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鸾特别想说,欺负我的人只有你。但她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气氛,也想赢得他的欢心,便甜甜笑,“因为你回来了,我高兴嘛。”
傅明夏继续皱着眉,表示不理解,“高兴就高兴,为什么要哭?”
“”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她怎么能不哭呢?怎么能不哭呢?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啊,他估计根本没想过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做什么都没底气。他恐怕也根本不知道,在面前时人人叫她“夫人”,人后都鄙视她“乡下来的野丫头”,她也只能忍着。他更不知道,她为了达到和他一样的高度,每天在学那些她本来一辈子都不用接触的东西。
而他终于回来!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见她,就是亲她。
她又委屈又欢喜,又恨又爱——傅明夏,我怎么能不哭呢?
傅明夏终于没从她嘴里问出来什么,而据他看来,叶鸾生活得很好,性子也开朗,没啥不好的。于是他就走了,去忙自己的事了。叶鸾在门口看他离开,众人也都走了,只有喜鹊和杜鹃依然围在门口交流感想。
叶鸾回到案前,拾起狼毫,继续学写字。她并没有不喜欢读书写字,这些本来是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学的。而现在,她竟有了机会。但他已经回来了,这种王妃的游戏,是要结束,还是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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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
等傅明夏离开后,叶鸾才慢慢地想起自己应该做的事。她让两个侍女去取了自己为傅明夏新做的衣袍,又把一盆新鲜的兰花搬进屋,拿着剪刀摆动半天,可算看起来有点儿样子,还让人去请了张嬷嬷,谦逊询问自己有没有做的不好的。针对叶鸾的懂事,连张嬷嬷这样的好古板都十分惊异,她虽然没有笑,但点的那两下头,已经让叶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叶鸾在屋子里左右等不得傅明夏回来,咬咬唇,犹豫是不是要人去问一下。人家不都是夫为妻纲嘛,她得贤淑下。
喜鹊道,“夫人问王爷在做什么啊,夫人和王爷的感情真好!”
叶鸾道,“你想错了”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安排和他的安排有没有矛盾而已。
她话没说完,杜鹃就打断了,“夫人要是着急了,就派人叫王爷回来呗。”
“那也太什么了吧。”叶鸾脸红,怎么像是她很饥渴的样子。
在和两个侍女的闲聊中,叶鸾灵机一动,又想起了自己可以为他做的一件事。她可以为他准备晚膳!有了主意,叶鸾心里就禁不住得意。别的她可能没把握,得学着来,可这做饭,就很容易了嘛。她本来就是乡下的小姑娘,又不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
说做就做,叶鸾去了小厨房,把人赶出去后,自己开始忙活。府上对这位随和的未来王妃,既好奇又鄙视,心情复杂,看了好几天,把王爷都看回来了,大家都没有发现这个未来王妃有什么特别值得人注意的。顶多就是不笨而已,可这也算是能吸引王爷的优点吗?他们王爷可是连公主都无视的啊!
叶鸾忙了一个时辰,看着饭菜被两个侍女一盘盘端走。等她到最后的时候,喜鹊跑来,“夫人夫人,别做了,王爷回来了,问你呢!”
叶鸾净了手,整理了下发丝和衣袂,在丫鬟簇拥下,回去了院子。玄月如勾,看檐下挂着的一盏盏红灯笼在夜风中招摇,叶鸾的心也不定。这是她第一次学着王妃的样子做事,她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四个丫鬟在门前守着,看到她,伏身行了一礼,拉开了门,请她入内。叶鸾才进去,房门又被关上。屋子还是她的屋子,只是现在,摆着膳食的桌案前侧坐着一青年。并没有多余的人,显是被他吩咐了出去。
傅明夏手支下颌,垂眼沉思着什么。桌上点着灯,光线却并不亮,只够勉强照出他模糊的英挺轮廓。那烛火一晃,他的容貌也随之一晃。
烛心爆的时候,叶鸾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跳了一下。
傅明夏抬头,厉眸锁住她,让叶鸾背脊半僵。他看着她,灯火下的少女,乌云低挽,面若秋月,目凝春水,唇如丹朱。这样年轻的姑娘,一眉一眼都柔软婉约,透着鲜活和生气,让人百看不厌。面对着他冷漠得可以把敌人吓退的目光,少女也似有些紧张,却还是对他笑了一笑,缓缓走了过来。
傅明夏看出来了,她的发型、动作、笑容,都是经过事先演练的。
“夫君”叶鸾想着怎么开口。
傅明夏打断她,“怎么穿这身衣服?跟唱戏似的,明天别穿了。还有你那什么笑,把我当镜子呢?”
