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笑道:“不是五嫂是什么?早晚的事么。”又道:“我听说王世伯与冯世伯关系很好,便知道你肯定也要过来的。”
王蘅笑道:“我以为你们会去贺家喝喜酒呢。”
周静笑道:“不巧了,哥哥他们去的贺家,我们来了冯家,早知道就换一换了。”
王蘅给了她一肘:“去你的!”
李怡和萧家姐妹也过来行礼问好,一一行了礼,李怡笑道:“我和静儿她们差不多,堂兄去了贺家,我们和慧茹关系好,就过来这边了。”
王蘅先是把添妆给了,又说了几句道贺的话,冯慧茹脸上是厚厚的妆粉,可也看得出来她笑了,又道了谢。
第六十一章
冯慧茹才说完话,又有两个嬷嬷往她脸上扑粉,周静笑道:“慧茹这边也忙,咱们别给她添乱,反正礼也到了,话也说了,下次见面就是贺家的二奶奶了,咱们照旧说话,如今先去外头等着吃喜酒吧。”
周静嘴皮子利落,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便都起身告辞,冯夫人忙的团团转,赶忙吩咐婆子亲自领路,到了花厅后寻了一桌坐下,几个姑娘便闲谈起来。
周家三姐妹拉着王蘅说话,萧婵娟却盯着王蘅瞧,她已经知道陈思泉先前与王蘅定亲的事了,虽然陈思泉一再的保证他和王蘅连见都没见过,只是父母之命,但萧婵娟还是觉得膈应,觉得自己捡了别人剩下的,再加上王蘅又要嫁给周旭了,满京城谁不知道周旭是永安侯府最得宠的少爷?
人又不像周二少那般风流,也不似周三少那般粗鲁,更不似周四少是庶出,自打他年满十六,就有源源不断的媒人登门说亲,都被推辞了,只说他上头还有哥哥没成亲,如今倒是不忌讳长幼之分了,居然和王蘅订了婚期,这让萧婵娟格外不忿,想王蘅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好运!
李怡不知情理,笑嘻嘻道:“你盯着王姑娘做什么?”
萧婵娟心里有气,说话也不中听,道:“和你什么相干!”
李怡被这么一刺,自然也不高兴,冷冷道:“本来与我也不相干,不过是问一句罢了,你不说便不说,何苦这么凶?谁要看你的脸色不成?”
萧婵娟大怒,又要还嘴,被萧折桂拦住了:“今儿是慧茹的好日子,你们要吵嘴?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怡哼了一声,故意坐过去抱住了王蘅的胳膊:“王姑娘,听说你的好日子定下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喜酒啊。”
王蘅笑道:“自然是不敢忘的。”
李怡看了一眼萧婵娟,道:“王姑娘记性好,自然忘不了,可有的人记性差的很呢,如今姐妹一场,说的亲热,各自回去后,谁还记得谁啊?别翻脸不认人就好。”这话王蘅也不好接,就没说话,倒是周琳笑道:“听你这意思,谁给你气受了不曾?”
李怡哼了一声不答话,萧婵娟怒气冲冲的离席走了,萧折桂也赶忙跟在后面,周静几个看着她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怡又是一声哼,嘀咕道:“还以为自己多吃香呢,从自家姐妹手里抢夫君,当真是不要脸!”
