蝶风大惊,“娘娘!”
昏昏沉沉之间,璇玑听到盘碗打碎的声音,低沉又怒极的声音。
“朕让你们好好侍候,你们就把一个好端端的人侍候出病来?”
谁让踹翻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急遽的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医女的声音。
“皇上莫怒,娘娘身体之前约摸是积了风寒着了凉,后来又没有多加休息,心忧体虚…”
迷糊间,谁微微粗砺的指划过她的眉眼。
熟悉的情景,就像她被太后杖打受伤昏迷的那些个日夜。
璇玑满身冷汗,一下坐起身来。
“娘娘,你醒了!崔医女说娘娘大抵便是这个时辰醒来,果然不差。”蝶风喜道,伸手一揩眼底,又转身对几个宫婢道:“还不快去取汤水过来?”
几个婢女看到璇玑醒来,也是欣喜异常,福了福,有人急急出了屋,有人去开窗。
璇玑望了望四周,抚抚酸痛的头,哑声道:“这儿是凤鹫宫?”
蝶风听得她语气茫然,鼻子一酸,赶紧点点头道:“娘娘,你昏倒那天,皇上就去别院把你接了回来。你昏迷几天,皇上急得什么似的!”
璇玑漠漠打断她,“别提那人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蝶风,你扶我出去走走吧,躺了些天,身子恹恹的。”
蝶风一怔,正在对面软塌前,撮弄着窗子的两个宫婢也回头悄悄看了一眼。
璇玑心里一动,只听得蝶风低声道:“皇上交待下来,娘娘身子未愈,让奴婢等侍候娘娘在屋里将养着,若奴婢等疏怠了职责”
蝶风没有说下去,但璇玑怎会不明白,龙非离要将她禁足。
他也不来硬的,若她忤了他的意,非要走出这屋子,龙非离不会对她怎样,但受罚的会是凤鹫宫的一班内侍。
她该感恩载德的是不是?好歹,他把她接回来了。
璇玑气得浑身发抖,冷笑道:“好,好,不出就不出,龙非离,有本事你就将我在这个四方屋子里困一辈子!蝶风,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蝶风和两个宫婢见她动了气,都跪到地上,蝶风哽咽道:“娘娘,是奴婢们对不起你。若只是蝶风自己一个,蝶风必定如实以告,但这满屋子人的性命…”
人人只是叩头,以为璇玑要发一通脾气,璇玑心里悲苦,面上却咬牙笑道:“我饿了,蝶风,汤膳什么的你帮我催催,派人送进来就好,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呆。”
140金枝玉叶
她顿了一下,又问,“小狼呢?”
“好像是清风公子带出去了。”蝶风抹了抹眼泪,赶紧领了两个小鬟退下,到得门口,想起什么,又道:“娘娘,夏桑公公适才来传…”
她脸上一红,小声道:“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今晚会过来。”
“东西放下,你出去吧。”璇玑依在软塌上,轻声道。
那太监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却没有走,站在桌边,似乎在打量着她。
璇玑眼角余光瞥到,正感奇怪,看了过去,对方却一脸古怪笑意盯着她。
“是你?”璇玑惊道。
“年嫂嫂别来无恙?”
小太监嘿嘿一笑,但那精致的脸容乖张的笑,不是玉致公主是谁?
璇玑虽恼她拿了小札,但她对这小魔星一般的公主倒并不讨厌,甚至有几分喜欢,笑道:“有恙啊,我这不是病了吗?”
玉致掩嘴就笑。
“你怎么这副装扮过来了?”
玉致小嘴一瘪,道:“九哥都把你这儿圈成禁宫了,我不这样怎能进来啊?”
禁宫?璇玑心头一震。
“给你,快换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玉致突然道,扬手一袭东西便扔了过去。
璇玑一怔,却是一袭太监袍子还有帽子。
“出去?你九哥不是把我禁足了吗?”她苦笑。
玉致眨眨眼,“那是他的事儿,不是玉致的。年嫂嫂,你难道不想拿回玉致手上的东西了么?”
璇玑一凛,笑道:“好!反正出了事,有你这公主担待着。”
玉致翻翻白眼。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璇玑一边换衣一边问。
玉致眉眼晶亮,却只是不说。
碧草芳凄,不远处,一片破败的宫墙隐匿在草树中。
璇玑微微奇怪,“这皇宫中怎么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玉致轻轻一笑,道:“年嫂嫂,这宫中你不知道的地方多着呢。当然,这儿么,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明明笑着说,璇玑却觉得她的声音有几分泠凉。
璇玑越发奇怪,玉致已淡淡道:“年嫂嫂,这里是冷宫。”
璇玑一凛,“公主把我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玉致突然扑嗤一笑,“莫怕。最终能让你来这里的只有我九哥。”
璇玑却愈听愈心惊,凝眉望向玉致。
“别怕我。”玉致只是笑,“我带你过来,只是想告诉你”
她附嘴到璇玑耳边细声道:“艳阳高照,明天也是这个时辰,想办法偷走出来这里等我。”
璇玑微沉了声音,“公主,你要做什么?”
玉致拂拂袖子,笑道:“你在宫外静养数天,大概还不知道吧。藩王和月落国使节都来帝都了。玉致快要嫁了,也许是西凉的外姓藩王,也许是月落国的王子,他们都向九哥提了亲,不知道九哥最后会把玉致许给谁呢?不过谁也无所谓,玉致谁都不爱。嫁给谁又有什么不同?”
璇玑一怔,却见玉致眉尖颦蹙,嘴角却还是倔强的在笑。
金枝玉叶,到头抵不过一场政治婚姻…璇玑心里恻然,伸手挽上玉致的肩。
“那些人向九哥递奏子那天,我去找九哥十哥玩,出得来,夏桑突然把我拉到一边,他冷笑着说我笑得就像一名白痴。”
“夏桑?”璇玑奇怪,那个一直笑脸迎人,进退有度的夏总管?
“嗯,玉致和九哥,十哥,还有夏桑清风算是一起长大的吧。”
玉致微微眯了眼睛,凝向远方。
“呵呵,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有什么不知道的,玉致很多年前便知道将来的婚姻是这么回事。原以为能回名剑山庄,回不去了。”
璇玑刚想说句什么安慰她,玉致却打断了她,“别可怜我。明天陪我一场吧。”
“你想去哪里?”
“出宫。”玉致一字一顿道。
璇玑一惊,“你要逃宫?”
玉致眨眼娇笑,“我只是想有个人陪着出去玩一天,在出嫁前好好看一眼这个帝都便回来。属于我的责任,我一定承担,我不会逃,这场联姻对九哥来说太重要了。”
“值得吗?”璇玑鼻子酸涩。
“玉致没有哥哥,在心里早当了他和十哥是亲哥哥。”
璇玑点点头,心替这公主难过,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才苦笑道:“也许你该找别人作陪,嫔妃离宫是大罪,一旦让你九哥知道,璇玑倒不怕,但璇玑宫里一班内侍”
玉致笑道:“你是好玩之人,我甚是喜欢你,我不找其他人。至于责罚一事,你不是说有玉致担着吗?若教发现了,便当九哥把欠玉致的还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