叶鸾跪坐于他面前,抬头看他,沉默不语。
傅明夏眸心微跳,声音懒懒的,“怎么,我说错你了?”
叶鸾道,“张嬷嬷说,王妃都这样穿的。”她的潜意思是,你说这样不好,是不是不承认我的身份,打算反悔?至于笑容,唔,他不喜欢的话,她可以改变。反正她现在的所有,不都是为了他的高兴嘛。
傅明夏愕然,他想了半天,才想起平时见的那些命妇们,似乎都是这样的。但他并不喜欢叶鸾这样,多么年轻好看的姑娘,就应该好好打扮自己,而不是把自己弄得跟老了十岁似的。他说,“在府上就不用穿成这样了,你又不见外人。”
“好的,夫君。”叶鸾从善如流,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一层层穿下来,累死了。傅明夏不喜欢,她很高兴。
然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叶鸾瞪大眼看他,你终于回家了,对于这个命运被你掌控的可怜如我,你就一句话都没有?傅明夏别头,我和你能有什么话说?你的世界跟我的世界差得太远了。
叶鸾又生出一种给他一刀的感觉!
但她不能,她吸口气,举箸夹菜给他,“夫君,这些全是我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傅明夏的反应是,“为什么是你做?府上的厨娘都养着干什么?”
叶鸾默默看他,请体会一下急于在夫君面前表现自己的小妻子的心情好不好?
傅明夏接收到了她的意思,虽然他对此嗤之以鼻,但不表示他看不出来叶鸾在做什么。低头沉默了半天,他只给出了一句,“别做给别人。”
叶鸾笑了,在看到他后,终于真心地笑出来了。好在他没有蹦出来一句“以后别做这么掉价的事”之类的话,若是这样,她真不想理他了。
傅明夏看着叶鸾的笑容,出神,这样年轻的姑娘,笑起来真好看。
叶鸾一筷子肉伸到他嘴里,傅明夏说,“我不吃你的口水。”
叶鸾笑眯眯的,筷子举在他唇边。
傅明夏挑眉,威胁我?偏不吃。
叶鸾哄他,“我亲自做的水煮肉,可好吃了,尝一口嘛,都到你嘴边了。”
傅明夏白她,我是你哄的三岁小孩吗?
叶鸾道,“我做了很久的,你就不能为我改变一下你的习惯?你都说我们是夫妻了,连我的口水你都不吃?”
傅明夏无动于衷,他心肠冷硬,本来就不是女人的两三句话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叶鸾筷子往前举得更近些,“我刚到王府,人生地不熟,你扔下我就走,一句安排和吩咐都没有。他们都怎么看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连一块肉都不肯吃?”
傅明夏想,奇怪,我本来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她一说,我竟然有心虚的感觉?他看叶鸾好久,才想起:这是我的妻子,我是不是该让她高兴点儿?好吧,就当哄她了。
他张口,终于接受了她送到嘴边的肉丝。叶鸾笑,更愉快地把许多菜往他碗里夹,介绍着这都是什么。傅明夏看着堆成小山的饭碗,忍耐半天,没告诉她,夹过来的五种菜,有三种都是他平时不喜欢吃的。不过他看了看叶鸾笑盈盈的小脸,端起了饭碗,默默吃起来。
叶鸾满意无比,双手捧脸看他:呀傅明夏,你还不是无药可救嘛。不喜欢的东西你都肯吃,我现在相信,我身上肯定有吸引你的东西了,你娶我,必然不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梅落。长得像梅落,不会让你试着忍你的臭脾气的。
傅明夏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啊。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口味呢?她知道的。
只是梅姑娘是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让叶鸾夜夜难眠。真怕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爱梅落了,于是就冷落了她。他冷落了她,叶鸾之前受的委屈,全都白受了。弟弟叶荣,也会受到影响。
叶鸾得牢牢抓住他的心。
饭后,叶鸾观察他的神色不算太疏离,便拉着他去欣赏自己修剪的花木。傅明夏对此兴趣缺缺,但为了配合她,仍跟着她看了几盆她摆弄的花草。
忽指着其中一花瓶,“这个也是你弄的?”