萧家姐妹易嫁的事几乎整个京城的上流贵族圈子都知道,但畏惧于萧家的声望,无人敢当面提起罢了,如今李怡却在众人面前揭了萧婵娟的短儿,看来她和萧婵娟之间的矛盾可不小啊。
周静见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马上打圆场笑道:“对了,明珠姐姐如今成了贵人,咱们姐妹以后要见面也不容易,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登门瞧瞧吧,也不枉咱们姐妹一场。”
王蘅笑道:“这几日她家人来客往的,只怕不得闲,不如改日正经下个帖子。”
周琳笑道:“也是,咱们就这么去了,她猝不及防的也没个准备啊。”几个人说说笑笑,这才把这一节揭了过去。
席上王蘅喝了两杯酒,回到家就有些头晕,王澜见了,赶忙叫她回屋歇着去,王澜自己却不得闲,好不容易趁着休沐,要抓紧张罗王蘅的嫁妆。
王澜叫彭氏开了库房,又挑了不少好东西出来添到王蘅的嫁妆单子上。
彭氏并没有说什么,王澜怕她心里不高兴,因此安慰道:“这都是早些年给蘅儿攒下的,咱们的孩子将来也有。”
彭氏笑道:“瞧老爷说的,我哪能为了这点东西就跟老爷置气,这份家业是老爷挣下的,老爷想给谁便给谁。”
王澜点点头,心想自打彭氏嫁进来,他也给了不少私房的,彭氏虽说不堪大用,却也从不趁着管家的时候克扣公中的钱,单这一点就难得,将来自己东一点西一点的贴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了。
没过几日,周家又送了聘礼来,因为周旭并非长子的缘故,和当日周安成亲时的聘礼当然不能比,可三十六抬不掺一点水分的聘礼,也算是十分拿得出手了。
更何况打头的便是一对金镶玉如意并一对碧玉嵌八宝的宝瓶,单这两件东西镶金嵌玉的,就是难得的好东西。
丫头婆子围了一院子瞧热闹,罗姨娘也带着丫头来看,一抬抬东西挨个的上了册子放进库房里去,十足的赤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险些没闪晕罗姨娘的眼睛,恨恨的只是不说话。
常妈妈在旁边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犹自和在京城做管家的王福说话:“老爷要给大小姐准备五万两银子的压箱钱。”
王福笑呵呵的:“大小姐毕竟是大小姐,这不,我昨天亲自去了一趟万永钱庄,一千两的银票,足足拿了五十张,都是崭新挺括的票子。”
常妈妈笑道:“你这么会办事,难怪老爷器重。”
罗姨娘在旁边听着,又是恨常妈妈对她视而不见,又是心疼那五万两银子,忍不住啐了一口:“女儿就是赔钱货!养这么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把金的银的都带到婆家去,哪有儿子好。”
常妈妈顿时沉了脸色,冷笑道:“大小姐是嫡出,就是把家底都陪送出去了,也该夫人说这个话才是,和罗姨娘什么相干?打量着还像以前似的能继承家业呢?花的不是罗姨娘的钱,罗姨娘这么心疼做什么?”
罗姨娘被常妈妈揭了短,气的扬手欲打,被王福拦住:“罗姨娘,这阵子老爷正伤心大小姐要出嫁呢,您刚才说的什么女儿都是赔钱货的话,若是老爷听了,只怕您一顿排头跑不了,常妈妈又是府里的老人儿,她说话大小姐都要仔细听着,教训你是你的福气,您可别胡来,丢了体面事小,万一老爷迁怒大少爷,岂不更糟?”
