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忘记自己在工作中沉迷了多久,墙壁上传来的敲打声再三传来,才将叶南山从另一个世界拔出来。
「唉…邻居又要睡觉了么?」叹着气,叶南山将音响关小,这是他非常不情愿的事情,工作的时候他喜欢沉浸在工作的音乐里,而只有将音响开得大大的,才能遮去其它吸引他注意力的杂音,让他专注在工作中。
可是明显他的邻居不这么想。
每当他正淋漓痛快地沉浸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时,隔壁就会传来猛烈的敲击声。
叶南山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虚惊过后,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房地产商说的都是骗人的!不过,自己开这么大音响确实也不太好,有点心虚的叶南山于是自认倒霉,虽然对自己邻居的好奇心日益强烈,可是大慨是由于对方和自己作息实在差距太多吧,叶南山一次也没有碰到过自己的那些邻居。
只能凭着声音,日复一日在心里拼凑对方的形象。
叶南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不过今晚一个意外的契机,让他和他心里的邻居第一次有所牵连。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打墙壁的声音如此明显,叶南山没好气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直觉以为又是那位早睡的邻居要自己关小音响声音的警告。
「我都关这么小了,你居然还不知足…」叶南山跳起来,骂骂咧咧。
可是仔细听去,叶南山却发现这次的敲击和以往又有所不同。
以往的敲击声非常短促,有力,而且一般只是敲两下,顶多在自己没听到的时候补充同样的两下,然而这次…敲击声非常地急,叶南山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指甲抓墙壁的声音。
心中一动,叶南山迟疑了一下,三秒钟后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救命…救命…救救…我」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在求救?!心脏怦怦跳了起来,叶南山想也不想地抓起了旁边的电话。
报警电话是多少?110?119?「喂!这里是中正区…对,我住在襄阳公寓四楼,我的邻居似乎遇到了危险,我刚才听到隔壁有女子呼救的声音,对!请快点赶来。」放下电话迟疑了一下,叶南山随即拨通了管理员的电话。
然后自己跑到了走廊外,看着自己房门右侧的房门一也就是刚才传来呼救声的那侧墙壁所属的屋子的房门,咬了咬牙,叶南山伸腿狠狠踢向房门一迎接他的是邻居沙发上,衣衫半解正在沙发上拥抱的男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叶南山,叶南山很明白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还没向对方解释,管理员随即带着大队警察从被叶南山踢掉的门内冲进来那对还没来得及整理衣着的男女的尴尬暂且不提,事后警察按照叶南山所指的位置在对方房间搜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叶南山所说的求救的文子。
「那个…搞不好是那对情侣之间的小游戏…」临走前,某位警察暖昧地对叶南山道。
看着警察安抚着愤怒的邻居,向邻居道歉完毕,叶南山闷闷地走到走廊吸着烟。
「我真的没有听错…那个敲墙的声音真的…」看着同情地看向自己的管理员,叶南山不知为什么想要解释一下。
「您真的可能听错了,我们这栋公寓的隔音真的很好,原则上,你根本不可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的。」
「可是…」可是我天天都听到啊!而且那么大声!叶南山想要这样吼,可是…抓了抓头,叶南山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低着头关上自己的房门,叶南山一声不吭走向自己的房间,忽然一看到什么的刹那,叶南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脚印?!匆忙回身,叶南山忽然发现一列湿漉漉的脚印状的痕迹,从半途通往了白己的工作室。
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提起来,叶南山拿了一把雨平当作护身工具挡在胸前,心惊胆战地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脚印渐渐消失了,最后一个消失了半截的脚印落在房间角落的窗户前,叶南山发现自己的玻璃破了一个洞。
「天啊!」不敢相信地叫出声,四顾无人的叶南山匆忙再度拨通了110报警热线。