叶鸾凑过去看,脸瞬间黑了黑。她一共指给他五盆花,他偏偏看中其中唯一浇坏了的一盆。叶鸾心中暗恨,喜鹊那个丫头片子!之前吩咐她把这盆花丢出去,那丫头估计玩得给忘了。
叶鸾支吾,“浇水浇多了。”
傅明夏就等着她这一句了,赶紧道,“所以你不适合摆弄这些,别做了。”一晚上他都盯着她的脸看,想着她锦衣华服下柔软的身子,想着那种酥麻欲仙的快感,结果她压根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一直抱着她的花说个没完没了,谁想听她的花了。趁此机会,傅明夏当机立断,决定斩断这个话题,把她往床上带。
叶鸾急了,拉着他往外走,“我哪有不适合?就种坏了一盆而已,我带你去看,我这些天弄了好多花呢。”
傅明夏脸黑,拽住她的手,翻过她的身子,瞪她:谁想看你的花啊。
叶鸾仰头,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傅明夏吸口气,手扶在她肩上,“想不想上床?”
“”在他直接的目光下,少女觉得自己的全身都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
叶鸾面对着傅明夏灼灼的目光,一句话尚且说不出。她头脑有些混乱,不太明白为什么正常的话题能被他拐成这样。但显然,傅明夏是不需要她的回答的。当他问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傅明夏低头堵住她的唇,品尝少女馨甜的味道,憋闷的心情终于好转了许多。因为他那个正常人接受不了的性格,他在宫里呆得并不愉快,在外面呆得很不愉快,其实他本来即使在自己府上,也不会愉快。但因为叶鸾的存在,因为心里终于有了些想做的事,傅明夏一直期待着这一刻。
她身体散发着甜美温暖的香气,诱引着他的嗅觉;她的舌、她被迫回抱的双手,无不向他发出邀请,诱引着他的触觉;她漂亮的眼睛,姣好的容貌,诱引着他的视觉那是和他习惯的铁马金戈完全不同的柔软,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不受自己的控制,肆虐呼啸——
想抱着她,把她的骨、她的肉、她的血,全部吃干抹净;想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墙上,把她吻得晕头转向;想撩起她的裙裾,托住她修长的双腿,用唇舌挤压她发红的蓓蕾,让她在自己身下哭泣颤栗;想把她抓进身体里,相濡以沫,抵死缠绵,不死不休!
叶鸾胸上的衣袍被他剥开,清脆的裂帛声在沉静的房中格外清晰。天旋地转,人被他凶狠地抱起,跌跌撞撞地往床榻边走去。她被一把丢到松绵的床帐中,傅明夏黑沉的身影便压了下来。像是一场战争,他紧紧按着她的手,强掰开她的两条腿,就往中间挤去。
叶鸾发现,直接就是他的一贯风格,每次都这样。她每次都昏昏沉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下一刻,人就已经被他压到了身下。而她稍一反抗,简直就像催请剂一样,刺激得他更为兴奋。
少女躺在身下,看到他俯身埋在自己挺翘雪白的玉峰,看到他额上滴下的汗水。他紧绷的下巴,对她隐忍的表情,那一刻,叶鸾鬼使神差,轻轻说了句,“你如果要很多次的话,就温柔点吧,我受不住。”
傅明夏明显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吭气。
叶鸾闭眼,手盖在眼上。有那么一瞬,当他亲吻她的时候,她真觉得他是喜爱自己的。但这多么奇怪,叶鸾自己都不信。她是命大,重生到了十一年以后。按照傅明夏生平的时间,十一年前,正是他失去梅落的那一年。
就在那一年,叶鸾无意进京,死在他手里。
她不过因为长得像梅落,当年便被他杀死。而过了这么多年,大概是傅明夏的情绪没有当年那么失控了,所以才没有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久杀了她,甚至还出于某种目的,娶了她。
