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话,又有一个年轻的男孩来到他面前,大声地说:“这不是何翔吗?怪不得不肯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原来是约到大美女了。”说完转头盯着我看。
这时我才发现在他身后还有四五个打扮时尚的男女,其中一个是直树。我想和他打个招呼,可是他眼睛一直看着别处,好象我们根本不认识似的,让我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何翔指着那些人向我介绍说:“这些都是中天的精英,过两天你在金嗓奖上还会看到他们的。”那个说话的男孩立刻向我伸出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阿立。”我只好站起来和他轻轻一握,说道:“你好,我是俞风吟。”他的眼神变的放肆起来,说:“你那么有名,不用介绍我也知道你是俞风吟。而且,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身高,体重,以及三围。”他故意在最后那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他同伴们的一阵狂笑。我看到直树皱了下眉头,不过没有干预的意思。
我微笑着说:“你也很有名啊。阿立,原名张伟立,05年进入中天,迄今出版过两张专辑,擅长曲风摇滚,预计淘汰次序为一,因为你是中天那五名歌手中人气最差的那个。”
这次的笑声更加持久,何翔边笑边对阿立说:“行了,你不是她对手。”这时直树走到何翔面前,依然没有看我,对着何翔问道:“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何翔站起来,一只手臂搭在直树肩膀上,另一只手摆了个“兰花指”造型,尖着嗓子说:“这你还看不明白吗?你的前任女友和现任女友正在PK呀。”说完对着直树妩媚地一笑,四周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直树依然神情冷漠,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们继续吧。”就向里走去,在和我们相隔三四张位置的空座上坐下,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走过去,围着他坐下来。
坐在直树旁边的是个留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美女,她一边倒酒,一边和直树说着话。她的名字应该叫喜儿,是个模特歌手,舞蹈是她的强项。直树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偶尔会微笑地看看她。
我收回目光,看到何翔正探究般地看着我,我问:“干吗那样看我?”他回答:“在迷离的灯光下观看一个心情怅惘的美女,真是一种享受啊。”我笑:“看不出你还挺有文化底蕴的吗?”
“哪里哪里,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我低头喝了口酒,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直树。。。他有女朋友吗?”
“有啊。”
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涌上来,忽然觉得胃里很不舒服。我努力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他:“她是谁啊?”
“你不会自己走过去问他?”他放下酒杯,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满怀兴趣地看着我。
“我有那么无聊吗?”我专心喝酒,不再和他说话。
他坐直身体,靠近我的耳边说:“看我们这么投缘,我就告诉你吧。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我一口酒还在嘴里,硬咽了下去,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笑着说:“从没见过这么爱以同性恋自居的人,不过奇怪的是你每次看到美女经过,怎么也要盯着看个不停啊?”
“被你发现了,以后我得注意一下这种细节问题。”
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过了一会,我说:“想不到安然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为了从你身上赚钱,居然让直树干那种事。”
“这次你可冤枉安然了,他是坚决不同意直树参与此事的。”
我有些意外:“除了安然,还会有谁会逼直树做那种事?”
“他不是被逼的,而是主动要求的。”
我更加意外,说:“这不可能,直树一向是最讨厌虚假炒作的?”
“是直树亲口告诉我的,错不了。”
我催促他说下去,但他看出我对此事的兴趣,故意卖起了关子,身体又退回到椅背上,不紧不慢地喝着酒。我说:“反正是你们中天内部的事,跟我也没有关系,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吧。”
这一招还真管用,他放下杯子,一口气说完了那个故事。
第三十八章 失控(2)
“直树平常一直都是那种冷漠的样子,不爱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他的这种性格让女孩子们如痴如醉,但男孩子却大都不以为然,不是觉得他耍大牌,就是对他抱着畏惧心理,不敢接近,所以他在圈内几乎没什么同性朋友。你别看我们在媒体上给人的感觉关系非常好,但其实私下里也只是点头朋友。
可是有一天深夜,时间已经很晚了,直树忽然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喝酒,那时我刚陪女朋友看完奥斯卡颁奖典礼。”他停下来,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接着说:“那天我和他就是坐在我们现在的位置上。直树不怎么说话,只是不停地喝酒,我知道直树有过敏症,不能多喝酒,所以我一直劝阻他,但他执意要喝,于是那天我们喝了好多酒,一直喝到早上。然后我看到他从桌上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愿意配合你的炒作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俞风吟。’”
我大叫到:“为什么是因为我?” 他示意我小声一些,我看看四周,不再说话,用眼睛请求他快说下去。
他也不再难为我,继续说着:“他说你以前告诉过他你有将他的新闻剪下来贴在日记本上的习惯,虽然你们分手后再没有联络,他也不知道这几年你在哪里生活,但他相信不管你在哪里,你一定还是会看他的新闻,如果哪天你看到的是他的绯闻,你一定会很伤心。所以当他知道安然要用那种方法炒作我的时候,就主动要求当我的伙伴,他说让所有的娱记都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者,那是他可以找到的杜绝绯闻的最好方法。而凭你对他的了解,应该也会明白这只是一场炒作。
所以,直树自毁名誉,还赌上大好前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你伤心。你现在还需要问直树有没有女朋友这样低级的问题吗?”