王福如今在京城管着王家上下的事,虽然年轻,罗姨娘也不敢得罪了,只得恨恨的松开手,趾高气昂的走了。
常妈妈不禁苦笑:“夫人也太好性儿了,就这么容着她,若是原来夫人还在,早就发落了。”
王福笑道:“妈妈是大小姐身边的,夫人都不急,妈妈急什么,照顾好大小姐是正经。”
那些聘礼王澜一样都不会留下,先登记造册了,再一样样用大红色雕流云百福的嫁妆箱子装了,整整齐齐的码在王蘅院子的库房里,算是王蘅的嫁妆。
常妈妈拿着先前彭氏列好的嫁妆单子给王蘅瞧:“夫人说虽然大件的嫁妆老爷一早预备好了,可也要给大小姐添些时兴的,大小姐看看还缺什么,或者有什么喜欢的,只管说了,夫人叫人去办。”
王蘅轻笑:“夫人倒是大方。”
常妈妈笑道:“花的都是老爷的钱,她心疼什么?自然怎么好怎么办。”
王蘅仔细想了想,道:“奶娘帮着挑些年轻姑娘喜欢的衣料首饰,胭脂水粉,样子要新鲜别致,还有上好的文房四宝,也多准备几套,要送人的。”
常妈妈笑着应了,自去回话不提。
谁知却在彭氏院子里遇到了罗姨娘,罗姨娘说的义愤填膺:“…老爷都家底都陪给了大小姐,等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爷落地,这家业岂不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夫人可要多劝着老爷些。”
常妈妈在廊下听着气愤,这个罗姨娘,素日大小姐也不曾和罗姨娘母子作对,还教导大少爷功课,怎么罗姨娘这么不盼着大小姐好。
她欲进去,心中一动,又想听听彭氏怎么说,便住了脚,只听彭氏道:“姨娘既然说了,我便和姨娘算算这个帐,大小姐的嫁妆多半是大小姐的生母留下来的,老爷统共给了我一万两银子置办嫁妆,又给了五万两银子的压箱钱,咱们王家家大业大的,大小姐又是老爷的嫡长女,别说这六万两银子,就是再多六万两也当得,姨娘只惦记着老爷花了多少钱,难道就没想过?左边有杭州老家的族人瞧着,右边有大小姐的舅家瞧着,老爷还能把银子都攥在手里不成?别说老爷不愿意,就是愿意,杭州老家的人也不会答应!毕竟,大小姐是嫡出,王家向来嫡庶分明,就是大小姐的婚事再破费些,也是挑不出理的。”
屋里一阵静默,常妈妈满意的笑笑,大声道:“夫人,奴婢来回话了。”
彭氏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进来吧。”
彭氏如今倒是对常妈妈十分客气,叫人搬了杌子来,又叫上了茶,常妈妈笑道:“夫人,大小姐说多置办些样式别致的衣料首饰,胭脂水粉,还有文房四宝。”
彭氏了然,笑着点点头,示意彭妈妈去办,笑道:“大小姐最近可好?我忙着,也没去瞧。”
第六十二章
常妈妈笑道:“大小姐整日便是绣嫁妆,奴婢按着大夫开的药方子给大小姐调理呢,大小姐面色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夫人怀着身孕还要操心大小姐出嫁的事,大小姐倒是过意不去。”
彭氏掩口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小姐也盼着出嫁呢,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大小姐调养身子是正经。”常妈妈也笑了起来,完全把罗姨娘撇在了一旁。
彭氏如今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王蘅出嫁,虽然对王蘅极为厌烦,可心想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拼着老命也要把王蘅顺顺利利的打发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到成了出嫁的姑奶奶,她再想过问王家的事就没有道理了。
外院的事是王澜亲自办的,给王蘅在大兴置办了一个五百亩的田庄,又在京城置办了两个东大街的铺子,还有两处三进三出的宅子。
彭氏如今是卯足了劲想讨王澜欢心,趁着王澜高兴地时候又拿了王蘅绣的东西给王澜瞧:“老爷瞧瞧,别看大小姐素日只爱读书写字,可这女红一点也没落下,瞧这兰花,绣的多别致。”
王澜笑道:“蘅儿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想起罗姨娘常仗着芹哥儿是男孩子,觉得比王蘅尊贵,有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对王蘅也十分轻视,动不动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怕王蘅出嫁把王家的家底掏空了似的。
想到这儿,王澜竟跟赌气似的叫了王福来:“再给大小姐添五万两银子的压箱钱,我统共这么个女儿,挣这么多钱,不给她花还给谁?”
王福一怔,道:“周家出了五千两银子的聘礼,老爷给大小姐五万两压箱底已经翻了十倍了,如今再添五万两,只怕周家脸上不好看。”
王澜想了想道:“那这五万两私底下给,别上单子就是了。”
王福笑着应了,自去下去准备,彭氏倒是一点也不眼红,挣下这份家业的人是王澜,只要她把王澜的心拢过来,还怕没有银子花么?
