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忘冷笑,“杨不弃,别装好人了,你骗了郭子仪的令牌,想干什么!我知道你的祖先是谁,你的祖先从我的祖先夺走了天下,现在看看我们谁有能力从李氏手中再夺回。”
沙漠白魔在一旁忍不住加上来,黑珠呼呼地刮起阴风,形势急转,杨不弃和宇文忘打成平手,沙漠白魔的武功与他们不相上下,他一加入,杨不弃明显就处于下风,所幸他天人无血功已经练到最高,支撑两个时辰没问题。
由于敌我混杂,容易误伤唐军,杨不弃不能发天人无血功,否则,他能以天人无血功一举退敌。
独孤无那脸色发白。
忽然,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传来,“鸯儿,你辜负了为娘的一番苦心。”
宇文忘一抬头,原来是已经出家法号玉虚的玉寒星。他大惊,叫道,“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虚道,“我把丐帮交给你,是因为你文武双全,足以振兴丐帮,没想到你跟你爹爹一样野心勃勃,竟然为了夺取天下投靠安禄山!”
宇文忘道,“娘,你要理解忘儿!”
玉虚悲道,“为了取得安禄山的信任,你竟然杀了雷长老、明长老和秦长老,还想利用丐帮为你夺取天下,做出了欺宗灭祖的事!已为武林所不容!”自从忧儿死了,她就只剩下宇文忘一个孩子,没想到母子俩竟然要落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宇文忘伤心道,“娘,连你也要杀我么。”这一声凄厉异常,像是一只沙漠中的独狼在嗥叫。
杨不弃和独孤无那听了,心中不由一震。
玉虚道,“不是为娘的狠心,鸯儿,是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身为丐帮前任帮主,只能如此。”
她凄然说完,一纵身,一剑指向宇文忘。宇文忘手中剑当地落在地上,跪下来,道,“娘,孩儿的生命是您给的,您现在拿去吧。”
玉虚心一软,剑尖不能再进一寸。
杨不弃大声,“师太小心!”
可是晚了,宇文忘飞快地绕到玉虚的身后,一点,玉虚就眼睁睁地倒下了。
正赶来的玉静一把抱住玉虚,大叫,“师妹!”
玉虚勉强看了她一眼,道,“师姐,我一时心软,被逆子点了死穴,到头来,死在自己孩子的手下,当年那一场大火把我们娘俩都烧死,那该多幸福呀。师姐,你替我除掉这个逆子!”说完头一歪,眼睛再也闭不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场惨剧震惊了。
宇文忘哭叫一声,“娘,您别怪我,是您要杀我!”
玉静放下玉虚,拔出剑,道,“鸯儿,杀母之罪,天理难容。”她一咬牙,挥剑上去。
峨嵋剑派的剑法果然精妙无比,宇文忘迎着了玉静,两人一来一回,皆是致命的招数。玉静心中悲愤,心绪不免受到影响,剑法微乱。
杨不弃和沙漠白魔缠斗在一起,势均力敌,一时相持不下。
独孤无那心急似火,一心想出去帮助杨不弃,她对尘不生道,“宇文忘不能分心破阵,你和冰婆婆一人守两个门,我出去助不弃哥哥。”
尘不生点点头。“姑娘放心去吧。”
独孤无那一掠出阵,沙漠白魔一看,道,“小姑娘,你一来和这小娃娃两把剑合在一起,我沙漠白魔就打不过你了,不如我去跟那个老尼姑打吧。”
他跃到玉静跟前,接住玉静的剑。
宇文忘转向杨不弃和独孤无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举剑就刺。
独孤无那道,“宇文忘,今天我还尊你一声哥哥,可是,你大逆不道,竟然杀了自己的娘亲,我也不能容你。”
宇文忘绝望地看着独孤无那。那种眼神能让人霎时掉入冰冷的无底深渊。
独孤无那再不发一言,和杨不弃双剑合璧,威力猛增。
不一会,独孤无那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宇文忘只回击杨不弃的剑,只避开她的剑,有时故意撞到她的剑下,好像想要死在他的剑下。
最后一式,雪血合璧。
独孤无那和杨不弃飞身而起。
宇文忘闭上眼。
刷地一剑,独孤无那的天雪剑刺入不闪不避的宇文忘胸中。
宇文忘脸色惨白,对独孤无那道,“天紫,这是你刺我的第二剑,也是最后一剑,我杀母,是为了能死在你的剑下,娘先死了,就看不到我的死,这对她来说,很好。天紫,请允许我再摸摸你的头发。”
独孤无那呆呆地看着他,附下身子,宇文忘用手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轻轻抿上去,含笑合上眼睛。
独孤无那想起了那晚在石洞里,宇文忘也是这么为她撩起额前的头发。
☆ 第七回遥远的梦
在尸横遍里的沣水河东,不弃哥哥将元帅令牌交回给郭大哥。
再从怀中掏出那张藏宝图,对郭大哥道,大哥,听说军中军饷不足,你可以派人去图中之地取。
冰婆婆看着不弃哥哥,脸色一如以往般寒得彻骨。
沣水重新恢复平静,只是颜色变红了。
冰婆婆问道,少主,我们去哪。
不弃哥哥说,我们回雪血谷,取些银子,带上谷中的人,找一个土地肥沃的地方买一块地,建上宅院,过普通人的日子。
不弃哥哥牵着我的手,我们一同跃上红马绝地,冰婆婆一行人跟着我们,绝尘而去。
在蜀道,我们迎面遇到一队兵马。中间是一顶黄色小轿,小轿的轿帘一掀,露出一个苍老的面容。他看见我,脸上露出威严和怜爱,还有疲惫和落寞。
他是回西京长安的唐玄宗。
不弃哥哥问我,无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不弃哥哥,我什么也没看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