三分钟后,刚才刚走的那批警察随即又返回了这栋公寓。
「叶先生,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对方一脸无可奈何,却在叶南山指给他玻璃窗上那个洞的时候愣了一愣。
「我刚才去隔壁,回来就发现屋子里多了这个。
刚才还有脚印的!啊…脚印现在因为蒸发消失了,不过刚才确实有,从房门口到窗户破洞这个位置…」在地板和窗户来回比划着,叶南山看到对方的眉头越皱越紧。
「您真的看到脚印了?」
「是的,千真万确。
脚印不大,似乎是女孩子的尺码。」
「您怀疑是有外贼入侵?」
「这个…也不完全…」刚才明明将门锁得好好的—叶南山非常肯定。
「玻璃的破裂状祝,确实指示出它是从屋内破裂的。」
指着地上的玻璃残渣,警察道。
没错,玻璃的残渣留在叶南山屋内的很少,种种迹象表明玻璃是由内向外被打碎的。
这说明犯人是从室内打碎玻璃的。
「…好吧,室内如您所说没有任何损失是么?而且…」看着玻璃上那个不足逃走一个人的破洞,警察显然很是为难。
没有损失,室内其它地方没有犯人活动迹象,且犯人又不可能从窗户逃出,也不可能从刚才大队人马聚集的公寓走廊逃走,这场事件…
「你想想看,会不会是什么东西倒了然后砸坏玻璃的吧,总之我们先备案,叶先生也不用太过惊慌,我们己经将这间屋子彻底搜查过了,什么可疑物品也没有。
「这样吧,如果以后还有新情况发现,请告诉我们。」
警察明显不将叶南山的报案当回事,点了点头随即退得无影无踪。
留下叶南山一个人站在自己的房间,看着那个破开的洞口,叶南山忽然感到有点冷。
找了厚纸勉强将窗户糊好,叶南山再也没有工作的欲望,难得早早上了床。
今天的梦里没有听到狗叫,因为没有开音乐也没有招来邻居的敲墙抗议,叶南山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有点阴,看看灰暗的天空就没有外出的欲望,不过叶南山必须外出,首先他有「活」要交;其次,他必须买新的玻璃替换。
那个大洞不只让他的身体觉得寒冷,更重要的是每当看到那个洞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叶南山会一阵寒战。
裹紧大衣向门外走去,路过管理员的房问的时候,管理员暖昧地向自己问候。
经过昨夜的两次报警,叶南山知道自己成了名人。
「昨天睡得好么?」管理员笑呵呵地问道,不知为何,叶南山觉得他的笑容里有点看好戏的味道。
「很好,因为昨天邻居家的狗没有叫。」
板着脸,叶南山不冷不热地回答,很平常的回答一至少叶南山本人这样认为,可是却引得管理员的中年男子惊异的提高嗓门。
「不可能吧?叶先生您可要给我说清楚,您听到狗叫?姑且不论我们这里良好的隔音…我们这里是严禁养狗的!这个规定您不知道么?「您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不行!我今天要去查一遍!」和顿时有如大敌当前的管理员不同的心情,叶南山也惊奇地皱起了眉头。
不能养狗?可是…自己明明确确实实听到狗叫了呀?而且是中型犬或者大型犬,叶南山肯定。
接下来的沿途一路,叶南山脑中被问号填满。
交完自己的作品,顺便订购了玻璃要对方送到自己家中,叶南山慢慢向车站走去,因为低着头发送简讯,没有注意到迎面来的男子,两人撞上后互相道了一声对不起以后,叶南山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家没多久,自己讨的玻璃也送到了,对方服务很到位地帮自己免钱装了玻璃之后离去,那块碎掉的玻璃没有了,屋内不再有冷风吹进来,可是,叶南山却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想透,心里的某个角落呼呼吹着冷风。
第五章 「探戈」的警告
「探戈!不要再叫了!」转过头,贺晓岚向身后吼道。
探戈是一只八岁大的雄性黄金猎犬,作为一只狗来说,它的年纪己经很大。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它只是一只宠物,可是对于贺晓岚来说,它是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伙伴,是家人,所以即使探戈叫成这样,她也无法太过责备它。
换好衣物,贺晓岚从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倒了一半在探戈的碗里,自己喝着剩下的一半。
探戈看到牛奶总算过来了,可是眼睛却还是虎视眈眈看着前方一贺晓岚的房间。
贺晓岚,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牛奶,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拉开门…
「什么也没有啊…探戈,你到底为什么叫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探戈己经叫了好多天了,叫到邻居都来抗议的地步,贺晓岚说了它好几次,甚至还装模作样样打过它一次,可是探戈还是这样,叫个不停。
作为一只训练有素的家养猎犬,探戈会这样真的是很反常的一件事。