罗姨娘就是太贪图眼前的小利益,才惹得王澜不高兴。
嫁妆的事不用王蘅愁,她愁得是陪房的事,王澜打算给她陪嫁四个丫头,四房家人,四个丫头好说,便是什锦,金玉,珊瑚和琥珀,四房家人里,奶娘和奶兄一家是要去的,生母齐氏留给她的赵妈妈和赵妈妈一家也要去,剩下的两房家人就不好定了。
王澜发了话叫王蘅自己挑,这阵子大家都跑到王蘅跟前巴结,希望自己入选,什锦一边捧了新置办的粉红色缎子给王蘅瞧,一边笑道:“今儿一大早王瑞家的便来找我,还送我两篓子水蜜桃,托我替她说句好话呢。”
王蘅心不在焉的:“你答应了?”
什锦笑道:“小姐没开口,我怎么敢应呢,可奴婢想着,王瑞家的一向在灶上当差,做菜的手艺没的说,有她跟着,大小姐想吃小灶也容易。”
王蘅道:“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王瑞家的就是那个胖胖的媳妇对不对?”
什锦笑道:“小姐竟认得她。”
王蘅道:“前阵子她做的糖醋排骨很好吃,和以往的不同,我还赏了二两银子,她来磕头,我瞧了一眼,胖胖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厨房当差的。”
什锦笑道:“人又爱干净,离了灶房就换衣裳,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她能在厨房一待好几年也不是没道理的。”
王蘅道:“罢了,就带她一家子吧,再选针线房的安平家的一家子吧,我记得安平管着田庄,以后我也叫他管田庄,也省了一桩事。”
什锦笑着应了,王瑞和安平两家自然喜不自禁,其余的人没选上都十分失落。
王蘅这边忙着,蒋明珠那边也是一直忙碌,到了规定要进宫的日子便要一顶小轿抬进宫了,王蘅头天晚上过去,就为了第二日一大早亲自送她,又塞给她一个装了银票的荷包。
蒋明珠哭得厉害,也把给王蘅的添妆提前预备好了:“这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嫁妆,我如今也用不着了,你的好日子我只怕也不能到,只能提前与你说一声恭喜了。”
王蘅也是不住的落泪,蒋明珠故意当着蒋大人和蒋夫人的面把给王蘅的紫檀木小匣子打开,里面全是龙眼大小均匀圆润的合浦珍珠,一颗已经不菲,蒋明珠竟给了满满一匣子!
蒋夫人看着眼睛都要冒火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蒋明珠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一个毫不相干的王蘅,气的差点把帕子给扯破了,蒋大人却心知肚明,王家家财丰厚,这匣子珍珠,王家还未必放在眼里,无非是小姐妹之间的情谊罢了,而且王蘅塞给蒋明珠的荷包他也看到了,认真计较起来,自家并不吃亏,遂并没有说什么。
眼看着蒋明珠上了轿子走远了,王蘅这才提出告辞,蒋大人亲亲热热的跟对待自家侄女一样,命人好生把王蘅给送回去。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走到大街上倒是有不少大人坐车乘轿的去上早朝,王蘅吩咐赶车的小心着走在路边,切莫冲撞了谁。
谁知走到王家后门的胡同口,迎面正好碰上骑着马出来的赵凌,王蘅一听对方是他,二话不说,赶忙叫人往后倒车。
赵凌也不妨王蘅会一大早从外头回来,催马上前道:“这是去哪儿了?”
