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攸点点头,说道:“母后当心,让铁摩勒陪着去吧。”
褚文鸳笑道:“放心吧,安王不敢在自己府中将我如何。”
尉迟攸坚持让铁摩勒跟着,这才回宫而去。
褚文鸳来到安王府门外,下了马车昂然往里走,门官慌忙过来阻拦,杜鹃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太后娘娘驾到,还不快去禀告了你的主子,出来迎接。”
门官诺诺道:“王爷吩咐过,谁也,不见。”
褚文鸳说声放肆,门官再不敢说话,瞧着太后径直进了大门,慌忙差人去禀报时玉。不大的功夫,时玉恭敬迎了出来,待要行礼,褚文鸳摆摆手:“一切客套都免了,我有要事见尉迟谦。”
时玉带领着褚文鸳来到安王的书房,褚文鸳推门进去,笑道:“安王爷好兴致。”
安王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你来做什么?”
褚文鸳不慌不忙坐了:“安王爷,出兵吧。”
安王抬起头来:“你凭什么吩咐本王?”
褚文鸳笑笑:“你若按兵不动,我会联络先父所有门生,在朝堂上弹劾你,想你这些年把持朝堂,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恨不得你倒霉。”
安王轻笑起来:“我不是宿风,不怕那些酸儒,任他们撞墙触柱,自寻死路。”
褚文鸳也笑,喝一口茶笑问:“王爷可还在意梅妃之事?”
安王额头青筋暴起,捶一下几案道:“闭嘴。”
褚文鸳笑道:“当日情形只有我亲眼瞧见,今日全部告诉安王爷,我以皇帝的性命起誓,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安王瞧着她,褚文鸳笑道:“梅妃并没有对尉迟勋动情,她当日在宁寿宫本欲上吊自尽,是尉迟勋挟持了她,以备日后要挟安王之用,岂料梅妃节烈,假意对尉迟勋示好,为他煮了安神的柏子汤,汤中放了迷药,尉迟勋喝下后神智昏聩,梅妃拔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刺死了他,然后自尽,她临死前特意叫我过去,笑得十分满足,她说总算不用苟活,连累自己儿子名声。我因妒生恨,趁着尸首未冷,将尉迟勋放到她的怀里,掰过她的手抱住他的,是以王爷瞧见的,是那样的情景。”
安王自书案后站起身,目光灼灼,他的母后本当如此,褚文鸳郑重道:“我再说一次,我以皇帝的性命起誓,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她发如此毒誓,安王深信不疑。褚文鸳心中一声冷笑,我儿是真龙天子,自有老天护佑,我就算发誓,又能如何?
瞧着安王神色,褚文鸳又道:“王爷此时出兵,救国于危难,在朝堂上威望更甚,就算宿风打了胜仗,王爷也能抢得头功,若战败,则拿宿风做替罪羊。皇帝年纪渐长,心中也能为他的皇叔记上一功,日后叔侄也能亲近些。”
安王意动,他盼着宿风战死沙场,同时也愿意与皇帝亲近,好寻找下手的机会。
未几,安王派出援兵奔安西而去。青艾得知消息,心头依然七上八下,安王随时可能会改变主意,他若翻脸,与卫国军队前后夹击宿风,也不是没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斡旋(下)
过几日收到宿槿来信,提到薛文奇赶往钱塘游说时孝出兵,被赶了出来,一怒之下在江南招募兵勇,欲前往安西增援。
青艾放下书信独坐一会儿,起身出门上马车来到医心堂。
听到青艾进来,齐夫人起身相迎,几年过去她依然是旧时模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青艾笑道:“你也太拼命了些,也该常常出去走动,多晒太阳。”
齐夫人笑道:“偶尔出去,就会担心那些有心事要倾诉的人吃了闭门羹,岂不是愁上加愁?匆匆忙忙就赶回来了,再说这几年来客越来越多,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青艾笑道:“要不招个男弟子,顺便也解决一下终身。”
齐夫人一低头,脸有些红,青艾觑着她笑道:“怎么?深居简出的,竟也挡不住缘分?”
