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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一个人举目无亲的,心情一定很苦闷。”

“所以接到你说要来纽约的邮件后我特别开心。风吟,我们两个最苦的日子都已经挺过来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开开心心地一起面对。”

我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点了点头。

小宗三岁的时候,我把他送进了社区附近的一家著名的幼儿园。我白天的时间空余起来,正好和ROSEMARRY的新一季合同到期,于是开始考虑恢复学业的问题。

我向JEAN辞职的时候,他说:“GiGi,你知道当初你要求来我这里唱歌还要预支薪水的时候,我为什么会一口答应吗?”

我笑着说:“我也一直想问你呢,你在我印象中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啊。”

他没有笑,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因为直觉告诉我,你能为我带来很多。所以如果以后你又想唱歌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他的话让我深受感动,那种离别的失落感又袭上心头。

那天是我的最后一场演出,Jean在一个星期前就贴出了非常煽情的海报,用“告别演出”的卖点让那一个晚上的ROSEMARRY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音乐厅。我整整唱了一个小时,唱英文歌,中文歌,还唱了一段京剧,最后退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起立和我告别,我眼含泪水,一再地致谢,那时候我想起直树说过的话,我是真的喜欢当一个歌手了。

我卸完妆走进JEAN的办公室和他作最后的告别。这一年多以来JEAN是除小忧之外和我关系最紧密的一个人,我们不是朋友,却也不完全是雇佣,我们互相索取,并回报以相同的价值,这样对等的关系让我们始终处之泰然,心无芥蒂。所以如果我要离开ROSEMARRY,他也是我唯一需要正式道别的人。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JEAN正和一个陌生的亚洲男人在说话,看见我进门,那个人微笑着对我点头致意,我立刻回礼。JEAN对我介绍说:“GiGi,这是我朋友Lee,是来自你们台湾的著名导演。”

他的名字和容貌让我觉得似乎有点熟悉,可能在国内的娱乐新闻里见过,不过也不是很确定。

我礼貌地和他握手,用英文说:“Nice to meet you.” 他用中文回答:“我们可以说中文吗,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中国人。” 我笑着说:“当然,我的中文一直都比英文好。”他大笑起来,JEAN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翻译,我装着不明白。

Lee的年龄应该和JEAN差不多,相貌儒雅,眼神中却透着威严,是一个很有自我感的人。

我在他们对面坐下,有侍应生为我们端上咖啡,那是JEAN有朋友来时的习惯。JEAN说:“GiGi, Lee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转过头去看他,Lee对我点点头,说:“我正在为西蒙影业公司拍一部文艺片,想找一个在纽约谋生的中国歌手来演唱片中的歌曲,Lee向我推荐了你。我刚刚从头到尾地听完了你所有的演唱,觉得他的意见非常正确,你正是我想寻找的声音。”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迷惑住了,不敢相信那样的事会降临到我身上。我怯怯地说:“可是我不是专业歌手,只是在音乐学院里上过几堂声乐课而已,在酒吧唱唱还可以,要为电影配唱,我怕会连累到你的影片。”

“有很多专业歌手来试过音,但我就是不喜欢他们那种经过矫正和修饰后的专业气息,我要的是干净的,简单的,却又是浓郁的声音,可以唱出影片中那种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意境,而这些我刚才在你的歌声里全部都找到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找中国歌手?”

“那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最了解一个人离乡背井在外打拼的艰难,我知道一个接一个的失败常常让你们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想给自己的同胞一点帮助。”

说到动情处, Lee的声音变的很忧郁。我暗暗猜测Lee应该也是个感性的人,在对待事物的本质上我们是相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可是做了功课的,大家看出来了没有。

直树的番外-情人结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用风吟的第一人称写的,所以一直想写个直树的番外,将无法写进文的那部分写出来。但这次为了赶现言频道的情人节活动,时间太紧了,所以写的很匆忙。哪位亲有兴趣的也可以帮我重写一篇,就贴在文下好了。飞梦里的宝贝们,别光顾着看了,帮我写一个吧。