他说完了,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碰了一下我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我的目光穿越人影寻找着直树,我看到他正侧过头和阿立在干杯,脸上是一种淡淡的笑容。我身体里有奔腾而来的情感,一浪高过一浪,我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我知道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除了这样偶尔地看一眼他的侧面。于是我拿起面前的酒杯,也一饮而尽,然后再次斟满,再次饮完。
我连喝了三杯后,何翔说:“天哪,我告诉你这事,是为了让你放心,你怎么反而借酒浇愁起来了。”
我回答:“来酒吧不喝酒,难道喝果汁吗?”他一拍桌子,大声说:“说的好,我今天就陪你喝通宵。”
“干杯。”
很快我们就喝完了一瓶XO,我只觉得头好痛,眼皮越来越重。我对着走廊上的小妹说:“小姐,再给我们一瓶。” 何翔张大嘴看着我说:“你这么厉害啊,我的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你手里,来就来,谁怕谁。”
他为我倒好酒,我们正准备举杯,我听到直树在我身后说:“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们这样喝法会伤到嗓子的。”
何翔说:“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们了呢,看上去你还是挺关心我们两个女朋友的。”
“谁有兴趣管你们。”
“那可是你说的,风吟来,我们继续干杯。”
我笑着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刚放到唇边,被直树一把夺下,他攥住我的手臂,我的身体轻飘飘的,一下子就被他拉离了椅子,他低低地说:“我送你回家。”然后不由分说拉着我往外走去。
我上了他的车,听到他在问:“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吗?”我马上回答:“你以为我那么差劲吗,当然知道了。”随即报出了地址。
被车厢里的暖气一吹,我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在意识消失前,我唯一记得的是收音机里正在播一首蔡琴的老歌“明月千里寄相思”。
伴着那种柔和的旋律,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梦到那棵红树,自从和直树分手后,这是我第一次梦到红树,也许是因为它所携带的幸福旁落的巨大寓意,我一直排斥去想它,而今晚听完了何翔的那个故事,它却从积满尘土的记忆深处爬出来,悄然潜入了我的梦境。树下有一个人影,我慢慢向他靠近,终于看清,那是直树,他正张开手臂等待我的到来,我飞奔而去,进入他的怀抱,很久都没有过的拥抱直树的感觉又回来了,我伏在他的肩上说:“直树,我好想你。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车厢里,车内没有灯光,只有一些白色的光线投射在身上,不知道那来自路灯,还是月亮。我转过头一看,发现自己几乎整个身体都倚在直树的身上,头靠在他肩膀上,他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着我的另一侧肩膀。
我的脑子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立刻坐正身体,直树转过头,温柔地问:“醒了吗?”
我慌张地说:“真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他看着我,轻声地笑,说:“干吗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借我的肩膀给你,是我的责任。”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头看窗外,发现车子正停在我住的地方门口,于是快速地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家了,再见。”说完就准备开车门。这时我听到直树在我背后说:“你不听一下我的答案吗?”
我转身,迷惑地看着他,问:“什么答案?”
“你不记得自己刚才问我的话了吗?”
我摇了摇头。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的表情非常诡秘。
我再次摇摇头,说:“我问你什么了?”