齐夫人忸怩笑道:“去年有一位大娘常来,她年轻守寡,拉扯大两儿一女,最小的女儿跟她十分贴心,前年年满十六,远嫁太康,大儿子已经成亲,每日忙于生计,小儿子是个书呆,整日钻在书房读书,大娘孤寂无趣,就找到我这儿来,我也没做什么,不过陪她说说话,也不收她银子,她的小儿子不知怎么知道了,对医心堂十分好奇,竟想出一个主意……”
青艾好奇心起:“什么主意?”
齐夫人一笑:“每日换了女装戴了帷帽前来,声音是男声,抬头能瞧见喉结,我初始以为是个身有隐疾的女子,总是开解他,过了三五次,他问题多了起来,东拉西扯的,他饱读诗书,知道的很多,时日久了,我竟有些盼着他来,前几日他突然摘了帷帽,说自己本是男子,这些日子饱受相思之苦,求我摘了面纱一见,我一时心慌,就将他赶了出去。”
青艾叹口气:“怎么?他再也没来?”
齐夫人又一低头:“竟然还是每日前来,跟没事人一般。我跟他说我是个寡妇,他浑不在意。”
青艾笑道:“别端着了,就应下吧,这些日子心中苦闷,为你操持一下亲事,我也沾些喜气。”
这时小丫鬟进来说道:“夫人,又来了。”
齐夫人去拿几案上的帷帽,青艾一把夺了过来:“就真容相见吧,我也瞧瞧去。”
那位年青人被小丫鬟带进来,瞧见中间纱幔撤去,桌前坐着两位女子,一位含笑瞧着他,另一位低头侧身坐着。
一高兴扔了帷帽脱掉粉色褙子,里面是蓝色长袍,身形瘦高眉眼端正,过来一揖到地:“小生姓匡,名君豪,求姐姐不吝下嫁。”
青艾笑了起来:“我们家要的彩礼可多,你给得起吗?”
匡君豪忙道:“一切依礼而行,不会让姐姐受一分委屈,只是也别要得太多,我们家不富裕,若为了成亲负债累累,成亲后的日子没法过。不过请姐姐放心,我一直努力读书,明年科举定会高中,”
青艾越发觉得不错,笑说道:“回去请媒婆吧。”
匡君豪喜滋滋道:“那是自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进门。”
齐夫人这时抬起头来,匡君豪瞧得清楚就是一呆:“姐姐果真好看。”
齐夫人又低了头,说道:“我的身家底细,这些年的经历,还是要跟你说得清楚,来吧,我们后园叙话。”
匡君豪忙瞧向青艾,看来将青艾当做了主事之人,青艾一点头,去吧。
青艾瞧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园,不禁笑得开怀,她本欲打听时玉的消息,不想有意外之喜,心中一直愧对齐夫人,这下有了着落,定要好好为她操持亲事。
出了医心堂,横下心来,还打听什么呢?直接去到安王府面见时玉就是。
回到府中带了凌薇,来到安王府,门官又来阻拦,还是那一套说辞,青艾笑道:“我乃一等英国公夫人,还请问问时玉,见是不见。”
门官擦了擦汗,怎么近日来的都是大人物,那个也得罪不已,忙命人进去禀报。
很快时玉迎了出来,瞧见凌薇蹲下身笑道:“当年我还抱过,转眼间这么高了。”
凌薇有模有样一蹲身:“拜见安王妃。”
时玉笑道:“这么大点儿的人,瞧着就心疼。”
说着话环住凌薇抱了抱,站直身子牵着她手对青艾笑道:“国夫人请。”
进了府门,不意安王从书房出来,迎面瞧见青艾就是一愣,青艾福了一福:“请王爷安。”
安王点点头:“青艾有些不一样了。”
青艾笑道:“王爷依然是昔年风采。”
心中却叹气道,那样俊俏活泼的少年,眉宇间竟添了风霜,安王笑道:“青艾放心吧,本王已发兵安西增援宿风。”
青艾笑道:“谢过王爷,我等妇人不懂政事,今日前来只是与王妃叙旧。”
