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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良久良久,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似的,也只有手底下那份体温在告诉她:

他在,只是在沉思。

这一刻,她很想看到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不管是痛苦,还是心疼,她都想看到。

偏偏,她不能。

她想叹,却没叹,最终只静静道了这么一句:

“恒远,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是多过了的。

“能和你再生活上这些时光,我知足了。

“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呢,前半辈子,过的苦,后半辈子福气才来,相信老天不会就此收了我的小命的…”

她想劝他的话准备了很多,他却很干脆的答应了:

“好,我这就给安德鲁打电话,明天准时手术。”

靳恒远实在害怕自己会反悔,所以,在吐出这句话后,他马上打了电话。

通知完之后,他的心,莫名就空了。

就好像,心,被挖了似的。

身子深处,有股疼痛,在隐隐的作怪,并且,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扩散开来。

他转头看着冲自己微微笑的她。

“恒远,谢谢。”

苏锦轻轻感起谢来。

他低低头,手抚上她那细细的腰肢。

“谢谢你快刀斩乱麻。”

与其拖着,不如干脆一点。

不管是死,还是活,这样是最痛快的。

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来。

可他们彼此心里都知道: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痛快。

或痛快的活。

或痛快的死。

半死不活的状态,折磨了她的同时,也折磨了他。

她不想这样。

下一刻,她在他面前浅浅笑了,似乎是得到了解脱了一样。

他的心,因为这抹解脱似的笑,疼得越发的厉害,没再多想,就狠狠的吻了她。

直吻他们俩个人身上都冒起了火,他却没有再往下进行了,只低喘着,将她抱紧在怀。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们能感受到对方血管里的血,在沸腾。

“我想要你。”

苏锦的气息,也很不稳,在沉定了一下之后,凭着记忆,她解起他的衬衣扣子。

自从那一次之后,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没再有过。

因为,她太瘦了,太虚弱了…

他太怕折断了她,太怕伤到了她,更怕令她怀孕,总之顾忌太多太多…

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他一直克制着自己。

此时此刻,她感觉得出,他对她有着强烈的渴望。

本以为,这会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可结果,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满口拒绝了:

“我不想要你!”

她一愣,脸上顿时露出了错愕之色:

“我明天就要手术,你就不想…”

“不想!”

说的是那么干脆。

干脆到令她泄气。

她不由得闷闷了一声:

“撒谎,你明明想。”

他身体上的反应,是那么的明显。

“我对排骨不感兴趣。”

呵,他居然…嫌她!

她的脸一下臭臭的,松了手,挣脱了他的手。

末了,却被他又抓了过去,还被牵起,贴到了他唇上:

“你想我要是不是?行啊,明天上手术台上之后,你给我牢牢记住一件事…”

他着重叮咛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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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447,术前的温馨相处:她说,坏蛋,我会记住你的(绝对要看)

“什么…”

她不情愿的搭理了一句。

靳恒远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下巴,细细的看着,轻轻的说着,一字一停,说得格外的有力偿:

“好好的上去,好好的下来,好好的把自己养胖了,好好的长结实了,然后,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到时,我再来好好的收拾你满足你…撄”

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当然,她是看不见的,不过脸,却泛起了红霞。

呵,貌似,在他嘴里,她变成了欲求不满的“小色女”。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个坏人啊,这是要逼她好好的活着,所以,故意不肯满足她,故意吊她胃口…

“怎么…你答应不下来?”

靳恒远因为她的迟疑,心头紧张了起来。

苏锦笑笑,忽然觉得她的男人,智商也有短路的时候。

这是她答应了,就能作数的吗?

“好。我答应你。”

她满口应下。

如果,她没下来,这时的答应,就是:善良的谎言。

如果,能活下来,这时的答应,就是:信守承诺。

反正,对她总是有利的。

他满意的笑了。

虽然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

这个男人,说复杂真复杂,说简单真简单:瞧,一张空头支票,就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就能逗笑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很郑重的答应,一顿后,又低低问了一句:

“可你就不难受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应上话:

“你不要来撩拨我就好!”

换一个意思,应该是说:他是难受的吧!