他靠近我,眼里柔情似水,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你说‘直树,我好想你,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大窘,满脸通红,原来我梦里说的话全部都说出了声,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慌乱地回答:“一定是我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全部都忘记吧。”
他用手抬起我的脸,逼迫着我面对他的目光,他说:“我一定会放在心上,而且决不允许自己忘记。因为,俞风吟,自从你这次回来后,已经对我说了太多的谎话,唯有这一句,才有点象真的。我之所有没有立刻回答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还不够清醒。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形,你的酒应该是已经完全醒了,所以我现在就回答你:风吟,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我反悔了,我后悔在你最痛苦的时候离开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旁。这五年里的每一天我都生活在思念和痛苦中不能自拔,所以当我那天在‘中天’看到你,我就对自己说,这一次,我绝不再放你走。风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偿还所有对你,对小宗欠下的债。我不要和你分手,我想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好好爱你。”说完,他的吻就向我覆盖过来,带着积蓄已久突然爆发的无穷能量。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面对着我爱了十多年的男子如此热烈的表白,我即使有再大的定性,此时也已无济于事了。于是我开始回吻他,双手慢慢环住他的头,以此让我们的身体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我需要用这样确实的方式,让自己度过一次美好的重逢。我闻到他身上的香草味道,耐心倾听着他的呼吸,急切地感受着他内心里的深情,即使这样的时光只有片刻。
很久之后,我们分开,然后我轻轻地拥抱他,说:“对不起,直树,我不能答应你。你是安然的儿子,我是俞诺的女儿,那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是对手,也是敌人,我们的目标是打败对方,这决定了我们无法在一起。”
说完,我离开他的怀抱,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快速地冲进了夜色中。我完全被黑夜淹没了,以至于不知道那时的天空正有着怎样的美景,我被星光遗忘,就象我被幸福遗忘一样。我和直树象站在洞穴的两极,他在出口,而我在尽头,我可以看到来自他身后的强大光芒,但我们却隔着对望的距离渐行渐远,于是我知道幸福并不是我的救赎。
第三十九章 大赛之前
这几年媒体一直在叫嚷“金嗓奖”评判不公的问题,因此前年中国音乐人协会收回了“金嗓奖”的主办权,不过安然在中国流行乐坛势力庞大,对这一奖项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所以心理素质,赛场上的排干扰能力等成了我们训练中的重要课程。
今年的“金嗓奖”比以往任何一届都更受人瞩目,原因之一是媒体和观众都对“和风”和“中天”的对决充满兴趣,大量的报道称由于我的加盟,“和风”实力大增,这使得大家有机会看到安然和俞诺这两个反目成仇的昔日好友在舞台上的终极对决,如果这一结果出现,那同时又会是我和直树这两个昔日恋人的同场PK,这两个看点成了赛前媒体热炒的内容。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TTA唱片的发言人对中国媒体说由于TTA已经将今后几年的重点放到了中国市场,所以全球总裁Jeffrey Moss先生将率领众多高层亲临“金嗓奖”现场挑选歌手,被选中的幸运者因此将获得进入国际市场的绝好机会。这一发言引起市场的一片哗然,众多一线歌星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了他们将在“金嗓奖”上全力表现,希望能加入TTA的强烈愿望。
基于这多方面的热点,今年的“金嗓奖”已经变成了一个举国欢腾的节日。
根据组委会的安排,“金嗓奖”开始前,在文广集团新闻中心大厅里举行了规模盛大的记者招待会,进入当晚决赛的全国十大唱片公司总裁携申报名单中的主歌手集体露面,全国媒体倾巢出动,规模不亚于我的新专辑发布会。
记者会先由赞助商代表发言,然后是主持人宣布各公司的参赛名单和当晚的演出程序。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留给了记者提问。可能主办方已经预计到“中天”和“和风”会是记者会上的主角,因此我们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十家公司的最中央。
一向言语犀利的《娱乐周刊》记者文迪首先提问,不过他的问题从整场记者会看来真的算是和风细雨。他说:“请问俞诺先生,媒体都将这次金嗓奖说成是你的复仇之作,但和风除了有国际明星俞风吟小姐外,其他歌手均资质平平,你将会用什么方法去抗衡整体实力强大的中天音乐呢?”
爸爸回答:“我决不会将音乐当成一种武器,更何况我早就澄清过那些所谓的传闻,我和安然先生有各自不同的对音乐的理解,我们只是想尝试不同的成功之路。我的起步比较晚,面对的竞争也就会比较残酷,但我一直在坚持自己的路。既然是比赛,我当然想赢,而赢的唯一方法就是实力,我相信和风旗下歌手都将全力以赴,做到他们的最好,我祝愿他们成功。”
“苹果日报”记者问:“我想提问俞风吟小姐和安直树先生,对于可能出现在你们之间的对决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们曾经是男女朋友。”
我回答:“我们现在依然是朋友,但同时也是职业歌手,在舞台上,我需要考虑的是怎样将我的专业发挥到最佳状态,为我的公司赢得胜利。”
“那直树呢?”