我没有想到会再遇到那个女孩,更没想到她会是风吟。

我很奇怪爸爸为什么坚持要我去H市参加黄氏珠宝的商演,在那之前我从未走过秀,直到很久以后爸爸和NANCY告诉我他们准备炒作我和静瓷的绯闻来提升人气时,我才知道其实那次H市的演出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就在H市的酒店里我见到了在“金嗓奖”颁奖礼的夜晚见过的那个女孩。我发现她常常站在角落里注视我,她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因为我也经常注视她。

自从我入了娱乐圈,并且日渐走红后,我早已经习惯粉丝们对我的关注,可是她给我的感觉和一般粉丝不同,似乎,她早就认识我。

很快我就证实了自己的这个预感,原来她是风吟。我认出她是因为她犯了一个错误,在入住H市水晶酒店的当晚,她成了我的接待员。在酒会上,她端了一盆草莓蛋挞给我,还对我说:“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甜品吗?”草莓蛋挞确实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甜品,但我在十岁时被查出是过敏体质,草莓因为属于易引起过敏的水果,妈妈禁止我再食用,所以很快我就忘记了草莓蛋挞的味道。我十岁以前的这个爱好,除了爸爸妈妈外,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我童年唯一的朋友-俞风吟。

我立刻打电话给酒店的黄总经理,希望查阅这个12号服务员的详细资料,当我看到人事部职员拿过来的员工资料表上她的名字时,我的心里竟然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俞风吟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我一直以为我们再也没有机会重逢。十年前,俞伯母带着风吟离家出走,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妈妈说俞伯母和俞伯伯离婚了,她不想让俞伯伯找到她,如果一个人刻意不想让另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那她一定会选择一个对方怎么都想不到的地方隐藏,所以可能我这辈子都见不到风吟了。为了妈妈的这句话,我曾经难过了很久。

我慢慢地从起初的狂喜中惊觉过来,想着妈妈的话,忽然很担心我和风吟的重遇只是偶然,只是插曲,当我结束H市三天的商演后就将再次失去她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个性一向冷静淡漠的我忽然变的那么行事冲动,我当即走进俞伯伯的房间,让他看了风吟的资料。

俞伯伯非常震惊,他问:“直树,这个俞风吟真的是我的风吟吗?”

“名字,生日都一样,虽然现在她的容貌已经和小时候不同,但我细想起来,和俞伯伯您还真的有些相似之处。”

“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今天这么晚了,我们忽然去见酒店的一个服务员,恐怕会让人猜疑。明天晚上新品发布会的时候,她一定会在现场的,到时候您再找机会和她见面吧。”

“你考虑的很对,可是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见到她,只要让我看她一眼,我就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我的风吟。”

那个晚上,我在俞伯伯的房间里,和他一直聊到深夜,我们一起回忆着我和风吟小时候的事,那时的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样的时光竟然只有短短的几年,如果知道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早晨我被静瓷的电话铃声吵醒,她在电话里说:“直树,你能不能到我房间来一下?”

我问:“有什么事吗?”

“我的箱子打不开了,想请你过来帮我一下。”

“你按服务铃,会有人来帮你开的。”

“我不要服务生来帮我,我里边的都是私人东西,不方便,你就来帮帮我吧,谢谢了,好不好?”

我无奈只好快速地起床,静瓷和我住在同一个楼层,当中隔了三个房间。我走进去,问:“箱子呢?”

静瓷说:“我要不这么说,你肯过来吗?”

我有些生气她打扰了我的睡眠,冷淡地说了一句:“方静瓷,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说完就想回房。静瓷冲到我面前握住了我放在门上的手,说:“直树,你别生气嘛,我只是想难得我们都没有通告,有时间聚在一起,所以我想对你说一些一直都没机会说的话。”

我心里一惊,有些猜到她想说什么,果然她说:“直树,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好吗?”