跟车的婆子不敢不答,先是行了礼,继而道:“英王爷有礼,贤妃娘娘入宫,我们大小姐与贤妃娘娘姐妹情深,特意去送别。”
赵凌没做声,王蘅坐在车里也屏着气一声不吭,只听外头静默一会才道:“贤妃是么?”王蘅心中一跳,不知道赵凌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得车外马蹄声渐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王澜也正欲出门呢,见王蘅回来,眼睛红红的,知道她和蒋明珠关系好,倒是打趣了几句,这才匆匆出门。
因为睡得晚,起得早,王蘅特意补了一觉,等到悠悠转醒时已经快到正午了,正起床梳洗呢,金玉急匆匆跑了出来:“大小姐,蒋家派人传话来,说咏少爷在酒楼里和人吵起来了。”
王蘅有些转不过弯来:“咏表哥?他怎么会在京城?”
金玉急的直跺脚:“谁知道呢,反正蒋家派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说是在什么庆春居,蒋家小厮说知道咏少爷是咱们家的表少爷,这才赶过来报信的。”
王蘅一怔,继而匆匆换了衣裳,又吩咐什锦:“派人告诉父亲,金玉去叫王寿,带上咱们家的小厮一起去,总不能叫表哥吃亏。”
金玉应了,飞一般的跑出去传话了,王蘅也来不及告诉彭氏一声,只叫什锦留下禀告,自己带着金玉并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坐马车去了庆春居。
庆春居在东大街,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如今快到中午,真是人多的时候,此时二楼却是围了一圈人,齐咏和小厮冬雨被人团团围住,对面便是养好了伤出来溜达的姜寒,带着七八个打手,犹自嚣张的厉害:“不过是外地来的乡巴佬罢了,居然敢辱骂本少爷,真是不教训不成了,你乖乖给本少爷磕三个响头,叫本少爷一声爷爷,本少爷就放了你,如何?”
齐咏冷冷一笑,握紧了拳头,正要出手,只听得一个悦耳清冷的声音:“给你磕头,你也配么?”
众人纷纷回头,却看是一个带着帷帽的红衣少女,身后跟着十几个一样衣衫的小厮,一看便知是家生的奴才,个个身强力壮,目露精光,正是王蘅带着小厮及时赶到。
齐咏也没想到王蘅会从天而降,笑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王蘅抿嘴一笑,遏制住重逢的喜悦,淡淡道:“听闻有人为难表哥,妹妹特来相助。”
她一抬手,身后十几个人齐齐行礼:“见过表少爷。”
齐咏大乐,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到,知道哥哥想打架,这就把人找来了。”
王蘅一笑,看向了姜寒:“不知道我表哥怎么得罪了你,还请说个明白,若是表哥的错,我们自会低头认错,若是你的错,我们也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第六十三章
姜寒却气的要命,他好容易养好了伤,带着人出来找乐子,想起和周旭打架的事,还不服气呢,就说了几句王蘅的坏话,恰好被齐咏给听到了,齐咏便找他问个分明。
姜寒见齐咏身边只得一个小厮,又是江南口音,便浑然不放在眼里,谁知却是王蘅的表哥,王蘅还带着这么多人来撑场子!
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会做的事啊,把他憋屈的不行,偏偏还忌讳赵凌的话,不敢再找王蘅的麻烦,只是此时这么多人围着看着,他要是真的服了软,传出去以后也不要混了。
遂即便心虚,姜寒面上还要虚张声势:“你表哥无故挑衅,倒要来找我?我没找他的麻烦就不错了,你姑娘家家的一边待着去,免得一会伤了你,又要哭闹。”
王蘅一早就得知姜寒的身份了,之前就因为他嘴碎,说自己的坏话,才惹得周旭和他打架,如今表哥与他生了嫌隙,定也是因为他说好不好听的缘故吧。
虽然他是英王爷的表弟,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啊,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齐咏拦住:“妹妹,你身份尊贵,这些腌臜事莫要沾手,你且旁边坐着,哥哥自会替你出气!”
王蘅想了想,自己可不是那个在杭州无所畏惧的王大小姐了,很快就要嫁给周旭了,总要估计周旭和周家的面子,不好太张扬,遂道:“那就交给表哥了,给我好好教训这个无礼的混账!”