安王瞧着时玉:“青艾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就去一趟命妇院,为玉儿复了身份。玉儿,为郎歆发丧吧,隆重些。”
时玉说一声好,待安王走出,与青艾来到后园,其时已是深秋,层林尽染,不时有黄叶飘落脚下,踩上去咔擦咔擦作响,凌薇顽皮,跳起又重重落下,只为听那声响,青艾叹口气:“这时候,安西已经入冬,不知军中将士寒衣可够。”
时玉低头道:“前些日子去一趟武灵关,听父亲说起一些事,回来后曾规劝王爷,他很生气,斥责我妇人干政,好几日没有理我。”
青艾摇头:“实话告诉王妃,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因王爷,乃是因王妃之兄,时统领。”
时玉瞧着她,青艾道:“我打听过了,时统领为人磊落,一腔报国之心,他的辖地山高皇帝远,我不求他出兵相助,只盼着支援些粮草寒衣冬靴,给江宁太守薛文奇就好。”
时玉低头沉吟,她这些日子心中煎熬,只因自己忌恨设计吓疯郎歆,又有意将颜斐引进后园,致郎歆高楼跌落而死,这才引得卫国兵戎相见,她总觉得这场战争,自己才是始作俑者,隐秘的心事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就是前往医心堂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抬起头笃定对青艾道:“我会给兄长去信,说服其相助。”
青艾松一口气,笑道:“可能瞧瞧小世子?”
时玉说自然,命小丫鬟传令,乳娘抱了尉迟睿过来,青艾抱在怀中,瞧着那一双发蓝的眼眸,这孩子不象安王也不象郎歆,象极了其舅父郎堃,笑说道:“果真是外甥肖舅。”
时玉叹口气:“我总骗王爷说孩子象他,王爷也自认为如此,如今孩子渐大,王爷总瞧着那一双蓝眸皱眉,竟似越来越不喜。”
青艾瞧着时玉:“王妃可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时玉满脸愤恨,咬牙道:“谁又不想呢?可是那郎歆,不知给我吃了什么药,她生下儿子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我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青艾一笑:“那倒未必,这样的猛药,我作为医者,是闻所未闻。”
时玉伸出手来:“还请国夫人把脉。”
青艾搭上她脉搏,脉相稳健平实,又瞧着她的面容笑道:“王妃面若桃花脉相平稳,有孕只是早晚的事,不可太过忧心劳苦,定能怀上。”
时玉欣喜不已,青艾不是神仙,难以断言她是否会真的再有身孕,只是依据经验判断,况且此刻要拉拢她,只能拣好听的来说,希望给时玉些精神暗示也好。
安王重新上朝,对外宣称已派出各路援军前往安西,可大军行动迟缓
半月后齐夫人成亲,不久传来宿风领军战败退守安西的消息,又过半月,听闻薛文奇领军北上,对外只说是民间招募,时玉打发人来,悄悄告诉青艾,时孝看不过安王引兵不发,将麾下最精锐的骑兵给了薛文奇,并拨发粮草衣物随行。
安西没有书信前来,依然没有邹仝的消息,青艾惦记着苏芸和月牙儿,想着当年大家都从边境跟着宿风打回武灵关,如今她们依然在前线,自己却在后方安享太平,青艾再难忍耐,暗暗下定了决心。
正要前往白先生府上,他带着吟歌来了,开口对青艾道:“我要前往安西,我宁愿和他们几个死在一处,也不愿意独活。“
吟歌跺脚道:“原来打的这样的主意,你就不管咱们的孩子了吗?”