我不动声色地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是的。”她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坚定,似乎为了今天的告白,她准备已久。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被各种年龄的女孩在各种地点用各种方式告白过无数次,我已经没有年幼时那种得意和自喜,反而觉得是一种负担,虽然方静瓷是中国歌坛的天后,但我的回答依然如此。

我说:“对不起,我还不想谈恋爱。”

她似乎不相信我是在拒绝她,耐心地解释着:“你是怕恋爱影响你的人气吗?你听我说,以我现在在歌坛的地位,和我恋爱反而可以提携你的人气,绯闻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她的话让我很反感,我的语气变的更为冷淡,带着厌倦:“将感情和人气联系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在这个圈子里从来就没有纯粹的感情,有时候必须考虑这些。”

“我是你反复考虑后选中的对象吗?”

她这才发现了我的反感,连忙弥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是在安总的办公室里,那时你刚从国外回来,当时我就在想,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我一定要做他的女朋友。我喜欢了你那么久,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我们两个对喜欢的定义可能会不同,所以还是维持现在的关系比较好。”

“直树,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那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已经失去了继续解释的兴趣,转身想离开她的卧室,静瓷象是被我的举动激怒了,她一把将我推进来几步,我恼怒地说:“你够了没有?”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吻住了我。

虽然我很了解静瓷大胆的性格,但我还是没有防备她会这么做,我刚想推开她,只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的声响,这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静瓷和我匆忙地分开,我转过头看向门外,我没有想到我看到的竟然是风吟,她端着果盆站在那里,似乎被眼前尴尬的景象吓住了,神情慌乱,六神无主。

我看到她看向我的目光,那里竟然充满了忧伤,我被她的目光完全震撼住了,心中象有重物压迫过来,这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我不知道其实那一刻我已经开始了解爱了。

风吟放下果盘逃跑似地离开了静瓷的房间,我不由自主地追了出去,我在她身后叫道:“站住。”

她停下脚步,但只是直直地站着,没有回头。我走到她身旁,简单地说:“跟我来。”我没有看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感觉到她迟疑了一下,但作为我的接待员,她是无法拒绝的。

我看见她低着头走进我的房间,转身关了门。我走到她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些气馁,因为我的内心里竟然在怕她误会。

自从我成为了一名偶像歌手后,绯闻就没有间断过,但我从不证实,也不屑否认,我固守着自己的世界,世界外的东西,是非曲直,都与我无关。可是这一次,我竟然会害怕,竟然有了解释的冲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来的话却和我真正的意图相差很远。

我说:“我希望你不会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我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生硬。

我看到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迟疑了几秒钟,回答说:“安先生大可放心,我们酒店的职员都是有职业操守的。”

她的声音虽然是职业化的谦逊和平静,但我却听到了对我的不满,这让我有些无措起来,我卸下伪装,柔声说道:“那很好,你出去吧。”

她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向门外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叫住她:“等一下。”我走到她面前,看到她依然低着头,不敢看我的样子,心中无限怜惜,我用手慢慢抬起她的脸,她惊惶地看向我,脸上竟然满是泪痕。

我惊诧地看着她的泪水,问道:“你怎么了?”

她似乎刚刚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过来,用手擦了一下泪水,低低地说着:“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了。”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她离开后很久,我一直站在原地,似乎她依然在我面前,为我流着泪。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有心痛,但还有一丝甜蜜。我在无意中伤害了她,却也在无意中看到了她的心意。

我忽然清晰地想起我们小时候曾经有过的一次对话。

她问我:“直树,要是以后你成了明星,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要和你玩,那你会不会不理我了呀?”

我说:“当然会了,那么多人陪我,我哪里还顾得上你啊?”

她看着我,忽然泪水流了下来。我慌忙为她擦干泪水,连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好了好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不管以后我是不是明星,我都只跟风吟一个人玩,只对风吟一个人好,行不行?”她流着泪笑了起来。

我就这样一个人站在豪华的酒店套房里,想着我和风吟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在回上海的飞机上,我和静瓷坐在一起,我觉得静瓷一直想跟我说话,但我装着听音乐的样子,闭着眼睛不去看她。她踌躇了一阵,忽然拉下我的耳机,在我耳边说:“直树,我们和好吧,你知道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好难过。”

我淡淡地说了句:“随便你。”

静瓷笑了起来,用更低的语音说:“直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感激我的,那个服务员我帮你解决了。”

我迷惑地问:“哪个服务员?”