这个目的是什么,叶鸾目前还没看出来,但她想,傅明夏迟早会让她看到。就是不知道这个目的的残忍程度,够不够自己舍身报复他的本钱。
他们两个啊叶鸾微笑,简直是一对狗男女,能够凑在一起,还真谁都不亏。
只是他是自愿的,叶鸾却是被他追到这一步的。她的一生,都因为他的失心疯而改变了。她的人生,本可以很简单的。
傅明夏啊真想有朝一日,他跪在自己面前悔恨,然后自己一刀刀杀了他,方能解心头恨。
在思绪混沌的时候,叶鸾陡然蹙眉,轻轻叫了一声,咬在他肩上。感觉到他进入了自己身体,小腹处胀得厉害。长久不做这事,那里很干涩,他进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痛。叶鸾本想让他跟自己一起痛好了,但他竟然停了下来,没有冲刺。
叶鸾抬眼看他,碰触到他强忍的灼烫目光。他低头吻她,在她唇边喃喃,“马上就不痛了。”他的手,伸到两人紧贴的地方,在叶鸾瞪视下,面不改色地揉捏起来。少女身子微僵,瞬时下腹的僵硬转为一滩软水,两腿发麻,叫了出声。
她的小猫似叫声,让傅明夏也跟着她脊背一麻,在她身体里的那部分更胀大了几分。这次,再等不得叶鸾适应,他快速动了起来。
等他发泄完毕,叶鸾本等着第二次,因她感觉到他的那部分在她下面在迅速地长大。但傅明夏竟然从她身体抽出,抱着她去清理了下身体,两人才回到床上。叶鸾转身,面对着他,垂眼瞪着他那里的方向,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可他并没有来第二次。再想起自己痛的时候,他竟然会去揉那里
叶鸾惊讶万分,“你、你怎么会那个?”在她印象中,傅明夏跟她做这回事,从来都是只管他自己快活,根本不理会她。
傅明夏淡然,“我看你每次都那么痛苦,在宫里闲的没事的时候,就问了问御医。”他凛冽的目光扫视她,直言,“下次你有什么不舒服,直接告诉我,不用去找杜成思。当然,以后杜成思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
叶鸾目光复杂,心情更复杂。如果自己没自我陶醉的话,傅明夏是在学着照顾她吗?
傅明夏被少女那充满爱恋的深切目光看得不自在,沉沉道,“我当然不是为了你,只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说出去太丢人,还让人怀疑我的能力。你以后少给我做丢人的事。”
“”叶鸾又想掐死他了,转个身,闭眼不理他了。
傅明夏奇怪她又怎么了,理所当然地拿手肘推她,“听清楚了没有?还有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得学会怎么讨我高兴,而不是天天和那些丫鬟们折腾王府。”
叶鸾道,“夫君,天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别说了,先睡觉吗?”
后面终于没声音了,只有一线昏色灯火远远地照在床上。叶鸾睁着眼,看墙壁出神。其实傅明夏应该没有折腾她的意思,只是他那张嘴,习惯性地挤兑她。相遇以来,除了他经常控制不住他的脾气,当他正常的时候,他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为了她好。可这种笨拙的做事方式,总让叶鸾觉得他在虐待自己。
怎么有人在男女相处上笨成这样?
叶鸾也从来没和男人相处过,但她起码清楚怎样会让人讨厌。观之傅明夏,简直就是反面例子。若换个女人,能不被他吓死,就算好的了。
第二日起,傅明夏清晨的时候,交给了她一本册子。她不接,“我不识字。”
傅明夏白她,“知道。”手却还伸着。
叶鸾只好狐疑地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翻开随便看看,脸就腾地爆红,迅速合了册子,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指着他,“这、这、这是淫书!”
傅明夏鄙夷,“这是春,宫图,我专门从宫里拿出来的,你看着学学。昨晚的话忘了吗?”