从小就被教养不随便叫吠的探戈,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大叫,只有陌生人进入它的地盘的时候,它才会叫。
可是…贺晓岚推开自己的屋子,打开灯走进去。
早在袁荃告诉她的时候,贺晓岚就将屋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生怕真的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别说是老鼠,就是蟑螂也不行啊!可是,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站在穿衣镜前,贺晓岚叉着腰看着站在门外屋子的探戈,不敢进入,探戈只是不断冲着屋内呜呜而吠。
「什么也没有啊一对了,煮包泡面好了。」
耸了耸肩,贺晓岚离开了自己的卧室,关灯的刹那她没有注意到:月光顺着窗子投射到她卧室的地面上,地面上情晰地显出五个人影…那天晚上贺晓岚做了一个梦,梦里探戈在叫,梦里的她一直在逃。仿佛躲避什么似的…胸口好痛,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手狠狠刺入了她的胸口一贺晓岚冒着冷汗醒了。
「妈妈咪…这个梦…越来越恐怖了。
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抓抓头,贺晓岚低头的同时忽然被自己的胸口吸引,看清的瞬间女孩倒吸了一口气!「天一」胸口的胎记变得非常明显,那么地新鲜…就好像是一道真正的伤口,正中从胸骨直切至耻骨的长长伤口!一瞬间贺晓岚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胸口被切开、自己的心脏没有了…不过只是错觉,猛地摸上自己的左胸。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于自己的胸腔的时刻,贺晓岚急促的喘气声慢慢平复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可是贺晓岚确信。
不过,这个梦让贺晓岚产生了另一个怀疑。
第二天去医院找父亲吃饭,即使是周末,然而父亲的工作依然忙碌。
「我有一个病人要看,你在我办公室等一下,然后我们出去。」
父亲说完,看到贺晓岚点头便随即出去。
留下贺晓岚一个人站在父亲的办公室,无聊的她索性参观起父亲的办公室来。
能在本市唯一一家专研心肚病的医院当上院长,父亲的专长是心脏外科,尤其父亲是本市最具声望的心脏移植手术专家。
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是被父亲挽救了生命的患者术后获得新生。与父亲合影的照片。
贺晓岚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很少和父亲合影。
脚步踱到书柜前,这里面的内容就不那么美好,信手打开里面的文档,满目都是各种各样的临床实例,贺晓岚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心里忽然乱了一拍。
那是一张心脏移植手米时候拍下的照片,切口很大有点血腥,和之前看到的照片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盯着照片上那人被切开的胸口,贺晓岚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照片上那道切痕和自己的胎记好像…微微拉开自己的胸口,贺晓岚惊异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胸口那道原本浓重的胎记再度消失了。
和父亲在高雅的西餐厅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饭菜,贺晓岚突如其来的沉默并没有引起父亲的太多在意。
「你一个人住那边我始终不太放心,还是搬过来吧,你敏姨不在意的。」
父亲这样和自己说。
「不用了,我现在的学校很远,住现在的地方反而近,可以多睡一会儿。」
委婉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贺晓岚忽然抬头,「爸…我…小时候有没有做过心脏手术啊?比如心脏移植手术之类的…」父亲有点诧异地抬起头,还插着牛排的叉子就那样不雅地停在了半空中,很快恢复正常的父亲随即垂眉。
「当然没有,你从小到大一直很健康。
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只是忽然想起来啦…」一边说着一边向口内塞着食物,静默了半晌贺晓岚才再度抬头。
抬头便看到父亲:父亲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爸,最近很累么?」
「和平时一样,不过有位患者情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