“就是那个看到我们,我们俩那件事的那个?”

我心里大惊,隐约地知道一定是对风吟不利的事,连忙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打电话给黄总经理要他立刻开除那个服务员,否则中天就要重新考虑和水晶酒店签署的合作协议。那个老色鬼吓的连忙答应,说今天就让她离开酒店。这下你不用担心她会乱说话了吧。”

我气愤地将耳机摔到她身上,说:“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就让别人失去工作,你知道一份工作对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吗?你根本无法体会。”

静瓷被我的这个动作吓住了,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生气地说:“你干吗这么帮她说话,不就是当个服务员吗,哪里不好找这样的工作,这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刚刚才说要和好的。”

“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你,你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吗?钻营算计,心胸狭隘。”

“你不要再说了,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安伯伯常说你不太懂得保护自己,让我多帮你。这里是娱乐圈,不是救济站,做事情不能太感性的。”

“谢谢你,恐怕我只能让我爸爸失望了,也请你以后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我重新戴上耳机,这一路上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我的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因为我的出现给风吟带来这么多额外的曲折,我不知道离开水晶酒店后,她能否找到新的工作,她的生活又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幸好我担忧的时间不是很长,很快我就在上海俞伯伯的别墅里见到了风吟。我庆幸我当时的决定是对的,俞伯伯果然抓住了和风吟重新团聚的机会,顺利地说服了俞伯母,和风吟一起回到了上海。

不过那天和风吟一起来到俞伯伯家的还有潘佑威。潘佑威是“中天”的天王,虽然我们是同一公司的,因为也是竞争对手,所以他对我始终充满敌意。就在这天我发现潘佑威在追风吟,我很明白潘佑威的用意,他想成为“中天”的女婿,这样就能和我这个太子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潘佑威走后,我看到风吟一个人拿着饮料杯走到天台上,于是我也跟了过去。

我对她说:“你不要幻想爱情了?”

她迷惑地看着我。

我说:“你以为潘佑威对你一见钟情了吗?你也太天真了吧。他只是想抓住一个成为中天女婿的机会。”说这话的时候,我内心有些恼怒,我知道我自己是在介意她刚刚接受了潘佑威的礼物。

我们不再说话,她一直看着星空,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里。忽然我听到她似乎在对自己说话,她的声音空灵寂寞,四处散落:“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幻想过爱情,但我一直知道我的爱情只是一份幻想。走近了才了解距离太长,想看清楚却发现爱很模糊。我以为我一直幻想的是自己的爱情,醒来后才发现所有的影子都只是别人的幸福。这样的幻想就象是一种爱上孤独的过程,一点一点直到完全看不见自己。”她说完就向房间内走去。

我记住了她刚才说的每个字,只觉得那就象是一首婉约的歌。

第二天我将风吟说的话打印出来,略做修改后交给了我新专辑的制作人汤哥,汤哥对这首歌词很满意,请著名的作曲家麦子谱了曲,我只试唱了一遍,汤哥就决定要把这首“别人的幸福”作为我新专辑的标题歌。

当我的专辑大卖后,我一直希望风吟会来找我,对我说点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做。无奈之下,我只好在庆功宴的当天,亲自去她的学校接她。当我在车上将这首歌放给她听的时候,在我的意料之中,她果然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惊讶和感动都让我非常得意。

“别人的幸福”这首歌终于让我和风吟成为了彼此的幸福,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们用那么长久的分别,寻觅,揣测和告白后才刚刚拥有的幸福却是那么的短暂,它很快被命运轰炸地灰飞烟灭。任何东西的得而复失都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这是我和风吟的幸福,我这才知道原来幸福是比生命更脆弱,更无法预料,更多玄幻的谜,我只看的到谜题,却看不到谜底。