“昨晚你说什么了?”叶鸾红着脸问。
傅明夏暗恨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气了一阵子,还是忍了下来,“我说让你学会讨我高兴,把这册子学一学,能不能不要只我使力?”他说完,不理呆坐在床上面红心跳的少女,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叶鸾坐了半天,才认命地翻开册子。看了几眼,闭眼缓一会儿,才又继续看。等听到外头喜鹊和杜鹃叽喳的说话声近来,赶紧把册子藏起,颇为做贼心虚。
接下来几日,叶鸾又过上了和傅明夏夜夜上·床的日子,有时候白天也来。两人照着春,宫图,如两个初学者一样严肃研究。傅明夏冷着脸兴致勃勃,叶鸾红着脸想看不想看,竟然磨蹭着给进行了下去。
在这一日日和他欢爱中,叶鸾终于迟钝地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在她之前,傅明夏应该从来没和女人做过,因他对此事的陌生,不逊于她;
第二,傅明夏爱的,沉迷的,应该是她年轻诱人的身体。
因除了床事,他几乎不跟她说话,也不主动找她。
叶鸾摸摸发烫的脸,看着铜镜里被滋润得眉目含春的少妇,沉思:好吧,为了讨他欢心,他不来找她,换她去找他。虽然他总称和她无话可说,但叶鸾坚信自己天天在他跟前晃几次,傅明夏总会对自己印象深刻。
爱自己的身体就爱吧,男女这档子事,称不上谁比谁吃亏。她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收到,毕竟傅明夏身材,应该也很不错。
两岸花溪夹杨柳,桃花乱落如红雨,叶鸾在乱红纷纷中行走。她不知道别家王府是什么样子,只觉得傅明夏的王府恢弘雄浑,并没有几许柔意。还是她的到来,让府上那些躲在暗处的丫鬟有了用武之地。
除了进宫那一趟之外,回到京城的傅明夏,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天天去社交。
作者有话要说:
☆、练字
八月花开,叶鸾站在紫藤花树下,看着明敞窗后的青年。他斜倚着红木几案,案上是一盘散沙,插着几面小旗。沙盘模拟成两方交战,傅明夏研究着,时不时动一下旗帜,或在其中一个地方勾画一下。
来之前,叶鸾就被告知,不要打扰王爷。她也清楚,即使是在自己的府上,傅明夏也是独来独往的,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下人都不敢走入他的视线中。
外面花叶纷飞,一片粉白花瓣飘入窗内,落在傅明夏手上。他伸手一弹,一道指风,就让花瓣散为碎屑。这种随手杀伐决断的气场,确实让人生不出亲近感。
傅明夏和整个京城都格格不入,不,应该说他和别人的热闹凡尘都格格不入。京城的盛宴,他不喜欢;贵人之间的请客,他也不去;府上应有的歌舞,他也拒绝出场。他这个人总像有点问题,总把自己憋在一个独立的世界中,和所有人保持一定界限。而一旦超过这个界限,他总会和人发生摩擦。摩擦过去,对方是生是死,可能连傅明夏自己都控制不了。
叶鸾想起喜鹊的话,“王爷喜欢什么?我没见王爷喜欢什么,他老在外面打仗,等回来的时候,就在屋子里看书,或去校场操练他的兵,他都不跟我们说话的。”
杜鹃劝她,“王爷精神好像总绷在一条线上,稍微挑一挑,他就会失控。所以夫人,没有事的话,你还是不要去找王爷说话了。”
所有人都说,不要理傅明夏。
可是叶鸾怎么能不理他呢?
他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她怎么能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随意的物件呢?
这个时候,叶鸾看到窗后独坐的傅明夏,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心就那样软了下去。她想着,他也是可怜之人。他的爱人被他所杀,从此后,他永失所爱,时不时的精神紧张,成了他折磨自己的方式。在无人可亲近后,也为了防止自己随时的控制不住情绪,傅明夏习惯把自己关起来,自己折腾自己。
在梅落死后的一十一年中,她得知,傅明夏从未放松一日,也从未开怀一日。
而叶鸾,只能算是一场意外。她在最恰当的时间,让他碰到。许久的隔离尘世,让傅明夏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他或许想对她好,但表现出来的,对叶鸾造成的总是伤害。他或许也曾经想跟她解释什么,但他解释出来的,往往和他的本意背道而驰。
叶鸾心中苍茫,恍恍想着,不知道,在梅落死之前的傅明夏,是什么样子。他是不是也拥有正常人一样的情绪,也有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若是梅落不死,他是不是不会走到这一步?
在心中柔软的时候,叶鸾又无奈,可是梅落,不是由他亲手杀死的吗?活该。
傅明夏无意抬眼,看到了紫藤树下的少女,阳光直面他,让他觉得刺眼。叶鸾看到他见到了自己,连忙微笑,但笑容只做到一半,就见傅明夏冷淡地移开了目光,像没看到她一样。叶鸾微僵,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他本来就这样。
叶鸾推门而入,傅明夏看了她一下,没吭气。叶鸾看他恹恹的神色,想,大约他是真的不想说话。叶鸾抓紧手中的书,向他走过去,“夏天那么热,你一个人坐着不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