直树回答了四个字:“和她一样。”我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我知道说那四个字的时候直树的脸上一定没有任何表情。
世纪网记者说:“俞风吟小姐,你的那段‘路过蝴蝶’的告白非常令人感动,但你似乎刻意回避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的感情问题,歌迷可以看到你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后做出的未婚生子的重大决定,但却看不到是怎样的一个故事让你有了这个孩子,可以透露一下孩子父亲的身份吗?”
爸爸为我挡了这个问题,他拿起话筒说:“对不起这位先生,很明显这属于个人隐私问题,我的歌手不会回答这类问题,请重新提问。”
那位记者毫不退却,他说:“我不这样认为,明星是公众人物,有义务为热爱她的粉丝回答他们想了解的东西。俞小姐已经用那样公开的方式发表了对自己隐私的评论,作为记者,有权利代表广大歌迷来提这个问题。”
会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火药味,主持人试图调停,他说:“今天是关于金嗓奖的记者招待会,记者们的问题请围绕这一主题,其他问题请在各公司自行举办的记者会上提出。”
和世纪网同属一家集团的“今晨报”记者立刻反驳到:“金嗓奖的看点就是明星云集,我们的读者也就是希望能看到明星最真实的一面,希望俞小姐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喧闹的会场一下子变的鸦雀无声。我在脑海里飞快地寻找着言辞,这时我听到直树说:“我希望知道你们提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大多数歌迷的需要,还是某些人对记者职责的误解。明星,记者或者是歌迷,放弃所有的定语,都是一样有平常生活和平常感情的普通人,请允许我们保留只有自己才能进入的一个世界,谢谢大家。”
没有人再出来反对,只剩下了一些窃窃私语,我拿起话筒说:“其实我在《路过蝴蝶》中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孩子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但那不是我的任性所为,而是来自爱情的馈赠。生活不会一成不变,爱情也可能只是一场路过,所以我用一种贪婪的方式企图留住一些永远的事。世上的爱情都长着同一种样子,我相信喜欢我的歌迷也能感同身受,他们会愿意接受他们的偶像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
我的回答结束,由文迪带头,会场内响起了一阵掌声,我微微颔首算是答谢,心里的石头也随之落地。
记者会结束后我又接受了几家媒体的单独采访,等我离开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没有别的明星了。我去地下停车场等小忧,一走进去却看到直树和何翔正准备上车。何翔看到我立刻向我走过来。
“俞风吟,等一下。”我停住脚步,等待着他。
他在我面前站住,回过头看了直树一眼后微笑着对我说:“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就是想请你帮我证实一件事。”
还没等我再说话,何翔猛地吻住了我,这一下太过突然,等我想到反抗的时候我的整个身体已经紧紧地被他抱在了怀里,一动都不能动,我徒劳地拼命推搡着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拒绝声。这时我感到身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飞速向我们靠近,他一把将何翔拉开,又对着何翔迎面一拳,何翔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俩,只听到直树对着何翔大声地说:“你这混蛋,你在干什么?”然后他回过头焦虑地看着我问:“你没事吧?”我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胡乱地对他摇摇头。他走过来轻轻搂住我,用手拍打着我的背部,我担心他的举动会被记者拍到,想推开他,但他阻止了我,于是我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再想别的事。
何翔站起身走到我们身边,我听到他说:“安直树,你承认了吧。”
直树听到这话后放开我,转身问道:“承认什么?”
何翔笑了起来,完全没有被打后应该有的激烈反应,反而显出一丝得意,他说:“你昨天说你对俞风吟已经没感觉了,你现在只喜欢男人。可是当一个男人亲吻俞风吟的时候,你救的是她,打的是我。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直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何翔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转头又对我说:“对不起,俞风吟,我的方式是另类了一点,可能让你觉得吃亏,可是如果可以让你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你揍我,也应该值得了吧?哦,疼死我了,也不想想我要挂了,还怎么参加‘金嗓奖’啊,真是为了女人连自己公司的利益都不顾了。”他一边用手摸着脸,一边夸张地瘸着腿上了车。何翔开着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故意将手伸出窗外对我们挥了挥。何翔走后,停车库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直树两个人。
我先打破沉默,勉强挤出笑容说:“何翔真的很另类啊,美国人都比不上他。”
他也微微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人还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直树。。。”
“什么?”他看着我。
“谢谢你在记者会上帮我。”
“你在讽刺我啊?”