在我听到俞伯母对我说:“直树,在你知道了我们错综复杂的关系后,还能爱风吟吗?你能保护她在你们的家庭里不受到任何往事的伤害吗?她能在除了你的爱没有任何亲人的祝福下快乐地生活吗?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她能什么都没有地活下去吗?”时,我被彻底地击倒了,我知道我不能,我最害怕的事就是风吟因为和我在一起而受到伤害,就象在H市时我让她失去工作一样,如果我不能给风吟她所希望的幸福快乐的生活,那我宁愿她的身边不是我。

我的决定显得仓促,但又那么坚定,我看到风吟在我汽车后面追赶,我也看到她泪流满面地摔倒在地上,但她不知道我脸上的泪水并不比她少,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怕我的违心,我的撕裂般的心痛,如果有人知道的话,我会再也承受不了。

风吟再次从我生命中消失,这一次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她,因为妈妈说过如果一个人刻意不想让另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她一定会选择一个对方怎么都想不到的地方隐藏,所以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是真的再也无法见到风吟了。

风吟走后很久,有一天潘佑威来我的公寓找我,他一进门就挥拳将我打倒在地,他拿着一张报纸问我是不是真的和风吟分手了,我说:“是。”

他的情绪更加激动,他抓着我的衣服叫道:“你这混蛋,你是因为自己家族的利益,就把风吟给甩了,是不是这样?你说话?”

我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我的眼睛,片刻后我回答:“你认为是就是了。”

他再次将我打倒在地,他对着我吼叫道:“混蛋,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又是怎样在电视上承诺的,你说你会给风吟幸福的,如果知道你会这么对风吟,我一定不会就这么退出。风吟现在哪里?”

我如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脸因为强烈的愤怒和痛苦而有些变形,他质问我:“你不知道?

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知道风吟临走时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吃了一惊,连忙问:“她来找过你吗?”

“她来和我告别,然后说了一些当时我觉得很奇怪的话,今天我总算明白了原来那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

“风吟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风吟说在我走之后,不管你听到什么我和直树的新闻,都请你不要为了我去为难直树,你要相信无论直树对我做了什么事,都是因为爱我。她还说,直树自从进入演艺圈后就一直不快乐,我好不容易让他不再封闭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他。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做他的朋友,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安慰他,陪伴他。就算是我们认识一场,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隐藏地那么深那么久的疼痛感觉排山倒海地向我倾泻过来,我疼地蜷缩在地上站不起来。我当着潘佑威的面,无可抑制地痛哭失声。

我和俞伯伯一起去H市寻找风吟,可是没有结果,我有些知道风吟不可能在我们最容易想到的地方,她说她会回H市只是在骗我。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站在H市观音桥的海滩上,这里风吟曾经带我来过。海风很凉,吹到身上有寒冬的感觉,游人很多,大部分是情侣。有人在海滩上空燃放烟火,抬头望天的情侣们相互依偎,似乎这就是幸福。

有个小女孩走到我身边,用稚嫩的声音问我:“叔叔,要玫瑰花吗?”

我说不要。

她并不放弃,再次问:“你女朋友还没来吗,那你先买好等她来吧,今天是情人节啊。”

我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情人节,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情侣。我买了一束风吟最爱的白玫瑰,然后在沙滩上坐下,一瓣一瓣地放进海水里。每撕下一瓣,就在心里说一句:“风吟,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用风吟的第一人称写的,所以一直想写个直树的番外,将无法写进文的那部分写出来。但这次为了赶现言频道的情人节活动,时间太紧了,所以写的很匆忙。哪位亲有兴趣的也可以帮我重写一篇,就贴在文下好了。飞梦里的宝贝们,别光顾着看了,帮我写一个吧。

第二十二章 初涉歌坛(2)

这种感觉在我进入西蒙影业的放映小厅看完《远山》的样片后再次得到了证实。《远山》描写的是西部小镇上两个年轻牛仔的同性情爱故事,这种题材在国内是会被禁映的,但在美国却是热点。影片拍的非常内敛,几乎听不到太多的对白,那些激烈到几乎崩塌的情感,始终在苍茫的山脉前浓浓淡淡地持续着。两个棱角分明的美国男人,他们一直在相遇,又一直在别离,他们一直在坚持,却也一直在放弃。如此壮烈,又如此婉约。我暗暗惊叹,Lee是一个可以将渺小的情感无限放大,让观看的人不断自省的导演,我有预感这将会是一部非常成功的电影。