白先生一愣,随即大笑道:“我既有了后,吟歌日后也有依靠,更能放心前往。”
青艾问皇上怎么办,白先生道:“禁卫军统领王禄的儿子娶了杨监军孙女,成了儿女亲家,宫中内禁卫都是铁摩勒的人,皇上机灵,又有太后支撑,安王在满朝文武眼皮底下,不敢轻举妄动。”
吟歌道:“我也要去。”
青艾郑重瞧着她:“吟歌有孕在身,住在国公府 ,帮我看护这一家老小,阿河的人马留在京中,会随时听从吩咐,另有杨监军一家,若有急难,可去求助。”
白先生瞧着青艾,青艾笑道:“白先生忘了,我是名不错的军医,自然也要去前线效力,前几日就打定了主意,已经给宿槿去信,让她带着一双儿女速归,吟歌和她一文一武,这一家老小,我才能放心。”
吟歌落下泪来,哭了一会儿慨然道:“你们都放心前去,家中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懒虫又睡过了,理想是睡到中午,还有任务~
娘子军
宿风沿途召集兵马,客气些的找借口推脱,有的干脆闭门不见,结果如他所料,只征得三万大军,宿风却对戚贵道:“足够,这三万听着不多,却是最为忠勇最热血的,我们定能取胜。”
话虽如此,抵达安西后,却只出击一次,兵败后退回安西城内,命俞哙死守,自己每日早出晚归带着士兵演练破骑兵的阵型,并命兵器营加紧制作投石车、长枪长矛、钩镰枪、绊马索。
俞哙自从跟着宿风从未吃过败仗,这次受了很大打击,眼看着堪堪月余过去,卫人每日在城下叫骂,宿风却不应战,气愤跑到中军堂质问宿风,要求率骑兵再次出站,与卫军硬碰硬。被宿风一声不准给挡了回来。
俞哙十分气愤,拍着桌子冲宿风吼道:“娘的,打赢了我不亏,战死了我光荣,我就是要去。”
宿风摇摇头:“这么些年了,还是没有长进。”
俞哙额头青筋暴起:“邹仝是死是活,大将军就不惦记?日前若不是大将军贸然出击,咱们哪里会吃败仗?如今可好,败了就守城不出,做缩头乌龟,俺俞哙受不了这窝囊的鸟气。”
“行了。”宿风脚翘在书案上,“不出击,能探到虚实吗?郎堃以骑兵为傲,急于进攻,卫军采取的策略是重骑兵居中轻骑兵攻两翼,并无步兵断后守成,他们又长途奔袭,最怕打持久战,我们安居城内,等多久也不怕。”
俞哙矮了气焰,嘟囔道:“怎么不早说?”
宿风抱了双臂:“你也没问啊。”
“可是。”俞哙挠挠头道,“粮草不多了,将士们的冬衣冬靴严重不足。”
宿风笑道:“没粮食就斩马吃马肉,也省了草料,冬衣冬靴有月牙儿和苏芸,她们正带着城内女子加紧缝制。”
俞哙又急了,红着眼睛道:“那些战马都是我们的命根子。”
宿风瞧着他:“那你说说,该如何是好?把人饿死?马留着?”
俞哙一跳三尺高,开始大骂安王:“那年在金殿上,就该将他的脖子也拧下来。”
宿风起身伸个懒腰:“安王故意命援军行动迟缓,好等着给我们收尸,这雍朝上下,总会有人看不过去,替我们不平,放心吧,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送援军和粮草来。俞哙将操练骑兵的能耐忘了,反其道而行之,想想骑兵最怕什么,怎么能破。”
说着话绕过屏风,竟睡觉去了,俞哙心头七上八下,回到家中跟月牙儿嘟囔道:“大将军下野几年,还靠不靠谱?”
月牙儿重重拍头一下:“邹仝打仗比你厉害,也战败了,说明这次是劲敌,你不是对手,有大将军坐阵,你老实听差遣就是。”
俞哙揉着头瞪眼道:“谁说邹仝比我厉害的?他是我带出来的。”
月牙儿更用力拍了一下:“打仗只凭蛮力行吗?还得用脑子,你会排兵布阵稳定军心吗?这次若不是大将军及时赶到,安西早就失守了。”
俞哙耷拉了脑袋,到骑兵营召来部下,共商破骑兵的对策。
月牙儿出了屋门,熙儿正在庭院里舞枪弄棒,女儿在一旁奶声奶气叫好,命人将他们看好了,来到以前吟歌开的绣坊,里面许多妇人正飞针走线,安西各位官员夫人悉数到场,太守夫人亲自分派伙计,管丈量的管裁剪的管絮棉花的管缝制的。
月牙儿跟大伙打过招呼轻快说笑几句,逗得在场的人都笑起来,手下也跟着轻快许多,干活更快。月牙儿笑着上了楼梯,楼上是做冬靴的,苏芸正埋头缝制靴子上的皮革,月牙儿过去一把夺了过来,咬牙道:“你细皮嫩肉的,能做来这样的活计吗?何苦折磨自己?”