“不是。我知道小宗的事一直让你觉得自己不够磊落,你在记者会上说那些话时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再为了我做傻事,影响自己的声誉。”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在争取我自己的爱情,能和你,和小宗一起生活,那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他用极淡的声音说出了如此浓郁的情感,我迷惑着两者间的矛盾,随即也明白了这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我给出的答案。
我无法再说出任何话,只好再次说:“对不起。”
他微笑:“那天你已经对我说过‘对不起’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你说。”
“直树,虽然我很想赢这场比赛,可是如果最后获胜的是你,我一样也会为你高兴的。”
“我也一样。”直树说完上了车,很快离开了停车场,这一次我们都没有说“再见”。
第四十章 出走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连续三天日更,周日完结。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金嗓奖”,在此之前只在现场看过一届比赛,也就从那天开始,我和直树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然而就在“金嗓奖”开始前一天,小忧却突然失踪了。
早晨我和小宗晨跑回来,走进房间就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风吟: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这也是我挣扎了很久后做出的决定。小宗和直树是你心中最珍贵的情感,可是我却那么残忍地践踏了它。你可以原谅我,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每次面对小宗,我的心里总是充满着罪恶感。我没有办法再和你一起工作了,但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会祝福你和小宗,你们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很快乐的,对不对?再见风吟,我们有缘再见吧。
小忧
我看完字条,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小宗走到我身边说:“妈妈,小忧阿姨不在房间里,她到哪里去了?”
我惊醒过来,对小宗说:“小宗,妈妈现在有事要出去,你先去吃早餐,然后让红嫂送你去学校,好不好?”小宗乖巧地回答:“好。”我摸摸他的小脸蛋后,穿上外套向外奔去。
我第一个求助的人就是佑威。佑威叫我先不要慌乱,他分析说小忧能去的地方一个是回美国,另一个就是去H市找她爸爸,所以他让我先去机场查旅客名单,而他自己去火车站和大巴站找。
我在机场大厅里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看到小忧的身影,又利用关系查了当天去纽约的航班客人名单,上面也没有小忧的拼音名字。我开着车在几条大街上不停地转着圈,到后来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方向了。就这样我和佑威在外面逗留了一整天,夜晚来临的时候,佑威终于打电话告诉我,他找到小忧了。
我带着小宗赶到佑威家的时候,看到小忧和佑威正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我对小宗示意先不要出声,然后我们躲在墙后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佑威说:“小忧,你要跑到哪里去啊,你知不知道风吟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
“我不能见风吟,我不要见她。”
“出什么事了?你和风吟怎么了?”
“那张风吟和小宗的照片,还有风吟的病历卡都是我提供给安然的。”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安然为了拿到这两样东西设下圈套让我爸爸坐牢,为了救爸爸,我迫不得已出卖了风吟。”
“风吟知道是你干的吗?”
“她知道,可是她却一句话都没有怪我。我承受不了内心的愧疚,所以才想逃开。”
“可是你无法逃开,你有牵挂,所以才会来这里,对吗?”
“风吟明天就要比赛了,我很想为她加油,所以我想等看完‘金嗓奖’再走。我没有地方好去,四处乱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所以,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你明天就准备这样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吗?”
“是的。”
佑威忽然勃然大怒起来,他高声地说:“你是想学风吟对直树那样对我吗?”
“什么意思?”
“风吟当年就是什么都不说就去了美国,直树为此找了她五年,也在痛苦的等待中度过了五年。你是不是也想让我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佑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小忧,我喜欢你。我一直不知道我在喜欢你,直到我在车站,在地铁口,在每一条我走到的小路上四处寻找你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这么重要。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不要让我这么担心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小忧的声音如梦如幻:“佑威,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只是我不敢说。”
“那你答应我,不再一个人离开,想去哪里都让我陪着你,行吗?”
“嗯,我答应。”
正当我听的入神的时候,小宗忽然挣脱我的手冲进房里,扑进小忧的怀里哭着说:“小忧阿姨,你不要我了吗?小宗会听你话,不调皮,也不整天要吃东西了,小忧阿姨,你不要走,你回来陪我好不好?”
小忧搂着小宗泣不成声:“小宗,阿姨是坏人,阿姨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