齐咏咧嘴一笑,挽起了袖子:“好咧!”
金玉扶着王蘅在一旁坐下,王家的小厮却目露凶光,慢慢朝姜寒逼近,这么多人一起凑上来,姜寒也怵啊,幸而赵凌怕他惹事,在他身边放了人,刚才一见场面不好便偷偷跑去告诉赵凌。
赵凌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见这场面,脸色就冷了:“这是在闹什么?不知道聚众斗殴是犯法的么?”
姜寒如获大赦,凑了上去:“表哥,这有个外地来的乡巴佬欺负人。”
赵凌看了一眼姜寒,又看向了齐咏,齐咏却一眼把他认了出来:“你就是那个登徒子!我正要找你呢算账呢,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在这儿遇到了你,今儿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王蘅在赵凌到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此时道:“表哥别冲动,这是英王爷。”
齐咏一愣,有些不大相信:“他?英王爷?”
王蘅点头,上前行礼:“英王爷,并不是我们无礼,而是你表弟欺人太甚,英王爷曾说要管教令表弟的,看来收效甚微啊。”
赵凌狠狠瞪了一眼姜寒,命人把他拉走了,又拱手致歉:“舍弟无状,真是对不住了。”
王蘅道:“今天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就罢了,可事不过三,再这么着,我拼着得罪王爷,也要讨回一个公道才好。”
赵凌心内苦笑,面上却一点不显,带着人迅速离开了,倒跟落荒而逃似的。
周围看热闹的也慢慢散了,齐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真的是英王爷?”
王蘅道:“回头再细说,咱们先回家吧。”
齐咏点点头,让冬雨收拾了行李,与王蘅一道回去。
谁知刚出庆春居,便看到周惠和周旭骑着马赶过来,看到王蘅和齐咏具是眼前一亮,周旭克制住自己没上前与王蘅说话,只是对齐咏道:“你没事吧?我听着信儿就过来了?”
周惠还左顾右盼:“姜寒呢?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他才成。”
齐咏道:“才刚被英王爷带走了,已经没事了。”遂周家兄弟跟着齐咏和王蘅一起去了王家说话。
王澜正在外头与同僚喝酒呢,一听人报信,也赶忙回来了,两拨人正好在门口遇上,齐咏高高兴兴的行礼:“侄儿见过姑父。”
王澜很是高兴:“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齐咏来不及答话,周旭又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周惠也称呼世叔行了礼,王蘅一听那一声岳父大人,面上一红,悄悄回了内院,让父亲来招待几个人。
等王澜问清了事情的原委,隔壁赵凌也派了管家来致歉,又送了不少礼物以表歉意,又道:“王爷已经教训了表少爷一顿,说他不该惹是生非,望王大人,齐少爷见谅。”
王澜虽然生气,却也不想得罪了赵凌,只得客客气气的把人打发了,把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齐咏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了了,也是怕给王澜惹麻烦,笑道:“没想到姑父和王爷倒是比邻而居,难怪王爷这么客气呢。”
王澜笑了笑,问齐咏怎么一个人来了京城,齐咏道:“自打接了姑父的信,祖母便说要来京城亲自看着妹妹出嫁,父亲母亲拦不住,只好预备着,最后又说索性一家人都来,事情就更多了,我嫌他们慢呢,就带了冬雨先过来打前站,找房子安顿,对了,还有一件喜事,大妹妹定亲了,对方就是杭州周家大少爷周方儒。”
王澜自然知道周家,笑道:“周家也不错,真姐儿的婚事定下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倒是你怎么迟迟不肯成亲。”
齐咏眨着眼睛道:“侄儿生性散漫,哪里受得了被人拘束?巴不得一辈子不成亲才好呢。”
王澜大笑起来:“这可是傻话了。”
周旭和周惠一直坐在一旁听着,此时也不好接话,倒是齐咏给了周旭一拳:“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倒是你娶了表妹,可真是便宜你了。”