说着话掰开苏芸的手,有好几处血点,苏芸自从听到渭城失守的消息,从不落泪也不询问,只是话越来越少,神情越来越发木,常常独坐愣神,月牙儿陪着她开解她,苏芸就摇着头笑:“当初能陪着他就好了,只把孩子们送来给你就是,他吼我,冲我发脾气,说我留下他会有后顾之忧,无法安心打仗,他那会儿已经判断出形势,知道必败无疑,抱了必死之心,临行前抱着孩子们亲了又亲……”
月牙儿落泪道:“没有消息也许是好消息,还有大将军和俞哙,他们定会找回邹仝的。”
苏芸吸吸鼻子,依然是没有泪水:“总得让我做些什么,埋头干活的时候,就能暂时忘了……”
月牙儿拿一个鞋帮子来,塞到她手里:“做这个就好,想折磨自己的时候,多想想孩子们。”
环顾四周,虽然楼上调派了更多人手,可这冬靴做起来十分缓慢,做好又要缝上一圈皮子防水,猴年马月才能让军中每人一双?
正琢磨的时候,就听一位大娘道:“夏日的时候,就将家中寒衣冬靴都做好了,就等着冬日围炉坐着,暖暖和和得享受,不想起了战争,这天杀的卫人。”
另外一位也说是啊是啊,太平了许多年,突然又打起来了,唉……
月牙儿眼眸一转,过去笑问道:“问问大娘,这每家每户,是不是都要多备冬靴?”
大娘点头:“是啊,女子足不出户还好说,男子多外出,至少也得有两双做替换。”
月牙儿笑了,来到太守府求见太守,请求太守发下号令,号召城中百姓,凡家中有多余冬靴的,都捐献给军中将士,助他们上阵杀敌。
太守翘起大拇指:“好主意,都指挥使夫人果真女中豪杰。”
月牙儿毫不客气收下称赞,拊掌道:“太守大人这一说,我又有了主意,我想着成立一支娘子军,男人们出城打卫人的时候,我就率领娘子军保护城中妇孺,太守大人觉得如何?”
太守吓一跳:“这女子娇娇弱弱的,能打仗吗?”
“怎么不能?”月牙儿慨然道,“我给太守大人讲几个故事,花木兰替父从军,樊梨花平定西北,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梁红玉擂鼓战金山……”
月牙儿滔滔不绝,太守是个文人,爱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月牙儿讲完后,太后迟疑道:“花木兰和樊梨花尚有耳闻,这后两位,从没听说过,夫人打何处听来的?”
月牙儿得意笑道:“我姐姐胡青艾,就是大将军夫人,她知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故事。”
太守点点头:“大将军夫人倒是有趣,故事嘛,听听也就罢了。”
月牙儿站起身道:“既提起来了,我这就去做,太守大人且等着瞧吧,瞧我们巾帼不让须眉。”
门外有人笑说道:“我头一个报名。”
太守忙道:“夫人,俞夫人不过是说着玩闹的。”
月牙儿一挑眉:“才不是,我是说真的。”
太守夫人出身将门,从小喜欢舞枪弄棒,成亲后在婆母严厉教导下放弃了武行,喜滋滋对月牙儿说道:“刚刚在绣坊缝制衣物,实在无趣,交给主簿夫人看着了,我用针远不如拿刀娴熟,以为此生再没机会了,不想还能拿起武器,俞夫人,我负责训练兵丁。”
月牙儿说好,太守扶额唤声夫人,太守夫人不悦道:“婆母不在了,还不让我随心所欲些。”
太守叹口气:“那,夫人,注意安全啊。”
月牙儿和太守夫人亲自上阵,几日就招募一支队伍,多数是带些英气的将士之妻,也有几个野性大胆的姑娘,人招上来了,却无从下手,月牙儿特意前去请教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