我演唱的主题歌“Once we meet”在影片中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两个男主人公经历生死浩劫后相互拥抱,远处是山崩和兽鸣的声音;第二次是他们首度告别,在城市投射于大地上的巨大阴影里;第三次也就是片尾,Michale手捧Jack的遗物,失声痛哭。

可能是受到观看后对影片的那种敬畏心态的影响,我的录音一直都很不顺利。我的胆怯和患得患失让我的声音变的很不真诚。Lee下令停止,他走到我面前说:“风吟,你不缺少对音乐的控制,也不缺少对影片的感悟,你缺的是自信。一个没有自信的人即使有天大的才华,也终将被埋没于茫茫人海。你相信我有拍一部优秀影片的能力,就应该相信我对你的认同。这样的机会可能一生只有一次,但一次就足够改变你的人生。所以你必须集中精力,忘记一切地去抓住它。”

我们的录音工作持续了两天,当我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录音室里有片刻的寂静,然后所有的制作人员都眼含泪水地热烈鼓掌,Lee过来紧紧地拥抱我,我茫然地看着他问:“我通过了吗?”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半年后当Lee在长途电话里激动地告诉我“远山”获得了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时,我正在互联网上查看直树的新闻。直树这几年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专辑推出,但在影视剧方面却新作不断,因此人气不降反升。但出道时绯闻不断的他在重回单身身份后却再没有新的绯闻女友出现。那些娱记自然不会就此甘心,于是开始有直树性取向更改的新闻,不久他们就为他找到了人选。

那个男生名字叫何翔,是“中天”去年签的新人,长的人高马大,容貌和声线都特别阳刚。中天似乎挺看好他这种类型,为扶持他上位,在他的第一张专辑中特地安排了一首直树和他的对唱歌曲,之后两个人又一起参演了获得当年收视冠军的一部电视剧。电视剧热播时网络上就出现了两人同性恋的新闻,后来传闻愈演愈烈,最后变成了两人已在国外注册结婚。

我一边在电话里祝贺Lee,一边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在为直树担心,不知道这样的负面新闻是否会影响他的情绪。

第二十三章 奥斯卡明星(1)

“远山”获奖后我一直没有再见到Lee,他忙于在世界各地参加首映礼和电影节。由于“远山”的热映,“Once we meet”这首歌登上了纽约电视一台“金曲排行榜”的冠军位置,“GIGI”的名字有时也会被一些音乐主持人提起,但对我的生活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

我重新注册了一家学校,继续学习声乐和歌曲创作,课余时间为友邦保险当华人区域的推销员。晚上的时间我全部给了小宗,我教他用中文造句和编故事,也教他在地图上找中国和上海的位置。周末的时候,我会做一桌子的中国菜,小忧和小宗坐在我的对面。当我看着他们开心地把那些菜一个个地吃完,那时候我会想,这就是直树所说的最适合我的幸福吧。

我在唐人街买了一个3厘米宽的纯银手镯套在左腕上,无法磨灭的时候就去学会隐藏。我要让我的生命象被冲刷一新的街道,过去未来再无交集。如果回忆只是一场幻觉,我宁愿连回忆都没有。

这样的生活我以为我会一直过下去,直到生命终结,但它却在Lee回到纽约后的那一天嘎然而止了。

我们约在Lee的一个台湾朋友开的名叫“易”的餐厅里见面,那里也是很多娱乐圈名人聚会的场所,在他们的圈子里非常有名。我在那里见到了Jeffrey Moss。

我一看到他就认出了他,当Lee才说了一句:“风吟,我帮你介绍一下。”我就接下去说:“是Jeffrey Moss先生吧?”

Lee惊诧地看着Jeffrey问:“没想到你在中国人中也这么有名。”

Jeffrey笑了笑回答:“不是因为有名,是因为我和俞小姐在中国时曾经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