她笑了,笑得坏坏的。

靳恒远看着有点无奈,直捏她的脸:

“再笑,以后,连吻都不吻你了…”

她不甘受欺负,捏了回去:

“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啊?男人得大气一点懂吗?我喜欢大气男人。小气男人闪边上去…”

靳恒远有点不太满意了。

他从来是大气的好不好,哪小气的?

她越推,他越是将她抱得紧紧的,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就让你抱抱吧!”

嗯,这么抱着,挺舒服的。

实在舍不得推开,想了一想后,她却嘻笑着接上了话:

“恒远,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吻我了!”

靳恒远失笑,这小女人,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好吧,那他就给面子的问了一句:

“因为你害怕一不小心被我勾上床。”

她说的可一本正经了。

他呢,弯起了唇,斜眼睇之,更用她的手指羞起她的脸:

“靳太太,你好自信,你觉得你有那本事么?”

她眨眼,抢回自己的手和脸:

“你这是在影射我没有魅力?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就不姓苏!”

“你本来就不姓苏!”

他气定神闲的很。

“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就不姓韩。”

“你本来就不姓韩。”

“那我姓什么?”

“你姓靳。你是我靳恒远的女人。出嫁从夫,懂吗?”

“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我就…唔…”

说好的不吻了,怎么就吻上了呢?

耍赖。

他又耍赖。

唉,这个大律师,怎么在闺房里这么爱耍赖呢!

“你言而无信。”

趁着换气,她指控。

他轻笑:

“是你话太多了。”

“不行,你能耍赖,我也能…不管了,我要睡你…”

她开始动手动脚。

靳恒远呻吟出声,开始威胁:

“你要再胡闹,我一定把你梆起来。”

“你才舍不得呢!”

“你可以试试看!”

蠢蠢欲动的手,被男人给按住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身子绷得很紧,就像拉了满弦的弓,随时随地都能崩溃了似的。

绝对是不能撩拨的。

“小苏,你需要体力好好的应付明天的手术。”

所以,不可以。

他压低着声音解释。

她听着,起初是闷笑,然后低笑,最后是呵呵大笑。

笑得灿烂如夏花。

“所以,你还是想的,对不对?”

这个时候的她啊,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靳恒远无奈看着她笑得那么的坏。

“小苏,别闹。”

“好吧,不闹了不闹了。”

她叹息着,伸手抚他脸,细细的把他的脸刻在手上心上,嘴里娇娇然说道:

“坏蛋,我会记住你的。”

他低低应:

“这最好不过。我就是想让你永永远远的记住我。”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说了很久的话。

后来,苏锦没肝没肺的沉沉睡去了。

靳恒远呢,一宿没睡。

怎么敢睡?

明天,她就要动手术了。

明天,她的生死会悬于一线。

明天,决定的是他后半辈子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就后悔了。

试想一下:要是失败了,怀里这具身子就不暖了,就冰冷了,就得变成灰…

他会永远失去她。

只要那么一想,他就会很害怕很害怕。

他几乎想要拿起电话把手术取消了。

可是,这是苏锦的决定,他必须尊重她。

所以,他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最后,悄悄的起床,去了小客厅,悄悄的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响了一会儿,那边有人接了。

“喂,靳恒远,你怎么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静静的男中音。

“苏暮白,你在忙什么?”

坐在沙发上,他淡淡的问。

“我在工作。”

苏暮白回答。

靳恒远看了一下腕表,快十二点了。

他居然还在工作。

果然啊,他就如传闻说的一样,变成工作狂了。

说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络了。

苏锦失踪的消息传来之后,苏暮白痛哭了一场。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之后,每年的元月二日,苏锦出事的港口码头上,不光留连着靳恒远的身影,还有苏暮白的。

是的,两年多了,他也一直一直单身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的日子,过的也自苦。

那边,苏暮白轻轻发问。

“有事!”

“说!”

“明天,来一趟上海XX医院吧!”

“谁病了?”

苏暮白记得,现在的自己和他没有任何交集。

按理说他没道理在这个时间点打这个电话来请他去上海探病的。

“是杨葭慧出什么事了吗?”

“那是谁?”

“是苏锦。”

电话那边好一阵静默,自然是以为听错了。

“我…我听得不太明白…”

苏暮白的声音,一下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苏锦没死。”

“她回来了。”

“只是,她的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